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雲,我說的話你有沒有在聽?」坐在她對面,年約五十歲的男人神情有些不悅。
「有呀。」她漫應著,頭抬也沒抬一下。
男人忍住氣放低姿態。
「我知道你心裡頭一定很怨我,從你八歲以後,我沒有扶養過你,可是爸爸有爸爸的苦衷呀,你跟你繼母又不合,如果勉強你們倆住一起,只會弄得大家都不愉快而已。」
見她依然故我的懶得理睬他,藍呈鈞身段更低了。
「至少在你高中畢業前,我不是每個月都寄生活費給你嗎,爸爸心裡真的一直都記掛著你。現在我遇到一些困難,你真的不肯幫我嗎?」
「我沒有那個能力幫你。」藍掬雲終於稍稍抬眸覷他一眼。父親也僅供養她到高中畢業,而且金額少得可憐,她還得在下課後去打工,才能勉強打平收支。
高中畢業後,他更是不聞不問了,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是她努力打工兼差賺來的,過年時,她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守在奶奶家,吃著只有一個人的年夜飯。明明……她的雙親仍健在,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想到她。
「怎麼會沒有,我知道你和殷總裁認識,你只要幫爸爸去跟他說一聲,叫他不要取消我們的訂單,你不是在跟他交往嗎?他一定會賣你這個面子。」
她懶散的語調說道:「我跟他早就分手了,而且還惹得他非常生氣,他不會聽我的話。如果你想挽救公司,我奉勸你最好趕快開發新的客戶比較有用。」
「掬雲,我們不能失去戰龍這家大客戶,公司三分之二的業績都仰賴戰龍光電,不可能再找到比他們更大的客戶,況且要開發新客戶,現在也緩不濟急呀,得讓公司先撐過這一個難關再說。」
如果不是戰龍光電相熟的內部人員私下悄悄透露,他還不曉得原來女兒竟然在跟戰龍集團的總裁交往,那個人指點了他一條路,只要女兒親自去求殷琰的話,也許戰龍光電會恢復給他們的訂單,不會派給別家競爭的公司。
他這才厚顏來哀求這個幾乎早就遺忘了的女兒。
「爸,我真的沒有那個能力,你還是盡早回去另想辦法吧。」剪完腳指甲,藍掬雲起身,視線瞟向窗外。「我有事要出去了。」
「掬雲,你真的見死不救嗎?」見她竟然一點也不為所動,藍呈鈞再也忍不住怒道。
「我真的幫不上忙。」
送走忿忿的父親,猶豫須臾,藍掬雲取出手機,查閱了電話裡的來電紀錄,撥了一通電話。
電話只響了一聲便被接起。
「喂,哪位?」在看到來電的號碼時,殷琰已經知曉來電者是誰了,迫不及待的接起,卻又不願讓她知道他正在等她這通電話。
「我是藍掬雲。」
「哦,原來是藍小姐呀,找我有何貴事?」
散漫的音調不疾不徐的開口,「我只是想告訴你,君子絕交不出惡言,男女分手好聚好散,不要那麼沒有風度挾怨報復。」
「你說誰挾怨報復?」殷琰冷哼。
「我相信戰龍光電會在這時候突然取消我父親公司的訂單,不會是偶然的。」
「就算不是那又如何?我要把訂單給哪家公司是我的自由,你有權置喙嗎?」
「我是沒有權置喙,而且我也無所謂。」
她太冷淡的語調惹得電話彼端的男人惱怒起來,惡聲惡氣的開口,「哼,你無所謂會打電話給我,藍掬雲,我告訴你,如果你想求我重新下訂單給你爸爸,也不是不行,我有一個條件,我要你當我的情婦。」一時氣忿下衝口而出,脫口後,殷琰自己也吃了一驚,但話說出口已無法收回。
她沉默了須臾,「你想太多了,我並非是來求你,我之所以打這通電話,是想告訴你,別這麼不成熟。」說完,她便掛斷電話。
目光沒有焦距的望著窗外,腦子空蕩蕩的,胸口卻有股緊澀壓迫著她,令她有些呼吸困難。
半晌,發現時間已將近中午,藍掬雲恍如遊魂般,沒有目標的在街頭晃了一個下午,來到一條巷口,她想起艾寶翔和他情人同居之所就在這附近,想了下,走過去。
