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很快的就傳遍將軍府,就連一向晚起的杜雲娘也忙著梳妝打扮,想會會這傳聞中的煞星格格,而海嵐馨更吩咐廚子準備一桌菜餚,想好好招待這位貴賓。
和月與尚葉一群人,在管家的引領下,往將軍府的廳堂行去。
而杜雲娘正巧由另一頭走了過來,她的身後跟著婢女紅兒。
杜雲娘遠遠的就瞧見一身華服的和月,及她身旁穿著普通的五位婢女,她們六人皆是女扮男裝而來。
杜雲娘哼了一口氣,來到和月的面前。
「二夫人吉祥。」管家嘗過杜雲娘給的苦頭,所以表面上對杜雲娘非常恭敬。原來這就是那只色龍納的妾呀!也沒柳眉姐姐美嘛!居然是前任京城第一名妓!看她那一身華麗的行頭,加上濃妝艷抹的臉蛋,赫爾龍焱居然喜歡這種噁心的女人。尚葉一雙眼上下打量著杜雲娘,並在心中評判著。 「你就是六格格?」杜雲娘不客氣的對著和月道。
「我沒必要回答你,管家我們走吧!」和月沒看向杜雲娘,她壓根兒不想跟這種人打交道。
瞬間,杜雲娘被和月渾然天成的氣勢所震懾。但隨即想起六格格是失勢的格格,不由得又抬起頭來。
不能怪她沒見識,尚葉受寵是這幾個月發生的事,自然沒那麼快傳進將軍府。「再怎麼說我也比你先嫁入府,而且又是如此受到將軍的疼愛,要不是皇上突然指婚,這將軍夫人的位置非我莫屬。」
居然用「你」稱呼格格,真夠不敬的!
「你想說什麼?」她想不到赫爾龍焱竟會有個沒教養的侍妾。
「你是不是該尊稱我一聲『姐姐』呀?」哼!趁現在對她下馬威,看她進府後還敢不敢端格格的架子。
「我的姐姐不是和碩格格,就是固倫格格,你配當我的姐姐嗎?」,和月斂起平日溫柔婉約的模樣,不屑的冷笑道。
「一個失勢的格格,跟平民有什麼差別?」
杜雲娘尖酸刻薄的嘴臉讓尚葉差點衝上前賞她幾個巴掌,要不是書兒與和月拉著她,她肯定把杜雲娘打得不能見人。
「即使我是個失勢的格格,在這府中也比你有地位,你確定將軍有立你為側夫人的打算嗎?一個侍妾有什麼資格質問我?」和月看到杜雲娘的臉色青白交錯,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
「克親剋夫的格格,簡直跟掃把星沒兩樣嘛!你可不要帶著霉運嫁進將軍府呀!」這格格還真厲害,看出她未被立為側夫人,這二夫人的稱號,還是她勉強下人們這麼叫她的。
「克親!你說話最好小心點,如果我將這句話告訴皇阿瑪,你想你還有活命的機會嗎?」皇上可是與她血緣最近的親人,說她克親不就是冒犯聖上了嗎?
「哈!失勢格格講的話,有誰會聽?」杜雲娘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嘴臉。
「如果她不是失勢的格格呢?」一直未見著尚葉的赫爾龍焱以為她又為了煞星的封號而被門房為難。想不到竟看到社雲娘不怕死的冒犯五格格--和月。
「將軍,雲娘只是來探望格格,沒別的意思。」杜雲娘隨即輕聲細語道。
「你剛剛說的話,我全部聽見了,你知道眼前的是烏喇那拉皇后的獨生女,排行第五的和月格格嗎?」烏喇那拉氏被降為皇貴妃的事,並未召告天下,所以和月在名義上,仍是皇后所生之女。
「啊!不是六格格?」杜雲娘慌了起來,想不到自己竟一時不察,得罪了皇后之女,這下如何是好?
