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光為了打發想搶奪鴛鴦扣的人,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眠,最最嚴重的就是從未吃過苦的尚蝶,這段時間的餐風露宿,令她一天比一天虛弱,白天總是趕路趕個不停,夜裡又因為擔心有人要搶奪鴛鴦扣而不能好好地睡覺休息,使得她在三天前累壞身子染上風寒,至今還高燒不退,昏睡不醒……
「歡迎堡主歸來。」何總管站在大門口迎接東方朔日。
東方朔日沒有理會何總管,他的心神都放在昏迷不醒的尚蝶身上,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抱下馬車,急急地交代,「快請大夫。」便頭也不回的將她抱進自己的房間。
雖然好奇堡主懷抱中的人的身份,何總管還是盡職地道:「是。」
蕭易知道他有許多疑問,便低聲地說:「待會兒我會把事情的經過詳詳細細地告訴你。」
何總管點點頭,迅速派人去請大夫。
將尚蝶安穩地安置在床上,東方朔日抬手撥開她頰上的髮絲,望著她毫無血色的小臉,此刻正因為高燒不退而泛著異常的瑰紅。
看著她因病而受苦,他的心頭湧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心疼,他怪自己粗心沒有注意到她的不尋常,前些天夜裡就聽她微微地咳嗽,他不但沒有替她請大夫,反而讓她睡在沒有什麼遮蔽處的野外,使得她受寒更嚴重。
感覺到她身上燙人的溫度,他不禁害怕她會一睡不醒,從三天前她昏過去後,就再也不見她醒來,她的身子骨原就不甚強壯,這次的病來勢洶洶,他真怕她會熬不過去。
「堡主,大夫來了。」
「快!快讓他進來。」東方朔日急急地催促。
大夫推門進入,坐在床沿,仔仔細細地為病人把脈。
東方朔日在一旁來回踱步,一顆心不安地懸著。
何總管看了訝異地輕撫下巴的鬍子,一向冷靜自持的堡主,居然為了床上的女人而焦躁不安,這是前所未有的事,躺在床上的姑娘對堡主來說必定有某個程度的重要性,看來他有必要弄清楚她和堡主的關係。
見大夫將尚蝶的手放下,走至桌邊寫下藥方,東方朔日故作鎮定地問:「大夫,她怎麼樣?」
「這位姑娘因為受了風寒才會高燒不退,我開些藥,按三餐熬煮給她喝,等燒退了就會沒事的,不過……」
「不過什麼?」一顆心又高高地懸起。
「這位姑娘原就體弱,最近似乎太過勞累,才會昏迷不醒,她可能得好好休養生息一番,否則很容易種下病根。」
「那該怎麼辦?」東方朔日一聽,一顆心又不自覺地糾結在一塊兒。
「我順便開些滋補養身的藥方,等姑娘退燒醒來後,再命人和食材一塊燉煮給她服用。」老大夫仔細地交代,手也不停地寫著藥方。
「我知道了,多謝大夫。」
「那老夫先告辭。」老大夫背起藥箱,拱手告辭。
「何總管,送大夫。」東方朔日命人送客。
「是,堡主。」一旁的何總管立刻前去引路。
房內又恢復寂靜,只微微聽見尚蝶微弱的喘息,東方朔日坐回床沿,靜靜地陪著她,他握住她嫩白的小手,大拇指不斷地輕撫她的手背,想藉由這個小小的動作給她加油打氣,希望她能快快醒來。
尚蝶從黑暗中幽幽地轉醒,她緩緩地睜開雙眼,外界刺眼的光亮讓她不適應地眨眨眼,好不容易可以完全睜開雙眼,她卻不明白自己身在何處。
一名婢女端著盆水走進房裡,見她已經清醒,高興地說道:「小姐,您醒了,真是太好了。」她將水盆放下,走近尚蝶的床旁。
「我……這是哪兒?」她還是有些迷糊。
「這兒是喬天堡,您生病了,昏睡許久,堡主都快急死了。」