她好一陣子沒見到好友了。
若說這世上還有什麼人稱得上是她的知己的話,非艾寶翔莫屬了,這幾年來他真的幫了她很多忙,又免費提供她棲身之所。
按了門鈴,看到她來,他有些驚訝。
「掬雲,你怎麼有空過來,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我現在失業中。」留意到他深鎖的眉頭,她問:「怎麼了嗎?」
他眼神帶著愁思的望向遠處。
「寶翔?」她擔心的低喚,「出了什麼事?莫非岳化的病情惡化了嗎?」
「不是。」他長歎一聲搖頭。望著她,遲疑片刻,他猶豫的啟齒,「掬雲,我想把那棟公寓賣了,不過你別擔心沒地方住,你可以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岳化這裡還有多一間房間。」
「你缺錢?」
「嗯,以我目前的收入,要應付岳化的醫藥費和生活所需,有點吃力。」他是個室內設計師,接到Case後只要在家將設計稿完成即可,還能就近照顧岳化,可岳化龐大的醫藥費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以前的存款開始透支,撐不了多少就將入不敷出了。
「我還有一些存款你可以拿去用。」瞬著他沉重的神情,她感到有些心疼,自從前年岳化去巡視工地現場時從五樓的鷹架不慎墜下,便陷於昏迷不醒,至今都是他一直無怨無悔的守在他身旁照料著他。
她知道除了金錢的短絀,照顧岳化兩年多的他,精神壓力更重。
艾寶翔一口拒絕。「我不能用你的錢,你自己留著以防不時之需。」
「那你想把房子賣多少錢?」她問。
「那麼老的房子,如果能賣到四、五百萬就已經很不錯了。」說著,他關心的看著她,「你呢,為什麼辭職?是那位殷總裁的關係嗎?」
「你見過他?」她微訝。
「嗯,前一陣子我不放心你,特別回去看你,遇到他的。」
他沒有點明是哪天,但藍掬雲立刻明白一定是她封閉住自己的那一天,往年的那個時候,他都會默默的陪伴在她身邊。
「你和他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會弄到辭職?」艾寶翔問。
「我和他分手了。」她輕描淡寫的道。
聞言,睇她一眼,他沒有再說什麼。「要上去看看岳化嗎?」
「好。」
進屋,站在一張單人床前,乾淨的面容、豐腴的面頰,顯示著床上失去了自我意識的年輕男人被照顧得很好、很好。
他的身材仍維持著當年的模樣,修長健美,一點也不像其他人在床上整整躺了兩年多不是因為缺乏活動而變得很癡肥,就是因營養不良而骨瘦如柴。
他就像是很……幸福的在沉睡著而已。昏迷中的人無知無覺,不知道他把所有的苦澀全都留給了心愛的情人獨自品嚐。
這是藍掬雲第二次見到岳化。第一次是他剛發生意外不久,那時她到醫院去探望他,不省人事的他並不知道有人來看他,但是她卻在艾寶翔的臉上窺到了強忍著的痛。
後來她不敢再來看岳化的原因,主要是不忍再在艾寶翔臉上見到那努力壓抑著的痛苦和深情。
看到那樣的表情,就令她無端的聯想起當年奶奶的屍體泡在水裡,三天後才被發現的情景,她的心就會莫名的抽痛起來。
「岳化,掬雲來看你了哦。」艾寶翔低身在愛侶耳畔說著,柔和的神情裡掩不住滿滿的摯愛。
睇著眼前兩個男人,閉了閉眼,藍掬雲思忖著自己能為這對飽受命運無情摧殘的愛侶做些什麼。
她忽然想到了今早的那通電話,或許……她能為好友減輕一些金錢上的負擔。
半個小時後她下樓,站在大門口考慮半晌,取出手機再撥了一次早上的撥打過的電話號碼……
交迭起長腿,拿著萬寶龍名筆輕擊著桌面,殷琰倨傲的注視著來到他辦公室的女子,帶著嘲諷的訕笑問:「是什麼事令你突然改變心意,回頭求我?」
「我在剛才電話中就說了,我並非是求你,而是站在對等的立場跟你談判。」從容的聲音從藍掬雲紅潤的櫻唇裡流洩而出。
