男人頻頻往門口看去,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怒火逐漸攀高又不好發作,一旁的女人柔聲安撫男人的怒氣。
她身邊的女孩一臉不耐地拿起水杯。這是她今晚喝的第五杯水,卻無法澆熄她一肚子的火。
說遲不遲,雕飾華美的木門被推開了,三雙眼反射性的看過去,卻又失望的回過頭。
西裝筆挺的男人走向餐桌。「總裁,聯絡不到少爺!」
左天善大聲喝令:「什麼叫做聯絡不到?」
張秘書神情不改的回答:「少爺的手機關機,人也不在公司和家裡,跟少爺的三位好朋友聯絡過,他們都不知道少爺的去向。」
左天善氣得一手拍向桌面。「那小子!」昨天已經千交代、萬交代,今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千萬不能遲到,沒想到他還是給他出紕漏。
「天善,你別那麼生氣!」徐嫻芸溫柔地拍撫他的背脊。「也許他有事耽擱了。」
聞言,左天善降了些微的怒氣,滿是歉意地說:「嫻芸!對不起,我沒想到……」
「沒關係。」徐嫻芸善解人意的柔聲道。
左天善轉首看向一旁的女孩。「知穎,對不起,害你等了這麼久。你一定很餓了,我們先……」汪知穎緩慢地抬起精緻的臉蛋,忿忿地開口:「左叔叔,你究竟有沒有誠意要娶我媽?」怒火中燒的站起身。
「知穎……」徐嫻芸拉拉女兒的衣擺,暗示她住口;晾在一邊的張秘書則眼神不敢置信的望著她,從來沒有人敢這樣不知分寸的跟總裁說話。
「當然有!」左天善帶著幾分激賞的目光看著她。
「如果有,那我們會在這苦等貴公子一個多小時,還不見人影?」汪知穎撥著挑染的短髮。「左叔叔,如果你有誠意,那今天的突發狀況就不會發生,因為你會用盡全心全力說服你的兒子,而不是讓我們在這裡等不到人。」
「知穎,我真的很抱歉!」左天善平心靜氣地說。「但我有百分之百的誠意要娶你母親。」他握住徐嫻芸的手,深情的承諾。「我相信今天的一切只是個誤會。」
「誤會?」汪知穎覺得好笑。「我看我媽要嫁給你,才真是個誤會!左叔叔,別以為你是堂堂左賀集團的總裁,就可以戲弄人!」
真是去他的,有錢就了不起啊!不是都說了——愛情之前!人人平等!
汪知穎抓住母親的手臂。「媽,我們走!」
「知穎……」嬌弱的徐嫻芸不敵女兒的力氣,只好被她拖著往外走。
左天善見情況失控,心急如焚的追上去。「知穎,你聽左叔叔解釋。」
汪知穎邊走邊回過頭,把話撂下。「你先去對你兒子解釋清楚,再來找我媽!」按下電梯下樓鍵。
電梯門剛好開啟,汪知穎立刻拉著母親進去,按下關門鍵。
「知穎……」左天善攔不住她們,只能眼睜睜看著電梯門合上,卻無能為力阻止。
「總裁。」張秘書第一次看見堂堂左賀集團的總裁臉上浮現無力的表情。
左天善用力地按下下樓鍵。「張秘書,限你在今天十二點前找到少爺!」另一邊的電梯門遲了幾秒開啟。
張秘書在心中暗暗叫苦,卻還是盡力維持表面的冷靜。「是,總裁!」今天十二點前!根本是癡人說夢!更何況少爺有心要躲,他縱使再有辦法,也是束手無策。
但是總裁交代的命令,哪裡有討價還價的空間!他用力的皺起眉頭,目送電梯門合上。
來到一樓大廳的汪知穎一手拉著母親,一雙腿拚命的往前走,嘴裡唸唸有辭:「什麼嘛!搞什麼飛機!根本是瞧不起人!」
「知穎……」徐嫻芸被動地任由女兒拖著走,一面擔心的回頭環顧。
大廳裡的服務生和客人不時對這兩母女投射異樣的眼光。
「媽,你別擔心,這公道我會幫你討回來的。」自小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她,早已將保護母親的職責一肩擔起。
