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到波斯來。」索路彎腰向她行了一個奇怪的禮,「我尊貴的客人,您將受到最好的款待。」
紀綾輕笑一下,心情卻輕鬆不起來。
終於到了波斯,終於離龍珠近了。
她把目光投向身邊的杜乙商,後者微微一笑,眼中一片溫暖光亮,衝她點點頭,叫她安心。
她竟也奇異地平靜下來。
波斯的女子都穿著顏色炫麗的服飾,街上往來的女子渾身珠光寶氣,男子也喜歡帶寶石,難怪波斯寶石十分著名。
索路把他們安排在自己家裡。他的家很大,建造成環形,中間是個藍汪汪的水池,紀綾有點好奇,「這是用來做什麼的?」
「這是海水。我的僕人每天都會為我換上新鮮的海水。」索路比在船上恢復了許多活力,甚至還能向紀綾眨眨眼睛,「我喜歡把自己浸在海水裡思考問題。」
他又把所有僕人叫來,用波斯語吩咐幾句,幾十個僕人紛紛向紀綾致禮。
紀綾的房間被安排在索路隔壁,而杜乙商則被安排和水手們住在同一排房間裡。
「索路。」紀綾要求,「木方是姑娘家,應該讓她和我住在一起。」
「紀綾,你還不知道嗎……」到了自己的地盤,索路終於有勇氣把這個秘密說出口,可惜天不從人願,他在此時忽然再也發不出聲音。他把恐懼的目光投向杜乙商,後者正悠然地欣賞他房內的花朵。不用說,是杜乙商揉花成團,又一次點了他的啞穴。
索路的臉色全灰了,這樣一個妖魔住進了自己的屋子裡,可該怎麼辦?
「索路……」紀綾看著他怪異的神態,奇怪地問。
索路搖搖頭,又點點頭,接著埋頭猛吃。
杜乙商便又自然而然地同紀綾住在了一個房間。
紀綾難以安眠,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杜乙商道:「什麼事明天再想吧,早些休息。」
「我睡不著。」龍珠啊,現在她滿眼滿心都是那顆放在王宮裡的可以起死回生的龍珠。
「綾兒。我們一定成。」
杜乙商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那裡面流溢出來的堅定與自信彷彿靈藥,一點一滴安撫紀綾緊繃的神經,她嘗試著閉上眼睛,還是不成,「我記得在船上時喜歡聞著你身上的香味睡覺。」她鑽進他懷裡,「也許會有用。」
「好。」
他輕輕摟住她,當她呼吸漸漸平穩悠長時,輕輕點了她的oā?br>
第二天,紀綾和索路一同回到船上把貨物搬運到索路的倉庫和商舖,索路當日打點出一份厚禮,打發一個僕人去請他那位表弟晚上過來吃飯。
波斯的食物紀綾不太習慣,每次只吃一點點,杜乙商便找了點從中原帶來的大米,熬成粥。
紀綾感激地接過,聞到粥中不同異常的芳香,奇道:「什麼味道?」
「裡面放了陀鈴花,吃了可以滋陰養顏,還能安神。」
「你真是能幹,不知將來誰有福氣娶到你。」
晚飯時候,索路的表弟喀隆來了,穿著一身宮衛士的服裝,氣派非凡,和索路非常親熱地見過了面,見到紀綾和杜乙商在座,呆了呆。
索路即用波斯語介紹兩位,只說是兩位朋友。
喀隆十分豪爽,雖然語言不通,也很熱情地敬酒碰杯。直到醉得七倒八歪,滿口胡話,索路便叫僕人送他回去。
「他說了些什麼?」紀綾問索路。
「他說國王的確有顆寶珠,而且陛下十分珍愛。」
「他最寵愛的妃子是誰?」這次問話的是杜乙商。
索路對他又懼又恨,看也不看他,只對著紀綾道:「陛下寵愛的王妃有兩個,一個是金寶宮娘娘達什琳,一個是月寶宮娘娘瑪莎。」
「更寵哪個?」杜乙商追問。
紀綾不禁有些奇怪,他怎麼這麼關心這些?
