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喪的趴在書桌上,溫玉清無神的盯著電腦螢幕。怎麼辦?總不能一直賴在書房裡吧,而且她可不敢以為楚天寒會好心的放過自己。
「老婆,今天你打算睡書房啊?」
果然!才想到他,他的聲音就從門外飄進來。
「我要趕稿,出版社催得緊。」慌亂的爬起,然後才想起自己將房門反鎖了,心口略定。
「看不到你,我睡不著啊。」
惡!居然讓她聽出撒嬌的味道,他睡不著?看到他,就會換她睡不著了。秉持著死貧道不如死道友的精神,她絕對不會開門。
聽到門把轉動的聲音,她的神經立時緊繃起來。
楚天寒打開房門,晃晃手中的鑰匙,要笑不笑的看著她,「你忘了這是楚家。」
溫玉清撇嘴。她現在就是忘了祖宗是誰也不會忘記這一點的。
「那又怎麼樣?即使是楚家,我身為目前居住的一分子也該擁有私人空間,借用一下書房會死啊。」
「說得有理。」楚天寒欣然附和的態度反而使溫玉清為之愕然。
「借用書房當然不會有問題,但是如果你打算借用兩個月,就有很大的問題。」他一臉事態嚴重的神情。
「我想你斷奶夠久了吧,不需要母親哄著睡才是。」明嘲暗諷。
「事實上……」楚天寒語音一頓,慢條斯理地接著道:「我沒有戀母情結。」
「是嗎?那我怎麼會有種聽到你在撒嬌的錯覺。」
「老婆,你不要一直試圖忘記我們已經結婚的事實好不好?」他笑得有些痞、有些無賴。
溫玉清頭皮開始發麻,力持鎮定地道:「楚天寒,你也不要忘記這個婚姻是假的,期限只有兩個月而已。」謝天謝地,她的聲音沒有顫抖,沒有讓他發現她其實怕得要死。
他嘴角揚起一抹狡詐的笑,「老婆,可是,外人並不知道這個婚姻是假的啊。」
「我們有合同的。」
「我記得。」眸光閃了閃。
「門在你身後,不送。」她揮揮手,像趕蒼蠅一般請他消失。
「雖然是有合同,可是你這樣堅持不同房,會不會太過明顯了?那我要怎麼跟我的父母解釋?」
「他們又不在家。」當她是白癡嗎?誰不知道楚家二老常年旅遊在外,在家的時間還不如住飯店的多,至少她跟天碧成為朋友這麼多年一次也沒遇上他們,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輕咳一聲,他略有遲疑,「他們聽說我結婚的消息後,已經連夜搭機趕回家了,最慢明早一定能到家。」
溫玉清傻眼。不是吧誰那麼多事啊?
「乖,回房去睡吧。」充滿磁性的嗓音在耳畔響起,熱氣吹拂著她敏感的耳垂,讓一圈圈的漣漪在心頭蕩漾再蕩漾。
楚天寒滿意地看著她恍惚的神情。這個不乖的女孩,明明心裡就有他,偏偏一直使勁排拒。
當腰畔多了一雙不屬於自己的手時,溫玉清陡地靈魂歸位,用力拍開他的手,一臉的陰沉,「我一會兒自己會去。」她開始唾棄自己不堅定的意思。照這樣下去,不用多久她就會主動爬上他的床,然後兩個月後拎著一顆破碎的心離去……她不要。
「你真的會去?」他挑眉,不太相信她的話。
「你放心,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收了你的錢沒道理讓你穿幫。」
「但願哦。」他笑得意味深長。
「現在可以讓我安安靜靜的撰寫我的稿子了吧?」
「你得先做一件事情我才離開。」
「什麼事?」怎麼看他臉上的表情都只能用一個「色」來形容。
「晚安吻。」
果然,一頭色狼。
晚安吻應該就是在額頭或頰畔印上象徵性的一吻,這是溫玉清的理解,但是顯然地有人的理解跟她的不一樣。
溫玉清甚至來不及抽身就被他牢牢的禁錮在懷裡,來個纏綿悱惻的法式熱吻。
