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啦?」任羽航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黃曼妮,神態自若地控制方向盤。
「還好。」
「男人的工作不好做吧?誰教你硬要代替王經理過來。」任羽航輕笑。
「王經理工作員大,太太又剛生完孩子,是該讓他多回去陪陪妻小,何況我應付得 來。」
事實上真正的原因是,她為他工作一年多來,一直愛慕著他,可惜任羽航總是故意 不懂她的暗示。她從不放棄,盡力做好自己的工作,並將他的興趣、嗜好全摸得一清 一一楚,此外,她還充分把握任何能待在他身邊的時間,包括今天晚上陪他招待日賓的 機會。
她微笑看著窗外,她的人生正慢慢改變。
這次任氏企業所屬的飛鴻集團主導的巨型購物天堂企畫案,日本宮本集團主動表示 合作的意願,他們願意提供相關的豐富經驗,這般中日合作,勢必能為國內市場開放新 紀元,所以雙方均相當重視此次的合作機會。
沒多久,車子停在一棟大廈的門口。
「要不要上去喝杯咖啡?」黃曼妮嫵媚的笑容,更增添她成熟的女人味。
「不了,這麼晚不好打擾,趕快休息吧!」任羽航微笑著。
「那麼,下次好嗎?」
「有機會的話。」
黃曼妮略顯失望,「好吧!晚安。」
「晚安。」
黃曼妮回到自己的住處,若有所思地靠在牆上,許久才兀自笑著走進房間。
「不要急,總有一天,你一定會成功的。」她自語,笑得更燦爛了。
送走黃曼妮,任羽航開著車回家。他打開收音機,廣播主持人正傳送著她動人的嗓 音,此時他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張清秀的臉蛋。那臉蛋有股吸引人的特質,難得他的腦子 容得下女人的影像這麼久,或許有緣他們還會再見面。
一大早,貝可欣聽到窗欞上的小鳥叫聲。禁不住嚷著要出去呼吸新鮮空氣。其實是 她大小姐想偷懶,故意找借口到外頭透透氣,可憐的邱志文仍持續不斷、努力地畫,之 前要不是他盯著她,進度想必是繼續嚴重落後。而經過一幣夜的努力,她又趕出不少畫 稿,但此刻的她是蓬頭垢面、披頭散髮,這是三天來沒日沒夜,不眠不休趕工的情況下 所產生的結果。
貝可欣一陷入苦戰,往往顧不得外表,像現在跑出室外的她猶如瘋女人,神情恍憾 地遊走,嘴巴唸唸有辭。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黃曼妮和任羽航先後走進這家旅館的後院 ,一見此景,黃曼妮一聲驚呼,停下腳步,一手嗚口,一手放在胸前。
「怎麼啦?」任羽航隨後走來,他們是來接宮本公司派來約兩位代表到公司開會的 。
只見貝可欣正倚著欄杆,「失神的」聽著鳥叫聲。
任羽航一眼就認出她,只是心裡一陣狐疑。他躊躇了一下,還是決定走向前。
「小姐,你怎麼了?需要幫忙嗎?」任羽航輕聲問貝可欣。
「什麼?」貝可做拉回不知飛奔到何處的思緒,恍惚地轉過頭來。
是他!她心裡一陣訝異。
「呃,我是說,需要幫忙嗎?」任羽航看到地無神呆滯的眼神,再想到那天那張神 采奕奕,秀氣的女孩,心中莫名地湧起惋惜的同情感。
「幫忙?幫什麼忙?不用了,你幫不上忙的。」貝可欣指的是她趕稿的事。
「你的家人呢?」任羽航再問。
「家人?為什麼要找我的家人?」
「外面這麼冷,你的家人一定會怕你著涼,所以找想你還是先回房間比較好。」
「哦,我沒事的。我好不容易才能出來透氣,我不要這麼快就回去。」貝可做不明 白為什麼他臉上掛著複雜的表情,又不好意思直接問他!他看人的表情怎麼這麼怪?
而貝可欣這句話更加應證了任羽航的懷疑!她是個可憐的精神病患。他心想,這下 怎麼溝通也溝通不了了,於是,他好心的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為她披上。
「你的家人知道你在這兒嗎?」
「他們當然不知道,因為我是逃出來的。」貝可欣有點受寵若驚,這人不過與她一 之緣,竟這樣關心她,或許她現在看起來像個生病的人,而顯得楚楚可憐吧!
