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來找左絕不是興師問罪,而是為了她媽媽未來的幸福著想。她必須要先來跟他好好的溝通,以理智為前提的溝通。
但礙於沒有人相信,她只好隱瞞所有人只身前來,雖然她在攝影上直覺不太準,不過她確信自己這次的直覺。
關於左那天的缺席,左叔叔已經對母親解釋清楚了,是他兒子搞錯時間、地點,而她不知人心險惡的媽相信了,她卻一個字也不信;又不是小學生郊遊,還會弄錢時間、地點!
漫步在聖我大學的林陰大道上,汪知穎抑不住心頭的感動滿溘,輕輕的微風陣陣,頭上落下點點青綠的樹葉,此景此幕,她好想用相機留住,無奈她今天卻沒帶在身邊。
迎面走來了兩個男孩,汪知穎看傻了眼,愣在原地。這個世上真的有美男子耶!他們簡直比老大拍的男模特兒還要帥、還要有架式。
就在他們要與她擦肩而過的零點一秒,汪知穎趕緊喊住他們:「同學!等一下。」擋在他們面前。
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開朗的男孩蒙著笑容地看著她。「有事嗎?」這個女孩肯定是要搭訕,還真是主動!
憑著自己對人的敏感度,這一回,她又一次相信自己的直覺。「想請你們幫個小忙?」
另一個屬於俊美的男孩,笑容溫和的開口:「同學,不好意思,我們可能幫不上你的忙。」有禮的拒絕。
汪知穎沒什麼好感地看著他。虛假的傢伙!笑得不情不願,不像他的朋友笑容真誠,她都還沒開口,他就婉轉拒絕。
汪知穎盡量耐著性子,畢竟她有求於人。「這位同學你不用過於謙虛,如果你幫不上忙,我也不會找上你們。」
兵弈聽見面前的女孩直截了當地堵住好友的拒絕,笑得更加開懷。
只見被反駁的男孩輕拂著眉,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悅。
「我想請你們當我拍攝的模特兒!」汪知穎說出自己的請求。如果他們肯幫忙,也許老大會同意她換主題。
「當模特兒!」兵弈與好友互看一眼,原來她不是要搭訕,而是要……好像挺有趣的,不過……「對不起,我們拒絕!」
「為什麼?」汪知穎一臉重創,這種感覺就像一塊好吃的草莓蛋糕擺在你面前,你卻不能吃。
「也許這麼說,你會覺得我們太自戀,但我們真的不想惹麻煩!」不管她的攝影作品是要做什麼用途,都會為他們帶來或大或小的麻煩。
汪知穎知道他說的是實話,更何況她的作品是要用來參加全國攝影大賽。
她也不好強求。「謝謝你們。」
「抱歉!幫不上你的忙。」眼前這個女孩的乾脆、坦率,讓兵弈打從心底欣賞。
容貌俊美的男孩長腿往前一跨,打算要走的當下,又聽見……「那有一個忙,你肯定幫得上。請問你知道左嗎?」汪知領如此肯定地問人是有原因的,左在聖我高中時代就是個風雲人物,不光是因為他的家世背景,還有他的長相和能力都是優等的,所以無人不知道他。
「你認識他?」兵弈揚起明眸,唇邊笑意加深,看了好友一眼。
「其實是不認識。」汪知穎實話實說。「如果這輩子有幸的話,我希望我永遠都不要認識他。」誰想認識眼睛長在頭頂上的豬!
哇!他的好友是對這女孩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為什麼?」
「雖然我沒見過他,不過我敢肯定他是一個虛有其表的人,不懂得為他人著想的人。」汪知穎說的振振有辭。「而且有嚴重的戀父情節,你說說看,這年頭有哪個二十歲的孩子會反對自己父親再婚?」
「好像是沒有。」兵弈不知死活的附和,馬上招來陰陰的怒瞪。
第一次有人贊同自己的論點,汪知穎有種他鄉遇故知的喜悅。
「就是,就是!」
兵弈更不知死活的再追問下去。
「那你找他有什麼事?」
汪知穎漾起甜美的笑容。「我是要來開導他、勸說他的。」她為自己背負的重大使命感到驕傲不已,這可關係到母親未來的幸福。
俊美的男孩沉然地凝視她一眼,隨後踩著穩捷的步伐離開。
兵弈笑容愈擴愈大,望著男孩的背影。「我認識他!」
「真的嗎?」哈!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他讀哪一系?在哪一棟大樓?教室在哪裡?」
「其實你已經見過他了!」兵弈的眼神亮起了賊賊的光芒。
「我見過了?」在哪裡?她怎麼都不知道?