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努力調息著呼吸,試圖讓心跳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正常,這種法式熱吻太激情,她虧大了。
楚天寒氣息不穩的輕擁著懷中的人。天哪,一個吻而已,他差點無法控制氾濫的情慾,不顧一切的就在這裡要了她。她果然是他的剋星啊。
「晚安,老婆。」
溫玉清的心顫動一下,為他那深情的眼神與寵溺的語氣,呆呆地望著他離去時拉上的房門……完蛋了!她沮喪的將臉埋入桌面,這下子兩個月後她一定會捨不得走,她到底讓自己陷入怎樣一個圈套裡啊?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雙深邃的眼睛裡折射出令人臉紅心跳的情意,望上一眼,便心慌意亂,猶如千百隻小鹿在心頭亂跳,明亮如黑色寶石的眼瞳就像一口深不見底的井,吸引著她一步步走向毀滅……
刪掉、刪掉,怎麼會打出這樣的文字?滿腦子飛的都是楚天寒那張引人犯罪的臉龐,連帶的敲出來的文字也像是在描述他一般,這本書的主角明明是個冷酷到底的人哪,天!這什麼跟什麼啊?因為楚天寒,她這兩天的進度已經龜速到讓她想撞牆謝罪了,不是寫不出來,而是寫出來的都刪掉了,她的心血啊。
美色害人,害人不淺哪!不論男女,只要長得太好看,都是件讓人痛心疾首的事,她現在就非常非常之痛苦……
雙眼無神的盯著閃爍的游標,溫玉清腦中一片空白。
寫稿子?屁也寫不出來了,她簡直是欲哭無淚。
一紙根本不在計劃中的合同,徹底顛覆了她的人生,破壞了她追求平靜恬淡的生活理想。
仰頭瞪著天花板那盞華麗的琉璃燈,幻想著它適時的砸下來,讓她掛上適度的傷痕,順利入住醫院,於兩個月後圓滿出院……真是超級美好的想像,可惜也只能是想像。
當當……當書房的古老座鐘發出十二響時,溫玉清飄散的神思慢慢回籠,看看晃著一顆大西瓜的電腦螢幕,她將目光移向房門,猶豫掙扎,最後以壯士斷腕的神情咬咬牙、定定神,闔上筆記本,抱起手提電腦走向門口。
做人是要講信用的,溫玉清不想做個背信的人。所以她強迫自己出現在避之唯恐不及的臥房,懷裡緊緊的抱著電腦,緊張到十指發白、雙腿發顫。
床頭的 燈亮著,楚天寒半靠在床頭看著文件,聽到開門聲,笑著抬頭。
「不寫了?」
「我習慣爬到床上寫。」溫玉清回以僵硬的一笑。她以為他會睡著,結果太令人失望了,他的精神飽滿到不行,讓她的心頓時跌落至谷底。
他拍拍大床空著的另一邊,「我看合約,你寫稿子,互不打擾。」他明白不能逼得太緊,他挺享受跟她鬥法的樂趣。
「好。」她走過去,脫了鞋子上床。
「你不沖個澡嗎?」他善意的提議,巧妙地隱藏眸底的期待。
「不了,我不太習慣。」她還有理智和智商,這種時候任何可以讓人產生遐想的事情都不可以做,尤其當浴室就在臥室內的時候更是要加倍小心。
盤膝坐好,打開手提電腦,繼續創作。
紙張翻動的聲音和敲擊鍵盤的聲音奇異的和諧,氣氛溫馨而雋永,就像一對相處數十年的夫妻般契合。
身邊多了個楚天寒,她的文思反而像疏通了一般,泉湧而至,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飛動,敲打出一行行飛揚跳躍的文字,犀利幽默的對話……
不知何時,楚天寒的目光從文件移到專注打字的人身上,眸中盛滿深邃的情意與無盡的寵溺,滿足悄悄盈滿心房。原來只要她待在身畔,他就會這樣滿足啊,輕輕的喟歎劃過心坎。感情果然毫無道理,來得讓人措手不及。
晃晃酸痛的脖頸,揉揉困乏的雙眼,伸手捶捶僵硬的脊樑,她滿意的闔上電腦。
好累啊,又是一夜無眠。
