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晚餐時父親對她的親切、慈愛,甚至對她的讚美,她就睡不著,她靜靜的凝睇著眼前這張俊逸迷人的臉孔,她明明知道原因全出在他身上,但她真的……她的眼眶熱熱的,她是真的很開心,她盼望了二十幾年的親情在今晚享受到了,雖然摻雜了不好的成份在,但她真的像置身在天堂。
「是我今晚表現得太差,你才哭?」
低沉的嗓音突起,接著,她看到他張開雙眸,「什麼?」
他驀地將她抱到身上,「你沒得到滿足嗎?那我再來一次雪恥。」
她漲紅了臉,「不是,不要啦,我還渾身疼呢!」這個看來斯文的男人在激情時可是很野蠻的,簡直像要啃了她似的。
「那你為什麼哭?我猜一下,因為你父親?」
她點點頭。
他伸手輕捏了她的鼻子一下,「這份親情含有雜質,不怎麼值得感動落淚。」
「我知道,而且還是因為你。」她也捏了他高挺的鼻子一下。
「我也知道,但我不明白的是他似乎過於熱絡了。」
湯筱薇苦笑,「那是因為他闖了大禍,我大哥還在日本替他擦屁股……」
「什麼?!」
「呃,就是替他善後。」她將父親闖下的禍全跟他說了。
勾搭上爺爺的小老婆?那應該不是爺爺在乎的,畢竟他的小老婆太多了,所以,他如此震怒應該出在湯成剛搶走的那筆大生意。
而湯成剛今晚如此熱絡,是因為自己將是他的貴人。
「我明白了,而你,有沒有什麼意見?」
她咬著下唇,伸手將他擁抱得更緊,「我知道我接下來的要求很孬、很遜、很自欺欺人,也很愚蠢,但你可不可以答應我?」
籐原類笑了起來,「是什麼事讓你把自己貶得這麼差?」
「你別幫我父親的忙,至少幾天後再答應好嗎?」她囁嚅的道。
「我懂了,你想再享受幾天的親情,明明知道其中摻了雜質,但『沒魚蝦也好』,是不是?」
她詫異的看著他,「你懂了?」
「我問了老何,我可是很有上進心的,不過,」他的眼神變得很凝重,「我不見得幫得上忙,這醜話我也得說在前面。」
「為什麼?」她追問。
「我一直很努力的與川流會做切割,這幾年來也已經看到成績,鮮少人會將我跟川流會的准繼承人連在一起,而我跟爺爺那邊的聯絡也有限,所以,」他輕啄了她的額頭一下,「我回頭處理這件麻煩事,爺爺不見得會買我的帳。」
「那好吧,沒關係的,不勉強。」
「你也別想太多,我還是會試試看的。」為了她,他會去做的,
「謝謝。」這一次,換她主動吻上他的唇。
第二天,一場豪華宴會的籌備動作就開始了,而為了不怠慢籐原類這個貴人,湯成剛安排了他打高爾夫球、至高級餐廳用餐、吃頂級下午茶。
也因為有他這張超級王牌在,隨侍在他身邊的人不若過去動輒一、二十名,而是減為六人,因為會對他不利的也只有川流會的人而已。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在黃昏,他們一行人搭上賓士車要回總部參加晚宴時,湯成剛才將自己不小心惹上的「小麻煩」說給籐原類聽,也請他當中間的調解人。
「老實說,我並未參與川流會的管理,也尚未有實權,這事還得再研究。」
籐原類簡單的回答。
就這樣?湯成剛很失望,一雙祈求的眼眸看向女兒,沒想到她竟低下頭,惹得他心中怒火陡起,但念頭一轉,她可是勸籐原類當他貴人的最大希望,連忙又堆起笑臉,「好好,那就再研究。」
賓士車開回到總部時,大廳及前院的如茵綠草坪上已妝點了不少造型氣球、綵帶及鮮花,另外,一個小型的絃樂團也已在準備當中,籐原類跟湯筱薇則先回房換衣服,因為湯成剛早找人送來好幾套晚宴服。
籐原類穿上一套羅倫斯的黑色西裝、立領的白色襯衫,湯筱薇則穿上一件及膝的粉紫色雪紡小禮服,他看著她,眸中儘是讚賞,但她卻顯得有些鬱悶。