哦,他一定是對我有意思,唉!男人嘛!英雄難過美人關。那天晚上看到自己的時 必,明明心動,還裝得那麼酷,真是的!她暗自竊喜著。
「總經理,再不快點,我們會趕不上十點的會議。」一直站在任羽航身後的黃曼妮 醒他,不要再與這個陌生的瘋子耗下去。
這時,邱志文正巧出來找貝可欣,一見她身邊圍著兩名陌生人,連忙湊過去一探究 「怎麼啦?」邱志文開口問。
「這位先生怕我冷,好心把外套借給我。」貝可欣露出笑容。
「你是她的家人嗎?」任羽航看著眼前瘦瘦高高,皮膚白淨的男孩。
邱志文搔搔頭,不知怎麼回答,「我……是她的朋友。」看到如此的偉岸男子,他 心中微微的嫉妒,差點衝口說出他是她的男朋友。
「你不該讓她一個人到處亂跑。既然帶她出來,就該好好照顧她。」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當然把她照顧得很好。」邱志文雖覺得他說的話有點奇怪, 但男人的尊嚴是不容許被藐視的。
「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她需要特別的照顧。」任羽航覺得自己一片好心,卻得到 對方冷言回應,於是轉身要走。
「等一下,你的外套……」邱志文想起披在月可欣身上的西裝外套。
「不好啦,起碼我得先把這件衣服洗乾淨了再還人家嘛!」貝可做拉住邱志文的手 臂,不知怎地,她就是不想把外套脫下來。
「不用這麼麻煩,沒關係的。」他們看起來好像是剛從家裡逃出來的,一定沒帶什 麼足夠的東西。
「不不不!我堅持。」貝可欣死命拉著外套,不讓邱志文拿下它。
「送給你吧!」任羽航看著她,嘴角略微上揚,雖然是精神病患,卻還是這麼可愛 ,他更加替她感到惋惜。
「我們該走了。」黃曼妮再次催促他,她不喜歡遣個瘋女人。
「如果可以,趕快帶她回家,別讓家人擔心。」任羽航對邱志文說完後便和黃曼妮 離去。
邱志文震驚地接下這句話,他轉過頭,將嬌小的貝可欣好好的從頭到腳細細地打量 一遍,她散著一頭亂髮,臉上沾了些許黑色墨水,西裝外套下的衣衫凌亂,拖鞋左右腳 穿反了,著實像恐怖片裡的鬼魅女,讓他心中的疑雲慢慢散去。
「志文,他人真好,是不是?」貝可欣感動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你剛剛在這兒幹嘛?」邱志文忍住笑,小心地問。
「沒幹嘛啊,出來透透氣,欣賞清晨的景色嘛!」貝可欣沒好氣的回答,覺得這個 問題很無聊,而且那個男子為什麼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就算逃家這件事很不對,可是 她已經是二十好幾的成年人了,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邱志文突然沒來由的大笑,而且笑得前仆後仰的。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只可欣等不到他的回答,開始有點生氣,她推他、 踢他,但所得到的是更大的笑聲回應。
邱志文邊笑邊推她回房間,讓她立於大鏡子前面。
貝可做終於看到自己這副慘不忍睹的模樣了--一個蓬頭垢面的瘋女人。
天啊!這個可怕的女人到底是誰?她不敢置信地趴在鏡前仔細地看著自己,不能相 信地反覆自問。頓時,貝可欣明白了剛才對方所說的莫名其妙的話,以及邱志文的狂笑 ,陣陣羞愧如猛浪般襲上腦門,一時間令她覺得又羞又怒。
也許相處太久了,除了剛認識的時候,這幾年邱志文早已習慣她的任何怪模樣, 所以不會像外人般被她嚇到。
這會兒,邱志文站在一旁繼續摀住嘴巴,拚命忍住大笑的慾望。
「都是你啦!你還笑!你怎麼可以笑我?好過分!」貝可欣捶打他,使他禁不住地 捧腹大笑。可惡!搞了半天,人家的關懷、好意,全都是一場誤會,原來自己被當成瘋 子看待,真是丟臉至極,她竟還天真的當對方對自己有意思,太可笑了。
嗚……女人的自尊,就這麼被自己掃落地,看著被她拋在地上的深藍色西裝外套, 她當下決定,只要以後還有機會,一定要為自己掙回一口氣不可。
連續幾天,貝可欣強忍住受創的心靈,努力地想點子、畫圖,為的是想快點把作品 交給女魔頭總編曹姊,而後才有充分的時間、精力與自由為自己雪恥。
