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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君癡 第二章 作者:梅貝兒

  回到客棧,滕冥才告知烏都裡他們整件事的始末。

   巴蒙抓了抓腦袋,不解地咕噥道:「王爺若真想要女人,看是要胖要瘦,還是要圓要扁,多得是讓王爺挑選,何必找個這麼麻煩的,搞得大費周章。」這會兒全都是自家人,不必顧忌會洩漏身份。

   接著回答的是魯西,朝他啐了一口。「你以為王爺跟你一樣,只要是女的就可以抱了?」

   聞言,巴蒙又抓了抓後腦勺,很是納悶。「女人還不都那個樣子,只要有胸有屁股,看得順眼就好了,還需要什麼?」

   他的話讓滕冥笑了出來。「嵏什山可是父王賜給我的領地,那兒盛產青金石,要多少就有多少,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王爺想要的是那個姓傅的女人?」巴蒙有些懂了。

   「她……相當與眾不同,有著出人意表的勇氣和膽識。」滕冥嘴角往上揚,眼底淨是欣賞,三名隨從看著都呆了。

   只要腦中浮起瀲灩那張時而惱怒、時而羞窘的小臉,還用一雙不肯服輸的眸子瞪視著自己,充滿了挑戰性,他便不禁亢奮起來。他不是個縱慾的男人,也沒想要把個女人留在身邊,不過如果是她的話,應該很有意思,日子應該不會枯燥無味。

   「王爺對她動了心?」烏都裡不知該鬆了口氣,還是該擔心。跟著主子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見主子對個女人露出這樣的眼神,以往到了妓院,王爺也只是喝酒,醉了倒頭就睡,也不曾要求侍寢,甚至連自個兒府裡的女人也很少去碰,著實讓他擔心了一下。

   滕冥但笑不語,卻笑得別有深意。

   「中原的女人果然麻煩,送我也不要。」巴蒙忍不住碎碎念。

   「不過兩國之間不是一向都有協議,每年要進貢一定數量的青金石給天朝的皇帝?」還是烏都裡的思慮較為周密。「為什麼那位傅大小姐還要委託我們幫她找?這有點說不通。」

   聞言,滕冥臉色一沉,俯看著窗外的熱鬧街景,人聲鼎沸,百姓安居樂業,讓人欣羨。

   「道理很簡單,自從父王兩年前臥病在床,無法治理朝政之後,就由鸝貴妃一手把持,每年送給天朝的全是些等級最差的貨色,加上尉義仗恃著自己是未來的螭日王,屢次對天朝派來的使節無禮挑釁,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看來兩國之間近百年來的和平只怕會毀於一旦。」

   其他三人的臉色瞬間憂心忡忡起來。

   「先人曾經留下預言,若不是命定的真龍天子即位,螭日國將會面臨一連串的天災人禍,如今歷史可能又要重演了。」烏都裡語氣凝重,就在一百年前,有位二王子也是在謀殺了兄長之後,自立為王,竟還妄想統一天下,因此招來和天朝長達三年的戰爭,不但死傷慘重,最後還落得稱臣的下場。「王上若是不幸崩殂,尉義將會繼任王位,那麼一切都太遲了。」

   魯西早已按捺不住地叫道:「王爺,要是一直找不到那個老宮女的下落,那該怎麼辦?」

   「我們已經找了好幾年,還是沒有那個老宮女的下落,只怕是凶多吉少了。」烏都裡不得不這麼想。

   猛抓著腦袋的巴蒙也不禁氣餒。「除非人死了,否則不可能找不到。」就因為這個原因,他們這幾年來不得不假裝成商人,全是為了方便打探消息。

   沉吟了片刻,滕冥不得不做出這個判斷。「說不得她根本沒有離開過螭日國,我們都以為當年的她怕遭到滅口,選出宮之後便一直躲在中原,或許大家都猜錯了,中原人不是有句話,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

