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擺出哀兵姿態,或是撒野耍賴,還是裝笨扮呆,狄士翰都有辦法治得她死死的。
難道這世間真是一物克一物,惡霸男治刁鑽女?
再多的後悔都來不及了,因為更坎坷的道路還在前面迎接她。
星期五放學時,每個同學的心情都特別亢奮,只有邢天舞意興闌珊的走出教室。
「小舞!」隔壁班的徐世傑從後面追上來。
邢天舞回頭瞄了他一眼,神情沮喪的繼續往前走,徐世傑快步追上與她並肩同行。
「小舞,今天有什麼節目?」他興沖沖的問。
唉!她能有什麼節目?想起來就傷心。
「今晚我和幾個要好的學長姐辦了個舞會,提早為他們慶祝畢業,大家說好玩到通宵,我想請你當舞伴,你……」徐世傑不太有把握地看著她。
「舞會」這兩個字對邢天舞而言實在太有吸引力了,她想去想得都快發狂了。可是,當地瞥見校門口那輛黑色轎車,原有的好心情全又跌入了谷底。
「想啊!我好想……可是……」她哀怨的說。
徐世傑一聽,頓時興奮不已,這可是他夢寐以求的事呢!可是見邢天舞一臉哀淒,令他的心也莫名的跟著抽痛。
「你……你怎麼了?」見到心儀已久的佳人在面前落淚,他慌了。
邢天舞越哭越傷心,多日來心底的委屈就這麼完全宣洩出來。
徐世傑一頭霧水的望著她!想不到一場邀約竟會惹得佳人落淚。他慌亂的從書包裡找出紙巾,顫抖的為邢天舞拭淚。
「你怎麼了?」他想安慰她,卻又不知從何安慰起。「你別哭了……有什麼事告訴我,我來幫你解決。」
邢天舞倏地抱著徐世傑,「你的肩膀借我哭一下……」,她實在很想哭個痛快。
佳人在懷,徐世傑興奮得不得了,根本沒察覺有人靠近他。
「你又在搞什麼?」突來的低沉聲音嚇了徐世傑一大跳。
邢天舞緩緩的抬起頭,「我在哭啊!」
「好端端的哭什麼?」狄士翰緊蹙雙眉,把她從徐世傑身上拉過來。
「你放開我啦!」還不就因為他嘛!她的眼淚嘩啦嘩啦地掉下來,想控制都沒辦法。
「喂!她叫你放手,聽到沒有?」徐世傑不知死活的朝狄士翰背後攻擊。
想英雄救美?狄士翰身形往後微移,立刻鉗制住偷襲他的手。
徐世傑不斷的掙扎,卻怎麼也脫離不了他的鉗制。
「別亂動,再動你的手就斷了。」顯然是他手下留情,徐世傑才沒受傷。
等徐世傑滿臉通紅地停止掙扎後,狄士翰才鬆開手。「離她遠一點,聽到沒有?」說完,他便架著邢天舞走了。
一坐回車上,狄土翰劈頭就下了幾個規定。「我不准你交男朋友,不准你接近任何男同學,更不准你和男人摟摟抱抱。」
邢天舞不服氣的冷哼幾聲。有本事他二十四小時都盯著她,否則她才不會理這些有的沒的規矩呢!
「別以為我設法子盯著你,我管定你了。」狄士翰像是看穿她的心事般說道。
邢天舞只覺得眼皮猛跳。難道,她真的要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 * *
五月,燠熱的夏天已悄悄來臨。
早上第一堂課鐘響,仍有不少同學在教室外頭乘涼不肯進教室。突然,有人發出警告,「喂!快閃,校長來了!」
邢天舞下意識地抬頭搜尋,果然發現校長從對面的走廊走來。
咦……她發誓,她從來沒瞪人瞪那麼久過。
「喂!被帥哥煞到啦!」身旁的淑君調侃道。
什麼帥哥?和校長走在一起的,不就是那個「黑煞星」嗎?在家煞她不夠,竟然還跑來學校。
「完了!完了!」她敢說狄士翰絕對是衝著她來的。
「什麼完了!」淑君莫名其妙地看著一臉失措的邢天舞。
「僅剩的自由也完了……」她沒好日子過了啦!
「別胡說八道,快進去吧!他們快要過來了。」
淑君硬把她拖進教室,而外頭的兩人果真走了進來。
校長堆著滿臉笑容,站上講台說道:「各位同學,我很榮幸的為大家介紹狄士翰教授,他是著名的腦神經科醫師,也是今年度的諾貝爾獎得主,更令人振奮的是,狄教授將在本校任教,請大家起立鼓掌。」
在校長眼裡,他可是這所「小學校」有始以來請到的「超重量級」的老師,許多名校想請他都請不到,而狄士翰卻主動要來這裡任教,簡直令他受寵若驚。
但在同學眼裡,狄士翰卻是有始以來最年輕、最帥的老師,尤其他獨特沉穩的氣質,立刻擄獲台下女同學的芳心。
「教學向來是我的志趣之一,希望和大家共勉之。」他平淡的說。
「那真是敝校的殊榮,學生之福啊!」校長一臉的景仰與謙恭。
啊——她就知道,他殘忍到連一點點自由的空氣都不肯給她。
狄士翰看到她那扭曲的小臉,不禁笑逐顏開。
幹嘛要笑得這麼魅力四射呀?他這一笑,不知迷死多少台下的小女生呢?
