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抱膝坐在床頭,呆呆地望著窗外無星的夜空,淚珠從眼角一滴一滴流下來,被燈光映成同樣的幽藍色。
自從三年前那一場車禍發生之後,她生命中許多東西都失去了,比如她至愛的雙親,比如那一幢兒時伴她長大的房子。
她寧可自己完全失憶了,這樣便可以除去痛苦,但偏偏往事還是那樣明晰,歷歷在目,揮之不去。
所有人的生活都在繼續,惟有她,彷彿被那場車禍拋到了生命的死角,既回不到天真爛漫的從前,也走不到明亮快樂的未來,她覺得自己是一具飄浮在宇宙裡的乾屍。永遠也到達不了有生命的地方,就這樣無止無盡地飄浮著,陪伴她的,只有無止無盡的黑暗。
門忽然響了,有人用鑰匙打開了它。
除了她,只有一個人擁有她家的鑰匙,他經常在深夜偷偷進來,在凌晨時分悄悄離開,她知道他是誰。
今晚,他又來了,大概因為知道她在哭吧。他彷彿神靈一般未卜先知,總能在她傷心的時候出現。
她抬起頭,看到那個高大的身影一如往昔出現在她的面前。
一個單身女子,照理說不應該讓一個男子掌握著自家的大門鑰匙,因為那很危險……但她偏偏沒有阻止,或許,是因為太過孤獨吧?
「海倫——」他輕輕喚她的名字。
每一次,他如此低沉溫柔地喚她的名宇時,她的心便不由自主地顫抖,彷彿被微風吹拂的春草一般,波浪起伏。
他向她靠近,俯下身軀,捧起她的臉龐。熾吻隨之而下,親吻她的雙眼,吮去眼淚。
一切自然而然地發生了。他的大掌褪去了她的衣衫,探索著她的身體,直至深入……
為什麼不讓它發生呢?他是渴求情慾的男子,而她是需要慰藉的女子,乾柴烈火,各取所需,一觸即發。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自從三年前遇到他不久的那一晚,他們便經常如此。
沒有天長地久的約定,僅是一夜情而已,只不過彼此因為控制不住洶湧澎湃的慾望,一夜情蔓延至多夜。
「抱我……抱緊我……」高潮時,她閉著雙眼,摟緊他的脖子,喃喃乞求。
他吻著她的耳垂,更加強硬地深入她,臂膀有力地擁著她纖弱的身體,把她推上風浪的尖端。
她覺得自己像一片飛旋在風雨中的落葉,潮濕的、無力的,任由他這股狂風蹂躪,那樣痛苦,卻又那樣身心激顫,綿軟的呻吟,一聲高過一聲。
忽然,他身子一挺,她感到自己被驟然拋到了半空中,幾乎昏死過去……過了良久良久,她才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副溫暖的胸膛裡,他正輕輕地吻她。
「海倫,你還好嗎?」他低嘎地問。
不同於一般的男人,他在激情過後,並沒有獨自睡去、拋下她不管,他總是細心地伺候著她,生怕她受一點點傷。
「剛才我太用力了……」他曖昧地笑,「不過這都怪你。」
「怪我?」她努努嘴,「明明是你欺負我!」
「誰叫你那麼誘人,讓我每次都控制不住自己……」他的聲音再度低下去,因為薄唇又再觸碰她的敏感地帶。
「不要……」她伸手抵擋他的進攻,「我累了……」
「累了?那你就睡吧。」他一笑,拉過一床毯子裹住她,節奏輕緩地拍著她的背,像在哄一個孩子入睡。
「你不走嗎?」她卻盯著他,沒有一絲笑意。
「我不能留下來陪你嗎?」他刮了刮她的鼻子。
「說好你不能留下來過夜的,忘記了嗎?」她無心與他玩笑,嚴肅地凝著眉。
「海倫,我知道你今晚有些傷心,所以想留下來陪陪你。」
「傷心?」她冷笑,「今晚的派對舉辦得很成功,有驚無險,我怎麼會傷心?你想佔我便宜何必找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我以為你見到他,會難過……」
「笑話,他已經是別人的老公,跟我八百年前就沒什麼關係了,我為什麼要難過?」她倏地站起來拉開臥室的門,下逐客令,「齊天翔,你現在可以走了!」
「真的不要我陪你嗎?」他仍在笑,不過笑中已有一絲澀意。
「滾!」她的目光避開他,投向遠處,說出絕情的話語。
齊天翔萬般無奈地搖了搖頭,穿上衣衫,默默退出她的房間。臨走前,他回眸望了她一眼,只見她裹著毯子立在原處久久,凝視著她的背影,許久才轉身離去。
秋天的夜晚吹著寒涼的風,齊天翔離開這間小小的公寓,回到自己的車中,望著高樓窗戶上那一點幽藍的燈光,並沒有馬上開走。
