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詹浩然、詹宗儒父子,紫莎莎都不算陌生,而黃泰源也在秘魯見過了,而他也是唯一一個不該存在於這個『古墓」的人物,他的表情「正常」,帶著純憨的笑容。
然後,她的目光移到宇多莉子身上,這個雍容華貴的日本婦女,居然是詹詩堯的母親,天,她不知道他是個中日混血兒。
不過,有句話還真的可以用在唐家人的身上,那就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連宇多莉子也是一張撲克牌臉,而外貌幾乎完全承襲母親的詹幼續看來年紀跟她差不多,眉清目秀的瓜子臉上卻也是面無表情。
「紫小姐,我將醜話說在前頭,基於你對我們家那沒有家教的批評,煩請你盡你所能的趕快修復完古畫後,拿了酬勞就可以離開了。」詹浩然一張老臉上沒有溫度,若不是孫子執意,他根本不想讓她住進來。
她挑起一道柳眉,「怪怪,先前不是有人很中意我?要我當詹家的媳婦?」
他大眼一瞪,咬牙道;「免了,一個不懂得敬老尊賢、口無遮攔的女孩,沒有資格當我們詹家的媳婦。」
「既然如此,又何必一定要我修畫呢?你不怕天天看到我得內傷?」她問得直接。
一臉嚴峻的詹浩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瞥了唐詩堯一眼,他願意讓她回來修畫,但可反對她住進來,但孫子並沒有服從。
「你話太多了。」詹詩堯是私心可議,但他不想因她再跟爺爺起爭執,「你已經認識我們一屋子的成員了,待會兒,我會帶你瞭解一下環境,包括我爺爺跟我爸的古董儲藏室,我們先到餐桌用餐。」詹詩堯邊說邊摟著她的腰往餐廳走。
紫莎莎毫不客氣的拍掉他那放肆的手,「我不餓,我想先看畫。」
他皺眉,也注意到家人及傭人的臉色都微微一變。
「如果你對我孫子動手動腳的,別怪我毀約,不讓你修畫。」詹浩然一臉陰霾。
「對我動手動腳的人是他,請你看清楚一點。」她沒好氣的撇撇嘴角。
這一老一小四目相對,誰也不服輸,搞得一室的氣氛凝滯,空氣沉悶到讓人快喘不過氣來。
詹詩堯抿緊了唇,再次扣住她的纖腰,強勢的逼迫她跟上他的腳步,「我帶你去看那幅畫。」
「我自己會走,你幹嘛碰我?」她惡狠狠的瞪他一眼。
「要看畫話就別那麼多,何況,裡面還有許多珍貴的古董,難道你不想看?」攻心為上,詹詩堯的動作雖然放肆一些,但語調溫柔,神情也溫柔,看得她不由得有一絲恍惚。
唐詩堯在心中竊笑一聲,乘機加快腳步的將她帶往地下室的古董室,避開她跟爺爺的第二次大戰。
「這個女孩一點都不可愛!」詹浩然還是很不高興。
「看來詩堯卻不這麼想。」詹宗儒皺著濃眉。
兩人邊交談邊往餐廳走,黃泰源不想加入戰局,也不想吃頓消化不良的午餐,尷尬的跟宇多莉子謊稱自己跟朋友還有約,便溜出去吃飯。 而在詹家,除了女客外,家中的女眷是不允許跟男人坐在一起用餐的,因此,母女倆先轉往二樓的房間。
「媽,紫莎莎,」詹幼綾頓了一下,「很特別!」她笑笑的看著母親,而這個笑容是只屬於母親的,對家中的長輩及哥哥,她是從小排拒到大,男尊女卑在這個家壁壘分明,她很討厭他們。
宇多莉子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也只屬於女兒,只是……她的腦海中浮現紫莎莎那張俏麗臉孔,這不知怎的,她對她的印象很好,也許是她敢為她所不為吧!當眾駁斥詹家的大家長……
她很特別,真的很特別,但就不知特別的她會為這個死氣沉沉的家帶來什麼樣的新氣息?
