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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月 第3章(2) 作者:金綾(洛煒)

  坐在樹下,他全身放鬆地靠著樹幹,仰高了頭,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書本擱在腿上,被無意地翻著「嘩嘩」作響。

   早晨的空氣,早晨的風。這樣的世界,他的世界,她知道嗎?她願意知道嗎?不要總是吵鬧,總是那樣地笑,那樣虛浮而誇張的言語總是會讓他看不清她的心。

   有一句話,他藏在心裡,卻始終也沒有說出口。

   他甚至不敢對她笑,不敢對她那麼柔和。

   他只怕自己匆匆御下那副狼狽的面具,就會什麼也顧不了地將她抱在懷裡,好好地疼她。可那樣的他,她還會要嗎?他一直都在欺騙自己。他只是在害怕。怕會再見到她棄他而去的背影。

   閉上眼,隔絕掉透過樹梢的晨光,他的心也陷入更加幽深的境地。

   越是長大,心與心之間的距離越是覺得遙遠。有多久了,他幾乎不曾好好地看著她的眼睛。雖然她總是叫著他的名字,抱著他,說著喜歡他,可他的心卻愈加的虛空。

   陽光的她,耍賴的她,強勢的她,都是他的愛。她知道嗎?知道他竟是那樣害怕來自於她的傷害,怕她只是永遠屬於陽光下的笑靨,而不屬於他。

   聽到一些聲音,他睜開眼睛,看到一個女生走進了樹林,她低著頭,兩肩微抖,像是在哭。

   他輕微地皺眉,不確定是不是該走開,但在這裡看書思考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他是個不太喜歡變動的人,猶其是對於獨處時的環境。那麼,只有她一個人,應該不至於影響他吧?這點自信他還是有。

   打定了主意,他便埋首看起自己的書來。

   「喂!你是不是林睿濤?」

   他聞聲看向那個女生。她正向他走過來,哭花了的臉上仍帶著委屈。她,可以算是漂亮,看得出從頭到腳都是經過一番用心打扮的。

   「是。」他懶得問她為什麼知道他的名字,只希望她快點走人。

   「難怪了,你長得還挺帥的嘛!比校門口櫥窗裡的那張照片好看多了!聽說你是三年級的榜首,打網球還得過很多獎?那個有什麼好玩的?還不如打籃球,肯定有很多女生迷你。」她在他身邊坐下,吸了吸鼻子,「喂!別不吭聲啊,陪我說說話吧。」

   林睿濤的眉皺得更緊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我時間有限。」他每天都有詳細的計劃表,可不想因為一個陌生人而打破。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他已開始收拾書本準備離開。寧夏之外的女生,對他來說就像路邊隨處可見、卻又引不起人半點興趣的垃圾桶一樣。

   「喂,你要不要跟我交往?」

   林睿濤的動作猛然一停,隨即以一種漠然到沒有感情的眼神看著她,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看一個女生。

   「不可能。」淡淡的,卻是冰冷決然的口吻。

   語畢,他轉身離去。

   女孩怔怔地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半晌之後整張臉都開始扭曲起來。

   這是什麼?她不夠可愛,不夠漂亮嗎?張維傑,林睿濤,為什麼每個人都拒絕她、不喜歡她?想在初中的時候,她也是被眾多男生追求的!到了陵揚之後就全都變了!這全部都是寧夏害的!

   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報復寧夏的方法,若是輕易放棄了,她嚥不下這口氣!

   「可惡!林睿濤,我吳沁娟非追到你不可!」她發狠誓似的說。

   初夏午後,陵揚校園裡一派馨寧。午睡的午睡,球場上也只餘幾人在揮汗如雨。

   網球場上更是身影寥落,獨自打了一陣壁球,林睿濤找了片僻靜的草地躺了下來,雙手枕在腦後,放鬆地閉上眼睛。

   天藍色的外套蓋在身上,同樣是淡藍色的網球拍靜靜地躺在他的身側。林睿濤是個極其自律且愛乾淨的人,與大多數的網球手不同,他的球拍上用的是純白色的吸汗帶,因為愛惜得很好,整個球拍乾淨漂亮,沒有絲毫的損傷。但由於時間的關係,這個跟隨他參加過多次國際賽事的球拍網面上那個紅色的「W」,顏色已經淡淡地褪去。

