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求著狄傑帶她出來溜躂溜躂,誰知那傢伙頸子硬得很,頭點都不肯點!哼!她就不信少了他,她就哪兒也去不成。
哼!天底下,可還沒哪個地方是她去不成的,自己獨遊,反倒來得消遙自在。
馭馬緩行,踩在石板道上的噠噠馬蹄聲,無比悠哉地沿街閒逛,大戶人家的庭院樓閣、街頭樹立的牌樓和熙來攘往的市集,處處儘是新鮮與驚奇地收進她瞪大、捨不得眨動的眼簾裡;哪怕街頭賣藝的熱鬧,以至門口小娃兒手中的糖葫蘆,及把玩的搏浪鼓,都教這小妮子感動驚奇得想亢奮大叫,好一副恨不得將所有一切打包裝進眼裡帶回泰納星似的。
這小妮子玩興一起,還真沒怕過什麼!身上少了銀兩寶貝,可照樣將布、當鋪、米粳鋪、鑄金造銀的打鐵店和所有商家店舖,一家沒漏地逛個過癮;不打賣買,參觀參觀總行吧?茶樓、酒店照時不誤,好酒、好菜全送上桌,那還用得著客氣嗎?銀兩大哥?呢……先滿足了口福之欲再商量吧!
她可不認為白吃了這頓飯,還得付出謀殺幾千萬可愛腦細胞的代價,到時候自然有法子脫身的!
要她擠眉弄眼、嗲聲嗲氣地施展媚功,她可沒這本領,不過光憑那張天真、無邪,好一副懵懂無知的小迷糊模樣的俏臉,便足夠騙死人不償命了。
瞧!才還想著呢,就有個冤大頭不知死活準備替她付帳埋單了——
「姑娘,恕小生冒昧,我們可曾在哪見過面?別包著說沒見過我,姑娘可相信緣分?這些日子為姑娘嬌俏容貌所苦,縈繞腦海裡揮之不去,今日有緣與姑娘邂逅,相信這是老天爺冥冥中安排的緣分。」是名自命風流的登徒子。
沒搞錯吧?怎麼在古代就與這套泡妞的招式,都快有兩千所的歷史了耶!
「嘿!嘿!」貝雅一臉無知地咧嘴傻笑,迷糊得不能再迷糊地瞇起眼瞅著:「我好相信緣分哦!怎麼見了你就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呢?」見鬼了!
「哦?」那男子好不驚喜,輕浮得沉不住氣。「東門林苑正值百花盛開,景色宜人,若能邀得佳共賞百花,必然更添雅趣!當然,爭奇鬥艷的百花,恐比不過姑娘的嬌媚,不曉小生可有榮幸邀姑娘共賞花宴?」
貝雅斜側小臉蛋,迷惑地瞅了那男子一眼,乖乖!險些爆笑,這節骨眼上可不能漏底。她強忍笑,欲語還羞,無限嬌柔地微側低頭,好一副受盡寵愛、嬌滴滴的小女子般,羞答答地優雅起身,逕自走出茶樓。
那男子魂兒飄飄然,隨著貝雅切娜擺款的身影飛出了茶樓外。
「小二,算帳!」天曉得掏多少銀兩。
「客官,錢還沒找……客官慢走!」小二竊笑。
人呢?佳人的倩影哪去了?那男子飛上雲端的魂兒,重重地掉落下來。
馬蹄聲甫傳進耳裡,貝雅已在他眼前勒馬。
「公子,人家好想陪你賞花哦!可是沒辦法,小女子就怕花葉裡藏了個採花賊,嘻……改天有機會的話,會再找你付帳的。」
那男子氣結!這個虧吃得實在窩囊!
***
出了金陵縣城牌樓,貝雅憋在心窩亢奮的激動再也忍不住得意地放聲大笑,一時忘形鬆了韁揮空鞭,險些摔落馬背。
「沒讓色狼欺侮,反倒教你這畜牲給欺侮,這教狄傑知道,豈不看笑話了!」貝雅惱得揮空鞭,要她狠毒抽打駿馬;她還真不忍。
馬兒也只回以抗議的嘶鳴,沒打算再給這小魔女難堪。
「糗了!這是什麼鬼地方?』貝雅傻眼。
怎麼闖進這片林子的?老天總是沒辦法塑造出個十全十美的得意傑作,給了她足以將男人迷得團團轉的俏麗外型及古靈精怪的腦筋,偏就成了對方向少了根筋的迷糊蛋!沒了阿圖,說不定在宇宙裡飄蕩十年,她恐怕還回不了泰納星的家哩!
傻眼望著迷宮般的林子,貝雅沒轍了!
冷不防,林間閃出幾名漢子,個個橫眉豎眼的,准非善類。
貝雅當成了救星,不知死活地迎上前。「幾位大哥,請問來客客棧怎麼走?」
幾名漢子臉上不善的笑意抹過幾分錯愕,為首的開口說話了。「小姑娘是打算住店?」
「嗯!嗯!」她大真點頭。「我是客棧老閭的朋友,沒想在這林子裡迷路了。」好可憐哦!