「知穎,我……」徐嫻芸想說些什麼,無奈女兒根本不聽她說。
走出五星級飯店大廳,汪知穎快步走到大馬路旁,伸出手招計程車。
「嫻芸……」此時,左天善也追到門口。
一輛計程車停下,汪知穎動作很快的將母親推進車廂裡,自己也趕緊坐進去。
「知穎,你左叔叔……」徐嫻仲雲美麗絕倫的臉蛋透露著擔憂的神色看向窗外的左天善。
「開車!」汪知穎命令司機。「媽,坐好!」以往只要母親露出這般憂心、哀愁的表情,她必定會心軟,但這回狀況不同。
等左天善奔到馬路旁,只能傻傻地看著計程車遠走,表情又是焦急又是無奈。
這一幕,從頭到尾清清楚楚的落在一個人的眼底——對面的車道旁,一輛銀白色跑車的車窗緩緩上升。
車內駕駛座上,他雙手握著方向盤,踩下油門,將車子平穩的駛上大馬路。
計程車上,徐嫻芸雙手交握在一塊,小心翼翼地觀察女兒的情緒。汪知穎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視線調向車外。
「知穎……」
徐嫻芸溫柔的聲音,今汪知穎不甚情願的回過頭。
「你剛才對左叔叔太凶了。」徐嫻芸細聲細氣的說。「我想左奏會失約,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們不可以在還弄不清原因前,就先責怪他人,那是……」
「媽,你太單純了!」母親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濫好人!總是為他人著想,眼裡看到的都是好的、美的事物,完全不瞭解人性的黑暗面。「他兒子擺明了就是不贊成這門婚事,不然怎麼會無故消失?不然又怎麼會失去聯絡?」
汪知穎愈說愈激動。
「左叔叔看起來成熟穩重,怎麼會有個想法幼稚的兒子!」她真的想不透,這年頭還會有兒女干涉父母親再婚的自由。
最後,汪知穎作了個結論。
「他一定有戀父情節!」
望著女兒氣鼓鼓的粉頰,徐嫻芸忍不住失笑,究竟單純的人是誰?
「媽,你笑什麼?」汪知穎不明就裡的問道。
徐嫻芸淺笑著。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我有個好女兒!」她溫柔地摸著汪知穎不及肩的短髮。「你什麼都好,臉蛋也長得漂亮,就是你的脾氣、個性,老是直來直往,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說話也從來不經思考!」
她就知道!每次母親稱讚她的時候,後面就會伴隨著一頓責難。汪知穎忍不住皺起小臉。
「知穎,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樣子,說……」
「說話要輕聲細語,站要有站相,坐要有坐相,個性要溫柔,脾氣要好!」汪知穎接下母親的話。「媽,你說的我都會背了!這個時代已經找不到這種人了,就算有,也一定是死了,不然就是還沒出生!」
前頭的計程車司機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發笑了。這個女孩太有趣了!
「知穎……」徐嫻芸覺得不好意思的低聲斥道。她才說她幾句,她就說上一大段。
汪知穎絲毫不介意被取笑,煞有其事叫道:「啊!我差點忘了還有一位。」她看向母親。「媽,你也是屬於這種稀有動物!」此時,司機已笑到不行了。
「汪知穎……」徐嫻芸些微的動怒,深感無力地看著女兒。她怎麼老是口無遮攔?
