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裝扮一看即知是花街女子的「小姐」,顛顛倒倒地在路上搖晃著,似乎是喝得太醉了。
「小容,你喝醉了,叫你不要喝那麼多的嘛!」看起來比較清醒的小姐,扶著快要跌坐在地的「小蓉」,滿街左左右右地走著。
「我沒醉,我才沒醉,走,再去喝!」「小蓉」嘴裡嘟囔著。
「昭蓉,真看不出你是演技派的,沒去演電影實在太可惜了。」不用說,這兩人文靜和昭蓉。
為了安全地接近孟平,昭蓉想出了這個法子,文靜雖然錯愕不已,卻也在好玩心奇重的情況下,捨命陪昭蓉演這齣戲。
兩人努力的把身上的衣服穿到最少,在天一幫總壇附近的暗巷裡,開始演起喝醉酒的戲碼。
「小靜,今晚都沒接到半個客人,我心情鬱悶,再去喝他個三家,不醉不歸。」耳裡聽到文靜的低語,嘴上卻繼續唱著戲碼。為了孟平,昭蓉可是豁出去了。
「不行哪,再喝下去,會被媽媽桑罵的。」該死的孟平,怎麼還不出現?文靜早已由靳言口中探知孟平今晚開完幫派大會後會經過這裡,這才和昭蓉「埋伏」在這裡。
心裡才這麼想,不遠處便出現一票人馬,走在正中間的,不是孟平是誰?太好了,男主角出現了,戲才唱得下去嘛!
「昭蓉,繼續演,頭壓低,孟平他們往這裡來了。」文靜低聲說道。
「嘔……」昭蓉聞言,馬上蹲在地上假裝嘔吐起來。
「叫你不要喝這麼多的嘛,接不到客人又吐成這樣,媽媽桑一定會氣死的。」文靜把嗓門放大,正好可以讓孟平聽見,今天她戴了一頂假髮又畫個大濃妝,不怕孟平會在黑暗中認出她來。但昭蓉可不同,心上人總歸是心上人,就算畫了濃裝,最好還是遮掩一下比較保險。
「嘔……」昭蓉繼續嘔下去。
「唷,這裡來了好多大帥哥,不要吐了,說不定會有人肯買我們一晚呢!」文靜繼續聒噪下去,心裡想著,若被靳言看見這一幕,怕不被打扁才怪!
昭蓉感覺到那群人靠得近了,一個反身便往孟平身上撲去,嘴裡裝嗲地叫著:「這位大哥,一晚五百就好,您考慮一下吧!」
孟平身畔的兄弟本以為是袁凱立派來暗算的女人,才正要拔出槍就被孟平喝止,「只不過是喝醉的小姐,不用緊張。」他語調冷淡,刻意用「小姐」來代替「妓女」。
「小姐,你喝醉了,我派人送你回去吧!」黑暗中實在看不清楚濃妝下的臉孔,更何況昭蓉死命的埋在他胸前,孟平更是看不見她的臉。但不知怎的,這種相擁的感覺,主他感到熟悉。
「不要,不要,我今天一定要接到客人才行。」昭蓉在他懷中死蹭著,手也環抱著他的頸項不放,這種演技,直讓一旁的文靜看傻了眼,差點忘了戲要怎麼演下去。
「這位大哥,你就買她一晚吧!她喝醉了,又這麼晚了,你就發發好心吧!」文靜努力縱恿著。
「那我買你今晚,怎麼樣?」孟平右側的男子笑得邪魅地靠上來。
文靜完全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是「妓女」,一驚之下往後退了一步,嘴裡胡亂說著:「我今晚已經有人買了。」嚇,妓女真難當!
「他花多少錢買你,我出雙倍。」男子又向前一步。
「不……」文靜簡直唱不下去了,我的天啊!