「怎麼了?」他關心詢問。
「我想今晚過後,我們就離開好不好?」她主動的窩進他的懷抱。
「為什麼?你不是想……」
「不了,我已經感覺到壓力了,我怕自己會變得不理智。」
他笑,「怕你會勉強我?」
她抬頭跟他點頭,「我不想變成讓你為難的人。」
「你這麼說會讓我更愛你。」
「那如果我說現在就走,你會不會更更更愛我?」她俏皮的反問。
「貪心鬼!」他揉揉她柔順的烏絲,迷人一笑。
「叩叩叩!」敲門聲突地響起。
「請進。」
門開了,一名似曾相識的英俊男人站在門口,在籐原類仍在記憶中搜尋他的身份時,他懷中的女人竟然轉身飛奔向他,緊緊的抱住他。
這個畫面輕易的勾起他的記憶,他的臉上陰霾滿佈。
「哥,你回來了!」湯筱薇笑咪咪的抱著湯仲強。
哥?!籐原類這才明白自己這醋是喝得冤了。「原來——就是你哥在墾丁給你那筆錢……」
「原來!」她瞪他一眼,「你有看到我哥,難怪!」她笑看著兄長,「他以為我把自己賣給你,才得到那一筆錢呢!」
「不能怪他,男人會這麼想是正常的,尤其遇上自己在乎的女人時。」湯仲強邊說邊伸出手自我介紹,「湯仲強。」
籐原類伸手握住他的,「籐原類。但我要強調一點,當時是她連解釋都不肯,我的誤會才一直未解。」
「沒關係,我這妹子一向難搞。」
「哥!」她大聲抗議,但兩個男人很投緣似的,同時笑出聲來。
接著兩個大男人就直接聊起來了。
「聽說你到川流會去了。」
「是啊,沒想到你爺爺比我妹妹還難搞。」
湯仲強是吃到苦頭,而這一點籐原類毫不懷疑:「我知道。」
他搖搖頭笑了笑,「出現你這張意想不到的王牌,我父親的氣焰可又來了,只是,雖然我也想請你幫忙,不過,不管是我還是……」他看向妹妹,「筱薇,我們都應該會很掙扎,我父親畢竟犯了錯……」
「沒關係的,這事我會再考慮,可以幫忙,我會做的。」籐原類直言無諱。
「那我先謝謝你,天底下沒有不是的父母,可偏偏我父親就是其中一個,我跟妹妹自然都得擔待些……」
「哥。」湯筱薇跟他搖搖頭,要他別再在這話題上繞了。
湯仲強笑了笑,「好,不談這些了,」他微微一笑,「今晚就放輕鬆點,我們下樓吧。」
三人一起下了樓,而天蠍幫的動員令也相當有效率,這一場晚宴,一些政商名流、天蠍幫各分會堂主、黑道要角幾乎全出席了,至於湯成剛就像在展示自己的新勢力,帶著籐原類四處寒暄交談,但湯筱薇卻注意到籐原類俊臉上的笑容愈來愈僵,後來更是緊繃著一張俊顏。
她忍不住的走近他身邊,看著眉開眼笑的父親道:「爸,我帶籐原少爺去吃點東西,他都沒有……」
「去去去,我們男人在談事情,走開!」他不耐的要趕她走。
「可……」
「抱歉!」沒想到籐原類在丟下這句話後,反而拉著湯筱薇的手,就往二樓的主臥室走去。
「爸,欲速則不達,你的迫不及待顯然得罪人了。」湯仲強好心的提醒呆愣在一旁的父親。
湯成剛這才回過神,急急的丟下客人追上樓去,果然,兩人都已經換下身上的禮服,準備走人。
他急忙擋住他們的去路,看著籐原類說:「有什麼事——」
「謝謝你的招待,我想走了。」他立即表明立場。
「薇薇啊,你快幫我勸勸,我是太急了,可是你們應該也知道,因為川流會的事,我已經窩在這兒兩、三個月都不敢出去,我都快悶壞了!」
「那是爸的事。」她冷冷的道。
他臉色丕變,「你是我女兒!」
「你何時把我當女兒過?我們走。」
眼見小倆口走到門口,湯成剛的眼眸閃過一道奸詐之光,「好,你不幫忙,那何勝維是同志的事,我下樓去公開,你應該也不在乎才是。」
她身形一震,猝然轉身,「你說什麼?」
他冷笑,「你以為我不知道?我等於也是看著他長大的,但你要嫁,我沒理由阻擋你。」女兒嘛,是賠錢貨!
