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開會及重要行程外,他讓真衣寸步不離跟在身邊,時時逗著她,盼望她能早日重拾笑靨,早日淡忘失去至親的悲痛。
所以,當他自兩人的閒談中,得知久居巴黎多年的她,未曾到過巴黎的任何景點,法蘭驚訝之餘,特地為她規畫出幾個相當著名的景點,抽出所有空閒時間,帶著她四處觀光遊玩。
首先,他帶她上艾菲爾鐵塔,眺望巴黎全景,再帶她走進名聞全世界氣勢磅礡、極盡奢華的凡爾賽宮。
下午,他領她進入羅浮宮,欣賞蒙娜麗莎的微笑、勝利女神像、愛神維納斯像,以及其他無數的藝術珍藏品。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穿過凱旋門,走過曾於十六世紀,結束法王路易十六及瑪麗皇后奢華生命的協和廣場。
他還帶她到蒙馬特畫家村,欣賞那些街頭畫家的作品;興之所至,法蘭找了一位畫家,為他與她留下一幅如情人般甜蜜依偎的畫像。
白天,他帶著她在巴黎市區內到處觀光,而夜晚,不是進巴黎歌劇院聽歌劇,就是到紅磨坊夜總會看一流的豪華歌舞表演。
當正式的表演看膩了,他陪她坐在法蘭仕國際大樓的頂樓花園裡,抬頭仰看巴黎夜空的星星。數著滿天的小星星,突然——
「你看,法蘭!」指著夜空裡最耀眼的一顆星,她大叫。
他愣住,轉頭看她,見到久違的粲笑。
驀地,笑意揚上他的眸。為她擔憂多日的心,終可放下了。
「哪一顆?太暗淡的,我可不要。」他可挑的了。
「就那朵夜雲旁邊的那一顆,看到沒有?它很亮、很亮的!」抓起他的手,她興奮的強調,也說的認真。
「嗯,不錯。」檢查一下夜空,她選的那顆星,果然是最亮的。
摟過她的腰,法蘭給她一記纏綿的吻。他的小笨蛋,有眼光,很會挑。
「你——」突來的親密一吻,教她呼吸急促、粉頰臊紅。
意猶未盡地再吻她一次,法蘭一把拐她仰躺草皮上。
她笑著掙扎想坐起,但被他的手臂緊緊扣在他身側,而難以起身。
「別動,換我也替你選顆星。」
但,三分鐘過去,他選到了嗎?
沒有,因為,她把最亮的星星給他了。
看著滿天不斷閃爍的小星子,他想起了她浸瞳的淚光……
他翻身壓住她,凝進她含笑的黑瞳,記起那天的落淚紅顏,一道疼意劃過他的心口。
「它們全是你的淚。」埋首於她散有淡淡清香的黑髮裡,他輕聲低語。
「法蘭?」
「我會疼你一輩子,所以……請你千萬別哭了。」
他願以自身的一切換取她的粲笑歡顏,就只求她今生今世永不再哭泣。
「你——」意外得到他一輩子的承諾,真衣怔住,繼而笑得星眸燦爛。
因為,不管兩人的未來會如何,她知道這一刻的他,對她是真心的。
同時,她也終於知道,母親為什麼突然捨得下她,而獨自一人走了。
那是因為……母親已經猜到眼前這個疼她,也喜歡逗她的男人,將會代替病魔纏身的她,疼惜她的寶貝女兒,一輩子。
仰望星光燦爛的夜空,慕真衣美麗紅唇輕揚。
對吧?媽媽。
似回應著她的心中語,一顆閃亮流星,疾速劃過美麗夜空,為她送來一份來自天國的祝福。
身穿一襲設計簡單大方的名牌連身裙,腳踩白色高跟鞋,真衣與他十指交纏,漫步在洋溢著巴黎風情的香榭麗捨大道。
他與她像戀人般的親密依偎,走過一間又一間的精品名店。
想疼她、寵她的他,花下大筆金錢,為她添購一件又一件價值不菲的服飾精品,而她則在一旁拚命搖頭、拚命拒絕。
「為什麼?」
因為,她不要那些漂亮的衣裳,她只要他用心疼她、寵她,這樣就好。
但她不敢說,怕給他壓力,怕他煩,怕他最後煩了就不疼她、不寵她了。
「你買給我的衣服、配件飾品,已經夠多了,真的夠了。」她不要變成外人眼中貪婪的女人。
「不夠,怎麼疼你都不夠。」他笑著,擁她走進名牌店。
一切是他說了算,所以,他的白金卡繼續遞出去。
因為,他想買下全世界送給她。
但是她不要全世界,她只要他,還有他那件曾陪她許久的白色上衣……
這一天,趁他開會之時,慕真衣重回泰勒家,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而接到新僕傭通報有人闖進小破屋找東西,瑤亞立刻聯想到是突然消失好一段時間的真衣。
找人把她抓進大廳裡,一看果真是她,瑪亞眼底有恨。
要不是她母親的出現,丈夫的心不會離她越來越遠,也不會不顧她的面子,而把她們母女接回家裡,害得她一直被外人恥笑,而無法抬頭做人。
更可惡的是,在丈夫死後,她的母親竟還白白分走了原該只屬於她與薇絲的財產!
