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禎璦迅速在公司的線上對談區與客戶對談,基本上,會上網站對談的客戶大部分最在意的不外乎就是拆帳方式或是委託費。
這種小事由她這個「緻密之花」來處理根本就是游刃有餘。
她正在回答線上客戶的問題時,林雅莉又拿了一些資料來給她。
賈禎璦分心的看了她一眼,微微—笑。
林雅莉高傲的不想理會她,轉身就要離開,卻瞄到了她手上的戒指,典雅的設計,是各大雜誌都有報導過的經典款,是價值不菲的定情對戒,她不客氣的拉過了她的手。
「我在工作。」賈禎璦連忙縮回自己的手,對她的舉動感到莫名其妙。
「工作又怎麼樣,你手上那是什麼?」
賈禎璦抬手看了一下,「定情戒。」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啊!」賈禎璦覺得好笑,「我要結婚了,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定情戒。」
「你確定自己嫁得出去再說吧!」
她的話聽起來尖酸又諷刺,賈禎璦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對不起,線上有客戶,我沒空跟你說話。」
後來她輾轉得知,當時跟她在一起的男人,劈腿跟林雅莉交往沒多久就分手了,偏偏分手時那男人還跟林雅莉說,她根本就不是他以為的樣子,若是可以,他還情願繼續跟賈禎璦在一起,因為賈禎璦比她天真、可愛多了,這讓一向趾高氣揚的林雅莉氣得牙癢癢的。
所以再次相見,她才把她當成仇人,對賈禎璦的天真看不順眼。
透過大片的玻璃牆,賈禎璦發現對面徵信部突然騷動了起來。
原本坐在位置上的幾個人,竟然都有志一同的起身,然後腳步快速的朝門口方向移動。
「老大來了!」這個時候,阿傑也闖了出來,他在一分鐘前也接到了底下管理員的電話。
「老大?」傳說中的人物出現,「是大老闆嗎?」
「對!」阿傑一臉的激動。「天幫的老大,緻密的董事長!他還在全世界經營了好幾家睹場和酒店,若是能讓他重用,這輩子就發達了。」
賈禎璦聽了,心不由蠢蠢欲動了起來,她也超想去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但是,她的目光看著電腦。
「我有工作。」線上還有人在問問題。
「那你忙你的。」阿傑撥了下頭髮,飛快的說道:「反正你也去了老大也不會看你一眼,畢竟你要胸沒胸要臀沒臀,就連身高都差人家徵信部的那些辣妹一大截,去了也只是替我們部門丟人,所以算了。」
賈禎璦沒好氣的看著阿傑,幹麼把她眨得那麼低,不可否認,人家徵信部是有幾個大美女,但是她也不差啊!不過跟別人一比……好吧!她承認自己是比不上。
她看著林雅莉,就見她一臉的驚喜,看來她也忙著要去跟老大見面,這樣最好,她實在不想應付她。
阿傑和林雅莉還沒來得及走出部門大門,就看到電梯已經上樓,他們立刻停下自己的腳步。
一個男人在一堆人恭敬的注目下走了出來。
這個男人實在是該死的漂亮,雖然漂亮這個字眼不應該用在男人身上,但是阿傑看到了走出來的男人還是忍不住冒出這個想法。
老大——如果消息可靠的話,這個好看的男人,是他們天幫的老大?!會不會是搞錯了?