「小六。」孟平語氣嚴峻,把男子喚回身側,彎身將懷中女子橫腰抱起,對文靜說道:「好,我買她今晚,明天送她回去,你可以走了。」
「多謝大爺!」文靜馬上腳底抹油,閃人。
孟平望著遠去的身影與懷中始終不肯抬頭的女子,嘴角浮起一抹淺笑,語調卻仍冰冷地道:「回總部。」
「是!」眾人應聲,朝總部而行。
★ ★ ★
天一幫總壇裡,孟平吩咐道:「今晚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來打擾。」
「是。」小六躬身回答後,帶領其他弟兄退出。
「大少爺,那位小姐會不會是袁凱立派來的。」方仲威不放心。
「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早點休息,明天還有事要辦呢!」孟平揉揉太陽穴,這些天來,他是真的感到累了。
「是。」方仲威也退出房外。
孟平將門上鎖後,走進臥房裡。看到全身穿著超迷你短裙及露肩小可愛的女子依然背對著他而臥,他強壓下笑意與陡然竄起的躁熱,沉聲道:「小姐,你是要先去洗澡,還是直接就……」嘴上這麼說,大手已下流的撫上她的肩。
昭蓉根本沒醉,她的神智清醒,怎麼也沒想到孟平竟是個急色鬼。她又惱又氣,緊咬著手指,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怎麼也想不到會這麼順利,但又旋即想到他「召妓」,她就心痛。
「唉……」孟平突地一歎,「你這個傻瓜,竟想得出這種方法來,真服了你。」原本好色的手已自她肩上離開。
昭蓉聞言一個翻身,用可怕的大濃妝對著他,「你知道我是誰?」她又驚又喜。
「除了那個笨蛋余昭蓉之外,還會有誰?」她去哪學來的化妝術?真可怕!
「你什麼時候知道是我?」他不是真的急色鬼,太好了!
「你整個人抱住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騙人!」她不相信。
「別忘了我在馬上抱過你,雖然正面和背面有差,但那種觸感如出一轍。」他笑得放肆,讓她羞紅了臉。
「孟平……」千言萬語,在相見時不如從何說起。
「洗個澡,早點睡,我明天送你回去。」起身便要走。
「不!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你,說什麼也不走。」她執意抓住他,不放手。
「你應該知道我的處境,你在這裡很不安全
「我知道,所以才會用這種身份接近你,別人以為我只是個妓女,對你來說不是重要的人,自然也不會成為你的累贅,你可以放心。」
「不行,還是太危險了。」袁凱立為了阻止他將天一幫漂白,已派出眾多殺手,準備置他於死地,然後接收天一幫。
「你以為我會妥協嗎?」昭蓉忿怒的跳到他面前吼著,「是你要我看清我的心的,你忘了嗎?你說我不夠瞭解自己,不是嗎?好,我現在看清我的心了,也瞭解我自己了,你要我走?孟平,你該知道我是不會逃避的,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我就不會妥協。」她眼中的情感,震撼了孟平。
「昭蓉,只要我處理完天一幫的事情,我就會去找你,但只求你現在離我遠一點,否則,袁凱立遲早會對你下手。」妓女也好。只要是孟平的女人,袁凱立一定不會放過。
「不,來不及了。你只要告訴我,那天在盧森堡所說的話,還算不算數?」她定定的注視著他。
「哪一句話?」他撇開頭,怕自己心動。
「說你愛我的那一句話。」她將他的頭扳回,讓兩人的眼光能直視對方。
「昭蓉,你又何必……」
「快說,到底還算不算數?」她都勇敢面對了,就不容許他逃避。她的熱情已被他激起,他不能先落荒而逃。
「你知道我是愛你的……」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仍說不出不愛她的謊言。
「那就好了,我也愛你,孟平。」昭蓉仰頭望進他眼裡,清楚的看見他眼中的自己,「就因為我們彼此相愛,所以,我絕不放開你的手。」
孟平大受感動,也握緊她的手,「昭蓉……」
「什麼都不要說了。」看見孟平眼中的柔情,照蓉不禁心跳加速。
她從來不知道孟平有著這般動人心魄的氣勢,是因為當了幾天的黑道大哥讓他沾染上一些邪魅的氣息嗎?以前只覺得他長得好看,而今卻多了一種讓她心旌為之動搖的霸氣。
高了她幾近一個頭的他,與她貼身而站,給予她一種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你……和以前不太一樣了……」更讓她心動了。
「你也和以前大大不一樣……」分低沉的嗓音直教她迷惑。「我都快認不出你了。」伸手在她臉上刮下一層粉。
「啊……」這才想起臉上嚇人的濃妝,「浴室在哪裡?我……」羞死人了,她竟然用這張臉對著他。
孟平忍不住大笑起來,看著她飛也似的逃進浴室裡,他的笑,更大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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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裡的水氣氤氳,將昭蓉粉嫩的臉頰蒸騰得更加嬌艷,長過肩的秀髮如瀑般地披垂在身後,白皙的肌膚上滿佈細小的水珠,更加顯得細緻動人。
她坐在浴池,在水氣中發著愣。
澡,洗完了。昭蓉苦惱地輕輕拍擊著水面,她忘了自己根本沒有可供換洗的衣物。原先的超短迷你裙和露肩小可愛,說什麼也不好意思再穿在身上。
浴室裡舉目望去,除了毛巾之外,完全沒有足以遮蔽全身的布料,進退兩難的她,只能懊惱的坐在浴池裡,沮喪地拍打著水面發愣。
很想、很想開口叫他,不過是跟他借件衣服罷了,有什麼不好意思開口的!當初有勇氣穿成這樣來,怎會在此刻反而退怯了?真是沒用的傢伙!