「是嗎?」原來是她病了,難怪感覺全身無力,記憶也有些模糊。
「我去通知堡主,他一定很高興。」婢女不等她回應就自顧地跑出房外,害得她想阻止也來不及。
片刻後。
「你醒了?」東方朔日奔進房裡,一見她清醒,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日哥哥,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她知道她一定為他帶來不少困擾。
「別說這些,你該好好養病,不能再生病,知道嗎?」他不愛見她病懨懨的,只愛見她臉色紅潤、俏麗可人的模樣。
「嗯。」
「有沒有哪兒不舒服?」見她臉色還是一樣的蒼白,他不放心地問。
「還好,只除了全身酸疼無力之外,沒什麼不舒服。」她老實地回答。
「這是當然,你已經昏睡了七日,難免會虛弱些,過些日子就會好的。」他解釋給她聽。
「原來我睡了那麼多天啊!」難怪全身酸疼虛弱無比。
這時婢女端了一碗剛熬好的藥,走進房裡。
「給我吧!」東方朔日接過藥碗,「你先下去。」
「是。」
見他要親自餵她,尚蝶急急地說:「日哥哥,我自己來就行。」
「你剛醒來,渾身無力,還是我來吧!」他難得溫和地對著她微笑。
不忍拂逆他的好意,她只好紅著臉讓他一口一口地餵藥。
一會兒之後,尚蝶終於把藥喝完,正想和東方朔日道謝,就見他拿了一條巾帕,輕輕地為她拭嘴,她才發覺自己的嘴角沾了些藥汁,她頓時困窘地無地自容,白嫩的臉頰染上了一片潮紅。
見她嬌羞不已,東方朔日覺得心神蕩漾,唇角一彎,露出迷人的笑容。
房內充斥著溫馨旖旎的氣氛……
在床榻上躺了兩天,尚蝶覺得自己整個人快酥掉了,她輕輕地喚著坐在軟榻上看書的東方朔日。
「日哥哥……」她微微咬著唇瓣,欲言又止。
東方朔日抬頭瞥了眼尚蝶,淡淡地說:「有事?」
「我想出去透透氣。」她鼓起勇氣低聲要求。
「不行,你的病還沒好,還是乖乖待在房裡休息。」他可不能隨便讓她出去吹風,如果又受寒那可就不妙了。
「我已經躺兩天,人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東方朔日放下書本,專注地看著尚蝶,見她雙手合握地向他拜託。
不忍見她失望的眼神,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總算點頭答應,「不過你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嗯,我知道,謝謝日哥哥。」尚蝶開心地直點頭,反正只要能讓她出這個房門,不管時間長短她都願意。
見她開心,他也高興,他站起身,拿了一件斗篷,將它披在她身上,繫好帶子後,又拿起繡鞋為她穿上,而後才將她橫抱起來,走出房門,往花園的方向走去。
東方朔日把尚蝶抱至花園裡的涼亭坐下,命人準備些茶點。
放在桌上,好讓她餓了可以食用。
尚蝶才剛坐下就迫不及待地欣賞起喬天堡的景色,放眼望去,右邊有個綠意盎然的假山,左邊是個小巧玲瓏的人造湖,湖上有幾隻天鵝正悠悠哉哉地游來游去,一處還種植了尚未開花的荷花,還有數個圓形和方形花圃,園裡種滿許多不知名的花朵和樹木,處處充滿生氣。
她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頓時覺得心曠神恰。
「日哥哥,這花園好美喔!」她讚歎著。
「你喜歡?」見她神情陶醉,答案已非常明顯。
「非常喜歡。」
「喜歡可以天天來賞花。」難得她喜歡,他可以天天帶她來欣賞。
「真的嗎?」這意味著她不用時時關在房裡?
