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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床妻 第三章 作者:羽嵐

  完顏聿吃完晚飯後上樓,夥計端著一些清粥小菜跟在身後。

   剛推門進去,就看到蔣輕遙有些奇怪。她冷著一張臉惡狠狠地直瞪著他,好像他得罪了她一般。

   他讓夥計放下飯菜出去,便坐在桌邊吃著小菜,好整以暇地和她對視。

   看幾眼,吃幾口,過了好一會兒,蔣輕遙還是那樣看著他,他不禁覺得奇怪,指著桌上的小菜問道:「你看我一個人吃不高興?你也想吃?」

   蔣輕遙不屑地撇撇嘴角,看著他的目光更加冷傲,卻又多了一絲羞惱。

   這回完顏聿真的不明白了。

   他放下筷子,很認真地問道:「那你為什麼一直這樣看著我?」

   蔣輕遙咬了咬唇,似乎有什麼話說不出口。

   完顏聿不耐煩了,「你要是不說出來,就不要這樣看著我,我的食慾都被你看沒了。」

   「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混蛋!」蔣輕遙見他又要拿起筷子吃東西,怒氣陡然升起,大聲罵道。

   完顏聿著實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責罵嚇了一跳。

   他再次放下筷子,挑眉說道:「姑娘,你出身書香門第,可否先告訴我,我哪裡得罪你了,讓你這樣罵我呢?你這樣就害我到嘴的花生米都弄掉了,掉在地上不能吃了,浪費啊,這是要遭天譴的。」

   蔣輕遙一張俏臉乍紅乍白的,幾乎要被完顏聿的話噎得說不出話來,憋了半天終於進出兩個字來:「輕浮!」

   完顏聿歎了一聲,「我說姑娘,你如果一直這樣說話的話,只怕你的冤屈永遠都不會得到伸張的。」

   蔣輕遙睜圓了眼睛,雙手攏緊了衣服,又進出三個字:「登徒子!」

   完顏聿丟給她一個古怪的眼神。

   「我只不過是在你昏迷的時候抱過你,如果這也算是登徒子的話,那我實在是無話可說了,你們漢人的標準真是有夠奇怪的。」說罷,還一直搖頭一副「你不可理喻」的表情。

   蔣輕遙這下再也顧不得其他的了,鼓起勇氣質問完顏聿:「你說,是不是你給我上的藥?是不是你?」

   「說了半天,就是為這個啊。」完顏聿索性在床沿坐下,惹得蔣輕遙又往裡挪了挪。

   「說真的,你確實很漂亮。」完顏聿忽然很認真地說著。

   眼前這個女子很是柔美,如黑緞般的秀髮天生富有光澤,現在這樣散亂地披在身後,為她的柔美增添了幾分風情。

   她的肌膚即使只是這樣看著,也能感受她的光滑美好。若不是這些日子歷經風霜,那水嫩的模樣真可稱得上是吹彈可破。

   她一雙剪水秋眸,發怒的時候生氣勃勃,閃爍著美麗的光芒,那份堅決果敢都顯露在那秋水一般的眸光裡。

   可不知道她笑起來,這雙眸子會有怎樣的神采?

   她精緻可愛的鼻子和那張櫻唇恰到好處地嵌在瓜子臉上,現在櫻唇則因為生氣而微微噘著。一抹嫣紅輕輕染在可愛的唇瓣上,柔和了她的怒氣,反倒顯得無比嬌俏可愛,讓人不禁想一親芳澤,做個名副其實的登徒子。

   蔣輕遙被他這突然冒出來的話驚呆了,抓起一旁的枕頭就往完顏聿頭上砸去,卻因為牽動了傷口,一點力道都沒有,反將自己弄疼了。

   完顏聿好笑地接過那可憐的枕頭。

   「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之後的路還長著呢,你最好早點把傷養好,我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你在這裡療傷。」

