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葵連眨了好幾下眼,待視焦集中,她才轉向聲源,一看是少珩,遂朝他露出安撫的笑容,「這裡?」
「是淮谷,你瞧,我說我們能到的。」少珩握住語葵試圖抬高的手,回她一個燦爛的笑容。「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多久?」語葵不由自主地盯著少珩閃耀著愉快光芒的笑臉,發現她的心正以比平常稍快的速度跳動著,她努力不使自己看來很怪。
「十天。」少珩凝視的眸裡多了樣語葵不明白的東西,她讓他盯得渾身燥熱,遂別過臉去不願看他。「葵?!」
少珩激動的俯視語葵,以為她身上的毒又發作。
「沒……」語葵恰巧轉頭,和少珩俯下的俊顏對個正著,兩人同時一愣,少珩反應尤其強烈,一張臉紅透了。
他極不自在的摸摸後腦勺,笑得羞赫。「我……我去叫師父、師叔他們。」經過了餵藥事件後,他早被三個老頑童認定是語葵的相公了,於是便跟著語葵這樣稱呼他們。
「少……」語葵十分不解的望著少珩急促離去的身影,疑惑著他口中的師父、師叔是誰。
「葵丫頭!」不一會兒,三個老人一同擠進房內,涕淚縱橫的好似語葵醒過來是天下第一大好事,可他們這點心思,語葵豈會摸不透?
「少來。」語葵無感的說著,當下三個老人就將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淚給收回去。
「葵丫頭,好歹我也是你師父,師父為了徒兒流下真情的淚水是多麼令人感動的一件事,卻只換來一句少來,為師的心好痛啊!」任意行說著說著,捧著胸口,啜泣起來。「嗚……小衣,我好羨慕你有個好徒兒,早知道當初我就收梅丫頭做徒弟,瞧梅丫頭多敬老尊賢啊!」
「是啊!是啊!梅丫頭光是那個脾氣你受得了嗎?還是葵丫頭比較安靜可人,而且,她就快要讓我們抱徒孫了,葵丫頭哦?」衣書平陣前倒戈,就是怕語葵變主意不生徒孫給他們抱,依語葵的個性,說不定她真會嫌生孩子麻煩而不生,為了他「含怡弄徒孫」的理想和抱負,他是不會站在師兄任意行這邊的。
「對呀!對呀!小任,這次可是你不對,要是你惹葵丫頭生氣不肯生孩子,就全是你的罪過。」秦淮也跟著附和。
「我不管!你們都為了徒孫背叛我這個老友,你們這兩個見孫忘友的人!」任意行像個小孩一般鬧了起來。
這三個人一來一往,毫不把語葵這個病人放在眼裡,語葵無言的聽著他們的對話,微攏起眉,他們不能給她一個安靜的空間嗎?吵死了!吵也就算了,竟然為了徒孫的事吵架,她說過她要生孩子嗎?就算要生,哪來的男人?這三個不像師父的師父的妄想症未免太嚴重了吧?
想抱徒孫想瘋了,看來隱居的安逸生活對他們這三個人是一種慢性精神病源。語葵想是這麼想,可她沒膽子說出口,此話若一出,她的耳根肯定靜不了,她可不想自找麻煩。
在一旁一直沒發出聲音的少珩觀察到語葵不適的神色,遂開口勸阻他們三個的口角,「師父、兩位師叔,你們別吵了,葵才剛醒,你們這樣會吵到她的。」
「珩小子心疼了!」衣書平取笑少珩,弄得少珩渾身不自在。
「統統出去。」語葵輕聲說道,她的頭痛死了,這三個老人還看不出來嗎?
「哦!」語葵語間透著不耐煩,在她面前大演口角劇的三人當場聽話的魚貫而出。
少珩也跟在他們後頭要出去之時,語葵叫住他:「少珩,留下。」
「哦……」另外三個拉長一聲「哦」,神情暖昧的令語葵忍不住皺眉。
被點名做記號的留下,少珩的一張俊臉充滿侷促不安。
「少珩。」語葵突地叫喚令少珩精神一抖。
「啊?」少珩盡量使自己看來正常些,他還沒心理準備面對語葵呢!