剛才香閨裡那一役,已經耗盡了他的體力,害得他連開車的力氣都快沒了。本想擁著伊人入睡,誰料卻被趕了出來,他不住苦笑,靠在車椅上,記憶不知不覺滑回過去——三年前他與海倫相識的一幕。
那一年,他剛剛回國,並不想住在家裡聽父母嘮叨,只打算買幢清靜的小洋樓過他黃金單身漢的快樂日子。
房屋中介商很快打電話來告訴他,已經幫他物色了一處合適的地方,據說,賣家急於脫手,價錢非常誘人。
他自然高興萬分,當下便與中介商去看屋。
車子行駛到花坊街三十六號,在綠意濃濃的庭院裡,他第一次看到了海倫。
當時正值春天,萬物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但這個女子卻與春天的氣氛格格不入。
只見她穿著一件青色的風衣,站在濕潤的清晨裡,與霧水糾結的長髮縈繞著毫無笑容的臉龐,渾身散發出一種淒楚的意味。
「艾小姐,這是齊先生。」中介商介紹道。
她對他點了點頭,沒有多餘的話語,也沒有跟隨他們進屋,仍舊站在庭院的樹下,只由中介商領他四處參觀。
逛了一圈,他發現房子佈置得十分溫馨,儲物間裡大大小小的兒童玩偶,走廊上一幅幅閤家歡照片……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住在這裡的,曾是一戶幸福的人家。
但那女子為何面容淒楚?
他心中懷著疑問,回到庭院中。
「艾小姐,房子已經看過了,我很喜歡,不知多少錢你才肯轉讓呢?」他問。
「價錢可以商量,我有急用,也不會漫天要價,只不過……」她垂眉,停頓片刻,「只希望齊先生你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
「條件?」他一怔。
「說實話,我很捨不得賣掉這裡……我希望你入住以後,保持它原來的模樣,不要隨意裝修……」
「什麼?」他沒來得及回答,中介商已經開口,「艾小姐,這也太讓人家為難了吧?哪有搬新居卻不裝潢的?何況這房子已經舊了,不裝潢怎麼住?」
「這是我惟一的要求,」她咬唇堅持,「如果齊先生不答應,那就請另尋別處吧。」
「艾小姐,通融一下,好不好?你的要求這樣古怪,會嚇跑客人的!」
「我開的價錢已經很低了,難道就連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也不能答應嗎?」她的眼圈裡分明的淚花在閃爍。
「有這麼古怪的附加條件,就算開的價錢再低,別人也不會接受的!」
「好了,」他阻止了雙方的爭論,「我答應,這幢房子,我已經決定買下。」
不知為何,也許是因為女孩憂傷的表情打動了他吧,他竟做出了極不理智的決定。
呵,買房貴在有緣,從看見這屋子的第一眼開始,他便有莫名的好感。何況,這裡的裝潢也不算太差,雖然有點過時、有點陳舊,但給人一種清爽舒適的感覺,這樣的環境,他應該可以住下去。
他隨即開出支票,付了訂金,與女孩子簽下買房契約。
如此爽快的舉動,讓她吃驚不已。他記得自己驅車離開的時候,她仍舊定定地望著他,後照鏡裡,可以看見她佇立的青色身影,漸漸變小……
之後的幾天,他一邊收拾衣物,一邊購買傢俱,只等著女孩把房子空出來。不料,一天晚上,卻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大約夜間十一點的時候,電話忽然響了,他看了看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嗎。
打錯了吧?他接電話的時候,這樣想。一般這個時候,朋友都不會打來打擾。
「喂——」
果然,他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女孩子的聲音,猶猶豫豫的。
雖然陌生,他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雖然可以肯定這不是他任何一個朋友,但彷彿在哪裡聽過。
「請問找誰?」他問。
「你好……」對方支吾,小聲回答,「我在報紙上看到你的廣告……請問,你今晚有空嗎?」
「廣告?」他何曾在報紙上刊登過什麼廣告?