昭蓉在心裡臭罵自己幾百遍,也畏縮了幾百遍。
啊,頭好暈哪!再這樣泡下去,她一定會昏倒,屆時讓他進來「救」她的話,可就更難看了。
一咬牙,才正要開口,便聽見敲門聲。
「你好了沒?」孟平不知道女孩子洗澡要洗這麼久,真不可思議!
「好……好了……」怎麼這麼巧?她才正要開口呢!
「那怎麼還不出來?我把衣服放在門口了,我會轉過去不看你。」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活像個柳下惠。
門咿呀地開了個小縫,一隻手臂上沾滿水珠,快速的抓住衣服又縮了進去。
「衣服可能還好,褲子或許會長了點……」話沒說完,浴室裡先散出一團水氣,從中再走出娉婷的身影。
昭蓉身著大襯衫便跨出浴室,微敞的胸口,隱約可見其內的風光,而下擺長度正好在膝蓋以上十公分左右,露出的修長美腿白得焙人眼目。
「褲子……」她沒穿上他給的長褲。
他只能愣愣的看著她出浴後的美態,完全說不出話來。
「我想這衣服已經夠長了,應該不用穿長褲了。」她微彎身看著襯衫下擺,滿意地看到它完美地遮蓋住臀部及部分大腿。
孟平猛地倒抽一口冷氣,這女人存心要他少活幾年嗎?轉身時難道不知道胸前的風光會讓人一覽無遺嗎?就算他是柳下惠,怕也經不起這番血脈僨張的場景。
鼻裡一陣癢,他覺得有東西溫熱地自鼻間流出。
「啊……」昭蓉驚慌地撲過來,抓緊他的手,「不要動!」反身奔回浴室裡,手裡抓著幾張衛生紙又衝了出來。
「快,快躺下來。」昭蓉又拖又拉的將他拽到床上,「你……怎會突然流鼻血了呢?」趕快將衛生紙捂上他的鼻子。
啊?原來那種怪異的感覺是流鼻血啊!難怪他覺得鼻子癢癢的,怪不舒服。
「你會習慣性流鼻血嗎?」昭蓉關心的問。
「不,從來沒發生過這種情況。」鼻子被她塞進來的衛生紙堵住,所以孟平的聲調有些走樣,但注視著她的眸光愈見溫柔。
「怎麼會這樣?喔,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吃了羊肉?大熱天吃羊肉很容易上火,一旦上火,就會流鼻血了。」
「嗯……」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在昭蓉俯身替他調整舒適的臥床姿勢時,又垂掛而出。
「啊,怎麼又流出來了?」昭蓉手忙腳亂的拿了衛生紙再幫他止血。
「你別再亂動,就這樣坐直就好了。」她難道不知道像他這樣血氣方剛的男子是很經不起刺激的嗎?