一見著語葵,他就想起那天他……霎時,他臉上的溫度直線上升,已紅似蘋果。
語葵偏頭打量少珩,感覺他內心的波動很奇怪,但又說不出怎麼奇怪,她竟探不出他心裡在想些什麼,「怎麼了?」
「沒有,沒有!很好、很好!」少珩否認得太快,讓語葵一眼就看出他在說謊。
「實話。」沒有表情,沒有波動的兩個宇讓少珩嚇出一身冷汗。
面對其他人可以面不改色說謊的少珩,在面對語葵時卻完全失常。「你暈倒,我中毒掌昏迷,是語竹姑娘帶我們來的,他們說……這是淮谷,師父救你,你昏了十天,剛剛才醒。」少珩也不知自己在說什麼,基本上,他只感覺到他的嘴巴在動。
「你中毒掌?」語葵一聽,心一痛,她不曉得自己是怎麼一回事,總之,聽到少珩受傷,讓她很不舒服,她的表情忠實的顯現關心。「怎……麼……會……這樣……我……想說……有……」
語葵生平頭一遭想講出完整的一句話,卻挫敗的說不出口。她洩氣的努力想表達出她的想法,可是……
一雙溫暖的大手覆上語葵略微發顫的小手,原本離得遠遠的少珩不知何時已坐上床沿,他眸光柔和,語詞似水,「你想問我有沒有怎麼樣嗎?」
「嗯。」語葵抬眼,陷入他那雙幽深瞳眸中,鼻頭酸酸的,覺得自己好沒用,連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少珩輕拭去語葵眼中剛成形的水珠,「來,跟我說,有、沒、有、怎、麼、樣?」
「有沒有……怎麼樣?」語葵似娃娃兒學語的重複。
「你……有沒有怎麼樣?你有沒有怎麼樣?」
「我很好,全好了,你呢?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的?」少珩傲笑著,他終於明瞭他對語葵抱持的是何種感情了,那正是他追尋一生的愛。
他愛上這個小女人了,這個少言倔強的小女人。
「很好……我很好……」語葵小心的琢磨言辭,以往她說話時總是能省則省,也難為少珩聽得懂她在說什麼。
「葵好棒!」少珩忘形的擁語葵人懷,語葵從未讓陌生人這樣抱著,少珩的心跳她聽得好清楚,而他的胸膛溫暖得讓她想一輩子靠著……一輩子引語葵猛地驚醒,她在想什麼?她這樣的人,只合適一個人過日子,她竟然還在想著這種不可能的事。
她掙扎著脫離他的擁抱,整個人縮成一團,少珩一時不能理解,摸不著頭緒之際,語葵敵意深厚的吼道:「走!」
少珩呆了呆,「葵?」
「走!不見你!」語葵張牙舞爪的嘶吼著,她不要見少珩,不要習慣他,不要讓他侵入自己的生活!
「怎麼了?葵?你怎麼了?」少珩好不容易才發現他是愛語葵的,他才不會這麼輕易聽她的話。
「離開這裡,沒有瓜葛。」語葵終於肯相信跟少珩在一起的時候,她的戒心會完全消失,相對的,危險也隨送水漲船高,她先前沒有注意,才會發生這麼多事,只要少珩不在,她就可以恢復原有的生活,安全而沒有任何危險。
她趕他走?少珩一窒,幾乎不能呼吸,「你……趕我……走?」
「滾!遠遠的!」語葵不經意抬頭望見少珩受傷的表情,心砰的一聲,她似乎聽到了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儼然不知道碎掉的其實是自己的心。
「為什麼?」少珩恐慌的問,難道她都不念他們相處了一段日子?
「這裡安全,你別走遠了。」語葵冷淡木然的說。
「葵……你……」少珩茫然的望著語葵,他真不敢相信,前一刻還心他的語葵,下一刻變了臉色。
「沒正當理由,不准再來!」語葵一嫌惡的說完後,便別過臉不願再見少珩。
「想留在你身邊要正當理由嗎?」少珩希冀的問。
語葵皺眉,眸子盛著問號:「你是麻煩。」
「我是麻煩……我是麻煩……」少珩重複著,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麻煩,只是由語葵口中說出,他倍感傷心,這樣他連同語葵是否與他同樣心意的勇氣都消失殆盡。
可他不甘心,他生平頭一次愛人,雖然不能天崩地裂,好歹也要有好結果,語葵他是娶定了!
所以,他絕對不能走,一定要死賴在這兒!