   其他人聽了也覺得有道理。

   烏都裡不由得猜測道:「尉義之所以對王爺這麼防備,除了嫉妒王爺總是能立下大功,王上不但封了爵位,甚至還賜予領地,說不定他早就知道自己是鸝貴妃所出,是當年鸝貴妃唆使宮女將兩個嬰孩掉包的?」

   滕冥哼笑一聲。「不管他知不知道,他們母子勢必都想要盡快除掉我,就只等我出個差錯,有把柄落在他們手中,便可以明正言順地削去我的爵位,甚至消失在這個世上。」

   打從懂事開始,滕冥以為的親娘鸝貴妃對自己卻只有冷落和疏忽,讓他百思不解,若不是十四歲那一年,也是當年負責接生的兩個老宮女之一,因為多年的良心不安,在病故之前說出真相,恐怕到現在都沒有人知道當年的鸝貴妃和王后碰巧在同一天生下王子,因而給了心機深沉的鸝貴妃一個機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他才是真正的王子,而尉羲則是鸝貴妃的兒子。

   所以只要找到當年的老宮女作證,便可以讓父王和螭日國的百姓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王位繼承人。

   現今的鸝貴妃為了讓自己親生的兒子順利登上王位,多年來處心積慮、費盡心思,絕不會讓這一切功虧一簣,所以他得更加小心。

   烏都裡打破房內凝重的氣氛,問:「王爺打算何時啟程?」

   「明天晌午過後就啟程,今晚大家早點休息。」

   南陵府

   「從京城回來都已經過了兩個月,大小姐真的確定對方會遵守承諾?」奶娘叨叨絮絮的問道。「那天你們究竟單獨談了些什麼?他到底要多少銀子?」

   「奶娘,這事兒你別操心。」瀲灩輕聲安撫。

   「大小姐可別太相信那個男人,誰曉得他在打什麼鬼主意……」

   她臉蛋一紅,想起那個吻,那種唇齒相接的滋味……

   「大小姐?」

   「我知道怎麼做。」瀲灩用力地甩了甩頭,想把那份異樣的感覺甩掉。

   奶娘又突發奇想地建議道:「要是大小姐能嫁給太子殿下該有多好……沒錯!這麼一來,二娘他們往後就不敢在你面前囂張了。」

   「這話別亂說。」瀲灩秀眉輕蹙。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太子殿下喜歡大小姐,太子殿下只要到了南陵,絕對會來看大小姐,尤其是喜歡穿上大小姐親手染的衣裳,這不是很明顯嗎?還有這回的賭注,也多虧太子殿下說服皇上出面作主,不然只怕老爺早就管不了別人會怎麼看待,把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給扶正了。」奶娘越想越開心,繼續作著美夢。「大小姐若能嫁給太子殿下,就是太子妃了,說不得還能當上皇后……」

   「奶娘!」瀲灩顰眉低斥。

   一旦失去清白之身,什麼都不用想,沒有男人會願意娶一個殘花敗柳、失去貞節的女人,更何況是太子,而她也從來沒想過要嫁給他。

   「好、好,我不說就是了。」奶娘閉上了嘴。

   這時,一名婢女掩面哭泣,朝她這兒跑了過來。

   「嗚嗚……大……大小姐……」

   「怎麼回事?」瀲灩顰起秀眉。

   婢女只是搖頭,然後又哭哭啼啼地走了。

   「她是伺候那丫頭的。」奶娘口中的丫頭就是二娘所生的女兒傅冰荷。「八成又被欺負了,這陣子她的脾氣越來越大,準是知道自己快輸了,所以沒事就找下人出氣。」

   瀲灩沉下臉來。「她怎能做出虐待下人的事來?」

   「大小姐還是別管了,免得那丫頭把目標朝向你。」話才說完,遠遠地就瞥見傅冰荷正往這兒過來。

   走沒幾步,傅冰荷也覷見了同父異母的大姊。傅冰荷的五官稱得上美麗,但多了俗艷的氣質,少了端莊和優雅,和瀲灩只相差了十個月,卻得叫她一聲姊姊,加上自己的娘親只是二房,不是正室,她心裡可是很不服氣,不過這個結果很快就可以改變了。

