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快樂,祝你快樂,揮別錯的才能和對的相逢,離開舊愛,像坐慢車,看透徹了心就會是晴朗的……」
KTY的小舞台上,花荷塘感情豐富地唱著梁靜茹的分手快樂,她雙手緊緊握著麥克風,一臉哀戚,就像是剛被男朋友拋棄一般。
台下坐著的是她二位姊妹淘,夏靖兒、田雅妮和王珊珊,她們嗑水果的嗑水果、嗑滷味的嗑滷味,很難理解她唱得這麼有感情的力量,是來自於哪裡?
一曲完畢,姊妹們相當給面子地用力鼓掌,田雅妮忍不住好奇問道:「荷塘,你怎麼了,你又沒談戀愛,幹嘛唱得這麼哀怨?」
一下台,花荷塘就把一杯生啤酒咕嚕咕嚕兩口灌完,這等氣魄,讓三位好姊妹目瞪口呆,都覺得她今天是瘋了不成。
「我有啊,就是有才會失戀,這死沒良心的柳澤,竟然讓我的心都碎了,怎麼沒失戀?」
想她花荷塘有多少男人拿著號碼牌等著追她,也不過跟他要個簽名,就……就拒人於千里之外,這對她而言,簡直是這輩子最大的挫敗。
夏靖兒還是有些不理解。「學姊,原來你是為了柳澤喔,但,你跟他又不是男女朋友,好像是你單戀人家的,不是嗎?」
喝到一半的啤酒被放了下來,花荷塘對著她瞇眼怒視。「我問你們,暗戀是不是也算是一種戀?」
「也……也算吧!」
「那就對了,既然暗戀也是戀的一種,那麼暗戀沒了,是不是就叫做失戀呢?」這是她為失戀二字,給予更廣泛的新註解。
三人面面相覷,對於她這謬論不好去戳破,也不想去跟她辯得臉紅脖子粗,反正今天她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人最大。
「你們知道那種精神上的寄托沒了,比起和真止的男朋友分手所受到的創傷,還要令人難過,你們知道嗎?」
她從沒這樣「煞」過一個男生,原本以為兩人只是平行線上的兩個人,沒想到有天能相逢,卻是得到這樣令人失望:心碎的下場。
「有些名人在螢光幕前和幕後是不一樣的,你也別太難過,你長得這麼漂亮,又是航空公司裡的航花,喜歡你的人一拖拉庫,幹嘛為一個不相干的人這樣不開心呢?」王珊珊一邊吃著魷魚絲,一邊勸慰。
「就是啊,你條件那麼好,你老爸後台又那麼閃亮亮,你還擔心沒人要你?」田雅妮大口吞進一顆水餃,頗不以為然說道。
「她們說得很對,況且,我也親眼看到他對你那麼不友善,學姊,算了啦,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她問兩位。「男生該說什麼?」
「一根草吧!」王珊珊說道。
「我覺得一棵樹也不錯。」田雅妮附和道。
王珊珊笑得很曖昧。「你們覺得一根香蕉怎樣?是不是比較有感覺?」
夏靖兒臉都紅了。「你好A喔,滿腦子黃色思想。」
「還好吧,大家都成年人了,幹嘛裝清純啊,呵呵呵……」
「我看啊……」
「喂,你們有完沒完,瞧你們聊到這就這麼起勁,厚,今天是我失戀,你們怎麼可以一點朋友之愛都沒有,還在那邊講黃色笑話呢?」花荷塘覺得自己交友不慎,盡交一些損友,
三人被訓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乖乖將嘴巴封上。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我們該回去……」想到回去,她熊熊想到。「完蛋了啦,明天是我阿公的忌日,我們一早要到山上去拜拜,天啊,我再不回去,明天怎麼爬得起來!」
她就是這麼迷糊的個性,明知道隔天一大早有要緊事,到現在都快凌晨一點了,還在這邊跟姊妹們醉生夢死。
「這一頓我請客,我去櫃檯結帳,你們繼續唱、繼續吃,我先回去了。」