「對,我是個麻煩,所以你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就趕我走。」少珩一瞬間變得精神抖擻,唇邊詭譎的笑令語葵沒由來得泛起一陣寒意。「我們之間還有一些帳沒算清。」
「你恩還了,我恩亦了。」語葵有先見之明的預先搶白。
「不,你只還了頭一次我救你免於掉下樹的,其他幾次我救你的恩你可還沒還。」少珩斤斤計較的算計著。
「什麼!」語葵頭大的吼著,天!她何年何月才能擺脫他!可他說的沒錯,一路上若不是他捨命相救,她只怕己魂歸西天,可是……她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我算過了,這一路上我救你不下數十次,所以,你還欠我數十次的恩沒還。」
老大爺!語葵一聽,頭疼欲裂,少珩也未免太斤斤計較了吧!她恨不得把他毒啞,這樣她就聽不到他煩人的聲音!天可憐見,她絕對不是不捨得毒啞他,而是她才剛醒,一丁點氣力也使不出。
「你想怎麼樣?」語葵莫可奈何的看著他。
「不想怎麼樣,只不過你欠我的數十次恩,勉強算整數十次好了。」少所一副大恩不必言謝的表情,「我要你一一還清。」
「怎麼還?」她總有一天會讓他嘗到苦頭的。
「我要求你十個要求,不論是什麼要求,你都不能拒絕。」少珩賊笑著,他得好好利用這十個要求才行。
「好,說完就滾。」語葵也乾脆的答著,並天真的想著十個要求還完後,少珩會遵守諾言滾離這裡。
她還當真以為少珩不會大為難她,事實上,少珩盤算的主意「的的確確」不算為難她。
「第一,我要你好好養病,由我照顧你,直到你復原為止。」少珩的照顧包含的範圍很廣。
語葵思索一下,覺得並沒什麼不妥,便點點頭。
「第二,你不能開口閉口就叫我走啊!離開啊!滾啊!什麼離遠啊的命令。」少珩繼續說,並觀察著語葵的反應。
她雖有微言,但也只能點頭答應。
「第三,你說話時要改掉只說重點的習慣。」
語葵聞言皺起眉頭,她從小就這樣說話,而且只說重點有什麼不好;節省時間又不浪費。
少珩見著了語葵的表情,遂清清喉嚨,「放心,我會教你的,咱們慢慢來。」
慢慢來?語葵現在最希望的是少珩趕快消失在她眼前,可她什麼驅趕的話都不能說,只有贊同的點點頭。
「第四,我要隨時隨地跟著你。」
什麼?!這個要求太無理了!語葵否眼圓睜,怒極的瞪著他。
少珩連忙改口:「說錯了,應該是你隨時隨地跟著我才對。」
「樊少珩!」語葵怒氣交錯,—時氣息不順,心口霎時疼了起來,少珩見狀連忙上前扶住捂著心口喘氣的語葵,為她拍背順氣。
「你看你,這麼激動做啥?你病還沒好,你以為你醒過來就算好了嗎?給我躺下!」少珩霸氣十足的吼著,動作卻是出奇輕緩溫柔。
語葵讓少珩吼得一愣一愣的,難得乖乖聽話。
「你答不答應?」少珩威嚴的問,心裡則笑到腸子打結,沒想到語葵也會乖乖聽他的話呢!
語葵順從的點頭,不敢有異議。
「很好,第五嘛!」少珩想了想,沉吟著,「這個第五嘛……」語葵略帶著急的望著他,少珩笑了笑:「我還沒想到,等我想到再說吧!」
語葵不爽的望著少珩,眸裡怒焰沖天。
「啊!我想到了!」少珩突地改口,讓語葵極度不歡,要嘛就一次說完,別在那邊變來變去的!
忽地,少漸輕輕的拔了下語葵額前的劉海,動作柔細得令語葵錯愕的抬首凝視他,奇異的在他眸裡看到一絲與他完全不相融的歡愛,不過才一下子,他又恢復成原來那副讓人恨得牙癢癢的個性。
「這第五個要求就是你以後對我絕對不能隱藏情緒、也就是說呢!你不用在我面前裝得太文靜、太木吶、或太冷醋,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生氣就生氣……」
「想打人就打人?」語葵好笑的接下去,少珩差點點頭,幸好他明察秋毫,及時收回欲點下的頭。
「如果你想的話,但是不可以對我下毒哦!」少珩突然覺得她不會武功,打人頂多也是那個力道,他一個大男人怎會怕女孩子那一點小力道?倒是該提防語葵跟初次見面一樣,對他下迷藥。
「第六?」語葵算是答應了,反正她又沒有那麼多情緒可以表現,而少珩說的木吶其實就是她的本性啊!瞧她多誠實,江南的人可都是叫她木頭美人耶!
