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最感傷、最緊張、最不安的應該就屬恩淇吧!她既要為自己無法出賽而感傷失落,又得為藍莊能不能保住金牌而擔心,實在是心煩意亂極了。
雖然,若遙的馬術技巧是不容置疑的,但是,年年奪得金牌的宋家馬場卻是來勢洶洶,誰也不能斷言今年究竟誰勝誰負,因為每一個參賽者的特長各有千秋,實力更是旗鼓相當,說誰勝誰負似乎都還言之過早。
藍思淇一早仍一如往常騎著「白雲」到山林野地去做晨操。
越過了一片片樹林,透過樹叢她正巧見到了在林子外練習場上的藍若遙、爺爺和許偉。
堂姊騎著馬,在爺爺和許偉的目光下做了幾個跨欄的動作,每一個動作皆完美至極,令爺爺和許偉也不由得給予肯定的掌聲,就連在遠處的思淇看了,也不得不在心中暗自佩服!
不愧是馬術界裡最被看好的新星──藍若遙!看來,她這一年來,又有進步了!思淇由衷地讚賞,她相信,若再練習一番,而出賽當天的狀況一切安好的話,想要從宋雨楓這樣的勁敵手中奪得金牌的機率,應該是相當高的。
雖然,思淇替若遙感到高興,也替藍莊牧場感到了希望。但,一想起自己無法替藍莊牧場參賽,不可否認,在她心中仍有一絲絲的苦澀和失落在隱隱作痛,將她壓得胸口窒悶;尤其是當她親眼看見若遙練馬的樣子,那種心裡的痛楚就源源而出,無法抑止。
她歎著氣對「白雲」道:「『白雲』,若遙堂姊這麼厲害,而這一屆的比賽成績又攸關著藍莊的未來,絕不能輸,所以我們也只好再多練習幾年了。我相信,有朝一日,我們一定可以在馬術錦標賽中一展所長的,是不是?」
「白雲」似乎也和主人同樣失望地黯然低首。
日光將「白雲」一身雪白的鬃毛照得發亮、奪目,立刻就吸引住藍若遙正好迎視而來的目光。
「思淇?」她勒住馬韁,愕然地看著樹林那頭的人影。
藍爺爺和許偉也循著若遙的視線望了過去,只見那人影的的確確就是思淇!
「思淇!思淇!」許偉連忙跑上前喊著。然而,這個舉動卻令若遙的心頭湧起了一股妒意。
藍思淇見每個人都發現她了,也就只好騎著「白雲」走向他們。
「爺爺、若遙堂姊、阿偉。」她一一打了招呼。
「思淇,你躲在那兒做什麼?」藍爺爺肅著一張臉問。
「我--我--」藍思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著頭,支吾了好半天仍不知如何開口。
「我知道,是不是也想練馬,好代表藍莊參加三個月後的世紀杯?」若遙故意問。
藍思淇一怔。「你怎麼知道?」
藍若遙冷然笑說:「那是因為,你的心事總是會被你的眼睛出賣呵!」停頓須臾,她忽然凝住了笑,斂色道:「看樣子,你是真的想要代表藍莊出賽,那麼,身為堂姊的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機會?」藍思淇、藍爺爺和許偉三人同時驚呼。
「對!一個難得的機會,也是一個或許能讓你因此而代表藍莊出賽的機會!」若遙堅定而自信地說。
「若遙,你把爺爺搞糊塗了!你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若遙冷笑道。「趁著尚未確定參賽名單前,我和思淇來一場馬術比賽,讓爺爺、福伯和阿偉做裁判,誰贏了誰就代表藍莊出賽!」
誰贏誰就代表藍莊出賽!
「若遙,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藍爺爺聞言,激動得幾乎要跳了起來。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這次的世紀杯非贏不可,思淇又從未接受過正武的訓練,怎能代表藍莊出賽呢?」
「爺爺說得對。」藍思淇悵然地咬了咬下唇。「派我出賽,只會連累藍莊罷了。雖然我真的很想參賽,但我心裡明白自己的份量,我實在無法--」
「等等!」許偉倏地一喊,接著正色地說:「若遙所說的的確是個好主意,我也同意!」
「你同意?」藍爺爺無法置信的驚呼。
「對!爺爺,你想想。」許偉思忖片刻,忍不住笑道:「若是若遙贏了,思淇也輸得心服口服;若是思淇贏了,她就是藍莊的新希望啊!畢竟能贏若遙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既然贏得了若遙,那麼對付宋家馬場派出的選手,就更有希望了,是不是?我想,這不僅是給若遙練習的機會,也是給思淇一個可以參賽的機會呀!」
的確,畢竟要贏過若遙並非易事,既然若遙都提出來了,他何不就給思淇一個機會呢!
