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聿錯愕的拉起掛在襻兒王頸上的絲繩,紅絲繩上垂掛的墜飾恰恰與他收藏多年的麒麟墜飾是一對。
差不多是用搶的,襻兒急忙搶回精緻小巧的鳳凰墜飾。
「這是襻兒僅有的,別再搶走。」
她怕上官聿又無恥的拿去當訂情之物。
「說說理由,本王或許可以考慮。」
老謀深算的他兜著圈子問。
上官聿還記得這一對飾是十多年前從蘭妃娘娘的纓絡圈上取下的,蘭妃娘娘還笑著要他長大成人時,拿著金麒麟來提親。
而這御賜的麒麟鳳凰,天下恐怕找不出第二對,莫非襻兒真的是……「襻兒為何要告訴你?」
望著他猶豫,襻兒雙手不忘護著兜衣,遮掩身上的春光。
「你知道,本王最不願強迫娘子。」話雖如此,但他的手卻攫住她的玉頸及嬌軀,陰沉的在她耳畔威脅。
乾瞪眼的襻兒,無奈的瞅住他,只好娓娓道來。
「這鳳凰鏈子,襻兒從小就貼身戴著,阿娘說這是親娘留給襻兒的遺物,是可以洗刷娘親冤屈的證物,她還交代襻兒千萬不能丟掉。」不安的她蜷著身子,藉以掩飾裸露的玉體。
盯著她撩人的媚態、婀娜多姿的身段,即使是柳下惠也把持不住。
上官聿憐惜的拉下縮著的瑩白雙腿,貼上迷人的身段,雙唇更忍不住隔著兜衣吸吮她,惡劣的手更滑下她的禁地。
「別這樣……」襻兒弓起身子蠕動,臣服在他的撩撥之下。
「你的阿娘真的叫邢好?你的親娘又有什麼冤屈?」同在慾火中煎熬,上官聿仍不忘問道。
襻兒的小手緊緊的箍住他的肩膀,克制不住的呻吟又隱約竄出。
她痛恨這種既羞又興奮的感覺,輕視自己的欲拒還迎。
「娘子又不說了,嗯?」
「呀--」
不顧她的吶喊,上官聿大手一撕,湖綠色的胸兜褻褲被他扯下,微濕又紅潤的峰頂矗立在他眼前。
「娘子,你是知道的,本王一向誓在必得,快說!」語畢,他低下頭含住如霜雪似的高聳,愛憐的吮吸逗弄。
「阿娘……的本名……就是邢好,其它的……襻兒不知道……」
襻兒嫣紅委屈的粉臉,令上官聿相信她所言不假。
儘管他對她的身份仍半信半疑,但要她的決心仍舊不改。無論她是皇親國戚或是樑上佳人,她這輩子是跟定他了!
上官聿盯住襻兒與蘭妃神似的花容月貌,真心一笑。
「噓,別說了。」
「襻兒……不懂。」
她嬌喘吁吁,不明白上官聿為何要追問她的身世;但意識的混沌,讓她全身燥熱,無法細想。
「娘子不需要懂,你只要懂得本王疼你、愛你,就好了。」滴下汗,上官聿咬著牙扯下自己的遮蔽物……他暗暗發誓,今後必傾出所有來憐愛她。
此刻,襻兒感動的閉上氤氳的眸子,柔情似水的承納他的一切……她的情郎呵!
她會以柔情為繩,緊緊的圈住他;以愛為絲線,層層的裡鎖著他。
***
當夜,上官聿和襻兒在纏綿後沉沉入睡,一隻繫著信箋的飛鏢從窗外射入寢房的樑柱。
一向警覺力強的上官聿早已清醒,他迅速掀起軟被裹住襻兒。
禁衛森嚴的王爺府哪裡容許賊子滲入,這分明是府中高手所為!