少珩板起臉:「你答應過我什麼啊?』
語葵皺起眉,隨即真實反映她的情緒——生氣。
少珩輕笑出聲,這第五點要求她倒是實行得挺徹底的。「你應該說第六點要求呢?」
「第六點……要求……呢?」語葵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重複。
「哦,就是要乖乖吃藥啊!」說著說著,少珩不知從哪兒變出一碗黑不拉幾的湯藥來。
「啊!」語葵驚惶失措的自床上彈跳起,蜷成一團,警戒的盯著少珩手中的藥,好似那藥是吃人猛獸。「不吃、不吃、不吃!」她大叫著拒絕。
「葵乖,乖乖吃藥病才會好哦!」少珩哄著。
「不要!」語葵對喝藥同語梅一般,遵之惟恐不及,只因那藥苦不溜丟的,喝下舌頭都麻了!所以,她和語梅一個學毒,一個學醫,因為毒醫本一家嘛!生病了,可以自己製藥治病,多方便。
「葵。」少珩無奈的吁氣,他早自任意行和衣書平口中得知葵很討厭喝藥,現在看來,她不只討厭,而是極度厭惡,從她一眼看到他手中的碗開始,她的冷靜便全沒了。
「不吃!」語葵頭播得如博浪蚊似的,她不吃就是不吃。
只好使出撒手鑭了!今天之前這樣做,他可能還會覺得自己有一點愈越,可現在他百分之百不會這樣認為,反而樂在其中。
他上前抱住她,語葵嚇得瞪大眼,「你……你……做什麼?」
少珩和緩的一笑,讓語葵一時忘我的盯著他唇畔那抹笑意。不知怎地,她的心好似塞滿了東西要蹦出來一般難受,可是她卻覺得這樣的難受她可以多受幾次,只要少珩多笑幾次。
「沒做什麼。」少珩繼續笑著,嘻嘻,葵軟軟的好好抱哦!以前他一直以為女孩子就跟男孩子一樣,長大後跟著甫偉去一些樓、院啊的賞玩過之後才覺得女孩子怎麼都這麼香呢?香到他對女孩子自動敬而遠之,可是葵不一樣耶!身子軟軟的,舒服極了,呵呵!
「你幹什麼?」語葵不惱不怒的問,靜靜的讓他抱著。
「沒幹什麼。」少珩沉醉之際還未忘記要讓語葵吃藥的重貴大任。
語葵見他自動將藥一仰而盡,高興的笑得合不攏嘴,太好了,有人幫她喝了!但才一下子的時間,她的唇就讓少珩封住,又苦又難喝的藥汁跟著全數流進她喉頭,但她根本沒感覺,滿腦子轟隆隆的,只感受到他的唇、他的吻,她不由自主地回應,直到她呼吸不過來。
少珩輕放開語葵,微喘著氣,柔撫著她艷若桃李的肋際,他不由得笑了,笑得讓語葵屏住呼喚,她覺得像夢似的,那種毀滅性的欣悅正侵蝕她的心,她任少珩擁她人懷,無言,覺得自己有一部分似乎融化了,但是,她卻不知道是什麼,只曉得她不排斥,那就……隨他去吧!
「這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多人踱』!當初早叫你把他給毒死,你偏不要,結果呢?若非你命大,早就見閻王去嘍!」任意行在問明語葵中毒的緣由時,不禁破口大罵。
語葵苦著一張俏顏讓少珩餵藥,對於任意行的怒盲倒不是這麼的在意。
「苦嗎?」少珩心疼的望著語葵幾乎都皺在一起的五官。
她拚命點頭,還抱點希望的問:「不喝?」
同時少珩的眉毛揚起,提醒語葵他們的約定,她才又改口道:「可不……可以……不喝?」
「當然不行,如果想早點好就得喝藥,最後一口。」少珩「公正無私」拒絕語葵的要求,盯著她喝完最後一口後,他才滿意的笑著在她額際印上一吻。
語葵一呆,心如擂鼓大作,力持鎮定的迎上少珩帶笑眸子啐道:「登徒子!」
「我沒說過我是君子。」少珩得逞的笑著,又轉向一旁的任意行問道:「師父啊!多羅咄跟葵是啥關係?」
「那鬼小子跟咱……」任意行的話讓語葵語氣慌亂的打斷。
「師父!」
「師什麼父!你不小心去中到毒就算了,竟然是中了『多人踱』的毒,你該好好反省一下,他的毒為何你解不出,學藝不精!不過,看在你是為了救珩小子才中的毒,為師的就勉強原諒你這次的失敗。」任意行難得說出這麼頭頭是道的話。
什麼時候少珩變成是珩小子啦?語葵皺眉望著任意行,瞧他說的好似她全是托了少珩的福—樣,也不想想是誰把那本書放在她身上,才她招來那麼多無妄之災的?還敢這麼對她大呼小叫。
「師父,你別責怪葵了。」少珩見不得語葵處於劣勢,馬上出口相助。
「珩小子,這你就有所不知,若是我不逮著機會好好逞一下做師父的威風,等葵丫頭病癒後,就沒那機會了!這丫頭精得很!所以咧!你一定要小心提防這丫頭,免得以後你們倆成親時吃虧,知道嗎?」任意行對少珩「曉以大義」。
「師父!」語葵不贊同的喚著,扯到哪兒去了!
