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們總裁這幾天都不在。」嘖!怎麼會這麼剛好?她有先去冷宅找過他,可是大門深鎖,一個人影都沒有。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邵蘋再次尋問冷夜摩的秘書。
「邵小姐,很抱歉,總裁也沒有交代。」
「連這也沒交代。」他是故意要避開她嗎?
不可能!她這項偉大的成就,連父親都被蒙蔽,何況是對她一點都不瞭解的冷夜摩。
可是,這下人都不在,該如何是好,她不能再拖下去,一定得盡快找到他,否則她的麻煩可就大了。
「小姐,有找到人嗎?」黎廷熠急切地問著邵蘋。
「沒有,他不在。」邵蘋陰沉地說道。
「還是不在,那……」黎延熠臉色難看地思索下一步要怎麼走。
「先不用煩惱,我還有另外一招。」能不能盡快逼他出面,就剩這個法寶。
「哪一招?」
「到孟半晚的家。」她這個未婚妻竟然要利用孟半晚來賭運氣,對她來說,並不是一件挺愉快的事。
到時,冷夜摩真的為孟半晚而出面,那上回延熠為她擔心的事豈不成真,而她的地位也將會嚴重的受到影響。
果真如此,她不會把那個臭丫頭留在世上來阻礙她的大事。
因為,凡是礙到她的人,她一律都不會放過。
奇怪!半晚說把剪刀放在桌上,可是她找了老半天,還是沒找著?
唉!瞧半晚這幾天一副憔悴失落的樣子,準是感情因素所造成,大抵是因為仲謀不在台灣,所以思念他的關係吧!
仲謀這孩子也真是糊塗,到現在連一通電話都捨不得打,難怪半晚會傷心。不過,這才讓她發覺他們的感情,已經進展得很神速。
看樣子,半晚會有很好的歸宿,她不用再擔心自己的女兒會步上她的後塵。
想到不久後會有的喜事,孟雙星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找得更為起勁,連最不可能放有剪刀的床下暗櫃,也拉起來翻看。
「咦!這個黑盒子是什麼?」孟雙星狐疑地拿出來,順手打開一看。
這一看之下,她驚訝地雙手一抖,整個盒子掉落於地,一條鑽石項煉也順勢脫離它的保護,耀眼地橫躺在地面上。
她顫抖地拿起項煉細看,是……是真品,半晚怎麼會有價值上千萬的項煉?怎……麼會有……
不是仲謀!他的家境雖然還不錯,但絕不可能會買得起,那會是誰……
「媽!還沒找到……」在樓下久等不到母親的孟半晚,苦笑地上樓來到自己的房間,驚愕的瞪視母親手上那串項煉。
「怎麼來的?」孟雙星拿到她的面前,嚴厲地質問她。
「是……是學長給……我……」她不能讓母親知道,這是她付出一夜的代價啊!
「你到現在還敢騙我,上千萬的東西,仲謀會買給你?」孟雙星心痛女兒的隱瞞。
「是假……的,項煉……是假的。」孟半晚含淚說道。
「你當媽無知嗎?是真是假我會分不清,你老實的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把你自己給賣掉了?」自身的遭遇,讓她痛心疾首地嚴斥女兒。
「媽!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難道你就不能……相信自己……的女兒嗎?」她不敢相信善良的母親會如此貶低她。
是!母親說得沒錯,她是把身體獻給喜愛的男人,但絕對不是像母親所講的,為了貪圖錢財而出賣自己。
然而,她會收下這串項煉,也是為了讓他明瞭,自己跟其他女人一樣的貪戀錢財,然後讓他在失望之餘,能夠好心地放過她。等時間一久,她會把鑽石項煉捐給慈善機構,從此不再跟他有所牽連。
「我……」孟雙星面有愧色地坐在床上,她會激動到口不擇言,是因為她曾經遭遇類似的情況,她不想再讓這種錯誤延續下去。
「媽!請你相信我,我一定不會做出那種事情的。」孟半晚跪坐在母親的面前,語氣堅定地說。
「真的!水遠不會?」望著自己含辛茹苦帶大的女兒,孟雙星合起她的雙手,祈盼地問道。
「真的。」孟半晚用力的點頭,肯定的回答。
「歡迎光臨!小姐、先生,要買什麼花……」孟雙星對著一對打扮入時的男女親切地招呼著。
「抱歉,我們不是來買花的,請問孟半晚小姐在嗎?」黎延熠有禮地截斷她的話。
「你們……有什麼事要找半晚?」來人雖然客氣,但高傲的表徵,讓她謹慎地問明來意。
「您不要誤會,這位小姐是邵氏的負責人,我們是專程前來探望孟小姐的。」黎延熠不疾不徐地說明。
孟雙星一愣,「原來是邵總經理,請等一下,我馬上去叫半晚下來。」居然連總經理都親自前來,半晚裝病的事,怕是瞞不住了。
攪著白色泡沫、喝著她從不擅飲的苦澀咖啡,孟半晚低著頭,不想注視前面二張冷然的面孔。
「孟小姐,只要你替我們辦妥一件事,高仲謀就會成為邵氏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副總,而且——我們也不會再來打擾你。」黎延熠直截了當地說出孟半晚心裡最想聽到的話。