「老大好!」
安伝軒優雅的身軀越過眾人,目光在四周搜尋。
「應收帳款財務管理部?」他帶著略微冷淡的眼神看著阿傑問。
阿傑看到他嚴肅的眼神,不自覺的點頭。這個要命的美麗男人,一個眼神竟令人感到壓力沉重。
「老大,我叫林雅莉。」她露出甜美的笑容,希望得到安伝軒的注目。
他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逕自越過他們,然後目光很快的找到她,依舊定坐在電腦前的賈禎璦。
賈禎璦太過專注,以致於沒有察覺空氣中飄浮的不尋常。
「拜託,」賈禎璦忍不住咕噥,「三七拆帳是公司的規定,又不是我說的,幹麼問候我媽媽!」
她不悅的將嘴一撇,看著電腦顯示對方已經離線。
悻悻然的聳肩,被臭罵一頓對她這個工作來說,是很平常的事,所以她很快的就拋到腦後。
賈禎璦伸了個懶腰,這時她看到了他。
她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阿軒,你怎麼在這裡?」
「你掛我電話。」他的口氣還是一派的慵懶。
「有嗎?」賈禎璦低頭略微思索了一下,「好像有這麼一回事……不過你就為了我掛你電話所以來找我嗎?」
這樣也未免太大費周章了吧,做什麼工作可以那麼閒?想到這個,她立刻對他伸出手,「啊,調查表!你不要告訴我你還沒有寫好,你已經寫很久了。」
「我們要結婚了,這個重要嗎?」
「當然,這是原則問題,」她蹦蹦跳跳的走到他身邊,輕拍了下他的臉,「如果你不寫好,我就不嫁給你!」
他沒好氣的看著她,「你又威脅我?」
「不是,」她勾住了他的手,「原則,只是原則。」
「你有一大堆爛原則!」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後一個彈指,金龍立刻出現在他身後,遞上賈禎璦要的東西。
她一把搶了過來,仔細的看著,「阿軒,看來你的親戚挺多的……金融?你做金融——在銀行工作嗎?」
看他一身名牌,打扮帥氣,看起來確實還挺像是金融界的精英。
「不是。」他冷冷的回答,奇怪拿了調查表之後,她就把他當成隱形人了,他人明明就站在她面前,她卻只顧著看手中的調查表。
「那是什麼?」
「放高利貸。」他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開玩笑。」她輕笑了一聲,輕打了他一下。
她的動作使在場的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賈禎璦這才注意到圍在不遠處的同事們,「有什麼事嗎?」她不由正經了起來。
大家面面相覷,沒有人回答。老大在場,底下的人沒有命令,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只是,他們公司裡最其貌不揚的「緻密之花」,是怎麼跟老大扯上關係的?這點大家都想不通。
「阿傑,」賈禎璦看著呆楞在一旁的阿傑說道:「他是阿軒,是我男朋友,他答應要娶我了,你看,他很帥吧!」
阿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你男朋友……要娶你?」他幾乎無法完整的說出一句話。
「對。」她點點頭,不解的看著他,「有什麼不對嗎?」
「那你之前就是跑到他家去討債嗎?」阿傑急急的問。
「對啊。」說到這個,賈禎璦一臉的不好意思,「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歹勢!」阿傑連忙抓著賈禎璦,將她拖到自己身誇,然後壓著她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小璦璦不是故意的,她跑錯地方是我沒交代清楚,然後她捉著每個男人就求婚是因為她受了太多刺激,所以有點不正常!請您大人大量,別跟她計較。」
「阿傑,你怎麼這麼說我?」
「你閉嘴啦!」阿傑瞪了她一眼。
賈禎璦莫名其妙被怒斥了一聲,忍不住皺起眉頭。
「對啊,你這個女人真的很不要臉!」林雅莉也忍不住說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失戀這麼多次,也不要這麼沒有格調,倒貼的事也做得出來!」
倒貼?賈禎璦不解的看著安伝軒,她應該不算倒貼吧!只是林雅莉這麼說話實在令她心裡不舒服。
「你是誰?」安伝軒冷淡的目光看著林雅莉。
「我叫林雅莉。」林雅莉不自在的說:「是徵信部的員工。」
「你可以去收拾東西離開了。」
她聞言,臉上表情一僵。「什麼?」
「尖酸刻薄的女人縱使有張美麗的臉孔也令人倒盡胃門,在我發火之前滾!」
林雅莉一臉難堪,氣憤得一個轉身就跑了出去。
「阿軒,」賈禎璦遲疑的拉著他的手,「你不能這麼沒有禮貌。」
「小璦璦!我給你跪!你不要再說話了,給我過來。」阿傑一把又把賈禎璦給拉回來,她怎麼可以一直往老大的身上貼,真是找死!
安伝軒面無表情,只是伸出手,在阿傑驚訝的目光底下,把賈禎璦拉回自己身旁。
「小璦璦?!」安伝軒重複了一次,語調不悅的上揚,這些傢伙是誰,憑什麼如此親密的叫他未來的老婆!
「這裡的人都這麼叫我。」賈禎璦對他遲疑一笑,奇怪這些同事看著她的眼光怎麼怪怪的?
「不准。」他感到怒火中燒,但還是顧及自己的身份,壓抑著。
賈禎璦片刻傻眼。不准?什麼意思?