   「姊姊早。」傅冰荷上前嬌滴滴地招呼。「聽說姊姊已經有了門路,可以拿到等級最高的青金石了,是不是有這回事?」

   奶娘冷笑一聲。「二小姐是聽誰說的?」

   「當然是服侍姊姊的萍兒,她還跟我的婢女誇耀說一定會贏過我,真的要恭喜姊姊了。」傅冰荷笑裡藏刀地說。

   聽了,奶娘真想掐死丫鬟的脖子,讓她以後嘴巴不要那麼大。

   「是輸是贏還不知道。」瀲灩淡淡地說。

   傅冰荷佯裝謙虛地說:「我應該讓給姊姊贏才是,長幼有序嘛,對了!再過兩天是小弟十五歲的生辰,爹說要幫他擺幾桌宴席,誰教小弟是爹唯一的命根子,爹可是疼得緊,唉!男人都喜愛兒子,女兒最後都得嫁人,待姊姊守完喪,爹說會幫你安排一門親事,真的要恭喜姊姊了。」

   她一怔。「爹真的這麼說?」

   「那是當然了,姊姊還沒嫁,當妹妹的又怎能先嫁……」

   在旁邊聽得咬牙切齒的奶娘,忍不住插嘴道:「我看是二小姐急著想嫁人吧?」娶到她的男人可真倒楣。

   「你是個什麼東西,敢這樣跟我說話?」傅冰荷可逮到機會了,展現一下身份和權威。「在這府裡,充其量只是一個奴才,有什麼資格開口?」

   「你——」實在氣不過,奶娘想開口教訓,卻被打斷。

   「哼!你若是想再繼續待在這座府裡,就認清自己的身份,這兒換誰在當家了?要不然……我就讓爹把你遣走。」她施恩似地哼了哼。「今天就原諒你,下次別再犯了。」

   「你這……」奶娘氣得全身發抖。

   「奶娘!」瀲灩凜著小臉,出聲制止。「別說了!」

   傅冰荷滿臉不屑。「我說姊姊,你可別仗著有太子殿下在後面撐腰,就以為自己會贏,就算大娘被追封為誥命夫人又怎樣?人都死了,要個虛名做什麼?你還是多想想自己吧。」

   在婢女的攙扶下,傅冰荷得意的笑聲漸行漸遠。

   「也不知道老爺安排了什麼樣的對象……大小姐還是想辦法先抓住太子殿下的心比較重要……」奶娘惴惴不安地喃道。

   「奶娘,不要再說了。」她揉了揉太陽穴,頭都痛了。

   「不說就不說,我也是為大小姐好。」只要能嫁給太子殿下,什麼問題都解決了,真不曉得她在猶豫什麼,有福氣還不懂得把握。

   離三個月的期限只剩下幾天,瀲灩再度回到了京城。

   他趕得回來嗎?

   這天夜裡,她了無睡意地坐在桌旁,忐忑不安地忖道。

   雖然對滕冥的印象可以說惡劣到了極點,不過她卻相信他是個重然諾的男人,絕對會遵守跟她的約定。瀲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篤定,但她就是相信他絕對可以辦到,為她帶來想要的東西。

   歎了口氣,她吹熄桌案上的燭火,躺回床榻,離天亮還早得很,得睡一下才行,不過才合眼,卻有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她微微地掀開眼簾,乍見到床頭立著一抹龐大的黑影,讓她嚇得全身僵硬,正要張口大叫,小嘴被厚實的大掌給摀住。