「五格格身後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六格格,六格格近來深得皇上與太后的寵愛,兩位格格若將你今天的無禮舉動告知皇上,就算你搬出將軍侍妾之名,也保不了性命。」一個滿人的貴族子弟。可以有許多名侍妾,這些無身份地位的侍妾,皇上怎可能看在眼裡。這點杜雲娘應該很清楚才是。
「這……」她怎麼知道一個格格會穿著僕人的衣服,真是失算呀!
「赫爾尤焱,本格格不想在這兒待下去。」尚葉怕再待下去,她會把杜雲娘打得鼻青臉腫。
「雲娘,格格不與你計較,是你走運了,還不謝謝格格?」
「謝格格不殺之恩,謝格格不殺之恩。」社雲娘不停的向尚葉與和月叩頭。
「尚葉別氣了,我們走吧!」和月拉起尚葉的手,跟在赫爾龍焱的身後邁向廳堂。
「嗯!」其實她在意的不是杜雲娘的舉止,而是赫爾龍焱放任杜雲娘的作為。
既然赫爾龍焱早在杜雲娘第一次出言不遜時,就已站在樑柱後頭,為什麼不馬上出來阻止,反而讓杜雲娘一直罵下去?其實杜雲娘罵的那些話,也是赫爾龍焱的心聲吧?尚葉心寒的想道。
* * *
在樸實莊嚴的暢言廳,婢女們忙進忙出的端著菜餚,而老夫人海嵐馨正站在門口張望著,終於,她看到了赫爾龍焱的身影,與他身後的和月、尚葉兩位格格。「兩位格格吉祥。」
「老夫人怎麼知道我是格格?」別人都誤認她為奴才,怎麼老夫人這麼厲害?
「格格身上有著皇族的風範氣度,這不是尋常人假裝得來的,而且老身能肯定,您就是六格格對吧?」海嵐馨笑道。
「是呀!老夫人您真是厲害,這又是如何看出來的呀?」
「因為您與忻妃是如此相像呀!」
「您見過我額娘?」尚葉孩子氣的拉著海嵐馨問道。
忻妃曾與皇上下江南,路經此地時,老身還親自接待過呢!」
「那時是額娘最快樂的時光。」尚葉想起倍受冷落的額娘,不禁悲從中來。
「請兩位格格就座吧!」這位六格格雖然才十三歲,可思想卻早已超越自身的年齡,想必是歷盡許多風霜才會如此。海嵐馨憐惜的握緊尚葉的小手。
「粗茶淡飯不成敬意,希望格格不會介意。」海嵐馨道。
尚葉望若滿桌豐盛的菜餚,在心裡數一數,至少有二十道菜呢!這麼多美味的菜哪能叫粗茶淡飯。「老夫人太過謙虛了,尚葉以前在尼姑庵裡,吃的是種在後院的野菜配白飯,這桌菜對我來說就是佳餚呀!」 「啊!格格曾經住過尼姑庵?」 「嗯!額娘逝世後我才回到宮裡去的。」進宮時她才八歲,當時太監、宮女們嫌惡她的眼神,她可是記得很清楚。
難怪尚葉的舉止與一般格格不同,原來她自小就被迫離開皇宮生活,唉!可憐的孩子。海嵐馨益加心疼眼前這名女孩兒,早就忘了她是煞星的傳聞。 「對了!不請杜姑娘來用膳嗎?」和月雖然討厭杜雲娘,可還是禮貌性的問道。
「哦!她不用早膳的。」海嵐馨一提到杜雲娘,整張臉是嫌惡的表情。
原來老夫人也討厭杜雲娘,看來尚葉嫁進將軍府後,不用怕被這種惡婆娘欺負。和月在心中想著,而手則是夾了一些菜放進尚葉的碗裡。「尚葉,多吃點,等會兒我們才有體力四處走走。」
和月的舉動將軍府的人全看在眼裡,他們知道和月被指婚的對象是臨親王府的世子,加上她們姐妹的感情特別好,如果尚葉嫁進府後受委屈,可想而知,臨親王府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和月你也是呀!吃飽好去見……呵呵呵!」尚葉咯咯的笑著。
一旁的赫爾龍焱默默的將尚葉臉上燦爛的笑容深刻在心上,這是他生平見過最美麗的笑容,所以他出神的望著尚葉。
尚葉發覺他的目光,則是一臉不悅的瞪著地。 「將軍也沒有用早膳的習慣嗎?還是您每夜在外頭,夜宵吃得特多,所以到早上肚子還撐著?」尚葉明為關心,實則諷刺赫爾龍焱在青樓夜夜笙歌、春意綿綿。
「是不太餓。」他總不能說他已有好幾個月沒在外頭過夜了吧?就算說了,她也不會相信吧?