那件深藍色西裝外套早已乾乾淨淨地掛在衣櫥裡,是她特地交代旅館的服務生特別 處理的。而她與邱志文兩人常是書伏夜出,成日關在房裡趕稿,肚子餓的時候,除了旅 館提供的簡餐,邱志文有時會外出覓食,順便買份報紙看,讓他們不與社會脫節。
偶爾,邱志文與任羽航相遇,他都酷著一張臉擦肩而過,每次黃曼妮都會為任羽航 抱不平,不滿邱志文如此高傲。
約莫過了一個多禮拜,貝可欣終於完成了新作。看著邱志文緩緩的畫完最後一筆時 ,她幾乎是屏息著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哇!完成了!完成了!」貝可欣忘情地手舞足蹈,快樂得不得了。
邱志文累得癱倒在地,用力地呼吸這得來不易的自由與解脫感,自由啊!多麼難能 可貴。他們倆窩在這裡整整一個多禮拜了,這一個禮拜以來,他們的睡眠時間平均一天 約只有三個鐘頭。
由於貝可欣的人氣旺,每交一個新作品,便引起巨大迴響吸廣泛的討論,隨之而來 的,則是更期待她的新作。出版社的曹姊抵擋不住熱情的書迷慇勤詢問,才會不斷向她 催稿。不過,可憐的人不只是她,還有成功女人背後那位偉大的男人--邱志文是也。
每每這位學姊演出逃亡記的時候,他這位超級助手也得打包簡便的行李,跟隨著她 。
沒辦法,他能在這一年來混得有聲有色,它的大力提拔是主因,否則不知他得再窩 幾年呢!但是說實在的,他彷彿是上輩子欠她做的,總是得跟著她跑,這種情形,自大 學時代認識以來,他就一直是被她克得死死的。
為什麼對她這麼好?說到底,他已經暗戀她很多年了,只是由於害羞、不擅表達, 再加上她一直以哥兒們自居,使他遲遲不敢鼓起勇氣表白,只好默默在她身邊照顧她。
他真希望她有一天會瞭解。
不過,此時的貝可欣興奮歸興奮,總也禁不住勞累,躺倒在地,兩眼呆滯地瞪著天 花板。一旁的邱志文看著已不成人形的她,心中無限疼惜,突然有股想擁她入懷,好好 呵護的慾望,令他身子不自覺地靠過去……「啊!」貝可欣大叫了一聲,倏地坐起身來 ,嚇得邱志文以為被看穿了,惹得她生氣,頓時緋紅爬滿雙頰。
「哼!現在可不是等死的時候。」貝可欣想到那件深藍色西裝外套,她可是還有一 件很重要的事要做呢!
她迅速地起身開始整理行李,邱志文看得一臉錯愕,但隨即知道自己剛才並未敗露 ,不禁鬆了一口氣,好險也好糗啊!
「喂喂!幫我把稿子交給曹姊,姑娘我想清靜一陣子。」貝可欣漫打包邊交代他。
「阿貝姑娘,看在我這幾天為你勞心勞力,連帶我也被通緝、有家歸不得的份上, 你也該好好慰勞我一番吧!」邱志文一臉可憐、無辜相,希望獲得心上人多一點同情。
「那還用說?好處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可是我現在有重要的事要辦,你的那份呢, 我日後再好好補償你。」貝可欣穿上外套,她的動作俐落,完全是由逃難中訓練出來的 。
她對身邊的人一向慷慨,只因地有本事賺錢,這是她自傲之處。
可是,從小她的家人無一不為她懶散的個性擔憂,先是擔心她交不到男友,再擔心 她連謀生的能力都有問題。學生時代的她,成天不是看電視,要不就是看漫畫、畫漫畫 ,學校成績老是在及格邊緣。貝家是書香世家,貝家主人貝永康常為她的學業問題提心 吊膽,他是位名校教授,妻子是名作家,卻對自己寶貝女兒的功課沒轍。
終於,貝可欣熬不住父母的叨念,好不容易討價還價,勉為其難地同意閉關苦讀高 中的最後半年。不過,不知是她天資聰穎,還是上天眷顧,她竟考上了一所知名的國立 大學,而且還是外文系,著實令很多人跌破眼鏡,也令許多拚死拚活唸書的人眼紅,恨 上天的不公平對待。
其實,她一向是上課很認真,再說憑她的聰明才智,怎麼可能沒學校念?只是她沒 想到,在最後關頭稍微用功了一下,並做個考前大猜題,就得到了這樣的好成績。
貝可欣拿了一個大塑膠袋,小心翼翼地將那件深藍色西裝外套放進去。
「什麼事這麼重要,要你拋下我急著去辦?」邱志文看見那件外套就渾身不舒服, 心裡很不是滋味。
「雖然他誤會我了,但總得好好『謝謝』人家吧!」貝可欣轉身面對他,背靠著衣 櫥。她那古靈精怪的表情,加上強調「謝謝」兩字,不知又有什麼鬼點子了。
「我看算了,他一看就是有錢少爺,區區一件西裝外套,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你省點力氣吧!」
「那可不成。他對我的誤解不小,我一定要好好解釋清楚,用正常的一面對他,你 懂不懂雪恥啊?我貝可欣是名門閨秀,端莊秀麗,怎麼能讓這種意外事件蒙羞呢?萬一 醜事外傳,將來我的臉往哪裡擺啊?」貝可欣說得振振有詞、句句有理。
