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睜著晶亮眸子興致勃勃的從車窗往外看。哇!還有穿著木屐的扶桑浪人。
「痞子葉,你跟扶桑浪人交過手嗎?」好奇的瞅著街上的浪人,隨口問道。
葉世濤欣賞著她變化多端的表情,眸底漾出笑意,「目前還沒有。」
她將目光收回,研究著對面人莫測高深的表情,試探地問:「你準備跟他們交手嗎?」聽口氣就像是那麼回事,這傢伙一副想滋事的樣子。
他俊美的臉上泛起炫目的笑意,也模稜兩可地回答,「如果你想看的話。」
不可否認的,聽到這樣的回答,心頭就像中了大獎一樣開心,但她還是努力裝出無動於衷的表情,「我可沒說要看。」
輕笑一聲,他伸手捏捏她的鼻子,「眼角都彎了,想笑就笑吧!何必忍著,小心憋出內傷來。」
「哇咧!人家的鼻子原本就不挺了,你還捏?幾天不修理你就想造反啊!」用力拍開他蹂躪自己鼻子的「凶器」,溫柔半是抱怨半是嗔怪。
葉世濤伸手將她拉入懷中,用下巴摩挲著她的頭頂,心情很好地道:「現在到目的地了,需要我幫什麼忙嗎?」雖說溫柔現在越來越習慣他的摟抱親匿舉止,可是對於肌膚相親的事還是頗抗拒的,讓他好生煩惱,真想敲暈了她成其好事,讓她再也不能死賴著不嫁。
當然了,以上想法也僅止於想想而已,他怕真那麼做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尤其在她將那所謂的十大酷刑鉅細靡遺的向他說過一遍後,他益發的不敢造次。
得嘗所願固然不錯,如果後果過於血腥的話,最好三思而後行。
說到三思而後行,濃濃的笑意從嘴角洩露,溫柔前幾天同他講了兩個版本的三思而後行——一是某人對另一人吼道:「你死不死,你不給我死三次的話,我怎麼向大家交代這個三思?」二是某人一臉迷惘的望著天,三絲是什麼?炒三絲嗎?
溫柔打量著往來的行人,心不在焉地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只要幫我找個店面,然後寫上『伊園』就成了。」
「果然簡單。」他笑著搖頭,「你要做什麼生意?」
她沉默半晌,然後歎了口氣,一臉的茫然,「如果我說我打算什麼也不干就那樣開著門,你會不會覺得我有病?」
「會。」
「所以了,就算我不喜歡,還是得弄個客棧出來,至少把店租給弄回來。」
「需要多少錢?」他摸著她的長髮漫不經心的問。
溫柔霍然轉過頭瞪著他,口氣硬邦邦地道:「我不需要你的錢。」把她當什麼?她是二十一世紀新女性,是有自食其力的能力的,更何況她腰際那只袋子裡滿滿的金銀,至今還沒用武之地呢。
他沒趣的摸摸鼻子。算了,人家不領情,就當他沒講過。不過,她剛剛發怒的樣子,真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老虎
「李青,找個地方落腳,記住,不要去富貴山莊的產業。」她探頭對駕車的人吩咐。
「好的,溫姑娘。」
葉世濤聳聳肩,不置可否,就隨她的意,反正他也不是很想去富貴山莊名下的客棧,那等於是給自家人監視自己的機會。
馬車在鬧市的一家客棧停下來。
李青才掀開竹簾,客棧裡就傳出一陣吵鬧哭喊聲。
溫柔興奮的跳下馬車,提起裙擺就衝進去,葉世濤無奈的跟著進入。
惡霸作威作福的一腳橫在桌上,手中的短棍不時敲擊著桌面,一副不耐煩到頂點的表情。
「叫你們老闆出來,再不出來接客,我就拆了這家店。」
「我爹臥病在床,你們何苦為難我們一家?」清秀少女縮在櫃檯後怯生生的說,眼中的淚珠巴答巴答的直落,看得人好不心酸。
「不就是要你們讓出這間店嘛,我們又不是不給錢。」
「可是,你們才給十兩紋銀。」少女氣紅了臉。
溫柔聞一言,暗自吐舌。真黑,這麼一間客棧怎麼也不可能是十兩銀子就能抵過的吧!