   「我也是這麼想的!」蔣輕遙滿臉的不甘心,「我把傷早點養好了,至少我還能打得動你!」

   完顏聿大笑起來,「姑娘,想打我就不該把這話說出來。你這麼一說,我還會給你機會嗎?」

   蔣輕遙哼了一聲。「我做事從來都是光明正大的,不像你這麼陰險齷齪!」

   完顏聿站起身,冷冷地看了一眼蔣輕遙,「你衝動又不自量力,這樣只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蔣輕遙愣住了,這個男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上一刻還輕浮地像個浪蕩子,下一刻又如此冷淡,他的心思簡直比女兒家還難捉摸。

   她想起了自己剛正不阿的父親,一生中從沒有這樣陰晴不定過。

   眼前這個男人和父親真是完全不同。

   如果父親在世,她此時還會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侍奉雙親左右。

   將目光轉向一邊,心裡頃刻間被思親之情填滿,強自壓下哽咽,勉強開口:「我是死是活,和你無關吧。」

   完顏聿掃了她一眼,淡淡道:「沒錯,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他抬腳走了幾步,看了看四周。

   「如今只有一張床,我也不想再被你罵什麼登徒子。這樣吧,我委屈一下自己,把床讓給你。」

   「你的大恩我受不起,受了也只會折了我的命。」蔣輕遙的目光靜靜地落在地上月亮的影子上,不領他的一番好意。

   完顏聿點點頭。

   「果然是個倔強的姑娘。」

   他拿了清粥到她面前,「你先吃了這些東西,這是夥計給你準備的,和我無關。」

   蔣輕遙接過粥碗,默默地吃著。

   完顏聿坐在一旁,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她的身上。

   好像是第一次吧,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口舌之爭,平靜溫和地。他暗自搖了下頭,哪裡會是溫和?那姑娘心裡當他是人面獸心的混蛋,這會兒只怕是想著如何報復他吧!

   蔣輕遙低聲咳了起來,一時間還無法接受這麼多的食物。她勉強吃完了粥,把碗遞給完顏聿,坦蕩地看著他說道:「謝謝。」

   完顏聿無法忽視這一瞬間心裡難以言喻的感覺。這就是漢人女子嗎?恩怨分明,坦坦蕩蕩,清澈的心猶如明鏡一般。

   和娘親那麼地像……

   他記得娘從來都沒騙過爹,無論爹是多麼地寵愛她,她都是用那雙清澈的眼睛看著爹,柔聲卻堅持地說她思念家鄉,她不想留在上京。

   爹雖然失望,卻仍然佩服娘的坦白。

   爹曾說,這樣坦白的人,真是讓人無法生氣又無法釋懷。

   完顏聿接過碗,回敬一句:「不客氣。」

   蔣輕遙看善他推門出去,心頭也漾著一絲奇怪的感覺。

   彷彿在不知不覺中,她不再將他當作是一個金人來敵視。

   他雖然言語輕浮,卻舉止有禮。雖然是個金人,對她卻很細心體貼。

   她連忙阻止自己再想下去,慢慢地躺在靠牆的半邊,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的身體得到充分的休養。

   完顏聿回來的時候,蔣輕遙已經睡著了。他一眼就看到那剩下的半邊床一定是她給他留下的。

   漢人不是最在乎名節的嗎?為何她會給他留下床位,難道她不怕名節毀於一旦,不怕他會對她不軌嗎?

   之前她還十分憤恨他給她上藥,壞了她的清白,為何此刻又不在乎了?

   這些完顏聿都不明白,也不願為難自己去想個明白。

   不想違背她的一番好意,完顏聿嘴角噙著一絲笑,小心翼翼地在床上躺下,耳邊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不多時也進入夢鄉。

   ☆☆☆

   第二天一早,蔣輕遙一睜開眼就發覺身邊有一個人。

   她看到完顏聿衣衫整齊地躺在自己身旁,睡得十分規矩。

   他似乎是累了,睡得很沉。

   他應該是個君子,領了她的情,也沒有絲毫的逾矩。

   既然如此,為何他說話總是那麼輕佻?

