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生活裡,夏若雲不定期地給哈麥德講了至少十來夜的故事,可這個霸道男人卻沒有真正放棄過對她的興趣,他看她的眼神很清楚地表達了這一點。
不過,因為他沒有做出任何侵犯她,或者將她擄上床的行為,她也就順理成章地在巴夏宮殿裡待了下來。
一個月的合約期限早已過去,第二個月也過了……
夏若雲擰起眉,因為想著哈麥德,一個不小心從講電話的狀況裡分了神。
「有……我有在聽……」夏若雲心虛地吐了吐舌頭,慶幸妹妹看不到她的表情。「是啊,時間過得好快……我在這裡根本就被寵壞了。洗澡有人按摩,葡萄皮有人替我剝好,西瓜子有人幫我剔淨,我覺得自己住在月宮寶盒裡。」
「什麼……媽回來了嗎?媽!」她從軟榻上坐起身,揚高了音調。「我很好,住得好,睡得飽,還胖了一公斤……帕米娜很好,她的家人也……很好。」
最後一句話,她說得有些言不由衷,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定位她和哈麥德的關係。
那一夜過後,只要他待在宮裡,他便必然會到她的房間聽她說故事。只是,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然習慣枕在她的腿上聽故事。
昨晚,他竟躺在她的腿上睡著了。
她被枕得腿發麻,可當她看著他的那對長睫毛,還有那道俊挺的高鼻時,她竟沒法子發出聲音叫醒他,只能怔怔地盯著他直到白志清來叫他為止。
夏若雲一甩頭,盤起腿坐好,努力地想讓自己專心一點。
「媽,你不用急著掛電話,我們一星期才通一次電話,可以說久一點。你上星期不是說要和洪阿姨去學氣功嗎?……好……我很快就會回去了。嗯,媽再見。記得叫妹妹拍你跳舞的照片傳來給我喔。」
夏若雲掛上電話,看著帕米娜特別為她佈置的東方峇裡島情調的雅房--這個房間和她們一家三口住的公寓差不多大呢。
如果她有權有勢的話,媽媽或許可以提早得到換腎的機會吧。
夏若雲腦子閃過哈麥德的臉龐,但她很快地否決了這個想法,她和他非親非故,求人不如求己啊。
夏若雲起身,吹熄了陶盤裡的檀香,拿起梳子站在鏡前梳著長髮。
已經十一點了,他和帕米娜一起到中部的安卡拉,今晚應該是不會來了吧。
夏若雲望著鏡中那雙迷濛的眸子,她的心倏地一陣揪緊。
天,她居然已經開始在期待他的到來了嗎?
鏡中的女子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唇,痛苦地發現了自己在意他的程度,竟遠比她所能想像的還深了。
「若雲姊--」門被輕敲了一下,一臉淚痕的帕米娜隨即狂奔而入,衝入夏若雲的懷裡。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夏若雲摟住她,從沒見過帕米娜哭得這麼難過。
帕米娜只顧著哭,哭到話都說不出來。
夏若雲拿起面紙幫她拭淚,心裡也著急不已,帕米娜就像她的另一個妹妹一樣啊。
「我不要……」帕米娜趴在她肩上,在哭聲中低喃著。
「不要什麼呢?」
「我不要嫁給那個哈提爾啦!我不要!我不要!」帕米娜才喊出聲,馬上又開始猛掉眼淚。
