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輾轉燙著她小嘴的火肆無忌憚地逼入她的芳腔中,那侵入的力道不可思議的野蠻,勾纏著她的舌,啃吮她的唇辦,又以不可思議的耐性和熱情,一遍再一遍地品嚐她的甜美。
是了……她想起來這是什麼地方。
男人從背後偷襲她,他出乎意料的大膽作風教她吃驚,但是,她並不討厭,是既驚訝又竊喜。
他想要,她也要,他吻得好熱烈,她更用力地反擊回去,她幾乎足不沾塵地被他捆在胸前,光是氣息交纏、相濡以沬的吻已然不夠,於是她拉著他躲進廚房角落小小的置物間。此時,他坐在置物間的平台上,而她則以不太雅觀卻撩人十足的姿勢跨坐在他大腿上,端莊的及膝制服裙被拉得高高的,套著絲襪的修長美腿在微暈的光線下迷人至極。
躲藏在幽暗角落的熱情,有種悖德、偷情的刺激。
理智被狂放的慾望燒成灰燼,男人彷彿回到血氣方剛的年少青春,像一頭成長中的公梅花鹿,尚未鈣化的頭角中奔騰著情慾激素,讓他全身血液興奮、激狂、悸動。
布著硬繭的掌心愛撫著女性的美好曲線,他拉開她的上衣,急切地滑入,底下,她的肌膚嫩如羊脂,觸感好得不可思議。
「阿峰……唔……」粉嫩臂膀攬著他的頭,撩亂他的濃髮,她不由自主地仰高嫣紅如玫瑰的小臉,貢獻出雪頸和胸前一大片春光。
模糊地,她覺得自己像是與他初次邂逅時,她塞進他手裡的霜淇淋,在那雙大掌下融化、癱軟、燃燒。
「阿峰……阿峰……」似乎除了不住地喚他、低吟他的名字,余文麗不知還能說什麼,昏亂的小腦袋瓜早已不管用。
啪啦!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
「噢!」哪裡曉得,有東西砸了下來,先是掉下一個,跟著又有好幾個連連往下掉,她驚呼的同時,頭立即被男人拉進懷裡護住。
結果,置物間的平台和地板上,散落了十幾、二十條未拆封的紙杯和塑膠杯,還有好幾盒茶包和糖包,那些搭載品原先都好好地擱在上面的架子上,不知是不是小小置物間裡空氣不尋常地熱脹,就一個接連一個掉下來攪局了。唉∼∼
呼息交錯,濃灼、粗嗄。
余文麗埋在他懷裡,兩人緊緊相擁。
她清楚地感覺到他血液奔騰的力量、頸動脈的劇顫,彼此的心跳是一陣陣力與美的鼓音,她傾聽著、細數著,喘息漸漸趨於緩和。
他不動,她也不願動,覺得靜靜抱住對方,這滋味真不賴。
「對不起……」范馥峰突然開口,嗓音低嗄且懊惱。
懷裡的小腦袋瓜鑽動著,他放鬆力道,余文麗抬起小臉看著他,眼瞳亮晶晶。
「因為吻我?」她的口紅被吃掉了,殘餘的紅暈讓那兩片瑰唇有種放蕩的冶艷。
見狀,范馥峰的呼吸又是一緊,忙抬手替她拭淨,卻不言語,像是默認了她的詢問。
激情悸動的餘溫尚在胸口燃著,余文麗臉蛋通紅,拉拉他的手抿唇一笑。
「阿峰,我喜歡你吻我,也喜歡你的熱情,只是……下一次可不可以選別的地方?至少,嗯……有張大大的床,我想會比較舒服。」
黝黑峻臉怔了怔,他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待意識到她的話意後,他的體溫又一次飆高,嘴角泛笑。
「還有哪,最好要有浪漫的音樂、浪漫的燭光,空氣中有浪漫的玫瑰花香,就只有我們兩個,誰也不會來打擾,然後我們——」打擾引陡地停頓,她突然記起自己還在ON DUTY,眼睛瞠得更圓。
「哇啊∼∼蘿貝卡到寢間躺平休息了,現在是我『顧店』的時間,我竟然和你躲在這裡廝混?!歐買尬!不知道剛剛有沒有客人按服務鈴?」她這個空姐第一次當得這麼「忘我」,實在太不專業了。
輕呼著,她七手八腳地爬離他,小俏臀避無可避、親密萬分地貼著他的腰腹擦過,這一擦,差一點點就要擦腰……呃,是擦槍走火。
聽見男人滾出一串粗嗄低喘,強壯身軀猛又繃緊,她芳心陡促,定住動作側眸瞧他。
「我、我……你還好嗎?」他腿間的力量尚未退去,她感覺到了,頰畔更赭,愛笑的小臉很沒良心地漾出一抹無辜。
「你說呢?」他表情苦苦的,扶著她的腰,額抵著她的,歎息。
「范先生,忍住、忍住,千萬要忍住哪!你乖,我疼你……」她拍拍他的頭。她當然會好好地「疼」他,待得下一回萬事俱備……哼哼哼,他就難逃她的五指山啦!
