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追星,有些歌迷在一個星期前,就已在會場門口紮營,為的只是能在演唱會當天搶佔一個離心目中偶像最近的好位置。
這時,一台黑色的廂型車行駛向會場。
蔚傑,被喻為頂尖實力派歌手,出道三年,雖然只出過三張唱片,卻造成大轟動,成為眾人心目中的超級偶像。
他擁有一張輪廓深邃的臉孔,勾人心魂的電眼,只要他的一個笑容,即能令人著迷。
他的粉絲分佈各個年齡層,小至七、八歲的小孩,大至六、七十歲的老人,都難以抵擋他的魅力。
他的歌喉低沉沙啞,含情脈脈的目光,再加上他個人創作的唱片,無論是五、六○年代的復古風,還是八、九○年代的嘻哈樂,他皆能以多變的型態呈現給眾人,且撼動人心。
「蔚傑,今天這場演唱會,你待會得來一次小小的綵排。」說話的男人是蔚傑的經紀人。
說好聽是經紀人,事實上,他——蔚克,是蔚傑的弟弟,由於整天無事可做,因此蔚傑讓他來幫忙做雜務。
不過,蔚克其實也不是不務正業,而是……他的工作就是當駭客。
他專門侵入各大企業的計算機,為他們找尋公司網絡的破綻,然後重新設計一套防備完善的軟件。
算算,尉克一年的營收非常可觀,可惜他實在太閒了,閒到每天待在家中無事可做。
「知道了。」蔚傑慵懶地將雙手交疊在胸前,閉著眼回答,連睜眼也懶。
自己所做的歌曲,就算不綵排,他也有自信在演唱會上不會出差錯。
「怎麼了?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該不會是沒睡好吧!」蔚克聽出蔚傑口中濃濃的疲憊。
「不,只是有點倦了。」他睜開眼說道。
「拜託,什麼叫倦了?大明星,別忘了待會你要做的事情,要是你現在就有了倦意,那待會的演唱會怎麼辦?」蔚克嘴邊掛著笑,一副早知你三分鐘熱度的表情。
「你這經紀人哪時變得這麼積極了?我記得每次想推掉通告時,最樂的可是你。」蔚傑毫無笑意地嘲諷。
「廢話!也不想想我是因為掉進你的陷阱,才下海當這個狗屁經紀人,你覺得我該感到快樂嗎?」
明明可以閒閒沒事做的,卻被抓入火坑,說到底,還不是他的錯。
蔚克和蔚傑兩人雖然長得十分相似,但個性卻大大不同。
蔚傑是個會與人保持一定距離的男人,蔚克卻像個熱情過度的大男孩。
但,即使個性不同,兄弟倆的情誼卻濃厚得很。
從小父母就為了事業,長年住在美國,留下兩兄弟獨自定居在台灣,一家四口能聚在一塊的時間,只有過年那幾天。
「是嗎?我瞧你和那些女星打得很火熱。」蔚傑忍不住吐槽。
雖然他的弟弟為人和善,不過就是太博愛了一點,對倒貼的女人來者不拒。
「哪像你,虔誠的和尚,我看你就差沒吃齋念佛了。」蔚克也不是好惹的。
「別忘了我的身份,要是把倒貼來的女人照單全收,恐怕惹來一身腥。」蔚傑為自己的行為作解釋。
他不火不慍的語氣,好似將人生看的相當平淡,沒有任何事能激起他心中的火花似的。
他這種淡漠、對女人不感興趣的個性,曾讓某些媒體雜誌暗喻他是同志。
「少來,誰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你不在意任何事,人生觀除了凡事不用太認真之外,還有一項就是過得像自己。所以,我看你大概從沒對任何事認真吧!」就連當歌手這事也一樣。
明明蔚傑擁有多項天賦,卻老抱著玩票心態,擺出一副他的人生沒有什麼值得去珍惜、努力的樣子。
如果可以,蔚克倒是十分想見見他這老哥,有一天對某一人、事、物認真的模樣。
「你知道就好。」蔚傑含笑點頭。
不愧是他的親弟弟,把他的個性摸得如此透徹。
蔚傑不否認,從出生懂事至今,確實沒有任何事能激起他的興趣。
連唱歌這事也一樣,只是無聊玩玩,卻莫名其妙得到各家製作人的青睞,讓他成為眾人心目中的偶像。
而他呢?半點感覺也沒有。
沒有成就感、少了得失心、這身份可有可無,他的人生……乏味得令人愛困!