「但是我卻必須要付出三千萬,去買下現值不超過四百萬的一棟三十年的老公寓!」眉一挑,睥睨的眸光鎖住眼前的女人,「你當我是凱子嗎?」
「我說過這是條件,如果你不答應,就當我沒說,這項交易自然不成立。」她旋身要走,他出聲留住她。
「你何必這麼沒耐性呢,我沒說不答應。但你知道身為情婦,要做些什麼事嗎?」
她漫應。「我不會這麼沒常識。」迎向他銳利的鷹眸,她一臉鎮定,當一個小時前決定打電話給他時,就已考慮過所有的事情。
高大的身軀朝她走了過來,他握住她的下巴惡意一笑。
「希望你不要讓我覺得花這些錢不值得。」
「如果你存著這樣的想法,我勸你還是不要勉強跟我交易,因為我不敢保證一切會令你滿意。」
殷琰哼道:「你越來越伶牙利齒了,難道這才是你真正的本性嗎?」
她淡淡回敬一句,「人的潛能通常都是在惡劣的環境下才能激發。」
意思是說,是他這個惡劣的人激發她這樣的潛能?殷琰磨著牙忍下怒氣。
「我看是你不瞭解自己的本性。」恨死那張老是惹他發怒的嘴,殷琰索性低頭狠狠攫住她的唇舌,不讓她再說出更令人光火的話來。
她唇舌被他咬得吃疼,奮力推開了他。
「我們談判尚未有結果,請不要再做出這種逾矩的事。」
濃眉一揚,他沉著臉道:「好,三千萬是吧,我立刻開票給你。」走回辦公桌,取出支票簿,刷刷刷的開好一張面額三千萬元的即期支票,遞到她面前。「看清楚這是三千萬的支票,我們的交易什麼時候開始?」
接過支票,她並沒有低頭檢視,隨意的收了起來放進褲袋裡。「明天開始,為期一年。」
「很好,你明天就搬進我住的地方。」她臉上那滿不在乎的神情令殷琰暗惱,彷彿他們在談的只是一件很尋常的交易似的,存心羞辱她,他語帶曖昧的說:「我希望明天等我下班回去的時候,你已經洗好澡在床上等我。」
「我會在下午五點到達你家。」語畢,藍掬雲沒再多說什麼,走出他氣派豪華的辦公室。
回去的路上,她神情迷茫的遙望著遠方,輕輕的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其實她並不討厭殷琰,他雖然張狂霸道,可是每每回想起那夜她耳畔聽到的歌聲,她的心就會莫名的柔軟下來。
他不是壞人,出身富裕之家的他,只是太習慣利用自己優於常人的條件輕易得到一切,所以當遇到她,才不能忍受一再被她拒絕,而感到忿怒。
他之所以要她成為他的情婦,也只是基於自尊受損,而想利用羞辱她來扳回自己的顏面罷了。
只要等他覺得膩了,也許不需要到一年,她就會被他給攆出去了。
到那時,她和他就真的再無瓜葛了吧。
藍掬雲等到深夜十二點,殷琰都還沒有回來。
闔起手上的書,關掉臥室的燈,她躺到床上準備就寢。
來到陌生環境的第一夜她睡得有些不安寧,睡在床下的阿沙布魯也一樣,不時的抬頭張望四周。
唯獨睡在另一間房間,獨自佔據一張大床的總裁睡得很香甜。
凌晨三點,阿沙布魯敏銳的耳朵聽到有人打開了大門,輕微的腳步聲朝這裡而來,它警戒的豎直了耳朵。
直到分辨出黑暗中的來人,這才又趴下來。
瞄了一旁的狗兒,殷琰走至床邊,凝視著沉睡中的人兒,良久才低喃的道:「你讓我變得不像以前的自己了,我該拿你怎麼辦?」
他早就發現自己對她異常執著,以前交往的女人最遲一個禮拜就會上床,但跟她交往了一個多月,還不曾有過肌膚之親,這已經是很不尋常了。
更別提當她為了奶奶之死而不言不語的那一夜,他毫不考慮的守了她一夜,甚至陪她溜狗幫她搬傢俱,這些都是他以往不可能為女人做的。
他跟女人在一起最常做的事就是在床上運動。那些女人個個都小心翼翼,溫柔的迎合他一切的喜好,有哪個人敢像她一樣,對他滿不在乎的擺臉色給他看,還不客氣的常拿話來氣他。
即使面對家族裡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涼言冷語的惡意諷刺,他都能無動於衷,冷靜以對,卻每每輕易的就被她一句話惱得火大。
這個女人是生來氣他的嗎?