「到底賣不賣?如果再不賣,我們就把你弄到青樓去。」
真過分!溫柔忍不住就想捲起袖子上前理論。
葉世濤按住她的手,兩個人單獨相處時他一點都不反對她捲袖脫衣,但是在外面就不必了。
「喂,你們囂張什麼?十兩銀子想買人家一間大客棧有沒有天理?白癡也知道這是欺侮人嘛。」袖子沒捲成,嘴可沒閒著。
「關你屁事,找死啊!」一人揮動手中木棍衝著溫柔叫嚷。
葉世濤目光一寒,伸腳踢飛地上一片碎片,當場有人滾在地上尖叫哀號。
「這就關我的事了吧?」溫柔鄙視的看著他們,那目光簡直當他們是臭狗屎。
「你算哪根蔥?有什麼資格插手管這店的事?」
「很快就有資格了。」溫柔篤定的說,走到櫃檯邊,衝著少女微笑道:「姑娘,你要出多少錢出讓客棧?只要客棧是我的,他們要找的人就不是你爹了。」
「柔兒,你有趁火打劫的嫌疑。」葉世濤輕輕的說。
少女看了他們一眼,「我們確實有出讓客棧的意思,但是他們出的價太強人所難。」
溫柔一拍掌,喜形於色,「那我買了,小妹妹,可問你爹多少錢肯賣?」
「三百兩。」少女回以一笑。她喜歡這個說話爽快的姑娘。
「柔兒,你有錢嗎?」葉世濤挑高劍眉,等著看她出糗。
溫柔嫣然一笑,揚起下巴,得意的道:「我敢請出價,自然就付得出,你放心,我不會用你的錢的。」
「來,小妹妹,我們到後面去。」溫柔拉起少女向後走去。
「李青,少爺我多久沒活動筋骨了?」
「三少,三個月吧!」李青頗認真的回答。
葉世濤一臉的驚訝,「已經三個月沒活動過了!看來我最近是懶了不少。」
李青點頭,心下忖道你何止是懶,根本就不務正業,整天纏著溫姑娘,以惹火她為人生最大樂事。
富貴山莊三少爺,何等的風流人物,對付幾個小混混簡直是大材小用了,不過他為了證明自己的身體確實恢復如初,一點都不介意降低格調對付幾個小混混,畢竟這可能博得佳人歡心。
溫柔果然非常高興看到葉世濤大展身手將那幾個人渣清理出門,但她更高興的是從現在開始這間客棧就是她的了。
「你哪裡來的三百兩?」葉世濤懷疑的瞅著她。她全身上下就只帶著那只錢袋,她不可能有那麼多銀兩的。
她晃晃手中的錢袋,笑得很神秘,「這裡有啊!」
他只當她在開玩笑。那麼小的袋子怎麼可能裝得下那麼多銀子。
溫柔也不忙著解釋,只是笑道:「晚上讓你看把戲。」這種詭異的事情還是私下說得好,她可不想讓人打這個錢袋的主意。
「原來的店主呢?」葉世濤眼睛往後瞟,沒有看到人。
「他們收拾東西從後門走了。」溫柔笑咪咪的環顧著客棧,雖然被砸壞了一些桌椅,但不是什麼大問題。
「你真的打算經營這家客棧?」他不太喜歡這個主意,他對經營產業一點興趣也沒有,真不曉得要那麼多錢財做什麼,瀟灑江湖行多好。
「當然了,你以為我錢多沒處花嗎?」溫柔鄙視的瞪他。她又不是沒事找事做,她是為了日後與朋友相聚。最近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直覺告訴她,那些夥伴就快出現了。
「或許。」葉世濤的話引來她毫不留情的一腳。
「怎樣?」她不馴的看著他,「你有意見?」
「沒有。」有也不敢說啊!什麼人都能得罪,只有母老虎萬萬得罪不得,更何況還是他非常想娶回家那隻,那就更不能得罪了。
她開心的伸個懶腰,滿意的點頭,「明天我就貼出招工告示,重新打掃一下,再換塊扁額,伊園馬上就會在長安落地生根。」
葉世濤雖然無法理解為什麼她對開店如此執著,但既然她決定了,他絕對支持她的,只要她不離開他的身邊,即使她想去殺人,他想自己都不會有太大意見,只會提醒她千萬別弄髒了衣服。越來越感覺自己的立場在急遽消失中,難道每個愛上女人的男人都是這樣英雄氣短嗎?