說完,咻地一聲,花荷塘就像風一樣的消失在眾人眼前。
「喂,學姊,記得酒後不開車,你要搭計程車回去啊!」夏靖兒衝出去想提醒花荷塘,只可惜晚了一步,她已經衝進電梯裡去。
藍蜻的過世,代表著他勢必得一肩扛起家族企業的重責大任。
當病房裡響起大媽的哭聲之際,藍赫悄悄自人群中離去。
他不知要去哪裡,也不曉得自己正往何處去,他想靜一靜,想著今後該走的人生道路……
他推論,如果他執意回英國,那麼他的母親一定會尋死尋活,大罵他不孝,到時,會搞得更雞犬不寧,那當然不是他所樂見的。
如果他留下來掌管公司業務,那麼,他這輩子肯定被綁得死死的,他不想步藍蜻後塵,為公司拚死拚活,最後賠上自己的性命。
最近,據情報顯示,一票恐怖分子即將在東北亞及台灣一帶進行恐怖攻擊,他對恐怖分子恨之入骨,而他的興趣,正是將這些恐怖分子繩之以法,做這些事比坐在辦公室裡吹冷氣辦公要有趣的多,他很難想像他打上領帶、穿上西裝,做那些死板板的工作,會是什麼樣子。」
不知不覺地,他走上一座橋,當他快要走到橋中央時,赫然發現一名男子雙手扶在橋欄上,一雙藍白拖鞋拖棄在一旁,光著腳丫,面向漆黑河川,他臉上陰鬱,神情落寞,一看就知道是想從河上跳下,一了百了。
中年男子一看到有人靠近,開始聲淚俱下,一腳還爬上橋墩,作勢要往下跳。
像他們這種要自殺的人,最希望有人在一旁苦苦相勸,這樣他們也好大吐苦水,訴說自己悲慘的人生。
豈料,藍赫卻置若罔聞,他來到他身邊,雙手手肘帥氣地靠在欄杆上,幽幽燃起一根煙,望向漆黑河水。
「嗚嗚……不要攔我,真的不要攔我,讓我死,我不想活了,千萬不要阻止我……」
中年男子哭得很娘,他雙手撐在欄杆上,作勢要跨過橋墩,可奇怪了,旁邊那男的怎麼還悠哉悠哉抽煙,連正眼也不瞧他一下。
「想死就死,嘍哩叭嗦一大堆,我現在心情也比你好不到哪裡去,如果能看到有人在我面前死去,說不定我還會比較快樂點。」他側過臉,英俊冷漠的臉龐,完全沒有要勸他的意味。
中年男子被他的話給嚇到。天啊,他就要跳河死了,為什麼他勸都不勸,還鼓勵他往下跳呢?
像他這種猶豫不決的人,根本就沒有自殺的勇氣,如果真有決心要死,早就二話不說往下跳了,哪裡還會在那碎碎念,所以,藍赫斷定他絕對沒有跳河的勇氣。
「你……你也太冷漠了吧,社會上就是有你這樣的人,才會這麼沒有溫暖,嗚嗚……」中年男子反過來教訓藍赫。
靜默了會,藍赫才回道:「我就是心情不好,才會一個人在橋上走。那麼,這樣好了,我們乾脆一起死,這樣在黃泉路上,至少還有人相陪。」說完,他帥氣將煙蒂彈開,拉起他的手,往橋墩上爬。
「來,我幫你,我們手牽手一起跳,這樣就不會害怕了!」
中年男子一看他拉起他的手,早就嚇得魂不附體,他不停退縮,可藍赫卻緊緊抓住他的手腕,硬要把他往橋墩上拉。
就在兩人一拉一扯之間,不遠處一台小March緩緩靠近,強烈的遠光燈照得藍赫看不清走下車的人是誰,只覺得她走路搖搖晃晃,就像喝醉酒的七爺八爺。
「喂,你在做什麼,你怎麼可以……可以這樣逼人跳河呢?」花荷塘帶著七分醉意,看著眼前這兩個男人。
從剛剛在車上,她就發現橋邊有兩個人在拉拉扯扯,其中一個硬拉著另外一個人上橋墩,另外一個強烈抵抗,死都不肯屈服,看樣子,應該是那種地下錢莊在逼人上梁山的戲碼。
中年男子一看到有「正常人」到來,趕緊飛奔到她身邊。
「小姐,這……這個男人硬逼著我跳河……」
「你怎麼可以……」
咦,那個人怎麼那麼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她走近,定睛一瞧,醉意整個散去三四成。
「柳……柳澤,你怎麼會在這裡?」
天啊,地球這麼大,居然還能狹路相逢?!