「神氣什麼?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邢天舞在座位上冷哼連連。
「你們認識嗎?看你的樣子,好像跟他有仇。」淑君好奇的追問。
「哼!何止有仇,我們是天敵,」她忿忿地說。
「邢天舞,你有什麼問題嗎?」狄士翰從台上盯著她,眼神帶著警告意味。
「沒問題,我好開心喔!有才氣縱橫的狄教授來教我們,哪會有什麼問題?有的話,也是怕以後太多人跟我搶著拿諾貝爾獎而已。」她擠滿一臉的假笑。
「既然邢同學也有心拿諾貝爾獎,希望其他同學要好好協助她才是。我的要求一向很高,如果你們不想我把標準訂得太嚴太苛,就別邀邢天舞去玩樂,讓她把書念好,然後順利畢業,否則她越退步,我就越嚴苛。」
果然,大家都被他犀利的言詞嚇到。一時之間,大家開始畏懼這個狄教授。
淑君忍不住要追問邢天舞,「狄老師為什麼要針對你?」
「我們是天敵!這樣你懂不懂?」邢天舞好想發飆。
果然,從那天起,沒人敢約邢天舞出去玩、出去野。
因為狄老師並不是在吹牛,他對學生的嚴苛真教人喘不過氣,尤其接近邢天舞的人,在課業上都會受到特別的關照。
當然,有關他們的輩短流長也在校園蔓延開來。
「邢天舞,為什麼每天上下課你都坐狄老師的車子回家?」有同學質疑。
「因為順路啊!」邢天舞無奈的說。
「好好喔!能和狄老師順路。」仰慕狄士翰的女同學一副垂涎的模樣。
「憑什麼狄老師特別關心你?是不是你暗中對老師下手了?」嫉妒的女同學酸溜溜調侃她。
「嘿嘿,你們想的話,也可以對老師下手啊!別客氣!」邢天舞大方的應道。
哇咧!沒想到這塊木頭竟然這麼受歡迎,天理何在啊?
為此,校長因顧及校譽,私底下也找狄士翰談過。
狄士翰只是冷靜的回道:「我之所以會毛遂自薦的來教書,完全是為了邢天舞,因為我受邢天舞父親的請托,所以必須把她的功課教好,還要能讓她如期畢業,往後還請校長多多配合。」
原來如此。想不到「小學校」能請來諾貝爾獎得主教書全是因為邢天舞的緣故,校長也不便說什麼了。
下學年度還沒開始招生.已有家長風聞學校請來諾貝爾獎得主教書,因而爭相為子女報名了。
就這樣,邢天舞在惡勢力之下,每天由狄士翰「陪」她上課,星期六、日還要惡補功課。
也不知道是狄士翰教得好,還是邢天舞肯用心唸書,她的成績已從全部不及格,變成全都及格了……
* * *
平凡的過了三個月,邢天舞已經認命的把唸書當作第一要務。
也許是生活步調改變,進而影響了邢天舞的習慣,今天她居然一大早就醒了。
但狄士翰比她更早。他是那種生活超規律的怪胎,即使今天是假日,他也不會睡晚一點。
「早!」她睡眼惺忪的說。
「既然起床了,就跟我去慢跑吧,身體才會健康。」正在換運動服的狄士翰提議。
慢跑?有沒有搞錯啊?她從來不需要用慢跑維持健康,只要有墮落、頹廢、奢靡、玩樂,她就活得快樂又健康了。
「不要!人家還沒睡飽。」她立刻拉上棉被想睡回籠覺。
「不行,你以後每天都得早起陪我去慢跑。」狄士翰輕易的就把她從棉被裡提起。
「你好殘忍喔!」她扁扁小嘴。
瞧她撒嬌的俏模樣,他忍不住的將她抱滿懷,可嘴裡還是冷冷的說:「撒嬌也沒用,限你十分鐘內換好衣服出來。」說完,還把運動服扔給她。
梳洗一番之後,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換上衣服,跟著他出了門。
見鬼了!跑這種山路,一會兒往上爬,一會兒又得向下衝,簡直是找罪受嘛!