「呃,兩妃不相上下,不過近來瑪莎更得寵一點,因為她剛剛為陛下生下一個王子。」
「那麼,我們得去找達什琳。」
「為什麼?」紀綾和索路同時問。如果要從國王最親密的人下手,應該找瑪沙才對。
杜乙商微微一笑,又露出那副讓紀綾異樣震顫的笑容,「你不是問我身上為什麼總有香味嗎?那是因為我身上有包舉世無雙的香粉,如果送給達什琳,一定會為她奪回寵愛。」
紀綾明白過來,眼裡有奇異的光彩,「不錯,若是去找瑪莎,她不一定會看重這些,但對達什琳來說,卻是不一樣的。」她抓住杜乙商的手,「木方,你真聰明。」
「那香粉呢?」索路悻悻地道。
「這個嘛,等會兒再說,我需要瞭解王宮的佈局,索路,你可以辦到嗎?」
索路在當地也是個極有名望的商人,祖上世代權貴,後面他這一族沒落了,才改為經商。憑著他的交遊面,很快便弄來了一張詳細的王宮地圖。
「好。」杜乙商只說了一個字,便捲起地圖。
「要怎麼做?」紀綾不解地問。
杜乙商轉身面向紀綾,以他從來沒有過的嚴肅語氣道:「從現在起,我要另外住一間清靜一點的房間,飯菜放在門外,不要進來打擾我,誰也不行。」
紀綾看著他那雙如臨海淵的眼睛,點頭,「好。」
從什麼時候起,她全副的信任托在了這個假扮男裝的女人身上?
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夠堅強,夠獨立,已經夠面對一切的困難,但在這一刻,才發現木方的堅定冷靜,甚至有絲說不出的霸氣,在此時,木方幾乎像一個極有魅力的男人。
如果木方是男人……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趕快把它趕出腦海,看著他隨著僕人從門後穿過去。
而索路唯一的想法是:他要施妖術了。
杜乙商把自己關進那間小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但經過的人們卻驚奇地發現,小屋四周總是繚繞著醉人的芬芳。
「這是妖術。」索路歎息。
紀綾默然不語,端起茶杯喝一了口。
她已經聽索路講了那風雨交加的夜晚所發生的事情,也在小屋外聞到那樣不可思議的芳香,那使得平凡無奇的小屋一下子動人無比。
但,叫她怎樣相信,共床共枕幾個月來的,是一個男人?
杜乙商?那個調製香粉的高手?那個愛占女人便宜的好色之徒?那個游手好閒的浪蕩公子哥兒?
而他卻從未有過任何不軌之舉,他身上的芳香勝過任何一個潔淨的女子,那些個夜晚都睡得無比安寧。
他的眼神也那麼清澈溫柔,怎麼可能?
就在府裡人尚在驚疑不定的時候,王宮卻傳來了神奇的傳聞。
喀隆緊張又激動地把整個過程繪聲繪色地向索路描述了一番,索路再告訴紀綾。
就在昨天晚上,金寶宮娘娘達什琳遇到了來自遙遠東方的天神,那神從天而降,說要送達什琳一樣禮物,讓她充滿無窮魅力。
「她有什麼改變嗎?」
「目前還沒有,因為神說要考驗她的誠心。」
喀隆走後,紀綾和索路都在出神。
這,這是怎麼辦到的呢?
