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卻不然。
年入不惑,粗枝大葉的邢大嬸,如今竟像個嬌羞的姑娘家,低著頭和趙通情話綿綿、喃喃私語。若教識得她的人見著,肯定個個瞠目結舌。
「邢好,你行行好,別不理人。」
年近半百猶自單身的趙通,對著邢好稍嫌粗壯的背影低聲下氣的討饒。
「壞老趙,愛欺負人,人家不理你了。」臉龐熱烘烘的邢好,羞得不願轉身。
「別這樣,我老趙今生要是負你,願遭天打雷劈、不得善終。」為了證明對她的堅貞,趙通不惜指天發誓。
聽聞窩心的話語,邢好立即轉身,急急忙忙的拉著趙通的手,「誰要你發毒誓來著,人家相信你就是了。」她羞答答的偎在他瘦長的身軀上。
趙通感動的反抱她,刻劃風霜的老臉有著深深的滿足。
「邢好,相信我,趙通我別的本事沒有,但是一定會給你和襻兒一個溫暖的家。」他信誓旦旦。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刑好閉上略濕的眼眸,但幸福卻洋溢在臉上。
她沒想到自己也有尋到姻緣的一天。
不過,和老趙通的婚事可得暫擺一旁,眼前最重要的還是替襻兒洗刷冤屈,還她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才是。
當二人沉醉在愛戀中,襻兒竟殺風景的闖進來,打破他們寧靜的幸福。
「阿娘!你在哪兒?害襻兒都找不到。」止不住腳的襻兒,瞥見他們的濃情蜜愛,才知道破壞了好事。
「呃……你們繼續,襻兒什麼都沒看見。」伸伸粉舌,掩嘴竊笑,襻兒不做壞人姻緣之人。
韻事被小輩撞見,趙通和邢好兩人的老臉紅似野火,像孩童似的手足無措。
「死趙通,還不快回去當差,小心王爺揪住你的小辮子!」邢好給的台階,再也明白不過了。
趙通咧著嘴,不好意思的搔搔頭,「是啊,我先回去當差了,你們母女多聊聊,我不打擾了。」
一溜煙,害臊的老趙通閃得無影無蹤。
襟見遠到機會,怎肯放過不調侃邢好,「恭喜阿娘、賀喜阿娘拐到夫君,襻兒也撿到個爹。」
「臭丫頭,皮又癢了,敢嘲笑娘!」羞赧的邢好,擦著粗腰斥罵。
「女兒又沒說錯,阿娘肝火旺盛、滿臉思春,合該有個老伴;所以和趙叔叔互通款曲或者半夜偷情,襻兒很樂意助阿娘爬牆一臂之力。」
「你……胡說什麼?沒大沒小!」邢好羞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被禮兒說中心事,害臊了,對不對?」
「哼,不跟你說話了!」
「呵……阿娘的臉好紅喔!」襻兒樂不可支的糗著邢好。
「臭丫頭,光會捉弄人。說,你和王爺又是怎麼一回事?」枉費她含辛茹苦養她十六載,竟然嘲笑她?不回這丫頭一記回馬槍怎麼行!
「有嗎?」襻兒急著否認。
「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和王爺眉來眼去、暗送秋波。」她可是時時在暗地裡監視,要不然還有個老趙通提供消息。
「阿娘別聽人亂嚼舌根!」提起那個她躲了三天三夜的登徒子,她不免支支吾吾。
「真的?」襻兒的閃爍其詞,豈躲得過她的法眼。
「真……的。」
「老老實實的說清楚,否則娘真的會生氣!」
「說就說嘛。」
雖然平時和邢好笑鬧慣了,但驥兒心裡還是挺敬重她,為了不惹邢好真的發火,襻兒囁嚅的道出她和上官聿的種種。
許久,襻兒硬著頭皮,等著邢好大發雷霆。
不料,邢好卻歡喜的大笑。
「好極了,你的確和永樂王有緣。十六年前,小姐和永樂王的口頭之約竟然成真,小姐要是地下有知,不曉得會有多高興!」邢好一雙眼瞇瞇的笑著,眼中帶著欣慰的淚水。
襻兒怔怔的望著邢好,幾乎不敢置信。
「阿娘,你老糊塗了?襻兒怎麼聽不懂阿娘說的話?那個下流色胚王爺差點把襻兒吃了、啃了,阿娘還笑得出來?」「吃了、啃了是最好不過,這樣一來,娘更有理由要王爺娶你,小姐的平反也指日可待。」
「不但如此,阿娘也可以和趙叔安心的締結良緣?」襻兒順著她的話接下,心裡卻醞釀著怒氣。
「說的對!咱們心意相通,真不愧母女十六年。」邢好猶自沉醉在喜悅中,沒發現襻兒遽然大變的神色。
「阿娘,你……」襻兒突然垮下僵硬的怒容,嚎啕大哭起來。
「見色忘女的阿娘,有了郎君就不要女兒的阿娘,襻兒不理你了!」掩著臉,搜兒邊跑邊哭。