光聽她叫「柳澤」這兩個字,藍赫就算瞎了,也知道這女人是誰。
聽她說話的樣子,還有雙眼迷濛的模樣,他猜得出她有喝酒,這女人真是很大膽,喝完酒還敢開車上路,像她這麼不珍惜生命的人,憑什麼管別人要生要死。
他走到她面前,湊到她身邊聞了聞,劈頭問道:「你有喝酒?」
一問完,她便打了酒嗝。
「沒……沒有啊!」她故意把眼睛瞠亮,裝清醒,
真是說謊說得臉不紅氣也不喘,那酒嗝一打出來,濃重的酒氣即使在這樣空曠的橋面上也都聞得到,還在那邊瞎掰說沒有。
「滿身都是酒味,你還想騙?你酒後駕車,不怕出意外嗎?」或許是做事一向謹慎慣了,因此,他看不慣有人抱著僥倖心態看待生命。
厚,他是這一區的管區警員嗎?管得也太廣了吧!她知道喝酒不對,可是她才喝一點點,酒精濃度絕對能通過測試,不可能會有問題的。
「這……這不重要,先……先擺在一邊,我問你,你為什麼要逼人跳河,難道你不怕因果報應嗎?要是這位先生真被你推下去,你良心過意得去嗎?」花荷塘避重就輕,先指責起對方的不是。
「我逼他跳河?」目光掃向中年男子,那位中年男子頭低低,不發一語。
「別裝了啦,我都親眼目睹了,你還想怎樣?」逮到機會,她終於可以一吐在飛機上所受到的怨氣。
「原本我對你的印象很好,還知道你經常做公益活動,但現在你的表現讓我很失望,真的,我為你父母感到羞恥……」
莫名其妙,這女人鐵定是醉得一塌糊塗,才會滿口渾話。
看那中年男子「惦惦」跟塊木頭一樣站在花荷塘身後,他喊道:「喂,你啞巴了,怎麼一句話也不說。」
「我……我快被你嚇得尿褲子了,你還要我說什麼!」要不是這女人突然出現,恐怕他就要跟這瘋子一起成為七月半水鬼。
「說什麼?說你自己想死,還是我逼著你去死?」
中年男子一看就知道是個俗仔,唯唯諾諾、支支吾吾,一點男子氣概也沒有。
「大叔,你說沒關係,他不敢對你怎樣的!」
「你看,你把人家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沒關係,這位大叔,我載你到警察局,有什麼話,你直接跟警察說,他們會幫你主持公道的。」一喝完酒的花荷塘就會「盧」,尤其特別愛打抱不平。
她拉著中年男子上她的小March,當她要進駕駛座開車時——
咦?車門怎麼關不起來?
她定睛一看,原來車門是被人給拉住了!
「喂,你拉我車門做什麼?」
「你現在滿身酒味,還開什麼車?」
該說她笨,還是天真?就算她一路平安開到警察局,警察看她全身酒味,還有可能不開她罰單嗎?
況且,罰錢事小,她的安全才重要,雖然這女人一出現在他面前就淨是找他麻煩,但……看她那種滿腔熱血,極富正義感的可愛小俏臉,就會讓他聯想到,要是讓她開車不小心出了車禍,他肯定會後侮莫及。
這女人竟然該死地勾起他的憐憫之心,這對一個情報員來說,可是犯了大忌呀!