「怎麼突然提到這個?誰要你嫁給那個哈提爾呢?」來了這些時間,她不會不知道帕米娜喜歡的人是白志清。
「哥叫我嫁給哈提爾!說什麼哈提爾那一族掌控了半數政治命脈,是一股不可忽視之力量,可是我根本不認得哈提爾啊!」帕米娜又是流淚,又是聲嘶力竭地哭喊,把自己弄得憔悴不已。
「先喝口水。」夏若雲倒了杯溫開水給她,並且遞上面紙。
「我要喝茶。」帕米娜拿著面紙擰著鼻子,想著金萱茶的牛奶香。
「這麼晚喝茶,會睡不著。」夏若雲不贊同地搖頭。
「我偏偏要睡不著,反正沒人在乎我!」帕米娜說著說著,又開始掉眼淚。「我從那個哈提爾家出來時,白志清還跟我說『恭喜』。怎麼辦?他會不會誤會我想嫁給哈提爾啊?」
「你告訴過你哥,你喜歡白志清嗎?」帕米娜想學好中文,一半是因為母親血統因素,一半則是因為她的意中人也是台灣人啊。
「沒有,我想哥哥應該知道--」帕米娜搖著頭,一頭長髮隨之搖曳著。
「傻丫頭,你哥哥不是萬能的。」夏若雲把帕米娜的髮絲拂到耳後,拍拍她的臉頰。
「哥哥當然是萬能的,否則他怎能擅自決定我的婚姻!我一直以為哥哥送我出去讀書,是為了給我自由,可是我錯了--」帕米娜年輕眉眼裡充滿了叛逆之光。「他還是要我做個傳統的女子!」
「你和你哥吵得很嚴重嗎?你聲音都啞了。」夏若雲把溫水放到帕米娜手裡,要她把水喝完。
「我一坐上直升機,就對他大吼。」帕米娜抓著杯子,小聲地說道。
「你當著他的面對他大吼?」夏若雲訝異地睜大眼。
「幹麼那麼奇怪地看我?你也經常在我面前反駁哥哥的話啊!」帕米娜咬著唇,不自在地說道。
「我是另一個國家的人,我的觀念想法和你們不同,他可以勉強接受我的反駁。可是你是他從小寵愛的妹妹,你對著他大吼,他一定會傷心的。」
「那我該怎麼辦?哥哥剛才說他暫時不想看到我了!哇--」帕米娜淚眼汪汪地撲到夏若雲身上,哭了個昏天暗地。
夏若雲拍撫著帕米娜的背,想著自己該怎麼幫她。
帕米娜突然坐起身,眼睛發亮地握著夏若雲的手。「若雲姊,你幫我跟哥哥說,叫他不要把我嫁給哈提爾!哥哥那麼喜歡你,他一定會聽你的話!」
「你哥哥不是那種會聽話的人,他只相信他自己。」夏若雲苦笑著搖搖頭,認為帕米娜太高估了她的影響力。
「那我該怎麼辦?總不能叫我真的嫁給哈提爾吧。」
「你喜歡白志清,白志清也喜歡你嗎?」總是要把事情理出一個譜來,她才有法子知道接下來的路要怎麼安排。
「他看到我時會臉紅。」帕米娜紅了臉,害羞地笑著。
夏若雲握住帕米娜的手,柔聲說道:「你是個美女,白志清會心動是很正常的事,但是那還不構成在一起的條件啊。你們還沒有真正相處過,甚至在這個地方,你們還是有主僕之分,如果你有了反抗的決心,可他卻堅守主僕之分,那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帕米娜急了起來,眼淚又開始大顆小顆地往下掉。
「我們一起討論吧--」
夏若雲歎了口氣,知道這一夜會有些漫長,因為帕米娜需要很多很多的聆聽與建議。
哈麥德在夏若雲的門外站了許久。
他並不想進去,真的不想。
他頭痛欲裂,他心情很亂。
他應該去息妲那裡的。息妲溫柔多情,完全懂得如何對男人曲意承歡;而夏若雲會反駁他,她的不馴言語甚至經常惹得他發火。
然則,自從夏若雲來了之後,他就不曾在息妲或任何女人那裡過夜,不是因為沒有需求,而是現在能激起他慾望的只有一個女人!
