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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惡少 第四章 作者:張小笛

  商菱類似歇斯底里的反應嚇住了宋烈。

   只見他一臉錯愕的看著痛哭失聲的商菱整整一分鐘之久,然後才走過去抱她坐到沙發上。

   「拜託!商菱,你從來不哭的。」宋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才好。

   他並不是沒有見過女人掉眼淚,相反的,他是經驗太豐富了,只是商菱不一樣,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的淚水,而那比什麼都更觸動他的心弦。

   商菱任憑淚水淹沒自己而沒有回答他,宋烈的神經緊繃到了頂點。

   「商菱——」

   「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從你眼前消失。」她擦乾眼淚面對他。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宋烈愣住了。

   「你很快就會知道。」她喃喃的說。

   「不,我要你立刻說清楚!」他強烈的要求,一刻也等不了。

   「我待會兒就提出辭呈,對我們來說,那是最好的結束。」看了他一眼,商菱悲哀的說。

   她覺得再也沒有力氣承受任何的指責,尤其他那忿恨的眼神,像在責難她要的是一種配不上她身份的東西一樣。

   沒錯,她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驕傲尊貴的宋家人,可是,她從來就沒有想要霸佔他的一切,她要的只是他一點點的愛,難道那也過分嗎?

   事到如今,她真的真的再也沒有餘力去挽留什麼了。

   然而,她的一番話卻炸得宋烈眼冒金星。

   他的第一個反應是否決,接著,他開始想到他憑什麼理由留住她。

   對她毫無所求的離去,他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可是他卻一點也快樂不起來,相反的,他的一顆心揪得好痛。

   他想將這股強烈的情緒歸納為遭到拒絕的後遺症,可是,他心裡明白這不是真正的理由,隱藏在他內心深處的恐懼,是他明白他即將失去她,而那種念頭是他從來沒有過,而且無法想像並且接受的事。

   他不想承認商菱的存在已經像他需要呼吸空氣一樣的自然,因為他明白一旦自己接受了這個事實,那麼情況可能會變成他無法控制的地步。

   儘管他的心已經因這個事實而受到創傷。

   「如果你懷孕了呢?」他忽然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不可能。」商菱回答得很快。

   「為什麼不可能?」他嚴肅的說,企圖用這個可能性來打擊她。「我們最近幾次做愛,我都沒有戴保險套,你很有可能已經懷了我的孩子。」

   「可是——」她皺眉,她的月事確實已經慢了幾天,可是這種情形又不是沒發生過,她否決掉那個可能性。「反正,就是不可能。」

   「如果你真的懷孕了,我不會讓我的孩子冠上別的男人的姓氏。」他冷冷的說。

   商菱的臉色一陣蒼白。

   她也有想過這個問題,可是時間實在是太匆促了,匆促得令她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驗證她是否真懷了他的孩子,而且她也不允許自己去思考那個可能性。

   「如果我真的懷孕了。」她握緊了拳頭,強忍著痛楚說。「我會自己負起一切責任,絕不會麻煩你。」

   「麻煩我?你以為一個孩子的出生,可以用這麼簡單的幾個字來解決嗎?」他悲憤的說。

   就因為他是過來人,就因為他非常瞭解這個十字架有多沉重,所以他發誓他絕不生孩子,因為他不要另一個和他有血緣關係的人受到任何傷害。

   只是,這個原則卻在最近變了樣,他變得不喜歡在自己和商菱親熱時加上任何阻隔,他想直接的佔有商菱,那種需求強烈得讓他拋棄堅持了幾十年的原則,他開始不做任何防護措施。

   這是否是一種預感?一種代表他想以另一個形式來困住商菱?對於這個問題他沒有答案,也不想去探究,但商菱懷著他的孩子的想法卻沒來由地令他感到一絲甜蜜。

   他想像她大腹便便的坐在沙發上等著他下班回家的情景,一股滿足的感覺油然而生。

   「商菱,如果你敢拿掉我的孩子,我保證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他冷酷的告訴她。

   「拜託,你不會要我相信你真的想要孩子吧!」商菱深深的吸口氣,顫抖的笑道。

   「這個想法有這麼可笑嗎?」他沉著臉問。

   「對於從不想要牽絆的你而言,的確是可笑。」她不留情的回答。

   「你自以為你很瞭解我嗎?我告訴你,你錯得非常離譜。」

   「我想也是。」她突然苦澀的笑。

   什麼都不必再說了,她心灰意冷的望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商菱。」他在她握住門把時叫住她。