魔界,一個如人世間同樣複雜詭異的世界,存在於另一個空間,但魔界人卻能自由的遊走於人界及魔界。
在一個煙霧縹緲的山林裡,任職「判官」的魔界人卡達理擰著那雙秀氣的眉頭,一邊翻開他的判官簿,看著寫著紫莎莎的那一頁已畫上兩筆了。再望向他手中的判官筆,那張年輕但實則七百歲的清秀臉蛋出現猶豫之色。
「難怪你畫不下去,這一筆再下去,紫莎莎得關到山中十年呢。」一個銀鈴般的笑聲突地響起,接著。一道銀光乍現,一個穿著希臘傳統服飾的金髮美女在卡達理的身旁坐下。
「美希里,好在是你。」看到是魔界好心的女巫美希里而不是那個黑心女巫黑巴爾,卡達理是大大的鬆一口氣。
美希里也有七百多歲了,不過,她有一張姣好的美麗臉蛋,那也是因為修行得好,不然,黑巴爾才六百歲,看來可比她老了一倍呢,而那當然是她的黑心肝所致,心醜人也。
「你對莎莎很頭疼吧?」她看著一臉煩惱的卡達理。
他用力的點點頭,「那小女娃兒,我對她真的沒撤,前陣子不得不在她周圍現身.那小娃兒居然沒察覺,要不是風傑提醒她,我看她又要任意在一堆凡人面前施展魔法。
她喟歎一聲,「她年紀小,又有些粗線條,顧前不顧後,老實說,我也很擔心。」
「你也擔心她通不地那一關情劫吧?」
她點點頭,「沒錯,她跟我們雖然都是魔界中人,但又說來,我們一點也不相同,她是情妖,跟凡人一樣脆弱,還得在有限的青春美貌消逝前,找到真愛得到幸福,這真的太難為她了。」
「就是這樣,我才不敢畫下這一筆。」他滿臉無奈的指指判官簿上的一頁,「讓她關上十年,她心動的對象可能也娶了別的女人,到時她是死定了。」
「莎莎心動了?!」她一臉的諸愕驚慌,認真說來,這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因為魔界中有太多的情妖因真心給錯人,都幻成烏有,香消玉殞。
卡達理合上本子,憂心忡忡的道:「她是心動了,不過,那個迷糊小魔女還搞不清楚。」
「這樣?那她的三個姐姐呢?」
他搖搖頭,「我不知道,她們不歸我監管,再說,光紫莎莎一人,我就快搞不定了。」也對,她深表同情的看著他。
「其實還有一件事,我也很擔心。」卡達理年紀愈大,心愈軟柔,但也愈會擔心。
「什麼事?」
「風傑這個精靈,黑巴爾還不知道他讓莎莎救出來,若知道,她肯定去找風傑,而風傑又跟在莎莎身邊,這一來,莎莎就糟了。」也難怪卡達理擔心,這麼一來,莎莎在凡間動不動就施用魔法的事就會被察覺。
美希里咬白下唇,「真是傷腦筋,但黑巴爾愛上精靈風傑原本就不被魔界所允許。」
「那又如何?那個黑心女巫在愛不到的情形下乾脆將風傑困在古堡兩百年,魔界中又有哪個人敢批評她?」
美希里撥撥劉海,精緻的粉臉上也見無奈,魔界人的法術不盡相同,而擁有邪惡一方的魔法更讓人心生怯意,而黑巴爾就是擁有這方面的法力,大家才噤若寒蟬,而風傑雖然是個萬年的精靈,但也不敵她的邪惡力量……
美希里憂心的美眸對上卡達理同樣煩惱的黑眸,兩人就是腸柘力竭也想不到什麼好法子,唉,年紀大了,腦袋也不靈光了……
時序進人五月,初夏的陽光溫煦迷人,天空一片蔚藍。
如此美麗的天氣,代表小魔女紫莎莎在唐家的日子可也過得逍遙自在,快樂極了。