果真是如此!尚葉瞪著赫爾龍焱許久後,推開了眼前的瓷碗,「我吃飽了。」 「怎麼,這樣就飽了?菜還很多,多吃一些呀!「海嵐馨白了兒子一眼,勸著尚葉道。
「我真的不餓了,和月,我先到外頭等你們。」尚葉一心只想離開赫爾龍眾焱的視線範圍。
不讓眾人有開口說話的機會,她飛也似的跑出暢言廳,一路往大門而去。
赫爾尤焱跟在後頭追了出去。
海嵐馨與和月這才滿意的又開始動筷,看來這兩人彼此都有情意,那她們就慢慢吃,多留點時間給小倆口化解誤會羅!
***
「尚葉格格,何必跑得如此快呢?將軍府裡沒有洪水猛獸呀!」赫爾龍焱在尚葉的身後喊著。
「你就是那洪水猛獸。」尚葉沒停下腳步的打算。
「別走!」
「你不是我的誰,沒權利叫我別走。」
「那你到底在氣什麼?」
「你管我!」尚葉畢竟才十三歲,小孩心性重了些。
「如果你是在氣我吃夜宵的事,那你就白氣了,我近幾個月根本沒去那些地方。」他攔下她道。
「你沒必要向我解釋,反正我只是你掛名的將軍夫人,沒權利管那些事。」鬼才會相信他的話呢!奇怪,她在不高興什麼?難道她喜歡上這只色豬?不會那麼沒用吧?
「如果我不要你當我的掛名夫人呢?如果你有權利管這些事呢?」赫爾龍焱抓著她的雙肩道。
「你說的『如果』到底是什麼意思?」
「非要我講清楚你才能明白嗎?這就是我給你的答案。」赫爾龍焱掏出懷中御賜的將軍令牌。
尚時曾經聽和月說過,鎮國大將軍的令牌只有一面,這代表的是何等榮耀與尊貴的象徵呀!現在赫爾龍焱竟將這面令牌送給了她,這難道代表……
「這是真的嗎?」尚葉不相信的搖搖頭。
「令牌後有皇上的印記,還會有假嗎?」
「不是,我不是指令牌,我說的是你的心。」尚葉水汪汪的雙眼猛盯著赫爾龍焱,她能將易碎的心交在這個男人的手中嗎?