   「什麼事?」她揚起下巴。

   「我很抱歉。」

   「為了什麼?」

   「前天早上,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回公司的。」他終於說道。

   「遲來的道歉?不過,我接受了。」商菱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宋烈挫敗的吸口氣,他是真的有那份誠意,不過道歉實在不是他擅長的事。

   「我是認真的,我不是要故意對你發脾氣,要不是沈芳梅,我……我只是很生氣,不過不管怎麼說,至少那天的事我必須向你道歉。」

   「所以你用性來宣洩你的憤怒?」她的口氣仍舊淡漠。

   「你說什麼?」他聞言瞇起眼睛。

   「我說,你用性來——」

   「我聽到你在說什麼!」他忿怒的詛咒,繼而明瞭一切,眼底盛滿怒火。「原來那就是你的感覺?你指控我用性來發洩我的憤怒,因為你覺得我利用了你,所以你才想跟我分手?」

   「不,那不是利用,」她輕笑一聲回頭看著他,「如果我曾經試圖阻止過你的侵犯,那就可以這麼說,然而我是高度配合的一方,所以我無權那樣指控你。」

   「該死的!」他走過去抓著她的肩膀,像個惡魔一樣瞪視她。「你就是不想讓我好過是不是?」

   宋烈的脾氣瀕臨失控的邊緣。

   商菱知道,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激怒他。

   她無法忽視心中那份強烈的痛苦,她渴望自己也能毫不心軟的傷害他,就像他對她所做的一樣,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你堅持我們所分享的一切都是利用的話,我也無話可說。」他冷冽的望她一眼,走回沙發。

   他又在周圍築起一道冰冷的牆,就好比他不想讓人接觸到他的內心世界一樣。

   商菱握了拳頭又放。窗外的陽光是那麼的耀眼,可是她的身體卻感覺異常的寒冷,她真的不想承認他們所擁有的只是單純的肉慾關係,可是她卻無法反駁那樣的事實。

   冷酷的宋烈就像一顆千年凝聚的冰石,不是她這樣一個平凡無奇的女人所能軟化的。

   有了這層認知,商菱苦笑一聲,毫不猶豫的向外走去。

   商菱的辭職並未被宋烈批准,他看了一眼,便將她的辭職函丟到牆上。

   「我不會同意的。」他冷冷的告訴她。

   他甚至威脅她若敢離開公司,他將不惜動用他所有的關係,讓她連工作都找不到,他說得出便做得到。

   商菱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不願相信他竟霸道到這種地步,既然兩人的關係已經無法再繼續,他何苦還要將她留在身邊,增加彼此的痛苦呢?

   她真的一點都不瞭解他了。

   「難道我們不能成為朋友嗎?」她艱澀地問。

   「朋友?我們永遠都不會只是朋友。」他無情的嘲笑她。

   商菱放棄了,如果他能夠看著她而一點也不痛苦,那麼她也可以辦得到。

   宋烈無法分析自己的感覺。

   他想要商菱,想要得心痛,可是商菱卻不願擁有眼前單純的關係,她只想要他無法付出的愛。

   他不能放她走,他無法忍受見不到她的孤寂,他說什麼也要將她留在身邊。

   就算是報復她的無情也好,他絕對不能放她走,至少,也得等到他不再在乎她時再說。

   調情的嬉笑聲從半掩的門內傳了出來,公司所有的員工全都張大了耳朵仔細聆聽,這是這個禮拜以來宋烈所帶來的第七個女人,也是最辣的一個。

   一個小時前,當宋烈摟著一身超短勁裝的小媚出現在辦公室的時候,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開始評分,而這個女孩最後所得到的分數,顯然是數日以來最高的,只見有的男同事看得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有些則差點被關上的門打到鼻子。