   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地看過他,一看之下才驚覺他竟如此俊美無儔。

   濃黑的劍眉如同他內心的堅毅,薄薄的唇如同他冷淡的語調,那一雙閉著的眼眸該是如他輕薄的言語吧。

   可惜他的眼閉著,瞧不見。

   才正這麼想著,那雙眼睛忽然睜了開來,如她所料地寫滿了戲謔。

   蔣輕遙只覺得腦子裡轟然一響!

   她剛剛如果還有些失神於他的俊美,此刻也早已讓後悔填滿!他的那雙眼睛果然是那麼地輕浮,彷彿時刻都可以輕薄別人。

   她實在不明白天下為何會有這樣的人,還偏偏讓她遇見,真是讓她罵也不是,不罵又覺得心頭火起。

   她敢肯定,她一生中還沒有這麼失態過!

   「你醒了?」完顏聿好笑地看著她十分後悔的模樣。

   「你比我早醒,為什麼要裝睡?」她一開口就是質問。

   完顏聿單手撐起上身,以便自己更方便打量著她,「我是你的押解官,你不覺得你這樣跟我說話太過分了嗎?」

   「我什麼罪也沒有,從不自認是個囚犯!」蔣輕遙抬高下巴,倨傲地說著。

   「若是在驛站,你現在又要吃苦頭了。」完顏聿淡笑,「該說你好運吧,被我這麼溫和的人救了,不跟你計較這些口舌。」

   「你和他們有什麼區別?你只不過不打我罷了,還不是和他們一樣要把我送給都統!」蔣輕遙犀利地指出事實。

   完顏聿愣了一下,這一夜香甜的夢讓他幾乎忘了這個事實。

   他固然救得了她一時,卻救不了她一世。

   到最後,還是個遺憾。

   完顏聿翻身下床,平淡地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蔣輕遙。」

   他低聲咀嚼著她的名字,並報上自己的名。「完顏聿。」說罷,就匆匆離去。

   ☆☆☆

   原來,他是完顏聿。

   有了一個名字,就更容易把他和那些金人區分開來。

   他在她的心裡,就只是完顏聿那麼簡單罷了。

   夥計端了早飯進來,還來了個女人。那女人熟練地找出藥,趕走夥計,自顧自地動手要脫去蔣輕遙的衣服。

   「你……你這是做什麼?」蔣輕遙連忙阻止她。

   「幫你上藥啊。」那女人奇怪地瞄了她一眼,「昨兒個我就是這麼做的啊。」

   蔣輕遙心裡又是一震。

   原來他根本沒有逾矩,上藥這種事是找了女人來做。

   他只是言語輕薄,卻沒有真的欺負她!

   這樣的完顏聿,她可以安心地當他是君子嗎?

   為何他身為一個金人貴族,會對她這樣一個漢人女子這麼好呢?

   只因為她長得漂亮嗎?

   蔣輕遙很快否定了這一點,完顏聿自己就夠漂亮的了,照理來說是不會被外表這種東西吸引的。

   那麼,就是他的心了吧!

   他雖然是個金人,卻是個好人。

   蔣輕遙心中這麼認定後,再見到完顏聿時便不再那麼容易衝動發怒。

   完顏聿也察覺到她的柔和,目光中閃過一絲驚訝,卻沒有多說什麼。

   和往常一樣,拿藥給她喝,她柔順地喝了下去,目光隨即凝在他的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完顏聿摸摸臉問著:「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蔣輕遙點點頭。