「是是是,你說得都對。但是你可不可以先洗把臉再出去謝謝人家啊?」邱志文見 她態度堅決,只好放棄說服她的念頭。
聞言,貝可欣一驚,趕緊衝到浴室,一見到鏡中的自己,就發出慘叫聲。
「啊--天啊!鬼啊!」
約莫半個鐘頭,貝可欣再出來的時候,已判若兩人,她隨便擦拭濕灑灑的過眉長髮 ,經過不小心睡著的邱志文身邊時,遠踹了他一腳。
「喂!我先走了,我結帳的時候會多買兩天,你就好好歇息、享受吧!真抱歉,你 來那麼多天,還沒好好享受過這邊的溫泉,去泡泡吧,挺不錯的喲。」貝可做在梳妝台 前胡亂地梳著長髮。
「哦……」邱志文含糊的回應。真是的,他好不容易睡著了,卻莫名其妙地被端醒 ,這個女人真是有夠粗野的。
「我走了,拜拜。」貝可欣背著行袋,踏出房門。她滿心歡喜,踏著輕快的腳步, 蹦蹦跳跳的來到櫃檯,準備結帳。
「哦,貝小姐,要走了啊?好幾天沒看到你了,工作順利嗎?」坐在櫃檯後面的老 板娘田中太太,操著日本口音的國語親切地問候她。
「嗯,托你的照顧,很順利,謝謝你。」
「你的男友好體貼、好細心哦!對你的照顧無微不至,真令人羨慕。」
「他?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啦!他是我學弟,來幫忙我的,別誤會了。」只可做大剌 剌地揮手否認。追種傳聞已經跟隨她很多年,她早就習以為常。「我多買兩天,我的朋 友想再繼續住下去。」
「有位先生替你們結帳了。」田中太太微笑地回答。
「什麼?已經結帳了?怎麼會?是哪位先生?」貝可做一頭窮水,不解地看著老闆 娘。哪一個好事之徒?何況她這陣於深居簡出的。
「任先生啊,他說是你的朋友,要我們特別照顧你。他付了這整個禮拜的錢,還說 如果你們繼續住下去,還可以算他的帳。」
聽完田中太太的話,貝可欣猜想所謂的任先生,應該就是那位把她當精神病患的男 人了吧。難怪服務生常會送上額外的豐富餐點。
「這樣吧!麻煩你告訴我的朋友,他可以住到任先生結完帳的那一天;另外,如果 可以,能否麻煩你給我他的電話,我想當面跟他道謝。」
「好的,請稍等一下。」田中太太從抽屜拿出一張名片,另行影印了一份給她。
「謝謝你。」貝可欣接過後,念著紙上的名字!「任羽航,飛鴻集團……嗯?這不 是哥哥待的公司嗎?」她抬起頭,又問老闆娘,「請問一下,你知道他來這裡是做什麼 的嗎?還有,他還在嗎?」
「.任先生帶他的日本朋友到這兒投宿幾天,剛好他們今天一早也結帳離開了。」 老闆娘保持一貫的笑容,一一回答。
「哦,這樣啊!謝謝你。」貝可欣道過謝後,愉快的步出這家旅館。幸好已經知道 他是誰,以後可找機會接近他,為自己雪恥。「哇!自由的感覺真好,終於解脫了。」
她深深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多麼美麗的早晨呵~貝可欣回到家後使與母親緊緊相 擁,這場面有點誇張,彷彿她歷劫歸來似的。其實,這是因為施巧雲是個愛看連續劇, 又是位文藝小說作家的緣故,連女兒也受感染,做什麼事都很誇張、戲劇化。
不一會兒,貝可欣快樂的浸在偌大的浴缸裡,享受著泡泡澡。她很愛洗澡,常把浴 室佈置得很漂亮,而且很香,雖然她邋遢的時候,讓人很難把她恨「愛乾淨」聯想在一 起。
好舒服哦!還是自己的家好貝可欣有種怪癖,喜歡在洗、泡澡的時候,邊喝飲料邊 吃餅乾、看雜誌或書,或是打電話,此刻也不例外。
「喂?小君君嗎?我阿貝啦!你在幹嘛?」貝可欣抬起右腳,自戀著它的美。
「阿貝姑娘,你這陣子又死到哪去了?連個人影都沒有,CALL你也不回。搞什麼啊 ?害我們想找你出來都找不到,小心被我們圍毆哦!」好友裘亞君開罵。
「哇!一群凶坤惡煞的女人好可怕呀!哎,說來話長,還不是那個女魔頭害的, 害我有家歸不得。不告訴你是怕曹姊追殺到你那兒,為你好哩。」貝可做說著說著, 軌拿了一塊牛奶餅乾吃,嗯,人間美味。
「你--又在洗澡的時候打電話找人聊天了。」
「咦?你怎麼知道我在洗澡?」
「只有浴室裡的回音才會那麼大,而且聽你那傭懶、沒樣的聲音,軌知道你在幹嘛 ,變態女一個!」
「舒服就好,你也可以試試看。」貝可欣清脆地再咬一口牛奶餅乾以示炫耀。
「綠湄她們去不去?」
「嘖!誰要學你呀!明天下午要不要一起逛街,晚上再去PUB玩?好久沒去了。」
「她們只跟我們逛街。」