「如果我說是,你肯相信嗎?」赫爾龍焱認真的看著尚葉道。
尚葉在顫抖,因為她害怕,害怕重蹈額娘的覆轍,她知道那種痛苦,那種撕心的痛苦,額娘若不是牽掛著她,一定捱不過那漫長、無止境的歲月。
如果最後事實證明,這一切不過是赫爾龍焱一時意亂情迷、一時衝動所導致,那麼沒有任何牽掛的她一定會痛苦至極。到那時,她懷疑自己是否還有活下去的勇氣。「我……我……」
「你的遲疑已告訴我一切,我曉得了,不會再攪你清靜了。」赫爾龍焱落寞的掉頭離去。。
尚葉握緊手中的令牌不放,她能賭這一回嗎?此生唯一的一次。
看著赫爾龍焱越走越遠,他一定對她的回答心灰意冷,才會如此垂頭喪氣,她飛奔向前,攔住了赫爾龍焱的去路,「如果我說我相信呢?」
「你真的準備好承受我的一切了嗎?」
「嗯!」也許未來不可預知,但她擁有現在,擁有赫爾龍焱的心。
「尚葉!」赫爾龍焱激動的抱緊她,彷彿要將她嵌進心坎裡一樣。
被赫爾尤焱摟著,尚葉的內心澎湃不已,這樣溫暖厚實的臂膀是她今生唯一的依靠呀!也許在她決定代替和月時,他們這輩子就注定糾纏不清了。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尚葉輕聲念著額娘生前時常喃喃自語的詞,以前她總不懂這詞的涵義,現在她總算明白了,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方知情深呀。
聽見這句話的赫爾龍焱,深黑的瞳眸中有一道邪惡的光芒一閃而過。
* * * 時光飛逝。轉眼間已屆歲末,眾人們辛苦了一整年,盼望著今年能過個好年。
宮裡與宮外眾人雖然為了準備過春節的事而繁忙,然而最重要的國家大事,仍是不可荒廢的,莊嚴肅穆的太和殿上,端親王正站在殿中啟奏,乾隆皇帝安坐在披著虎皮的龍椅上,專注的傾聽著。
「啟稟皇上,兩年前雲南總督明瑞率軍進攻緬甸,企圖奪取首都瓦城,可進入境內後,卻在一個叫象孔的地方中了埋伏,不幸全軍覆沒。經此一役,緬甸國王更形跋扈,完全不將大清王朝放在眼裡。此次我軍經明查暗訪,已將緬甸地勢探查得一清二楚,請皇上再度出兵,將緬甸收入藩屬,揚我大清王朝的聲威。」
端親王說完此話後,世子--永胤也站出來道:「皇上聖明,體恤士兵們遠征勞苦,而不願輕舉妄動,可緬甸國王根本無視我大清王朝國威,不斷侵略我朝邊境,許多臨近的邊城受不住頻頻被攻擊劫掠,簡直是民不聊生。那些邊城的人們,日日夜夜就企盼著皇上能平定戰事,好讓他們不再提心吊膽的過日子,臣懇請皇上再度出兵,將那些不識抬舉的緬人趕出大清國。」
「皇上,征討緬甸之事刻不容緩,臣願意領軍前往平亂。」傅恆也站出來道。
「皇上,有一人更能勝任此項任務。」永胤拱手再度說道。
「哦!世子推薦何人?」
「皇上從伊犁調回來的鎮國大將軍--赫爾龍焱。」
「是他!」赫爾龍焱一向驍勇善戰,此戰役若有他與傅恆率軍遠征,一定能凱旋而歸,只是緬甸不比北方的氣候,地勢天險也多有不同,赫爾龍焱習慣在沙場上征戰,但傳聞緬甸瘴氣繚繞、易守難攻,這些困難赫爾龍焱能克服嗎?
傳恆以為乾隆仍顧忌著赫爾龍焱,遂道:「啟稟皇上,鎮國大將軍藝高膽大、用兵如神,此次若能有他相助,定能平定亂事。再說皇上早已將六格格指婚給將軍,將軍怎可能有叛逆之心,如果皇上仍放不下心,不如先行讓格格與將軍完婚,再派兵出征。」
「嗯!這倒是個不錯的方法。」一來可以穩住赫爾龍焱的心,二來又可以將亂事平定。
永胤一聽到「完婚」這兩字,心驚的急忙向前稟道:「皇上萬萬不可呀!」
乾隆皺著眉頭道:「咦!你剛剛不也極力推舉赫爾龍焱嗎?怎麼現下又改變心意啦?」
「不!臣不是這個意思,臣認為成婚之事可等將軍搬師回朝之後再說「」如果他還有命回來的話。永胤冷哼。
「哦!這又是為何?」
「此次征討緬甸,雖有十足的把握,但畢竟這一路上仍是凶險十足,若讓格格與將軍完婚,屆時有個萬一,格格不就得守著將軍夫人的虛名,度過後半輩子。」
「嗯!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可他們一日不成婚,朕就安不下心派他遠征,這實在是進退兩難呀!