「聽到了嗎?」安伝軒不想跟她爭辯,直接看著阿傑。
阿傑看到他眼神的威脅,只能愣愣的點了點頭。
難不成老大真的跟賈禎璦在一起了?
「走了。」安伝軒的頭微微一側。
「走?不行!我不是說了嗎,」賈禎璦伸出手拍了拍他俊秀的臉頰,「你乖!我晚上還要工作,晚一點才能下班。」
「我也說了,」他不改優雅的說道:「我不准你去。」
「原則——」
「我也有我的原則,」他彎下腰,仔細的看著她,伸手輕撫她的臉頰,「聽到了嗎?」
「聽到了。」看著他的眼睛,她整個人被他吸引,感受他的撫摸帶來的戰慄。
「很好,」他的口氣溫和,「走吧。」
只要一個眼神,她就會不自覺的跟著他走,但是才一個轉身,她像是被打了一拳似的回過神。
「不對、不對!」她搖著頭,重新面對蠱惑她的男人,「我有工作,我不能跟你走。」
他瞪著她。
一看到他的眼神也知道他想要發脾氣。
「明明是個男人,怎麼比女人還要情緒化?」賈禎璦忍不住說道。
「收東西,」安伝軒的手輕敲了下她的桌面,「走人!」
「可是——」
「要你走你就給我走。」阿傑連忙替賈禎璦拿包包,雖然還是搞不太清楚,但看樣子,老大好像真的對她有興趣,所以他連忙說道:「快點!」
「你也要我定?可是你不是要我去收帳款嗎?」
「不用了、不用了!」阿傑揮了揮手,然後看著安伝軒,「老大,要跟豪哥說你有來過嗎?」
「不用,我是來找她的。」安伝軒拉著賈禎璦,視而不見眾人錯愕的目光,拉著她離開。
賈禎璦後知後覺的腦袋此時才開始運轉,腳步踉蹌了一下。
老大?阿傑叫他老大……
她抬頭看著他俊美的側面。
老大?!
不會吧!
一上車,賈禎璦就跟安伝軒之間拉開一個安全距離。
「為什麼坐離我這麼遠?」安伝軒不以為然的對她挑眉。
賈禎璦看著他的目光好似第一次看到他,最後她的眼光一轉,低下頭,看著身家調查表。
真是完了!什麼人不好找,怎麼會找到這麼一個男人……
在緻密待了那麼久,她不是沒聽過天幫老大的豐功偉業,年紀輕輕就掌握天幫的經濟和支配大權。
她的腦袋中不經意的闖進賈友鈐那天的話——這個男人有什麼不一樣?是帥得足以迷倒外星人,還是可以殺人不眨眼,最後還能把殺人證據消失於無形?
沒想到好像被她說中了。
安伝軒的外貌是沒話說,至於殺人……她的目光飄到他的身上。
「你會殺人嗎?」她脫口問道。
安伝軒懶懶的看著她,「你希望聽到什麼回答?」
「真實的答案。」她目光堅定的看著他。
安伝軒沉默了好一會兒,「我不會殺人。」
聽到這個答案,她鬆了一大口氣。
「我只會製造意外。」
賈禎璦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現在你該知道,」他抬起手,輕撫著她的瞼頰,「你跟我處於不同的世界,你太單純,而我太複雜。」
他的話說完,她的心不停的下沉。這是什麼意思?
「你這是在跟我攤牌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他專注的看著她,微點了下頭。
她感到鼻頭發酸,果然李仙姑的話是對的,她的真命天子不是他,他現在打算要跟她分開,卻能用這麼專注的神情看著她,如此的冷靜,她真的好羨慕他。
「你不用說了!」她手忙腳亂的把他寫好的身家調查表塞進自己的包包裡,「我明白,就當是一場夢好了!我是很喜歡你,但是我知道……就像你說的,我們處在不同的世界。隨便找一個地方讓我下車就可以了,謝謝!」
她不敢看他,因為或許看一眼,她的眼淚就會忍不住掉下來。
她的手瞄到手上的戒指,林雅莉說對了,真的嫁出去再說吧!