夏若雲的慧黠心性、夏若雲的水漾眸子、夏若雲讓他躺在她膝上聽她說故事時的柔情似水,都讓他的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所以,他現在站在夏若雲的房門外,而且還隱身在樹叢裡,等著帕米娜離開。
夜裡沉靜,藏不了太多聲音。
當白志清的名字隱約地出現了幾次後,他終於知道帕米娜為什麼對他安排的婚姻那麼抗拒了。
自己的妹妹和秘書在他的背後有私情,簡直罪大惡極、不可原諒!哈麥德的眼裡閃過一抹戾氣,凶狠得緊。
一個小時之後,帕米娜被一名侍女扶出夏若雲房間,離開了他的視線。
哈麥德緩緩地起身,肩頸整個僵硬了起來。
他走向夏若雲的房門,在她正要關上門前,不容拒絕地登門而入。
「你怎麼--」
夏若雲還沒把話說完,哈麥德已經與她擦肩而過,逕自走進她的房間,跨步向最裡側的泡茶軟榻落坐。
「去泡茶。」他命令道。
「現在很晚了,喝太多茶對睡眠並不好。」她倒了杯溫開水放到他手裡。
「任何事都不能影響我的作息,包括咖啡因。」哈麥德口氣不佳地說道,整個人陷入抱枕堆裡,全身的每一處細胞都在吶喊著不適。
夏若雲看了他一眼,倒也沒多說什麼。
她跪坐在方桌邊,拈了一小撮檀香到青釉荷花熏爐裡。
繼而從木頭方罐裡,拿出她從台灣帶來的菊花,用木匙舀了一把放入黑陶圓壺裡,還加了一小把枸杞,一來增加甜度,二來能幫人潤色補氣。
哈麥德側身支肘,看著她泡茶的嫻雅姿態,煩躁心情也隨著她緩慢的動作,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每回到其他女人那裡時,她們總是用眼睛在期待著他的臨幸,那黏膩討好的肢體語言讓他倦煩。
是因為夏若雲總不把他當回事,所以他才會習慣和她聊天嗎?可他對她這種近乎依戀的感覺讓他不自在,沒有安全感!
「我幫你煮了菊花茶,清涼退火。」
「我要喝白毫烏龍!」他堅持。
「現在不供應。」她更堅持。
「大膽!」哈麥德把杯子往地上一扔,杯子「啪」地一聲瞬間破裂。
夏若雲被嚇了一跳,纖瘦身子頓時緊繃了起來。他的臉龐本就霸氣,瞪人時的氣勢自然又更加兇惡了萬分。
哈麥德揉著太陽穴,黑沈瞳眸狠狠瞪著她--沒人敢在他發火的時候,還故意和他唱反調!
夏若雲看著他張狂的臉孔,卻沒有轉身逃跑。
她不是不怕,但卻因為感覺到了他此時的心煩氣躁,所以她長歎了一口氣,彎身從藍色拼布小袋裡拿出一罐萬金油,站到了他身後。
「這是萬金油,一種亞洲藥膏,對於頭痛、肩膀僵硬很有用。」她柔聲說道。
白皙雙手在猶豫了三秒鐘之後,輕輕放上了他的肩膀。
「嗯。」哈麥德彎低頸子,算是默許。
夏若雲在他肩頸塗上一層薄薄的萬金油,辛辣的清涼味在夜裡飄散開來。她用手掌揉著他的肩膀,直到藥油發熱、他的肌肉不再那麼緊繃為止。
哈麥德長喟一聲,僵硬的身子總算是鬆懈了下來。
要看到這個男人低頭,也只有這種時候吧。夏若雲微笑地凝望著他烏亮的黑髮,白皙指尖持續按摩他的肩頸,一直到她的手已經酸到沒有知覺,她才鬆手。
哈麥德半回身,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他面前坐下。
夏若雲仰頭看著他深刻的輪廓,看著他緊擰的眉宇,她低聲問道:「為什麼要把帕米娜嫁給她不認識的人?」
哈麥德沒接話,看了一眼那只黑色陶壺。
夏若雲移到桌邊,拎起陶壺,重新為他倒了杯茶,菊花的清香,隨著金黃的茶液飄散在空氣裡。
她把茶放到他手裡,身子卻不由自主地一凝。她以為自己對於被奴化這件事是很排斥的,可她顯然比她所以為的還習慣他啊!
否則,她幹麼要把服侍他這種事,做得這麼理所當然?