設置在地下一樓的古董陳列室裡,紫莎莎一邊哼曲兒,一邊小心翼翼的在古畫上刷著修復膠。
她的快樂心情不只是因為有古董可修,一是詹浩然父子的古董收藏頗為豐富,讓她如入寶山;二來,小春婆婆的日本料理一級棒,她的料理跟她那張無味的皺紋臉可差了十萬八千里遠。
當然,還有人閒閒沒事老是找她吼一吼--
「在我的收藏室裡別哼哼哈哈的,吵死人了!」詹浩然如雷的怒吼聲從樓上傳來,劈入她的耳膜,但她還是很快樂,有古董為伴嘛。
何況,詹詩堯最近挺溫柔的。
「你要的顏料我幫你買來了。」詹詩堯步下樓來,手中是一盒紫莎莎指定的顏料。
詹詩堯的確是一張溫柔的俊臉,但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酷,但能怎麼辦?美人的眼中只有古董,他這個帥哥只能靠邊站。
他是不甘願啊,不得不壓下那股窩囊門火,裝出一張無懈可擊的多情神情,看看能不能一親芳澤……
「要我幫忙嗎?」他自告奮勇。
她搖搖頭,收過顏料,「不用了,謝謝。」
不意外的答案,他被拒絕不下數百次了。鬱悶!
「咚!咚!咚!咚!」像只花蝴蝶的馮如儀穿著一雙嚇死人不償命的高跟鞋步下樓來.挑明了要當詹家媳婦的她,天天都到詹家報到。
「我就知道你在這裡。」騷勁十足的她跟八撲魚沒兩樣, 整個人一見到詹詩堯就往他身上黏。
詹詩堯對她可不像對紫莎莎那麼客氣,他一把摔掉她的手,「我正在忙。」
「少來,人家根本不理你。」她竟有所指的瞥了又將注意力放回那幅古畫的紫莎莎身上。
「嘿,我哥也來了,你要不要上樓去,先將這兒留給我們?」
「她不會上去!」詹詩堯不耐的幫紫莎莎拒絕了。
「紫小姐。」她不上去,馮英傑主動下來了。
而這是這段時間常常上演的戲碼,意外的是紫莎莎並不會不開心,相反的,她一看到詹詩堯這會兒一張丕變盛怒的俊顏,她就覺得很好笑。
他是真的很討厭馮英傑兄妹,但偏偏兩人都有超厚的厚臉皮,不在乎他那張臭得跟糞坑裡的石頭沒兩樣的瞼,照樣來詹家。
詹詩堯雙手環胸的怒視著馮英傑,「不速之客是很討人厭的!」
「為了不讓你近水樓台先得月,我寧願討人厭。」馮英傑也不認輸。兩個男人開始一番唇槍舌劍,但紫莎莎卻將兩人的聲音視為天籟,雖然她也挺好奇自己怎麼能如此沉著的看著兩個男人為她爭風吃醋?
但她大部分的目光都停留在詹詩堯身上,看他因自己而跟馮英傑反唇相稽,有一股甜甜的感覺就在心湖漾起……
那是一種被在乎的感覺,很新鮮、很美,所以她真的很享受……
但詹詩堯可不知道,因為紫莎莎偽裝得太好了,兩人在一起時,她的目光幾乎只在古畫上,因此,他一直覺得她是個絕緣體,對他的男性魅力毫無感覺。
「送客了!」吵煩了!詹詩堯怒吼一聲,嚇得嚴旭總管緊急下樓來送客,而馮英傑也不開心,但這裡不是他家,只得走人。 「不要!」馮如儀緊緊的攬住他的腰,還不想走人,但詹詩堯強拉著她,將她帶到樓上,拉掉她的手,回身就將往地下室的門給鎖上,再步下樓來,謝絕訪客。
「你對我的客人不客氣哦。」紫莎莎巧笑情兮的看著他那一張郁捽發怒的俊顏。
「我已經盡力容忍了!」他咬牙切齒的道。
是啊,紫莎莎言明她住在這兒,有訪客找她,詹家也不可以拒絕,因此馮英傑兄妹都是報她的名進來的,但唐詩堯的忍耐度天天減少,今天只跟他們相處五分鐘就趕人了!