「好啦!別再煩這事了,快到了。記得哦!待會要是遇到歌迷,請露出你那假死人不償命的笑容,OK?」
車子即將抵達會場後方的入口,那裡是私人的隱密入口,應該不會有其它人知道,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蔚克仍提醒他。
「瞭解。」蔚傑用力歎了一口氣。
唉!他的人生……哪天才有新鮮?
車子緩緩彎入一條小巷內。
這一間位於市中心地的大型私人會館,從建好至今,從來不外借,許多歌手為了租借這場地都吃了閉門羹。
而蔚傑就幸運多了,會館的主人不知為何,竟然願意把這會館借給他當演唱會的會場,同時還好心的把他的私人入口一併告訴他,讓他能免於遇上瘋狂的歌迷。
蔚傑臉上戴著墨鏡,自車內走了下來,蔚克走在他的身旁,兩人朝向私人入口前進。
一路上,果然半個人影都沒有。
「呵!沒想到還真的沒人,看來這次你幸運多了,沒有歌迷的鹹豬手會侵犯你。」蔚克揶揄的嘲笑。
他可沒忘了,上一次的高雄演唱會,有多麼可怕。
也不知是哪個愚蠢到家的工作人員,竟然將他們預定的路線說溜嘴。
當天一下車,可怕的粉絲便蜂湧而至,還把蔚傑身上的那套價值近百萬的打歌服給扯得稀巴爛,好像得到他身上的一塊衣料,是多麼讓人興奮的事。
結果一進入到休息室時,蔚傑身上除了內褲之外,其餘的衣物都被毀了。
更可怕的是,他老大哥也不生氣,只是淡淡地說:「還好內褲沒被扒掉,否則真得『露鳥吹風』。」
可是,最糟的情況還不是這個。
當他打算再換上一件新的褲子時,竟然發現自己的大腿上,有一個鮮紅的唇印。
當下,蔚克額上冒出數十條黑線,而他老哥卻還是一樣,只酷酷地說了一句:「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想來這位施主可辛苦了,身高矮成這樣,還不怕被人一腿踩死。」
「誰說沒有人?喏,不就有一個女人在那裡。」蔚傑看了看入口處外,一個女人頭低低的站在那,不知在做些什麼。
「女人……」蔚克順著他的方向看了去,果然有一個女人站在入口處。
「追星族?」蔚克猜測。
「也許。」蔚傑點頭,也如此猜測著。
蔚克四處打量,確定除了眼前那一個女人外,沒有其它人後,才鬆了一口氣。
「反正才一個而已,沒關係。」
走近那個站在入口處的女人,兩人聽見一陣歌聲,那柔柔的嗓音,令人感到無比舒服。
蔚傑吃驚地挑了挑眉,突然好想看看那女人的模樣,是否如她的嗓音一樣,令人如沐春風。
當蔚傑和蔚克走至入口處時,那女人終於抬起頭了。
她沒有表情的臉上,感覺不到半點溫度,全身散發出冷傲的氣息,一點也沒有見著蔚傑的喜悅。
這樣的人……實在很難讓他們相信她是追星族。
蔚傑緊盯著她,眼中浮現一抹驚艷。
不過,善於掩飾心情的他,當然沒讓任何人發現他的異樣。
當兩人正打算越過她,進入會場時,她纖細修長的腿就這麼伸了出來,阻擋他們的去路。
「小姐,請問有什麼事嗎?」蔚克笑咪咪地問道。
「進去?」女子冷冷地比了比入口處。
蔚克愣了一愣,隨後點了點頭。「是的。」
他到目前為止,從沒見過哪個女人和她一樣,看他們的眼神,像在看白癡一樣。
以往,看到他和蔚傑的女人,就算不露出害羞靦腆的表情,眼中至少也會帶著些許迷戀和崇拜,哪像她,冷得像北極!