   風在流動。

   輕柔而舒緩地滑過他的身體,熱力漸漸地冷卻下來了。

   隱約地,他聽到淺淺的腳步聲正踏著草地,慢慢地走了過來,然後在他身邊坐下。

   他沒有睜眼,因為知道來人是誰,只靜靜地躺著,看她接下來會幹什麼。

   寧夏揚著賊笑,趴坐在他旁邊,看著他似乎熟睡的臉。

   嘻!睡著了。

   她伸出一隻手輕戳他的臉。真的沒反應,也沒有跳起來凶她哩。

   還想做些什麼搞怪的事來拆騰他的,她卻突然止住了動作,連臉上的笑容也淡了。

   風,乍停。

   世界變得很靜,她的心也前所未有地靜了下來。

   以指尖撩開了他額前的濕發,露一張俊美的輪廓來。好帥,真的好帥。為什麼突然就帥起來了呢?她記得以前他不是長成這樣的,雖然她總是對別人說他是最好的,可她知道並不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喜歡他,喜歡他哪一點。可她寧夏要的,當然就得是最好的了。只是,他不是那麼好也沒什麼關係啦!

   漂亮而堅毅的臉。他是她的。從小就認定了,就非得是他不可。他是喜歡她的,她心裡清楚得很。就算他不喜歡她,她也會讓他變得喜歡她。

   喜歡,就要得到。這又有什麼不對?她最是看不慣閃閃躲躲的那一套,矜持是作繭自縛的枷鎖,人類可不是靠著那份鏡花水月的羞澀的發展到今天的。什麼是對?什麼又是錯?對與錯,還不都是勝利者的一句話而已。只要贏了,就是對的。

   歷史潮流洶湧如前,今天認為是順應歷史,明天或許就會被推翻。而人類的這幾千上萬年的所謂「歷史」,不過也就是地球生命中的一小顆塵沙。人類歷經了多少個朝代?他們只生活在其中之一;地球的版圖又有天空有海域,他們只生活在陸地上;陸地上有多少個國家,他們只生活在其中一個;國家裡又有多少個城市,他們只生活在其中一個;國家裡又有多少個城市,他們只生活在其中一座,城市裡有多少戶人家,他們只住其中的一幢房屋。在這時空的夾縫中,他們只不過是塵沙中更細小的灰燼。他們只守著自己的一份空間,愛著自己所愛的人。

   只有握在手中的溫度才是真實的。想要,又哪有放手的道理?錯身而過之後,或許就是永別。

   人總是很可憐,不住地往自己的口袋中塞東西,可塞入的速度又總是沒有流出的快。得到的很少,失去的卻越來越多。小時候或許會因為一塊偶得的糖果而欣喜很久,而長大了可能要勤勤懇懇地努力看一個學期的書,才會因為名次的不後退而鬆下一口氣。快樂漸少。

   她,不要做那樣的人。

   所謂的成熟、長大,就意味著夢想的破滅?她不要。小時候的夢想,也是一生的夢想。她會牢牢地握在手裡,實踐到底。那些怨天尤人,哀歎無可奈何的人,不過是被世俗吞噬的蠢材而已。

   只有沒用的傢伙才會總是受命運所擺佈,眼睜睜地看著現有的快樂成為永遠也不可觸摸的回憶。可她偏不!就是要與全世界為敵,她也要爭個高下才算!全世界的人都不會明白她的感受,她又為什麼要顧及那些?

   她在乎的人很少,真的很少。因為在乎就等於是要付出多一些,那樣就會讓自己很累。可是如果連一個在乎的人都沒有,那未免又太可憐了。

   她,很在乎他。

   指尖輕彈了下他的鼻子,她的臉上又有了笑容。

   在乎得有點不可思議,在乎到已超過了她承受的極限。他對她的不一樣,她自是感覺得到,越是感覺到,就越是不可自拔,反而會有點患得失了。

   噘了噘嘴,又皺了皺鼻子,寧夏又開始壞壞地笑了起來。

   想那麼多幹什麼?她的心性還是不很適合沉靜。抓緊時間,把握機會幹點「正事」才是她的作風咩。

   輕風流動,緩緩撫過。

   她垂下頭,輕輕地親上他的唇。溫溫的,軟軟的,她的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呼吸也微微地急促。

   才想起身,卻發現他已回應地吮住她的唇,雙手繞到她的身後,將她往下緊壓在他的身上。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少年情事,食髓知味,不懂節制。