「為什麼?你在流鼻血……」她說著又關心的俯下身來。
「不,拜託,別再來了!」這一次他不再客氣,直接用手抓緊她的衣襟,兩手胡亂地替她把襯衫的扣子一扣就扣到脖子,變成標準的中山裝。
昭蓉這下可懂了,她紅著一張臉,囁嚅著:「你是因為這樣才流鼻血的?」他有這麼純情?她總以為他身邊不乏女人。
「可能吧!」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流鼻血,他並非不經人事的純情男,但就是沒有遇過這種會讓他激動得流出鼻血的女人。
「我身材有這麼好嗎?」昭蓉納悶地看著被包得緊緊的胸部,一臉不解。
「你的身材普通而已。」這是實在話,她的身材是適中,比她「雄偉」的大有人在,但他就是受不了那種若隱若現的白皙渾圓。
「說的也是,她們也說我的身材算剛好而已。」想起家璐和文靜的「評語」,說她不會太大又不會太小,剛剛好。
一想到有別的男人曾經觸碰過,孟平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在心底盤繞,但隨即想到自己也不是「完壁」,又憑什麼要求昭蓉?只要她此刻心裡有他,就夠了。
「但我很喜歡你的身材。」嘴巴忠實地把心裡所想的說了出來,孟平馬上看到昭蓉低下頭。
憐愛地把昭蓉拉進懷裡,一個反身把她壓在身上,「昭蓉,不管過去怎樣,我都會好好待你的。」過去的男人已經成為歷史,他要昭蓉從今以後只戀著他的一切。
昭蓉不知道他誤會了她的說法,只是感動地望著他,緩緩把自己的衣扣解開,他買下她的初夜,不是嗎?
「昭蓉……」望進她眼中的柔情,孟平再也按捺不住地俯身吻住她。
在盧森保,他只是匆匆一吻,今天,他總算能好好地品嚐屬於她的芳香。那種兩心交融的感動,非是兩唇輕觸就能喚起的,若不是心中對彼此有著濃烈的情感,就不足以產生這種兩心共振的激盪。
「孟平……今晚我是你的。」她愛他,他也愛她,就因為相愛,她願意付出。就算有一天他負了她,她也不會後悔今天所下的決定。畢竟,此刻的他們,是真心相愛的。釋放自己的昭蓉,有著比飛娥撲火更強烈的熾熱情感。
孟平的吻,已由昭蓉的唇往下延伸至領口,隨著昭蓉解扣子的速度,孟平緩緩地落下他的吻,一直到她胸前的粉紅。
「噢……」昭蓉低喘更加刺激孟平的慾望。
「昭蓉,我……」孟平身上已滲出許多細小的汗珠,「我先去洗個澡。」他要她身上留下屬於他特有的氣味,不要此刻身上過多的雜味污染了她。
「好。」想到待會可能發生的一切,昭蓉靦腆地縮進被窩裡,只露出一雙美目。
孟平深呼吸一口氣後,緩步走進浴室裡,只要想起昭蓉的美好,全身便有如火燒般難受。
好好地清洗了自己,擦乾了身上的水滴,孟平只用一條毛巾圍住他的下半身。
臥室裡的燈光,已被昭蓉調整為暈黃,迷離的光線,更讓室內的氣氛有著說不出的曖昧。
「昭蓉?」孟乎忍不住嘴角上揚。
昭蓉已睡得像個嬰兒,只見她兩手成拳抓緊單,露在被單外的紅唇微微上揚,好似作著好夢。
孟平輕輕的鑽進窩裡,慢慢的靠向她,將她拉進自己懷裡。
「孟平……」昭蓉低語著,身體自然而然地靠緊他,尋到一個最舒適的位置,睡得更沉了。
「好好睡吧!你一定也累了。」為了來找他,她一定花了很多精神,放鬆之後,她難怪睡得特別香甜。
看著昭蓉沉靜甜美的睡顏,孟平勃發的慾望也慢慢平緩下來。
這一晚,就在平和的安詳中,陷入濃濃的睡意這中。
★ ★ ★
半夜裡,一股莫名的躁熱讓孟平醒來,他俏身起床倒了一杯水,一轉身便對上昭蓉明亮的雙眸。
「把你吵醒了?」他以為自己夠輕巧。
「我也想喝水。」她支起上身,靠著床頭坐起。
孟平替她倒滿一水,遞給她後,在她身畔坐下。
兩個人同蓋一條被的感覺,讓他滿足。自小,他便是一人獨睡,身為黑道大哥的大兒子,除了獨立自主之外,還得學會冷血。