夏若雲很快地退開,拉遠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是,她的和室軟榻畢竟不大,最遠的距離也不過是離他三步而已。
「我不會把我妹妹交給我不熟悉的人。」哈麥德看了她互絞的纖手一眼,端起茶杯,喝了幾口那溫熱沁甜的茶。
「你身邊難道沒有你熟悉,而帕米娜又不排斥的人可以選擇嗎?」她低聲問道,沒有看他。
「沒有這種人。」他不容許任何人挑戰他的權威。
夏若雲黑亮眸子凝睇著他,她挺直背脊,決定要和他的權威對抗到底。
唯有和他的強權對抗,她才能更加確定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也才能確保自己的心不會淪陷得更深哪。
「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她勇敢地說道。
「你愈來愈放肆了。」哈麥德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擺,鷹隼般銳利的眸子直瞪入她的眼裡。
「如果你想得到的是一味依從的答案,你該去息妲那裡。」她就是這種個性。
哈麥德倏地傾身向前,攫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前一扯,落到他身前。
「沒想到你已經把你自己和我的妾室們相提並論了,嗯?」他的氣息落在她的耳邊,吹入她的耳間。
「我的意思是指我和息妲是不同類型的女人,她不敢違逆你的意見,而我則無所畏懼。」她掐住自己的掌心,不許身上任何一處敏感的神經被他挑動。「我認為你應該多聽聽帕米娜的想法,你讓她出國讀書,不也是希望她能有主見嗎?」
「你現在是在幫帕米娜和白志清當說客嗎?」哈麥德低喝一聲,重重拍了下桌子。
「你全聽到了?」夏若雲驚訝地回過頭,長髮飛甩在他的胸前。
哈麥德倏地收掌握住她的髮絲,一寸一寸地將她的臉孔拉到他的面前。
「只聽到了一些,但是也足夠清楚那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了。」他的聲音渾沈地像是從另一個空間裡傳來的一樣。
「你在生氣。」她望著他低語著,頭髮被拉疼了,可她沒有掙扎。
哈麥德鬆開她的發,嚴峻的眉宇間變得更加凜肅了。
半晌後,他板著臉說出了他此時複雜的心情。
「我有充分的理由生氣,我最信賴的秘書,居然背著我和我妹妹交往。我認為最可取的美德是誠實,任何一個小謊言,都會是背叛的跡象……」
「等一下。」夏若雲搖著頭,在楊上跪坐起身,手掌安撫地按住他的手臂。
他瞪著她的手臂,繼而抬頭看向她的臉孔。
她對著他嫣然一笑,笑容美麗得像一朵荷花在清晨的水面中緩緩地綻放。
「你沒有聽到所有的話,而你也想得太多了。目前而言,只能說是帕米娜成白志清對彼此都有好感,至少帕米娜這方是非常認真的,但他們卻從來沒真正開始交往過。」
「是嗎?」他緊抿著唇,濃眉上的陰鬱微緩。
「你怎麼可以不相信你的妹妹和秘書呢?他們不會背叛你的。」夏若雲一本正經地說道。
哈麥德長臂一伸,攬過她的腰。
夏若雲無奈地揪了下眉,對於他總是要把她攬在身邊的這件事,實在是無能為力哪。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他問。
「說這樣的謊,對我來說沒有好處,我很清楚付我薪水的老闆是誰。」夏若雲故意自嘲地說道,身子卻不動聲色地往後一仰,拉開了距離。
面對著他近在咫尺的俊容,她不是不心動,卻是拚命地用著意志力在抵抗。
他與她或者互相吸引,但是她不願意成為他的眾多女人之一。
「誰能想得到這張美麗臉孔之下,會有這樣一個驕傲的靈魂,和這樣的伶牙俐齒呢?」他的指尖滑過她的唇,倏地俯身向前,很快地將彼此距離又化為烏有。
哈麥德的臉龐漸漸地俯低,豐厚雙唇與她的只有零點一公分的距離。
夏若雲屏住呼吸,伸手擋住了他的唇。
「你同意給帕米娜和白志清一個機會,讓他們開始交往嗎?」她不想每一回都讓他蠱惑了心智。
「在我們國家,父兄有權為家中女子選擇最有利的婚姻。」
「你已經夠有力了,還需要什麼有利的家族聯姻嗎?帕米娜需要的是最能讓她快樂的男人。」或許她太多管閒事,但是,只要能多一個機會讓帕米娜快樂,她就不能放棄。
哈麥德很快地把腦中關於帕米娜與白志清的一切細想了一回。白志清是個人才,忠誠度也無庸置疑。或許,也不是完全不能考慮讓他當妹婿……
他傾身向前握住她的下顎,瞇眸看著她臉上的堅定。
「那你需要的是什麼樣的男人?」他問。
「我需要的是個能遵守世俗婚姻承諾的男人,和你在一起太冒險。」她不想在他面前說些冠冕堂皇的話,那未免太惺惺作態。
「你要我冒險讓帕米娜脫離我的婚姻命令,卻又把自己規範在最世俗的婚姻框框裡,這樣豈不是過於矛盾。」
「你的中文會不會說得太好了一些?」夏若雲無力地說道。
「我只做最好的,也只要最好的。」他的拇指狂傲地撫過她的紅唇。
「可惜,語言和女人的種類實在太多,真是太難為你了。」她忍不住出言奚落他,卻旋即摀住了自己的嘴。
她怎麼會說出那麼尖酸刻薄的話,這男人總是在引出她最糟的一面!