那漢子嘴角牽動,不懷善意的邪冷笑意。「可巧了,咱們也是常掌櫃的朋友。」
「常泰康?你們也認得廣貝雅雀躍,猛地又謹慎地打量這幫人。沒見過常泰康,但瞧這幫兇神惡煞,想來常泰康也沒啥好德行。
「熟得很,見面算是有緣,這地主常有綠林盜匪出沒,小姑娘一人多不擔保,就這麼著吧!讓咱們送你回客棧。」那漢子義氣地說。
「真巧哦!對我說緣分的無聊男子才走了一個,怎麼這會又遇上了?」貝雅不屑,卻也不懼冷笑:「盜匪多難聽的字眼,稱諸位大哥為綠林好漢,聽起來舒服多了。」
「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有膽識,佩服廠那漢子豎起大拇指。
「客氣!客氣!」還怕你們這幫惡棍不成!
「哈……」那漢子爆出狂笑,難聽得都把馬兒給嚇著了。「咱們把子就喜歡這種小辣椒似的、火辣辣的個性的姑娘,將你帶回寨子,改天與靈巧兒那丫頭湊個雙數。」
也不抹乾臉,往鏡子瞧瞧,那一張張可以嚇得自己半死的尊容,也敢打巧兒的王意!湊個雙數?連單數都別想!
「兄弟們,想向把子討賞的話,就小心伺候著這丫頭,別讓她跑了。」
貝雅策馬殺出重圍,怎奈繩落人那幫盜匪手中,這回她真糧到家了。
「你們是什麼人?」
「馬寨好漢!」
***
「果然是個標緻的俏丫頭,毫不孫色於靈巧兒那美人!這趟賣買做得漂亮,全領賞去!」王宵大悅,輕浮的眼神直瞅著貝雅不放。
貝雅終於明白受制於人是什麼滋味了,而且居然還勞費給了她五花大綁的禮遇,未曾敢有人如此大膽對她,恐怕還是空前絕後,這輩子絕忘不了這等恥辱。
「哼!就因為本姑娘標緻,所以你這種三分不像人、七分不像鬼的惡醜八怪,連白日夢都別想。」貝雅不屑,潑辣回敬。
「哈!有意思,爺兒就中意這嗆得夠辣的性子。」王宵活像欠罵似,笑得更加狂妄得意。
「笑,笑,沒人告訴你,你的笑聲比驢子在哭還難聽嗎?」就氣死你。
「儘管罵!你愈罵,爺兒心底就愈痛快、酥麻,不過千萬別把嗓子罵啞了,傷了甜美的聲音,爺兒可是會心疼的。」
「賤……」
「你……」王宵忍下暴烈的脾氣,詭異冷笑,喝令手下:「不管這丫頭和常老頭什麼關係,到野店裡丟個口信,要他帶著神藥的秘方來換人,要不就把那間野店給燒了。」
「頭兒,這麼標緻的美人,捨得拿來換秘方嗎?」
「笨!」王宵憤然甩給多嘴的手下一記耳光。
王宵不只要秘方,連人都想要,還缺了個靈巧兒,來湊美人成雙。
***
靈巧兒像掉了魂似的出神地擦拭桌子,固定的左右來回滑動,擦出桌面特別光亮一塊;癡迷的眼神飄飄然,猶如找不著主似——這是相思發病的症候群。
何書亞近午時分才離開客棧,太陽此刻正西垂;不過只一個下午的光景,靈巧兒嚴重的相思已填滿她整個懷春的心窩。
好苦哦!相思竟是這般折磨人,如何想像萬一何書亞狠心離她遠去,日子將會是何等痛不欲生。
乾爹和何書亞三人,全來自未來嗎?她無法相信這光怪陸離的事;更不能接受乾爹會是為非作歹嫁禍他人的惡徒。
靈巧兒心亂如麻,更理不出半點思緒,如果一開始便注定這是這個沒結果的結局,那又何苦要有開始呢?偏痛苦的,一分收不回的情愫,早背叛她了。
門口傳來馬蹄聲,令靈巧兒愁眉舒展。「是何大哥!」
是馬寨一名嘍囉!靈巧兒一副「恕不招待」的厭惡表情,轉身想關店門。