   完顏聿懷疑地看了她一眼,懷疑地拿來鏡子仔細看了看,聳肩說道:「分明什麼都沒有。」

   「有的。」蔣輕遙堅持著。

   「好吧,那你告訴我有什麼?」

   完顏聿頗有興趣地看著她。

   「你的眉有你的性格,你的眼有你的習慣,你的唇有你的性情。人的五官往往會透露他內心的秘密,怎麼能說沒有呢?」蔣輕遙勾起微笑,一一道來。

   那只是一個清淡的笑容,卻如春風拂面,楊柳不寒,險些將完顏聿的心魂奪去。

   這一刻完顏聿不得不承認,因他美麗的母親,他總是偏愛漢人裡溫柔可愛的女子。不過他卻更加明白,身上已流著漢人血液的他是絕對不會被允許愛上一個漢人女子的。

   他這一生,早已注定和漢人女子無緣,更遑論是蔣輕遙這樣被擄來的女子。

   「聰慧的女子很少在口舌上居於下風。」完顏聿淡淡回了一句,無法輕鬆地說出調笑的話來。他失去戲弄她的興致,忽然之間也不再想看到她氣得小臉泛紅的模樣。她身體應該好多了吧!靜靜地休養了一下就恢復了幾許血色,看起來不再那麼蒼白了。

   如此一來,他們就可以早日上路。

   心情陡然變壞,完顏聿站起身來,丟下一句話便離開,「我出去一下。」

   蔣輕遙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只看得到他的表情變化,無法揣測出他的內心,心裡也有些失落。

   只是,他走的時候不忘告知她一聲,讓她感到自己像是他的親人或朋友一樣。蔣輕遙托著腮仔細地想著。

   ☆☆☆

   蔣輕遙的傷勢好得很快,苦苦的藥也喝了許多,結果嘴裡都是一股藥草的苦味,幾乎讓她難受地吃不下東西。

   完顏聿見她這麼難受,卻還是強忍著吞下飯食,在左思右想之下,便上街買了串糖葫蘆給她。

   雄州雖然有金兵駐紮,但是沒有常駐的軍隊。過幾日軍隊開拔去了其他地方,這裡只怕又成了漢人的天下。

   金兵知道這一點,也明白這裡是前往燕京重要的驛站,姑且管得寬鬆一些,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暴動,所以漢人這才能夠過著和平日相差無多的日子。

   但這都只是表面,人們的心裡是忐忑不安的,因此光見他靠近都變得戰戰兢兢,生怕得罪他而丟了性命。

   完顏聿對這一切感到無比的厭煩,索性要來一套漢人的服飾,再次走到大街上。那些漢人對他的態度正常了許多,不過金人卻又處處找他的麻煩,直到他開口,說著流利的女真語才好些。

   但這時卻又要費力解釋為何他會穿著卑賤的漢人服飾,胡亂扯了個理由便匆匆離開。

   唯有躲進客棧裡的房間,看著蔣輕遙柔美的面容,他才會感到一絲平靜。

   外面的世界對他來說毋庸置疑是一團混亂。

   他不願欺凌母親的民族,所以不願看到他們懼怕他的模樣。

   他裝成漢人,卻被金人欺凌,方知在北方,他只能以金人自許。

   他是金人,是個倒楣沒用的金人。空有一身才學無處施展,空有高貴出身卻如同浮雲。

   瞧瞧他現在在做什麼?押解一個美麗善良的女子進虎口。

   哈!這就是他一個堂堂男子漢的所作所為。

   母親在天之靈若是看到了這一切,心裡會有多痛!

   母親啊,為何你給了哥哥一個平庸的心智,卻沒有給我呢?

   哥哥的一切都很平凡,所以很知足,從不想著走出爹給的那個世界,也就什麼煩惱和痛苦都沒有。哥哥要的,只是平靜過完他的一生,孝順爹娘。

   而他,因為有了出色的頭腦深得父親寵愛,父親希望他建功立業、光耀門楣,可是卻忘了族人是如何清楚深刻地記得他的身體裡流著不一樣的血。

   父親是如何地天真啊,天真到以為自已的權勢可以懾服一切,以為兒子的能力可以降服所有人,卻不曾想到根本沒有人給他兒子這個機會!

