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寧兒瞪大眼睛看著他手上那捆轟天雷,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護衛,為了保護她安全的人。
「走!」護衛長大吼一聲,掄起刀就劈上去。
那個捧著轟天雷的人也不含糊,立刻轉身將手上轟天雷的火引點燃。「把人交出來,不然讓你們同歸於盡!」
那火引做得特別長,點燃之後還留有些許的時間,那些護衛也知道轟天雷的威力,頓了頓,沒人衝上前去,反而轉身手勾起手的圍在獄寧兒的身前,打殺聲一下全部安靜下來,只有對方手上的火引還嘶嘶地燃燒著。
那些護衛可以為她拚命,可是她卻不能眼睜睜看那麼多人為她死!
「住手!」推開冬花跟護衛人牆,獄寧兒昂首跨步走了出來。
「姑娘!」冬花著急地跟在她後面。
「寧兒!」在此同時,宇文懷燕也領著一批人趕到,他的衣服早被血給染成了鮮紅色,臉頰上都還帶著血漬。
「懷燕,別靠過來!」獄寧兒驚叫著,那轟天雷一扔出去,那麼近的距離根本避無可避。
「滅了火引,我跟你走。」她轉回頭冷冷地對著那個捧著轟天雷的男子說。
宇文懷燕在一旁又氣又急,想上前去護著她,偏偏兩旁的將士將他拉得死緊,一步也不讓他過去。
該死的!他沒想到歐陽理居然可以拿到軍隊裡所使用的轟天雷,他佈置的護衛因此傷亡慘重,他更沒想到,舊城臣裡居然還有叛賊的同黨。
歐陽理的人攻進來之後,那些叛賊也跟著領兵內外呼應,率先攻入這座別院,幸而人手佈置得夠多,原本他已經找了一個容貌跟寧兒有七成相識的女子來當替身,卻被那些個叛賊識破,那替身不到一刻鐘就被殺了,隨即在別院裡大肆搜查寧兒的下落。
因為他一時失算,才導致眼前的結果。
「哼,請獄姑娘移動大駕過來。」火引未滅,對方只是揮著手讓獄寧兒走近。
宇文懷燕心急難耐,獄寧兒這時偏頭給他使了個眼神,慢慢地走到那個漢子身前。
那漢子在將手上的刀架在獄寧兒的脖子上後,就示意旁邊的人把那快要燒到頭的火引砍去,剩下一指節的引線留存。
「你要是傷了她,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宇文懷燕冰冷冷的話像箭珠子似的射進對方的脊骨裡,讓人滿身寒氣。
兩方人馬韁持著,搶到獄寧兒的這方,直接把獄寧兒當靶子,架在身前往後門退去,一路都由獄寧兒開道,宇文懷燕則是領著人亦步亦趨地跟著。
後門一開,那些個叛賊隨即躍上安排好的馬匹,獄寧兒當然也被橫架上馬,那漢子一個轉身,落坐在獄寧兒的眼前,再次點燃了轟天雷的火引。
獄寧兒看得一陣心驚,厲聲大叫,「懷燕,快閃開!」
宇文懷燕這一邊的人也不傻,一聽到她示警,全部的人都在瞬間退開,就地尋找掩蔽物。
轟天雷在半空中爆炸,強大的氣流震得所有人腳步都有些不穩,等到因爆炸而揚起的煙塵過去後,哪還有那些叛賊的蹤影,早消失無蹤。
***
獄寧兒被綁走後的第二天,她原本以為自己很快就可以看到歐陽理才對,沒想到並沒有,她被綁到一個陌生的小院子,裡頭除了一個掃地的侍童之外,就一個貼身的丫鬟跟著她。
而且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不管她說什麼,他們都不理會她,就像沒聽到、沒見到一樣,而小院子外面時時有人把守,讓她想逃也逃不了。
終於第二天夜裡有人來找她敘舊了,小院子周圍的人一下子退開去。
歐陽理現在的模樣,跟她在馳州所見時完全不同,在馳州看到的就是一個中年的色鬼老頭,而現在可說完全不同了。
還是一樣略微發胖的身子,但先前是儒雅的打扮,如今卻是短打武衫,渾濁的目光也換成了精明,更別說那顯露於外的血腥殺戮之氣。
獄寧兒知道,他這是在示威,冷笑了下,她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輕啜一口。
歐陽理坐在她的對面,心裡一片火熱,眼前這美貌的女子,的確勾起他的私心,主子讓他要把人逼出話來,他卻將她養在這隱秘的私宅裡,這麼多年水裡來、火裡去,他是真的看上這個姑娘。
「許久不見,沒想到春主姿色依舊。」他想要得到這個女人!偏偏這個女人卻是唯一知道那個媚娘的下落的人,他們傾盡了全力,就是查不出來獄清紅的下落,所以她才變成主子必爭的目標。
「歐陽大人卻是截然不同。」獄寧兒淡然地回了他一句。
歐陽理看著她,然後仰頭大笑,「哈哈哈!獄寧兒,你知道我要你做什麼的,說出她的下落。」只要找到三皇子,要在主子面前保她不死,讓她成為他的人應該不難。
獄寧兒聳聳肩,「不知道,媚娘並不在四季閣中。」
歐陽理眼一瞇,倏地伸手抓住她巴掌大的小臉,「你是為了宇文懷燕?」她在宇文懷燕身邊的事情他一清二楚。
一想到宇文懷燕已經嘗過她的滋味,他心裡頭就有股焚燒的妒意。哼,那一天夜裡算宇文懷燕命大,連丟了三顆轟天雷都沒能炸死他,不過,他的損失也不小。
「不是為他,是真的沒有這個人。」獄寧兒回瞪他,不多做掙扎。據四季閣那些姐妹們的教導,男人,若是你越掙扎他越是來興,你要是像塊冰一樣,他也就沒趣。
現在她是落在壞人的手裡,在宇文懷燕來救她之前,她不會做挑釁的事。
她相信,宇文懷燕一定會來救她。
歐陽理的手指在她滑嫩的頰邊撫著,緩緩地道:「在四季閣的理書房裡,我們發現了一個密室,舊有的文書記錄,就是放在那裡吧?」
獄寧兒錯愕的瞪大眼,沒想到那個蓋得十分隱秘的密室居然會被找到!那是她娘獄清紅私人的地方,而且歐陽理也沒猜錯,舊記錄的確放在那裡。
「我們用盡了方法也沒辦法破解機關,想來這機關是只有歷代春主才會知道該怎麼開啟吧?」
獄寧兒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隨後又變得冷靜,「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等你回到馳州就會知道我說什麼。」歐陽理也不急,就想逗老鼠的貓兒一樣,意味深長地再看她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獄寧兒坐在椅子上,在人看不見的背後早讓冷汗給浸透了,聽歐陽理的意思,是要將她再帶回去馳州開機關。
她努力地回想著密室所堆疊的東西,她最後一次進去是七歲時,裡頭的東西她只看過一次,裡面到底有沒有媚娘的記錄她也不敢肯定,那該怎麼辦?
眼前的一切就像失去控制一樣,這不是一般民眾爭權奪家產的事,只怕她涉入的是國家朝堂大事!
一想到這,她不禁就暗惱著宇文懷燕,若不是他藏著,她怎麼會對所有事情都一知半解的而已?
現在這樣一知半解的情況,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做,她恨恨地咬牙暗忖,宇文懷燕,你最好是快找到我,不然本姑娘死了做鬼也會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