不曉得她內心正翻騰著如何的「邪惡思想」,范馥峰低沉地笑,又靜抱了她一會兒才放開。
彼此整理好儀容,把散落一地的搭載品堆回架上,余文麗先打開門探出小臉偵察一番,見廚房裡沒半隻小貓,而設在牆邊的旅客服務鈴顯示燈也沒亮著,怦怦跳的心才稍稍平息。
還好、還好,平時燒香有保佑,沒人來跟她為難。
她拉著男人迅速閃出來。
「你的妝花了。」范馥峰沒回座位,定定瞅著她。
「你還說,我的妝全跑到你臉上啦!」想想真好笑,也有夠詭異,他究竟哪根筋不對,說出手就出手?就算想質問她換班的事,也用不著使出這麼激烈的手段吧?像受到天大的刺激似的。
他眼神忽地一黯,靜看著她取出化妝包,先用卸妝棉細心地拭淨他的臉,接著又抽出濕紙巾再擦拭一次。
處理好他的狀況後,余文麗開始對著架在牆上的小圓鏡整理臉妝,短短不到兩分鐘,幾下功夫,再度呈現出一張精緻、乾淨又端莊的美美臉蛋,連頭髮也放下梳理、再重新綰上。
他的靜默和眉宇間古怪的郁色讓她疑惑著。
不動聲色地泡好兩杯甜柚香草茶,將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她捧著自己的茶輕啜幾口,透過蒙白熱氣覷著他,端詳了好幾秒才道:「好吧,你說,到底什麼事惹到咱們家范大爺了?」把她抓著又啃又咬,好像她快被別人搶走似的。
理智回籠,范馥峰記起適才不顧一切衝入廚房逮人的因由。他確實衝動,但如果時間倒流到之前那個點,他百分之兩百還是會這麼幹。
不怕燙似的,他灌下一大口熱茶。
「你飛行班表換了,今天應該飛東京,不是嗎?你明明曉得我今天坐這架班機,會在機上碰面,為什麼昨晚沒聽你提?」
這絕對不是造成他「行為偏差」的主因,好戲才剛剛開鑼。她知道。
「那……那人家想給你驚喜嘛!你說你受邀到米蘭參加一個國際性的保護瀕臨絕種動物研討會,為期五天,食、住、機票全包耶!我沒辦法臨時請假跟你去,很不甘心的。然後就想說……想說我們家反正有飛機到米蘭,那我還是可以跟著團隊過去啊!這趟班中間有安排在米蘭停留一天半的時間,雖然不能全程陪你在那裡,總是能見見面,所以才找人跟我換班的。」紅唇微嘟,有些小委屈。
「好啦,你不喜歡驚喜,那就算了,大不了到米蘭後,我不去你下榻的飯店找你,可以吧?」這招「以退為進」她越使越順手嘍!開玩笑,她怎麼可以不去找他?為了請君入甕,她可是連性感睡衣都帶了三套來啦,打算如果被「不小心」撕壞了,還有其他的可穿。
「不可以!」范馥峰忙道,「我要你來。」
「你要,我就乖乖去啊?我、我現在不想去了,不行嗎?」自相遇以來,都是她主動追著他跑跑跑,她大美人偶爾也要拿喬一下下,藉以平衡心態咩!
「文麗……」他低沉一喚,不由自主地拉住她柔膩的小手,眉宇間的苦惱略濃。
「幹麼啦?」厚!跟她扮憂鬱?那對深邃眼瞳幹麼這麼無辜?好像她把他欺負得多慘似的,罪惡感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冒出頭來。
她瞪著他,鼓著香腮,小手由著粗掌裹住。
范馥峰抿抿唇,低道:「對不起,文麗……是我不好,我表現得很差勁,我在嫉妒。」
「你說什麼?!」似乎有一句很重要的話擦過耳畔,不曉得有沒有聽錯?