她不懂,「可是我的公婆不是來你這兒……」
「胡鬧嗎?還說你肚子沒消息的事?」他哈哈大笑,「因為我太悶了,惹到川流會,我頓時成了顧人怨,外面那些人能閃我多遠就閃多遠,難得有訪客上門,我才不會無聊啊!」他手一攤,「何況,等我煩了,不想跟他們玩之後,我就可以用他們兒子是同志這事狠狠的敲他們一筆,屆時他們的臉色會有多難看?」
「你!」湯筱薇氣得語塞。他根本把他們當傻子在要!
「哈哈哈……光想到這一點,我就有心情陪他們繼續玩,他們的態度愈囂張,日後,我要的金額就一路往上疊,這平白受的窩囊氣也得貼點錢嘛!」
籐原類神情冷峻的看著他。難怪筱薇會說他是一個貪婪的父親。
「所以,」湯成剛仍洋洋得意,「你以為今晚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客人?還不是請帖上多印了『籐原類』三個字,而你跟他在一起,要嘛,你就動勸他,不嘛,我就下去公開何勝維……」
「不可以!」她馬上搖頭,哀求的看向籐原類,但他的表情卻很冷,「你跟他已經離婚了,公開就公開——」
她倏地握住他的手,「不可以的!真的不可以——」
「對,不可以!因為她還深愛著他,」湯成剛對眼前這情形相當滿意,他笑笑的看著籐原類,「我也看得出來你很愛薇薇,所以,我就不打擾你們,你們好好喬一喬,我這就下去等答案。」
逆轉了情勢,他心情愉快的將門帶上,先行下樓。
籐原類走到沙發坐下,將身子靠向沙發椅背,壓抑著怒火看著她問:「你說不可以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不要公開……」她說不下去了。
「他跟布萊德飛到美國去生活了,公不公開對他有什麼影響?」
「他會回國,他還有朋友,那些世俗的眼光仍會傷害到他!」
「所以呢?多了『他』這個因素後,你爸這件事我變成非幫不可了?!」他眼睛冒火,強調那個「他」宇,也在嘲諷她的善變。
她自知理虧,可是……「我對勝維真的還有感情,他其實沒有布萊德那麼堅強,他個性中有很纖細的一面……」
「我不想聽!」籐原類氣呼呼的走到她面前,直勾勾的瞪著她,「你對他還有感情,那對我呢?」
「我?」
「你懷疑過我的感情,也不曾正面回應過我的感情,我要你現在就給我答案!」他氣炸了,更不明白自己是為了什麼留在台灣了!
她不喜歡他這咄咄逼人的樣子,「這明明是兩碼子的事,可不可以不要混為一談!」
「就是要一起談,還是你的愛可以分成兩份?」
「當然沒有!」
「那就該死的給我答案!」他氣得咆哮。
「我是兩個人都喜歡啊,你幹麼要這樣逼我?」湯筱薇也火大了,「你若有能力幫忙你就幫忙,何況,你也答應過我你會試試看的,為什麼多了勝維這件事後,你就開始鑽牛角尖?!」
「給我答案,我要知道自己繼續留下值不值得,去管那狗屁閒事值不值得?!」他氣得從齒縫間進出話來。
「原來你的愛情是可以計算的,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她怒氣沖沖的走到門口去開門,「走啊,我現在就給你答案,我愛勝維,我愛了他十多年,就算我為你動了心,也只有一個多月,所以,狗屁閒事不關你的事,你留下當然一點都不值得,你可以走了!」
籐原類沉默了,沒有再看她一眼,越過她,下樓離開。
不到五分鐘,湯成剛就氣急敗壞的衝上樓來,一手緊扣住湯筱薇的手,大聲叫罵,「你做了什麼?你做了什麼?他走了,他說要回紐約,快,我要你去把他給我追回來!」
「爸,我的手好痛!」
但他沒理會,「你要不追他,我就將何勝維的同性戀當八卦去說,宴會裡有多少人跟你前公婆有生意往來,還有企業界的第二代少東,也有跟何勝維同校關係——」
他的話還沒說完,她已經掙脫他的手,往樓下跑了。她在幹什麼呢?為什麼跟籐原類發脾氣?她根本沒有籌碼的呀,她這個笨蛋!