「別著急關門,我送個口信就走。」那漢子追上前去。
「乾爹不在。」
「可認得一位叫貝雅的姑娘?」那漢子冷笑。
靈巧兒驚訝,錯愕!「你們將貝雅姑娘怎樣?警告你們,別傷害她。」』
「別緊張!她現在是馬寨裡的上寶,不定哪日就成了寨裡的女當家,沒人敢動她的。」
靈巧兒稍釋懷,鬆了口氣。「這就是你要帶的口信?」
「頭兒交代,想要那姑娘平安無事的話,就叫常老頭帶神藥的秘方來換——」
「我爹這趟出遠門不曉得何時回來,教我上哪兒找?」靈巧兒氣急。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我只是將話帶到。不過提醒你,常老頭子要再不出面的話,別說保不住那姑娘,恐怕連你這野店都要遭殃。」
「你們敢!」靈巧兒憤怒。
「咱們頭兒的性子,你們父女倆應該很清楚。」王宵發起瘋來的狠勁,可令人心寒。「後果如何,我們可不敢擔保。」
「給我幾天的時間。」靈巧兒要求。
「你這不是在為難我們拿不了主意的手下嗎?我想,咱們頭兒應該沒那耐性。」
「回去轉達你們賊頭,別傷害貝雅姑娘,要找不到我乾爹,我會親上賊寨找他談的。」
「要真這樣,頭兒或許會更加高興。」那漢子躍上馬背,揚長而去。
靈巧兒愁眉深蹙,心亂得尋不出思緒,她壓根不知道上哪找乾爹,就算幸運找到,恐怕遠水也救不了近火。
急慌了,在這節骨眼,身旁居然連個商量的人也沒有。
「巧兒,剛才那客官——」是何書亞問著進來,後頭是狄傑。
救星出現了,激動淌淚,緊張急說:「貝雅姑娘被馬寨的盜匪給劫走了!」
兩人怔愕!
***
進人山徑,放哨狼嗥的訊號,朝向馬寨傳去,在山谷風口迴盪不已。
緊跟在狄傑身後的何書亞膽怯地猛發抖,若不是要在靈巧兒面前表現男子就有的膽識、氣概,這趟他壓根兒就不願來,還真怕成了狄傑累贅。
狄傑取出兩把小型激光槍,處了一把給他。「古代人大概沒見過這玩意,準可以嚇住場面,是從貝雅號上找到的,沒想那丫頭也有暴力傾向。」
握著激光槍,何書亞是抖得更厲害了。和平的地球已有一百多年沒經歷戰爭了,他這活老百姓還沒嘗過握槍是什麼恐怖滋味哩!
「瞧你怕成這德行!這是最先進的激光槍,開保險、扣板機,沒有後作力;不想殺人的話,激光束調弱一半,也能讓敵人昏迷半天。」
何書亞調弱一半,至少不是殺人武器,心底踏實了些。「狄傑,對方是要常泰康來,我們來要得到人嗎?」
「常泰康來也要不到人,不強迫就人是不行,真要常泰康在,他也肯定不願出面就人,還幸災樂禍呢!」狄傑納悶問:「你想,靈巧兒所說的神藥是什麼?是『天堂戀』嗎?發生衝突那次,就是偷運這種毒品的。」
「應該是,天堂戀是種無色無味跟水沒沒兩樣的毒品,使用後曾產生仿似悠遊天堂的舒暢感覺,所以稱之為天堂戀,長期使用或使用過多會破壞神經系統;輕者,成為植物人,重的話,就真的上天堂去了。」何亞書解釋。
「沒想到常泰康這老狐狸,來到唐朝也沒打算安分過日」子,幹起老本行。」
「唉!巧兒至今還被蒙在鼓裡,拿他當好人看。」何書亞歎。
「對靈巧兒來說,他確實是個好人。」山徑旁潺潺溪水引起狄傑戲弄般笑意,取出腰間水囊袋盛水。
「狄傑,你該不會——」
「他們要的是天堂戀,那就給他們天堂戀。而他們如果硬是要秘方,那只有隨便呼嚨,見機行事。」
何書亞懷疑這招蒙得過去嗎?