   「唔……」難道是賊?她驚懼地想。

   一道低啞含笑的男性嗓音適時響起——

   「是我!」

   瀲灩怔住了,這個聲音是……

   「如果你想叫,讓府裡的人都知道我在你房裡也行。」飽含戲謔的笑聲足夠讓她確定真的是他。

   「怎麼會是你?」瀲潑惱火地揮開他捂著她唇的大掌。

   滕冥的臉龐半掩在黑暗之中,語帶挑情地問:「我依照約定趕回來了,難道你不高興?」

   「你……你怎麼進來的?」她將錦被攬在胸口,就怕春光外洩,雖然房裡光線很暗,看不出什麼,但和他獨處一室,總是讓她緊張莫名,每個知覺都能感受到他強烈的存在。

   「大門沒拴好,一推就開了,門房有失職守,可以叫他滾了。」滕冥將手臂交握在身前,透過昏暗不明的光線,很想看清楚錦被下曲線玲瓏的嬌軀。「不過我倒是挺感謝他的。」他等不到明天再見她,雖然知道夜已經深了,不過還是來了,這樣的衝動從來不曾有過。

   她瞪回去。「背過身去!」

   「你早晚都是我的人,在我面前還需要害羞嗎?」他咧了咧大嘴。「或許我們不要廢話這麼多,我比較喜歡肉體上的交流。」

   「你……」瀲灩氣得聲音都在發抖。「我可不是花娘。」

   滕冥兩手一攤。「我沒這麼想,你們中原的女人真是麻煩,可不像我們螭日國的,作風大膽又熱情,根本不需要說這麼多,直接就滾上床去了。」

   「既然你比較喜歡那一種的,那你去找她們好了。」聽他這麼說,瀲灩居然覺得胸口好悶、好不舒服,想到他不知跟多少個女人做過那檔子事,就……好生氣好生氣,真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沒來由地冒出來。

   怎麼會這樣?

   她討厭他不是嗎?

   不可能會喜歡他的……絕對不可能……

   瀲灩整個心思都沉浸在這個驚人的發現中。

   「我好像聞到一股酸味?該不會吃味兒了吧?」他似笑非笑地調侃。

   「誰、誰吃味兒了?」她回過神來,氣呼呼地嚷著。「轉過身去!」

   聞言,滕冥又歎了好大一門氣。「是、址,轉過去就轉過去。」

   趁著他背過身的當口,瀲灩迅速地穿好外袍,拉攏了衣襟,然後套上繡花鞋,而此時他已經重新點燃了案上的燭火。

   「你……你什麼時候到的?」瀲灩刻意站得遠遠的,和他保持距離。

   「剛到沒多久,就急著來見你。」他邪笑地說。

   瀲灩一聽,小臉登時一片紅灩灩的。

   「東西呢?」她問得直接,不想讓他再說些教她羞窘的話來。

   「明天就可以看到了。」滕冥雙眼灼灼的盯著她秀髮披肩的嗔怒模樣,暈紅雙頰、秀眸發亮,讓他有些按捺不住。「這輩子還沒有一個女人讓我這麼思念著,你是第一個。」

   「我一點都不覺得榮幸。」她心跳漏了半拍,有些慌亂,還有些不知名的喜悅,這種滋味讓瀲灩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哈哈……」滕冥仰頭大笑。

   「小聲一點!」瀲灩嬌啐一口。「要是讓奶娘知道你在這兒,她會殺了你的。」這男人總是這麼肆無忌憚,讓人氣惱。

   「你擔心我?」他唇邊扯出一道邪惡的笑弧。

   「誰擔心你來著?」她脹紅了秀顏。「你……你看也看過了,快點走吧。」

   「過來!」他目光轉濃。

   「你想要做什麼?」瀲灩戒備地又後退一步。

   蒙冥雙臂環胸,揚了揚眉問:「我只用短短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幫你辦到了,可知道我有幾個晚上沒有合過眼?幾乎每天都在趕路,跟著我的那些人有再多的抱怨,我都一肩扛下來了,難道不該索取一些報酬?」

