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再來一壺茶!奶奶的,這鬼天氣,真是不讓人活了!」一客人因天熱的關係,脾氣暴躁,罵罵咧咧地喊道。
「來了!」夥計高聲應了一句。
另一桌幾位客人閒談道:「唉,整整一個月不下雨了。這莊稼呀,恐怕都得旱死了。」
「可不是?這幾年,不是旱就是澇,老百姓的日子不好過喲!」
有的人跟著唏噓不已,有的人則漠不關心,心裡只想著等太陽再落下一些,等天不太熱的時候好快點趕路。
只有靠門邊坐著的那兩位客人例外,一位身穿藍衣的人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看髮飾、身形應是女子才對。只是那趴睡的姿勢實在不雅;坐在她旁邊那人卻是個身形挺拔、氣質溫文的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面目清俊,此刻深邃的眸中卻盈滿著無奈與心疼,正是林倦,而能讓他露出此無奈表情的除了那個妖精妻子也再無其他了。
天氣一熱,善兒便受不了了,整日昏昏欲睡,無精打采。還真是冷不得,也熱不得。白日裡更別想讓她走一步路了,除了吃就是睡了。
這不,睡著睡著,舌頭要伸出來了,無奈地低喚一聲:「善兒!」輕推她一下。
心善只是輕「嗯」了兩聲,繼續睡。還好,舌頭算是收回去了。林倦坐在她身側,一口一口地喝著茶,不時注意一下她的動靜,防止她睡著時身子滑到桌底下,還有就是身體突然出現異常,比如露出尾巴什麼的,她自己可是毫無所覺啊。
本來有顆千年的靈石可以給她戴在身上的,既可以遮住妖氣,又能控制她隨意變身。豈知,她卻嫌靈石被蜈蚣精戴過,硬是說噁心,別說戴了,連碰都不碰一下。真是一個……不知好歹的妖怪!
這也是為何,他當初住在村裡卻察覺不到蜈蚣精出沒的原因。
心善小鼻子嗅嗅,驀地,她睜開眼睛,一瞬間眼中竟聚集著惱意。
「善兒,怎麼了?」林倦放下茶杯,輕問了一句,總算是睡醒了!驀地,心一動,也察覺到了,抬頭往官道盡頭一看,果然……
一中年和尚,身穿著破舊的僧衣,一步一步地朝茶棚走來。
「阿彌陀佛,貧僧無量拜見二位施主。」直直地走到二人桌前,然後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飲下,輕咳一聲,吁口氣,頗有一番長談的架式。
本來昏昏欲睡的心善,此時精神百倍,忍著氣,低聲道:「我沒害過人。」畢竟這是茶棚,四周可全是人啊。
「阿彌陀佛,貧僧知道。只是人妖畢竟殊途,還望施主早日……」
再往下說什麼,心善已經不想再聽了。畢竟已經聽了千八百遍,只是把頭很委屈地轉向林倦,無聲地問道:怎麼辦?這傢伙又追來了。
林倦也很是無奈。也不知這無量和尚是否也中了邪了,自除去蜈蚣精後,便一直跟著他們不放。起先還是一副降妖除魔的嘴臉,但與心善鬥法之後,屢次慘敗在心善之下,也屢次被饒了性命之後,便改了主意。勸說心善該乖乖地待在山中修行,怎可在塵世間走動,應該認真修煉,以求早日成仙得道。而林倦既是人,人妖怎可結為夫妻?總之棒打鴛鴦,無量和尚打得不亦樂乎。
無量和尚也想過其他法子,既然鬥不過法力高深的妖怪,那他從林倦身上下手好了。豈知林倦比妖怪還要難對付,還要狡猾。可憐無量和尚慘敗之餘,只得發揮鍥而不捨的精神,追著他二人,不,應是一人一妖不放,勸說他們各自回歸正途。
連林倦都詫異,他與善兒躲藏起來,連自己的同門都追查不到,偏偏被這個和尚一找一個准,就是甩不掉他。其精神之可畏,其勇力之可嘉,不佩服他都不行。
和尚既無了害心善之意,林倦自然也不會傷他性命,只是天天被這和尚纏著實在厭煩至極,但他畢竟不同心善,即使心中惱怒,臉上也是不會輕易顯露出來的。只好視而不見了,就算氣得想揍他一頓也要找個無人的地方才是。
輕聲一笑,「善兒,可以走了嗎?」
心善狂點頭,求之不得啊!就算被太陽曬死,也好過被這和尚蒼蠅折磨死。
兩人結賬走出茶棚,無量也隨後跟著站起。林倦有馬,和尚卻沒有,因此拐過一段路後,便不見和尚影子了。心善懊惱地小臉終於露出笑容,接著便又想睡了。