***
「我們是來替常泰康和你交易的。」大場面見多了,狄傑泰然自若。
「我們並沒照過面。」王宵眼神充滿狐疑與不信任。
「你真正想要的是神藥,而非常泰康不是嗎?」狄傑取出水囊袋,王宵餓渴似的探手,他吊他的胃口地抽了回未:「你和常泰康之間,難道沒有遊戲規則嗎?想要貨,至少得讓我們放心,知道人平安無事。」
「儘管放心,我王育向來很心疼美麗標緻的姑娘的。」王宵邪冷地笑著:「你想跟我談遊戲規則?成!那就按我的規則來玩,你應該清楚,我開出的條件是神藥秘方。」
要真有天堂戀,他還恨不得大量供應,以毒攻「毒」,毒掉這窩蛇鼠敗類。「我想你或許還被蒙在鼓裡吧?常泰康沒告訴你,他的神藥是由我供應給的嗎?」
「哦?」王宵意外。「那我們可要好艱險商議如何合作了。」
王宵明白狄傑的要求,示意手下押出貝雅。「若非為了神藥的秘方,爺兒我還真捨不得將如此甜美的俏姑娘送給你呢!」
「哼!美麗的寶石,也要有行家懂得欣賞珍惜;要不幸落在俗人手中,不過就當是漂亮的石頭罷了,根本不懂得欣賞寶石迷人的內涵。」狄傑暗諷。
王宵心頭不快,只是在沒拿到秘方前,也不願與狄傑產生不快的齟齬。
「你們這些殺千刀的王八蛋,打算帶我去哪裡?」貝雅潑辣地叫嚷,被帶進寨屋時,驚喜還有機會見到狄傑:「狄傑,救我……」
「這不就來救你了嗎?」見貝雅被五花大綁的狼狽模樣,反惹得他輕鬆發笑。這天不怕、地不怕,沒人治得了的小魔女.也有吃瘡的時候。 「還笑!看我被欺侮,你很高興是不是?」貝雅一肚子窩囊氣,全出在他身上。
「如此對待冒死來救你的恩人,太不給面子了嗎?」狄傑輕鬆笑說。
「誰稀罕啊!還有何書亞會就我。」貝雅還真搞不清身陷在什麼處境。
「我……」何書亞驚怯,別巴望他了。
「既然好人這麼難做,還是別做好人算了。」狄傑一副好人難為般作勢想走。
「狄傑,你真的說走就走?」何書亞倒先緊張了。
「我回去找巧兒聊天,還來得悠哉些。」狄傑故作無能為力的神情。
「你敢——」貝雅氣得跳腳,他真要敢撒手不管的話,他就別想有安寧的好日子過了。
「喂!喂!拿我馬寨當是打情罵俏的地方嗎?」王宵惱了。「你們全把我看成三歲小娃兒耍著玩。」
狄傑一臉被逼上梁山的無奈神情,雙手一攤。「把主人給惹火了,看來不救你,恐怕還走不出馬寨。」
「是啊!你乾脆就留在這裡當賊子賊孫算了。」貝雅沒好氣揶揄。
「夠了!」王宵怒喝,快瘋掉了。「把你手上的神藥及秘方交了來。」
「這袋神藥可以給你,不過想要秘方的話,先把人給放了。」
「想要有人敢向老天借膽,首開先例。」狄傑泰然談笑風生:「馬寨裡個個是剽悍的英雄好漢,還怕我們三個人逃走嗎?再說秘方存在我腦子裡,殺了我這條不值錢的小命,算來還是你的損失,勸你輕舉妄動前最好考慮清楚。」
「你行!還沒人敢這麼威協我王宵。」他恨得咬牙,嘴角發顫:「放人!」
鬆開被綁滿全身的身子,貝雅還有興致做柔軟體操。「哇!舒暢多了!」
冷不防,甩給左右架住她的兩名漢子耳光後,一溜煙地躲到狄傑身後,還不忘示威地對那兩名錯愕、惱怒的漢子扮鬼臉。
嘻!總算要回了點面子。
「別來!」狄傑喝止兩名似被激怒的蠻牛,將水囊袋拋給王宵。
王宵餓渴地猛灌了大口,一旁何書亞忐忑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乾嚥了幾回驚怯的口水。
王宵露出如吸血鬼飲血般狂野、亢奮的滿足神情。只沒想到,泉水冷冽涼勁,引起他的懷疑。
「神藥下肚後,肚裡會馬上發熱,為什麼反倒覺得冰涼?你究竟給我喝了什麼東西?」
何書亞心慌,冒汗顫抖的手,移至腰間。打量著瞄頭不對便撥槍。
狄傑暗叫不好,沒料這麼早就穿梆,不過他神情依然冷靜,輕笑道:「是種比神藥還益健康的飲品。其實你所說的神藥,是一種叫天堂戀的毒品,吃多了會讓你送命,倒不如山泉水來得清涼、潔淨,包管把你體內的毒素全給排出來。不必謝我了,這山谷裡多的是。」
「天堂戀?常泰康這壞蛋,居然把毒品賣到唐朝來。」貝雅驚訝插話,倒也幸災樂禍:「乾脆就送一大桶天堂戀給這賊窩,毒死他們算了,免得他們為非作歹、欺侮善良的老百姓,哼——」
她一聲冷哼,嚇得吸了回去!
瞧王宵那血脈噴張、怒不可遏的驟變臉色,兇惡、醜陋得簡直可以嚇得貝雅忘了呼吸。
何書亞倒吸了口氣,驚得臉色發白,撫在腰間的手軟趴下來,恐怕待會兒連撥槍的力量都沒有了。
「有種!你們一處也別想走出寨子。」王宵震怒咆哮:「兄弟們,送他們上西天,給我宰了。」
「慢著!」狄傑敏捷掏出激光槍,對空射出的光束,穿透屋頂。
圍攻而上的漢子們,驚嚇倉惶退卻數步,王宵也震愕不已!