紀綾幾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要推開那扇門,去問個清楚。
三天後的晚上,紀綾在睡夢中聞到一陣奇異的芬芳,睜開眼睛,看到疲憊不堪的木方,坐在她床邊的寬椅裡。他的衣襟和長髮都有些凌亂,臉色憔悴,然而眼睛卻那麼亮那麼亮,在這深重的夜色裡像兩顆明珠。
「木方……」她脫口叫出來,「杜乙商」三個字卻也在同時闖進腦海,這樣親密的人,這樣陌生的事,她心裡充滿了一陣奇異的衝突,伸向杜乙商的手停在半空。
杜乙商卻伸出手來握住了她,「我想我成功了,綾兒。」他疲憊的臉上煥發出一陣亮麗的光彩,「我已經打聽到龍珠的確切消息,很快,你便可以拿到龍珠回家了。」
紀綾玉的眸子在夜色裡發著幽幽的光,不說,也不動。
「怎麼了?」
紀綾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半晌,她說:「沒什麼……」看著他滿面疲態,心裡也不是沒有愧疚的,不管怎麼說,他這麼辛苦都是為了幫她……「這麼累了,快睡覺吧。」
杜乙商眼睛一亮,她明明是聽到了什麼的,但,好像不太介意呢!
他愉快地鑽進被窩,習慣性地摟她入懷,紀綾卻躺在原處不動,道:「別這樣。」
杜乙商愉快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他知道的,他應該知道的,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索路一定會把真相告訴她……
紀綾早晨醒來,發現枕上卻多了一張字條。
希望龍珠可以換回你的歡顏。
乙商。
真是他!
酣墨淋漓的草書,筆鋒連綿,一股野逸之氣力透紙背。
這字體,似曾相識。
猛地心頭一震。
那天遊湖,那條帶著冰晶般蘭香的絲絹,那絹上的字。
玉是精神難比潔,雪作肌骨易銷魂。
是他?!
她幾乎可以肯定了,那派人通知索路等她的人,那叫柔兒告訴杜掌櫃租船給她的人,那叫胖老闆給她準備點心的人,甚至那個送何首烏的人,就是他了!
後來卻假冒遇難書生混上船,又被她誤會成女人……紀綾的頭又開始痛,手指按住太陽穴,無法想下去。
他,不是就要娶親了嗎?算起來,他的婚期已經錯過了。
杜乙商,這樣費盡心機,無窮迂迴,用盡手段心力,到底想做什麼?
杜乙商五天沒有出現。
紀綾夜夜難以入眠,輾轉到天亮。
他去了哪裡?在波斯,他們都是人生地不熟的異鄉人,甚至連語言都不通,他能去哪裡?
一個個問題在腦海裡飛旋,夾在母親虛弱的身體和那只承載著所有希望的蒼龍珠之中,紀綾的頭撕裂般地疼痛起來。
每當緊張,她的頭就會痛,但這次痛得尤為厲害,早晨索路發現時,紀綾已經昏迷。
索路請來最好的巫師來驅除「木方惡毒的詛咒」,在清脆的鈴聲與奇異的香氛中,紀綾開始有模糊的神志。
「木方……」她低低地,含糊地叫。
索路渾身一震,那個人的妖術,已經這麼厲害了嗎?
他的目光望向巫師,巫師沉吟了一下,道:「你的這位朋友並不是被詛咒,而是這裡有點問題。」他指了指自己的頭。
「什麼?」索路搶上去捉住他的手,「她的腦子有問題?」
「有異物。」巫師思索,「也許是淤血,也許是別的,或許你應該帶她去找找醫士。」
索路呆呆地看著神志昏亂的紀綾,連巫師的離去都沒有在意。
紀綾慢慢醒來,看到索路異樣的目光怔了怔,她揉了揉依然隱隱作痛的頭部,疑惑道:「索路,你怎麼在我房裡?」
「我……我來看看你,已經下午了,你才醒。」
索路勉強地笑了笑,轉身出去吩咐僕人送飯菜進來,只見喀隆匆匆忙忙地闖了進來,一把抓住索路的胳膊,一疊聲問道:「你、你、你那兩位東方朋友,現在在哪裡?」
索路見他這副模樣,驚疑不定,「你問這幹嗎?」
「今早,我正在殿前當值,達、達什琳娘娘差人叫我問話,叫我找個人,給我這幅畫。」喀隆從懷裡掏出一個軸卷,「說要找這畫中人,叫我帶他進宮。我一看,嚇了一跳,這不就是那晚在你家遇上的東方朋友嗎?」
索路搶過來一看,果然,上面淡淡幾筆勾出一個人影,長袍,寬袖,頭戴方巾,眉目清淡,竟是紀綾。
大驚之下,他指著畫像說不出話來,「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娘娘吩咐我不許洩露出去,也不許別人見著她,還說,神已經訓示了這個人的所在,如果找不到就要我把人頭交上去,索路表哥,你可得救我。」
索路眉頭緊皺,達什琳遠在深宮,怎麼知道紀綾來到波斯?一個中土商人來到這裡,又有什麼大驚小怪?更怪的是,她怎麼弄得到紀綾的畫像?