「乖,別睡了,我們找個陰涼的地方。」
錯過官道,拐上小路,快馬加鞭奔馳了一會兒。心善覺得涼爽了些,由林倦懷中抬起腦袋,原來是進了林子啊。
「下來吧!」林倦當先跳下馬,然後扶心善下來。
心善環顧林子一圈,正想尋個舒服的位置,突然間鼻子嗅了嗅,「倦哥,我聞到了血腥味。」伸手一指,「就在那邊。」
林倦皺了皺眉,將馬留在原處,拉著心善走了過去。扒開樹叢,仔細一看,竟然是兩個孩子,大的那個看起來十歲左右,受了傷,奄奄一息地躺在那裡;小的六七歲左右,看到有人來了,露出戒備的表情瞪著林倦與心善。
「怎麼是兩個孩子啊?看樣子傷得還挺重,讓我看看。」心善善心大發,身形一躥,便跳了過去。
「滾開,不許碰我哥哥!」小孩子發怒了,擋在哥哥身前,張牙舞爪地面對她。
心善撇撇嘴,好心被拒,委屈。轉身看向林倦,卻在這時,聽到一聲佛號:「阿彌陀佛,你怎麼傷害兩個年弱無知的孩子,妖孽啊,都怪貧僧一時心軟……識人不清。不對,是識妖不清……怎能認為妖怪也有善類?結果害得兩個孩童……唉,貧僧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心善咬了咬唇,他怎麼這麼快就追來了?接著低著頭焦急地四下尋找。
「善兒,你找什麼?」林倦問。
「棍子。」
「幹嗎?」
「打暈他。」
☆☆☆
男孩的傷口被包紮好後,已經醒了過來,心善細心地餵他喝了點水。無量和尚腦袋多個大包,正躺在地上暈迷不醒,沒人理他。年齡小的那個孩子一直窩在哥哥身邊,見哥哥一睜眼,卻哇哇大哭了起來。
「別哭了,哥哥沒事了。」男孩見哥哥喝完水後,衝他笑了笑,這才抽抽咽咽,不再哭了。
這時,林倦將馬牽了過來,拿出馬上的乾糧,分給兩個孩子吃。哥哥傷口並不深,只是流血過多,現在身子有些虛弱。
等他身子恢復了些,這才將事情的經過講給心善他們聽。
原來哥哥叫錢易,弟弟叫錢之。就住在附近不遠的村子裡,兩年前父母相繼得病都死了,只留下兩個孩子相依為命。日子雖然苦了點,但兩個小傢伙仍堅強地活了下去。誰知,這兩年乾旱,地裡顆粒無收,不知誰說只要給龍王送上祭品,龍王就會下雨。只是這祭品除了雞牛羊之外,還要童男童女。錢家兩兄弟既無父母庇護,自然被選了上。還算村人有良心,給錢家留個後,只要了弟弟去。
哥哥錢易在前天晚上,摸到關押弟弟的小屋,把弟弟救了出來,不想被村人發現,還被打傷了!萬幸的是,慌亂中,兄弟還是逃了出來,卻也不敢回村子了,只能鑽進了林中。
聽完錢易述說完前因後果,還沒等心善說話呢,無量和尚已然醒了!義憤填膺地道:「哼,大膽妖孽,竟然食童男童女!貧僧……」
心善二話不說,只是低頭找棍子。林倦會意地遞了過去,然後在兩個孩子的目瞪口呆之下,無量和尚繼續躺在地上暈迷不醒,只是現在腦袋頂上變成了兩個包。
「知道是誰說的,要獻上祭品的嗎?」心善問。
兩個孩子搖頭。
知道再也問不出其他的什麼來了,只好先將兩個孩子安置在客棧。和尚待遇就差了些,被留在林中繼續昏睡,只是林倦臨走前,在他週身灑了些防止毒蟲近身的藥粉。問清了兩個孩子所住村子的方向,兩人一刻不停地趕了過去,既然錢家小弟不用當祭品了,自然會有其他孩子頂替上去,因此時間耽誤不得。
☆☆☆
「倦哥,龍為了修煉成仙要吃童男童女嗎?」在路上,心善好奇地問道。
「龍本就是仙,他們不會吃童男童女。」
「咦,你是意思是說,可能是妖怪。」
林倦點了點頭,「只有一些低等的妖物,才靠吸食童男童女修煉……若真是龍所為,我不會管這件事,也不會讓你管。」
「為什麼?」心善停住腳步,怔了怔。
林倦也停了下來,「龍是仙,我們鬥不過,我只是人,而且是個很自私的人,我不能讓你遇到一點危險。」他淡淡地笑道,「既然帶你入了世,有些事情既然看到了,而又有能力辦到,我便會管!至於……怎麼了?這個表情,我跟你想像中的不一樣了?」
「不是啊!倦哥在我心中一直沒有變啊!只是……」她皺了皺眉,「我們要快些趕去,不知還來不來得急。」
驀地,她朝天狂吼了一聲,身形瞬間變成了巨獸,反正他們走山路,也遇不到什麼人,接著一轉頭,示意:上來啊!