「他也有神器?」
「看來你也見識過這玩意兒的厲害了。」狄傑結實吃了顆定心丸,見何書亞嚇得沒魂似的呆傻住,對貝雅說:「他腰間還有一把。」
貝雅驚喜,報仇的機會來了!樂不可支地取過何書亞腰間的激光槍,氣急敗壞地衝到王宵面前,槍口直指腦門,辟哩啪啦的巴掌甩得他兩面憋住怒氣的腮幫子紅腫得像猴屁股似——
「哈!通體舒暢,這才是真正痛快的感覺!」
王宵的憤怒爆裂就在充血的眼睛裡。
「瞪什麼瞪,有本事也打我啊!你不是很妄狂、囂張嗎?怎麼成了吭不出氣的龜孫子啦?」貝雅得意忘形了。
王宵還真不敢吭聲,湯熱的臉頰,臉皮兒直抖打顫。
「你們想怎麼樣?」王宵到底也是條硬漢。
「很簡單,平安離開你的寨子;還有,以後別去騷擾靈巧兒。」狄傑說。
「對,別去騷擾靈巧兒。」何書亞驚驚怯怯補上句話。
「我答應你們。」王宵應得乾脆。
狄傑示意貝雅走人,貝雅有些失望不依。「就這麼玩完了?」
「要不你一槍殺了他,下得了手,不反對。」狄傑輕鬆笑說。要這搗蛋不安分的小魔女殺人,怕沒那膽哩!
貝雅心不甘、情不願地收槍,沒想這同時,王育趁隙反制貝雅,狄傑驚愕,不假思索扣下板機,激光束擊中王宵左胸,應聲倒地,氣氛頓時緊張——
「哪個想嘗嘗滋味的人,儘管上來。」狄傑警告。
「狄——傑,你真殺人了?」何書亞魂飛了,雙腳一軟,險些跪了下來。
「喂,你真沒用耶!」貝雅哭笑不得,幫狄傑架扶起何書亞。
一路退出馬寨,沒哪個不要命的硬漢,敢再考驗激光槍的耐性。
***
狄傑原就沒打算傷人,早調弱激光束,饒了王宵小命一條,不過,這一槍也夠他睡上個半天了。
拐進回客棧的道後,何書亞心有餘悸地逐漸收魂,卻仍有頻抹冷汗。
「唉!看你這沒出息的德行,真懷疑巧兒姊以後怎麼跟你過活!我看得讓她來保護你嘍!」貝雅沒好氣嘮叨。
何書亞羞愧得低頭不語,是女權社會讓他忘了男子該有的氣魄與膽識。
狄傑淡然一笑,也不想多說什麼。
「你啦!」貝雅將矛頭指向狄傑,抱怨說:「倒輕鬆,好像不管我死活似,說不讓救,就真狠心不救啊?」
狄傑一臉無辜。「做好人總得要人高興嘛!還以為你喜歡留在喊窩呢!」
「你——」貝雅氣得跳腳,嬌嚷嚷叫:「你這無賴!明明知道人家就沒那意思嘛!你應該明白人家心底了——」
「常泰康?!」狄傑驚詫打斷貝雅的話。
他顯然早知道他們從馬寨出來,特地在這棧道上等著;狄傑怒火衝上腦門,不由分說,奔上前槍口直指常泰康,一手激憤地揪住他的衣襟。
「姓常的,你早就知道我們等你很久了對不對?不信你能躲到什麼時候!」狄傑氣憤不已。
「我想躲的話,還會在這裡等你們嗎?」常泰康神情鎮定自若。
貝雅好奇地打量他,不真像雙老謀深算、狡猾奸詐的老狐狸。「你會乖乖地等著狄傑逮你,似乎違反正常邏輯,那也就表示這其中必有險謀,是不是又想著謀算計陷害的詭計了?」
常泰康帶有些懺悔的笑意。「或許,你們還不知道我已經拒絕馬寨繼續提供天堂戀給他們了。」
「與我們的事有何關係?」狄傑問。
「我不想再從事不法的工作了,自從收了巧兒這乾女兒後讓我想了許多問題,我要把握這可能是這輩子最後的幸福。」常泰康感傷。
「你知道我必須帶你回星際法庭洗刷我的冤屈。」狄傑氣憤不平:「害我闖進誇霍星死牢裡,而你居然跑來唐朝過你的悠哉自在的逍遙生活!」
「為了彌補對你造成的傷害,我會幫你洗刷冤屈的,但有個條件。」常泰康一臉誠懇。
「你這早該下地獄的人,也有資格談條件?」貝雅惡毒地罵。
常泰康不理會,繼續說:「我願意老死在唐朝,所以請你們別向星際法庭透露我的下落。你答應一句話,我信得過。」
「也就是說,你沒打算和我上法庭嘍?那請問你,如何能洗刷我的冤屈?」狄傑覺得可笑。
「我會帶你們去找貨監,讓何先生解除通話器上的系統鎖控,憑這證據,便可證明你無罪。」常泰康說。