喀隆平白得了這澬b觸g畹牟釷攏窒羺葦Ox鋈黃臣衩棐G滓魯ジ賴拇臃坷鎰叱霾唬p揮傻麼笙補↘融齴頞Z嗨盜艘淮悵z夠埃~@慫狾貌蓿n閫炳h摺K髀防棺∷↘◆暰耄絰袺[矗煖p湛β√統鲆豢檠b疲恪馱牉芚砎h姥袓h齷襖矗}β±@思頑北闋摺?br> 頭腦還有些昏沉的紀綾只不過想到廳裡喝杯水而已,什麼都來不及問,就捲進了這兩個男人嘰裡咕嚕的爭執裡。喀隆力氣大極了,拖著紀綾,簡直像拖著一片風中的樹葉,二話不說把她拉上了馬車,馬鞭一揚,馬車絕塵而去,把追出門來的索路遠遠地拋在後面。
馬車駛到宮門口,一位宮女迎上來,引著紀綾跟她走。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紀綾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那宮女帶著她七拐八彎地走過一重重宮門,到了一所寢宮門口。
這所寢宮佈置得無比奢華,金碧輝煌的壁柱上鑲著夜明珠,發著幽幽的光芒,各式器皿上都鑲著光華燦燦的寶石,一面巨大的鏡子邊上鑲了一圈紅寶石,寶光奪人。壁與壁間,柱與柱間,掛著中土運來的華麗絲綢,潤滑的光澤映著奪目的寶光,整間寢宮輝煌不似人間。
一位珠光寶氣的女人從幃幔後走了出來,盈盈地向她跪下。
紀綾太意外,太吃驚了,服飾華麗,媚態動人的波斯女人怎麼一見她就下跪?然而不等紀綾去想,幃幔後又冒出一個人,笑吟吟地走到她面前。
天!紀綾瞪大了眼睛。這個人、這個人,長髮掩著青衫,長眉入鬢,笑意盎然,竟然是杜乙商!
這個男人不僅沒出任何意外,還混進了王宮,不僅混進了王宮而且看來還過得不錯,他、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杜乙商看著紀綾的眼睛嘴巴一起因驚訝而變成圓形,得意地微笑道:「怎麼?不認識了嗎?」
「怎麼回事?!」這是紀綾唯一找得回的聲音了。
「就是這麼回事。」他優雅地彎腰扶起那位麗人,向紀綾眨眨眼,道:「我就是那個來自東方的天神。」
「怎麼可能……」
「我不是已經做到了嗎?達什琳,你可以離開了。」他向那麗人淡淡地下令。
「是。」麗人恭順地離去。
紀綾的眼睛再一次睜得滾圓。這女人竟是索路口中的金寶宮娘娘達什琳,波斯王最寵愛的妃子之一!更難以置信的是,她剛才說什麼?她說「是」!