上官聿目露冷光,抽出鏢刀中的信箋,閱覽了信箋上潦草的字跡。
如是的騷動,疲累至極的襻兒也從甜夢中甦醒。
「發生了什麼事?」
緊護著被單,襻兒努力的想睜開朦朧的雙眼。
回身走向嬌憨欲睡的襻兒,上官聿愛憐的摸摸她的粉腮,忍不住親了下她嬌艷欲滴的唇瓣。
「沒事,繼續睡。」
渾身酸痛的襻兒信任的甜甜一笑後,昏昏欲睡的她又沉入了夢鄉。
著裝後的上官聿彈指捻熄燭火,讓襻兒有個安眠夜。
出了寢房,上官聿迅捷飛身跟上那抹黑影。
黑暗中,兩道身影競逐,直到王府牆垣外的樹林,他們才分別在榕樹下穩步停下。
「來者何人?」此時的上官聿有著懾人的威嚴,與調戲襻兒時的痞樣判若兩人。
「拜見永樂王爺。」壯碩的黑影揭下面罩後,向上官聿一跪。「奴婢邢好身負皇室秘辛,流落江湖十餘載,千盼萬等終於等到王爺。」邢好顫抖的聲音有著不為人知的滄涼。
「大膽奴才,你可知造謠生事是要治罪的?」上官聿冷硬的反問,心中卻已瞭然幾分。
「奴婢句句屬實,若有不實,心甘情願領罪。」
邢好仰著清澈的雙眼,滄桑的目光映著耿耿忠貞。
「本王姑且相信,說出你的來意。」
「十六年前,蘭妃娘娘蒙難產下一女,奴婢帶著小公主連夜逃命,產後虛弱的蘭妃娘娘卻被流放在幽暗的冷宮,可憐的她竟不明不白的冤死在冷宮。奴婢求王爺作主,替娘娘和小公主洗刷冤屈。」邢好傷心的哽咽落淚。
「此話當真?」
上官聿推敲其真偽,警告的意味頗濃。
「奴婢不敢欺瞞王爺。」邢好信誓旦旦。
「皇室秘辛該啟奏聖上,何以找上本王?」
「後宮鷹犬爪牙眾多,奴婢擔心公主將遭不測。」
上官聿思索半晌。此案若如邢好所言,勢必黑幕重重。
「陷害蘭妃娘娘的究竟是何人?」
「瑾妃!」邢好咬牙切齒的說道。
果然如他所料!
上官聿皺著濃眉,瞇眼反問:「有何證據可證明此事?還有,公主現在流落在何方?」
「奴婢無強力證物可左證事情始末,但是,小公主的身上有娘娘親手掛上的御賜鳳凰墜飾。」
事隔多年,人事全非,這也是邢好心有餘而力不足之處。
「就憑小小的信物,本王就該相信?」上官聿嗤之以鼻。
「奴婢罪該萬死,但無論如何,請王爺相信奴婢。」邢好大驚,惶恐的猛磕頭。
「求求王爺念在蘭妃與上官老王爺、王妃交好,還有蘭妃允諾王爺迎娶公主的份上,定要替蘭妃昭雪沉冤。」
上官聿聞言,只是莫測高深的一笑,俊容上仍掛著冷笑。
「公主現在阿方?」他問著答案早已瞭然於心的問題。
「公主遠在天邊,近在王爺的房內床上。」邢好以眼神斥責上官聿吃了、啃了襻兒。
「大膽!本王的私事你敢置喙?」上官聿銳利的眼眸一瞪。
邢好不語。倏地,她擲了一記煙霧彈。在煙霧瀰漫之際,她已敏捷的蹬退到王府琉璃瓦上。
氣定神閒的上官聿,瞅著她和襻兒如出一轍的身手,他終於明白襻兒的行為舉止是得到誰的真傳。
「愛花且惜花,盼王爺善待襻兒。」隔著樹林,邢好用內力傳話。
「本王會的!」
上官聿銳利的回視,黑眸浮著真誠,回她一記有力的保證。
言簡意賅地,襻兒就被他們二人訂了終身。
***
時光飛逝,艷麗無雙的瑾妃姿色漸沒,風流的皇上早已將寵愛給了年輕貌美的新進嬪妃。
日子久了,更消磨了往日的綺情恩愛,皇上甚至於忘了她的存在。
瑾妃居住的寢宮,只有冷清長伴,曾幾何時,夜夜笙歌、綺情婆娑不再出現在此。
但今夜不同,瑾妃的宮庭格外熱鬧。
宮門不遠的樓台中,點著浸以上好油脂的庭燎,火樹銀花的為夜幕妝點,煞是好看。
不知已有多久,瑾妃未如此的慎重了。
此時,她不為聖上的寵幸,只為了替女兒湘湘公主謀得一門良緣。
十五歲就進宮陪侍君王的瑾妃,一心盼的、等的,就是希望能母憑子貴,躍上後座。
偏偏老天就是不遂其願,讓她懷了龍種又胎死腹中,終至無法生育。
膝下猶虛的她想盡辦法過繼了兄長之女,讓皇上認了湘湘為義女。
然而,瑾妃的皇后夢碎,南柯一夢也醒了;現今,她只盼女兒能攀上一門好親事,讓無權無勢的她安享晚年。
如今放眼天下,皇上最器重的就是永樂王上官聿,湘湘公主若能和他結上良緣,倒也能挽回她失去的氣勢。
今夜,瑾妃好不容易拉攏總管太監,打聽到永樂王進京面聖,為了湘湘的婚事,她可是大費周章的張羅。
手段高明的瑾妃,千方百計請了上官聿過來,好久沒有貴客臨門的瑾妃宮,今夜可風光的呢!