「你還回來做什麼!?」瑪亞惡笑一聲,一把抓過跟僕傭要來的掃帚,就往真衣身子重重揮下去。
「她不是死了嗎!?你還回來做什麼?怎麼?是在外面過不下去,所以又想回來討打了,是不是!?」
毫不留情的一棍,打得慕真衣雙膝跪地,也嚇得廳外偷看的幾名僕傭個個打了個寒顫。
「不是,我只是回來拿東西,東西拿了我就走。」強忍住痛意,真衣拄地想站起身子。
「就是那件衣服?」瑪亞看向沙發的一件衣物。
那是剛才僕傭自真衣手中搶來,而被她一手丟開的改良式中山服。
「是,那是我的,拿了它我就走。」走向沙發,她想帶走它。
但,搶在慕真衣之前,瑪亞拿起它,展開一看。
知道它設計時尚,也摸出它的極佳質料,又看出真衣心中對衣物的重視,瑪亞碧眸一揚,就想撕毀它。
她要慕真衣在死了媽之後,變得一無所有!
「不!那是我的,你不可以撕壞它!不可以!」真衣驚惶撲去。
看見從未反抗過她的慕真衣,為了一件衣服朝她撲過來,瑪亞嚇了一跳。
但,隨即,她惡眼—瞪,用力推開她。
「不想我撕壞它,你就給我跪下!」
「請你把它還給我!」她想搶,但搶不回,反而還被甩了一個耳光。
「不跪?不跪,我就燒了它!」瑪亞跑到壁爐前,按下自動點火裝置。
一會,爐裡暖火燃燒。
「我跪、我跪就是了!」愕看熊燃的爐火,真衣心一急,雙膝落地。
「你……」她的聽話,教瑪亞很意外。
她以為那個女人死後,真衣就不會再受她的控制,但沒想到……抓緊手中的衣物,瑪亞得意的冷笑著。
「你的手可真是賤。」啪!她用棍子揮向真衣的手指,「居然敢偷別人的衣服。」
「啊!」她手指一縮,忍痛解釋:「我沒有偷,那是……」
「還不老實!?都被我抓到了,還敢說謊!?」啪地一聲,瑪亞一棍又揮下去,「不是偷,難道還是別人送你的嗎!?這衣服你能穿嗎?嗯!?」
「我……」被迫跪在泰勒家豪華的大廳裡,聽著瑪亞不斷的辱罵,慕真衣強忍著回嘴的衝動,直盯著被瑪亞緊抓在手裡的衣服。
那件衣服陪她度過許多寒冷的冬夜,給了她許多溫暖,而衣服的主人更是疼她、寵她,所以只要瑪亞肯把衣服還她,要打、要罵都隨便她。
但是聽不到真衣的哭泣與求饒,還拿一對晶亮的眼珠子盯著她看,瑪亞心虛而火大的叫罵著——
「你就跟你媽媽一個樣!你媽媽搶我的丈夫,你就偷男人的衣服,你們這對母女還真是不要臉!」
「我媽媽也是無辜的,她……」
「敢跟我頂嘴!?」看著她肖似慕母的清艷面容,瑪亞越說越氣,也越罵越大聲,手中棍子也不停的揮著。
「還真是賤人生的小賤人,天生就命賤,打得我的手都酸了,居然還不喊一聲痛!」
她當然會痛,但是皮肉痛她可以忍,卻不能接受瑪亞詆毀她的母親!