「搬家。」女人冷淡地低下頭,彷彿該辦的事辦完了,她的目光再一次停留在手中的書籍上。
「呃……」搬家是什麼意思?她在搬家?
但這裡明明是演唱會會場,她不可能住在這裡吧?
還是說……會場要搬了?這更不可能。
蔚克額上當場冒出三條……呃,不對,是四條黑線。
「演唱會呢?」蔚傑突然出聲了,他緩緩越過蔚克,站到女人的面前。
低沉和緩的語氣自她上頭傳來,女人微微抬頭看著出現在眼前的男人。
「晚上八點開始。」
「我是表演者,該進去綵排幾次。」眼前的女人,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禁不住想和她多說點話。
自她身上所散發出的溫度、氣息,和他……不謀而合。
不是他自誇,以他目前的名氣,他一點也不相信眼前這個女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她卻表現出如此冷淡的態度,頗令他意外。
「想進去?」蔚傑的多話讓她有點厭煩了,她用力地合上書,抬眼。
「是。」他含笑點頭。
「誰幫你們收屍?」女人冷冷地瞧了瞧他們的身後——沒有半個人。
裡頭有成群體積龐大的動物等著要出來,他們一進去,不正好被踩個半死。
「會場外多的是人。」他指的是那些目前仍站在場外,等著參加他演唱會的歌迷。
終於,女人緩緩將阻擋他們的腿給收回來,嘴上勾起一抹譏嘲的冷笑。
她做出了個請的動作……不,其實她只是瞄了瞄入口,但蔚傑就是懂得她的意思。
「走吧。」
蔚克先向前走,他一面走,一面用力撫著不斷顫抖的雙手。
「真是的,這兩個人的波長怎麼一樣,都冷得嚇人……」蔚克一邊碎碎念,一邊回頭看著後頭仍盯著彼此的兩人。
突地,蔚克的前方出現了某個東西,讓沒在看路的他一頭撞上,跌了個狗吃屎。
「是哪個不長眼的……媽啊——」
跌痛的蔚克原想破口大罵,沒想到一抬眼,他便急急地連退三步。
一隻台灣黑熊正佇立在他的眼前。
不僅如此,此刻黑熊還瞪著他,似乎在對他說:「哼!膽小鬼,看見我就嚇成這樣。」
「熊、熊啊——」好端端的,怎麼會有熊出沒?而且還是很大只的那一種。
「吼!」黑熊突地大吼出聲,慢慢地朝蔚克靠近。
就在蔚克還沒被嚇得心臟病發作時,黑熊身後又出現了獅子,同樣也是看來很兇猛的那一種。
獅子的身上還有兩隻猴子,接著,身後出現了幾隻鹿和老虎。
見狀,蔚克臉色發青,瘋狂大喊:「蔚、蔚傑——」
蔚傑一聽見他的叫喚聲,快速地朝他的方向走去。
女人冷眼看了下,又翻開手中的書籍讀了起來。
當蔚傑來到蔚克身旁時,也被眼前的一群動物嚇了一跳。
這時,一隻白色的小綿羊緩緩走到蔚傑身旁,一雙眼直盯著他瞧。
「咩……」
「連羊也有……」蔚克精神恍惚,顫著身子低喃。
蔚傑蹲下身和羊四目相對,發現它對人類一點也不感害怕,反倒親近得很。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搬家。」想起方纔那女人說的話,蔚傑臉上多了一抹笑容。
為何會有這麼多的動物住在這裡?