「對不起。」
「不是這一句。」
「是我不好。」
「不對啦!」
「我表現得很差勁。」
「那是因為你、你、你你……」
「因為我嫉妒。」釐清那不尋常的暴躁後,他懂了,對自己也對她坦承。
余文麗一愣,紅潤小嘴掀了閉、閉了又掀,好一會兒才確定到底要說什麼。「……你、你有誰好嫉妒?」
他不自在地磨磨牙,口氣有夠悶。「有乘客藉機跟你搭訕,找你聊天,你嘻嘻笑;還有空少跑來跟你串門子,你跟他說得好開心,我聽見了;然後又外加一名開飛機的先生,他伸手碰你,他,他難道不知道你已經名花有王,不能隨便動手動腳嗎?」
鬧清楚事情的始末後,余文麗眨眨俏睫,忍俊不禁,「噗」地笑出聲來。
他眼神懊惱,眼底跳竄著狼狽的熱情。
唔……不能笑、不能笑,再笑,她柔若無骨的可憐小手要被他握斷了啦!
她睨著他,軟軟歎氣。
「有客人跟我說話,我當然要笑嘻嘻,這可是空姐教戰守則第一條,多笑多健康,難不成要我哭哭啼啼呀?另外,跑上樓來找我的空少叫作亞歷士,你說的那位開飛機的先生是咱們家的副機長大衛,亞歷士剛才拜託我送一封情書和小禮物進去駕駛艙給大衛——」
「情書?!」立即抓出怪字。
「對啊,是情書。今天大衛生日,身為他同志愛人的亞歷士總該有點表示。也不知道那封信裡寫些什麼,好厚、好厚的一疊呢!」她充當信鴿,情書透過第三者傳送,才會顯得更浪漫咩!
范馥峰的表情像是連吞了好幾顆鹵蛋。「這……那……」
她又笑。「『環航』裡的同志戀人各個Base都有那麼幾對,男的、女的都有,人都很好的,你幹麼這麼吃驚?別告訴我你對同志有偏見。」
「不是。」誰喜歡誰,誰要跟誰好,是男男還是女女、是雙性還是異性,他完全沒有意見,唯一讓他提心吊膽的是——
「文麗,你只喜歡男的,對不對?」
「噗!」沒辦法,又被他惹笑。
「你不要笑。」超悶。這事很嚴重,該不會以後他除了要擔心有野男人來黏她,連野女人也得多多留神?
「笨蛋!」她笑罵。
范馥峰古銅色的臉龐上有些小受傷的表情,目光一晦,仍直勾勾地凝著她。
他在吃醋,因別的男人親近她。
他苦惱鬱悶,一向聰明的腦袋瓜突然變得有點鈍,因事情牽扯到她。
當局者迷嗎?
所以才不由得去猜疑、胡思亂想,結果卻越猜越離譜。
心口湧出一波波說不出的溫潮。
她追求他,厚著臉皮、好努力地追趕上去,他是答應和她交往了,兩人也漸入佳境,而她什麼都不驚,就怕交往到最後,動心的仍只有她—個,至於他,依然可以揮揮衣袖不縈懷,那就真的糗大了。
但,他說,他在嫉妒。
他不會知道,她是多麼、多麼高興他的嫉妒。她喜歡他嫉妒。
「笨蛋!」嬌唇又罵,素手親暱地撥亂他的發,潤嫩指尖點碎他眉間的抑鬱。她嗓音很輕,卻清楚飄進范馥峰發燙的耳裡。「我只喜歡你。」
他呼吸一緊,目光深幽幽。下一秒,他拉她入懷,擁住。
喉嚨繃澀,他發覺自己沒辦法順利擠出聲音,下顎抵著她的頭頂,兩隻鐵臂下意識收縮,好用力地摟緊她。
余文麗小臉埋在他胸口低笑,道:「阿峰,你吃醋的樣子好可愛喔!」
可愛?!他?!
男人的濃眉超級不敢苟同地挑得飛高,撇撇嘴,模糊地低唔一聲,臉皮又燙得跟煮熟的蝦子一樣紅嘍!