   宋烈的手親密的放在小媚的腰間,眼神則徘徊在她碩大豐滿的胸部上,小媚則一臉陶醉的靠在他的胸前。

   當他們一走進辦公室掩上門之後,男同事們開始發出粗俗的笑聲,而女職員則儘是鄙夷的神情。

   「宋總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沒有品味了,你們瞧見了剛剛那個女人沒有,簡直就像路邊的野雞嘛!」

   「就是說嘛!一點氣質也沒有,我看宋總八成是在特種場所認識她的。」

   「也許她是檳榔西施。」

   「拜託,哪有那麼老的西施,她看起來少說也有二十五歲,西施的年紀都嘛不會超過十八歲。」

   「喲!你怎麼那麼清楚,難道你是經驗之談?」

   「呻!少胡說八道了,去你的!」

   商菱沉默的聽著同事們對宋烈的調侃,一句話也沒有說,雖然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但她的心卻碎成了一片片。

   她並不期望她和宋烈之間可以好聚好散,但以這種方式成為他的下堂情婦,卻令她感受到難以言喻的痛苦。

   他就像故意似的,摟盡天下女人從她眼前經過,露出所有他曾經對她看過、做過的表情和舉動來對待另一個女人,故意讓她傷心,讓她想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她一直以為她可以瀟灑的離去,不帶走一片雲彩,但事實上,她已經愛他愛得太深,也讓自己陷得太深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思念已經變成了一種痛苦,尤其看他摟抱別的女人更是形同地獄的折磨,那種被漠視的感覺猶如烈火焚身,她徹底的被嫉妒所蒙蔽。

   「忘了吧!你的人生還長得很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黃小姐的聲音將她幾乎迷失的心拉了回來,她抬起頭,迷濛的看著她。

   「你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宋烈的辦公室裡又傳來一聲尖銳的嬌笑聲,黃小姐不贊同的撇撇嘴。「拜託,你別想再像上次一樣矇混過去了,我不會相信的,你跟宋總之間一定有什麼,不然你不會突然想辭職。」

   「真的……有那麼明顯嗎?」商菱第一次在別人面前露出了苦澀的表情。

   她咬著唇,企圖將宋烈的影像驅逐出腦海,但挫敗的是她根本一點也辦不到,此時此刻,她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衝進去將小媚趕出去,然後大聲宣告宋烈是她的,別人休想染指。

   「哎呀!反正我就是看得出來,尤其自從你提出辭呈那天開始,你和宋總之間就怪怪的。」

   「是我提出分手的。」

   「是嗎?實在是不可思議!」黃小姐訝異的說。

   「我想我可以瞭解你的感覺。」對黃小姐毫不保留的回答,商菱只能苦笑。

   「你千萬別誤會,我的意思不是說你配不上他。」黃小姐連忙解釋。

   「我懂。」

   「我只是說出實話,咱們宋總這個男人可謂是天之驕子,任何一個女人在他眼裡大概都一樣,他不會對任何一個女人放下感情,他只會在感覺新鮮的時候才會重視她,就好比前天的台台、昨天的芭比和今天的小媚一樣。只是,我真的很意外竟然是你提出分手的,那大概也是他的頭一遭吧!」黃小姐笑了一下。

   「相信我,那是需要很大的決心。」商菱自我調侃的說。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別忘了我結婚了,我知道性愛是怎麼回事。」黃小姐露出邪惡的笑容回答。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商菱紅了臉。

