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做錯事的人,聲音都特別小。
賈友鈐瞪著她,「人家有沒有叫你賠?」
「沒有!」賈禎璦講到這個眼睛一亮,「阿軒是好人!我們好有緣,他的眼神好迷人,不一定最後我會嫁給他。」
「他是黑人嗎?」
聽到這個問題,賈禎璦有些遲疑。
「不是?!」賈友鈐拿著松香水,認命的擦著牆面,剌鼻的味道襲來令人覺得超不舒眼,「那今年二十二歲嗎?」
又是沉默,賈友鈐不以為然的瞄了大姊一眼,「既然如此,你就不用太認真,因為到最後又是假真愛。」
「你別這麼說,」賈禎璦蹲下來,也跟著二妹清理,「這一個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賈友鈐問:「是帥得足以迷倒外星人,還是可以殺人不眨眼,最後還能把殺人證據消失於無形?」
「都不是,」賈禎璦嚴肅的思考了一下,然後看著二妹,眼神堅定,「我喜歡他。」
賈友鈐的動作不自覺的緩了下來,轉頭看著一臉認真的大姊。
算算自己的姊姊談過二十幾場戀愛,但還真沒看她如此斬釘截鐵又認真的說出喜歡兩個字。
「你該知道,」賈友鈐謹慎的說:「每個人都可以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喜歡不同的人,沒有人非要另一個人不可!而且你才認識他,所以不用講得這麼認真吧?」
她會這麼說,是希望如果這段戀情無疾而終的話,姊姊可以不要太傷心。
「我知道,」賈禎璦對她一笑,「只是我真的覺得我們很有緣。」
「喔,拜託!」聽到這個,賈友鈐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本來就是!你想想,我們在美國遇到,雖然與他沒有發生什麼事,我就回到台灣,但是命運的安排竟然讓我陰錯陽差的到他家……呃……潑油漆,」說到這個,她的聲音有點心虛,「不過這難道不能說,我們很有緣嗎?」
「不可否認,」賈友鈐不是很情願的說:「是有緣,但是你該知道緣有分正緣跟孽緣!」
「我問你,你長那麼大,有沒有被男人電到的感覺?」
「開玩笑,」她不以為然的搖頭,「那是小說情節。」
「但是真的發生了,」賈禎璦肯定的說:「在美國的時候,他只開口說了幾句話,那個搶我東西的人就乖乖的把東西還給我;昨天晚上,我就站在那裡,然後阿軒先生轉過頭看我,那一瞬間——我的天啊!」她想自己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瞬間心跳的感覺。「我一輩子忘不了,我的夢中情人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我面前。」
「可是那個阿軒先生跟你也有同樣的感受嗎?」
「呃……」賈禎璦拿起抹布繼續擦著牆壁,很誠實的表示,「我不知道,我沒有問他。」
「我想應該是沒有吧!」賈友鈐咕噥,畢竟沒有一個正常人會有這樣的反應,而賈禎璦——她不正常。
這裡很寧靜,前後沒有什麼住家,但是卻有青綠的樹木、草皮,這個男人住的起這種房子,看得出來應該口袋有點錢,而且據大姊的說法是,他們才見面,他就大手筆的送給她一條名牌絲巾。
「他是做什麼的?」
「不知道。」
「不知道?!」賈友鈐啐了一口,聲音忍不住揚了起來,「你還沒學乖嗎?你難道沒有把你自創的身家調查表給他嗎?不一定他已經有老婆,後頭還掛著一大票孩子。」
「他說沒有,」她對自己的妹妹一笑,知道她不善口氣之下的關心,所以絲毫沒有動怒,「你放心吧,我有把調查表給他,只不過他還沒寫好,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講話也很好聽,不會騙人。」
這算什麼?她對天一翻白眼,情人眼裡出西施嗎?