這裡明明是個私人會場,而且聽說從來不外借的……呵,他大概知道這裡不外借的原因了。
「花朵。」
身後傳來女人的聲音,蔚傑轉過頭,那個女人不知何時已走過來。
他身旁的綿羊聽見她的聲音後,越過他,走到女人的身旁。
「別和陌生人太靠近,待會吸到不乾淨的空氣,會生病的。」女人眼中充滿溫柔,她蹲下身子,在羊的頭上輕輕拍著,溫和的樣子,和方才面對他們時的態度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咩……」綿羊撒嬌地對女人磨蹭。
「喂!坐在地上的男人,怎麼,嚇得腿軟了是吧?不想讓你們的演唱會開天窗的話,就快閃到一邊去。」
女人站起身,溫柔的神情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方纔那冷淡的表情。
當初說好蓋這個會館,是為了讓動物們除了家中後院外,能多一個活動的地方,誰知道卻讓一堆人老打這裡的主意。
但,白恩也從來不將這裡外借給別人,所以她也一直無話可說,只除了這一次……
白恩竟然說:「我欣賞這歌手,所以要把這裡借給他。」
害得她得忙著將這些出來透透氣的動物們再趕回去。
也不想想這距離有多麼遠,真愛麻煩人!
突地,入口處出現了幾台超大型的卡車,蔚克連滾帶爬地站起身,緊靠在牆邊,動也不敢動。
「好了,大伙別玩了,快點向前走。大黑,你再頑皮,今天就別想吃到蜂蜜!」女人指著黑熊警告。
黑熊聽見「蜂蜜」這字眼,先是用力從鼻間噴出一口氣,又瞪了瞪蔚克,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向前走。
其它動物們見狀,紛紛乖乖跟隨,陸續上了大卡車。
蔚傑直盯著她,腦中浮現了某種念頭。
然後,他笑了,那笑容中充滿了決心。
「我是蔚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他走到女人身旁。
「不能。」女子輕鄙地瞧了他一眼,狠狠地拒絕。
「我不是壞人,你該知道的,不是嗎?」他自認自己的名氣夠響亮。
「知道,色鬼。」
「呵!」沒想到她回答得這麼酷,連點顏面也不留給他。
「好吧!那我用另一種方式問你好了。小姐,有沒有興趣成為歌手?」這問題早在他第一眼見著她後,就想問了。
她的個性冷淡,卻擁有渾然天成的美麗,再加上一副特別的好歌喉,一定會成為眾人心中的巨星。
唱歌?女人懷疑地瞥了他一眼。
「我是音癡。」她一點也沒興趣當歌星,所以這麼說道。
「只要唱我作的曲子,就算是音癡,也能大賣。要是再努力一點,成為世界級歌手也不是問題。」他自信滿滿地說。
「人生不用太努力,過得像自己就好。」這是她的人生觀,也是她活在這世上的理念。
話一說完,看見最後一隻動物也上了車,女人轉身打算離開。
蔚傑聽了她的話後,瞬間愣住,腦中轟隆作響。
一樣……
他緊緊凝視著女人的背影,內心浮現激動,快速起伏的胸口正感受著陌生又奇異的感動和驚訝。
她的話……和他說的一樣……
他們兩人的想法竟完全相同。
「小姐。」蔚傑又向前拉住她的手。
這一次,他是緊緊握著不放,生怕一放手,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白苡琳不耐煩地皺了眉,回過頭打算喝斥他一番,卻在和他四目相接的同時怔愣住了,開不了口。
從他眼中,她發現了執著和堅持,一股從沒有過的奇異感受蔓延她全身。
正當雙方沉浸在這一股微妙的氣氛中時……
「誰要我家苡琳當歌星啊?」
兩人後頭出現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
男人有一頭接近銀色的白髮,還有一張未因年紀大而失色的帥氣臉孔,可以想見年輕時有多麼迷人。
「我是苡琳的父親,小子,你是混哪——蔚傑?」白恩原想質問道,但下一秒發現他的身份後,立刻興奮得猶如年輕小女生。
「幸會幸會,我好喜歡你的歌,真是不錯的青年,有前途哦!連我那些寶貝們也愛聽你的歌。」他的寶貝是指剛才離開的那些動物。
「你好。」
「我是這座會館的主人,就是我把這裡借給你的,所以待會要幫我簽名哦!」白恩用力撞了撞他的手臂,期待地要求。