   「我不是不知感恩……」她咬著嫣紅的下唇。

   「是嗎?我怎麼看不出來?」

   「我真的很感激,也一定會遵守承諾,不過得等到布染出來之後,自然就會實現諾言……」

   「那要等多久?」滕冥很不滿意地瞇眼。

   「快則二十天,慢則要一個月。」她知道要說服他不容易。

   「我憋不了那麼久。」他下顎繃緊。

   「你……你這人說話就不能含蓄點嗎?」瀲灩紅著臉嬌斥。

   「含蓄是什麼,我可沒學過……我決定了,今晚就要得到你。」說著,便將她打橫抱起,將纖軀壓在床榻上。

   「放開我……唔……」瀲灩掄起拳頭打他。

   這一刻,她真真實實的感受到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差別,他的肌肉、他的呼吸、他的喘息,還有滾燙的皮膚,甚至頂在自己腿間的巨大勃起……讓她也跟著全身發熱、酥軟……

   有一剎那,她很想就這麼依了他,渴望著有個男人能好好地疼愛自己,有雙肩膀可以讓她依靠……

   但是她不想讓他看輕了,以為她是個隨便的女人,是他在旅途中玩樂的對象,可以由著他為所欲為……

   男性大嘴吞去她的輕嚷,貪婪地捲吸著香舌,粗獷的大嘴更是飽嘗了她口中的津液。「別忘了……你說過會心甘情願地把自己給我……」

   堅硬的男性身軀就這麼壓著她的柔軟,彼此的身材懸殊太大,讓她沒有掙脫的機會。

   「反正……我的力氣沒你大……」她索性放棄掙扎了,像具死屍般躺著。

   滕冥挫敗地瞪著她好久、好久,只得按捺下滿腔的慾火,壓低嗓音怒咆。「你的意思是非要等到一個月後才會心、甘、情、願地給我?」

   「你可以現在拿走,我也無法反抗。」她冷著小臉說。

   他磨著牙,怒瞪著躺在身下的小女人。

   是,她不會反抗,可是這卻不是他要的……

   他一雙黑眸著火似地瞪著她,粗聲地喘氣,彷彿想一口把她吞吃入腹。

   「你最好說話算話,不然到時候我可管不了你是不是心甘情願。」若是霸王硬上弓了又怎樣,已經失去原本的意義,他想要的是她的徹底臣服、還有全心全意的愛慕。

   這麼說是同意了?瀲灩訝然地看著他。

   他明明可以強佔她,根本不需要顧慮她的意願……

   覷見他臉孔脹得通紅,滿頭大汗的隱忍模樣,她不禁動搖了。

   這個男人其實也沒有那麼無賴、可惡,若今日換做是別的男人,自己的下場肯定是很淒慘。

   「你在想什麼?」瞅著她呆愣天真的表情,讓滕冥覺得她真是可口,真想收回方才說的話,好好地疼愛她。「是不是在想,其實我這個人也沒你想的那麼壞對不對?」

   她倏地紅了小臉,反唇相稽。「如果你真的有那麼正直的話,就不會做出趁人之危的事來。」

   滕冥從喉頭爆出笑聲。「不要忘了,是你先找上我的,何況遇到讓自己感興趣的女人,我們螭日國的男人可不時興遞情書或眉目傳情那一套,而是用最快的方式得到,這樣才乾脆爽快。」

   「我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她想要否認心中的感覺。

   滕冥扯了扯嘴角,像是在取笑她口是心非。「真的是這樣嗎?你從頭到尾都沒有為我心動過?」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可以起來了嗎?」閃躲著他熾熱如火的眼神,瀲灩抗拒著內心的聲音。

   「其實你懂。」滕冥看穿她的偽裝,知道她對他並不是完全沒有感覺。「今晚就先放過你……因為當我佔有你時,沒有三天三夜是不會讓你下床的。」

   她一聽,小臉頓時紅艷似火。

   「記住我的話。」他直起身軀,全身的肌肉還因充斥著慾念而繃緊著,似乎想到了什麼,伸進衣襟內,接著撈出一樣東西。「拿去!」

   「這是什麼?」瀲灩坐起身來,看著被塞在手心裡的墜子,是用純銀絲纏繞成繁複的花樣,花心中央是一顆色澤濃艷的青金石,再用牛皮繩串起,美得讓人看了目不轉睛,她也不例外。