「每次都這樣!」貝可欣嘟起嘴巴。
「沒辦法,她們體力差,不像我們精力這麼旺盛。」
「你乾脆承認我們比較愛玩吧!」
「這表示我們很年輕呀!」裘亞君說得挺得意的。
「說到玩,我的精神就變得很好,好期待明天哦。」
裘亞若大笑,「明天很快就到了,你好好養精蓄銳吧!」
「那有什麼問題!」
「那就這麼說定囉,明天下午一點半老地方見。」
「嗯,拜拜。」
「拜!」貝可欣收線後,喝光擺在旁邊櫃子上的葡萄柚原汁,再塞兩片牛奶餅乾後 ,全身浸入水裡,只露出頭的部分,舒服地吁一大口氣。
過一會兒,她情不自禁地把左腿緩緩抬起,仔細欣賞著。她的個子嬌小,但擁有勻 稱的身材比例,細瘦均勻的美腿,更是她的驕傲。
「好美的腿哦!」她模仿起電規廣告裡的美女,身體半躺著、抬起腿的唯美畫面, 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容。可沒想到在她自我陶醉之際,一個重心不穩,臀部一滑,整個人 沉到水裡,哈得她拚命地咳嗽。
「咳咳咳!臭浴缸、死浴缸!居然跟你主子過意不去。哼!小心哪天本姑娘不高興 ,一把將你連根拔起換個新的、更好的,看你到時候傷不傷心?哼!不洗了,真掃興! 」
貝可欣起身,出浴室前還不忘踹浴缸一腳。
貝可欣拿吹風機吹整一頭披肩的秀髮,她看向鏡子裡裸身的自己,覺得很滿意。這 時,她腦海裡突然出現一張英俊爾雅的臉孔,還有一對深邃的眼眸。
任羽航!原來那個人竟然是老哥的頂頭上司,真巧。
「哎呀!真不好意思,怎麼在這種時候想起他呢?真討厭。」一抹配紅霎時暈染了 它的雙頰。「不想了,不想了。」她胡亂地轉幾個圈圈,才倒入偌大、柔軟、舒適的大 床上,瞪著天花板發呆,任思緒神遊四方。
而或許由於她真的過於勞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她便沉沉地進入夢鄉。
任氏企業大樓任羽航置雙腳於辦公桌上,悠哉地小憩一會兒。今天是週末,早上他 讓王經理代替他送走那兩位日本貴賓。經過詳談後,雙方都需要考慮,看是否能做更進 一步的決定計劃。任羽航在家族企業中負責營建業的部分,以他圓融的手腕,這幾年在 房地產一片不景氣中,仍能一枝獨秀,實因他卓越的洞察力與開創力,帶領員工創造了 許多企業界的奇跡。
突地,他想起那名可憐的女子,它的病情不知好點了沒,不知她的男朋友有沒有好 好照顧她。那天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樣時,說實在的,他有股想揍人的衝動;那渾小於 既然帶著她逃家,怎能不好好照顧她呢?她看起來那麼脆弱,怎經得起寒風刺骨?居然 讓她一人待在外頭。希望他送給它的外套,對她有點幫助。
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它的思緒。
「進來。」任羽航不情願地收起雙腳,畢竟負貴人要有負責人的樣子。
「總經理。」美麗的女秘書黃曼妮捧著一堆文件推門而入,「這些文件我都分項整 理好了,麻煩你過目、簽名。這幾件比較急,是中南部分公司的,等你簽完後,我會請 快遞公司迭去,還有這是……」她用溫柔的嗓音,有條不紊地解說,讓任羽航很快的了 解情況,確認無誤後,才逐一簽名核准。
「這幾天辛苦你了。」任羽航誠心道謝,他迷人的微笑,看得黃曼妮心慌意亂。
「應該的,我只是出一點小小的力量,總經理才是最辛苦的人。」
任羽航笑了笑,「難得的週末,你竟還到公司加班,實在不用這麼辛苦,等會兒沒 別的事的話,盡早回去休息吧!」
「難得加這一次班,別那麼客氣。」
「其他事情如果不急,禮拜一上班的時候再處理就好了。」任羽航起身穿起外套 。
「我五分鐘就能解決完畢了。」黃曼妮整理好剛簽完的文件,微笑地回答。其實她 意在暗示,希望他會邀請她,看著他準備離開的身影,她期待著。
「那就好,我有事得先走,你別留太久。週末愉快。」任羽航輕快的走出辦公室。
「週末愉快。」
他竟然還是沒約我!黃曼妮失望地靠著辦公桌,無奈地瞪著手上一大堆的文件。白 她進任氏企業以來,由於表現良好,自一般主管的秘書,擢升為總經理的特別秘書,成 為多少女孩子羨慕的對象。不過,任羽航的私生活向來很隱密,為人也很循規蹈矩,對 她總是客客氣氣的。