目光移到熟睡的楚天寒身上,睡著的他少了白晝時的精明幹練,讓她不再那麼隨時警惕自己。他很帥,她一直都知道的,年少時心動不就是因為那俊美的皮相?雖然後來她刻意淡忘那份情感,但是發生過的事永遠不可能當作船過水無痕。
眼皮愈來愈重,晃晃腦袋依舊無法晃去那濃濃的睡意,她不得不向睡神低頭,一沾枕便陷入深眠。
生理時鐘很準時的敲響,楚天寒在每天固定起床的時刻清醒,啞然失笑的看著自己懷中的人。原來他的身體竟然有自我意識,睡夢中都自動的將想抱的人納入羽翼。
她睡得很熟,呼吸均勻,臉頰浮現淡淡的紅暈,合身的睡衣不自覺的鬆掉幾個鈕扣,將大好春色洩露出來。
慢慢的俯身,他迫不及待的吻上那等待採擷的櫻唇,輾轉吸吮,極盡纏綿。
氣息紊亂的抬起頭,看著身下睡死的人,一抹無奈劃過眸底。如果這樣要了她,真的跟禽獸沒兩樣了……懊惱的替她掩上敞開的睡衣,手指撫上飽受摧殘而顯得異樣紅潤的唇。有些自嘲的笑著,搞不好睡夢中的她還以為是在啃豬蹄膀呢。
耳力很好的他肯定自己沒有聽錯那一聲「好香」,真是個打擊啊。
大清早起來沖冷水澡,真的是不太舒服,尤其當他合法的妻子就在外面床上熟睡時,更是讓人心裡倍感挫敗。
走下樓的時候,不意外的看到父母開心的坐在大廳吃著早餐。
「爸、媽。」對於拋下產業,逍遙四海的父親,楚天寒很難拿出為人子的孝心來,當年他才二十歲,就被迫接下那樣一個大攤子,做父親的良心怎麼過得去?
「我們的媳婦咧?」楚爸爸對兒子的態度選擇忽視,目光梭巡著另一個自己感興趣的人。
「還在睡。」
「哦。」兩老對視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曖昧笑容。
楚天寒撇撇嘴,「她昨晚趕稿子,凌晨才睡。」他一點兒都不想如他們的願,即使這個老婆他非常滿意。
「老公,那我們吃完飯正好也可以去補個眠。」楚媽媽笑著表示。
「好啊、好啊。」楚爸爸附和,兩個人完全忽視兒子的存在。
楚天寒逕自用過早飯,揚長而去,一肚子鬱悶。
真不知道他是在為誰辛苦為誰忙,家中除了他以外,每個人都不事生產。為什麼外界會那麼羨慕身為楚家繼承者的他?楚天寒覺得那些人一定是有自虐的傾向。
溫玉清是被餓醒的,抬眼看看牆上的時鐘,居然已經下午三點多了。天!這一覺確實睡得過火了,難怪會這麼餓。
環顧屋內,發現楚天寒不在,她開心的下床去洗澡。
一身清爽的下樓,看到窩在沙發上翻閱八卦雜誌的楚天碧,「沒睡午覺嗎?」
楚天碧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你以為人人跟你一樣屬豬的嗎?一睡起來就天崩地裂雷打不動的嗎?」尤其是趕稿之後,簡直睡得跟死人一樣,最嚴重的一次,讓她打電話打了足足一個半鐘頭才挖起來。
「我是屬豬,不過,你是被當豬養。」溫玉清理解的笑著,閃進廚房找吃的。
「玉清,我哥要你醒了打電話給他。」零食塞滿嘴的人含糊不清的說著。
溫玉清從廚房探出頭來,嘲笑道:「拜託你,吃完了再說好不好,我懷疑這個樣子的楚大小姐誰還敢追。」
「你不要太過分啊玉清,就算有我大哥罩也不能這樣囂張吧。」楚天碧從沙發上跳起來,殺到廚房去,一邊大聲嚷嚷著,「我也餓了,連我的一起準備吧。」
「還有我們。」楚家兩老人未到聲先到。
「天碧,你聽到了嗎?」溫玉清停下手中的動作,懷疑自己聽錯了。
楚天碧一臉「你大驚小怪」的表情,「是我爸媽,他們早上才到家的。」
愣愣的看著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將速食麵一掃而光的兩位老人,再瞄瞄吃得碗底朝天的楚天碧,溫玉清一臉的震驚。這是他們家耶,他們居然有本事讓自己餓到這種程度?