「對不起,我沒義務要幫你們做任何事。」想也知道,他們只有在利用她時,才會提到學長。
「哦!還真有骨氣,連高仲謀這三個字都不管用。」邵蘋哼笑二聲,冷森地諷刺她。
「我想他會諒解。」她已經鐵了心,不想再陷入混亂的泥沼之中。
「嘖嘖!我真替高協理感到難過,做不成副總還無所謂,說不定連他的協理位置,也……岌岌可危。」黎延熠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臉色稍變的孟半晚。
「你們……」孟半晚沉住氣地回說:「堂堂的邵氏,如果可以隨意更換部屬的職位,或者是輕率地叫人走路:那麼,高經理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講得太好了,可惜啊!這裡沒有廣播站,無法為你做播放。」邵蘋嘲諷地訕笑著。
「謝謝邵小姐的誇獎。」孟半晚扯扯唇角,笑得很難看。
「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肯替我做事。」邵蘋瞇起陰森的雙眸,下了最後一次通牒。
歎口氣!孟半晚實在無法繼續再跟他們交談下去,她慎重地對邵蘋搖頭,一臉無奈地起身離開咖啡屋。
「小姐,既然她不聽話,我們……」黎延熠忽然拿起電話,就等邵蘋的指示,隨時按下號碼。
「嗯!」死丫頭,我會讓你很好看的。
「媽!我回來了。」孟半晚一邊擦汗一邊叫著孟母。
唉!要找談話的地方,附近就有好幾家,何必要去那麼遠,她可足足走了二十幾分鐘才回到家。
「媽……媽……」孟半晚裡裡外外地到處叫喊,就是不見母親,甚至連個字條部沒留。
可能臨時有人叫貨,她來不及等她回來,就出了門,她應該不用太擔心。
然而幾個小時過去了,只見孟半晚焦急地站在店門口,慌亂地左顧右盼,都已經晚上十點多了,怎麼還不回來,是不是在路上發生什麼事?
鈴!鈴……
咦!電話響了,一定是母親打回來,孟半晚急忙地衝上前接起電話。
「喂,媽……你在哪裡,我……」對方還未出聲,她就急切地問著。
(聽清楚,我不是你媽。)
冷嘲熱諷的聲音響起,讓孟半晚瞬間放下的心,再一次的提起。
「邵小姐,我不都跟你說過了嗎?」她忍受不住內心的焦急,口氣很沖。
(我是好心,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不用了,時間不早,我要關店,沒空跟你……」孟半晚急急的回絕她。
邵蘋突然打斷她的話:(伯母都還沒回去,你就要關門,真是個不肖……)
聽到攸關母親的訊息,孟半晚猝不及防地對話筒嘶吼:「你怎麼會知道我母親還沒回來?」
(哼!只要照我的話去做,保管你母親沒事,否則——我就不敢保證了。)
「邵蘋,你綁架我母親,不怕我去報警嗎?」
(哈哈哈!你去啊,不過……明天我就會好心地送伯母的遺體回去,你可要有心理準備……)
「等等!不要這樣,我答應……你,只要我母親平安回來,我……什麼事……都答應。」孟半晚驚恐地慌亂手腳,顫抖地直說著,就怕邵蘋真會做出傷害到母親的事情來。
(你早答應不就得了!》邵蘋冷冷的陰笑後,接著說道:(我要你……)
好冷!
不只是山腰上的寒風刺人,更是打從心底湧出的冷瑟襲人。
孟半晚癱靠在冷宅大門,雙手環抱住自己,呆愣地凝向高掛的皎潔明月,盈盈秋瞳蓄滿淚水與無奈,她沮喪地垂下頭,埋入弓起的雙腳之間,唉!今天又見不著他了。
冷夜摩!我求求你趕快回來行不行,我真的好需要你,拜託!
「東主!孟小姐已經等了二天,要不要……」看著監視器上無助的小人兒,一向冷酷的聽風,還是試探性地問東主。
「你少管她的事。」東主陰沉地橫他一眼。
哼!她是基於被逼之下才非得要來見他,並不是單純為了他,所以他為什麼要馬上出去見她,就讓她受點活罪好了。
而且,他已經打算要她心甘情願地留在他身邊,不管她接受與否,都不准她有任何的異議。
「東主,為什麼羅剎要利用……她呢?」既然不能提到孟半晚,他就用迂迴的方式。
「因為小魚已經吞下太多飼料,又不想吐出,只好找出一條笨蝦,來幫他收集。」在日隍入主邵氏的短短期間內,就已付出數十億的資金,當然,照理來說,羅剎應該拿得出錢來彌補她的鉅額損失。
可是,羅剎女偏偏就是捨不得,已入袋的錢財,焉有再拿出來的道理,所以那條笨蝦就首當其衝被利用。
「東主,孟……孟小姐要走了。」眼見孟半晚抖瑟地舉步離開,那脆弱的嬌小背影,己無昔日敢突擊東主的嬌悍模樣。
東主定定地看著她離去,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只是在不經意中,逸出深意的淡笑。因為——羅剎女唯一可取的事,也就是把那條笨蝦送入他的口中。
第三天了!