緊握著十指,慕真衣緊咬著唇。
「你不怕痛,是不是?好,今天我乾脆就打死你,讓你去跟那個賤人團聚,免得看到你,我就一肚子的火!」
那一再入耳的濫罵,教真衣疾仰蒼白容顏,直視瑪亞的眼睛。
「我媽媽她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你說什麼!?」瑪亞惡眼狠瞪,才要再次揮下的棍子,停在半空中。
「我媽媽她很善良,也很溫柔,所以,泰勒先生才會喜歡她。」
「你、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你是真的討打嗎!?」
刷地一聲,又是一棍落下。
「嗯!」真衣痛擰柳眉,困難的說著:「我說的都是事實,我媽媽不是你說的那種人,我媽媽是全天下最好的媽媽,她……」
「你還說!?」瑪亞憤舉手中棍棒。
外出回來的薇絲,才將紅色跑車開進自家車道,就發現車後跟了一部車號頗為眼熟的銀色跑車。
看見一身西服筆挺的鐵法蘭,步下跑車,薇絲欣喜下車,迎向他。
「法蘭先生!」她沒想到他竟會到家裡來找她。
「你是……」
薇絲眼色一變。不是來找她的?
「法蘭先生,我是薇絲,之前我們曾經在伯曼先生的晚宴上見過一面,你忘了嗎?」她露出甜美的微笑。
「經你這麼一提,我想起來了,好久不見了,薇絲小姐。」想起真衣曾說泰勒家的人對她很好,鐵法蘭釋出善意,勾起微笑。
望著鐵法蘭帶有一絲邪氣的迷人笑容,薇絲看得心口怦怦跳。
「法蘭先生,你是來找我母親的嗎?」她嬌羞問。
「不是,我來找真衣的。」
「真衣?」薇絲愣了下。他認識那個女人?
暫時壓下心底的不快,薇絲泰勒故意眨動一對碧瞳,笑出純真嬌顏。
「可是,她已經走了。她以前是在我家工作沒錯,可是前陣子,她母親死了之後,她就再也沒回來過,她……」她想醜化慕真衣,但,壞話還沒說出口,鐵法蘭的幾句話教她瞠大了雙眼。
「這件事我知道,她這陣子都跟我在一起。」
「她跟你在一起!?那你們現在的關係是男女朋友?」意會到法蘭話裡的意思,掩不住的恨意與護意在薇絲眼底閃爍。
那個女人竟然背著她跟鐵法蘭交往,搶走了她喜歡的男人!?那個該死的賤女人!她不會放過她的!
「有問題嗎?」注意到她眼裡的異光,法蘭不在意的笑著,當她只是意外他與真衣的交往。
「沒、當然沒有問題。」她以甜笑掩飾,故意道:「只是,真衣她的朋友不少,卻從來沒跟我提過你的事,讓我有些驚訝。」
「她朋友不少?」短短幾字,教法蘭微蹙劍眉。
「嗯,她人長得漂亮,又是個東方面孔,在這兒很有人緣呢!」
「是嗎?」他很不喜歡薇絲說話的方式。
「對呀,其實為了這件事,我一直都很擔心她呢,就怕她交到了什麼壞朋友,萬一被騙了,那就不好了。」
不想多心,鐵法蘭將薇絲的話,視為善意的提醒。
「不會的,真衣她雖然笨了點,但是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而且,以後有我在她身邊,她不會交到什麼壞朋友的。」
突然,一聲聲的抽氣與驚呼聲,自前方陸續傳來。
聽到母親瑪亞的尖銳叫罵,薇絲猜測是真衣回來了。因為,只有在面對情敵女兒的時候,母親才會如此失控。
當下,一個詭計在她心中形成。
「真衣!?」像是聽到真衣的聲音,鐵法蘭心驚快步上前。
排開擋路的幾名僕傭,鐵法蘭向大廳內看去。
看到跪在廳裡的真衣,他黑眼愕瞠,臉色驟變,就想踏進玄關,阻擋那個瘋女人對真衣的傷害!