這間客棧分為前後兩進,前面一樓是飯廳,二樓和周邊的廂房是客房,分為一般客房,和檔級較高的雅間。後院則是客棧主人的居所,一個溫馨的四合小院,院中甚至還種著一株桂花樹。
吃過晚飯後,溫柔躲在屋子裡獻寶。
葉世濤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從那個小小的錢袋內,源源不斷的拿出銀子,在桌子上堆成小山一樣的高度,而且還在繼續中……
「你趕緊收好了,不准再拿出來現。」他神情嚴肅的對她警告,一點都不開心她擁有這樣的至寶,這種事一旦傳揚出去,招來的只有數之不盡的禍害。
「我知道。」她忙不迭的將銀子束起。
葉世濤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急之下抓住她的手,顫聲問:「你就當著原來店主的面拿錢?」這太危險了。
她搖頭,「我又不是笨蛋,我讓小姑娘進屋跟家裡人說一聲,然後把從錢袋裡拿出的銀子塞入包袱裡再當著店主的面拿出銀子。」她自得一笑,還好那包棉布她一直隨身帶著,騙人挺好用。
葉世濤糾緊的心這才放下來,張臂將她納入懷中,輕輕歎道:「你呀,總是讓我的心不踏實。」
「我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的。」溫柔回抱住他,保證似的低語。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居然會發抖啊!悄悄吐吐舌頭,提醒自己下次不能這樣嚇他了。
「時候不早了,我們睡吧。」他的手收緊。
她一腳就跺下去,「不睡,我還要寫招工告示。」這痞子,滿腦子不良思想,跟他在一起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葉世濤沮喪的看著她,「柔兒,你不能一直這樣折磨我啊!」
她揚起下巴,囂張地道:「折磨你怎麼了?能被本姑娘折磨是你幾世修來的福分。」哼哼,不到洞房花燭夜,他是休想越雷池一步。
「我幫你寫吧。」他認命的歎氣。
溫柔開心地道:「好啊,我寫的像鬼畫符呢,那我幫你磨墨。」毛筆字她欣賞卻寫不好,很丟臉。這時候就不由得想起擅長書法的安若蘭,她簡直就像是走錯時空的大家閨秀,氣質溫文,舉止優雅迷人,談吐合宜,聽她說話就像在聽高格調的管絃樂。
紅紙黑字寫著:
本店剛剛轉手經營,亟欲僱傭幾名手腳勤快、反應靈敏的跑堂,五官要端正、口齒要清晰,年齡最好在三十歲以下。意者,請到店內詳談。
這樣一張大大的告示當然成功的吸引了過往的男男女女。前段時間聽說這家客棧被王府看中,手段用盡硬逼著店主轉讓,結果竟被人買走了?誰這麼大膽子敢跟皇親國戚爭?
好事人古來有之,所以圍在店前看告示的人不少,應聘的人卻不多。
終於三天後,「伊園」順利開張,而且賓客盈門。
富貴山莊的葉三少在這裡坐鎮,就算貴為王爺想找碴也會三思而後行,畢竟葉家交遊廣闊,即使皇族之中也不乏交情深厚者。
鬱悶的看著院中的桂花樹,溫柔咬牙切齒的詛咒著禁錮她人身自由的葉世濤。
房門打開,葉世濤俊美頑長的身影出現。
「柔兒,你還在生氣啊?」
「我當然要生氣了,為什麼我就不能出去?」開業大吉啊!多想瞧瞧那熱鬧,好歹她才是老闆,這簡直就是無視人權。
「你身體不舒服就不要亂跑,前面很亂的,你好好休息,前面有我和李青就好了。」葉世濤眸底劃過無奈。他也不想這樣,只是現在這種情形還是由他出面應對比較穩妥,他捨不得讓她受一丁點委屈。
她賭氣的將臉轉到一邊去,不理他,腳底板恨恨的磨著地面。
「柔兒,這家客棧原是淮南王看中的,那個傢伙好色天下皆知。」不出所料,那個傢伙今天果然有來,但是看到他坐鎮,加上客棧裡青一色都是男人便敗興而歸。
「好色?」她挑眉,「他敢好我的色,我就把他扁成豬頭三。」
葉世濤輕笑,「嗯,我相信你有這個決心,但是不敢保證你一定可以扁到。」
「你瞧不起我。」溫柔不滿的低吼,伸腳就踹。完了,她現在越來越暴力了,簡直像個瘋子一樣,這一切都要怪痞子葉,成天沒事就惹火她,搞得她現在就像個極不穩定的炸彈一樣。