「她會一些簡單的中原話。」杜乙商解釋,「這真是意外的驚喜,綾兒,看來,是老天要送你一顆龍珠了。」
「我不明白……」紀綾真的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成了天神?她怎麼會聽你的話?你到底在做什麼……」
杜乙商神秘地一笑,「你真想知道?」
「嗯!」
「那,拿樣東西來交換吧。」
「什麼?」
「綾兒,你是生意人,不會做沒有回利的事吧?」他的表情有點促狹。
紀綾一下子冷靜下來了,在一瞬之間,乍然見到他的驚與喜都冷卻下來,臉色與眼神便在劫難一眨眼的工夫恢復了平靜,她淡淡地問:「你想要什麼?」
是的。沒有人會做沒有好處的事情,他費盡心機,總有他要得到的東西。
他不是那個可以同床共枕說悄悄話的「木方」,他是杜家公子杜乙商。一想到這點,紀綾蒼白的臉頰泛出潮紅。一切都看龍珠的面子。就算他要蘇家的半數家財,她也願意。只是,萬一他獅子大開口,要蘇家的全部呢?
紀綾腦中飛快地盤算,待要想個兩不虧欠的法子出來,只聽杜乙商道:「要求倒真有一個,只怕你不肯。」
看,杜家好歹是世代行商,即便是個不務正業的浪蕩子也知道做生意要討價還價。
「如果真的拿到了龍珠,紀綾可以答允杜公子的任何要求,絕不食言。」
「呵,算了。」杜乙商搖了搖頭,上下打量她,那眼神分外特別,似乎有些怔忡,又有些纏綿,「要靠龍珠換你答應,豈不顯得我杜乙商太沒本事?現在,換個小點的交換。你不是想知道我怎麼成了天神嗎?」
「要換什麼?」她立刻問。
「呵,綾兒,有我在的時候,你不需要這麼精明呢。」她的眼神裡有一絲冷意。杜乙商捕捉到她這個表情,暗暗歎息,表面上仍然呵呵笑,「很簡單。你叫我一聲『乙商』,我就把整個過程講給你聽。」
這下輪到紀綾愕然,「就這樣?」
「就這樣。」他不無遺憾呵, 還沒聽她叫過他的名字。
「那……」紀綾略作沉吟,便像讀書一樣叫出這兩個字:「乙商。」
「呃,不是這樣叫的,你應該叫得像我叫你一樣。」杜乙商循循善誘,「綾兒,綾兒,綾兒……」
這處處珠光與緞光的綺麗環境,這一聲聲溫柔銷魂的輕喚,忽然令紀綾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恍惚。她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有入鬢長眉,他有挺直鼻樑,他有水光瀲灩的黑亮眼睛,他的唇在面前開合,他在輕柔地呼喚著她的名字,他叫她綾兒……她想起那些在他懷中安然入睡的夜晚,心裡一波波微酸微甜的柔波輕輕地蕩漾。
「乙商……」她學著他的語調,或者是隨著自己心中的語調,她低低地、輕輕地,把這兩個字說出了口。
杜乙商如受雷擊,漆黑的眸子深處,有煙花綻放。
「綾兒……」他動情,聲音低沉瘖啞。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哦,不愧是蘇家的大小姐啊,這個時候還這麼清醒。
杜乙商忍不住苦笑,清了一下喉嚨,「我給了達什琳一種香粉,有奇異的功效,那便是令聞到它的男人死心塌地地愛著這個女人。她小試了一下,大為有效,當然就奉我為天神了。」
他擊掌三下,但聽珠簾響處,珠光寶氣的達什琳走進來,在他面前跪下。那虔誠恭敬的模樣在她耳邊道:「放心,吸引不到我。」
「什、什麼話!」他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帶來難以言喻的動盪感覺,紀綾強自鎮定,卻難掩神色間的慌亂,「我只關心,龍珠能不能到手。」
「我告訴她,拿龍珠來換取香粉。每次塗上香粉,就可以令波斯王神魂顛倒。為了這個,她會努力去做的。」
「她做得到嗎?」
「就算她做不到,還有一個人可以。」
「誰?」
「瑪莎。」
「呃?」
「明明是她更受寵,卻給達什琳奪回君心,呵呵,她會更玩命地為我們奪取龍珠。你信不信?」
「信……」紀綾望著他飛揚的笑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他城府這般的深沉,會把好不容易得來的龍珠給她嗎?
這顆絕世異寶,就算他不獨吞,也不知道想要什麼樣的代價來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