任意行不理地逕自說下去:「那個『多人踱』是葵丫頭年輕時結下的孽緣,當時葵丫頭才出江湖沒多久,涉世未深,就因《毒皇秘傳》而特別受到注目。『多人踱』在此時親近葵丫頭,讓葵丫頭信任他之後準備偷走《毒皇秘傳》,結果讓葵丫頭發現他的計謀,他就下毒害葵丫頭差點死掉,若不是她機靈,找出解毒的方法,只怕現在我惟一的徒兒就消失在世上了。從今以後,葵丫頭她……」
「說夠了吧?」語葵繃著小臉,不耐的吼著。
「嘿嘿!當然說夠了。」任意行注意到語葵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有先見之明的先溜。「珩小子,葵丫頭就交給你了!」
少珩凝視語葵,他當然明白語葵對付那些想偷《毒皇秘傳》的人的手段實稱不上殘忍,而多羅咄更是罪有應得。
「不必同情我!不必覺得我可憐!」語葵防衛的瞪著少珩警告道:「我年輕……笨……那是我應得的……教訓……不用你……」身子一痛,原本就支離破碎的話語更是接不上,少游不由分說的抱住她。
「放開!」語葵排斥的推著少珩不動如山的身軀。
「葵,聽我說,聽我說。」他按著她輕聲呢喃著,語葵停止動作,一雙大眼無言的凝望著他。
「忘了這件事,不要再想他,一切都是多羅咄的錯,你沒錯,不要讓他一直佔據你的心。如果下次我們再遇到多羅咄,我就替你出一口氣,讓他永生後悔曾毒害過你。所以,笑一個給我看好不好?表示你願意忘記這件事,不讓自己活在陰影下?」少珩小心刻畫出字句,深怕一不小心就讓語葵縮回自己的殼裡。
良久,語葵才畏怯的問:「人不都是……像……多羅咄嗎?」
「不,你看看我,我像他嗎?」少珩執起語葵的手放在自己臉旁,星眸誠摯的望著她。
語葵不由自主地搖搖頭,但只有少珩不一樣,其他人全是多羅咄的翻版。也因如此,她十分懼怕自己讓少珩留心身邊總有一天會出事,可矛盾的是,她想留少珩在身邊的意願不亞於趕他走的心意。
「這不就得了?」少珩愛憐的撥弄她垂落頰畔的鬢髮,「葵一點也不笨,葵是最聰明的。」
語葵因他的稱讚而笑,伴隨的卻是珍珠般的淚珠,少珩見此,一時慌了手腳,他說錯了什麼嗎?怎麼把葵惹哭了?
「葵?!你怎麼了?別哭啊!」少珩笨手笨腳的用袖擺擦著她的淚水,見她哭得不可收抬,他攬她入懷,慌得連手都發顫,「葵,求求你別哭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出於下意識的,他抬起她含淚的面容,輕吻去所有落下的淚,最後覆上她可人的唇瓣,語葵本能的回應著,兩人悱側纏綿,恨不得將自己揉進彼此的身子裡去……
「葵?」感覺到她功子的逐漸柔軟,少珩將她推離自己一點以便看清楚,這一看不禁失笑,原來她睡著了。
他輕歎口氣,替她拭去頰上沾著淚珠蓋好被子,一雙眼離不開地的睡顏,心頭漲滿愛意的逐漸氾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