   空氣似乎在一瞬間變得稀薄,兩人都還只不過是清澀的少男少女,在懵懂的情慾中互相試探著需索對方的體溫。

   一吻罷畢,她氣息微喘地抬起頭來,看著他已然泛紅的臉頰,突然輕笑開來。

   「……笑什麼?」他不自在地別開臉。

   「嘿,嘿……」她的手開始順著他的胸膛往下摸,臉上儘是邪氣的表情。

   「這種時候不要發出這種詭異的笑聲!」他無力地低吼,連汗毛都被她這幾聲嘿嘿給嘿得豎起來了,真沒見過這麼剎風景的傢伙!

   「詭異?詭異女我也可愛哩!」笑嘻嘻地又啄了下他的唇,她的手滑過他的腹部繼續往下。

   「你……在摸哪裡?」終於感受她的無規則動向了,他鐵青著臉,「住手。」

   她才懶得理他的死活,反正她現在又不怕他了。纖手大膽地再往下撫過他的熱源,她一臉驚奇地道:「硬硬的耶!濤濤,好好玩!」

   他敏感地仰頭低吟一聲,才一臉痛苦地握住她不規矩的手。

   「別鬧了。」他咬牙道。

   「我偏要鬧!原來……濤濤你很『妥』咩!那幹嗎不讓我摸咧?」語畢,她的手更是變本加厲地不規矩起來。

   「……寧夏!」

   「優啦!」她含糊不清地又親他一記,全身都緊緊地貼在他身上。

   「……寧夏……」他的聲音驀地變得沙啞不堪。喜歡的人就壓在自己身上,一陣陣清幽的體香迎面襲來。她是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喜歡她?渴望得渾身都開始疼痛,卻又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克制自己。不能,現在還不能,真心地疼愛她,他就不該過於放縱自己!

   可是——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對視著她開始認真起來的視線,翻身將她壓在他的身下,氣息漸熱。

   他不再說話,而是閉上眼,略帶生澀地吻住她,雙手不自覺地撫摸著她的身體。一個個潮濕而灼熱的吻痕,濃烈地印在她漸漸敞開的玉膚上。

   「呃……濤濤?」她喘息著喚他,卻只迎來他更為激烈的索取。基本上,她是不討厭這樣啦!準確來說,還應該是很喜歡很喜歡!只是——

   「我們要野合了嗎?」她忍不住一臉興奮地叫了出來,好棒、好期待喔!

   宛如一桶冰水直接澆在他滾燙的身體上,使他立即頹然倒下。

   接著,一記重拳砸在她身側的草地上。

   「寧、夏!」

   「……有……啦……」她細如蚊蚋地答道。

   又過了一會兒,他平息下來地幫她整理好衣服,只是臉色比殭屍還臭。

   午後,林睿濤低著頭,單肩背著網球袋,一手牽著因為好事不成而沮喪萬分的寧夏。

   「濤濤,人家不敢了,再重新來過好不好?」她巴巴地道。好不容易才盼來他的主動,她怎麼也不願接受這半途而廢的慘痛打擊。

   「你還說?」再來?再來他可真的就「不舉」了!

   「濤濤……」她開始抽鼻子了。

   「不許哭!也不許和別人說!」他還不瞭解她?好不容易有了進一步的體驗,還不添油加醋地在眾人面前大肆炫耀一番?

   「啊,還不可以說哦……那我們什麼時候再做完……」

   「不許問!」他低聲吼她。臉色更紅了。

   「哼!那我今天晚上就去爬你房間的窗子。嗯,這個方法好!早點煮熟了你,免得夜長夢多!」她越說越覺得可行了,點頭不止。

   「寧夏!」

   「知道了,知道我叫寧夏啦!再叫,再叫別人就都知道我們在偷情了!」她大大咧咧地道。

   「我們哪裡有在……」他忙捂她的嘴,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那你剛才有摸我這裡、這裡,還有親我,又是什麼?」她每說一句就指著身上一處,嚇得他趕緊又拉住她的手。

   「別說!」他的臉都快紅透了。

   「嘻嘻,害羞了害羞了。」她刮刮他的臉,然後才柔柔地圈住他的脖子,依向他,「喜歡你。最最喜歡你了!」

   「……我也喜歡你。」他抱緊她,低道:「好喜歡。」

   笑得有些孩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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