   「呵!我瞭解的,真的。」

   「我想,別人大概會不以為然吧!尤其當她們知道是我主動提出分手的時候。」

   「尤其是人事室的秦宓甄。」黃小姐皺皺鼻子。「她那天不是才在化妝間質問你和宋總之間的關係嗎?」

   「咦?這件事你也知道?」商菱開始佩服起黃小姐的神通廣大了。

   「偶然聽到的啦!你別問了。」黃小姐揮揮手,「我敢打賭她若知道了一定會發瘋,那個女人簡直是宋總的第一號仰慕者。」

   商菱的眼睛又飄到嬌笑聲的方向,從半掩的門外,她看到宋烈和小媚正熱情如火的親吻著彼此。

   她痛苦的閉上眼睛,指甲陷入了手心。她不懂他的目的是不是要令她傷心?如果是,那他徹底的辦到了。

   商菱終於因為受不了而逃進了化妝室。

   然而化妝室裡等待她的又是另一場質問。

   秦宓甄跟在商菱後面走進化妝室,等化妝室裡只剩下她們兩人的時候,她立刻站到商菱身邊,一臉的憤慨。

   「宋總到底怎麼了,他已經很久不曾像這樣公然帶女人進公司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秦宓甄逼問商菱,態度非常強悍。

   「你在跟我說話嗎?」商菱實在不想和她說話,她覺得好累。

   「不是你,難道還有別人嗎?」秦宓甄非常火大。

   「秦小姐,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宋總不喜歡別人討論他的隱私,尤其是在公司裡。」

   商菱用淡漠的語氣回答。

   「這已經不是隱私了,如果他不想讓別人討論他的私生活,他就不要明目張膽的帶女人來公司。」

   「我說過那是他的自由,他愛怎麼做是他的事,我們沒有權利干涉。」

   「那是你的一廂情願!」秦宓甄氣極敗壞的說:「你看看他身邊那些女人,每個人看起來都像在酒店上班,宋總怎麼會跟那種女人交往呢?」

   「你喜歡他,對不對?」受不了秦宓甄一再碰觸她的傷口,商菱終於忍不住殘忍的問:「你一直都喜歡著他!所以你看不過他摟抱別的女人而不是你,你在嫉妒。」

   「你……你……」被猜中心思,秦宓甄的臉紅得不能再紅,但那也只是一瞬間,個性敢愛敢恨的她很快就坦白承認自己的感覺。「沒錯,我是喜歡宋總,我甚至可以說我愛他,我從進公司的第一天開始就愛上他了!」

   「我想也是。」商菱輕聲的回答,悲哀的笑了笑。

   「你有義務滿足我的好奇心,因為你是最瞭解他的人。」

   「義務?」聽到她的評論,商菱差點失笑。「不,我並不欠你任何事情,而且你太高估我了,我真的一點都不瞭解他。」

   「不可能,你是他的貼身秘書,怎麼可能不瞭解他!」秦宓甄咄咄逼人的說:「他一定有對你洩漏一些他個人的隱私,快告訴我他到底在玩什麼遊戲?」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去問別人吧!也許小媚可以回答你。」商菱無奈的笑了笑,推門離去。

   「你不能走,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秦宓甄試圖攔住她。

   「秦小姐,說真的,我認為你的問題很無聊。」商菱頭也不回的說。

   「你竟敢說我無聊?」秦宓甄追出來辦公室叫。

   「秦小姐,如果你有多餘的時間管別人的閒事,為什麼不將自己份內的工作做好。」

   「你說什麼!你太過分了!」

   商菱竟然公然的批評她。

   秦宓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委屈,想也沒想,她站到商菱面前,右手用力一揮,啪的一聲朝她臉上甩去。

   辦公室內突然一片寂靜。

   兩秒鐘後,商菱的臉頰明顯的浮出紅色的指印。

   商菱感覺右臉像有一把火在燒,又熱又辣,她看著秦宓甄,一句話也沒說,而宋烈卻剛巧在這個時候摟著小媚走出來。

   「怎麼了?」不尋常的寧靜讓他停住了腳步問。

   沒有人回答,因為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全都只看到秦宓甄動手打人而已。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宋烈再次問,視線冷冷的在商菱和秦宓甄之間逡巡。

   商菱不想和他說話,她伸手摀住臉,而相對於商菱的沉默,秦宓甄更是不敢承認自己動手打人的事。

   這時,黃小姐挺身而出。

   「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黃小姐正義凜然的說:「宋總,咱們一向溫柔的商小姐竟然被秦小姐打了一個耳光。」