「我從不說假話。」他一向說到做到。
「謝謝日哥哥。」她開心地對著他粲笑。
「不用謝我,你只要乖乖養病就行。」他對她沒有什麼要求,只要她健健康康的。
「嗯。我會的。」她慎重地承諾。
「那就好。」他滿意地頷首,見她興奮地有如小女孩般天真,東方朔日發現當她開心時,她總是會流露出孩童般純真的笑靨,這樣的她令他迷醉。不知從何時起,他愛看她的笑容,只要見到她的笑容,他的心就會湧上一股愉悅感,這令他開懷。
尚蝶心情開懷,瞥見桌上精緻的點心,食指大動地信手拈來,拿起一塊糕點,小口小口地吃著,一入口便詫異地驚呼一一
「哇一一好好吃喔!」
見她這麼孩子氣的舉動,東方朔日不禁笑道:「瞧你,像個孩子似的,不知道的人可能會以為你是個小奶娃呢!」十足的戲謔口氣。
「是真的好吃嘛!日哥哥你也嘗嘗。」她拿了一塊放在他的唇邊,也想讓他吃吃看。
「好吃你就多吃些。」他將糕點推回她的嘴裡,他一向對甜食沒有興趣。
「我想讓日哥哥嘗看看嘛!」她邊吃邊口齒不清地說,語氣中滿含撒嬌的意味。
「是嗎?那我就嘗嘗好了。」他的眼神閃著一抹不明的詭譎。
「嗯……」聞言,尚蝶又拿起一塊糕點移至他唇邊。
東方朔日搖搖頭,「我不吃這個。」
尚蝶晶亮的眼眸閃著疑惑的光芒?
「我要吃……這個一一」話一說完,東方朔日便將尚蝶攬抱至腿上,俯頭一吻,直接覆上她柔軟的雙唇,他的舌尖撬開她的雙唇,待她情不自禁地張開嘴時,他滑溜的舌便乘機竄入她口中與她甜蜜交纏。
半晌,東方朔日才饜足地放開尚蝶,他眸光低垂,直直地凝望著她,低沉又充滿魅惑的嗓音在她耳際輕柔響起,「果然是人間美味。」
尚蝶臉頰驀地抹上一片羞紅,他大膽孟浪的行為,令她不知該如何反應,只好嬌羞不已地躲在他懷裡,遲遲不敢抬起頭來見人。
東方朔日以指腹輕輕地將她的下巴抬起,映入眼簾的是她仍然酡紅的嬌俏臉蛋。
他情不自禁地又低頭輕吻她的唇,柔軟綿密地吸吮,仿如舔吻美味可口的佳餚,欲罷不能。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放開她,抬起手輕輕地撫觸她的俏臉,眸光中滿是炙熱的愛戀……
書房內,一片寂靜無聲,桌案邊坐著始終發著愣的尚蝶,從一早東方朔日將她帶至這問他專用的書房後,她就一直維持著同樣的姿勢到現在,腦中不知在思索著什麼,外界的聲音一點兒也影響不了她。
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自從昨天東方朔日毫無預警地吻了她之後,她腦海中就不斷地出現他的身影,甩也甩不掉。
他有力的懷抱、溫熱的唇,霸道卻不失溫柔的吻……
東方朔日忙完公事進到書房想看看尚蝶,就見她怔怔地坐在書案前不知道在想什麼?連他進來她都毫無所覺……
他走至她身邊,低頭俯視著她,她始終神遊太虛,完全沒有發覺他的存在。
她對他的忽視令他微微不滿,他希望在她眼中,他是最重要的,無論任何人、事、物都不能取代他。
他在她身邊輕輕地咳了聲。
尚蝶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冥想,回過神,看見東方朔日雙手交叉環胸,好整以暇地凝視著她。
「呃,日哥哥,你什麼時候進來的?」經過昨天的事之後,尚蝶還沒有整理好思緒,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想什麼這麼出神?」
「沒什麼。」她才不好意思將內心的掙扎讓他知道。如果被他知道,他一定會笑話她的。
「哦?」懷疑的語氣。
「你忙完公事了?」找個比較安全的話題,她比較自在。
「嗯。」
她以為他會出去一整天,她知道喬天堡的事業遍及各地,他要管的事務多到數不完,此時不過近午時,怎麼他就出現在書房裡?