兵弈舉起手,指著不遠處一抹好看的背影,汪知穎轉過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她看見……「是他!」汪知穎驚訝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左竟然是剛剛那個俊美的男孩,那個令她覺得虛假的人。
兵弈幸災樂禍地看著女孩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這女孩更有趣!
左一字不漏的聽見自己對他的評價,所以才負氣離去嗎?天啊!她究竟是幫母親製造幸福還是製造不幸呢?汪知穎從來沒有那麼恨過自己的口無遮攔,現在的她好很啊!
電梯直達十二樓,門一開,裡頭走出一個垂頭喪氣的女孩。她走向一個設計新穎的mark,水藍色的底部或深或淺的圍繞著漂浮在上的字體「SEA WORLD攝影工作室」。
推開玻璃門,汪知穎有氣無力地打招呼:「嗨,兩位。」
「知穎,你桌上有兩卷底片,今天幫我洗出來。」王海坐在電腦銀幕前,頭也不回的交代。
「好。」汪知穎走到魏少恩對面的工作台坐下。
這小妮子今天很不對勁!澳閽趺戳耍俊蔽荷俁鞔蛄孔潘袡蘧魧雰k×場?
汪知穎甩了甩頭。「沒事!」
她竟然會說沒事!平常一點小事就到處哇哇叫的人,竟然會說沒事!王海也回過頭和魏少患面面相襯。
「丫頭,跟老大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王海一半出自關心一半出自好奇心。
「我……」汪知穎猶豫著該不該說,但她再也憋不住了!拔壹雀翮A ?
「誰?」王海還反應不過來。
「不會是你未來的哥哥吧?」魏少恩見她低頭不語,知道自己猜對了。「然後呢?你把事情搞砸了?」不然她不會一來就無精打采的。
汪知穎坦白地點了點頭。「正確來說我是在不知道他是誰的情況下,說了不該說的話。」
「丫頭,我想就算你知道他是誰,你還是會說錯話吧。」王海十分沒有同情心地回應。
汪知穎賞了他一記白眼。「老大,謝謝你的落井下石。」
「知穎,這不像你的作風。」魏少恩有些許的納悶。「你一向都是直來直往的,就算說錯了話,也不見你在意過,這次怎麼那麼反常?」
「這次不同啊!這次是攸關我媽下輩子的幸福!」自從母親和左天善戀愛後,就經常看見母親的臉上洋溢著笑容,她很希望母親能得到幸福。「我怕我會害他們解除婚約!」
「誰叫你那麼衝動!老把大腦當裝飾品不用。」王海冷言冷語地說。
「我……」做錯事的人,沒資格擁有上訴反駁的機會。
「知穎你先別擔心,也許事情沒那麼糟。」魏少恩扮演起安慰者的角色。
汪知穎的眼中透著感激的光芒。「少恩,你人真好!」要說她汪知穎這輩子有什麼好事發生,就是認識她的直系學長魏少恩。
魏少恩拉她進攝影社,讓她愛上攝影,又介紹她到「SEA WORLD攝影工作室」打工,每每當她遇見問題,都願意幫助她。
「不客氣!」如果要說魏少恩這輩子遇過什麼倒霉事,就是認識汪知穎。
手機美妙的鈴聲從背袋裡傳出,汪知穎費盡一番氣力才找到手機。「喂……」只見汪知穎的臉色比之前更加黯淡。「媽,我知道了。」
「老大、少恩,幫我一個忙。」兩人十分疑惑的目光投向她。
「幫我祈禱!」
汪知穎把愛車停在自家花店外,邊脫安全帽邊往自動門前一站,待走進去後,她見到一外型俊美的男孩在百花間遊走。
在聽見自動門開時,男孩與她視線交接。
「嗨,你好!」左比她先回過神來。「你要不要先進來?」
站在自動門中間的汪知穎,突然意識過來,往前走幾步。「你……」平日愛嚷嚷的她,竟然辭窮了。
左界露出擅長的溫和笑容。「你媽和我爸在廚房張羅晚餐。」今晚的晚餐是他主動提出的。
「那天……我很抱歉!!」汪知穎告訴自己,為了母親的幸福,她得先道歉,可是又在心裡小聲地埋怨情勢比人強。
「那天?」心下自然明白她說的是哪一檔事。「你是說你罵我是個虛有其表,有嚴重戀父情節的那一天嗎?」
這個左百分之一百是故意的!