曲韻流暢、悅耳動聽的琵琶聲,繚繞在高閣樓台;陣陣涼風沁入心扉,美酒佳餚醇香爽口,幾個面貌姣好的年輕宮女在旁伺候。
天上人間,不過如此。
「永樂王爺有好些時日沒來本宮這兒走動走動了。」瑾妃撤了宮女們後,才提及今夜的主題。
論起上官聿,他的才情、官階,堂堂的相貌,魁梧挺拔的外型!在在都是堪為駙馬爺的上上人選,瑾妃越看他越喜歡,所以這門親事,她得替湘湘公主好好的結上。
「小王蒙皇上賞識,長年在外征戰,沒來宮裡向瑾妃娘娘請安,請娘娘恕罪。」瑾妃的怨歎,讓上官聿陪了不是。
瑾妃滿意的點點頭,她笑著說道:「王爺為國為民!本宮稱讚都來不及了,怎會見怪?倒是王爺太久沒進宮,莫非忘了湘湘公主還等著王爺?」
話鋒一轉,瑾妃趕緊拉著旁座的湘湘公主,不著痕跡的牽線。
「湘湘公主?」
上官聿彎了薄唇一笑,從記憶中找尋她的影子。
「小王見過湘湘公主。」
傾慕他已久的湘湘哪經得起他的灼視,整張臉蛋含羞帶怯。
「王爺何必多禮,這些年湘湘未曾忘記王爺。」湘湘公主媚眼一勾,盼上官聿對她的愛慕有所響應。
上官聿敷衍的答著:「小王謝謝公主抬愛。」
是呀,那是一段充滿綺情的回憶。
猶記在宮中的那段輕狂,征戰沙場的他,每逢回京面聖,必在皇宮中小住幾日。
許多嬪妃、貴婦、公主,總會熱情的以嬌軀款待,別人的盛情上官聿一向不好冷漠以對,所以他就這麼和湘湘公主幕天席地的熱絡起來。
不過,有了襻兒的他,這段記憶還是不要記得太清楚的好。
然而瑾妃看著上官聿的笑容加深,不明就裡的她,倒暗暗欣喜。
「王爺客氣了,看來王爺和湘湘有緣,也算得上是璧人一對。」
「哎呀,別亂說,您讓王爺見笑湘湘。」瑾妃的極力牽線,使得湘湘羞澀,斂著瞳眸,不敢多望上官聿一眼。
聰明如上官聿,只是淡笑著,不發一語。
但薑還是老的辣,瑾妃既要推波助瀾,也不會只點到為止,她存心找機會讓愛女和上官聿培養感情。
「本宮若沒記錯,上官老王爺在朝時,還曾抱過你呢,老王爺還直誇湘湘伶俐聰慧。若不是那時王爺年紀尚輕,老王爺必向皇上討上這門親事。」
緊接著,瑾妃又含笑向湘湘公主叮嚀,「湘兒,記得一定要到永樂王府給老王爺上上香,才不枉他疼你一場。」
「湘湘明白。」她嬌怯的抬了眼,心裡已是樂開懷。
「也許是當年小王心性頑劣,先父沒向小王提起。不過,小王倒是自己討了門親事。」
他的話如同雷動,轟隆隆的打擊瑾妃和湘湘公主。
「王爺已訂親?本宮怎麼沒聽皇上提起?」
「皇上當然不會提起。」上官聿慢條斯理的答道。
「為什麼?」
迫不及待想知道原因的瑾妃和湘湘公主著急萬分。
見瑾妃上了鉤,上官聿不急不徐的訕笑。
「當年,蘭妃娘娘曾親口允諾小王,若是產下公主,小王即是公主的駙馬。只可惜,蘭妃娘娘香消玉殞的早,連小公主也一併帶走。」
「蘭妃?她何時產下公主,王爺是聽誰說的?」
霎時,瑾妃心一凜,兩手緊握。
好些年沒人提起蘭妃,恍惚間,瑾妃有些招架不住。
她汗流浹背、杏眼無神,似乎被回憶帶進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