「就是那個『寂寞夜空』的廣告……」她結結巴巴,「我現在很寂寞,你可以過來陪我嗎?」
「嗄……」聰明的他頓時明白了,差點兒大笑出聲。
她所指的廣告,是指那種夜店牛郎刊登的廣告吧?什麼寂寞夜空,如果你無人陪伴,可以撥打某某電話,讓我為你解憂……諸如此類的。
她撥錯電話,把他當成男妓了吧?
捂著肚子,他樂得在沙發上打滾。太有趣了,長這麼大,還沒有碰到過這樣荒唐的事!
「你今晚沒有時間嗎?」對方見他良久無語,失望地問。
「不……」彷彿有一種魔力在驅使,他忽然決定跟她開個玩笑,「我有空呀,很高興能為你服務。請問你的住址在哪?我馬上就到。」
這女孩子聽聲音極為年輕,而且很靦腆,去交個正正經經的男朋友不好嗎?為何要學壞召男妓?哈,他得幫助她走定上正途。
「花坊街三十六號。」她輕輕說。
什麼……他頓時從沙發上彈跳起來。花坊街三十六號?這不就是他要買下的房子嗎?難道此刻與他通話的,便是那日穿青色風衣的女孩子?
瞧她老實可憐的模樣,絕非辣妹,怎麼私底下如此淫蕩?難道,因為太於寂寞和憂傷,所以選擇極端的方式來慰藉自己?
心裡湧起一陣莫名的焦急,他連忙披上外衣,飛速駛往花坊街。
深夜不在舒服的家中好好酣眠,為了一個女子如此心急如焚,這還是第一次。
奔上艾家門前的台階,手忙腳亂按響門鈴。她並沒有馬上露面,過了半晌,才拉開一條門縫,怯怯地向外張望。
「你……」待看清他的面孔,她不禁大吃一驚,一雙如水眸子瞪得大大的,「這麼晚了,齊先生你……有什麼事嗎?」
原來,她還記得他?甚至記得他姓齊?他不由得感到一絲欣喜。
「是你打電話叫我來的,忘了嗎?」他微笑。
「你?你就是……」霎時更加愕然,她僵立原地,不知所措。
「既然艾小姐誠意邀請,我就不客氣嘍!」他欠了欠身,將門大力推開,我行我素地進屋。
「齊先生……」她攔不住他的步伐,只好跟在身後,低低地說:「我沒想到,原來你是做這種工作的……」
「怎麼,艾小姐覺得我是壞人,不打算再把房子賣給我了?」他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決定繼續跟她開玩笑。
「我不介意,只要你不改變這房子的模樣,」她搖頭,「也請你以後不要在這幢房子裡『接待客人』。」
「不讓我在這房子裡接客,是怕我弄髒了這房子吧?」他靠近,「那麼艾小姐為什麼要邀我來呢?」
「我……」她聳肩苦笑,「對呀,我這樣做,同樣也會弄髒這幢房子。」
「艾小姐,我有一件事很不明白,」他提出心中所想,「像你這樣的人,為什麼不去交個正經的男朋友,反而要付錢找牛郎呢?」
她卻沒有回答,只無力地伸出雙臂,凝望著他的臉龐,用微弱的聲音說:「抱我——」
「如果不能得到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區區在下可不敢非禮你。」他把手插在口袋裡,挑了挑眉。