突然,一道身影搶在他之前進大廳,並以身為他護住了真衣。鐵法蘭微怔。
「媽,不要!」衝進大廳的薇絲,張手擁住慕真衣,替她挨了一棍。
忍住背部的痛,薇絲碧眼微瞇,心機盡現。
她要藉此博取鐵法蘭的好感,再伺機踹開礙事的慕真衣,然後,讓自己風風光光的嫁進鐵家門,也成為法蘭仕家族的表少夫人。
微揚嘴角,她目光陰沉。
「你——」看到薇絲挺身保護自己,真衣不解。
「薇絲,你在做什麼?」瑪亞被女兒的舉動愣住。
「媽,我求你不要再打真衣了,真衣她是我的好姊妹啊!」上前擋在母親與真衣面前,她表情態度教人看了感動。
但,真衣聞言,只是驀瞠黑瞳,看著性情驟變的薇絲。
「你在說什麼鬼話?你什麼時候……」瑪亞不懂平時和她一樣討厭真衣的女兒,怎麼突然轉性了。
「媽,真衣她真的很可憐。」薇絲急忙打斷母親未出口的話,「她媽媽死了,她已經沒有其他家人,現在就剩下我可以照顧她,我求你……」
「薇絲!?」瑪亞一聽,憤怒道,「她媽媽搶走了你爸爸,害得我們母女兩人被冷落,你現在居然還替她說話!?你腦子壞掉了啊!」
「我只是不忍再看你這樣傷害真衣,我……嗚……」她掩面故作哭泣。
「薇絲,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如果你現在再不讓開,我就連你一塊打!」瑪亞憤舉長棍。
薇絲嚇瞠眼,抖了下,但不是做戲。
因為剛才背部挨的那一棍到現在還在麻痛,可見母親的力道有多狠。
但,想到將來美好的日子,薇絲決定拚了!
「那你就打死我吧!只要我還活著,我是不會再讓你傷害真衣的!」
「你這個死丫頭,居然吃裡扒外!」瑪亞咬著牙,當真一棍要打下去。
「給我住手!」
一聲及時威冷,喝住瑪亞就要揮下的掃帚長棍。
「鐵先生,你——」瑪亞瞪看著突然出現在廳裡的鐵法蘭。
驟地,她轉看正背對鐵法蘭,而恨眼瞪視慕真衣的薇絲,這才明白剛才的一切,全是女兒為鐵法蘭所演的戲。
至於原因,不說也明。
真是了不起,遠比她這個當媽的還厲害。瑪亞不禁佩服女兒的心機。
不明白泰勒母女心裡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也不想多理,慕真衣因為法蘭的及時出現而對他驀綻笑顏。
但他見不到她的笑容,只看見他所珍惜的她,被人狠狠的棍打著。
「說,為什麼讓她這樣對你?」他俊顏難看,但對她,他說話輕聲。
「我要拿回那件衣服。」他在生氣。真衣怯看他一眼,指向瑪亞還抓在手中的白衣,「領扣我已經縫好了,可是,我一直沒還你……」
知道她說的事,他黑沉的眼怒焰閃動,自瑪亞手中搶回自己衣服。
「就為了這件衣服,所以,你甘心讓她這樣欺負你?」
「我……」
「這只是一件衣服!」知道真衣是為拿回他一件上衣,而甘願挨瑪亞的棍打,鐵法蘭氣得臉色發青,當場撕毀那件禍物,丟進爐裡燒。
「啊!?不要!」真衣想搶回衣服。
「給我站好!」他怒聲喝。
慕真衣急止住腳步。
「你給我聽清楚,你珍惜我的衣物,我當然高興,但是,我絕不容許你因為我的關係,而受到任何一絲的傷害!」
「法蘭……」知道他是如此寶貝自己,笑意重回她的臉上。
「現在,給我上車,不准東張西望,去。」為了不讓她看見抓狂的自己,鐵法蘭強忍怒火支走她。
不知他心中打算的薇絲與瑪亞,緊張的看著彼此。
霍地,鐵法蘭一把搶過瑪亞手中的掃帚。
「啊!」她尖叫。
「你打她!?」寒著冰冷容顏,他以長棍直指臉色慘白的瑪亞。