說真的,弟弟孟衡比他更適合這樣的生活。也正是這樣,他總認為天一幫有弟弟就夠了,更加全心全意的研究自己最醉心的化學工。
父親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沒有給他任何壓力。現在想想,父親一定早想將天一幫漂白,無奈時勢半點不由人,在內哄之下,父親在身中兩槍後斃命,天一幫也落人手段比父親更加獨斷的弟弟手中。
「唉……」想到過往的一切,孟平嗟然而歎。
「怎麼突然歎氣了?」縱使昭蓉心細如髮,也料不到他此刻心中所想,只能柔順的依俱在他肩側。
孟平在被單下尋得她的手,牢牢握緊,「只是想起一些往事,不禁有些傷感罷了。」能這樣握緊心上人的手,孟平但覺此生無憾。
「嗯。」她也不多問,只是靜靜的倚著他。
溫馨的氣氛將兩人密密圍繞,心,彷彿靠得更近了。
「現在的我,無法給你安定的生活,甚至連生命安全都沒有保障,我只伯有天你會怨我。」
「說這些做什麼呢?你有拿著刀、舉著槍逼我跟著你嗎?今日的相逢,是我執意強求的,在我心裡,只要能這樣和你相偎相倚,又何必去考慮什麼?以前的我,是太膽小了。以為傷過一次便是永生難愈的創痛,現在想想,反正都痛過一次,再痛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
「昭蓉……」想起曾傷透她心的男子,孟平不免有氣。
「你以為只有你會擔心嗎?」昭蓉望著他微笑,
「你可知我也會擔心?我怕你會挑剔我的廚藝不精,埋怨我不夠溫柔體貼,嫌棄我的身材不好……」
「我也有缺點……」
「好了,我不是要你也說出自己的缺點,我只是覺得人一定有缺點,只要我們兩人能夠真心相待,包容彼此,就算有再大的困難,也能化逆境為順境,相愛至白頭。」
孟平原是細心體貼的男子,平日素行雖然玩世不恭,但內心深處的個性卻是敦厚純良,也正因為愛得太深,反而顯得小心翼翼,束手縛腳了。
現在聽到昭蓉的言語,對她的情感更加深了一層,心中柔情一激盪,本已壓制住的慾念又再度勃發,低頭便吻住她嬌嫩的紅唇。
昭蓉滿心歡喜地圈住他的頸項,一個男人真心疼愛自己若斯,怎能不開心?除了回以無限的熱情之外,當真不知還能如何。
「剛才我不小心睡著,真不好意思……」想到他洗完澡後失望的模樣,不禁心生愧疚。
「神經!我又不是急色鬼,你累了就先睡,無妨的。」
「你難道不失望?」她眸中浮現出調皮的神色,微笑地注視著她。
孟平也不答話,兀自笑著伸手解她衣扣,「失望倒是有一點,但那樣反而好。」
「為什麼?」嘴裡這麼問,身子一直往他身上貼去。
「現在你睡飽了,我也休息夠了,不是比較有體力嗎?」唇角的邪笑將他的意圖透露無遺。
「喔?那我偏不。」手開始將被解開的扣子扣回。
孟平往下解,昭蓉便往下扣回。
昭蓉舉手投足與眉目之間,儘是風情,惹得孟平心動不已。昭蓉雖是不解人事,母親卻已在日常生活中不小心洩露許多給她知曉,是以在面對孟平之時,不至於太驚慌失措。
再者以昭蓉的個性,乃敢愛敢恨也,對孟乎的情根深種,自是不會抗拒與之有任何親密接觸,是以在行為上自然豪放。
孟平知道昭蓉個性外冷內熱,卻怎麼也料不到她不似一般女子把「那回事」看得這般嚴重。
昭蓉認為,只要兩情相悅,上床何妨?昭蓉行事獨立,處事冷靜與孟平相戀以來,知道他珍愛自己,與他燕好乃天經地義之事,故神色間少了忸怩作態,反倒讓孟平誤以為她有了「經驗」,所以行事較為大方。
對於此,孟平倒不以為意。年代不同,自是不需將那片薄膜看得如此嚴重,與其爭論當初為何給了他人,不如在兩人的第一次時盡力給予對方完美的印象,這對日後兩人的相處,當更為有益。
眼看他解一個扣子,她便扣回一個,這樣下去,整晚光玩扣子遊戲便天亮了。
孟平索性用力一扯,什麼扣子全飛了出去。