汪知穎別了一眼前座笑得太過火的仁兄,為考慮自己和母親的生命安全,她決定乖乖的閉上嘴。
不過她在心裡不斷的咒罵:王八蛋左!你今天給我們一頓難堪,這面子我一定會討回來的。
翌日——
左起了個大早,在浴室盥洗後,他神采奕奕的走下樓。
左天善放下報紙,看見兒子心情不錯的樣子,想斥責他的話,突然之間不知如何開口。
對於惟一的兒子,他是有幾分懼意和愧疚,他老是不能瞭解他在想什麼。
「早啊!老爸。」左拿起桌上的牛奶坐在餐桌旁。
又是那副無害的笑,他每次笑他就覺得害怕,他真的是生出來克他的。
「你昨天上哪去?」左天善硬是擺出父親的威嚴。「你不是答應我,會去赴約的嗎?」
放下玻璃杯,左詫異地說:「爸我才想問你呢,你不是跟我說晚上七點半在晶華酒店嗎,我去到那裡根本沒看見你。」
「七點半?晶華酒店?」左天善一愣。「我是跟你約六點,在凱悅飯店。」不過,他仍存有幾分懷疑,他是真的忘記呢?還是故意忘記?
聞言,左慢條斯理的拿起盤中的火腿蛋。「原來是我搞錯了,爸,真的很對不起,徐阿姨有沒有很生氣?」他微微的沉下臉,故做歉意狀。
「你徐阿姨她沒有很生氣,不過……」不過她的女兒「非常生氣」。他將這句話補在心中。
左勾動迷人的唇角。「不過什麼?」
「沒什麼!」還是別說好了,免得情況愈來愈槽。「昨晚,張秘書一直都聯絡不上你,你關機了?」
「我手機沒電了。」左編著順理成章的謊。「我在晶華酒店等不到你們,就先離開了。」
「然後呢?你上哪去?你昨天凌晨一點才回來。」他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兒子,而是因為太瞭解他了,才會問的更清楚。
「我去媽的墳前,告訴她你要結婚的消息,我想……」抬起溫和的笑眸,左說的很無辜。「我想她一定覺得很高興,你說是不是!爸。」
果然!左天善就知道他這兒子是只小狐狸,這麼多年了,他仍不能原諒他,即使這些年來他已經盡力想彌補。
「,你……」這回,左天善是真的動怒了,他的那段話是故意說來刺激他的。
「我吃飽了。」他無視父親的怒氣,走出餐廳。
左天善喚不住兒子的步伐,聽見車子的引擎聲,他兩手搓揉著太陽穴,忍不住歎氣。每次只要談到問題的核心、要把話說清楚的時候,左素就逃得遠遠,不肯對他坦白。
這些年,他們父子倆相處的還挺融洽,很少有不愉快的摩擦發生,除了談到他感情的事,左就特別敏感。他知道他是在為他母親抱不平,幾次之後他也絕口不提了。
但這一回不同以往,徐嫻芸是他大學時代的學妹,當年很純粹的情誼,當再次重逢,兩人孤單已久的靈魂,延伸出對彼此的深情。
他對徐嫻芸是認真的,而他也想走下來,想要一個有女主人的家庭;一個男人在事業上再有成就,對家庭仍會有渴望。
從頭至尾左不曾反對,不過他只是在做表面罷了。他瞭解他的兒子,左是只小狐狸,永遠笑臉迎人,讓人感覺容易親近,但相處久了會發現你和他之間是有距離的,他對任何人都保持疏離感,除了三個人例外。
「吳嫂!」左天善拿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
「老爺。」吳嫂在左家幫傭了十多年。
「我吃飽了,你可以收下去了。」交代完就轉身踏出飯廳,往車庫走去。
左家沒有司機,因為左天善一向是自己開車。對他而言,這是習慣也是一種享受,自己可以掌握自己的方向,在這方面他討厭依賴別人。
左在這一點上跟他很像,從小就有自己的主見,表面上會聽取他人給予的意見,私底下卻只照自己想的去做。
思及此,他這個做爸爸的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真不知道兒子這樣算優點還是缺點。
車子開離左家大宅,在開往公司的路上,他不再去想那些惱人的心思,音響裡傳出輕柔抒情的爵士樂,他喜歡一邊開車一邊聆聽音樂。
左天善是個懂生活情趣的人,他絕不容許在這時刻有任何一絲雜緒來干擾,這樣會破壞他上班前的心情。
左天善多年養成的習慣未曾改變過,亦如左多年來不能釋懷那件事的態度是一樣,他們兩父子有太多相像的地方,卻又無法彼此體諒,也許這就是父子吧!