任羽航從美國著名的大學取得建築系與企管碩十雙學位後,便回合全力投入家族企 業中,與父親任鴻毅、哥哥任羽堂一起打拚。這幾年,任氏企業從全國前五百大企業, 晉陞為前一百大,目前整個企業的業務更是蒸蒸日上。任家兩兄弟均為頂尖的優秀人才 ,可謂龍中之龍。除此之外,兩人長得俊逸非凡,器宇軒昂,光是靠他們的臉,不知已 擄獲多少女子的芳心,偏偏他們又是才華洋溢,羨煞多少其他公子哥兒們,也迷倒了許 多名門閨秀,不少政商要人莫不希望能攬他們兄弟倆做女婿。
在女孩子心目中,他們兄弟倆猶如童話裡的王子,黃曼妮則猶灰姑娘般。她和任羽 航每天同進同出,再加上她長得又美麗,是以有人看好他們,祝福他們;有人則因嫉妒 而惡意中傷她。
黃曼妮不理一切蜚短流長,她兢兢業業地工作,因為唯有如此,她才能繼續留在任 羽航身邊,為他分憂解勞。可惜,任羽航總刻意與她保持一段距離,令她有挫敗感。不 過她始終相信不久的將來,這情況一定會有所改變。
她收拾好東西,帶著要寄快遞的文件,若有所思的關上門後,快步地離開辦公室。
或許是長久熬夜趕稿的關係,貝可欣再張開眼睛時,已是第二大中午了。
她懶洋洋地躺在床上,不知過多久,施巧雲敲著房門,喚她吃飯,她才感到胃早已 咕嚕咕嚕作響。打了個呵欠,她才心甘情願地起身盥洗,穿上家居服,準備吃午飯。
「你終於起來了,大家都在等你吃飯呢!」施巧雲見女兒精神抖撤,心裡就很開心 。
「喲,起床啦!我還在想,若你睡昏了,為兄的我只好勉為其難,踹你起床了。」
貝世辰挖苦她。
「謝謝喔!女孩子的香閨男賓止步。」開玩笑!他又不是不知道她自小就有裸睡 的習慣。
「你們兩個,一見面就吵,真是的!趕快吃飯吧。」身為大家長,貝永康不得不維 持一下秩序。
貝可欣向貝世辰扮了下鬼臉,開開心心地抓起飯來,一副狼吞虎嚥的吃相。
「慢點、慢點,小心別噎著了。」施巧雲叮囑著寶貝女兒。
「不行啦!人家餓死了,而且吃太慢,等會兒菜就會被哥哥吃光。」貝可做嘴裡塞 滿食物,含糊地說著。
「別把我說得這麼沒品,看你那副吃相,真不知是誰搶誰的食物。」貝世辰不甘心 被抹黑,更何況搶食物這檔事,他向來搶不贏這個胃猶如無底洞的妹子。
貝家雖然才四口人,但是施巧雲通常得煮八到十人份,才餵得飽這封兄妹,尤其是 貝可欣工作量大的時候,食量更是驚人。奇怪的是,貝可欣長得不高也不胖,真不知吃 進去的食物跑到哪去了。只不過,她這種人也不能算是得天獨厚,也許因為胃腸吸收能 力不是很好,生起病來,也比別人恢復得慢。所以,施巧雲對寶貝女兒自小就特別照顧 ,也因為如此,全家人都特別寵愛她。
「我吃飽了。」貝可欣半躺在椅上,手摸肚皮,滿意地打著嗝。
「阿貝,冰箱有水果,去拿出來吃吧!」施巧雲邊收拾餐盤,邊趕兩個也已吃飽的 男人到客廳去坐。
「哦--呃--」貝可欣又打了一個喃,「真好,好久沒這麼享受了。」她飛快地從冰 箱拿出一盤蘋果給大家一起享用。
「稿子交得還順利嗎?」貝永康接過女兒遞來的水果。
「嗯,我讓志文幫我交過去了。」貝可欣努力悶氣,好不容易才停止打嗝。
「你又『殘害』人家啦!」貝世辰一猜就中。
這時,施巧雲從廚房走出來,坐到貝永康身邊。
「什麼殘害?學弟幫學姊是天經地義,更何況他心甘情願,不信的話問他本人。」
貝可欣對於自身的暴行渾然不覺。
「那是人家善良。」貝世辰咬了一大口蘋果,做哥哥的有義務提醒妹妹該適可而止 。
「女兒啊,你跟志文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啊?有沒有進一步的發展啊?」施巧雲也拿 一顆蘋果。她一想到那個眉目清秀,瘦瘦高高,有禮貌的孩子,眼睛就亮了起來。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他只是我的學弟而已。」
「我看未必那麼單純,他對你挺好的,這孩子雖然小你兩歲,可是很得人緣,做 事又勤快,媽媽很喜歡他。」
「媽,你別亂說,到時候把他嚇得連我們家都不敢來了。更何況,哥哥到現在都還 沒有固定的女朋友,你替我著急什麼。」只可放大口地咬蘋果。
「嗅!自己邋遢交不到男朋友,別牽拖到我身上。」貝世辰趕緊為自己脫身。
「誰說我邋遢?」貝可欣想起前幾天在北投溫之鄉旅館被人當瘋子看的笑話,突然 覺得心虛,害她不敢大聲反駁,更糗的是,那個任羽航還是哥哥的頂頭上司哩!「我只 是、只是有時候比較髓性而已,你別亂說。」
「心虛了吧?事實勝於雄辯。」嘿!難得看到一向伶牙俐齒的妹子無力反擊,他怎 能不乘勝追擊呢!