   滕冥直接掛在她的纖頸上。「青金石在螭日國是一種神聖的石頭,可以避邪保平安,就像你們中原人喜歡佩戴玉一樣的道理。」

   「我不能拿。」她的心又被他攪得亂七八糟。

   他斂起唇畔的笑意,正色道:「你要是敢拿下來,我就違背剛才的承諾。」

   「這是威脅?」

   「沒錯!就是威脅。」他臉不紅氣不喘地說。

   瀲灩為之氣結。「你知道在我們這兒,男人送女人東西叫做什麼嗎?」這可是訂情之物。

   「我是不清楚,不過在我們螭日國,男人送女人用青金石做成的墜子代表她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別的男人不准碰,否則可以殺了他……」滕冥將她一把扯近,狠狠地吻住她。

   她用力咬他一口。「誰……誰是你的女人?」

   「嘶……你還真是凶悍,不過我喜歡。」他撫摸著被咬出血來的嘴唇,用舌頭舔去了鮮血,非但不生氣,反而笑得無比開心。「依你們中原女人的觀念,你的小嘴都被我親過了,當然就是我的女人,要不然我可以再碰多一點,直到你願意承認我們的關係為止……」

   「不必了。」兩隻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

   滕冥半威脅地咬牙命道:「這條項煉不准拿掉。」

   待他離去,房門又悄然地關上,瀲灩才喘了口氣,觸摸著被吻腫的唇瓣,這個可惡又霸道的男人三番兩次地撩撥她,實在太放肆了!

   那樣的男人……那樣的男人……

   她才不會喜歡上他……絕對不會……

   可是,睇著垂掛在胸前的墜子,又有那麼一絲遲疑,連自己都快要搞不清楚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難道她真的對他動了情?

   真是沒用,居然連自個兒的心都管不住了……

   翌日——

   瀲灩有些心不在焉地用過早膳,聽到管事的通報,說貨已經送到了。

   她來到前院,看見一簍一簍的青金石被人從馬車上卸下來,立刻上前檢視,一一看過之後,確定都是質地緻密、堅韌、細膩,呈濃艷、純正、均勻的藍色,正是她要的等級,這才放心了。

   「如何?還滿意嗎?」滕冥來到她身畔,嘴角噙著一抹自信的笑意。「再也找不到比這些更好更美的了,我可是遵守了承諾。」

   「謝、謝謝。」瀲灩知道他所言不假。

   他揚高一道眉毛。「我要的可不是謝謝兩個字。」

   「我知道。」瀲灩用力地瞪他一眼,很想扯破他的笑臉。

   「昨晚睡得好嗎?」像是故意要讓她的臉更紅似的,他笑得很壞。

   「當然。」她氣惱地嗔道。

   「我可睡不著。」他曖昧地低語。

   瞅見他的下唇還有被自己咬過的痕跡,小臉頓時脹紅,要不是還有旁人在,她真想踢他一腳。「你……麻煩滕爺把東西搬到後面的染坊。」

   「遵命。」滕冥誇張地拱手道。

   待東西都搬好,她已經換上男人的衣褲,青絲用布包妥,幸虧小舅舅先幫她備齊了所有器材,也省去她不少功夫,雖然足足有一百斤,不過還是得要小心謹慎,每個步驟都不能出錯。

   「需不需要我留下來幫忙?」滕冥好整以暇地問。

   「你又不會。」瀲灩白他一眼。

   「那就教我,告訴我該怎麼做。」他狂妄的挑了挑眉。「這世上沒有一件事是我學不來的。」

   「這可是滕爺自個兒說的。」她橫睨著他。

   「滕冥,我允許你直呼我的名字。」

   允許?這男人的口氣還真大。

   「我還是叫滕爺比較好。」瀲灩就是不想順他的意。

   滕冥笑覷著她嗔怒的模樣。「可是我比較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等到事成之後,願不願意跟我走?」