「玉清,你都不知道我哥多獨裁,說是為了糾正我們的飲食習慣,過了用餐時間就絕不讓廚房再開伙,我和爸媽三個廚藝白癡就只好餓著。好在,後來我都有偷渡零食。」楚天碧一臉抱怨的陳述。
楚家兩老可憐兮兮的附和。
「你們是長輩耶。」溫玉清不禁低呼。這太詭異了。
「誰叫老爸為了圖清閒,把楚家的大權都交給了哥,所以我們現在都是被管理者。」楚天碧鬱悶的回答,造成這一切的禍首正是自己可愛的父親。
「不過,現在好了,你嫁給我哥了。」她笑瞇了眼,此時更加肯定自己當時的決定是英明的。
溫玉清瞅著她,考慮著要不要打擊她的美好願景。她只有兩個月的任期而已。想想還是算了,反正到時候大家都會知道的。
「媳婦,我們的未來就拜託你了。」
接收到楚家兩老那期待的目光,溫玉清開始心虛,尷尬得不知如何應對。
「玉清,你一定要收服我哥,為我們謀取應有的利益。」楚天碧對好友兼現任大嫂,寄予無限的厚望。
僵硬的扯出一個笑容,她硬著頭皮道:「好,我盡量。」楚家的人果真沒一個正常,當年她迅速決定斷絕對楚大公子的迷戀是非常正確的。
「喏,電話,打給我哥。」出於對未來「錢途」的考量,楚天碧還是決定執行大哥的交代。
溫玉清在三雙熱切目光的注視下,簡直想掉頭逃走。他們就不能體貼點避開嗎?好歹這也算夫妻之間的隱私吧。
「喂。」醇厚性感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
「是我。」溫玉清不自在的側側身。
「睡醒了?吃飯了沒有?」聽到她的聲音,楚天寒的心情驀地大好,聲音愉悅了起來。
「吃過了。」她訥訥的說著,對坐在對面的三個人興致勃勃的表情大為不習慣。對於這通電話,他們興趣太高了吧,居然還替她按下擴音鍵?
「有沒有想我?」
看到「聽眾」欣喜的表情,溫玉清感覺很不自在。
「沒來得及。」受到的衝擊太多,她到現在都感覺身在雲海霧鄉。
「居然都不想我?枉費我還讓李嬸把冰箱給塞滿,就怕你會餓著。」他有些抱怨。
「偏心。」楚媽媽忍無可忍了。
「……媽」楚天寒的聲音透出吃驚與一絲隱隱的憤怒。他們到底懂不懂尊重別人的隱私啊?
「我就說嘛,平時冰箱什麼都不會有,今天居然那麼多吃的。」楚小妹亦發出不平之聲。
「兒子,沒想到你這麼沒原則。」楚爸爸不禁感歎,當年的教育真是失敗啊。
「我想確定一下,我真的是在跟我老婆通話嗎?」楚天寒的聲音明顯的不豫。
面對楚家人求救的目光,溫玉清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無力感,頗不情願的開口,「對不起,我按下擴音鍵了。」
「下次小心。」楚天寒的聲音柔和了起來。
「噢。」悶悶的應聲,她好冤枉。
「出來喝個下午茶吧。」
明明是商量的口吻,溫玉清卻隱隱感到一抹威脅,用眼角餘光瞟過一旁的三人,無法忽視他們臉上喜悅的神情與頻頻向她暗示的點頭動作。
「我不想出門。」送羊入虎口不是個好主意,她拒絕當那頭笨羊。
電話彼端沉默片刻,楚天寒含笑的低沉嗓音響起,「那我只好回家和你一起喝茶了。」
她死命的瞪著電話,不敢相信這個卑鄙的男人竟這樣堂而皇之的威脅她。
「你確定要我回去陪你嗎?那可能就不是一頓下午茶可以了事嘍?」他的聲音充滿戲謔。
哇咧!看這樣子,她不去不行了,那個惡劣的傢伙肯定說到做到。
「好吧,我去找你喝下午茶。」溫玉清暗自翻白眼。天曉得她從來沒有這個習慣,喝什麼下午茶?她剛吃完早餐兼午餐耶。
「讓司機載你過來吧。」
「知道了。」當她是小孩子嗎?坐車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要交代。
「我等你。」
「哦。」
歡呼聲,不用懷疑就是在場的楚家人發出來的,簡直莫名其妙!