「因為,」她忽然哽咽了,「我的男朋友今天跟別人結婚了……齊先生,這個理由足夠了吧?」
在她垂眉的一刻,他忽然上前擁住了她。
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不僅出乎她的意料,也是他自己始料未及的。彷彿有一種難以自控的情緒,被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感染,誘惑著他。
的確,那個理由足夠了!面對一個失戀傷心的女孩子,還能苛求什麼呢?他只希望自己的臂膀能給她安慰,哪怕她錯認他為男妓。
她的身子怔了怔,隨後馬上投入他的懷中,柔軟冰涼的唇,也隨之送到他的頰邊。
心尖陡然激顫,他情不自禁地承接了她的吻。就像多年的戀人,他們的唇自然而然地觸碰在一起,而後糾結、纏綿……
兩人的體溫不斷升高,待到擦槍走火,再也抑不住激情的時候,他才明白,這一場假戲,注定要真做了。
「你的臥室在哪裡?」他低啞地問。
「二樓左邊第三間……」她意亂情迷地答。
雙臂一抬,將她整個兒抱起,一邊熱吻著,一邊邁上樓去。左邊第三間……這一間房,成為他們初夜的永恆紀念,也成為了他日後選定的臥室。
當他進入她的剎那,她痛叫出聲,他愕然地望著她,不敢相信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居然會把處子之身交給一個牛郎!她是受了多大的打擊,才會如此絕望……
齊天翔記得,那一夜她像瘋了一樣,不斷索取快樂,而他,也疼惜地不斷給予她最大的歡愉,直至天明……
這是他從小到大做過最荒唐的事,甚至在那一夜之後,他仍然時時等待她的電話,暗自希望再做一次她的牛郎。
嗚嗚,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事?!
十年之後,她不僅父母雙亡,與好友翻臉,最愛的男人還負愛變心,成為昔日好友的丈夫……世人都想預知未來,可未來如果同她一樣悲慘,世人皆會自殺吧?
曾經看過一本科幻小說,小說中,男主角發明了一台預測未來的機器,然而,他卻千方百計要親手毀掉它。原來,他看到人類注定要滅亡的命運,卻不想公佈這個可怕的結果,只希望世人能開開心心多活一天,因為,在幸福的憧憬中,或許能創造扭轉乾坤的奇跡。
艾紫吸著鼻子,想到自己未來的遭遇,眼淚鼻涕齊齊落下,痛不欲生。
「阿紫妹妹,你在哭什麼呢?」淚眼矇矓中,忽然一個人影乍現,幽靈一般飄到她的面前。
「誰……」她警戒地往後一縮。
她確定,此刻的宅子中除了她再無別人!齊天翔那傢伙自從宴會後,把她匆匆送回家中,便開車出門,不知到哪裡狂歡去了,丟下她獨自在黑暗中傷心,哼!