孟半晚雙手捧腹,難過地蹲坐在地上。
怎麼辦?他還是沒出現,那母親不就……
在孟半晚快被焦急啃蝕到體無完膚時,前方有兩盞如光明之車燈,照亮她黑暗的心靈,剎那間,她驚喜地撐起柔弱的身子。
噙著一抹深不可測的詭笑,冷夜摩渾身俱是邪異之氣,優雅地倚在車門前,目光從容地凝視她憂喜參半的嬌容。
「你為什麼……那麼久……才回來?」孟半晚踉嗆地走向前,猛然抱住他溫暖的胸膛磨蹭,積鬱已久的無措,讓她痛哭失聲。
「乖!我的小晚花。」冷夜摩低笑地拾起她的下頷,輕啄她紅通通的淚眼。
「我是……要來……向……向你……」止住奔流的淚水,孟半晚怯生生地不知該如何說出來。
「噓!有什麼事明天再說。」點住她的雙唇,冷夜摩抱起柔軟的她,走入已敞開的冷宅大門。
「阿美!你要去哪裡?」邵齊文喝住正要騎車出去的小女傭。
「老……老爺……我要去買菜。」糟糕,被老爺看到了。小女傭心裡暗叫聲糟。
「現在都幾點,還買什麼菜!」看阿美講話支支吾吾的,不知在搞什麼鬼。「裡頭裝的是什麼?」邵齊文指著阿美手上所提的籃子。
「是……可是……小姐叫我……不可以說……」萬一被小姐發現是她洩漏消息,一定會趕她出去。
「她有什麼事不能對我講。」蘋兒敢隱瞞他什麼!「好,你不必說,我直接用看的。」邵齊文搶過籃子,一打開,裡頭竟是些簡單的飯菜。
「你要拿給誰吃?」他瞪視侷促不安的阿美。
「給……給阿貓……阿狗吃的。」
「你敢再跟我胡扯的話,我就把你開除掉。」邵齊文氣得拂袖怒罵。
「不要啊!老爺,我說……我說,是要給一位很漂亮的太太吃。」阿美不敢再有所隱瞞,雖然說與不說,下場都是一樣,但老爺還是比小姐大,應該會幫她向小姐求情才對。
「喔!她在哪裡?」邵齊文疑惑地問。
「在……在後山。」
阿美帶著邵齊文來到位於邵家後山的鐵皮屋。
「老……爺,那位太太就在裡面。」阿美把鑰匙跟籃子交給邵齊文後,連忙說道:「老爺,阿……美還是先走,我實在……很怕被小姐發現。」
「去!去!」阿美的膽子太小了,他深信蘋兒為人雖然冷淡,但不至於對下人管教嚴厲。
打發掉阿美,邵齊文疑慮地開啟鐵煉,緩緩地打開門。
「阿美,你放我出……」頹然坐在地上的孟雙星,以為又是固定來送飯給她吃的阿美,卻在抬頭要求時,驀然地驚愕住口。
「雙星!」邵齊文的驚嚇程度不比孟雙星少。
「齊……文!」孟雙星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我們……有幾年沒見面了?」邵齊文顫抖地扶起孟雙星。
「二十多年了吧!」回想以往,孟雙星有無限的惆悵與感慨。
「雙星,當年我……」自覺愧對孟雙星,邵齊文想要解釋二十幾年前的錯誤。
「齊文,你什麼都不用說,我瞭解你的苦處。」
「你就是對我那麼好,我才會……」他為何不先遇到善良的孟雙星呢!
「過去的事,我們不要再提了。」即使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很短暫,也很痛苦,但她依舊無怨無悔。
「對了!你怎麼會被關在這裡?」過了片刻,邵齊文掩飾住情切,記起自己來到這裡的原因。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有幾個年輕人硬是把我抓上車,等我清醒時,已經被關在這裡。」
「我這就帶你出去。」他必須先把雙星帶離此處,然後再問清楚蘋兒的用意到底何在。
「好,我們趕快走,我很擔心半……」孟雙星突然頓口。
「你在擔心誰?」
「沒……有!」
不再多想,邵齊文帶著孟雙星急速的離去。
瞬間,從黑壓壓的樹叢裡,定出一名嬌小可愛的人影。
一雙古靈精怪的大眼,閃爍著一抹興味,但略微往上撇的菱角嘴,像是一副沒看到好戲的好笑模樣。
「哼!枉費我帶你來見愛人,也不會表演一些好看的畫面供我欣賞。」甜美的聲音邊抱怨邊走進鐵皮屋內,用腳挑起籃子後,輕快地晃出去。
撇開那燦爛的笑容,從背影來看,她的身形卻極似那位膽怯如鼠的邵家小女傭阿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