「乖女兒,娘不是這個意思,你聽娘解釋……」被女兒誤會,邢好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她們母女只顧著一前一後的追趕,卻完全忽略在假山旁的老榕樹上,有個假寐的人影,清楚的聽見她們的談話。
***
儘管孫悟空有七十二變,終究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躲躲閃閃的襻兒亦然。
這天,上官聿在兵器室篩選兵器,襻兒遵從王府李總管的吩咐,在膳房燉了一盅甜品,端給上官聿品嚐。
襻兒來到兵器室半掩的門扉前,敲都沒敲一下門,就直接闖了進去。
「娘子終於露面了?本王很想念娘子。」
「想?!」襻兒日也盼、夜也想,也想著王爺哪天良心發現,放了襻兒。」砰的一聲,她粗魯的放下瓷盅。
「娘子竟說本王沒良心?太傷本王的心了。」他邪邪一笑,若無其事的接過那盅溢出汁液的甜品。
「哼!」她惱怒又無可奈何的瞪他。
「娘子對本王不滿?」
上官聿挑眉睨著她,並掀起盅蓋喝下甜品。
半晌,他噴出口中的甜品,迅速的拿起桌上的茶水,連喝了好幾杯,才皺著眉微斥:「這什麼玩意兒?難喝極了!」見他被捉弄,襻兒抿著櫻唇一笑,無辜的聳肩。
「襻兒是見王爺苦心孤詣、憂國憂民,所以還特別在這盅甜品中加了黃連和蜜水,讓王爺補心、定神、去去肝火。」她笑得艷光照人。
遲鈍不是上官聿的特長,豈會不知她在惱火些什麼。
「這補方可有效?」他裝傻。
「有,有效極了!」
「怎麼說?」
「聽人說黃連去火,蜜水香甜。一來,可讓王爺將良心找回來;二來,去去王爺的肝火,免得王爺陷於邪熱、走火入魔,玷污姑娘家的聲譽。」
襻兒拐彎抹角的罵人,她眼角一勾卻嫵媚橫生,看得上官聿怦然心動。
「哈哈哈!」
上官聿不以為忖,爽朗的笑出聲,笑裡含著千般的寵溺和百般欣賞,他繞到襻兒面前,一手抬起她的下頷邪笑。
「娘子不怕本王賜你白綾一條,以死謝罪?」
「哼!」襻兒硬扯開他的手冷哼。
「本王不需要這些來補身。」
「對,王爺沒心、沒肝、病入膏肓,無藥可醫!」
「非也,娘子。其實,本王身強體壯,倒是遇見了娘子就慾火旺盛,所以,娘子就好心的當本王的藥引,讓本王在床上慢火燉熬,這樣,本王不就藥到病除、百病不侵?」
「下流!」上官聿色迷迷的調戲,令襻兒羞赧了粉臉怒斥。
「娘子又誤解本王了,本王是風流而不下流。想不想嘗嘗啊?娘子。」上官聿目光灼灼,毫不掩飾要吃了她的決心。
「你……休想!」襻兒羞怒,氣得跳腳。
「不久後,娘子就會相信事實勝於雄辯。」上官聿平淡的說道,彷彿一切誓在必得。
「哼,本姑娘不會讓王爺的誑言成真!」搜兒發出似吼似叫的斥喝。
「楊柳之姿轉眼成了河東獅,可惜、可惜。」他搖搖頭,轉身瀏覽著兵器。
「誰是河東獅?說清楚!」她嘔極了。
「本王可沒說是娘子,娘子何必不打自招?」上官聿溫柔的低笑,「還不快來幫本王做事?」他無視於她的怒氣衝天。
「太過分了!」襻兒繃著小臉,恨不得一拳打散他揶揄的痞樣。
「娘子生氣了?不過,生氣容易折損青春美貌,娘子得小心點才是。」他轉身繼續驗看兵器,表情仍是不變。
襻兒那雙靈黠的大眼瞧了他半晌後,突地,她試著按下所有的怒氣,假意的東摸摸、西碰碰。
琳琅滿目的兵器中有一把短刃特別吸引她。
鐵鑄的銳利短刃,可防身也可殺人人,她起了壞念頭。
「這把短刃可否送給襻兒?」她問道。
上官聿看著她小手上的短刃,緩緩的移身過來。
「你有何用途?」
「用來防身。」她笑得天真無邪。
「在本王的保護下,誰敢動娘子一根頭髮?」他非常狂妄的說道。
她聽了,笑得更是燦爛。「襻兒真感動。」
襻兒趁著上官聿不備之際,迅即點了他週身穴道,制住了他。
「這短刀就是用來殺你這殺千刀的色胚!哼,敢欺負本姑娘?本姑娘要你三個時辰動彈不得,看你還能要什麼威風!」襻兒在他面前揮著短刃。
多日來的怨氣,終於可以一洩而出。
「娘子真狠,枉費本王的真心對待。」上官聿裝模作樣,一點也沒將她的爛招放在眼裡。
虎執羊皮的他,請君入甕,等待她玩出新的把戲。
「王爺也算是條鐵錚錚的漢子,襻兒實在不想為難王爺。這樣好了,給王爺兩個選擇。第一,王爺告訴襻兒,寶庫的鑰匙在哪兒,襻兒拿了錢財便離開,三個時辰後,穴道自動會解開;第二嘛,就是本姑娘毒啞你,再戳瞎你的雙眼,以報輕薄之仇。不過!以王爺的聰明才智,應該知曉該選擇哪一個。」
襻兒耀武揚威的在上官聿身前搖頭晃腦繞來走去,一點也沒注意到他似笑非笑,又轉眼冷峻的眼神。
「如何?快說!」襻兒凶巴巴的擦腰道。
「不選。」
「敬酒不吃,難道你想喉啞眼盲?」
她訝異萬分,天下竟有人愛吃罰酒!