「我要上樓吃飯。」她笑盈盈的放下手上的小刷子,愉快的上樓去。她的心情雖好,但看在他的眼裡可不是滋味!
她到底要折磨他多久?偏偏他又不甘願就此放棄!
這天空一日日的璀璨,詹詩堯悶在心中的怒火卻愈燒愈旺……
星期五的午後,一臉冷峻的唐詩堯步入泛著濃醇咖啡香的咖啡廳,一眼就瞧見風傑,他走到他對面的椅子坐下,注視著風傑問:「你找我出來做什麼?」
若不是他曾質疑過他的性向,還有紫莎莎曾當著他的面說他「不是男人」,詹詩堯真的會懷疑紫莎莎對自己毫無感覺,完全是因為眼前這個在外貌上跟自己不相上下的男人的緣故。
事實上,一身羅倫斯西裝的詹詩堯,跟一身亞曼尼西裝的風傑先後走進這間位在中山北路七段,古色古香的咖啡廳時,就有不少漂亮美眉尾隨而入,興奮的點了一杯咖啡,對著兩人眉來眼去。不過,這兩位帥哥對那些媚眼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服務生幫兩人送來兩杯熱咖啡後,風傑先是啜了一口,才定視詹詩堯,「我希望你對莎莎不是一時的興趣而已。」
他皺眉,「她跟你說了什麼嗎?」
他搖搖頭,「她不會跟我說什麼,雖然我們的感情就像兄妹一樣,不過,她一向是很獨立的。」
「兄妹?」
「沒錯,這是我跟她之間僅有的感情,所以我也特別的關心她。」風傑話說得這麼白,自然是不想讓他誤會他跟紫莎莎的關係。
「既然如此,我想你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她在我們家過得很好,對我則是難得看上一眼。你實在不必擔心我會欺負她。」詹詩堯一臉嘲諷,心情其實是悶到不能再悶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真心待她。」風傑一臉真誠,但眸中就是難掩優心,何況這一個多月來,她連通電話也沒打給他,他實在很擔心她跟唐詩堯天天見面,這雙方的感情若激增就是一件好事,但若只是單方面,他很怕紫莎莎會吃虧,所以他才邀詹詩堯出來談一談,想知道紫莎莎有沒有什麼異狀?像是已經發現自己對詹詩堯心動一事,而展開積極的追求?
但聽他所言,小魔女好像還沒有任何動作。
真心待她?詹詩堯聽這一席話,實在刺耳,他悶悶不樂的拿起咖啡,不怕燙口的喝了一大口,讓那股灼燙的咖啡通過喉嚨,好壓下那股快讓他氣得吐血的悶火。
在放下杯子後,他扔下一句,「你太杞人憂天了。」順手拿起帳單,他起身前去付帳,由行動暗示兩人的會面結束。
風傑看著他繃緊的背影,不由得一歎,看來莎莎還沒有發現自己對詹詩堯的情有獨鍾,整日還窩在古董堆裡。
也許是他操之過急了些……
而詹詩堯在跟風傑交談後,心中的悶火仍燒得旺,像個悶葫蘆的回到公司上班後,一下班就拉著黃泰源到酒吧去喝一杯,吐吐悶火。
「她一定不是女人,她是冷凍庫、冷藏室,一定不是女人!」詹詩堯念了一大串後,仰頭一口飲盡手中的XO。
黃泰源將酒杯放在吧檯上,看著一臉苦悶的好友,「我覺得她是個晚熟的小女孩,才二十一歲,對男人也許還沒有興趣,才有辦法抵禦你的魅力。」
「算了吧,十五、六歲的女孩都忍不住對我拋媚眼了,她晚熟?」
「呃……」黃泰源語塞。
詹詩堯拿著酒杯搖晃杯中的咖啡色液體,「你知道嗎?如果莎莎有如儀十分之一的熱情就夠了!」他也不會這麼悶了。
