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雋笑了笑,保持中立的道:「他也有他的主張。」
「我不干涉他,所以他想要寶物是有什麼目的,他不說我也不想問,他要我來幫他找,我就來幫。」童音皺了皺眉,看向天空的目光卻很堅定。「可是這次除了我跟他,牽扯到的人畢竟還有你,我還要把小雋平平安安的帶回去,不想發生任何意外。」
「原來你顧慮的是我。」
「我當然會緊張你。」她毫不掩飾的直言。「我哥不曾這樣過,外表看起來似乎沒什麼異常,但腦袋裡不知道在想什麼,魂不守舍的,感覺很不妙。」
八怪竟然也會有深思的表情……利雋看著覺得挺有趣的。
「你是擔心他會扯後腿,還是我會扯後腿?」
「我最怕的就是你會受傷,然後他出意外。」童音輕輕聳了聳肩,動作輕鬆卻是一臉謹慎的表情。「小雋是沒有經驗,他是心不在焉。」
「你嫌棄我了?」他笑問。
「不,只是擔心。」是他說有任何問題都要開誠佈公,所以童音也不隱瞞自己的心情。
利雋走到她的身邊,她看著他緩緩的坐下,突然一拐子勒住她的脖子拉過去。
「有什麼好多想的,到了這一步,除了往前走也沒有別的辦法。」他瞄了她一眼。「還是說你想打道回府?」
「怎麼可能!」童音立刻反駁,而後垂了垂腦袋。「我只是覺得,事情有點不妙。」
「怕什麼,你敗了還有我擔著,雖然我不懂,但有句話說——」利老闆笑得有點陰險。「有錢能使鬼推磨,放心好了。」
童音錯愕的愣了好半晌,「有錢能使鬼推磨」還可以這樣用?她真是服了利雋了,他存心逗她的吧!但她的心情因此很快振奮起來,帶他來果然是正確的。
「話說回來,在這地方不知道能不能睡得著……」說這裡陰森鬼氣還是一點也不冤枉。
「你怕了?」童音對著他露出垂涎的表情。「怕就告訴我嘛,我不介意你跟我一起睡的,我會罩你啦。」
「你罩我?你以為你是山大王啊?」
「我是啊!」童音大言不慚的點頭。「跟我睡跟我睡,我不介慮。」
「誰要跟你一起睡,你不介意我還介意,瞧你全身髒兮兮的。」利雋一臉嫌棄的表情。
「嫌我髒?過幾天你也不會乾淨到哪裡去。」她壞心的伸手將利雋整齊的髮鬢弄亂,後者也不甘示弱的扯她的辮子。
利雋悲哀的發現,自從跟八怪混在一起後,他的行為和心智都朝著幼兒的方向發展。
「我說笑的,待會兒你早點睡,能睡多久就睡多久,我跟童閱輪流值夜,後半夜估計得開工,到時可就沒得睡了。」
「我不用幫忙?」
對於他的疑問和一臉「你敢丟下我試試看」的表情,童音回以嘻嘻一笑。
「我知道你不會袖手旁觀,待我再弄得清楚一些,到時候少不了你忙的。」
「那還差不多。」不是他喜歡挖地干苦力,而是把他當公子哥放在一邊閒著,也太丟他利老闆的臉。
說好了要「有罪一起受、有難一起扛」。
「你應該是頭一回在這種荒郊野嶺睡覺,機會難得,好好體會一下吧。」
「這裡豈止是荒郊野嶺……」他指了指後方。「那還擺著一個墓,是相無名氏死人作伴。」
童音咯咯的笑起來,拍了拍胸脯,一副「我會罩你啦」的表情。
「小時候跟我哥混,還真有睡在墓裡過呢,第二天差點就醒不來,那次以後警醒多了。」
「怎麼?」利雋有些緊張,心想他們那回該不會是撞鬼了吧?