端親王多少知道兒子的心思,可再怎麼樣,他也不能將兒子送給煞星呀!
「臣認為此次路途雖有凶險,但憑著鎮國大將軍長年征戰的經驗,絕對能逢凶化吉、平安勝利歸來。臣贊成先讓將軍與六格格完婚。如此一來,皇上就可不用擔心將軍有異心了。」。
「皇上……」永胤想再說什麼,卻被乾隆制止。
「就如端親王所說的吧!緬甸國王屢次無視我大清王朝的警告,侵害我天朝子民,是該出兵一雪前恥的時候了。傅恆聽令!」乾隆伏案揮毫僱請命平定緬甸的奏章上,蓋下玉璽印記。
「臣在!」傅恆連忙跪了下來。
「朕命你為統帥,與赫爾龍焱一同遠征緬甸。」
「臣遵旨!」
乾隆滿意的點點頭,朗聲宣佈道:「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文武大臣一群接著一群高呼喊「萬歲」,聲震午門,讓太和殿上更添威嚴氣度。
退朝後,乾隆命人傳赫爾龍焱前來御書房。
原來乾隆自從下旨賜婚後,就命赫爾龍焱在將軍府籌備婚禮事宜,毋需上朝面聖,表面上是如此,實際上則是排除讓他參與國事的機會,不為別的,就怕他造反,今日突如其來召見,讓他著實摸不著頭緒。
但赫爾龍焱還是身著麒麟禮服、冠戴孔雀花翎、頸上懸掛著一百零八顆朝珠,坐上轎子往紫禁城而去。
* * *
乾隆正在御書房批閱今日的奏摺,才剛將堆積如山的摺子看完,門外的太監就……
高聲疾呼道:「鎮國大將軍到!」
「請他進來!」乾隆將整疊奏章移到一旁的小几上,並命人衝上三亞上等好茶。
「將軍請進!」大監必恭必敬地道。
「臣赫爾龍焱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赫爾龍焱雙手作揖,單膝著地道。
「賜坐,朕這次召將軍前來,是有要事吩咐你。」
「請皇上明說!臣定當效犬馬之勞。」
乾隆滿意的點點頭道:「緬甸亂事你應該是清楚的。」
「嗯!臣略微知曉。」
「那些暴民欺壓我朝善良部落民族,弄得那些部落民不聊生、怨聲載道,朕若不在有生之年治了那些暴民,那朕還有什麼顏面去見大清的祖宗。」
「皇上說得甚是,緬民之事急待解決,不容拖延。」
「今天早朝,端親王父子極力推薦你完成這項艱難的任務,朕已命傅恆為統帥,協助你降緬。」
「臣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這端親王父子安的是什麼心,他會不知道嗎?