輕而易舉的閃過,不懷好意的將她攬入懷中,「我在前面忙了一天了,你要給我什麼獎賞啊!」
她用力掙扎,沒好氣地道:「又不是我請你去幫忙的,你這叫自找的,累死都別想我會可憐你。還敢來討什麼獎賞,你當我是開善堂的啊!不巧得很,姑娘我是惡人一個。」
「當惡人有什麼好啊?」他頗感興趣地想知道,惡人在她眼裡有什麼好處可以拿。
「惡人沒人敢欺侮,可以隨時隨地的欺侮人,多賺啊!」她無限嚮往的說。這輩子沒什麼遠大的目標,如果當不成世界最好的人,就當最壞的那一個,不過,只到目前為止,她一個目標都沒有實現。
葉世濤的嘴角輕顫幾下,很忍耐地將冷意壓下去。一個女孩子有這樣的思維邏輯,真是讓他非常的吃驚和害怕。
「真遺憾你沒達到這個理想。」多慶幸啊,他在她沒有變得更極端之前就遇到她。
「喂,痞子葉,你不要動不動就揩我油好不好?好歹我也是個沒出嫁的姑娘,你這樣破壞我的閨譽,萬一將來你不要我了,我豈不是很難嫁得出去。」她意思意思地抱怨,用力想扳開他緊得像鋼鉗一樣的手。
葉世濤手收得更緊,陰雲罩臉,他冷冷道:「你不會有機會嫁給別人的。」他都還沒娶到她,她就在考慮另嫁的問題,是他太縱容她了。
「你摟得太緊了,我喘不上氣。」溫柔頓時漲紅臉。
葉世濤這才發覺自己手勁過重,慢慢的鬆開。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埋怨的瞅著他,非要瞅出他的內疚來。
「痞子葉,你生氣也不能這樣啊,別忘了你有武,我沒有。你一怒之下就可以讓我迅速去見閻王,可是我再生氣,也動不了你分毫,這不公平,我抗議。」
被她的說法逗笑了,「那麼你是在跟我要求公平?這恐怕不太容易達成吧,難不成你現在要去拜師學藝?」
「為什麼不成?只要有人肯收,我就會去學,學成後天天把你當沙包打。」這是她現在最偉大的理想。
理想是隨著人的年齡環境而改變的,自從來到古代後,她的理想日漸清晰,就是以壓倒葉世濤為後半生的奮鬥目標。
「好偉大的理想。」他悶頭笑著。她簡直太可愛了,如果告訴她目前江湖上還找不出可以與他匹敵的人,她會不會索性就拜在他門下?
「偉大吧!這個目標,我想葉家的人都會支援我。」
他撇嘴。那些人簡直像跟溫柔才是血親,瘋狂的一面倒。
「有個消息告訴你。」
她馬上豎起耳朵聽。
「曲悠然過幾天就到京城了。」
「風雅要來了。」溫柔高興得跳起來。「他們到了會來找我們嗎?」
葉世濤微微一笑,「曲少來參加一個好友的婚禮,到時我們也去。」
「誰呀?」這麼大面子,能讓那個冷得像死人一樣的曲悠然親自到場祝賀。
「京城首富,司徒家的兩位公子。」
「兩位一起成親嗎?」
「是呀,他們是一對雙胞眙,我很好奇他們的新娘怎麼不會認錯?」他的嘴角噙上壞心的笑。
她掐他一下,「你這麼幸災樂禍幹什麼?要是連自己的丈夫都認不出,還嫁幹麼?」
「那倒也是。」不過,他可是非常想去見識一下是不是真的能一眼就認出。
瞧他那副要笑不笑的不良痞子樣,溫柔也猜得到他的心思。只是,她也好奇得很,所以不必葉世濤逼她,她也一定要去湊個熱鬧。
伊園已經閉門謝客三天了,而且還在繼續中。
據說,是因為前些日子廚房燒掉了,然後又聽說最近伊園的老闆來了親戚,大伙聚在一起成天沒事就閒嗑牙,吵吵嘴,打打架什麼的,總之無心經營就對了。
俊院的桂花樹下擺了一張大圓桌,兩個他鄉相聚的朋友圍坐在一起,拌拌嘴,彼此糗糗,倒也其樂無窮。
對這種情況,曲悠然還算有風度,一直保持沉默是金的傳統美德的最高原則,但是葉世濤就不時會冒出來插花。
「柔兒,我肚子餓了。」
「餓了廚房找去,我又沒拿著燒餅。」溫柔像趕蒼蠅一樣把他揮一邊去。
「廚房還沒修好。」葉世濤埋怨的瞪丁曲悠然一眼。娶的什麼妻子嘛,專門燒他們家廚房,從富貴山莊的六味齋燒到京城的伊園。
哇咧,這不是七分,也不是八、九分,而是十分的過分啊!
葉世濤覺得有必要對朋友進行再教育,「是你妻子燒的好不好?怎麼倒成了我們活該了,這幾天我們關門停業,損失多大。」雖然不在乎那幾個錢,但是他心頭不爽,總得發發牢騷吧!