狄傑思索片刻。「我答應你。」
「就這麼讓他逍遙法外?」貝雅不平。
「我並不是完全為自己著想,我是不願再讓巧兒過以前被人欺侮、孤苦無依的日子。」常泰康感傷的說。
「你三天兩頭不在家,巧兒現在的生活和孤苦無依,有什麼兩樣?」何書亞替靈巧兒叫屈。
「以後不會了,再說有我在,馬寨的人也不敢太器張。」常泰康解釋。
何書亞凝神半晌,「好,我答應你。」
「干你什麼事?」貝雅沒好氣地說。
「我答應他,去拆通話紀錄器。」
「姓常的,你最好別再耍什麼陰險花招。」狄傑吃過一次虧,實在很懷疑常泰康如此輕易改過自新。
沒血緣關係的親情,也能使人改變性情嗎?他真的很懷疑。
***
是位於金陵縣南嶺處,約距客棧有二十里路之遙一座平地隆起的小山丘上。
乖乖!那哪是山丘?根本就是他們急欲尋找的貨監嘛!要將這條龐然大物的貨監覆上層土,而且還草木扶疏,狄傑三人驚歎常泰康是怎麼完成這巨大工程的。
「其實,貨監是幾乎以墜毀方式撞擊地面,由於撞擊力劇烈,整艘監栽進土裡有三分之二深,我再利用個把月時間做好所有掩飾。目前已完全失去動力了。或許在若干年後.咱未來人會無意發現,將它帶回未來。」常泰康一副未卜先知的口吻說。
貨監艙門用雜密枝葉掩飾得極為完美。不消說,何亞迫不及待直進駕駛艙。
「好老舊的飛行器哦!」貝雅彷彿在賞古董似的。
「這是公司第三代貨監,計劃在五年內淘汰這款型的七艘貨監,等於是整個船隊。」何書亞解釋。
「你說貨監完全失去動力,那如何取下通話紀錄器?」狄傑問常泰康。
「它是獨立的電腦系統,而且獨立擁有儲備一百年的能源設備,承受得住五倍宇宙爆炸的破壞力。」常泰康彷彿似又回到監長身份。
「通話紀錄器裡,儲存了從首航開始的所有宇航日記及通話。」何書亞上了駕駛座,熟練地啟動電腦系統,進行取出通話紀錄器的解碼工作。
狄傑顯露出幾分迫切期待的緊張。「取藥多久的時間?」
狄傑話落同進,何書亞得意靠向椅背。
「五、四、三、二、一——」
嚓!一張輕薄磁卡從電腦座內彈出,順手抽出:「這就是通話紀錄器。」
狄傑激動伸手,沒想到常泰康早一箭步奪過磁卡,大夥一陣錯愕!
「姓常的,你這是什麼意思?」狄傑疑惑。
「抱歉!這是我唯一的籌碼,在你們離開唐朝前才能交給你們。」
「常泰康,你這只奸詐的老狐狸!」貝雅啐罵。
狄傑無策依了他,保是不信任的猜疑,使他忐忑懷疑常泰康的動機似乎並不單純。
這老傢伙究竟還有什麼詭計花招?
***
不是燦爛的星夜,月兒已上樹梢;朦隴昏黃的月色,使得今夜顯得暗淡,透出一股不安的詭異。
自從狄傑三人硬闖馬寨後,靈巧兒焦慮不安的情緒始終憂心緊繃著。
她真正憂心的是文弱書生般的何書亞,他怯懦的性情深怕是應付不了危險的場面;若不是他執拗堅持想陪狄傑見場面,怎麼說她都不願他去冒險。找王宵那毫無人性的惡棍要人,簡直尋死!
狄傑的冷靜及膽識讓人放心,只是負有救貝雅的使命,還顧得及保護何書亞嗎?
都去了老半天,如果順利救了貝雅,全身而退的話,人也早該回來。時間不理會她焦慮的心情,無情消逝,更教她忐忑坐立難安,緊張的時刻,不好受地緊繃糾纏,無情襲擊折磨著她。
是他們遭到測了嗎?何書亞關心地提醒過她,若晚上仍未見他們平安回來要她緊閉店門,免遭王宵那幫人馬上門報復。
若不是何書亞不願她做無謂的犧牲,她真恨不得直闖寨探個究竟。
她謹慎跨出門檻,店外昏幽靜寂的棧道上,人跡杳然,黯然退回店內。同時間,愕然發現棧道外雜密樹葉內有幾條行跡詭異的影子飄所竄動,她不假思索地倉皇拴上大門,並封死店內所有窗門。
不敢確定是不是馬寨匪徒,但肯定是來者不善的不速之客。
未曾有過這樣令她驚惶的夜,她驚嚇地熄了燈火,躲進閨房,這至少能減輕她懸在胸口的害怕。
狄傑三人怎麼還不回來?這正是她最需要尋求安全保護的時候呀!