她感到沮喪強烈襲來,幾乎不能承受,像他這種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她賈禎璦長得不特別漂亮,唯一值得誇讚的是天真爽朗過了頭,喜歡活在當下,對她來說,珍惜現在要比期望未來更重要、只是有的時候,她的優點別人可能不當一回事。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他皺眉看著它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沒有胡說,是你說要攤牌,」她很努力,但還是忍不住的流下眼淚,「我明白,我全都明白。」
「我懷疑你明白什麼。」看到她的眼淚,他感到難以置信。
「我沒你想像中笨,我知道!」她想要把自己手上的戒指給拔下來,「我會回去自己跟我爸媽說,雖然我爸說,你看起來很好,要我好好把握,但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她的心中如同進行拼圖一般,漸漸浮現一個完整的圖案,「李仙姑說我要嫁黑人,我根本不應該作夢,可是為什麼戒指拔不下來?」
要不是情況特殊,他真的想要大笑出聲。
「你夠了沒?」他無奈的看著她問。
「可是戒指真的拔不下來嘛!」她哽咽的說:「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給我閉嘴!」他對她吼道:「戒指你敢拔下來我就要你好看!」
聽到他的話,她的淚還掛在臉頰,眼底卻閃著錯愕的看著他。
「我有說我不娶你嗎?」
「我……」她遲疑了一下,好像沒有……「可是你說要攤牌啊?」
通常這是分手最好的開場白不是嗎?
「攤牌是要告訴你,」他拉過她,擦了擦她的眼淚,「我是天幫的老大,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單純童子軍,這樣的我,你還敢嫁給我嗎?」安伝軒平穩的看著她。
她看起來一副困惑外加驚訝的樣子,「你……還願意娶我?」
他們之間的對話很滑稽,終於,他再也忍不住大笑,伸出手一把將她抱過來。
「看樣子,你只在意我們的婚期是否可以如期舉行,你一點都不害怕我的身份?」他問。
「怕什麼?」她看著他的眼神很坦率,「就算你是黑社會老大又怎麼樣?你還是我的阿軒先生啊!難道在出事的時候,你會推我出去替你擋子彈嗎?」
他細思著她的話,「從第一次見面,我就該知道你很瘋狂。」
她眨著眼,思索著他話背後的意義,「你不是諷刺我,是在讚美我,對不對?」她問。
他微微一笑,拉過她,吻了下她。被她吸引不是沒有原因,他腦海之中突然闖進浪漫詩句——未經雕琢的純美。
他輕輕的吻著她,吻的很溫柔,她的手滑上他的襯衫,誘惑著他加深這一吻。
他的舌尖探進她的嘴裡,金龍的電話卻在這個時候很不識相的響起。
金龍極不自在的看著後座的一對愛情鳥,這種破壞人家的好事,他也很不想做,老大幹麼一副要殺了他似的眼神,他不太情願的接起電話。
低語之後,他有些不自在的收了線,從後視鏡看了下安伝軒。
「怎麼了?」安伝軒對他一挑眉。
「是慕白酒吧。」
「慕白酒吧?」安伝軒瞄了眼時間,才過六點,剛開始營業,「怎麼了嗎?」
「又被條子臨檢,」金龍有點困惑的搔了搔頭,「這個星期第三次,奇怪,從來沒人敢動天幫的場,為什麼這星期……」
雖然臨檢並沒有帶給慕白酒吧太多困擾,但是麻煩的往往是後續的效應,出入酒吧的人都極重隱私,若是警察三不五時上門,客人嚇都嚇跑了。
「大哥,你放心,我明天就會約局長出來談一談。」金龍說。
「嗯,」安伝軒點頭,這點小事通常無須輪到他出馬,「就交給你。」
「慕白酒吧?」賈禎璦有點遲疑的開口,「是友鈐工作的那個慕白酒吧嗎?」
「對!」他的手輕撫著她的背,點了點頭,「放心吧,你妹妹沒事。」
「我知道她沒事,照理看來,應該是你有事。」