「相信我,」賈禎璦微笑,熱烈的說:「你會喜歡他。」
「是啊,喜歡!」賈友鈐的聲音有點諷刺,「但是我喜歡或不喜歡根本就不是重點,重點是你。」
「我怎麼樣?」她問。
「你是可以喜歡他,但是你自己是否負擔得起喜歡他的後果!」賈友鈐不客氣的說。
「我可以。」她的語氣聽來信心十足。
這個時候,黑色的大門緩緩打開。
兩姊妹同時一楞,就見一個瘦高的男人從裡頭走了出來。
「你好。」賈禎璦看到對方站定在面前,立刻站起身,對他點頭。
銀龍不解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就算昨晚夜色昏暗,但他依然記住了她,畢竟老大從來沒有帶女人回家過,而且還在他們面前抱她上樓,所以他想不記得她也難。
只是,他困惑的看著她,「小姐,請問你在做什麼?」
「我昨天弄錯了地方,所以把這牆壁畫花了,今天來清理。」
「是大哥說的嗎?」銀龍小心翼翼的問。
大哥?「你說的是阿軒先生嗎?」
阿軒先生?!銀龍搔了搔頭,「應該是吧。」
「是啊。」賈禎璦回得斬釘截鐵。
「我就不信那個叫阿軒先生的是什麼好男人,」賈友鈐不由咕噥,「竟然叫你做這種粗重活兒?」
「不關阿軒先生的事,」賈禎璦不認同的掃了妹妹一眼,「各人造業各人擔,我本來就該善後。」
她嘴一撇,沒有應話。
「不好意思,」賈禎璦說:「請問怎麼稱呼?」
「銀龍。」他據實以告。
「銀龍……」她重複了一次,「阿軒先生身邊的人名字都好Man,銀龍,今天好熱,你趕快進去,小心中暑了。」
中暑?銀龍不以為然的挑了下眉,這個小姐還是擔心自己好了,一副嬌小的樣子,竟然不自量力的在正中午刷洗牆壁。
他該如何處理,視而不見嗎?
銀龍折回屋子去,腳步移動,但是手卻有自我意識的拿起手機撥給安伝軒,這種事還是請教一下老大比較好。
有的人單單只是站在那裡,就會讓人忍不住將目光停留在他身上,賈友鈐聽過這種人,但是卻從來沒有在真實的生活中遇到。而今天,她遇到了。
這個男人,有著英俊的容貌、優雅的氣質、自然而然的光采,令人注目,移不開眼。
她專注的看著他,卻發現他的目光直直越過她,停留在她的右邊,順著他的視線,賈友鈐跟他同時看著奮力刷洗牆面的賈禎璦。
他是阿軒先生?賈友鈐忍不住嘴角微揚。該不會在失敗了這麼多次之後,老天爺終於開了眼,讓大姊撿到寶吧!
只不過,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安伝軒,他的皮膚真的不黑!賈友鈐露出可惜的神情。
「大哥,別站在門口,先進去。」金龍尾隨著安伝軒下了車,在他的耳際說道。
他們方才才從天幫位在五股的天豹堂口離開,安伝軒這次回台灣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處理一起天幫手下涉及走私毒品的事。因為天幫的幫規明文訂下——絕對不能販賣或者種值任何有關毒品的事物,但是這次竟然有人膽敢公然挑戰幫規,安伝軒立刻回台灣處理。
方纔的場面是劍拔弩張,但是因為銀龍的一通電話,安伝軒頭也不回的起身離開,可以想見天豹堂的堂主,也就是安伝軒的堂弟安亦凡會有多不爽,認為大哥不給面子。
安伝軒沒有回應金龍的話,只輕聲喚道:「賈禎璦。」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卻清楚傳進了賈禎璦的耳朵裡,她立刻露出笑容,轉過身,「阿軒先生,你回來了啊!」
安伝軒強迫自己不要皺眉,看著她一手的松香水和刺鼻的溶劑味。
「你……」安伝軒在心中默數到十,才開口,「在做什麼?」他不能失控,絕對不能。
「看不出來嗎?」賈禎璦微笑的用袖子擦了下汗濕的鼻頭。「我在清理油漆啊!」