有必要舊事重提嗎?好脾氣維持不久的汪知穎,再次忘了用大腦思考。
「你真愛記仇啊!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希望你不會幼稚到慫恿你父親解除婚約。」
原來她是為了這個理由才低聲下氣的。「你放心,我不是個虛有其表、有戀父情節的人,更不會那麼無聊幼稚。」聽到他的保證,汪知穎放下心頭的大石,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上還拎著安全帽、背袋,她將它們放書櫃檯上。
她還真是個單純的傢伙。「那你對我的譭謗呢?」左心不在焉地問,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藍色玫瑰花瓣。
「譭謗?」汪知穎突然意識不過來他說的是哪一當事。
「對啊!你在還不認識我之前,到處說我的壞話。」他兩手環著胸,淡淡地陳述。「但就是譭謗!」
汪知穎愣然一怔,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啊?
「誰……誰叫你那天放我們鴿子?」她是口無遮攔、常常會說錯話,但是譭謗?會不會太嚴重了一點?
「記錯了時間、地點是我不對,但也沒必要被人無緣無故說成那樣吧!」
「騙人!」汪知穎認真的指控,左眼眸不露痕跡的閃過訝然。「我的更覺告訴我你那天缺席是故意的!」
「直覺!」左嘴邊始終維持淺淺男σ狻!澳閆菊餉床桓涸鶉蔚鬧キ藎t暈?判刑!」
左移步到她面前,緩緩的欺近她,汪知穎被困在他與櫃檯之間。
「你……」面對他垂拂在臉上的氣息,她覺得兩頰好燙,心跳好快!
她的兩隻手抵在他的胸膛,無奈對方一百八的身高加上身為男性的優勢,汪知穎的舉動根本是徒勞無功。
左只是想嚇唬她,雙唇貼近她耳邊,低聲道:「說對不起!」
「對不起!」老祖先有交代:識時務者為俊傑!
左馬上放開她,退離她十步之遠。
通往二樓的玻璃門打開了。
「……知穎你回來了,可以吃飯了。」左天善沒注意到兩人間穿梭的怪異氣氛。
「爸,我們馬上來。」左對著早已轉身上樓的背影喊道。
汪知穎恨恨地瞪著他。卑鄙無恥的小人!行經他身邊時,她用力的踩了他一腳,然後才慢條斯理的走上樓。
左感到意外的看著她。現在是什麼情況?她還真是個不吃虧、脾氣不好的傢伙。
兩男兩女坐在佈置溫馨的餐桌上,吃著色香味俱全的晚餐。
「真好吃!」母親的廚藝真不是她在說,簡直可以媲美五星級的大廚。
「嫻芸,你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左天善認同地讚道。
「謝謝。」徐嫻芸看他們吃的滿足,她也覺得有成就感。「左,你吃得還習慣嗎?」
左揚起薄削的雙唇。「習慣,真的很好吃。」眼底擱淺了淡淡的疏離。「徐阿姨,上次的事真的很抱歉。」誠意十足的口氣,這是他擅長扮演的角色。
「沒關係。」徐嫻芸盈盈婉笑的說,她早不放在心上。
「對不起有用的話幹嗎要警察!」這是她從漫畫上學來的。然後汪知穎不疾不徐的往嘴裡送進一口飯。
「知穎!」她總有一天會被女兒的直性子氣死。徐嫻芸連忙出口制止。
汪知穎吐了吐粉紅舌尖,乖乖的閉上嘴;左天善安份守己的吃飯,反正他知道憑左的聰明睿智可以擺平一切的。
「徐阿姨,沒關係的,也許知穎對我有些誤會。」左微微地蹙起劍眉,一副受害者形象。
汪知穎一口飯差點吐出來。不巧坐她對面的人不是他,不然她就可以把飯吐他臉上,虛偽的傢伙!
見左如此識大體,徐嫻芸更加責怪自個兒粗枝大葉的女兒。「,真的很不好意思。」
「徐阿姨,你不要這麼說,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左回答的口是心非。
他的話,令徐嫻芸感到開心,那是不是表示他願意接受她了?
左天善則是懷疑話裡的可信度,不過如果兒子願意維持表面的和諧,那對他而言就是最大的恩惠!