思忖片刻,藍爺爺終於點了頭。「好!我答應你們,就在明天下午四點的練習場上比一場吧!不過,你們兩個一定要全力以赴,絕不能讓步,知道嗎?」
「知道了,爺爺。」藍若遙立即應著,然後冷然地望向不遠處的思淇。
藍思淇緊握住馬強,勇敢而認真地襯著藍若遙說:「若遙堂姊,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會盡力的。」
藍若遙騎著馬來到她的身旁,抑聲說道:「小心點兒,我一定會讓你心服口服的!」
看著她那雙充滿敵意的眼神,藍思淇的心裡驟然間竟湧起了一股莫名的不安預感--
餐廳的一角,正坐著一對俊男美女,他們吸引住所有在場人們的視線,微暗的燈光,依然可見葉芷琴美麗的臉龐和宋士澈英俊卻冷凝的臉孔。
宋士澈依照父親的安排,如期赴約,來到這氣氛絕佳的高級餐廳和葉芷琴會面。
兩人晚餐中帶著死寂的沉默,葉芷琴一直是低著頭,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芷--」宋士澈有意打破這樣的死寂氣氛。
「士--」誰知,葉芷琴也正好鼓起勇氣,抬頭正要說話。
對於這樣的默契,葉芷琴輕輕掩口一笑,她認為這是兩人天生的默契,然而,宋士澈卻不以為意,只是面無表情地說:「你先說吧。」
葉芷琴點點頭,這才繼續說:「士澈,謝謝你在百忙中,抽空陪我吃這麼一頓飯。」
「你太客氣了,應該是說你陪我才對。」
聽他這麼說,葉芷琴嬌笑,輕啜一口紅酒。
「土澈,聽我爹地說,你有意高價爭取世紀杯的主辦權,這是真的嗎?」
宋士澈淡然一笑。「正在和藍莊洽談當中。」
「我爹地是世紀杯馬術錦標賽的最大贊助商,若有需要我爹地幫忙的,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會替你轉告的。」
「芷琴,謝謝你,不過,無論如何,我還是希望靠我自己的努力。」
「嗯!」葉芷琴點頭,笑道:「其實在我眼中的你也有溫柔的一面,並不像別人口中所傳言般的--」她沒有說下去,只是低頭輕笑。
「冷血還是無情?」宋士澈幫她接下去,他早已習慣別人使用在他身上的形容詞。
「不,士澈,別誤會我的意思--」葉芷琴急忙抬眼解釋,然而迎向她的並非是自己所想的冷凝神情,而是一種親切的笑容。
瞬間,葉芷琴再度掉進宋士澈那一泓泛著湖光的幽深眼眸裡,她知道宋士澈不僅是個魔鬼,還是個迷人的紳士。
葉芷琴早已默默將整個心,獻給這個帶笑的魔鬼。
「士澈,我想--」葉芷琴迫不及待地含羞低語。「你應該知道家父和令尊之所以安排我們認識的用意吧?」
「我知道,他們希望我們能以結婚為前提來交往。」宋士澈應了一聲,他輕酌一口酒,思忖片刻,說:「我會尊重長輩們的安排,不過你有權反對,我更會尊重你的意思。」
聽了他的回答,葉芷琴像吃了定心丸一樣,幸福的甜蜜很快地溢滿了她的心,她的雙腮立即泛起酡紅,像一株高貴的百合綻放,絕美而典雅。
她嬌笑道:「我還一直擔心你不會接受這樣的安排,如果你不反對,我也不會有任何異議,就如你說的,我也完全尊重雙方家長的意思。」
葉芷琴總感覺今晚像是做夢般,眼前這出眾的男人居然就要成為她丈夫了,這實在是令人難以預料的,要不是剛剛偷偷地在桌下輕捏自己細嫩的手背,痛的感覺讓她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否則她真的認為這只是個美夢而已。
「芷琴,你太客氣了,你能答應,是我的榮幸。」宋士澈客套地回答。
儘管眼前坐著美如女神的葉芷琴,然而,深藏在宋士澈心裡的,卻始終是一張素淨如天使的嬌俏臉龐。他在心裡掙扎,要不是長久以來早已懂得如何戴假面具,否則他的心事恐怕無法躲藏。
「士澈,要不要我介紹你給我父母認識呢?」
他緊握住杯腳,思慮片刻,才開日說道:「芷琴,我希望能在爭取到世紀杯的主辦權後,再找時間親自拜會你的雙親。」
聞言,葉芷琴垂下眼簾。雖然她心裡希望婚禮能早日舉辦,但是她的女性矜持卻又告訴她,不可操之過急,最後,她決定尊重宋士澈的意思,反正藍莊牧場的收購日子,在兩大企業的合作下,是指日可待的。更何況,她也該利用這段日子,學習如何做好宋士澈的好妻子。