「你再說?再說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喲,君子動口不動手,我是君子,絕不怕你這種小人。有本事放馬過來。」
「好啊!你說的哦,可別後悔,看我的捏皮龍爪手。」貝可做說完,伸出雙手往貝 世辰身上撲過去,狠狠的搔他癢,惹得怕癢的貝世辰節節敗退。
不一會兒,貝世辰奮力回擊,成功地換他搔妹妹的癢,而貝可做笑得屋頂快給她掀 掉了。
「好啦好啦!你們兩個,都是大人了,還玩得跟小孩子一樣。別玩了!」施巧雲笑 著輕斥他們兄妹倆。
「哥!啊哈哈哈!媽叫我們別玩了,別玩了啦!啊哈哈哈……」月河欣制止貝世辰 好不容易奪得的優勢。
「算你命大。」貝世辰看在媽媽的面子上,饒了她一命。
「對了,出版杜的曹姊上午打電話找你,說是下禮拜二要你過去開會,我差點忘了 ,真是的,越老記性越差。」施巧雲緊張兮兮的趕快把突然想起的重要事情告訴女兒。
「又來了,真麻煩,開什麼會嘛!」貝可欣聽到這個消息一點也不高興。她不是個 企圖心強烈的人,不刻意想辦法讓自己的書賣得更好,畫漫畫只是它的興趣。她甩開煩 人的問題,念頭一轉,同哥哥問起「那個人」!「哥,你最近不是被網羅到任氏了嗎?
怎樣?混得好不好啊?」
「你哥哥我會有什麼問題呢?就是表現太好才會被大企業所賞識的,不用懷疑我。 」
貝世辰的作品近年來漸漸展露頭角,而任羽航慧眼識英雄,將他納入旗下。
「那,你的老闆呢?」貝可做將臉湊到他面前。
貝世辰看到她骨碌碌的大眼睛,警戒了起來。「你問這個幹嘛?」
「問問看嘛!人家說有錢人的私德通常不怎麼好,你的老闆是不是也是這樣呀?」
「他呀!目前為止我覺得他挺不錯的。對員工賞罰分明,一硯同仁。他自己本身也 很有才華,曾拿過國際建築大獎,私德嘛……我看不出它是個喜歡亂搞的人,這麼說吧 !能嫁給他的女人,應該很幸福。」
嗯,聽起來似乎是個表裡如一的好男人。「可是大老闆的秘書通常都是美女。」貝 可做指的是那名看起來像秘書的女子,想確認她和任羽航的關係,「你怎麼知道他不亂 搞?朝夕相處的,難說呢!」
「你連續劇看人多啦?大老闆的秘書大部分都要有相當的經驗與實力,不然怎麼跟 得上腳步呢?不過,我們那位女秘書確實很漂亮,而且又很能幹,私底下,大伙都希望 他們有不錯的發展。」貝世辰推了下妹妹的頭,「為什麼你對我的頂頭上司這麼有興趣 ?唉!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你這模樣,恐怕永遠無法跟人家比哦。」
「我只是把這號人物當作我下一部漫畫的主角不行嗎?何況,你怎麼知道我比不過 那個秘書什麼的?」討厭,竟然做人身攻擊。
「唉!人的長相是天生的,別傻了。」貝世辰拍拍妹妹的肩膀,表示安慰之意。
「哼!哥,你好過分,竟然這麼看不起我!」貝可欣老大不高興,自尊心有點受損 ,不喜歡被那個女人比下去。
「我只是-」貝世辰話還沒說完就被貝永康打斷了。
「阿貝,你現在好好休息一陣於,什麼都別想。看看你,瘦一大圈,這會兒一定要 教媽媽好好把你補回來不可。」貝永康不希望女兒這麼快又為工作傷身。
「是啊!貝兒,媽很擔心你的腸胃,以後不准再臨時抱佛腳。一天盞一點,不是很 好嗎?」施巧雲捨不得女兒為工作拚命而賠了健康。
「是,知道啦!」貝可欣應付性地回道。通常靈感一來的時候,就讓她廢寢忘食, 這事哪控制得了?