林倦怔了一下,隨即笑道:「這次讓我騎了?」
巨獸毛絨絨的大腦袋一晃,頗有些不屑,只是趕時間而已。林倦也知此時不是調侃她的時候,伸手摸摸她毛絨絨的下巴,身形一躍,便坐了下去。
巨獸四蹄飛躍,一步便有數大的距離遠,當真快速。不過林倦沒有告訴她,以她的修為,早就有了飛天遁地的本事,騰雲駕霧自是不成問題。他只是怕她能騰空上去,到時下不來。就像她能變成獸,卻不知怎麼變回來一樣!他可不想由天上摔下來,那可是會死人的。
而心善這般心甘情願地變成巨獸,自然是心裡感動啊!林倦擔心她的安危,她知道若非因為她的關係,他定是降妖除魔,才不會在意自身的安危,這世的肉身死了,下一世繼續修煉,直至得道成仙。而現在一切都是為她!他現在還在修道,目的已不是成仙,只是想長生,與她生活在一起而已。
他說,她的記憶未復,他若轉世了,怕她找不到他,也怕她保護不了自己。她雖然不記得二十年前發生了什麼,但並不代表她是傻瓜啊,雖然他總是笑罵她是傻瓜。與他生活在一起的一點一滴,她可都記得清清楚楚呢!也感受得到,他對她的濃濃愛意。不曉得,二十年前,她是如何會愛上他的,就像二十年後,她也同樣不曉得是怎麼愛上他的一樣。她發現她已經離不開他了,無論是心還是身體,一時一刻也不願與他分開。
所以,若他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去投胎轉世了,即使她能找到他,也要等他長大了,才能相認。那分開的幾年,她要如何度過?想想都可怕。
因此,若真有什麼危險,即使他想管,她也不會讓的,那時她只有一動作,那就是逃,帶著他逃得遠遠的。嘿嘿,她可是妖喔!
☆☆☆
兩人趕到時,正見村人將宰殺的牛羊與哭叫的孩子推進河中。心善心一急,「撲通」一聲跳進水裡,然後,才發現——她不會游水耶!以前在河裡抓魚,水最深只沒到腰,現在,兩腳使勁蹬也踩不到地。嗚嗚,正要喊救命,身子已被提了起來,「在岸邊待著,孩子我去救。」正是林倦。
林倦潛入水中,游到對岸,避開村人的耳目,救起兩個孩子,只是孩子被救上來後,早已停止了呼吸。在心善的大喊大叫中,林倦也顧不得身上的狼狽,頂著一頭的青苔,將兩個孩子救醒。他的眼睛能識陰陽,孩子身邊並無陰鬼,自然是死不了的。
林倦將自己打理完,換了一套乾淨的衣衫說道:「河中並無妖孽掠奪孩子。」
「難道是我們猜錯了?」
林倦皺皺眉,「或許是村人無知自行揣測天意,你看著兩個孩子,我再去周圍看看。」
心善點了點頭,林倦離開後,心善對兩個劫後餘生的孩子,熱情無比地說道:「你們的衣服濕了,冷不冷啊……呀,這麼悶熱的天氣,也不能冷……你們餓不餓啊?我給你們東西吃……糟了,我身上沒帶吃的。」
心善自然是好心好意,只是兩個孩子剛從鬼門關裡逃過一劫,本就受到驚嚇,心善再熱情,對他們來說也是陌生人,而且她還熱情過頭了。
心善一再靠近,兩個受驚嚇的孩子一再躲閃,最後終於被心善的笑臉嚇到,互抱著,「哇」地大哭起來。
「別哭,別哭,你們哭什麼啊?我雖然現在身上沒帶吃的,但……我一會兒就給你們買還不行嗎?買最好吃的。」無奈,兩個孩子越哭聲音越大,見勸說無效,心善嘴一撇,也很委屈,退到了離孩子稍遠的地方,哭吧,等你們哭夠了我再哭。
「哼,妖孽,竟然是你!」
心善抬頭一看,幾個牛鼻子老道。她眨眨眼睛,有些眼熟。啊啊,是林倦的同門!糟了,冤家對頭怎麼追來了?