「士澈,事業要緊,我也可以利用這段日子,好好的準備。」她笑容可掬地回答。
宋士澈希望自己自私的決定,沒有傷害到葉芷琴。或許是葉芷琴那纖弱的身形,以及眾人對她的呵護,她給宋士澈的印象,就像溫室裡的花朵般,心思自然也比別人更細膩而敏感,若是稍有言語上的不當,都有可能無心地傷害她。自然而然的,宋士澈總是小心翼翼地對待她,並不像平常對待別人般的嚴肅而冷漠,而他那與生俱來的優雅紳士氣質,自然讓他輕易地做到這一點。
當然,宋士澈明白自己雖答應和她交往了,卻遲遲不願在短時間內更進一步,這原因很簡單,就只是為了他腦海裡揮之不去的倩影,他明白,他必須給自己一段時間,才能理清自己的心意。
這是難得的機會,她一定要好好珍惜。藍思淇清楚地告訴自己。於是,翌日下午四點未到,她已騎著「白雲」在練習場上練習馬術。
她騎著馬不停地在練習場上奔馳、跨欄,卻始終因緊張,而在一些動作的表現上顯得勉強。她愈是想要表現得好,就愈無法得心應手。
怎麼辦?待會兒就要和若遙比賽了,她真能贏過若遙,得到出賽的機會嗎?藍思淇實在擔憂不已。
就在她為此傷神不巳時,藍爺爺、許偉和福伯也已來到了練習場邊;
「思淇。」許偉輕喚。
「阿偉--爺爺!福伯!你們都來了!」思淇一回頭,就見到了兩人,然後她環顧了四周,卻不見若遙的人影。「若遙堂姊呢?」
「她還沒來嗎?」福伯問。
正當眾人疑惑時,身後已傳來了若遙的聲音──
「我在這。」
眾人循聲望去,便見馬背上的若遙。隨即,只見她對思淇投以一個自信而充滿挑戰意味的神情。
「若遙,我們就等你了,準備好了嗎?」藍爺爺也是同樣的緊張。
「沒問題,比賽可以開始了!」
「思淇,你呢?」爺爺又問。
藍思淇心裡先是一怔,在吸了一口氣之後,也就鎮定了許多。「我也準備好了。」
爺爺歎了一口氣。「那好吧!現在,比賽開始!思淇,你先吧!」
「好的。」思淇咬著唇點頭。
此時,若遙騎著馬來到了她的身邊,抑聲說:「思淇,我不會讓你的,大家各憑本事。」她的話似乎深含別意。
藍思淇信心十足地微笑。「你不需要讓我,我未必會輸給你!」
說完,便騎著「白雲」,來到了起點線上。
作了個深呼吸,思淇力持鎮靜地執起了馬韁,隨即便一夾馬肚,騎馬朝前奔去,接著順利地躍過了第一道柵欄。
然而,就在一切表現正常、沉穩時,緊接著的第三道柵欄卻由於太過緊張,而掉了一竿--
「思淇!把你的天分和實力拿出來呀!」許偉替她感到緊張不已,連忙就衝向前喊去。
藍若遙也驅馬上前,從馬背上居高望向馬下的許偉,見他一臉的焦急,她心裡的妒意更是難以掩飾了。
「阿偉,你真的這麼希望她能贏嗎?」
不假思索,許偉抬起冷然而篤定的雙眼。「當然!雖然她一心只想代表藍莊出賽,贏不嬴你並不是她的目的,但唯有贏你,藍爺爺才有可能推她代表出賽,所以她若能贏你,也就代表她有機會出賽,這麼一來,我會替她高興的!」
聞言,藍若遙的心都寒了。
她咬了咬牙,又氣又妒地說:「我不會讓你和她如願的!我絕不會!」
說完,她快馬向前,在眾人之前大聲喊著:「別比了!」
別比了?藍思淇不解地勒住馬韁。
頓了頓,在眾人仍錯愕時,她騎馬來到了思淇的身旁,以挑釁的眼神瞥了她一眼。「來!我們來個真真正正的賽馬!誰先從相思林回到這裡,誰就贏!也就能代表藍莊出賽!」說完,她便用力地揮鞭,向相思林的方向疾奔而去,如迅風般捲起了一片飛沙--
「若遙!」眾人驚呼一聲。
沒多想的,藍思淇也揮下了鞭,向前疾飛迫去了--
「思淇!」
留下的是身後眾人的驚呼--回過神,許偉立即也衝到馬廄牽來了一匹馬,跳上馬向兩人疾追而去
坐在沙發上,宋士澈端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
忽然,一陣陣的馬蹄雜踏聲傳來,正當他疑惑著這聲音的來意時,李管家已匆匆走來。
「士澈少爺,你快來看看,藍莊牧場的那位藍小姐,正在和一名女子賽馬呢!」
思淇?賽馬?宋士澈不解,不過,出去看了再說!一想完,他立即放下手中的咖啡,衝出門外。
一到門外,赫然見到在相思林裡賽馬的正是思淇!而另一位和她並駕齊驅的則是--咦!仔細看去,那不就是每年皆代表藍莊牧場參加世紀杯馬術錦標賽的藍若遙嗎?