「那有什麼問題。」蔚傑含笑點頭。
「喂!可以放手了吧!」瞧自己依然被蔚傑緊抓著不放,白苡琳生氣了。
「請你務必考慮一下我的要求。」
蔚傑雙眼又對上她,臉上那迷死人的笑容,對一般女人而言,無非是致命的吸引力。
可惜,對白苡琳來說是例外。
「不要。」
「好啊!為什麼不好?」白恩開口贊成,好似這是天上掉下來的大好機會。
「什麼?」白苡琳瞪向白恩。
「我說小琳啊!人家可是當紅的大歌星,能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氣。」
「那你去唱。」
「如果人家要我,我也想,可你看,我都是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了,想當明星誰要?」
「可我不要。」她畢生的願望是自由自在過一生,反正她靠投資賺的錢,已夠她悠哉過一生了。
「別這樣嘛!考慮一下啦!」白恩不死心地拉了拉她的衣角,可憐兮兮地哀求著。
「休想。」她依然不留情面地搖頭。
她現在過得好好,對人生也滿足得不得了,沒什麼事特別渴望或在意的,幹嘛沒事給自己找麻煩?無聊!
「怎麼樣才能讓你答應?」蔚傑突然出聲。
他想留下她,無論如何都想把她給留下來。
她有著和自己相似的個性、相同的想法,也許對別人而言,這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世上有幾億的人口,一定會有相似的人,但是……
蔚傑神情複雜,目光緊緊凝視著白苡琳。
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放開她、不想讓兩人只有一面之緣,他對她起了興趣、對她有著好奇。
一個老男人哀求的神情,一個年輕男人執著的態度,讓白苡琳感到厭煩極了。
她不是笨蛋,從他身上,她明顯感受到他對她另有所圖,她才不會傻傻地往他設的陷阱裡跳……
下一秒,腦中突然出現了某種好玩念頭,白苡琳突地向白恩問道:「他很有名?」
「是。」白恩點頭如搗蒜。
「你的事業目前如日中天?」她又望向蔚傑。
「沒錯。」蔚傑也點頭。
他這麼肯定的回答雖然有些自傲,不過,這是事實。
「我懂了。」白苡琳冷冷地笑了。
「要我答應可以,有兩個條件。」她挑了挑眉。
她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令這個叫蔚傑的男人如此堅持,不過,想要她接受他的要求,根本不可能。
再加上她發現蔚傑給她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如果這一答應,和他的瓜葛恐怕是一生再也切不斷。
而她更不想把任何人、事、物看得太重要,這樣要是失去了,她就不會受到太大的傷害,從小被父母拋棄的那種傷痛,她不能也無法再承受一次。
「什麼條件?」
「你退出歌壇。」她冷冷開口,上揚的嘴角顯得得意不已。
「什麼?」白恩大吼地瞪著她瞧。
她怎麼可以開出這種條件?
「再來呢?」蔚傑僅是挑了挑眉,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做我專屬的經紀人。」
「我說小琳啊!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要想一個事業到達巔峰的男人,放棄過去所做的努力,退居幕後!?這根本不可能嘛!真搞不懂她在想什麼。
「如果我答應了,我該到哪找你?」蔚傑面無表情的臉上,讓人探不出他的想法。
「問他囉!」白苡琳用力掙開了緊抓她不放的手,向前走去。
緊盯著她背影的蔚傑,嘴角緩緩上揚,勾勒出的笑容迷人又危險,彷彿獵物即將到口。
退出歌壇?
他可求之不得。
成為她的經紀人?
原本他還在擔心即使把她留在他身旁,他該以什麼身份時時跟著她?現在她可為他找到了好方法。
呵,她以為開出這兩個條件,就能逃得過他的掌心?
不,她想太多了。
這世上,從來沒有任何人讓他如此渴望擁有,她是第一個。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