邢天舞左顧右盼,發現在晨曦中運動的人全都是滿頭銀髮的阿公阿嬤,完全跟她格格不入嘛!她不免又緬懷起昔日無憂無慮的生活。
唉!往事只能回味,她步履蹭跚的走下坡,卻不慎踩了個空,腳踝拐了一下,劇烈的疼痛令她跌坐在地上。
跑在前頭的狄士翰發覺不對勁,趕緊跑過來俯身察看。
「哪裡疼?」他的話語中滿是關注。「你這小笨蛋,連跑步都不會嗎?」拉開她的手,發現她的腳踝虹腫成一片。
「你明知道我笨,還逼我來跑步,你根本就想害死我嘛!這下完了,我若變成殘廢,你得養我一輩子。」再怎麼樣,她也要罵幾句才甘心。
狄士翰在她額上親了一下,「別擔心,我絕不會讓你殘廢的。」
他沉穩的聲音瞬間帶給她一種安全感,就在下一秒鐘,她發現自己的身體騰空,被他抱起飛快的跑回家。
將她安置在沙發上,他熟練的拿出冰塊替她冷敷,又逼她吃下消炎止痛劑,而後又用繃帶包紮固定住扭傷的腳踝。
其實他的動作很輕柔,邢天舞卻依舊愛找碴。「噢!痛死我了!你到底行不行啊?你又不是外科醫師,不會就別亂來呀!」
他一點也不在乎邢天舞的詆毀,還像個盡責的醫生叮嚀,「只要一、兩個星期就可以痊癒了,千萬別用熱敷或用力搓揉,以免傷勢惡化。」
「真的要兩個星期才可以痊癒啊?」她心中盤算著該如何討回這筆賬。
「對。」他肯定的點頭。
「嗚嗚……那我怎麼去上學?怎麼洗澡、穿衣服?要吃飯、喝茶、倒水怎麼辦?你要負全責啦!」她忿忿的指著他。
「我負全責就是了。」
這次他很好說話,這倒令邢天舞有些愕然。
言出必行才是真的,邢天舞馬上試驗他,「現在我全身都是臭汗味,你說怎麼辦?」
「我幫你洗操。」他立刻把她抱進臥房的浴室裡。
有人要伺候,她當然沒理由拒絕。坐在熱水中,她又忍不住抱怨,「這浴池好硬喔,坐得我一點也不舒服!腳也沒地方好擱,怎麼辦?」
「我有辦法。」他站起身,脫下自己的衣服,然後踏進浴池,雙手環抱邢天舞,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這樣有沒有舒服一點?」他輕柔地撥動她細長的髮絲,頸間雪白的肌膚好像在召喚他親一下、咬一口似的。
「還好啦!」她當然不能太誇他,畢竟是他害她扭傷的。
狄士翰認真的為她清洗身體時,她卻不斷的「騷擾」他。
「你的身材好棒耶!這六塊肌是你每天在健身房練出來的嗎?」小手在他腹部上下摸索,還以充滿欣賞的目光研究。
想起那些班上其他男同學的身材,瘦弱得像根竹竿似的,哪比得上這體格健碩的精練身材啊?
「唔……其實肩膀的線條也很優美。」她越看越喜歡,索性攀著他的脖子,在他的肩頭上輕咬了一口。
「咦!你的腿也很長耶!比例真的很完美。」她又捏捏他的大腿,表示衷心的欣賞。
「真的嗎?」狄士翰顫動了下,被她撫過的六塊肌好燙、大腿有些酥麻、肩膀也好僵硬。
「那……我美嗎?」她對他拋了個媚眼,還做了個挑逗的表情。
天曉得她對鏡子練這表情時有多美,但為什麼他一副沒被電到的樣子?唉!難道會得諾貝爾獎的腦袋除了讀書做研究,其他的事都比別人呆嗎?
「到底美不美嘛?」她不住的搖晃著嬌軀。
「美……好美,別再亂動了。」其實,她還好香、好軟、好滑、好嫩……教他的頭好暈、目好眩、心好亂……
「動一下都不准?」她的小指頭在他胸前比劃。
「不!你別……」他用力抽氣。
「碰一下都不行嗎?」她做出哀怨的表情,小手已扯住他的褲頭。
「我怕弄傷你的腳。」
真服了他,到這時候還能冷靜地顧慮她的腳,這大概也是邢天舞最大的挑戰吧!
「可是,人家好冷,你不想讓我暖和一點嗎?」她都已經說到這種程度了,看他還能理智到哪去。
「你的腳真的……」他說不出話來了,因為邢天舞已吻住他的唇。
果然,送上甜甜的紅唇,狄士翰再也按撩不了的開始行動,而且越來越放肆了。
「討厭啦!人家的腳還疼,不要了……」這會兒,她已忘了剛才是誰不管腳疼的。
他的嘴角微微揚起,哄道:「我會慢慢來的……」邊說,他邊不斷地撩撥她敏感的身軀。
終於,她發出求饒的呻吟,「不要……我受不了……」
「你不要?我還要!」他加強力量,惹得她呻吟連連。
「你……好討厭……」隨著他製造的狂潮裡,她皺起眉頭攀住他的肩,連說話都軟綿綿的。
他低低的笑了,故意問:「都是你害的……還想要嗎?」
「不要,不要了……」雖是這麼回答,聲音卻誘惑又撒嬌。
狄士翰當然沒打算放過她,直到兩人一起癱陷在溫暖的池子裡。
邢天舞無助的閉上眼不住嬌喘,現在除了腳,她全身沒有一處可以動的。
「怎麼了?」他眼裡滿是得意的笑。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但此刻邢天舞只有瞪他的力氣而已。
看她嬌柔虛弱的模樣,他把她抱回房裡,仔細為她擦乾身上的水珠,忍不住又低頭吻住她。
她喟歎一聲,疲倦至極地合上眼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