賈友鈐不是笨蛋,她一向自詡是三姊妹裡反應最快的一個,所以她很快的看出阿軒先生雖然一臉平靜,但是眼底凝聚風暴,而賈禎璦——白癡姊姊還茫然不知。
「我,」安伝軒的聲音很緩慢,「已經說過,你、不、用、做!」
「可是我要做,因為是我闖的禍,沒道理我不用負責。」
「我說過了,」口氣還算平和,「不用!」
「可是,原則……」
「去你媽的原則!」
聽到他冒出髒話,賈禎璦倒抽了口氣,在緻密那麼多年,一句「去你媽」的在髒話百科裡還算是小兒科,但是——
「阿軒先生,你怎麼可以講髒話?」她咕噥。
「你是誰?」他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身旁後,看著賈友鈐問。
「她妹妹。」賈友鈐指著賈禎璦說。
「你自己要亂搞也就算了,竟然還拉著你妹妹跟你一起。」
「喂!阿軒先生,」賈友鈐立刻替自己辯駁,「別把我跟她扯在一起,我來是因為有錢賺,一個小時兩百塊,不然鬼才有興趣陪她待在這裡曬太陽、刷牆壁。就算她是我姊姊,我也沒那麼姊妹情深。」
「友鈐,你怎麼這麼現實!」
「我本來就這麼現實。」她將頭一甩,拿下頭上的鴨舌帽,當扇子似的扇著,「阿軒先生,可以請我喝杯水嗎?這個白癡女人竟然連水都沒準備,如果我中暑了,我就要……」
安伝軒根本沒有聽她把話說完,就直接拖著賈禎璦走進大門。
「這傢伙怎麼這麼沒禮貌啊。」賈友鈐忍不住咕噥,大姊說他很帥,她可以認同,但是很好的人?她打上很大的一個問號。
她轉頭看著面無表情的金龍,一身黑色西裝,帶著墨鏡,看起來挺有威嚴的,反觀安伝軒卻是一派輕鬆的休閒服打扮,不知情的人還真分不清誰是主誰是僕。
「請!」金龍說道。
賈友鈐的目光移到金龍身後的BMW760Li,台灣少見的高檔車。在BMW後頭,還有兩台同樣價值差不多的高檔進口車,而且站在身旁的幾個黑衣人看起來不是好惹的樣子。
「阿軒先生是做什麼的?」
「請!」金龍沒有回答,逕自說道。
賈友鈐看金龍的表情,很清楚自己別想從這個傢伙口中打探到什麼,她的眼光一沉。
管那個阿軒先生是做什麼的,總之不要想傷害她的姊姊,大姊這輩子在感情路上,走得已經夠辛苦了。
被丟在沙發上,已簡單梳洗的賈禎璦還搞不清楚狀況,安伝軒就坐在她身旁,大手還壓在她的大腿上,讓她動彈不得。
「你為什麼那麼容易生氣?」賈禎璦咕噥,「脾氣不好的人,通常身體也會不太好,這就是所謂的心理影響生理……」
「閉嘴。」安伝軒警告。
賈禎璦的嘴一撇,一臉不以為然。
賈友鈐在金龍的帶領下進入屋裡,「不錯喔,阿軒先生,你家很漂亮。」
「我也這麼覺得。」賈禎璦笑得燦爛。
「對啊!可借的是冒出一個白癡把你家的牆給畫花了。」
妹妹的話一針見血的剌進了賈禎璦的心,她的笑容隱去,問問的說:「我等一下就會把它清乾淨。」
「我說過不用了!」安伝軒肅然的說。
「我知道你很好,但是……」
「這跟我好與不好一點關係都沒有!」安伝軒打斷了她的話,他看著賈友鈐,「你還有事嗎?」
賈友鈐謝過金龍遞過來的開水,直視著安伝軒,「你的意思是要我把我姊留下來,然後我離開嗎?」
安伝軒沒有回答她,但是眼神把自己的意圖表達的一清二楚。
「你知道嗎?」她喝了一口水,才淡淡的說:「我姊姊這輩子最終極的目標就是嫁人,但是交了二十幾個男明友,卻沒有一個是真心的,對於你的想法,老實說,我並不清楚,但如果你只是想要玩玩的話,我勸你現在就講清楚,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
「友鈐……」賈禎璦有些意外妹妹此刻的嚴肅。
「反正李仙姑說,你的真命天子會很黑,這個男人第一眼就不及格,倒是這個,」賈友鈐直指著一旁的金龍,「還比較像。」
金龍一臉的錯愕,怎麼又扯到他了,他忙不迭的看向陰鬱的老大,皮膚黑又不是他自願的,應該不是原罪吧?!