該死!
看著床上睡得酣熟的人,佇足一旁的人覺得又氣又惱,明明自己為了她而徹夜無法入眠,她竟然還安然的睡得這麼甜。
可惡,咬牙切齒的想喚醒她,心底卻有另一股莫名不捨,阻止了他伸出去想搖醒她的手。
片刻,腳步聲離去,床上沉睡中的人緩緩的睜開眼眸,幽幽的低歎一聲,再闔上眼。
「他們這次竟異想天開的打起這樣的主意。」聽完報告後,殷琰吸著指間的煙冷冷地開口。「原來在日本時,那個突然衝過來刺傷我的瘋婦是他們派來的,看來他們一定是取得那把凶器上的血液了。」
陳之傲有些擔心,「你想他們手裡會不會是掌握了什麼證據?」
「就算有,他們也扳不倒我的。」鷹眸閃過厲芒,他露出殘酷的冷笑。
「但是……」陳之傲遲疑著。若是殷鴻、殷徹他們有其他的陰謀,他都不至於這麼憂心,然而若是牽扯上血緣的問題,屆時只怕會……兵敗如山倒,畢竟,殷琰母親的名聲真的是……糟透了。
看著得力助手兼好友擔憂的神情,殷琰諷笑。「之傲,莫非連你也懷疑我是外面的野種?」
「呃……不是,」陳之傲委婉的解釋,「只不過無風不起浪,殷鴻他們會突然這麼做,應該不會沒有原因。」
「放心吧,他們的目的絕不會得逞的,就讓他們去做好了,我還巴不得他們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琰,你真的有把握?」他滿滿的自信令陳之傲大感意外。
「當然,只有這次我們不需要阻止他們亂來,放手讓他們去惡搞就好,我們只需要注意事態的發展即可。」
「琰,你打算怎麼做?」陳之傲好奇的問。
殷琰秘而不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等著看好戲吧。」
在陳之傲離開他的辦公室後,殷琰從酒櫃裡取出一瓶威士忌,打開冰箱拿出冰塊放進高腳杯裡,為自己斟滿一杯酒。
將腳蹺到桌面,頭枕靠著座椅啜飲著手裡的酒,他閉上眼,暗忖著他也該開始享用自己付出三千萬應得的報酬了。
這幾日留她一人在家,她不會以為他會這樣放過她吧?
哼,他是個成功的商人,怎麼可能做這種虧本生意。
一口飲盡杯中的酒,他再斟了第二杯。
藍掬雲搬進來已五日,就在她以為今天這棟房子的主人可能也不會回來時,意外的在晚上十一點看到帶著七分醉意走進來的男人,她便心知今夜逃不了了,她把阿沙布魯趕出房外,將門鎖上,準備迎接即將降臨的命運。
帶有醉意的眼神霸氣的瞅睨穿著一襲保守睡衣睡褲的女人。
「我不是讓人送來了一批女裝和睡衣嗎?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情婦,你身上那醜得要死的睡衣是想讓我倒盡胃口嗎?換掉它。」打開衣櫃,挑了一襲紫色的半透明睡衣丟給她,不容她拒絕的命令,「換上這件。」
她默不作聲的接過,要走進浴室裡更換。
他冷喝,「站住,在這裡換就好了。」
秀目瞟了他一眼,她垂眸,緩緩的當著他的面脫下印著碎花的睡衣,再來是睡褲。身上只餘內衣內褲,要將那襲誘人的薄紗睡衣穿上時,突橫出一手將她扯了過去。
她的唇瓣立刻烙上火熱的唇舌。
男人溫熱的大掌在她胴體上游移肆虐,在她身上探索須臾,即掌握住她幾處敏感的地方,撩撥起她的情慾。
她的內衣和內褲被他熟練的褪下,他的手指靈活的輕捻著胸前櫻色的蓓蕾,他的唇舌滑到她的鎖骨輕輕嚙咬吮吻。
她無法自己的逸出淺吟低喘。