   心中這許多的憤懣只能在酒中發洩。

   他坐在桌前,一杯接一杯地喝著,眼前的蔣輕遙一再勾起他心裡的記憶。

   他的母親、他的父親,也是這樣相對坐著。

   母親溫和地看父親喝酒,偶爾還陪他喝上一杯,雖然她是那麼地不勝酒力。

   也許母親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吧,她漸漸地接納了父親,深深地愛著父親。

   而他完顏聿,深深地愛著母親。

   一隻青蔥小手突然伸了過來,拿了杯子倒了酒,對他說道:「干!」

   他有些醉了,含糊地問:「為什麼要干?」

   「喝酒不乾杯多麼無趣。」蔣輕遙已經看他喝了很長時間的悶酒了,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他心裡全是惱人的事。

   完顏聿不開心,完顏聿想灌醉自己。

   蔣輕遙在心中琢磨著,得出了這兩個答案,念頭一轉,決定和他一起喝酒。

   看來這世上誰都有滿腹心事,誰都有坎坷命運。

   既然如此,不如同醉,何苦一個人獨醉那麼無聊呢?

   「你錯了,喝酒乾杯是快意。我這會兒心裡難受,一點也不想要那快意。」完顏聿揮揮手,差點打翻蔣輕遙手中的酒杯。

   「喝醉了就不難受了嗎?」

   蔣輕遙想起自己遙遠的過去,心頭一陣痛楚。

   「你又錯了,喝醉了醒來只會更加難受。」完顏聿笑了起來,指著自己,「比如我,現在喝醉了,待會兒醒來就會頭很疼。那些難受的事情還在心頭絲毫沒變!」

   「那你為什麼要喝酒?」蔣輕遙怔然。他這是真的醉了嗎?為何說出的話又是那麼清醒?他的心是一直想醉卻醉不了嗎?

   「因為我沒用!」

   完顏聿哈哈大笑著,那笑聲全是對自己的嘲笑。

   蔣輕遙一咬牙,拿起冰冷的茶水就向完顏聿頭上灑去。

   涼透的茶水成功地讓完顏聿清醒了點。

   他抹抹臉上的水漬,看了一眼蔣輕遙,「謝謝,這茶的味道有些苦,和人生一樣。我該多喝茶,品品這苦澀。」

   「我沒想到你會是這樣一個自暴自棄的男人!」蔣輕遙心頭一陣微痛,發覺自己無法忍受這樣頹喪的完顏聿。

   他平日不都是很自信、很喜歡戲弄人的嗎?怎麼會變成這樣?

   完顏聿掃了她一眼,輕而易舉地捕捉到她眼中的憐惜。

   他目光一黯,冷冷地說道:「這世上沒人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到,你得時刻接受事實,我就是這麼一個男人。而你,不過是一個自身難保的女人。」

   蔣輕遙正要出言反駁,卻被他搶先打斷,「你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吧?」

   蔣輕遙點點頭,仍然不滿於他那種消極的態度,卻又被他搶了話頭。

   「那我們就上路吧。收拾好東西,我在樓下等你。」

   說著,他走了出去。在門口的時候,他回頭,露出一個輕浮的笑容:「很可惜,你又得和我騎同一匹馬,委屈一下吧,小姑娘。」

   蔣輕遙對這一切簡直不知道是要生氣還是要沮喪,只覺得一下子發生了太多的變故,完顏聿變得太讓人難以捉摸。

   他有一句話說得對,她自己不過是個自身難保的女人,何苦去管別人閒事,尤其那人根本不領情!

   迅速收拾好東西,蔣輕遙匆匆下樓,走向自己未知的命運。

   走出客棧的時候,她不禁回頭看了一眼自己住過多天的房間,身邊人聲嘈雜,而那寂靜的屋子彷彿是一方世外桃源,躲進去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此刻她走了出來,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的未來一定是風雪連天,她害怕嗎?

   攏緊衣袖,風吹在身上有些冷。

   她想,她是害怕的,害怕不可預知的未來裡可能發生的一切。

   「上馬。」完顏聿的聲音在耳邊命令著她。

   蔣輕遙默默地扶著他的胳膊上了馬,身後立刻多了一個溫暖的胸膛。

   馬兒開始奔馳,風更大了。

   因為有了身後的胸膛,蔣輕遙不再感到那麼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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