左一進課堂,視線很快的找到外型亮眼的三個人。
他往他們的位置走去,挑了個他們附近的位子坐下,四個亮眼的人聚在一起自然成為被注目的焦點,而他們也習慣了。
聖我大學的教室是呈半弧形,采中央空調,學生座位采階梯式,而前方隆起的舞台是教授的講台,挑高的天花板、鋪著紅地毯的地板,舒適的環境是可以得到有效的學習,這是聖我大學的教育理念之一。
「早啊!各位。」左唇邊沒有半點笑意,表情顯得不悅。
見他如此的反應,其他三人心裡也有了譜。
「昨天晚上你老爸的秘書call我們call得緊,你沒去凱悅?」坐在身旁的兵弈問他。
「去了。」這是實話。「只是沒進去。」
「我還以為你一定會去,畢竟還沒到攤牌的時候。」坐在前頭的紀昊回過頭來,他們太瞭解左了,他擅長在人前偽裝溫文有禮的形象。
左沉著臉,沒有給予任何回應。昨天他原本是打算要進去的,可是他卻不想勉強自己下車,只是坐在車裡,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見他一反常態的沉默,兵弈用手肘碰碰他。「,你在想什麼?」
他勉強的扯著嘴角說:「沒什麼。」他翻開桌上的書本。
紀昊和兵弈交換了一眼,展霆仍是專注地翻看著手裡的會議資料。他們誰也沒再追問下去,只要左界不想說的話,就算他們打破沙鍋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上課鐘聲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教授適時走了進來。左無心聽課,因為他陷在回憶裡了。
自母親死後,他沒有怪過父親一句,但在他心裡卻怨恨他當年為了工作事業而冷落母親,連媽媽死前的最後一面也趕不到醫院見她,左自始至終都不能原諒父親。
母親全心全意的愛著父親,這樣的付出最後換來的只是無止境的等待,看在他的眼裡,好不委屈!
儘管這些年父親盡力想彌補,但已鑄成的大錯能挽回嗎!他從未對父親惡言相向,還為他在人前扮演好兒子的角色,因為他明白他愈這樣做,父親心裡的愧疚就愈深。他要他愧疚一輩子!
報復一個人,有時候是不需要採取多麼強烈的手段,反向操作也會有相同的成效。
「你們兩個說氣不氣人!」汪知穎一屁股坐在工作台上,兩條腿還在半空中晃。
「是好是壞都讓你大小姐一個人說完了,你要我們說什麼?」距離她最遠,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男人悠悠的回應,有一下、沒一下的翻著雜誌。
「說句公道話啊!」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是朋友,不懂得同仇敵愾的重要性。「算了,要你們說也說不出一句屁來!」「知穎,一個女孩子說話不要那麼粗俗!」坐在工作台前的斯文男人看不下去了。
汪知領回過頭,一雙眼直直的瞪著他。「少恩,你……你可以和我媽結拜了,兩個人說的話都一樣。」
被點名的魏少恩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坐在遠處的男人咧嘴大笑,這兩個人真的是生錯性別了。
腦筋轉得飛快的她,突然想到一個可以出氣的辦法。「老大,你乾脆借我幾個男模特兒壯大聲勢,我就直接殺到他家,給他一點警告!」
「丫頭,你古惑仔看太多了!」王海丟開手裡的雜誌。「借你幾個人?你真以為我是黑社會老大。」
「誰叫你長得就像啊!」這句話,她含在嘴裡小聲地咕噥。
卻教王海聽得一清二楚。「你找死啊!」不過卻非常在意的往沙發旁的全身鏡前一站。「我哪里長得像黑社會老大!」只不過身材魁梧了一點、鬍子多了一點、皮膚黑了一點,臉看起來凶了一點,眼神狠了一點,其它都還好啊!