汪知穎則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想從他的表情看出一點端倪。她的直覺告訴她——他根本是口是心非。
不過扭頭看見母親嘴邊的燦爛笑容,汪知穎所有反對、質疑的話,也只能往肚裡吞。她不管左是真贊成還是假贊成,她只要母親快樂就好。
左天善打鐵趁熱的說:「嫻芸,你們要不要先搬過來?反正大家遲早都要住在一個屋簷下。」他偷偷瞥了一眼兒子的反應。
左怡然的放下碗筷,推波助瀾道:「對啊,徐阿姨你們先搬進來吧,婚禮可以之後再辦。」
徐嫻芸看了女兒一眼,汪知穎點了點頭,在他們的一片贊成聲下,這才嬌顏含笑。「好埃」「耶!」汪知穎盪開嘴邊大大的笑容高聲歡呼,用力地抱緊她最愛的媽咪。
身邊的左天善堅硬的五官線條柔和了起來,笑容滿溢。
汪知穎執起母親的手放入左天善的手裡。
「左叔叔,我把我媽媽交給你了。」
「我會用我的下半輩子好好的愛她。」他承諾道,而徐嫻芸笑的幸福。
左冷眼看著他們宛如一家人的畫面,他非常的不以為然。他之所以會答應這門婚事,只是在等著看,看他們口中的愛情可以維持多久。
他不相信這個世上有所謂的真愛、永恆,就算有,也只有在字典才會出現吧!
兵弈從酒櫃拿出一瓶威士忌和四個高腳杯。
「,你看起來真的好累。」他將酒瓶、杯子往桌上一放。
左整個人攤在沙發上,神情疲累地說:「根就沒睡飽,當然累嘍!」他接過兵弈手裡的酒杯。
「別扯開話題,你懂弈話裡的含意。」紀昊不相信他的話,他找自己和展霆來兵弈家會只是為了聚聚,他才不相信。
展霆一乾而盡杯裡的液體。「你不會想在我們面前戴面具吧?」
兵弈、紀昊坐在左對面,展霆則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六隻眼睛同時盯著左,左飲乾杯裡的酒。
「那個女人和她的女兒明天要搬進來,而今天一早他們去法院公證了,我需要找個地方透透氣。」他自嘲地說。上個禮拜才吃過飯,這禮拜就要搬進來,他該說她們兩母女真是積極嗎?
其他三人對看了一眼,用眼神推派出紀昊發言。
「你不是都帶著氧氣罩嗎?」話一出,所有的人都笑了,一句巧妙的話化解了一室沉悶的氣氛。
兵弈笑到不行。「對啊!靠你的氧氣罩失去功用了?」
展霆也一派輕鬆的笑著說:「不是氧氣罩失去功用,而是他忘了戴了。」
左絲毫不介意他們的調侃,他閒適地坐直身子,勾動唇角說:「我不是忘了戴,而是我以為我已經習慣了稀薄的空氣。」在他們面前他可以徹底的放鬆自己。
展霆替所有人斟滿酒杯。「那現在呢?為什麼辦不到?」
紀昊、兵弈同時收住笑意,目光集性詰筆氯說納砩稀W笥滌鋅︰賴耐獗恚?讓人感覺溫文爾雅,私底下心思卻是高深莫測,有著天使的外表,也擁有一對惡魔的羽翼,他才是四個人裡最危險的人物。
左高舉酒杯,呷了幾口琥珀色液體。
「為什麼辦不到?我也不知道,扮了這麼久的乖兒子,我如願看到我爸這幾年來的愧疚,但這還不夠!」他冷哼了一聲。「現在他再婚了,忘了我媽也忘了愧疚,大概再過一陣子他連我這個兒子也忘了。」
「!」紀昊有些憂心,愛與恨真的是一體兩面,若要說左恨他的父親,還不如說他太在乎了,只是他不承認。
展霆對紀昊擺了下手。「你現在在想什麼?」他們太瞭解他了,左不會就此妥協。
「想什麼?」左認真地沉吟後,丟下一句很無厘頭的話。「想什麼時候科技發達到人類可以搬去月球住,這樣我就可以不用擔心空氣太稀薄的問題。」
聞言,他們三人愣了一分鐘,立刻爆笑出來。這小子真的太妙了!