「你去哪裡?」剛送一名客人離開的湯仲強,一回宴會就看到妹妹神情倉皇的穿過賓客。
「哥,你快載我去追籐原類,快點!快點!」
他雖不明白發生什麼事,但還是立即開車載著她往山下而去,不一會兒就看到籐原類高俊挺拔的身影走在人行道上,他一停車,她急急的開門下車,追上去。
「籐原類!」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那俊臉上的嚴峻是她從未見過的,突然間,她竟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
湯仲強並沒有下車,而是讓神情嚴肅的兩人去交談。
「我……」
「你追過來是為了何勝維,」
她看到他眸中的不屑,但她還是硬著頭皮說:「嗯,可是我對你——」
「好。」
她一愣。什麼好?
「我剛剛想過了,」他抿了抿唇,「也許就如同你說過的,我對你也許不是什麼愛情,而是嘗到了甜頭,捨不得放開你,既然如此,我們之間的問題就變得很簡單了。」
「這什麼意思?」她突然聽不明白。
「我是說,既然我對你的最大興趣就在肉體而已,那我們可以來個交易。」
「什麼交易?」
「我幫你父親解決川流會的事,逼他不能公佈何勝維是同性戀的事,而你得跟著我飛到紐約當我的情婦。」說來很悲哀,他真的還是放不下她。
她臉色刷地一白。換她當情婦?!
「反正你也挺不屑我的愛情,但你不能否認我們在那方面相當契合,所以,很簡單,就一個月,一個月的情婦,你愛人的秘密就不會被公開。」
「你要我出賣我自己的肉體?」
「你也可以選擇不賣。」
丟下這句話,他轉身繼續往山下走。
她怔怔的看著他偉岸的身影,內心卻在掙扎,但她無法置之理啊,就某方面來說,何勝維就像她的家人,而籐原類卻是她深愛的男人,咦?
不對,那這樣,她有什麼損失?她跟他仍在一起,何勝維的問題也解決了,當然,也便宜了父親。
「我答應了!」
她突如其來的大喊,令籐原類的身子一僵,整個人也冒火了。沒想到她對何勝維的愛有這麼深,深得讓她願意賠上自己!
看他杵在原地不動,她氣呼呼的跑向他,「聽到沒?我答應了。」
「我後悔了。」他臉色鐵青。
「什麼?」
「一個月管這件閒事太便宜,時間不定,就到我膩了為止!」
「什麼?」她眼睛一亮。這算不算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他們還可以在一起更久。
「所以你最好考慮清楚,不然,只要我再往下走,甚至找到一輛該死的計程車,也許我的條件又變了。」
他轉身就要走,但她立即拉住他的手。
「我答應了。」
「我說膩了也許要耗上一輩子?你也答應?!」他難以置信的瞠視著她,簡直快氣瘋了。
「沒關係,如果我真的這麼耐看、耐用,那我也認了。」其實她求之不得呢!那代表他們會一起慢慢變老,相互扶持到最後,不過,她就故意裝一張臭臉給他看。
她竟然連考慮都不考慮的就答應了!「他之於你真的有這麼重要?」他快要被妒火給燃燒成灰了。
她用力點頭,「當然。」不過沒有你重要就是了!但這句話暫時保留,誰教他一張俊臉那麼凶,口氣又那麼沖。
「好!我明白了,你就等著接我的電話。」他氣得在心裡詛咒她:這可惡的女人、該死的女人,竟然這樣踐踏他的真心!