「環球幸福航空」的總公司雖設在羅馬,但北義地區則以米蘭作據點,一周共有五個班次飛往台灣台北。
米蘭Base的義籍空服員下機後便結束整趟飛行,回自己溫暖的家休假,其他Base的空服員則統一下榻在「格蘭飯店」。
「格蘭飯店」位在米蘭大教堂附近,離另一處五星級的「柯摩酒店」僅隔一條購物街,如果定力夠、不被兩邊商家的展示櫥窗吸引過去,走路的話應該只需要花十分鐘即可。
范馥峰此次受邀參加研討會,主辦單位就安排他住進「柯摩酒店」。
潔淨的落地窗外,米蘭的冬雪從寶藍般的穹蒼不盡飄落,覆蓋著一層皓雪的街道看不見原來的歷史顏色,只是白,發亮的白。
剛過晚間九點,若在台北,正是活動最繽紛,忙碌的時候,但此時米蘭的市區街道上,許多店家早就打佯休息,遊人已稀,然而對街專賣煙斗的商家想是忘記開掉招牌的電源,猶自發亮的七彩小燈泡繞成一支胖胖的煙斗模樣,閃爍著,像在逗她笑。
『小姐,我們的人已經進去會場通知你的朋友,請你稍待片刻,你朋友應該很快就會過來。』帶著濃濃義大利腔的英文,聽起來十分有趣。
從落地窗外收回眸光,潔美的下巴略側,余文麗瞅著「柯摩酒店」裡那名原是守在宴會廳入口處,現下卻特意過來跟她解釋的小鬍子經理,淺笑頷首。
『謝謝你。你人真好。』
小鬍子經理的顴骨突然紅出兩團,咖啡色的眼瞳真像窗外閃爍的七彩小燈泡。
『我我……呵∼∼小姐要喝點香檳嗎?還是紅酒?「柯摩酒店」的香檳和紅白酒都是直接從佛羅倫斯的「梅迪尼酒莊」進貨的,品質有保證,小姐試試好嗎?』
『我等我朋友呢。』她笑得更甜,不為什麼,只是感受到對方友善的熱情。
「邊等一邊試暍,不衝突的。』
『唔……這樣啊……』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嘍!『那……有辦法試喝到「夏塔莎」嗎?』「梅迪尼酒莊」的第一名酒。
小鬍子的濃眉和鬍子一塊兒挑飛,咧嘴笑開。「小姐很識貨哪!』
『謝謝你。你人真好。』呵呵呵∼∼
十分鐘後,范馥峰接到服務生的告知,從宴會廳裡匆匆走出,他目光左右搜尋,而後陡地定住,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會是這種情況。
整面夜街雪景的落地窗成了她的背景,她的波浪長髮鬆鬆綰高,劉海在秀額上蕩出自然的弧度,發尾飛翹,柔美中添上活潑。
她的晚宴服走優雅、俏麗的風格,裡邊先是套上一件深色珠亮的細肩帶小可愛,外頭再穿上一件亮銀色的連身真絲小洋裝,洋裝前襟開得很低,雖然有小可愛幫忙擋春光,美好的溝壑仍不安分地跑出來顛倒眾生,誘惑每一道目光。
她肯定十分清楚自己的頸項、肩膀到兩邊上臂的弧線有多美,所以總毫不吝惜地展現出來。
此時,她隱約泛出瑩光的粉頸上戴著一串珍珠項鏈,珍珠由大至小排列,溫馴地貼在她胸前,美得讓他不能呼吸。
然而,不能呼吸的顯然不只他一個。
范馥峰瞇起眼,注視著那名蓄著小鬍子的義大利男人。後者捧著一支紅酒湊到大美女面前,低著頭,口沫橫飛說得好興奮,絲毫不覺自己的小鬍子就快戳到大美女嫩嫩的頰!