曲悠然專心擦著劍,懶得搭理他。
葉世濤頓時感覺自己被所有人遺棄了。柔兒忙著跟朋友交流,姓曲的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李青忙著重修廚房,就剩他一個人沒人理。
「柔兒,你都不理我。」委屈的扯扯某人的衣袖。
「乖,一會給你糖吃。」溫柔心不在焉的敷衍了事。
葉世濤覺得是時候自力救濟了,否則要想跟溫柔獨處,不知道是哪輩子的事情。他貼近溫柔耳邊,俏俏的說了一句話,她馬上像被針扎到一樣跳起來,回身抓住他的手,「真的?快帶我去。」
他當場笑歪了嘴,愉快的領著歡天喜地的心上人離開伊園。
「你沒騙我吧?」溫柔再次確定,而且用威脅的眼神看著他,無言的警告他要
是膽敢編派謊言絕不輕饒。
「我幾時騙過你?」
溫柔真想吐他一身,這種話他也敢講,真的不怕舉頭三尺有神明嗎?小心哪天來道雷劈中他。
「是呀、是呀!你葉三少是個誠實的好孩子,從來就不會跟別人說半句謊話,頂多就是說些言不由衷的話充充場面,我理解,每個人都知道。」
他越聽越不是味,「柔兒,怎麼感覺你是在罵人?」
「呀,你聽出來了?」她一副好吃驚的表情,明顯當他是弱智。
他抹一把虛汗,最近她是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司徒家很好打聽,首富嘛。
張燈結綵喜氣臨門,裡裡外外忙得是焦頭爛額。兩位少爺成親雖然不錯,但也相對的增加了工作量。
越靠近司徒府,溫柔越懷疑,「痞子葉,人家忙著娶媳婦做新郎,哪可能有工夫見你呀,我看我們還是改天吧!」
葉世濤拉住她,「他成親又不用自己忙,肯定閒得在書房打蚊子。」
「說得好像你自己親眼看見了一樣。」她忍不住咕噥。
「不會有錯的,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路嗎?我都參加過多少人的婚禮了。」他一副老生常談的篤定。
她不屑的輕哼一聲,故意唱反調,「搞不好這回就是不一樣呢?」
不知道該說蒼天故意讓葉世濤出糗,還是溫柔的確有烏鴉的天分,他們經過再三的通報,歷經千辛萬苦才把兩位準新郎從兩位準新娘的房間給挖出來。
咳!真有無情棒打鴛鴦的感覺,溫柔自我懺侮三秒鐘。
一模一樣的相貌,一模一樣的臭表情。
溫柔偷偷掐身邊的人,「咱們似乎打斷了人家好事。」這種表情要再無法領會,被罵笨就是活該了。
葉世濤亦悄聲回答,「就像那次小楠打斷我們一樣。」兩位好友的衣服都有匆忙披上的痕跡。
一句話讓溫柔漲紅臉,毫不遲疑的一腳踹過去。
司徒兄弟惱怒的看著逕自在他們面前打情罵俏的兩人,扁人的衝動越來越強烈。
「三少,你到底是來幹什麼?」
「看看嫂夫人嘛。」葉世濤嘻皮笑臉的回答,邊忙著抵擋溫柔的花拳繡腿。
「關你屁事。」司徒兄弟異口同聲的駁斥。
溫柔當場不客氣的爆出愉快的笑聲。
「喂,柔兒,是你要看人,又不是我,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哈哈……等我……笑……完……」
終於止住笑意的溫柔清清喉嚨,擺出一副詢問的表情,「我能問一下兩位夫人家鄉何處嗎?」
司徒兄弟對視一眼,由老大開口,「姑娘因何而問?」
「我懷疑她們跟我來自同一個地方。」
「你要帶她走?!」兩兄弟再次異口同聲。
這下,溫柔百分之七十有把握自己找對方向,「我帶不走她們,事實上我也不知道如何回到原來的地方,我只是想找到故鄉的朋友而已。可以知道她們叫什麼名字嗎?」她希冀的看著表情明顯放鬆的兩人。看來這兩人對自己的未來妻子是愛極了。
「雲夢蝶。」
「納蘭慧中。」
「賓果,就是她們。」溫柔二話不說跳起來就往外衝,興奮的高喊,「納蘭、夢蝶,我是溫柔啊!快出來啊……」
司徒兄弟愕然看著激動得無法克制的人衝出書房,緩緩將目光移到一臉鬱悶的葉世濤身上。
一喜一憂,他們這是在唱哪一出?
悶悶地看他們一眼,葉世濤沮喪的道:「我後悔告訴她這個消息了,這樣她會更忙得沒空理我。」真是哀怨啊!柔兒把那些朋友擺在第一位,說什麼她們是久別重逢,他和她以後機會多得是,不打緊。
也可有關係了,誰說不打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