他不以為然的看了她一眼。
「友鈐……在酒吧工作也大概一個星期了吧?」
安伝軒看向金龍,他並不確定她的上工日期。
「五天。」金龍回答。
「五天被臨檢三次以外,還有什麼事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前天不知為什麼跳了電,所以一個晚上沒有營業。」金龍老實的回答。
「喔!」她嚥了口口水。
「你想說什麼?」安伝軒分心的看了窗外一眼,車子已經開進了通住家門的專屬車道。
「我們是衰鬼三姊妹。」
「什麼?」等著金龍開門的時候,他轉頭看著她,「衰鬼三姊妹?」
她肯定的點頭。
安伝軒下車,還不忘等待她。
「其實事情很簡單,我之前不就告訴你了嗎,我們三姊妹,一個叫禎璦,一個叫友鈐,一個叫蘋安,但是我們姓賈,所以一切都是假的,在感情路上,我走的超不順,遇到的真愛都是假的!友鈐則是在工作上很不如意,只要被她沾上的老闆、公司的下場都不是太好,至於蘋安——」
「走路會跌倒,開車會出車禍,一點都不平安。」
聽到他的話,賈禎璦眼底進出驚喜,「對啊!阿軒你好厲害,你怎麼知道?」
安伝軒搖搖頭,一把將她給捉到自己面前,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別傻了,這只是巧合。」
「不是!」她對他搖頭,「我們以前也都不信邪,但在面臨一堆挫折之後,我們不得不相信。」
他對天一翻白眼,一把摟住了她,「別胡思亂想。」
看樣子他壓根不相信她的話,賈禎璦輕歎了口氣。「你會後悔不相信我的話。」
「我不會!」他瞪著她。
她的嘴巴一撇,不再與他爭辯,反正最後事實勝於雄辯。
只是老大——沒想到她竟然要嫁給天幫的老大……這代表著她大姊頭的夢有朝一日也可以成真嗎?
「你在想什麼?」看著她嘴角的笑容,安伝軒問。
「沒什麼,」她對他一笑,連忙勾住他的手,整個人黏上去,「你手下有沒有什麼小弟、小妹可以給我管啊?」
「你要幹麼?」他一臉的懷疑。
「我想當大姊頭。」
「你?!」他哼了一聲,「省省吧!」
「你是大哥,我當大姊頭,正好成一對啊!」
他停下腳步,彎下腰,視線跟她平行,「你乖乖當大嫂就好了。」
「但是——」她的話因為他吻住了她而隱去。
看著他發亮的雙眸,她忍不住微笑,好吧!暫時放過他,反正她早晚會完成大姊頭的夢想的。
隔天凌晨,慕白酒吧因為廚房人員的疏失,忘了瓦斯爐上還燉著一鍋牛肉就關門離開。所以最後引發火警,一把火就把酒吧給燒了。
不過慶幸的是非營業時間,所以沒有傷亡。
但是慕白酒吧從今天起走入歷史,至少暫時不能對外營業,賈友鈐再次失業。
「這下你該相信我的話了吧?」賈禎璦在陽光底下,瞇著眼看著眼前的一片焦黑。
安伝軒透過太陽眼鏡瞄了得意洋洋的她—眼。
「我們是衰鬼三姊妹!」
聽她的口氣還挺驕傲的,安伝軒不由對天一翻白眼。
「不過你應該損失不少錢吧?」想到這個,賈禎璦有些心虛。
「不用放在心上。」反正慕白酒吧只不過是用來結交有力人士的一個管道,賺錢根本不是酒吧存在的目的。
「你真是好人。」
他一把摟過她,順手將自己鼻樑上的太陽眼鏡戴到她的臉上。
「做什麼?」她有些驚訝,輕推了下大得足以遮掉她半張臉的眼鏡。
「戴著。」他低頭輕吻了她的臉頰,「你一直瞇著眼睛,不會不舒服嗎?」
「可是你怎麼辦?」
「沒關係。」
一個簡單的動作,但是卻令她感到甜蜜,不過可惜了這間酒吧。
封鎖線內是正在檢查起火原因的警方,而封鎖線外有十幾個黑衣人穿梭,氣氛有點怪異。
「老大,」金龍跟銀龍拿著警方的報告走了回來,「初步排除人為縱火。」
「嗯。」安伝軒沒有費心細看,只淡淡的說道:「交夾你們處理就行了,另外再替友鈐小姐找份工作。」
「是。」金龍點頭。
賈禎璦則被嚇了一跳,她將眼鏡又推了一下,「你還要替她代工作?」
「對,」他肯定的低頭看著她。
「你不怕嗎?」
「我有什麼好怕?」他對她一挑眉。