「好!不便是朕的好駙馬。對了!婚禮之事,將軍準備得如何?」
「一切準備妥當,就等皇上擇定吉日。」尚葉格格終究是他的囊中物。
「除夕當天正是吉日,等你成婚一個月後就出發降緬。」乾隆拍拍赫爾龍焱的肩頭道。
除夕不正是七天後嗎?看來他得好好趁這一個月與傅恆一同商議、研究降緬的方法,畢竟事前充分準備才能獲得最後的勝利。
赫爾龍焱從御書房告退後,就往傅恆府上去。
而乾隆也下了一道聖旨,封尚葉為和碩格格,並命兩人於除夕日完婚。
「忻妃呀!尚葉就要出閣了,你在天之靈也可安心了。」
乾隆感歎的自語著,畢竟他才失而復得這女兒沒幾個月,想不到現下尚葉就要出閣了,他自然會不捨。
* * *
日子就在不知不覺中過去,赫爾龍焱與尚葉大婚之日終於到來。
這七天以來,尚葉與赫爾龍焱各自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有時間見面,想到過了今晚她就是將軍夫人,尚葉不禁喜上眉梢。
外頭傳來更夫報時的洪亮聲音,都已經三更天了,為什麼赫爾龍焱還未進來喜房?納悶不已的尚葉再也按捺不住,乾脆自己用金秤桿掀起了頭巾,將早已發麻的雙腳放到地面上,動作輕巧的打開房門,確定門外無人後才掩上房門,悄悄的往大廳而去。
空曠的大廳杯盤狼藉,怪了!明明大家都離開了,那赫爾龍焱會跑到哪兒去?納悶不已的尚葉決定把將軍府繞一圈,反正可以順便熟悉一下將軍府的環境,在她四處聞晃的途中,會遇到醉倒在地的赫爾龍焱也說不定。
咦!遠遠的那頭有搖曳的燭光,會是赫爾龍焱嗎?尚葉真氣一提,動作輕巧的朝光源處飛過去。
當她在院子裡站定身子後,才看清楚那樓閣上的牌匾寫著「觀書閣」三個字。
赫爾龍焱定是為了明天要出發征戰而努力吧?當她朝門口走近時,才發現事實並不是她想的那樣。
半掩的大門內旖旎風光盡現,杜雲娘酥胸微露。褻衣早被褪到腰際。赫爾龍焱的一雙手盡情的在她私處翱翔,弄得杜雲娘嬌喘連連。原本盤好的髮絲披散在肩頭、充滿渴望的身體不停的扭動著。
杜雲娘企圖讓赫爾龍焱更加深入,蒙上慾望的美目緊盯著赫爾龍焱的下腹部不放,發燙的身軀透著誘人氣息。
「將……將軍,啊……啊……」
「雲娘,滿意嗎?」赫爾龍焱故意抽回手指。
「不,我還要……還要。」企盼許久的情慾終於得償所願,她說什麼都不放過機會;
「你這淫蕩的小東西。」
「將軍……六格格……啊……哦……」赫爾龍焱突然挺進她的禁地,杜雲娘原先想說的話,已被嬌吟聲取代。
「你捨得我離開嗎?我今夜不會去六格格那兒。」
赫爾龍焱的眼角餘光已瞄到站在門外的尚葉,緊抿的嘴唇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邪笑,空著的手扯掉杜雲娘的褻衣,霎時春光乍洩。
早已慾火難耐的杜雲娘不知恥的以雄偉的胸脯摩擦著赫爾龍焱的胸膛。
只要一想起尚葉的不貞,赫爾龍焱動作就更加狂野,像一頭發怒的狂獅。
杜雲娘從未見過這般的赫爾龍焱,已被桃起慾念的她並未仔細思量這其中的原因,只是迫切的想滿足身體的渴望;她更賣力的扭腰擺臀,讓赫爾龍焱能撞擊到她的敏感點。
「將……將軍……要了我吧!要了雲娘吧!啊,……」
杜雲娘撩人的聲音挑起了赫爾龍焱深藏於體內的慾望。
禁慾好幾個月的他自然禁不起這種挑逗,他低吼了一聲,順著人類最原始的本能,瘋狂的在社雲娘體內衝刺,而杜雲報則盡情的放聲呻吟。
一場雲雨後,杜雲娘滿足的偎在赫爾龍焱的懷中,嬌道:「觀書間內充滿淫聲浪語,將軍,你好壞哦!這樣六格格會不高興的。」其實她正暗自竊喜著,因為她認為自己總算勝過了六格格。
杜雲娘的表情赫爾龍焱都看在眼裡,他忍不住想:哼!愚笨的女人,你不過是我用來報復尚葉的一顆棋子。
「娶一個不清不白的格格進門,對我而言已經是夠委屈的了,還遑論到她的房裡過夜。」
「將軍的意思是……」難道六格格已非完壁之身?