這個女人看起來比她姊姊精明多了,安伝軒的手懶洋洋的撫上賈禎璦的背。
她困惑的看了他一眼,原本預期看到他的怒氣,但是他竟然一臉平靜。奇怪,她隨便講個一句話,他就氣得好像沸騰的開水直冒煙,但是面對友鈐的直接,他竟然無謂?
「我敢肯定,」安伝軒淡淡的開了口,「你的愛情路肯定比你姊姊這傻丫頭順利多了。」
賈禎璦聽到安伝軒的話,沒好氣的轉頭看著他。
安伝軒對她微揚嘴角。
原本有些不快的賈禎璦,一看到他嘴角微翹的笑容,心不由被挑動了一下,不快立刻消失,忍不住輕碰了下他的臉頰。
安伝軒微側過頭,唇輕吻了下她的手。
看到兩人之間無聲的互動,賈友鈐忍不住咕噥,「拜託,我對談戀愛沒太大興趣。」
「她有興趣的是賺錢。」賈禎璦怕妹妹生氣,所以靠近安伝軒的耳際低語,「但是她的名字——賈友鈐。就是『假有錢』,就算有錢也都是假的!這輩子注定賺不到錢也就算了,連找工作都超不順,好不容易找到工作,不是遇到公司倒就是老闆破產,最近的一次是他們老闆竟然卷款帶著情婦跑了,所以她又失業了,換了十幾份工作,被她碰過的公司,沒有一間還完好存在。」
「你在開玩笑吧。」這女人在侮辱他的智商,安伝軒壓根不信這等荒謬的事。
賈禎璦忍不住輕捶了下他的肩膀,「我很正經,沒有開玩笑,我說的句句屬實。她真的很倒楣!」
話才說完,賈禎璦就意會到自己的聲音太大聲,一個轉頭正好看到妹妹拉下了臉。
「我……」她清咳了一下,順順喉嚨,「我只是想讓阿軒先生多瞭解你一點。」
「一點都不需要。」賈友鈐悶聲說:「我竟然被一個倒楣鬼說我很倒楣?我還真衰!」
「可是我開運了。」賈禎璦皺眉說道。
「哪裡開運?」賈友鈐問:「因為這個阿軒先生嗎?」
這女人在談及他的時候,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不屑,安伝軒聽得出來,但是他也明白,這是因為她很關心自己的姊姊。
「對!」賈禎璦回得斬釘截鐵,幸福要靠自己追求,所以她不打算輕言放棄這個挑動她心房的男人。
「李仙姑說,你的真命天子是黑人!」賈友鈐看她一副義無反顧的樣子,不由感到頭痛。看來這次如果姊姊失戀的話,可能會深受打擊。
「那又怎麼樣?江湖術士的話,僅供參考。」
這種話竟然會出自賈禎璦的嘴裡?賈友鈐一臉的難以置信,一這個男人不會娶你的。」
「就算不會娶我也無所謂啊,」她靠近他,似乎想從他的身上得到力量,「我喜歡跟他在一起。」
「賈禎璦,我看你中毒太深了。」賈友鈐皺起了眉頭,「你理智一點,這個男人,」她的手一揮,「我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但是憑他這麼有錢,身邊一定有一大堆女人,他絕對不會娶你。」
「你如何肯定我不會娶她?」在賈禎璦還未開口辯駁前,安伝軒淡淡的開口問道。
他的問話使兩姊妹同時楞住,賈禎璦眨著眼睛看著安伝軒,「當然肯定你不會娶我啊!」
這話如果是賈友鈐說,安伝軒還能理解,但是賈禎璦……他不快的看著她,「為什麼能肯定?」
她有些遲疑的把自己的身體微拉開,看出他好像又要發火,「因為我一直失戀 ING。」
他一把拉住她,不准她逃開。
「失戀ING?」他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是什麼東西?