乾爹教她的防身術能嚇輕浮的登徒子,但樹葉內竄動的人影,少說也有十來個,她那防身術根本就應付不了。
是狄傑他們救人失敗,馬寨的匪徒找上門了嗎?
透過紙窗,赫然發現有十來把地火把隱隱晃動,正朝客棧一步步逼近。
店外,震轟傳來驚心動魄的聲音,紙窗映現竄動人影。
天!店外竄亂的人影,正用木板封死所有的窗門,靈巧驚駭地明白,一樁要命的置人死地恐怖事件即將發生——
駭然失措,唯一閃進腦裡的是奮命奔出客棧。
怎奈,這念頭才閃過,陣陣嗆鼻的濃煙已竄漫進店裡,不消頃刻,濃煙迷濛裡,無情烈焰已圍住客棧四周,火舌迅速吞噬了整棟客棧……
忍不住煙嗆及焰灼身的痛苦,靈巧兒驚駭得企圖衝出火坑,使力想撞開大門,然而卻徒勞無功。
他慌措地企圖尋求可能脫險的出路,怎奈所有窗門全被封死了;顯然縱火者,狠毒得想燒盡這家客棧。
靈巧兒恐懼地絕望,強烈感受到死神已殘酷地逼近,而她只能無助、沮喪地面對死神的召喚。
求救無門的絕望,奢望只能再見何書亞一面。
「書亞,來生再見了……」
她默默地淌下潸然的淚水,她恨上蒼作弄的無情殘酷,忍心拆散了她與何書亞應該長相廝守的情愛。
無情的烈火,燒垮了樑柱,殘酷地壓在靈巧兒絕望的身上,最後一口氣,虛弱無力,無悔順喃似囈語——
「願上蒼憐憫,來生與書亞再繼未了情緣。」
***
熊熊烈焰於三里外清楚可遮天的煙火,引起途中返客棧的狄傑四人錯愕萬分。
「那起火的地點——」狄傑心慌。
「是客棧。」貝雅驚叫。「巧兒姊是不是還在客棧內?」
「丫頭!」常泰康駭然,狂奔而去。
何書亞駐然失色,怔愕半晌,爆出驚叫:「巧兒——」魂魄盡散,隨後狂奔而去。
「狄傑,你也嚇呆了?快去救人啊!」貝雅急得跳腳,拉著怔然的狄傑奔客棧。
怔然之時,狄傑極為肯定,必然是王宵洩恨報仇使出的毒辣殘酷手段。
***
無情的烈火殘酷地吞噬客棧。熊熊烈火焰裡,靈巧兒似雙火鳥般痛苦地與死神做最後搏鬥。
「怎麼辦?頭兒交代得巧兒姑娘帶回去,這回怎麼交差?」一名嘍囉惶恐叫著。
「燒都燒了,總不能抬著屍體回給頭兒吧?這還能活命嗎?」
顯然,馬寨這幫兄弟,壓根沒想到裡頭還有王宵打著邪念的靈巧兒。
「快閃,有人來了!」把風的嘍囉驚叫。
「撤!」一幫匪徒,驚慌逃竄。
常泰康首先趕到,見客棧已是一片火海,狂似哀叫奔進烈焰無情吞噬的客棧內——
「巧兒——」
是馬寨的匪徒!狄傑趕到時,認出驚慌逃竄的縱火者;赫見何書亞失理智,激動想衝進火坑,大叫——
「貝雅,拉住他。」
貝雅不假思索,奮身纏住陷入歇斯底里般狂亂的何書亞,吼叫:「你瘋了!」
「別拉我,巧兒還在裡面,讓我去救她,讓我進去——巧兒——」何書亞哀痛嘶吼。
「客棧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了,你現在進去根本不是救人,而是去送死。」貝雅吼罵。
「我不管,你讓我進去,就算死要和巧兒死在一起。」何書亞失理智狂亂叫著。
「你冷靜點!」狄傑一記巴掌,讓何書亞錯愕怔然。「如果你這樣做無謂的犧牲,巧兒真發生不幸,她會原諒你這愚蠢的行為嗎?」
何書亞無助地跑了下來,痛苦放聲大哭,恨!他恨自己無能、沒出息,儒弱得連他最鍾愛的女孩子都保護不了。
天哪!上蒼到底在懲罰誰?為什麼要此殘酷對待一個善良的姑娘?如果可以,他願意替靈巧兒承受所有不平的痛苦與責難!