她哈哈一笑,道:「沒氣了啊,墓裡的氣濁得很。」
他鬆了一口氣,還以為是強屍……
「別怕,我們一不謀財、二不害命,若叨擾了『人家』,到時候,就給『他們』磕磕頭,進去後若是『他們』不歡迎我們,我們就立刻離開,我想『人家』也是通情達理的。」
為什麼這種心驚膽戰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來就變得理所當然,還挺輕鬆?是她腦袋壞掉了胡思亂想,還是思緒太過活躍而想法奇特?利雋頓時哭笑不得。
「萬一『他們』不通情達理怎麼辦?」
「不會的,人間有人間的規矩,『他們』也有『他們』的章法。只要不故意去招惹『他們』,『他們』也不會把『人』怎樣。」
這話聽起來,倒頗像她的經驗之談。
「再說……」童音的眼神閃了閃。「真要出了什麼事,我們就不求同生,但求共死啊!」
「少烏鴉嘴。」他一把蒙住她的嘴,用手捂得嚴嚴實實。「我可是看好你的,你別讓我們失望。」
童音握住他的手掌拉下來,整個人窩進了他的懷裡。
「小雋,經過這次,你對我刮目相看了吧?」
「刮目相看,當然刮目相看。」利雋誠懇的點點頭。「沒想到八怪還是很有本事的。」
「不准叫我八怪!」
「我就喜歡這樣叫,如何?」
「你別挑釁我喔。」童音翹起唇角,一副惡霸樣,伸出一根指頭抬了抬利雋的下巴。「別以為在這裡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小心我調戲你。」
「你來啊。」利雋不甘示弱,他怎可能會怕她。「有鬼敢看,還怕有人不敢做呢。」
兩人眼瞪眼的瞪著對方,幾乎是同一時間出手,想要先將對方給壓倒!
論及身形優勢,自然是利老闆得勝,但童音動作靈活,力量也不小,一時間兩人糾纏著滾來滾去,還真是分不出勝負。
「你幹嘛要反抗我?你要讓我調戲啊!」
「我讓你調戲豈不是很沒面子,總之誰贏誰說了算。」
這兩人為了壓倒對方而傾盡全力,手腳並用,使勁的勾、盡情的纏,很快就變成一上一下的姿勢。
童閱一回來,就看到這等傷風敗俗的場面,頓時顏面無光。
一個是他妹妹,一個是他兄弟,上有神靈在看、下有亡者在聽,這兩人卻一點也不知羞。
「我說……在這種陰風慘慘的地方,你們倆也能這樣投入,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終於將利雋壓在身下的童音,還有點茫茫然的看了童閱一眼,反觀利雋卻咬牙切齒的對他哼道——
「童閱,你為什麼總是出現得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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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口挖開已經是幾天後的事,三人回頭看向洞口時,不禁都心有餘悸,好在這個島沒有人,不然他們鐵定被抓走。
「小雋,要不……你就留在上面吧。」下去後會發生什麼事,連說她也不知道。
童音很誠懇的建議,立刻見他露出不滿的神色。
「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說好要同進同退。
「行行,如果真要遭殃,我們也成對成雙。」她就知道小雋一定不會同意。
「你們倆成對成雙,我可還是形單影隻。」童閱看不過眼,酸溜溜的開口。
「那你在上面,我們下去?」
「更不可能!」童閱一口回絕,說罷便先順著洞口的斜坡滑行下去。
「急什麼啊?」童音也拉起利雋的手握住。「上頭沒人總覺得怪怪的,出什麼事也沒人照應。」
「地上要留人?」利雋不恥下問。
「一般情況是要這樣,下面的人有困難,上面也好幫手。」
「可是以前不是只有你跟童閱兩個人……」
「是啊,一向是我下去探墓,童閱在上面把守。」所以她哥才會說自己什麼也不懂嘛。
利雋頓時有一種想把好兄弟童閱大卸八塊的衝動,他膽子還真不小啊,竟然從小就虐待童音。
「不管了,下去之後隨機應變吧。」
還沒等利雋反應,她的手便一緊,拖著他往『下面』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