「老公,天寒終於知道工作是忙不完的了。」楚媽媽誇張的抱住楚爸爸。「我真怕他一輩子這樣專注於打拚事業,卻忘記人生最重要的是享受。」
溫玉清在一旁心有所感。看楚爸爸的樣子就知道他是注重享受的,說白了簡直就是不務正業,當年青春正盛時,有楚老太爺掌舵,等楚老太爺過世,楚天寒正好成年,事業擔子順理成章的落到他的身上……楚爸爸果然好命啊!
「就是、就是,除了忙工作就是管我,都不曉得去交女朋友,連結婚都當成兒戲。」楚天碧笑得最開心。大哥的注意力轉移,她輕鬆了,萬歲。
這話引得溫玉清側目。楚天寒沒時間交女朋友嗎?雖然他的花邊新聞不多,但是也不是禁慾主義者,至少就有幾次被她無意中看到他跟女人去飯店。
「玉清,快去吧,省得我大哥一會兒改變主意。」
改變最好,溫玉清在心裡默默的祈禱。
「老黃、老黃,載少奶奶去公司。」楚媽媽興奮的替她喊人。
溫玉清暗自歎息,想不去是不成了。
回樓上換好衣服,在楚家三人熱切的歡送下,坐車離去。
一直以來她就不喜歡咖啡的苦澀,可是既然是咖啡廳,她想她還是識趣點好。
溫玉清專心的往咖啡裡加糖,恨不得把面前那一罐糖全部加進去。至少,楚天寒看到的情形就是如此。
「你那麼怕苦嗎?」
低低的含笑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溫玉清抬頭,看了從洗手間回來的人一眼,然後低頭,繼續加糖。
「我懷疑你再加下去,這杯咖啡還能喝嗎?」
「反正我也沒打算喝。」她輕鬆的回答,拿起白開水送到嘴邊。
他興味的看著她,「你到咖啡廳喝白開水?」
她挑眉,「我有點咖啡,又不是白喝。」
笑意在嘴邊氾濫。她真的很有趣。
「這樣不覺得很浪費嗎?」
「我高興,你有意見嗎?」
看她挑釁的眼神,他寵溺的一笑,端起自己的那杯拿鐵。
「噗。」一口噴出喝下的咖啡,他駭然的看著對面一臉無辜的人。
「你連我的也加了?」簡直甜得膩死人。
她甜甜漾起一抹笑,「怕你會苦嘛,我是不是很體貼?」
用紙巾擦擦衣服上的咖啡漬,楚天寒倒還鎮定,甚至還露出愉悅的表情,「的確是體貼入微,老婆,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一身的雞皮疙瘩。
「好說、好說。」她皮笑肉不笑的敷衍。
然後兩人之間沉默許久,一時不知道找什麼話題。
溫玉清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匆忙往來的行人,神思飄得好遠。
她今天穿了一件天藍色無袖針織衫,和一條米白色九分褲,搭配一雙天藍色的細跟涼鞋。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味道,一如她第一眼給他的感覺。
他伸手在她面前揮揮,她視而不見。果然是神遊太虛了,小妹說得沒錯,她常常處於神魂遊離的境地,是不是當作家的人都這樣?
「那隻狗可愛嗎?」他不動聲色的輕輕靠近她。
「可愛啊,它還會做耍賴的動作呢。」她嘴角露出迷人的笑靨。
「我們買一隻回去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麼?」他不理解,明明她很喜歡啊。
「我沒空養。」溫玉清很有自知之明,依照她晝夜不分、三餐不正的作息,養寵物等於蓄意謀殺。
「討你歡心很難哪。」楚天寒歎氣。
她橫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楚大總裁,請問一下,您的下午茶喝好了嗎?如果沒問題的話,我想回去了。」
楚天寒看看手裡的咖啡,然後勾出一抹詭異的笑,「老婆,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為了多留我一會兒,你居然把這咖啡弄得如此難喝,要消化它恐怕需要一點時間才行。」
一臉的黑線。
「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像工作狂。」她肯定。
「我是個懂得合理安排時間的人。」他笑得意味深長。沒有別的事可做時,他將精力全部投入到事業上,現在找到事情做了,他當然就不會再一頭栽進工作中。
「請允許我換個問法,」溫玉清捺著性子問:「楚總裁打算什麼時候結束這個下午茶?」
「等我喝完這杯咖啡時。」他微笑。
「服務生,買單。」溫玉清乾脆俐落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