又來了。
反正他女朋友長相就是如此、極度的不能「保家衛國」。
但是她說,她只喜歡他。
喜歡她的男人多到一整個不行,但她喜歡的只有他……想起這句話,他發現自己可以爽很久,即便這一次避無可避地要去面對某幾個人,折騰好不容易才結痂的傷,他也能平靜地看待,不讓舊事縈迴心懷。
因為,他的心有另一股力量進駐。他想珍惜,珍惜當下,珍惜她。
「阿峰!」嬌嗓好開心,美麗身影如窗外的細雪般盈盈朝他而來。
他張臂擁住她,嗅著她發與耳畔間的淡雅香氣,俯下頭吻了吻那朵柔軟紅櫻。
雖未深吻,但已足夠讓余文麗瞪圓貓兒眼。
「你、你吻我?」手心貼著他的胸膛,她仰臉。
「我是吻你。」他語氣平淡,大手滑在她腰臀之間,佔有性十足地攬著。
她更疑惑了。「可是你……」怪怪的。
兩人交往以來,他幾乎從未在公開場合主動抱她、親她,他這人長得高頭大馬,內心很柔軟,臉皮卻薄得可憐,兩天前在飛機上街入廚房偷襲她,也是暗中進行,那已經算是他的「代表作」了,但現在……能變到哪裡去?不也才分開兩天而已。
「環航」從台北飛往米蘭的航線,中間會經過阿布達比,在阿布達比換上新的一批飛行團隊,讓機頭和空服員有足夠的休息時間,下機的團隊由專車送至特約飯店,隔天再接替其他航班。
配合公司調動,余文麗在中途便下機了,而范馥峰則早她兩日抵達米蘭。
關於研討會的行程,他早早便告訴她。今晚主辦單位在「柯摩酒店」舉辦一場別開生面的國際宴會,與會的人在國際生態保育、動植物研究等等相關領域上,多少都佔有一席之地,如果能的話,他會選擇窩在客房,但偏偏得還人情,還是非穿上西裝、打上領帶不可。
他一直等著她來,不知是否身處異國的關係,分開兩天不到,他竟然想她想得心慌慌。
「我吻得不好嗎?」略豐的方唇微笑。
「啊?」貓兒眼又是一湛,覷到他眼角有意無意地瞄向落地窗那邊,害她也好奇地跟著瞄去——好心又熱情的小鬍子經理還站在那裡,捧著一支好貴的紅酒,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們倆。
又來了。
原來是兩天前的「置物間事件」重演,不過他這一次處理得漂亮多啦,沒傻呼呼地把不爽悶在心裡,而是直接采「貼標籤」的手法宣示領土。呵呵呵∼∼很好,孺子可教也!
小扇般的眼睫眨了眨,她頰畔瑰麗。「唔……你吻得這麼輕,我怎麼知道好不好?」
他眼神一濃,大手扶著她頸後,再次吻住她。
對嘛對嘛,這才是「正港」的接吻!他的舌滑進她的小嘴,捲住她粉嫩的小香舌,進進出出,忽深忽淺,前一秒吻得好重,下一秒又溫柔憐惜,多麼美好,多麼熱血沸騰啊……噢……等、等一下,暫停一下下啦!不行,她她她……真不行了,她頭暈,好暈……救郎喔∼∼喘不過氣了啦∼∼
等掀開眼睫後,她發現整個人軟軟癱在他懷裡,他在笑,胸膛震動著。要不是有他強而有力的臂膀撐住,她八成會像個被剪斷線的傀儡娃娃般,直接趴在地板上。
「我、我……你你你你……」原來悶騷男決定不再悶著發騷,竟然會這麼「可怕」。
「外頭下著雪,氣溫很低的,你穿得這麼少,也不怕感冒。」雖然室內開著暖氣,她裸露出來的肌膚仍略有涼意。摟著她,他粗糙大掌來回撫著她的身子,卻不知道剛剛那個法式接吻,早在她體內點火了。
「我有穿……」語不成句,她臉紅心熱,深呼吸好幾次後才又啟唇。「我有穿厚厚的長大衣,不怕冷……小鬍子先生剛才幫我脫下大衣,還請人掛起來,他,他人真好……對了,他說要請我喝一支很紅的紅酒,他人真的很好,他——」
「他已經走掉了。」沉靜的語氣似乎有幾分得意。
「什麼?」余文麗回眸,果然空山不見傷心人。「哇啊∼∼人家的『夏塔莎』紅酒啦!」據聞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耶!
范馥峰咧嘴笑露白牙,摸摸她紅撲撲的臉蛋。
「乖,別哭,我疼你,疼很久、很久。」
余文麗忽地心跳兩百,定定凝望著男人認真的臉龐。
他仍笑著,握住她的柔荑。「我們進去吧,既然來了,介紹一些人給你認識。」
「嗯……」輕應,她玉頸淡垂,莫名的羞澀湧上。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他說著要疼她很久、很久時的表情,讓她害羞得全身發燙,然後……
感動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