抱起她放到床上,他壓覆在她身上,用唇舌細細描摩著她柔嫩誘人的胴體。
殷琰的呼吸逐漸濁重起來,眼底醺染了濃濃的慾念,今晚他是刻意把自己灌醉,若不依靠著酒精麻痺自己的理智,他恐怕仍無法恣意的佔有她。
他再也無法忍受了,明明她每天就睡在自己的床上,但卻偏偏克制著自己不敢輕易動她,他為自己如此窩囊的行徑懊惱。
這一點也不像是他的作風。今晚,他要慢慢的品嚐她的美麗,讓她徹徹底底的屬於他。
藍掬雲心知眼前即將發生的一切是身為情婦最重要的事,因此她沒有抗拒,隨著他的撩撥擺動著肢體,附和著他的需求。
當他的慾望進入她的體內深處時,剎那間的痛楚幾乎要令她驚呼出聲,她勉強忍住,唇瓣流洩著壓抑的嬌喘呻吟。
隨著他健碩的身軀在她身上強猛的律動,他不時的吻住她的唇,吞下她的低吟。
他的眼底燃著高漲的慾火,他的動作粗率狂野,一再的向她需索,要她完全的交付出自己的一切。
他矇矓醉眼凝視著她,覺得她美得不可思議,動人心魄,他的心、他的魂、他的神智,全都深深的為之著迷、悸動。
「藍掬雲,我要你心甘情願的臣服於我,我要你的眼裡只能看得到我一個人,我要你為我微笑、為我癡迷……」他低啞的嗓音在她耳旁低喃,一遍又一遍。
她喘吟不休,無法回應,只是全心的應付著他的需索,感覺著他存在她體內的火熱,一波又一波襲來的情潮,淹沒了她的神智,她耽溺於經過疼痛之後,肉體上被引出的……歡愉。
「醒醒。」
藍掬雲被一陣搖晃驚醒,勉強睜開仍困的眼眸,帶著睡意的嗓音問:「做什麼?」
「去做早餐了。」
瞄一眼一旁床頭櫃上的鬧鐘,她喃喃道:「還這麼早,現在才五點。」
「我餓了,現在就要吃早餐不行嗎?藍掬雲,認清你的身份,立刻去給我煮。」男人霸道的命令。
「不講理。」她嘀咕一聲,撐著酸疼疲憊的身子緩緩起身,半闔著眼在仍昏暗的房裡找了一下,才發現地上的睡衣,隨手拿起來往身上一套,昏昏沉沉的走到廚房。
仍躺在床上的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將手枕在腦後,回憶著昨夜的情景,雖然當時有了七分的醉意,但他仍清楚的記得所有的過程。
她名副其實的成為他的……情婦了。
留意到床上一小塊暗紅色的血漬,他瞇起眸凝睇著。
須臾,他起身走進浴室沖浴,挑了一套乾淨的衣物換上,一派神采飛揚的來到廚房。
看到餐桌上擺著煎得焦黑的吐司,殷琰擰眉低斥,「這是什麼鬼東西?」
「嗯?」坐在餐桌旁的人聞言,撐起閉了八分的眸子無辜的看向他。「你要的早餐呀。」
「你當我是豬嗎?煎得這麼焦要怎麼吃?」
「吃不吃隨便你,我要回去睡覺了。」才站起身,她的手臂倏然被人扯住,對方一使勁,她就跌進一具胸膛裡。
唇瓣覆上灼熱的唇舌,吻得她腦袋發昏他才離開她。接著她被打橫抱起,走回臥室。
「你要幹麼?」昏沉的腦袋嚇醒了幾分,訝然的看著覆在她身上剝除她睡衣的人。
「你穿成這樣擺明了是在勾引我,我怎麼好意思讓你失望呢?」
瞄一眼被他無情拋下的衣物,藍掬雲這才看清竟是昨夜那件半透明的紫色薄紗睡衣,而她身上沒有再穿其他的衣物了,胸前的騷動令她喘吟一聲,男人再度掌握住她身上的敏感處,挑起她的情慾。
房裡迴盪著令人曖昧臉紅的呻吟喘息。
八點半,這棟屋子的主人神清氣爽的出門上班。
而床上一個女人疲累的陷入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