   「跟你走?」

   他用指腹輕觸著她白玉般的面頰。「沒錯,跟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見識一下大漠的風光,保證讓你大開眼界。」

   此話一出,連滕冥也訝異了,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說,不過他是真的想把她留在身邊,起初不過是想逗弄她,只是單純的欣賞,畢竟女人對他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卻在不知不覺中認真起來,這個轉變是他始料末及的。

   「外面的世界……」她從來沒有想過。

   「你一定會喜歡螭日國。」

   「你是認真的?」瀲灩望進他的眼底,提到螭日國,他眸裡便充滿了驕傲和自信的光彩。

   「這話我可從來沒對其他女人說過。」他扯唇笑說。

   她因這番話而迷惑了。

   就在這時,奶娘進來了,一見到滕冥臉色丕變。

   「你在這兒做什麼?」奶娘一臉勢利地質問。「再怎麼說,我們大小姐可是南陵織造郎中的女兒,像你們這種蠻族人連跟她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大小姐,你可別跟他太接近,要是傳揚出去可不太好。」

   當事人倒是不痛不癢,他雙臂環胸地冷睨。「那麼誰才有資格?」

   奶娘可是神氣得緊。「當然是太子殿下了,我們大小姐以後是要當太子妃,可不是你們這種人碰得起的。」

   「太子妃?」他犀利含怒地瞪向瀲灩。「她說的是真的?」

   瀲灩還沒回答,奶娘兀自洋洋得意地炫耀著。「依我們大小姐的條件,將來鐵定是皇后,所以你可別癩蝦蟆想吃天鵝肉。」

   他胸口燃起熊熊的妒火,一把扣住她纖細的手腕。

   「我要你自個兒說!」這個女人是屬於他的,想跟他搶,除非踏過他的屍體……

   「你要幹什麼?」奶娘氣急敗壞地大喊。

   瀲灩看見了,原來他也會著急,心中也有著不確定,就跟自己此刻的心情一樣。她胸口一蕩,口氣也軟了。「我沒有想過要嫁給太子殿下,是真的。」她不想他誤會了。

   這就是喜歡上一個人的心情,那麼難以捉摸啊!看似簡單、卻又深奧,像是故意作弄人似的,彼此猜測著對方的心意……

   「大小姐?」奶娘下巴掉到了胸口。

   「奶娘,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我有喜歡的人了。」

   她承認喜歡上他了。

   似乎也開始慢慢瞭解這個男人,嘴裡老愛逗弄她、威脅她,那只是他的偽裝,到了最後又捨不得強迫她,做出傷害她的事……

   這也是一種溫柔不是嗎?

   這樣一個總是將她氣得牙癢癢的男人,卻又讓她感受到他的真心,忍不住想要與他相守一輩子,想為他生兒育女……

   是她變得貪心了嗎?

   滕冥咧開大嘴,兩眼灼灼地將她攬進懷中,笑得好大聲。「這可是你自個兒承認的,這輩子我都不會放你走了。」

   「大小姐,你是不是瘋了?居然說出這麼不知羞恥的話來?」奶娘受到太大的驚嚇,眼珠快凸出來,大口大口地喘氣。「這個男人有哪一點配得上你?能給你什麼錦衣玉食的生活?我……我要去請舅爺作主……」

   說完,便氣沖沖地走了。

   「那個老婆子根本就看我不順眼。」滕冥很不爽。

   「奶娘只是怕我將來會吃苦,怕我會步上娘親的後塵,跟了一個不懂得珍惜她的男人。」瀲灩不是不害怕,不過她不想就這麼退縮了。

   滕冥挑眉戲謔地問:「你怕我還有別的女人?」

   「就算有,我也會努力讓你只專寵我一個。」她有這份自信。

   他大笑。「說得好!我會拭目以待的。」

   螭日國的君王可不像天朝的皇帝,都愛來個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把後宮都塞得滿滿的,只有一個王后的例子也不是沒有,所以不是太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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