「那……你乾脆放棄她好了,反正除了人爪魚馮如儀之外,還有一大堆女人等著你青睞。」他瞄瞄酒吧內一些頻往好友拋媚眼的幾名女子,她們長得也不賴。
「放棄?」詹詩堯嗤之以鼻,再啜一口酒,「這就是你這個眼中只有古董的男人不會瞭解的……」他倏地住口,眼睛一亮,對了!她是個眼中只有古董的女人,而黃泰源是個眼中只有古董的男人,兩人的思緒想法也許差不多……
「你告訴我,像你這樣的男人會對什麼樣的女人有興趣?」
「女人?」他一臉害怕。
「你那是什麼表情?」詹詩堯不以為然的瞪他一眼。
黃泰源瑟縮一下,囁嚅的道:「呃……基本上我不喜歡女人。」
沒錯,紫莎莎也不怎麼喜歡男人,但--唐詩堯定視著他,「為什麼?」
「呃,簡單的說,古董是死的東西,不吵不鬧也不黏人,我能全權的掌控,但女人心海底針,可不像古董可以從歷史中找尋……」
「明白了!明白了!」詹詩堯氣呼呼的打斷他的話,敢情眼中中有古董的紫莎莎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她對他的興趣也只在於將他變成「木乃伊」而已,因為他一旦成了死的東西,就不吵不鬧也不黏人了!
黃泰源看著他一口飲盡杯中物,隨即將鈔票扔在吧檯上就走人,他連忙也咕嚕一口將酒喝完,卻不小心嗆了一下,只得咳嗽著追上前去。
面無表情的唐詩堯驅車回到陽明山住宅,黃泰源摸摸鼻子下車後,很識相的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知道詹詩堯要找紫莎莎談一談,不然這幾天,紫莎莎差不多快完成古畫的修復工作。可能再次離開。
詹詩堯的確沒有到二樓的主臥室去,而是直接到地下一樓的古董室。
紫莎莎是個古董癡,而隨著古畫一點點修復,她待在這兒的時間愈來愈多,反之,理他的時間是愈來愈少,幾乎是零。
在通風良好、自動化控制室內濕度及溫度的古董室內,紫莎莎就站在燈火通明的屏風圍成的隔間裡,那流十三世紀法國富家舞宴的古畫就放在L型的工作桌上,桌上一角擺滿了一些五顏六色的瓶瓶罐罐。
而這幅原本斑駁裂縫的古畫在她一個多月的巧手修復下,已重現舊貌。
唐詩堯走到她身邊,才發現十分專心的她根本沒注意到這個空間裡多了一個他。
拜託!他刻意跺腳,但人家還是沒反應哪!
哇咧!他臭著一張俊顏,乾脆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沒想到她居然一把將他的手拉開,繼續瞪著那幅古董。
他x的,他就不明白這幅沒有溫度的東西怎麼會比他這個帥哥來得迷人呢?他怒氣沖沖的將那幅畫抽走,擺到另一邊的桌子去。
沒想到紫莎莎的眼睛跟著畫走,腳也跟著畫移動,絲毫沒將他放在眼中。
「紫莎莎!」他發出咆哮,火冒三丈的將畫扔到地上。
看到他這「欺侮」古董的舉動,紫莎莎也火了,她衝過去,撿起那幅畫,像寶貝似的好好的打量一遍後,才雙眼冒火的瞪向眼前這個一身格子西裝的帥哥。
「你瘋啦?!」
差不多了!他雙手環胸的瞠視著她,咬牙迸射,「我進來你不知道?」
「我為什麼要知道?」她以一種看白癡的目光看著他,這是這幅古畫的最後修補階段了,她當然得百分之兩百的專心,哪有空去注意他?