「就是你想的那樣。」赫爾尤焱曉得杜雲娘的心思,他故意誤導她。
「那為何將軍還要將她娶進門?」一想到自己垂涎已久的將軍夫人之位,被尚葉搶了去,她自然是不好受。
「皇上既然防著我,那我當然可以不用善待他的女兒」。」赫爾龍焱冷哼。
「這麼說來,將軍娶格格只是權宜之計?」
看見門外的尚葉臉色蒼白、貝齒緊咬著下唇不放,他高興極了。
愛新覺羅.尚葉,你也嘗到被背叛的滋味了吧!被人耍的感覺一定很難受吧?沒看你痛苦我是不會甘心的。他這麼做為的只是報復尚葉。
「可以這麼說!」芯爾龍焱的手不安分的襲上杜雲娘的胸脯。
杜雲娘嬌笑一聲,欲拒還迎地道:「將軍,不要嘛!人家累了。」
「你的體力何時變得這麼差?」赫爾龍焱不相信的撇撇嘴,他當然知道杜雲娘在耍什麼把戲。
「將軍,你愛我嗎?」杜雲娘握住赫爾龍焱助昂揚,輕輕搓揉著。
「愛!你的身子這麼美,我怎麼可能不愛。」赫爾龍焱笑容疊疊,雙手捏著社雲娘的翹臀。
杜雲娘開心的笑了,美目流轉間風情無限,她展開粉臂,投向赫爾龍焱的懷抱。
站在門外的尚葉目賭赫爾龍焱與杜雲娘調笑的話語、回雲覆雨的過程,再也忍受不了淚水早已濡濕臉龐。
痛徹心扉的她根本沒發現赫爾龍焱眼底的得意,耳邊傳來的,全是杜雲娘誇張至極的呻吟聲。
她激動的摀住雙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話。
原來赫爾龍焱為了報復皇上,竟然能騙她說愛她、竟然可以委屈的娶了她,他這一切的犧牲只為了報復,她此刻多希望能回到以前的自己,那個無憂無慮、不為任何男人動心的自己,那個將自己的心保護得非常周密的自己。
那時的她就算被傷得如何重,還是很容易釋懷、很容易平復心情、很容易有勇氣再站起來。
她恨自己是如此沒用,竟為了這種可惡的男人讓自己的一顆心輕易淪陷。
她很想拋開這一切、很想不愛了,可是她早已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後悔自己為何不早點發現赫爾龍焱的企圖,這樣一來,她就不會如此哀傷,她的心也不會痛到快無法跳動。 見到淚如雨下的尚葉,赫爾龍焱的臉上漾起詭笑,他成功了!成功的吹皺那一池春水,也成功的傷了尚葉的心,凡是背叛他赫爾龍焱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女人一向都逃不出我赫爾龍焱掌心,更何況是一個不識情愛的格格,愛新覺羅.尚葉,你這麼快陷入我織的情網,看來你不過也是如此而已,我贏得實在是太沒成就感了。他殘忍地想著。
發現赫爾龍焱臉上的笑,杜雲娘道:「將軍,什麼事讓您這麼開心?」
「我高興今晚陪在我身邊的人是你呀!」赫爾龍焱仰頭狂笑。
這笑聲尚葉聽在耳裡,簡直就是聽到魔鬼的聲音,她一廂情願的以為今生有了依靠,一廂情願的愛上根本不愛她的男人,她好傻!難道悲劇真會重複上演?額娘如此,她也如此。
「愛人太痛苦,我不要愛了,再也不要愛了。」喃喃自語的尚葉傷心的只想離開此地,恍惚間她走出將軍府,任冷風吹在她的身上仍無所覺。
傷痕纍纍的心痛到讓她無法思考,她只是-直流著淚、漫無目的遊走,最後精疲力盡時,整個人便昏倒在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