賈禎璦的手遲疑的一揮,「這裡……還沒給你教訓嗎?」
「巧合。」
「還巧合?」賈禎璦抬手摸著他的額頭,「你發燒嗎?」
「我很好。」他拉下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手掌裡,「我不喜歡你把自己看成一個衰鬼,遇上我,你注定要走運!」他很有義氣的說:「而且她是你妹妹,我不想要你總是為她擔憂。」
如果他這樣叫愛屋及烏的話,她是很感動,但是……這未免也太冒險了吧?她還在想怎麼勸他打消念頭,就見到妹妹從不遠處跑了過來。
「帥哥,我先跟你說,」賈友鈐人還沒到,聲音就先發制人,「這根本不關我的事。」
一起床接到通知,賈友鈐就火速的趕到火災現場。
「我知道。」安伝軒一臉的平靜。
賈友鈐懷疑的看著他,「你不生氣嗎?」
「為什麼要生氣?」安伝軒反問。
「你的店——燒焯了!」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
「我知道。」他的回答依然簡短。
賈友鈐的目光看向腦子向來不是太精明的姊姊,「你還沒告訴他,我們是衰鬼三姊妹嗎?」
「說了,」她立刻點頭,表明立場,「但是他不相信,還要繼續替你找工作。」
賈友鈐錯愕的嘴巴微張,這世上怎麼會有人想要跟自己的錢過不去——
「你瘋了!」她喃喃道。
「遇上了你姊姊,我不瘋也很難。」安伝軒對站在陽光底下談事情沒什麼興趣,於是拉著賈禎璦走向等在一旁的車,「我們要回去了,需要載你一程嗎?」
「不用,」賈友鈐搖頭,「我有騎車。」
安伝軒也沒有勉強,帶著賈禎璦離開。
看著他們離開,賈友鈐不由露出沉思的神情。
李仙姑說,當她們三姊妹各自遇到命中的另一半就可以轉運,看樣子大姊好像是真的開始走好運了,但是安伍軒又不夠黑,所以真命天子真是他嗎?
「友鈐小姐,你還不走嗎?」留下來處理後續事宜的銀龍打算離開,於是順口問道。
「要走了、要走了。」她回過神道。
「這是新公司的住址。」銀龍拿了張名片交到她的手上,「是富君酒店,你去找客房部的經理,他會替你安排工作。」
賈友鈐看著手中的名片,「阿軒真的還要幫我介紹工作?」
「這是天幫的產業,只是安插個位置給你而已。」銀龍對她微點了下頭,準備上車離開。
「等等!」賈友鈐忙不迭的捉住了銀龍,「天幫?!你是指那個黑社會天幫?」
「我們已經很少打打殺殺了。」
很少?不是沒有!
「你說富君酒店是天幫的產業,而現在被燒掉的慕白酒吧也是天幫的產業?而你叫阿軒……老大!他到底是誰?」
銀龍微笑點頭,「大嫂沒跟你說嗎?」
他說的大嫂應該是指大姊,這個女人腦袋一向不精明,廢話總是一大堆,從不知道重點是什麼,這次那個白癡女人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沒告訴她。
「她似乎是忘了說。」賈友鈐近乎咬牙切齒的說。
「阿軒……不是、不是!」銀龍連忙搖頭,他竟然也跟著她們叫阿軒,真是糟糕,「老大的本名安伝軒,是天幫老大,我們聽命於他。」
賈禎璦這女人竟然會跟黑道老大扯上關係,賈友鈐緩緩的鬆開銀龍的手,退了一步,感到頭痛!
很黑,黑得很徹底……
該不會到最後,她們都搞錯了吧?根本就不是什麼黑人,而是指黑到不能再黑的黑社會老大吧?!
賈友鈐忍不住笑了出來,管他是不是黑社會老大,只要他能對姊柿好,讓大姊不要再三天兩頭就失戀,她也會接受。
不過,她將手中的名片隨手丟進垃圾桶裡,雖然她聽說天幫底下的酒店、睹場很賺錢,但是既然是未來姊夫的產業,她還是高抬貴手好了。
看著眼前被火災搞得一團亂的場面,好吧!或許李仙姑的話是有道理的,可是她給她的紅紙呢?
好像不知道被她丟到哪裡去了。她急忙衝向自己的機車,準備回家找出那張紅只,現在死馬當活馬醫,她也要為自己的轉運大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