這--他氣得語塞。
「你很奇怪耶,詹詩堯,你睡不著也犯不著來找我吵架,我有正事要辦,你快回房去睡覺。」紫莎莎抱著古畫,心情穩定下來。
再次變成隱形人,詹詩堯實在嚥不下那一口氣,她嚴重的危及他自傲的男性尊嚴,若沒有征服她,他怕是從此質疑自己的男性魅力。
他咬咬牙,走到她對面,雙手壓在桌上,傾身向她,「你對我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
她抬起頭來看他一眼,「有。」
他欣慰一笑,「真的?」感覺鬆了好大一口氣。
「有,討厭!礙眼!」她笑咪咪的「補充說明」。
他臉色丕變,像是當場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他氣炸心肺的指著她的鼻子,「你不是女人!」因為沒有女人不喜歡他!
那當然,她是小魔女、小情妖。
瞧她那一副無所謂的微笑神情,他真的氣得牙癢癢,「紫莎莎!」
「詹詩堯,」她挺起腰桿,瞅著他,「我知道你想找女人上床,而我相信馮如儀一定也很樂意,你何不Call出她過來?」她雖然這麼說,但她相信他不會照做。
「我不要她!」
「很好,我也不要你。」她故意跟他唱反調。
他瞪著這張悄麗的美人臉,逼自己要緩和一下,尤其多想一遍黃泰源在酒吧說的那一席話。
「你、你是不是認為古董是死的東西,可以掌控,所以特別喜歡古董?」
她勾起嘴角一笑,「是啊,你怎麼知道?」
該死的!難不成他真的要變成木乃伊才有機會一親芳澤?!
他耙耙劉海,一個念頭一閃而過腦海,他眸中一亮,指指這室價值不菲的各種古董收藏,「你喜歡這裡的東西嗎?」
「喜歡,可以說愛死了。」
他挑高一道濃眉,「可是再過幾天,你的工作完成了,就不能呆在這裡,這不會有點可惜嗎?」
「嗯,是很可惜。」她用力的點點頭。
「如果你願意當我的女朋友,你可以繼續住下,當然。還可以自由進出這間古董室……」
她蹙眉,「要我當你的女朋友?」
「這算兩全其美的好方法嗎?」她賊兮兮的看著他,看到他心裡,也看到他使臉上浮現不悅神情,這帥哥還得靠這室古董來留她,的確是很窩囊啦!
她聳聳肩,「不好意思嘍,這方法還是留給別人吧,我不適用,我只要古董,不要男人。」她故意說給他傷心,對他,她是挺感興趣的,如果他變成古董的話。
被拒絕了!詹詩堯抿緊了唇,「那……那如果跟我發生一夜情,這裡面的古董讓你任選一樣帶走,如何?」
唉,感覺有點像「跳樓大拍賣」!
她骨碌碌的大眼睛-一溜過這一室收藏豐富的中外古物,這任何一件都是獨一無二,而且價值連城,這個男人居然打算買她一夜讓她帶走其中一件?!
紫莎莎有些心動,但仔細想想,還是罷了,跟男人扯上關係都沒有好下場,她那些前輩們的教訓,她可是放在心裡。
她露齒一笑,「抱歉,買賣不成。」
意思還是拒絕了?!色誘無效,收買也無效,這個女人讓他自貶身價還「銷不出去」?
帥哥滯銷,有沒有搞錯?
「你喜歡這些古董,但附帶條件得跟我在一起,所以你寧可不要?」
「是,寧可不要。」她巧笑倩兮的看著怒不可遏、臉色鐵青的超級大帥哥。
還該死的拒絕得一點都不委婉!他氣得從齒縫間迸出話來,「好!算作狠!」
紫莎莎看著他猝然轉身,緊繃著身子,氣呼呼的離開古董室後,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詹詩堯這個男人長得不僅賞心悅目,人也好玩,但她只願享受跟他相處的過程,至於男女之間情慾糾葛的那一段,還是跳過比較安全吧--這指的當然是她的生命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