「我也明白了,我會乖乖的等你電話,還有,我會辦好美國簽證,將護照隨時帶在身上,隨傳隨走,對了,我會到墾丁老何的民宿去住,讓你很容易就可以聯繫到我。」
有必要這麼開心嗎?籐原類咬牙切齒,猝然轉身走人。
看著他冒火的背影,她笑開了嘴。氣吧!氣吧!誰教你竟然要把我當情婦養。
湯仲強將車子開到她身邊,她立即上車。
「怎麼樣了?」
湯筱薇笑,「他會幫忙解決一切的麻煩事,不過,我是不回爸那裡去了。」
「那你去住我那裡。」
她搖頭,「不用了,我要回台中將房子處理一下後就要到墾丁去,然後,」她燦然一笑,「很快的,就要跟籐原類飛紐約了。」
看見妹妹臉上的幸福笑靨,湯仲強以為兩人要雙宿雙飛,形影相隨,開心的祝福她。
而她也不說破,因為籐原類所說的那項交易,對她而言,其實是一紙幸福合約。
至於他說的,可能耗上一輩子……那可是再好不過了!
由於籐原類的行李都還在墾丁,再加上湯筱薇已說了她會到那去,因此,在飛往日本前,他就先打了電話給老何,要他繼續保留民宿,而租金會在近期一次結清。
接著,他又打了另一通電話給湯成剛,說明將會擺平他的事,但何勝維的事他也要放手,兩人很快的達成協議,他才驅車趕到機場,現場買票後,即搭機飛往日本。
他打算跟爺爺面對面交談,來個速戰速決。
不過,由於飛抵東京時已是晚上十點,不知爺爺睡了沒有?
他下機後,剛開機,手機就響了,而且這通電話還是來自紐約!
「類,跨海賣淫的倫都回來了,你這個過期情夫還不歸隊?」
莊恩屏拿著手機,一邊翻閱桌上還有半山高的文件簽著名。
藍劭倫愛情得意,事業可也在趕進度,他這半個日本人還在外面不務正業!
「我沒那麼快回去,而且可能會轉業。」籐原類這話雖是開玩笑但也有一半的認真在。
他先是一愣,隨即哇哇大叫,「不會吧,難不成你當情夫當上癮了?」
「不是,也許會改當會長。」籐原類是個重承諾之人,如果沒有勸服爺爺,他也就沒有臉回去面對湯筱薇,屆時,應該會出現條件說。
「會長?」莊恩屏的聲音再次揚高八度,幾乎快像女聲了。「為什麼?照片流出去了嗎?我明明保護得很好!」
「不是,是因為湯筱薇。」
「她?」
「一言難盡,等我處理完所有的事,我會回去的。」
只是屆時是不是有了新身份,他也沒有把握。
莊恩屏怔愕的看著已經結束通話的話筒。可能嗎?不過是安排一場艷遇給好友,看看他能不能跟幸福作作伴,怎麼會變成……這哪划得來!
「你怎麼了?」藍劭倫走了進來,竟然看到變成雕像的莊恩屏。
他這一叫,雕像也動了,還像麻雀般嘰嘰喳喳的將籐原類說的話迅速的轉述給他聽,說完後莊恩屏仍急得跳腳,藍劭倫卻是氣定神閒的。
「怎麼你不急?」
「我記得自己在為我的愛情奮戰時,你在電話裡曾跟我說過,我和類都是沒有工作、人生就沒有養份的男人。」
「那又怎樣?」
「可見他現在就跟當時的我一樣,正在捍衛他的愛情,我們何不給他多一點的時間。」
「你說得倒輕鬆,」他小小的埋怨起來,「你們都放了長假了,我呢?」
「我記得你說過這叫『偉大的友誼』,也叫『用心良苦』,對不?」藍劭倫拍拍他的肩膀,將手上一份要他過目的新投資案,再往上疊到那已經搖搖欲墜的文件山後,腳步愉快的走出去。
莊恩屏苦著一張臉。嗚嗚……他跟親親老婆的蜜月又遙遙無期了,什麼爛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