「我……我……」
「你好大的膽子,敢動我鐵法蘭的人!?」砰地一聲,他一棍打碎玻璃茶几。
「對不起、請你原諒我!」見平時溫文儒雅、風度翩翩的鐵法蘭,變得如此兇惡可怕,瑪亞嚇得跪地討饒。
「我真的不知道真衣她是你的人,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敢的!請你高抬貴手,原諒我這次吧!」她一邊抖,一邊說,一邊暗示薇絲救她。
「法蘭先生,對不起,請你放過我媽媽吧,要打,你就打我好了,是我沒保護好真衣,一切都是我的錯……嗚……」薇絲做戲的哭著。
「你——」面對曾替真衣挨過一棍的薇絲求情,鐵法蘭俊顏抽動,「就當是我替真衣還你一次情,我可以饒過她的命,但是,她必須付出代價!」
話聲一落,早已怒到極點的鐵法蘭,狠咬著牙,緊握手中長棍,凶狠且毫不手軟的搗毀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在盛怒之下,他拆了泰勒家,但,這樣還不夠平息他胸中的怒火。
所以,他報警了,他誓言要把瑪亞送進監獄。
不久警車來了。
警察將瑪亞拖出大廳,她臉色驚惶,拚命掙扎。
「薇絲,你快替我求情啊!薇絲!?」害怕真的會進監獄,瑪亞嘶聲尖叫,不斷的要薇絲幫她再求情。
但,擔心自己被牽連的薇絲,一直待在屋裡,聽而不聞,還故作哭泣。
眼見女兒薇絲不肯替自己向鐵法蘭求情,瑪亞痛哭失聲。
「不要、我不要進監獄,我不要、我不要!我是泰勒夫人,我是名門貴婦,我怎麼可以去那種地方,我不要、我不要!」
她想逃,卻狠狠撞上鐵法蘭的銀色跑車,也撞醒跑車裡,因等待過久而睡著的慕真衣。
待在有著絕佳隔音設備的跑車裡,真衣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但,卻看到窗外的一片混亂。
看著停在四周的警車,與被兩名警察架住而不斷痛聲哭喊的瑪亞,不需要任何人告知,慕真衣已經猜到鐵法蘭為她報警了。
心一驚,她急忙下車,跑到法蘭身邊,緊緊抓住他的手。
「法蘭,泰勒夫人不能因為我的事進警局或是被關!」
聽到她的求情聲,瑪亞驚瞠淚眼。「真衣,你——」
她眼色羞愧。她沒想到最後肯替她求情的人,竟是一直被她虐待的真衣。
「為什麼!?她那樣傷害你,還打傷你!」法蘭怒問。
「因為……」看一眼含淚望著自己的瑪亞,真衣轉回視線,望著心疼她受到傷害的法蘭,緩緩說出自己、母親與瑪亞間的恩怨情仇。
只是,為了避免事情越扯越嚴重,她略過薇絲的惡行,選擇淡忘不愉快的過去。
「這……」他蹙擰劍眉。
「我不是聖人,被打我當然也會生氣,可是泰勒夫人雖然對我們母女不好,還是有遵守泰勒先生的遺囑,支付我母親的醫療費用。」
「但是——」
「就當這是我替我死去的母親,還他們泰勒家的一份恩情,好不好?這樣以後,我就不欠她們了。」
「真衣,謝謝、謝謝你!」聽完她的話,瑪亞跪坐地上,掩面痛哭。
看著哭泣的瑪亞,真衣仰顏凝看法蘭。
「就當是替我還人情?好不好?」露出淺淺笑容,她十指交握置於胸前,眨著一對清瞳,求著他。
「你喔,笨!」拿她沒辦法,又不忍讓她失望,鐵法蘭搖頭瞪眼,狠狠戳痛她的額頭。
「笨有什麼關係?有你疼就好了。」知道他已答應自己的請求,慕真衣笑挽他的臂膀,開心地直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