「我是要帶你到院子看樣東西。」他早上出門也是為了去取這樣東西。
「是什麼?」她好奇地問。
「去看了就知道。」東方朔日將尚蝶抱起,大步地向外走。
到了大廳前的院子,東方朔日停下腳步,溫和地對她說:「蝶兒,你看……」他用眼神示意尚蝶看向前方。
她隨著他的指示向前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竹籐製成的椅子,左右兩側有兩個大輪軸,椅子下方有個橫桿,中間放置小小一塊板子,椅子上鋪著一塊繡花的軟墊,椅子後方兩邊各有個長約一尺的把手。
尚蝶從來不曾見過這麼怪異的椅子,她探尋的眼光瞄向東方朔日,希望他能為她解答。
他將尚蝶抱至那張怪異的椅子跟前,讓她坐在椅子上,待她坐穩後,才淡淡地解釋,「這是為你特製的椅子,它除了是一般的椅子之外,最主要的是它可以靠兩個輪軸移動,只要輕輕從後方推一下,它就可以輕易地向前移動。」邊說還邊示範,讓椅子慢慢地向前移。
坐在可以移動的椅子上,尚蝶覺得很新奇。
「日哥哥,你從哪兒找來這麼神奇的輪椅?」加了輪子的座椅,稱它為「輪椅」,真是非常地貼切。
「我想有了這張椅子,你就能隨時隨地在堡內自由出入,方便許多。」他忙於堡中事務,不可能一直陪在她身旁,也不可能讓她一直關在房裡不出門,為了讓她自由行動,他才命人打造這張可以移動的椅子,希望可以代替她的雙腿,讓她不用被困在小小的空間裡。
尚蝶非常感動他的巧思,為了她,他大費周章地準備輪椅,她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她內心的激動,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她點滴在心頭。
「謝謝你,日哥哥。」干言萬語化作一句謝謝。
「我只要你快樂。」見她眼眶含淚,東方朔日抬手輕輕地為她拭淚,他不愛她淚眼婆娑,希望她能永遠保持笑容,「別哭,我愛看你笑。」
尚蝶秀麗的臉龐立即揚起一抹燦爛的笑。
自從有了輪椅代步,尚蝶就不用常常被困在房間內,隨時可以到她最愛的花園裡賞花,還可以在涼亭內閱讀寫字,有時一待就是一整天,也不嫌累,時常讓東方朔日大歎不應該幫她做輪椅,害得他得在堡內四處尋人。
這會兒,尚蝶又泡在花園裡,看著湖中的鴛鴦自在地游來游去。不禁想起她和日哥哥的未來……他們真的也能像湖中的鴛鴦一般,永遠的相守在一起嗎?
日哥哥是堂堂的一堡之主,事業版圖廣大,而她卻是一個連門都無法跨出的殘廢,不但幫不上日哥哥的忙,甚至還為他帶來麻煩,她知道,近來還是有不少有心人士企圖闖進堡內搶奪鴛鴦扣,她對他來說十足是一個累贅,這讓她的心情又再次地低落起來,再美的景致也勾不起她的笑顏。
花臥另一處,東方朔日帶著剛上門的客人,四處找尋老愛待在花園內的小未婚妻,見著路過的奴婢,他淡淡地問道:「小姐人呢?」
「稟堡主,小姐在前方的涼亭內。」
「嗯,下去吧!」微微頷首,帶著客人往下人所說的涼亭走去。
「表哥,我聽說表嫂年紀比我還小呢!是真的嗎?」東方朔日的表妹江心梅好奇地問。
「她只比你小一歲。」東方朔日淡淡回答,「你們倆年紀相仿,要好好相處,知道嗎?」
「哎呀!別擔心,我不會吃了表嫂的。」江心梅打趣地說道。
誇張的表情令平時表情淡然的東方朔日嘴角微微地勾起。
江心梅眼尖地望見涼亭內坐著一個女人,問道:「表哥,她就是表嫂嗎?」
東方朔日點點頭,「嗯。」看見小傢伙一臉恬適的表情,讓他心情愉悅,腳步加快地向她走去。
瞥見表哥高興的樣子,江心梅眼中閃過一絲嫉妒,但很快地被她掩蓋過去,「表哥真是好福氣,表嫂是個漂亮的美人呢?」
聽見讚美未婚妻的話,讓東方朔日益發地高興,在他眼中,小傢伙的美確實是無人能比。
「蝶兒……」他溫柔地呼喚尚蝶的名。
尚蝶聞言轉頭看向來人,望見日哥哥向她走來,她漾開嘴角,笑望著他,忽然問,她瞥見他身後跟著一位清麗可人的女孩,她的微笑瞬間凝結。
「日哥哥……」一時之間,她不知如何啟齒。
「蝶兒,我來介紹,她是我表妹江心梅,今天剛到堡內,她會在這兒住上一段時間,有她陪你,你就不會時時喊無聊了。」
「表嫂,你好,我是特地來參加你們的婚禮,希望我們能合得來。」江心梅熱絡地握住尚蝶的手,親切地說道。
「你好。」除了打招呼,她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東方朔日走至尚蝶身邊坐了下來,溫和地問道:「今天做了些什麼事?」平日他忙於堡中事務,沒有許多時間陪在她身邊,所以他想知道,他不在時,她都做些什麼事打發時間?