「好,那麼本王選第三條。」
倏地,上官聿破了週身的禁制,迅雷不及掩耳的攫住發愣的襻兒,並劈落她手上的利刃。
「你……怎麼解開穴道?」她掙扎不已,無法置信又大意失荊州。
「彫蟲小技也敢在本王面前班門弄斧?」捧著她的小臉嘲諷,上官聿貼著她的雙唇不放。
「唔……放開!」襻兒槌打著他,抵抗他熱騰騰的氣息。
「我要毒啞你、戳瞎你、剮了你、殺了你!」她放開喉嚨尖叫。
「好個毒辣娘子,看來本王只有提早對你出手。」
「唔……」在襻兒還沒反應過來,小嘴已被上官聿霸道的吻住。
許是襻兒的不馴,加深了上官聿的蠻橫。
他提氣聳身,襻兒已被他帶往寢室。
***
進了上官聿的寢室,襻兒差不多是被粗魯的拋下,暈頭轉向的她頻頻喘氣,努力的呼吸。
她淌著冷汗微晃嬌軀,卻好巧不巧的在床沿絆了一跤,整個人直撲在床上。
「這麼迫不及待?」
上官聿扯下袍服逼近她,銳利的眼神不難看出他掠奪的決心。
「你……要做什麼?」
汗涔涔的襻兒一驚,彷彿知曉即將發生的事。
「本王要做什麼,娘子不是心知肚明?」抵著床沿,光著上身的上官聿勾唇反問。
「別過來,放襻兒走……」她已後悔招惹笑面虎了,但為時已晚。
毫不費力的,上官聿拎住直往後退的嬌軀,鎖在他的懷抱裡。
「從本王歪打正著逮住娘子的那一刻,本王就沒打算讓娘子走。」他非常善良的告訴她。
「原來……你一直在耍弄襻兒!?」
羞憤使她水靈靈的大眼水霧濛濛。
「娘子真該打,竟將本王的真心又弄擰了。」他溫柔的拭乾她眼角掛著的珠淚。
「別碰我!」倔強的襻兒別開臉,「哼,留人人不留,王爺好本事!」她驕蠻的嗤諷。
看似刁鑽堅強的她,其實已在上官聿的撩撥中瓦解,她的心更在這段時日的相處,不自覺的淪陷。
「好個留人人不留,本王會教娘子心甘情願,人留心也留。」
無意再與襻兒做口舌之爭,上官聿猛地覆住她的紅唇。此刻,他鐵了心,要定她的身心。
「不……」
突地被他惡意舔吮,襻兒忍不住皺眉,但這熱辣辣的吻卻緊緊纏住她的唇舌,讓她在他的糾纏中呼吸加快、意識飄然。
親吻似乎不足以澆滅上官聿組燃的慾火。
他在熱吻中解開襻兒的衣襟,大掌穿過她鬆開的襟口握住柔軟的胸脯,摸索揉搓,令她不由得呻吟。
「還想離開嗎?」
「上官聿!」灣兒頻頻喘氣,分不清是對他惱火還是對自己。
「都快裸裎相見了,娘子還這般生疏?」揚著笑,上官聿整個人枕在她胸前,兩手罩在她的酥胸上恣意妄為。
「起來,無賴!」抓住胸間的肩頭,襻兒拚命的想拉開他。
「如娘子所願,本王換個方式好了。」上官聿從香軟的豐盈中抬頭,惡棍似的一笑。
「住手……」衣衫不整的她,抵不住上官聿強勢的掠奪。
「放心,本王才捨不得住手,娘子。」上官聿瞇著黑眸,貪婪的欣賞襻兒的嬌艷。
一眨眼,襻兒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衣裳被剝落。當她只剩下湖綠色的兜衣和褻褲遮身時,只能羞赧地環抱住自己裸程的雪白肌膚。
在上官聿讚歎眼前的妖嬈身軀時,他突地駭住了,驚訝閃過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