   「你說什麼?」宋烈震驚的說。

   他的視線很快的掃到商菱的臉上,只見她用手捂著臉,他二話不說走過去拉開她的手,赫然看到明顯的五指印。

   「天啊!」痛苦和憐惜猛地爬上他的心頭。

   「董事長——」秦宓甄感覺大禍臨頭,懊悔和恐懼佈滿她整張臉。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為什麼打她?」宋烈暴怒的轉向秦宓甄。

   「我……我……」秦宓甄倒退一步,她從來沒見過宋烈這麼生氣,她嚇得差點跌倒在地上。

   「說!你最好能夠說出一個理由來說服我,否則我要你立刻滾蛋!」他咬著牙,聲音從牙縫裡蹦出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不是故意的就已經讓她傷成這樣,如果是有意的,難道不會要了她的命?」

   「我真的——」

   「不關她的事,董事長,是我先激怒她的,請您不要插手。」商菱突然說。

   「商菱!」黃小姐不敢置信的看著商菱。

   「你是說真的嗎,商菱?」宋烈霍地轉頭看她,一臉的不解。

   「人家本人都這樣說了,烈,你就不要再管了嘛!」小媚只想催促宋烈趕快出門,她不屑的看著商菱和秦宓甄,親密的挽住宋烈。

   「沒錯,請董事長不要再管了。」商菱平靜的附和,不在乎的看了宋烈一眼。

   只消那短暫的一個眼光,宋烈的心便冷了,他覺得自己好像也被她打了一巴掌。

   他挽起小媚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商菱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們消失在她眼前,她才頹然的坐了下來。

   隔天,依然是狂風暴雨的一天。

   宋烈又帶了不同的女人來公司,但這次他換了另一種方式來折磨商菱。

   「喂!你是誰?怎麼連門都沒敲就闖進來,真的一點禮貌都不懂!」

   當商菱不得不拿一份合約書進去給宋烈時,她親眼目睹了宋烈和另一個女人火熱親密的畫面。

   女人的衣服已經被褪到腰際了,她赤裸裸的胸部緊緊的貼在宋烈黑色的絲質襯衫上,雙手交握在他的頸後,頭向後仰,一臉的春情蕩樣。

   而宋烈的臉正埋在她的胸部裡恣意享受,連商菱進來時他都沒有抬頭看一眼。

   商菱的心好似被人用箭射穿一樣,令她痛徹心扉,她動也不動,眼光怎麼也無法離開他。

   「看什麼看,還不快出去,小心烈哥fire你,」女郎狠狠地威脅。

   「對……對不起。」她忽然驚醒,轉身衝了出去。

   「站住!」宋烈緩緩的抬起頭看她。

   她停住了腳步,可是沒有回頭。

   「你進來有什麼事?」宋烈的口氣十分冷漠。

   「我……」商菱看了手中的合約書一眼,「我是拿KH的合約書進來請你過目的。」

   「合約書呢?」他坐直身體,將女郎的衣服隨便地往上一扯。

   「你溫柔一點嘛!烈哥,你弄痛人家了啦!」女郎撒嬌地抱怨一聲。

   女郎忿忿地瞪著商菱,用怨恨的眼神責怪她,因為她的闖入而破壞了宋烈對她好不容易才激起的慾望,她恨死她了。

   「我們待會兒再繼續。」宋烈低頭對女郎保證道。

   「你說的喔!」她給了他一個狐媚的眼光,深深的吻他。

   商菱不忍看的閉上眼睛。

   她的理智已瀕臨崩潰的邊緣,此時此刻,她渴望吶喊出聲,叫出心中所有的痛苦與悲傷。

   「合約書拿來。」宋烈冷冷的對商菱說。

   「是。」她力持鎮定,將東西交到他手上。

   「去倒兩杯咖啡進來。」宋烈交代她。

   「是。」商菱點頭應和。

   「烈哥,人家要加兩匙的糖喔!」女郎撒嬌的說。

   「聽到了嗎,商菱?」宋烈的嘴角浮現一抹惡意的笑。

   「聽到了。」商菱挺直背脊。

   堅強點,商菱,她告訴自己,她絕不能因為他的惡意對待而退縮,她絕不會在面前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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