左扯扯嘴角,突然站起身走向兵弈的臥室。「今天我在這裡借住一晚喔。」頭也不回的關上房門。
「喂!你這傢伙!」兵弈從錯愕中反應過來,他衝到房門前猛拍打門板。「!你給我開門!」
只聽見門的另一端傳來充滿睡意的呵欠聲。
「!」
「弈,我先走了!」展霆對他們如同小孩子的行徑實在是沒興趣。
「霆,我跟你一起走。」紀昊擱下酒杯站起身。
「你們會不會太不講道義了!」他怎麼盡交些損友啊!
「我可是仁至義盡,捨棄和小藝相處的時間陪你們廝混。」紀昊沒半點愧意的離開。
「你是比我們有道義,因為你願意收留。」展霆笑的邪惡地關上大門。
「我真是倒霉!」兵弈沒好氣的自語著。他走到桌子前收著酒杯、酒瓶,瞥見臥室的房門,說不擔憂是騙人的。
平常笑罵是一回事,但究竟是兄弟,掏心掏肺這麼多年,又怎能袖手旁觀?但他們能說的都說了、能做的都做了,左仍是一意孤行。
兵弈苦笑著走進廚房。
門的另一端,左躺在舒適的大床上,望著漆黑的天花板,他有一股好深好深的疲累,腦海一片渾沌。原來面具戴久了也會累的!
他的瞳孔愈來愈小,不知不覺的閉上雙眼,跌進夢鄉。
今晚的夜空,月色皎潔迷人,而且也看得見閃閃的星光。
左駕著車駛進自家車庫,關掉車引擎,一派神清氣爽地走下車。昨晚在兵弈家睡得好沉、好舒服,沒想到一覺起來竟然已經中午了,不過委屈了兵弈睡了一晚的沙發。
「少爺!」
一踏進家門,就聽見吳嫂老人家精神抖擻的聲音,他滿面笑容的回應:「吳嫂您早啊!」
「少爺不早了,你昨天晚上去哪裡,先生問我,我哪裡會知道。」吳嫂著急地說。「今天一早夫人和知穎小姐已經搬進來了,卻不見你的人。」
他微微側首看向二樓。「夫人呢?」這個詞彙對他而言好陌生。
「夫人和小姐在整理房間,少爺你……」「吳嫂我肚子餓了。」左打斷她的話撒嬌地說,老人家一開口是會嘮叨得沒完沒了的。
一聽見自己自小疼愛的少爺肚子餓,吳嫂半點不敢怠忽地說:「吳嫂馬上去幫你弄。」
「謝謝吳嫂,我先上樓沖個澡。」吳嫂是這個家裡惟一讓他覺得沒有負擔的人。
左轉身走上三樓,正當他扭開門把,另一扇門卻打開了。
汪知穎抱著一個大紙箱,挑著眉頭訝異地看著他。
「你該不會又是忘了家住哪裡,所以現在才回來吧!」她心知肚明他不歡迎她們母女倆,但她不會因為他的不贊同就斷送母親的幸福,只要他願意維持表面的和諧,她又有何不可的配合?
左一派優閒的倚著門框。「我記得……你好像比我小幾個月吧!」
汪知穎不懂他轉移話題的目的。
左繼續道:「那我們應該是兄妹吧,怎麼你說話的語氣像是等丈夫晚歸的妻子?」他似笑非笑的牽動嘴角。「妹妹,你會不會管太多了?」
「我這叫關心!」汪知穎不甘示弱的回嘴。「誰叫你那麼容易迷路!」她意有所指。
「真是謝謝你啊!」他微微瞇起眼眸,沒好氣地說。
「不用客氣!要不要我送你地圖當見面禮?」汪知穎嬉皮笑臉的問道。
左輕揚起嘴角的俊容,不懷好意地說:「你一定沒有男朋友吧!」
「要你管!」含笑的消顏已經露出一絲火藥味。
「我這叫擔心!」左有樣學樣的回應。「擔心有一天你會嫁不出去,要去相親,然後又被對方拒絕,那樣是很沒面子的!」
「你……」汪知穎氣得說不出話。
趁著當下,左一個箭步閃進房裡。
汪知穎極盡粗魯的朝他房門用力一踹。
「討人厭的傢伙!」可惡!她踩著氣憤的腳步走下樓。
門裡的人,則是為了惹鬧她的幼稚行徑開心不已。
一轉身,面對鏡中自己的笑容,左感到錯愕不已。有多久了,在這個家裡他會真正開心地笑?
而剛才他竟然……定睛再往鏡中一看,笑容消失了。原來剛剛是他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