「幾日不見,你連我都不認識了嗎?」那人嘻嘻而笑,語調中充滿頑皮。
「哦,」艾紫睜大雙眸,總算看清,「你、你是雪兒姊姊……」
「對,」雪兒站定,欣然點頭,「否則還會有誰能在黑夜中穿牆而來?」
「雪兒姊姊,你可不可以掐掐我的手?」她哭聲更大。
「怎麼了?」
「看看會不會痛呀!」艾紫可憐地吸著鼻子,「好希望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場惡夢哦!」
她沒有掐她的手,卻敲了她的頭一記,「怎麼樣,會痛嗎?」
「好痛哦——」艾紫鬼哭鬼叫的,「原來這一切是真的,不是夢!」
「小呆瓜,你才發現呀!」雪兒滿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那怎麼辦呢?」她傻呼呼地望著她,「我要不要自殺?」
「自殺?」她眉一挑,「阿紫,你年紀輕輕的,何出此言呀?」
「我的未來這樣悲慘,嗚哇,我真不想活了!」艾紫捶胸頓足。
「悲慘?哪裡悲慘?」
「我父母雙亡,難道不悲慘?」
「人生自古誰無死?再說,父母一般總死在兒女前頭,這有什麼奇怪的?」雪兒揮揮手,表示這不算什麼。
「父母死後,我家公司倒閉,我被迫賣掉房子還債,這還不慘?」
「你現在身為某公司總裁得力助理,業內紅人。自食其力,事業蒸蒸日上,那間倒閉的公司根本不值一提!至於房子。以你現在的經濟能力,難道還買不起?」
「我男友移情別戀,成了別人的丈夫!」
「那種朝三暮四的男人,不值得留戀!今天他會背叛你,明日也會背叛她,趁早甩掉這個壞蛋,天涯何處無芳草!」
「因為這個男人,我跟最好的朋友鬧翻了,如今相見,如同仇敵……」
「那種好友更不值得留戀,難道你想等到七老八十才看清她的真面目?」
「我因為這些遭遇,性情劇變,如今已成為一個冷若冰霜的女人!」
「我倒覺得海倫冷艷高貴,男人們都不迷戀她!」雪兒笑道,「比起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娃娃好多了!」
「照你這麼說,這些壞事統統都成了好事?」艾紫不服氣。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她雲淡風輕地總結。
「可是……我心裡難過!」說不贏她,再度抽泣,「海倫心裡也很難過!」
「所以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能夠助未來的你重拾快樂。」
「嗄?真的?」艾紫驟然止住哭泣。
「你是我的顧客,我當然會竭盡全力為你服務。」這一次,她學聰明了,不再讓那個蕭朗有機可趁,搶先來到客戶身邊。
「雪兒姊姊,你打算怎樣幫我呢?」
「問你自己呀,你覺得怎樣才算快樂?」
「恩……」艾紫略微沉思,「我希望嫁給一個愛我的好男人,跟他過幸福的生活。可是,到哪裡找這樣一個人呢?」
「這個容易呀,眼前就有一個人選呀!」雪兒眨眨眼。
「誰?」
「你忘了,此刻你住在誰家?」
「啊,你是說……他?」齊天翔?
「對呀,這位齊兄人不錯呀,不僅相貌英俊,事業有成,對未來的你還死心塌地的。」
「嗯,他的確不錯,」遇到亦磊之前,她幻想的完美丈夫就是這副模樣,如今有幸遇到,哪裡還敢挑三揀四?只是,有一個大大的難題,讓她頗為猶豫,「海倫……海倫好像不愛他耶。」
「哈哈哈——」雪兒忍不住大笑。
「怎麼了?」艾紫不解。
「傻瓜,海倫是誰?海倫就是未來的你呀!你喜歡的人,她會不喜歡嗎?」雪兒一針見血地指出關鍵。
「咦,對哦!」她恍然大悟,茅塞頓開,」我怎麼沒想到呢?」
「那我們就來撮合他們兩個好了!」雪兒打了個響指。
「可是……」艾紫仍有些許遲疑,「人的喜好隨著年齡的增長是會改變的,我覺得不錯的人,海倫不一定會喜歡……」
「你只說現在的你是否對他有好感?」
「我……」說實話,得知亦磊另娶他人之後,她雖然傷心,卻不像想像中那樣撕心裂肺,或許,因為她知道了未來還有另一名男子在默默守護著她吧?
輕輕點點頭,算是回答。
「哈,那就這樣決定了,若不成功,再另做打算。」雪兒信心滿滿,附加一句嚇了她一跳的話,「或許,海倫心裡早已愛上齊天翔,只是不肯承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