「我們聽說此處有人用童男童女祭祀,便懷疑是妖怪作祟,沒想到竟是你這大膽妖怪!」其中一個道士指著心善氣憤地罵道。
冤枉啊!只是兩個孩子哭得稀里嘩啦,她現在想否認,只怕也沒人信吧?就算孩子不哭,也不會有人信。
心善四周望了望,還是找機會逃吧,反正兩個孩子有他們在應該不會受到什麼傷害才對。瞄準機會,心善「嗖」的一下,向兩個老道中間的空隙躥去。
「妖孽,想跑?!」老道大喝一聲,手上立時多了一張符咒拍向心善。
豈知心善卻硬生生地轉了方向,向斜側撲去,身形在半空中幻化成一隻黑貓,符咒拍到了腳上,黑貓大叫一聲,鑽進樹林,跑掉了。
痛死了,痛死了!腳上貼的是什麼鬼東西啊?甩都甩不掉,火燒火了的痛,小鼻子嗅嗅,這氣味,是倦哥!嗚,她拚命地跑了過去,瞄到前方的人影,「嗖」的一下,跳到了他的懷中。嗚,令人安心的氣味。
「喵嗚,喵嗚!」我可憐啊,可憐啊。
「怎麼了?」他輕笑地抱住她,「怎麼跑來了,那兩個孩子呢……」驀地,看到她腳上的符咒,臉瞬間沉了下來,立時撕下去,擔憂地問,「還痛嗎?」
腦袋在他胸前撒嬌地蹭了蹭,撕下就不痛了!他們……
「我知道了!」林倦清眸中上一層凌厲的寒霜,「他們追來了,是嗎?」
嗚嗚,她被冤枉吃童男童女!她繼續告狀。
他撫摸著柔軟的皮毛安慰著她,沉默了一會兒,這樣躲藏的確不是長久之際,也許該是解決的時候了,他已非二十年前猶疑不定的他了!害了善兒一次,他絕不會害善兒第二次。
冷靜下來,他道:「我們先回客棧,那還有兩個孩子等著呢!」
「喵……」她抗議。
「我現在身邊也無多餘的衣物,你變回身,難道要光溜溜的嗎?我們回客棧再說吧。」他輕哄道。
☆☆☆
心善換好衣服後,林倦說要去外面探聽一下情況,留下錢易與錢之兩個小傢伙陪著她。兩個小兄弟一進心善的房間便東瞧西望的,好像對心善有些害羞,偷偷地這看看、那瞧瞧。
心善倒了兩杯茶,將兩兄弟叫到桌前,示意他們坐下,有些好奇地問:「你們在找什麼呢?」
兩個小傢伙對望一眼,最後那個哥哥才慢吞吞地說道:「我們剛才……看到林大哥懷裡抱著一隻黑貓進來,所以……」
心善笑,「你們看到了!」小孩子都是喜歡貓啊,狗的,「那隻貓很漂亮對不對,皮毛又黑又亮。」心善的表情有些得意。
兩個小兄弟再次互看了一眼,最後還是那個哥哥說道,似乎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我們覺得那只黑貓很詭異……」
「詭異……」得意的表情沒了。
錢易沒發現心善的異樣,繼續小聲說出自己心中的看法:「皮毛黑黑的,兩個眼珠紅紅的,像血一樣,在……我們村裡,若是誰看到這個樣子的貓,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心善撇撇嘴,很委屈。倦哥說黑貓的樣子很漂亮啊!嗚嗚,受騙了!她有些不甘心地問:「既然會發生不好的事情,你們為何還要找啊?」
「想確定一下……我們剛才有沒有看錯……因為只在走廊上瞄過一眼,看不太清楚。」
「若林大哥懷裡抱著當真是黑貓呢?」她打起精神問。
「那就應該勸林大哥將貓亂棍打死。林大哥心地好,但不是什麼都可以救的。」錢家倆兄弟以為黑貓同他們一樣都是受了什麼傷被救回來的。
「亂棍打死?!」心善腦中突然間浮現頭上亂棍飛舞、眼冒金星的情景。這些人真是不可理喻,還是倦哥對她最好了。
正當心善自哀自憐的時候,林倦推門走了進來,說道:「你們當然看錯了,我抱的不是黑貓……」頓了一下,眼光掃過無限委屈的心善一眼,又對錢家兄弟說道:「你們準備一下,吃完晚飯後,我送你們回村子。」
「回村子!」兩兄弟臉色刷白,驚恐地望向林倦,「我們不回去!」回去會被當祭品殺死的,林大哥不管他們了嗎?果然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他們沒看錯,那個絕對是黑貓。
心善也是一驚,送他們回村子!莫非……難道……倦哥聽到他們適才說的話,想替她出口氣,唉呀呀,好感動啊!可是,她很善良的,於是立即開口道:「倦哥,不要跟孩子一般見識……其實,我沒有生氣的……呵呵……」
豈知,林倦卻對兩兄弟說道:「不要怕,你們回去不會遇到什麼危險,村子裡來了幾個道士,已經查明這件事是妖怪作祟,村裡不會再發生用童男、童女做祭品的事了。」
「……」心善吞了一下口水,很是尷尬,真是自作多情啊!那晚飯什麼時候吃啊?她有些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