「啊!」昭蓉雖然大方,卻也想不到他會來這一著,不免紅了雙頰,兩手趕忙護在胸前。
「來不及了,我全都看到了。」她的肌膚在昏黃的燈光掩映下,更顯得動人心魄,幸好這回沒再流鼻血。
「想不到你這麼暴力。」嘴裡雖是這麼說,眼角眉梢儘是笑意。
「更暴力的還在後面哪!」將她壓在身上,兩手抓住她雙掌,與之相握。
少了雙手的遮蔽,胸前春光更是一覽無遺,昭蓉扭動身軀想閃躲他的目光,卻引來他更為激烈的衝動。
「昭蓉……」低喃著她的名字,微弱的氣息吹拂在她胸前的柔嫩,讓她不自禁的嬌軀一顫。
兩人的眼眸中儘是情慾,視線交纏中,兩人深深吮吻。
親吻由原本的輕柔慢慢轉化為激烈的索求,孟平再也抵受不住,一路自下巴、頸子、胸脯親吻下去,所到之處皆燃起一片粉紅,襯得昭蓉的肌府更加白皙。
「怕不怕?」雖知她並非處子,應不會有太大的痛苦,卻仍溫柔深情的詢問,握緊她的手,給予她所有的眷戀。
「不怕。」她將心裡的害怕隱藏起來,記得媽媽曾說初夜極痛,她卻堅信孟平不會傷她,放心地將一切交託給他,堅強地笑說不怕。
「我愛你。」低頭吻住她的唇,用力一挺後,感覺到她全身瞬間硬直。
「痛……」媽媽沒騙人,真的好痛!那種撕裂的尖銳刺痛,讓皺眉咬牙。
「你……」她是第一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本已極其溫柔,也知道她的身體已準備妥當,卻不料她是初夜,這下子就算再溫柔也得痛上這麼一回了。
孟平滿心的歉疚,一是為了誤會她,二是為了弄疼她。
「有點難受……」昭蓉沁出冷汗,在他耳旁低語。
「嗯,一會兒就好了。」他輕吻她的唇,慢慢的在她體內移動。
「啊……」這是什麼感覺?好陌生,不討厭。
孟平不再言語,只是親吻著她全身,漸漸的,昭蓉也放鬆下來,兩人的律動逐漸一致……
★ ★ ★
香汗淋漓的兩人,相擁而眠。
「什麼?你原本以為我不是……」處女二字她實在說不出口。
「因為你說他們也說你身材普通而已。」孟平心虛地說。
「她們是指家璐和文靜啊!女孩子在一起,本來就會討論身材的嘛!」她不滿地蹶起雙唇。
「對不起,是我誤會了。」
昭蓉晶亮的雙眼注視著他,認真地問:「那你當時是什麼心情?氣我先給了別人嗎?」
「不,只是有點遺憾而已,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讓你的身子永遠只記得我。」
昭蓉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因為那時的他,真的很溫柔,並沒有因為猜測她不是處女而顯得急進,反而更加憐惜她,讓她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現在知道我只有你這個男人了吧?」昭蓉輕捏他耳垂。
「是。」
「唉,真可惜喔!」昭蓉裝作不勝惋惜的模樣。
「可惜什麼?」岳平不解。
「可惜我以前沒有經驗,也無從比較起……」故意瞄也不瞄他一眼。
「好啊!你還希望貨比三家不吃虧啊?」知她是說笑,也樂得同她一起頑皮,當下便搔起她的癢來。
「啊,不行,我怕癢啦!」昭蓉在被單中左躲右閃的,誰知孟平不知打哪兒學來如影隨形功,手指竟然好似黏著她不放似的,怎麼甩也甩不掉。
昭蓉不知孟平自小習有武術,自然反應比一般人靈敏,想躲開他的「攻擊」,簡直是不可能。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不敢了……」
兩人的言語,盡數在一吻中模糊。
昏黃的燈光中,只見兩人在被單中嘻笑玩鬧,不一會,只隱約傳出低喘與呻吟,與寂靜的夜色,互成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