「希望常泰康能救出巧兒。」這是絕望裡,唯一能祈禱的希望。
***
火舌無情的吞噬肆虐後,化成灰燼的客棧是一片不忍卒睹的斷垣殘壁、怵目驚心的慘狀。何書亞哀痛欲絕,顧不及火苗依然爆竄,衝進火場,企望能奇跡地找出存氣息的靈巧兒。
「巧兒——」何書亞痛哭失聲。在燒成炭的樑柱下,發現了香消玉殞的靈巧兒。
她靜靜地沉睡著,依然是那麼優美。然而,儘管何書亞聲嘶力竭地哭喊,依然喚不醒睡美人的靈魂。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老天太不公平了!」貝雅動容、悲痛地躺進狄傑懷裡哇哇痛哭。
紅顏總是薄命嗎?狄傑感傷哀歎。人生無常,竟是無情得讓人難以預料。
悲痛的激情過後,另一樁不解的離奇,引起狄傑的困惑。為什麼在灰燼瓦礫中,找不到常泰康的屍首?
「狄傑!」何書亞突然歇斯底里,激動抓住他:「我們要回到事發的前一天,我要阻止這場火災的發生。」
「書亞,冷靜點,你應該清楚這是辦不到的,已經發生的歷史是改變不了的,就算我們回到昨天也阻止不了悲劇的發生,如果能隨意改變歷史的話,那會發生時空的大動亂,後果將不堪設想。」狄傑無奈解釋。
何書亞沮喪、無助地癱跪在睡美人身旁。他清楚搗亂時空,將會造成一場難以預料的大災難,除非事前能及時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
「那群喪心病狂、沒人性的王八蛋,讓我放把火把他們的賊窩給燒了。」貝雅火冒三丈。
「燒了又如何?洩了恨就能讓靈巧兒活過來嗎?」狄傑哀歎,冷靜說:「唐朝有王法的,報官處理吧!如果縣府辦不了,再想辦法,絕不會讓匪徒逍遙法外的。」
***
貝雅號臥艙內,何書亞像掉了魂似,不吃不喝、頹喪木然,兩眼無助地直勾勾望著艙頂;貝雅磨破了嘴皮子,還是喚不醒他悲痛欲絕的靈魂。
如此癡情的男子,她除了感動,是一點轍也沒有。
感傷地回駕駛艙,沒想狄傑也是那副沒魂的德性,凝思發呆。
「你也學起何書亞失魂落魄,一副癡情感傷,需要人安慰的樣子?」貝雅情緒低落。
狄傑感傷一笑。「聽說衙門找不到證據,治不了王宵的罪。」
「早說過放把火把賊窩燒了的。」貝雅一肚子氣。「縣太爺還怕他三分咧,就算找著證據,也不敢拿他治罪。」她感傷接著說:「依何書亞的意見,把客棧清出一塊地,讓巧兒永遠睡在那兒,我想巧兒姊會喜歡的。」不覺眼眶濕潤。
狄傑感傷哀悼半晌,長歎一聲,疑惑不解問:「有件事還猜不透,為什麼在火災現場找不到常泰康的屍體?」
「搞不好都燒成灰了。」貝雅認為合理。
「那通話紀錄器呢?它是抗高溫的儀器,那場火災絕對燒不掉的。」
「這倒是。」
貝雅也納悶的同時,螢幕上出現阿圖欲言又止,怕挨罵的怯怯表情。
「你做錯了什麼事?擺這表情給我看?』貝雅問。
「貝雅主人,其實——常泰康在災難發生當時便已經離開唐朝了。」阿圖怯怯地說。
狄傑驚訝!
「你為什麼不早說?」貝雅氣結。
「當時收到不明磁波的雜訊,我並不敢確定是常泰康啟動時光轉換器的磁波,直到剛才分出來才敢確定,而且又看你們那麼傷心,所以……」阿圖愧然說。
「回泰納星看不把你拆掉才怪。」貝雅責罵。
「果然是只奸詐的狐狸,他早知道會發生這場火災,想利用這場火災詐死逃循,以為我們認定他已經死了。」狄傑氣憤,又問:「查得出來他跑到哪裡去了嗎?」
「回到二五三ま年的地球。」
「這傢伙居然敢再回去!」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藏身之處。」貝雅明白這道理。
「阿圖,馬上回二五三ま年。」狄傑請求。
「唐朝還沒玩夠哩!」貝雅雖有些不甘,卻也只能無奈地說:「好吧!只好回去嘍!不過得替巧兒姊報仇。」
***
阿圖接受指令飛向馬寨上空雲層內。
「阿圖,報仇就看你嘍!」貝雅指示。
「沒問題,貝雅主人。」
貝雅噴啟動磁場電波,頓時烏雲密佈,強烈電波在烏二內爆發出駭人的驚雷,繼之數道閃電倏地劈下馬寨,準確地擊中馬寨內的寨屋,頓時一片火海,嚇得嘍囉們驚慌奔竄,救了這屋,顧不得那屋,不消幾個時辰,馬寨屋已陷入一火海。
「漂亮!」貝雅痛快大叫。
狄傑看得目瞪口呆。
貝雅號,穿梭雲端,一道銀藍色光芒縱逝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