「就是一直失戀中的意思。」賈禎璦羞紅了一張臉。
他低頭看著她羞紅臉的樣子,忍不住微微一笑,「這算什麼新名詞,好吧,我們結婚吧。」
「大哥?!」金龍忍不住驚呼。
「你瘋了!」賈友鈐傻眼。
賈禎璦則被驚得嘴巴微張。
「跟你結婚應該挺有趣的。」他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就這麼決定!反正我三十歲,也該結婚了。」
情況失控了,這怎麼發生的?賈禎璦腦子成了一團漿糊。
「你為什麼要娶她?她那麼笨而且長得也不是很漂亮。」
賈友鈐的批評闖進了賈禎璦的思緒裡,她立刻瞪著妹妹,「友鈐!」拜託!好不容易有男人願意給承諾,可不能讓她搞砸。
「我只是實話實說,」賈友鈐直視著那個男人,「我們是小康家庭,沒什麼錢,你知道嗎?」
「你們的家世如何,我壓根不在乎。」常理應該是她們要比較在乎他的家世才對,想起自己的背景,他看著賈禎璦,這丫頭膽小如鼠,她知道之後,不知道會不會想要拔腿逃跑。
「阿軒先生……」他一臉的正經,令賈禎璦好感動。
「賈禎璦你理智點好不好?」賈友鈐啐道:「不一定這個男人跟之前那個姓曹的一樣,是個Gay,只想藉著討老婆來隱瞞自己的真實性向。」
賈禎璦聞言,立刻看向安伝軒。
她眼神所透露的詢問令他覺得受到侮辱,「你最好不要開口問些不該問的問題,不然你就死定了!」
賈禎璦嘟起嘴,不太情願的選擇沉默。
「我看十之八九被我說中了,」賈友鈐自以為是的繼續大肆批評,「你睜大眼睛看看這裡,」她的手指著四周,就連在外頭都看得到幾個穿著黑西裝穿梭的男人,「都是男人!」
「阿軒先……」賈禎璦才開口,但看到安伝軒的眼神,她的話聲又很「俗仔」的低了下去,「就算你是Gay也沒關係,」她忍不住咕噥,「因為我真的很喜歡你。」
安伝軒的不悅在聽到她的話之後,奇跡的消失。
「賈禎璦,你瘋了!」賈友鈐一副受到打擊的樣子。這下完了,如果這次失戀的話,大姊可能會一蹶不振。
賈禎璦對她甜甜一笑,「友鈐,我沒有瘋!只是你該知道,人生有時會有一些很珍貴的東西出現,當出現的時候,我們就要很有勇氣的伸出手去爭取,若是因為膽怯而與之失之交臂,那會後悔一輩子!就好像——」
她對安伝軒一笑,看著他的雙眸說道:「我一直在想,如果在賭城時我不顧一切的跟你共進晚餐,我們會如何?只是因為我離開了,所以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答案,但是當我再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不想再放手了,我承認我偶爾很瘋狂,但是那也只是因為我不想錯過而已。」
他靠近她,雙手從後頭環住她的腰,將她拉近讓她靠著自己。
賈友鈐難以置信,「賈禎璦,要講大道理不是在這個時候!這二十幾年來,」她幾乎要忍不住呻吟出聲,「你難道還搞不清楚自己的個性嗎?你不是偶爾瘋狂,而是總在瘋狂狀態!」
就如同此時,她坐在一個大帥哥的身旁,一臉的崇拜,還心滿意足的打算跟對方結婚,但連人家是幹什麼的她都還搞不清楚!