算了,就為這女人破例一次好了。
「你坐到副駕駛座去,車我來開。」他堅持不讓她開。
「讓你開?你要開去哪裡?」這傢伙在打什麼鬼主意啊?
「你不是要我開去警察局,然後讓後頭這位大叔舉發我,讓我受到法律的制裁?」
花荷塘晶瑩的美眸整個圓亮起來,過了幾秒,才又呵呵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你有聽說過有壞人會親自開車到警察局,然後叫人舉發他,再把他關起來的嗎?」
別以為她在茫,就想騙她,哼,她花荷塘頭腦該清楚的時候,還是一點都不迷糊的。
「那麼你就坐在旁邊,看我有沒有開到警察局就行了!」
「對厚,我就坐在旁邊,諒你也不敢亂搞。」
「小姐,那現在可以開車了嗎?」
「當然可以,到時候我會跟警察說,你是自首的,所以可以從輕量刑,說不定到時候可以判緩刑或是役科罰金,你還是可以回去做你模特兒的工作……」當她說到這裡時,眼皮開始下垂,周公開始來抓她去下棋。
看來,她還是把他當成是另外一個人。
算了,跟一個喝醉酒的人解釋一大堆事是沒用的,一切都等她醒過來再說。
拉起子煞車打檔,沒想到他堂堂一位情報員,居然開著滿車都是Hello Kitty造型的小March,這最好別讓認識他的人看見,否則絕對會被笑破肚皮。
車子行駛不到十分鐘,身旁的這位正義小天使就呼呼大睡了起來。
微微的鼻息聲,節奏很規律,跟十分鐘前那根嗆聲小辣椒有著天壤之別。
「喂,後頭的大叔,你家住哪裡,我順便載你回去。」他從後照鏡看著坐在後座兩眼無神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還是沒說話,這讓藍赫快要不耐煩了!
「難不成你真的想去警察局?」
中年男子搖搖頭。「其實也沒必要去。」
「那就對了,告訴我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你該慶幸這世界上還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小姐珍惜你的生命,如果連你自己都不愛你自己了,是不是會很對不起這位小姐?」向來不多話的他,也因為花荷塘而開始訓起人來。
中年男子很感動,還啜泣起來。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動不動就鬧自殺,你是不是男人啊?」唉,這年頭大家的抗壓性都這麼差,動不動就要走上絕路。
「是啊,你說得沒錯,真感謝你,今天要不是你,我就算真的死去,問題還是解決不了。」他想通了。
「該道謝的對象不是我,而是前頭這位小姐,你呀,你今天碰到天使了,你知道嗎?
回去之後,要永遠記住她這麼挺你,所以不管遭遇到什麼困難,都不該隨便輕生,知道嗎?」
「謝謝,我知道了。」
送走中年男子後,這台溫馨的小March,就只剩下這對孤男寡女了。
看她睡得這麼香甜,實在不忍心把她吵醒,看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趕緊將冷氣口移到另一邊,避免讓冷風直接吹到她。
甚至,他還脫下身上的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
今晚月色皎潔,身旁載著一位俏佳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搞的,心中那片湖田,該死地起了一絲絲漣漪,是因為今晚大哥的死,讓他情感變得豐沛,還是……
這女人確實撥動他的心弦?
他相信……是後者。
不行啊,藍赫,現在你可是處於多事之秋,家中在未來一個月內肯定會鬧烘烘,還有……
英國那邊也傳來一些訊息給他,說有一票中東人確實已經來到台灣,可能會進行一些可怕的破壞行動,而在其中一位恐怖分子手中,還有著一枝萬能鋼筆,裡頭有一塊奈米晶片,資料內容是有關侖亞洲地區的恐怖分子基地分佈圖,唯有得到那枝鋼筆,才能一舉瓦解這票恐怖集團。
鋼筆……
該不會是……
他想起在飛機上那一幕,
果真不出他所料,那枝鋼筆真的有問題,只是現在那個中東人下落不明,看來,尋找鋼筆這個任務,恐怕會困難重重。
不過,他現在可沒心思想那麼多,在他身邊的這個正義小天使,他究竟要將她安置在哪裡?