另外的一男一女見他自我陶醉在鏡子前,都一臉乏力,有志一同的不想理他。
汪知穎轉動她的尊臀,面對正在整理照片的魏少恩。「不然少恩你幫我找幾個看起來比較凶神惡煞的同學。」
「大小姐,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魏少恩對她的這個想法非常不以為然。「我覺得你應該把事情弄清楚,而不是把事情弄得更加複雜。」
「我就是要去把事情弄清楚啊!」她一直沒忘了這個出發點。「找多點人去,我會比較有勇氣啊!」這是哪們子的鬼話!
「丫頭,這你就不用擔心了!」遠處的王海邊照鏡子還不忘奚落她:「你惟一的優點,就是有勇氣!」卻是有勇無謀!
「還真是謝謝你啊!老大。」有耳朵的人都聽得出來這句話是貶不是褒二我就是嚥不下這口鳥氣。」
「也許真如你媽說的,他之所以沒來是因為突然有事啊!」魏少恩非常有耐心、非常理智地說:「也許真的是你誤會了。」
「不可能,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不可能是誤會。」汪知穎十分、非常肯定地說。
魏少恩更加無力地看著她,她大小姐的直覺什麼時候准過?
王海從他的桌面拿起一個牛皮紙袋,丟在汪知穎的膝上。「這也是你的直覺嗎?」
她一臉茫然地拿出紙袋裡的東西,那是她的攝影作品。「老大,你不滿意嗎?」一旁的魏少恩也湊過頭去看。
「你滿意嗎?」王海反問她。「你的主題是愛情,你捫心自問你拍出愛情的感覺了嗎?」
「我……」她支吾其詞。沒有戀愛經驗的她,無法捫心自問。
「丫頭,你有沒有戀愛的經驗?」不知何時王海已經站在她面前,扳住她的肩頭一副慎重其事的問。
汪知穎無奈地搖搖頭。正值雙十年華的她,戀愛學分——零!
魏少恩從汪知穎手裡拿走照片,細細的端看。
「知穎,你的作品只是在拍一對牽手的男女,不然就是兩個抱在一起的男女。」他一語道破她作品的破綻。「一點都無法讓看你作品的人感受到相愛的氣息,也感受不到他們是一對戀人。」
「丫頭,聽見了沒?」王海放開一臉頹喪的汪知穎。「這樣的作品我無法讓你參賽。」這麼差勁的作品,一定在全國大賽的初賽就被刷下來。
「我知道了!」汪知穎忍不住氣餒了嗓音。
「現在距離全國大賽還有三個月,你給我重新交作品!」王海口氣強硬地說:「主題不准改,你還是要給我拍愛情,聽到了沒?」不這樣三申五令的交代,她肯定會拍她擅長的主題「親情」。
「聽到了!」汪知穎跳下工作台,從魏少恩手裡拿回自己的作品,攤坐在沙發上,用力、死命的看。
「老大,快三點了,我們跟冬戀雜誌社的總編有約。」
魏少恩負起身為攝影助理的職責,很快地收拾起桌面上的照片,拎起椅子上的背包,王海則提起桌上的公事包。
臨走前,王海還不忘給意志消沉的汪知穎打氣。「你努力一點在這三個月找個人談戀愛,說不定就可以拍出好的作品。」
目送兩個截然不同的男人背影離去,汪知穎以無比認真的心情思考老大說的可行性。
如果她可以在這三個月期限找到一個男人跟自己談戀愛,那她又不禁想問那這二十年她在蹉跎什麼?
她走到全身鏡前,仔仔細細地看看自己。雖然她不算高挑,不過身材比例不錯,眼睛也算大、鼻子也算高、嘴巴也算小,皮膚雖然不到吹彈可破的境界,不過也是白督有光澤。
雖然她沒有飄逸的長髮可以去拍洗髮精廣告,不過她一頭挑染黃澄澄的短髮,也沒有毛燥、空洞,勉強構得上髮質不錯的邊緣。
「我長得應該還算不錯啊,為什麼我交不到男朋友呢?」她自言自語地納悶起來。「算了,等老大他們回來,再問他們!」
汪知穎決定暫時拋開這些無謂的煩惱,思緒重新回到正常的軌道,重新思考她要怎麼為自己和媽媽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