賈禎璦聞言笑得很靦腆。
看到她的笑容,賈友鈐忍不住搖頭,「你這個樣子,我要怎麼幫你啊?」
「祝福我們就可以了。」安伝軒輕吻了下賈禎璦的額頭。
「是你們瘋了,不是我瘋了!」賈友鈐用力的一擊額頭,「算了,我不管你們了。」
了不起就是等姊姊失戀時,借個肩膀給她用。
「我要回去了。」賈友鈐悶聲說道,看來她受到不小的打擊,「機車我騎走了,阿軒先生,記得要送我姊回家。」
「Bye-bye!」賈禎璦笑容滿面的對她揮手。
天真的女人,不過或許是因為天真,所以她才可以為了追求的目標義無反顧。反觀她,若易地而處,她還真沒這種勇氣,看姊姊臉上的笑容真的很幸福,而且安伝軒……他看著姊姊的目光也很特別,賈友鈐呼了一口氣,從沒想到自己有天竟然會羨慕這個傻楞楞的姊姊。
「友鈐。」
她才要踏出大門,有些意外的聽到身後的輕喚,她轉頭審慎的看著安伝軒,「幹什麼?」
「你需要工作是嗎?」安伝軒把玩著賈禎璦的頭髮,口氣輕淡的問。
「對啊。」她老實承認。
「我可以介紹你一份工作。」安伝軒直視著賈友鈐,「會計——你行嗎?」
「行!」賈友鈐眼睛一亮,「我在大學的時候修過幾門課。」
「很好,」安伝軒一個彈指,「但是這份工作的工作時間在晚上,這點你可以接受嗎?」
賈友鈐的眼睛一亮,「可以!」
「好。」安伝軒看著金龍,「金龍,給她慕白的地址和電話,順便告訴慕白的人,若她少了根寒毛,我唯他們是問。」
慕白是他經營的一間高級酒吧,出入份子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營業時間是從晚上六點到隔天四點。
「是。」金龍立刻點頭。
這個口氣,有江湖味,賈友鈐皺眉審視著這男人。
「阿軒先生,你真是個好人。」賈禎璦忍不住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安伝軒只是微徽一笑。
「謝謝,」替她介紹工作,就算對他還有懷疑,但賈友鈐還是道謝,「不過我醜話先說在前面,如果你的酒吧出了什麼事,都跟我沒有關係!」
安伝軒有些意外的看著她一臉正經八百。
賈友鈐沒有費心跟他解釋,反正好不容易碰上一個無知的大爺願意給她工作,她先做了再說,轉頭看著一臉興奮的姊姊,「喂!你還欠我四百塊,記得給我。」
「我什麼時候欠你錢?」
「外頭的牆壁,你不會是想要賴帳吧?」
提起這個,賈禎璦立刻把環在安伝軒脖子上的手放下,「對喔!我都忘了,外頭的牆……等我回家再把錢給你,你還不能走!我們還要——」
「金龍,拿一千塊給友鈐,」安伝軒冷著一張臉打斷了賈禎璦的話,一把拉住正要起身的她,「友鈐,你可以走了。」
「沒問題。」拿著一千元,賈友鈐才不管自己姊姊被個看起來怒火沖天的男人捉著。
好吧!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是夠格當她的姊夫,不管從任何角度看來,都是個一等一的貨色。
可是如果這件婚事真的成了的話,那不就代表那個鐵口直斷的李仙姑不准嗎?果然,她把她的紅紙搞丟了,一點也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