「志文現在人在哪裡?」施巧雲問。
「我讓他多休息幾夭,他很辛苦的。」貝可欣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你也知道你虐待人家啦!你是不是該對他負責呢?」貝世辰又忍不住虧她,他將 蘋果梗丟到垃圾桶。
「哎呀!我再一次鄭重宣佈,我對他絕無非分之想,你們別再動腦筋撮合我們了。 」
只可欣一臉無辜,舉手作發誓狀。
「有人肯要你就已經不錯,你再挑,就沒人要啦!」貝世辰也覺得邱志文是個很 不的新好男人,所以幫他說話。除了這個傻蛋妹妹,所有人都知道邱志文喜歡她。
「哼!瞧不起我,到時候我一定找一個棒極了的男人給你們看看。」貝可欣把頭抬 得高高的。
「先別說這麼滿。」施巧雲實在不敢期望太多,她覺得只有志文能包容這個鬼靈精 。
「爸媽,你們放心,你們女兒條件這麼好,沒問題的。」貝可欣抱著施巧雲,信心 滿。
「好,我們就拭日以待吧!」既然女兒這麼有信心,貝永康也樂見她的造化。
啊?居然連爸爸也想看好戲。這下貝可欣沒有後悔的餘地,她一定要讓家人刮目相 看。
下午,貝可欣和一群姊妹淘--裘亞若、綠湄、童以芊、夏巧蘋等人到東區逛街、喝 茶、聊天。晚上,她剛和裘亞君兩人相偕到平時常去的一家著名PUB,這家PUB每逢週末 固定有爵士樂團的表演,也吸引了許多同好。而當她們亮麗的身影一走進PUB時,立即 成為眾所鋼目的焦點。
貝可欣一身黑色性感貼身洋裝,黑色高跟鞋,襯托出她美好的身體曲線;裘亞君亦 著另一套不同風格的棗紅色洋裝。兩人坐在吧檯前喝點小酒聊天,絲毫不在意別人投注 在她們身上的眼光,因為她們早已習慣。
不過,免不了的是,總會不斷有蒼蠅圍過來與她們搭訕,她們只好使用假名以維護 「隱私」。而貝可欣叫潔西;裘亞君則喚古兒。
「喃!兩位美女,好久不見,怎麼這麼久沒來?」由於是熟客,酒保阿推早和她們 成為好朋友。
「最近比較忙啊!」貝可欣微笑著回答,和裘亞君點同樣的酒。在這裡,她收斂起 在家的習性,示以性感撫媚的女性美。
「我被其他人問得可慘。」阿推無奈的說,拿兩杯威士忌給她們。
「真不好意思,難為你了。」裘亞君喝一小口酒。
事實上,貝可欣自稱是某公司的主管秘書,裘亞君是她的同事,之所以報不實的身 分,一方面是保護自己,另一方面則是她們兩人覺得扮演雙重角色很刺激。也許因為讓 人覺得神秘,關於她們的傳聞就有很多,其中最荒謬的,竟是有人猜貝可欣是某有錢大 爺的情婦,金主在時,她就不能出來活動:不在時,就偷閒到這兒。
貝可欣聽到這種流吉時,只是一笑置之,要不就是用曖昧的言語回答,讓越來越多 人信以為真。前陣子,因為她的消失,此說法更是甚囂塵上。
此時,台上樂團的人員到齊,開始他們的準備工作,不多久,自他們靈巧的雙手演 奏出令人沉醉的爵士音符,歡樂的氣氛一下子充斥整間PUB,感染在場的每一個人。
貝可欣和裘亞君兩人也很投入的看著台上人的表演、聽著音樂。
越到晚上,PUB內就湧進越多的人潮,把場地擠得水洩不通,有很多人站著,這就 是為什麼貝可欣她們要提早來的原因。她和裘亞君習慣坐在吧檯前的座位,因為視野佳 ,又可以跟阿推等工作人員聊天。兩她們的亮麗外表,常常會吸引不少人而來邀請她們 聊天或是跳舞,不過,除了少數幾個她們覺得不錯,願意做朋友的外,大部分人都被婉 拒了。
像貝可欣和裘亞君兩人剛剛就婉拒了一群人的邀請,繼續聽音樂、聊天。
「嗅,阿貝,你看你後方角落那群人,好吸引人啊!」裘亞君湊近月可做的耳邊, 輕輕說著。
稍早來了一群人坐在角落,他們每一個人長得高頭大馬,氣質出眾,尤其是帶頭的 那一個,更是儀表非凡,引來不少人的側目,也吸引了在場女子的眼光。
只可欣好奇地轉頭一采究竟,不看還好,這一看,才知幾天前在北投趨近的那名男 子,也就是哥哥的頂頭上司任羽航來了。她趕緊轉回頭,背對他們。
「怎麼樣?」裘亞君用手肘推她的手臂。
「不就是男人嘛!」貝可欣神色有點慌張。
「什麼?你有沒有搞錯?不行,你再看一次,尤其他們當中那個最出色的。」
「吸呀!我看過了,不怎麼樣嘛!」貝可欣說什麼也不肯再回頭。
「少來了,你今天吃錯藥囉!我看看,是不是發燒了。」裘亞君摸摸她的額頭。「 奇怪,很正常啊。」她奇怪的道。
她們兩個女人私底下常對男人評頭論足,尤其是貝可欣,因為畫漫畫的關係,她常 去注意週遭人物,那種仔細挑剔、觀察入微的程度,早已被裘亞君封為女色魔了。
「我好得很。好吧,他們似乎不錯,這總可以了吧!」
「你今天真的很奇怪耶。」裘亞君根本不相倍貝可欣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