看來,也只能把她帶回家去了!
「柳澤……我花荷塘發誓……這輩子絕對不要再見到你,我……我要再跟你見面,我就是豬……」說完夢話,一個翻身,手臂一甩,花荷塘慢慢睜開眼睛。
當眼皮慢慢掀開那一剎那,剛剛她話裡頭說不要見的人,現在正好在她面前,還睜著深邃的眼眸看她,兩人距離不到十公分,鼻尖差點就要碰到了。
「豬小妹,該起床了,你睡姿真的很差,我被你搞得一整晚都不能睡,你知道嗎?」說這話時,她一隻美腿還跨在他身上。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為……為什麼她的床邊會是他?不對,這不是她的床,也不是她房間的燈,天啊,床單、枕頭、棉被,統統不是她的。
一個直身彈起,她先看看他,再掀開棉被看看自己。
完蛋了,保存了二十三年的……沒想到沒有獻給腳踏車,居然在昨晚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從她身上消失?!
嗚嗚……太過分了!這王八蛋,真是太喪盡天良了!
「柳澤,你不要以為你是名模、是人見人愛的大帥哥,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放縱囂張,你……你這麼做,你教我以後怎麼出去做人?!我還要交男朋友你知道嗎?」抓起棉被,她忍不住啜泣起來。
「花荷塘小姐,我警告你,我姓藍,名赫,如果你再把我的名字喊錯,我會用我的嘴懲罰你,把你親到窒息為止,你明白嗎?」
這句話很有震撼力,讓花荷塘的情緒稍稍平靜,不再激動。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你剛說夢話時,就已經自我介紹了。」
「我說夢話?」她抓抓她的鳥窩頭。「天啊,我怎麼會在這,這裡是哪裡?」
「是我家。喔,對了,你剛剛在嚷嚷什麼,我肆無忌憚什麼了、我放縱囂張什麼了,你還要不要交男朋友干我什麼事啊?」他一口氣把話說清。
「什……什麼?!你……你家?」
她慢慢回想昨晚的一切,她記得跟姊妹們去唱KTV,回家途中經過一座橋,到了橋中央……
「對了,那位大叔呢?」她記起來了。
「送他回去了,他已經打消自殺念頭,他還要我謝謝你。」
不,這些都不重要,她要知道的是,她為什麼會在他家?
「你送他回家後,應該送我回家,怎麼能送到你家呢?」她雙目冒火。這傢伙根本就是別有用心,如果不是想染指她,幹嘛不送她回去?!
藍赫很懶得回答這問題,因為這問題很蠢。
「花荷塘小姐,請問你家在哪?我該打電話到查號台問嗎?」他無力,這女人老是這麼天兵嗎?
對厚,除了她之外,沒人可以告訴他,她家在哪。
「那……你可以把我叫醒、吵醒,用任何方式讓我醒過來都行,你知道嗎?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
「完了,現在幾點了?」她的表情更誇張了,好像被判死刑一樣。
「差二十分九點。」這女人又怎麼了?
「八……八點四十了,嗚嗚……完蛋了啦!」她那表情就像個剛被拋棄,又帶著五個拖油瓶的女人,慘到不行。
「完什麼蛋?」
「今天我們全家要去祭拜我阿公,我……我睡過頭了啦!」阿公啊,孫女真是不孝。
「你幾點要到哪邊?」
「九點要到啦!」嗚嗚……阿公,我對不起你。
「把衣服穿一穿,我送你去!」
「可是……已經快九點了!」
「你要再囉哩叭嗦,趕不上可別怪我。」
花荷塘用最快速度穿衣穿鞋,今天是阿公的重要口子,她如果缺席,阿公在天之靈鐵定是不會保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