夏若雲飛快地瞪他一眼,旋即低頭懊惱地咬住唇。
哈麥德看著她泛紅的耳廓,他頭一仰,豪邁地大笑出聲。
夏若雲驀地抬頭,不能置信地看著他放縱的笑容。
眼尾的細紋讓他顯得人性化而可親了起來,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巴夏家族掌權者,現在的他只是一個讓人怦然心動的狂野男人。
「我想要你。」他沙啞聲音誘惑地說道。
夏若雲看著他充滿魅力的深眸,很想點頭,真的很想、很想。
「我負擔不起不顧一切的後果。」她心跳如擂,聲音顫抖,可她仍然堅持。
「經過了這些天的相處,你還不知道我們之間慾望的爆發,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嗎?你躲不掉的。」哈麥德將手指滑人她的指尖,十指牢牢相扣著,感覺到她的掌心因為緊張而輕顫著。
夏若雲咬住唇,因為她根本沒法子否認她與他之間的那股強大吸引力。
「如果你能不顧一切地投入我的懷裡,即便只有一次,我也會同意讓帕米娜和白志清試著交往的。」哈麥德的拇指撫過她的臉龐,眼瞳裡就只有她一人。
哈麥德的話讓夏若雲嚇了一跳,她睜大眼,心兒怦怦亂跳了起來。
他知道他現在正給她一個台階,好讓她能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走入他的懷裡嗎?
「你……是說真的?」但,她該跨出這一步嗎?
「你對我百般抗拒,但卻願意為了帕米娜而和我在一起?」那他算什麼!
哈麥德驀地沉下臉,表情不快地瞪著她。
她瞥他一眼,臉紅似火。
「我不是為了帕米娜……」
夏若雲的聲音微弱到幾不可聞,但哈麥德聽見了。
哈麥德黑玉般的眸子,爆出星般光芒。
他飛快傾身向前,將她的身子摟進他的臂彎裡。他掬起她的秀髮,讓她的髮絲在他指尖流泉似地飛滑而過。那軟膩絲緞般的觸感,在滑過他掌問的同時,也搔動了他的心。
他握住她的髮絲,低頭重重地吻住她的唇,她柔軟的唇像是隨時要在他的品嚐間化成水一樣。
哈麥德肆無忌憚的激情,讓夏若雲只能無助地扶住他的手臂,娉弱身軀不自主地輕顫著。
「別怕,把你自己完全交給我。」他在她的耳邊低語道。
「我盡量……」夏若雲沒法子止住身子的哆嗦,只能擠出一個笑容。
那笑容太惹人憐愛,奪走了哈麥德的心魂。
他的眼裡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其他的細塵。
激情過後,力氣盡失的夏若雲進入了恍惚的睡夢中。
她知道他吻住了她眼角的淚珠,知道他打橫抱起她走到床上,知道她再也回不去原來的夏若雲了。
然後,她陷入倦極的沉睡中,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