緊接著更令他震驚的是,藍若遙故意放慢速度讓藍思淇趕上她,並大聲說了聲:「拿出你的實力來!」之後,便揮起手中的馬鞭,冷不防地往「白雲」的屁股上猛力一抽,抽完後就先一步地騎馬奔去。
「啊──」思淇驚叫了一聲,而「白雲」也在猛挨了一鞭後,立即嘶鳴了一聲,就這麼本能的向前狂奔著、狂奔著--
更糟糕的是,思淇竟因一時的驚愕,而不慎將手中的鞭繩滑出了手中,撈也撈不到,只能趕緊匍匐在馬背上,隨著馬身不停地顛簸著、搖晃著,隨時都有被摔出去的危險。此情此景,實在是太驚心動魄、太怵目驚心了。
宋士澈見狀,連忙跨上繫在庭院的黑色駿馬,向思淇和「白雲」追去。
快馬加鞭,他急速地策馬來到了藍思淇身旁,將手伸向她並喊著:「思淇,跳過來!我會接住你,快跳過來!」
藍思淇一震,側頭望向他,只覺得彷彿天降神兵一樣,他那大大的手掌伸向她,雙眸裡則是急切而焦灼的眼神--這一切的一切竟讓她油然提起了一股勇氣--
她明白此處地形,再往前去就是懸崖,若不快跳馬或是勒馬,縱使駿馬及時停下飛奔的馬蹄,恐怕也逃不過從馬背上重重跌下的命運,甚至摔下了山崖--想到這,又看著宋士澈就在她眼前了,她一定要選擇一條路--
宋士澈看著她駭然的雙眸,於是一手駕馬,一手就伸向她並緊緊抓住了她的手,又喊:「快過來!我保證,我會緊緊抓住你,絕不會放手!」
聽著他堅定的話語、看著他急切卻溫柔的雙眸,藍思淇一咬牙、一閉眼,就往他的身上一撲--瞬即,她只覺得她的身子被緊緊地抱住,接著腦中一片空白。
當她再回神時,她發現自己正被他用力地環抱在身前。
「我--我得救了嗎?」她驚魂未定地顫聲問。
「沒事了!我抓住你了就不會放手!」他忍不住擁著身子發顫的她低喊著。
然而,她仍覺得有如一場夢似的,忍不住將臉深深埋進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猛烈地鼓動著,這才確定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千真萬確的啊!
她不是恨他嗎?但為何自己在恨他的同時,竟讓另一種微妙的感覺襲上了心頭,而且幾乎淹沒了她對他應有的恨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不由得也為之迷亂了。
這一幕正好落入了從後面追趕而來的許偉眼底,一絲苦澀的滋味令他的臉龐更顯落寞了。
失神了許久,他忽然想起了疾奔向前的若遙,而不遠的前方卻是個丈高千尺的山崖,他只好忍住心裡的沉痛繼續追趕上前,朝前方揮鞭而去。
藍思淇是獲救了,但遠遠奔馳在前方的藍若遙卻仍像是為了發洩心裡的妒意,而不顧一切地往前奔馳,完全不知前方的危險正在等著她啊!
就在她騎著駿馬飛奔向前時,一不注意,落入眼底的居然是個斷崖,而且近在咫尺!若遙心裡一怔,就在她想要勒韁的同時,駿馬也已發現,立即發狂似地仰起前蹄嘶鳴了一聲。
「啊--」
還來不及等她反應,也沒時間讓自己的身子保持平衡,若遙就這麼重重地摔下了馬。
雖逃過掉下斷崖的命運,但霎時之間,她只覺得腳上忽然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痛楚。
「呀!我的腿--我的腿--好痛啊!」腿上難忍的痛楚,令她再也冷漠不起來了,只有難掩疼痛地呼喊著。
她的聲音迴盪在山谷之間。沒多久,她聽見了馬蹄聲,而落入眼前的竟然就是許偉。
「別動!」許偉連忙下馬走向她,摸了摸她的腿部,卻換來她疊聲的低呼,藍若遙臉色唰地一白就這麼昏厥了過去。
看樣子,若遙的腿並沒有斷,而是骨折了!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許偉不由得吁了一口氣。
只是,他並不知道自己為何在方才乍見到她落馬受傷時,心裡竟湧起了萬般的緊張和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