「沒什麼,就看看書,剛才我在看湖上那對鴛鴦,它們自由自在的游來游去,感覺非常自由。」
知道她對自由的嚮往,東方朔日溫柔地承諾,「等你的腿治癒後,我會帶你遊遍天下,讓你感受到什麼是真正的自由自在。」
「什麼?原來表嫂你的腿殘廢了?難怪你會坐在這麼奇怪的椅子上。」江心梅一聽,故意地大叫,彷彿發生了天大的事情般,令四周的奴僕紛紛地往這兒瞧來。
尚蝶一聽,微笑的臉龐僵住,一抹自卑又爬上她的心頭,果然她的顧忌是對的,她的殘疾會為他帶來困擾。
「表妹,注意你的措詞。」森冷的語氣,低低地警告。
望見原本開懷的笑臉瞬間變得蒼白,東方朔日恨不得縫了表妹的嘴,以尚蝶敏感的心,很容易又往死胡同裡鑽。
「沒關係,日哥哥,她說得沒錯,我本來就是個殘廢。」尚蝶自嘲地說道。
「蝶兒!不許你說自己是殘廢。」他不愛她妄自菲薄,那自暴自棄的語氣令他不悅。
「……」尚蝶垂首無言。
東方朔日銳利的眼眸瞪向江心梅,都是她的錯,害得蝶兒又縮回自己的殼內,這下子他又得花時間把她拉出來。
「哎呀!表哥,對不起嘛!人家不是故意的,你是知道的,我這個人就是心直口快,人家真的沒有惡意。」江心梅故作無辜地向表哥討饒。
見表妹頗有誠意的道歉,他也不好再責罵,抬手招來奴婢,「帶表小姐到客房休息。」
「是!」
「那表哥、表嫂,我先走了。」眸光若有所思地睨過尚蝶,江心梅隨著奴婢離去。
涼亭內只剩下東方朔日和尚蝶二人。
「蝶兒,表妹的話,你別往心裡去。」他拉過她的小手,粗糙的大掌微微地搓揉著,想藉此給她安慰。
「其實她說的是事實,日哥哥你不能否認。」
「我一定會治好你的雙腿。」百分之百堅決的語氣。
「我說過,期望愈大,失望就愈大。日哥哥,你還是好好考慮我們之間的事。」尚蝶不忘再次勸說。
「沒什麼好考慮的。」東方朔日語氣不善地答道,臉色益發冷凝。
「……」
「我已經命人著手準備我們的婚禮,你只要乖乖地準備當新娘,其他的不用多想。」專制霸道的口吻,一如他堅決的態度。
「唉……」尚蝶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內心一則喜一則憂,喜的是日哥哥並沒有因為她的殘疾而不要她,憂的是她怕會成為日哥哥的包袱,這令她進退兩難。
「不要歎氣,我不喜歡你愁眉苦臉的,我愛看你的笑臉,來,笑一個給我看。」大掌撫上海蝶柔嫩的臉頰,東方朔日輕柔地哄道。
看著東方朔日一臉希望,尚蝶如他所願地展開笑靨,柔柔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