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徽山莊」的鐘點女傭再度見到沛棋可愛的小身影後,也很開心,立刻陪著他到處嬉戲玩耍。
「有人照應,你會輕鬆許多。」皇甫徽看著顏帶徒。
她點點頭為錢所苦時,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來。那種壓力與難過是很難挨的,「其實照顧小孩真的很辛苦的,尤其還所以……不要太過責怪沛星。」
皇甫徽聽她仍然為沛星辯駁,說道:「你可以不怪沛星丟下小孩,但面對這種女人,你倒是可以放下對她的虧欠。」
聞言,顏帶徒卻笑了,他似乎很不滿她對沛星的容忍。
他再道:「你明明很聰明,也清楚沛星對你懷有恨意,找到機會就要修理你,然而你卻再三忍讓,甚至由得她做出不合理的事,你也接受下來,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顏帶徒愈聽心情愈好,皇甫徽的不悅來自對她的心疼,她為這項發現而感到快樂。
但才開心一秒鐘,腦子便閃過沛星的警告。
皇甫徽是真心對她好?又或者只是一時間被命定情人的預言給攪亂了心緒?到底是哪一項,值得探究。
顏帶徒忽然想試驗他的反應,看他會不會一經刺激就「幡然悔悟」,不再理她了。
「也許我就是在使詭計啊,一如沛星所言,我在對你耍陰謀,你很可能是被我勾引的,你對我的擔心更可能是因為腕鏈傳說的迷惑。」
他一震,不知該深思還是賞她一個白眼。
「很少見到陰謀者會主動承認自己是壞胚子的。」
皇甫徽想了想後,笑了。她的作風就是會撩撥起他的情緒,讓他更想把她留在身邊,看她又要耍什麼花樣,而這樣的情緒他確定是由內心散發出來的。
「嘿嘿嘿……我就坦白點,刺激刺激你,不想你被我蒙蔽嘛……」
「媽咪呢?」突地,沛棋從花園衝到顏帶徒面前,一張小臉紅撲撲的,不解地問道:「我媽咪呢?我媽咪為什麼不在?」
顏帶徒的笑臉僵住,蹲下來,安撫著他。
「媽咪在上班,很累、很辛苦,她想要休息幾天,棋棋乖乖,不要吵媽咪。你先跟阿姨住幾天,阿姨陪你玩好嗎?」
她決定找借口安撫他幼小的心靈,在沛星沒有回頭前,能騙多久是多久。
小娃兒偏頭想著阿姨的話,不太懂意思,只問:「媽咪不在嗎?媽咪不跟棋棋在一起嗎?那媽咪什麼時候來?」
「媽咪休息好了以後就會來接你,你跟阿姨還有皇甫叔叔一起在山莊玩好不好?這裡有很多很多好玩的喲!」
「可是……」
「老爺爺跟你玩好不好呀?棋棋,你來了呀?
我們去玩捉迷藏!」
皇甫翁突然蹦出來,讓沛棋綻開笑顏。
「是老爺爺耶!老爺爺要跟我玩捉迷藏嗎?」
小傢伙很愛皇甫翁。
「是啊!」皇甫翁抱起他。「老爺爺好想你喔!」
「真的嗎?」
「真的。」
「我也想老爺爺,那我們一起去玩吧!」皇甫翁的出現暫時解除了小朋友的思母之情,小手牽著大手,一起往後院跑去。
「感謝皇甫爺爺的適時出現。」顏帶徒鬆了一口氣,對皇甫翁的解圍感激涕零,也因此對皇甫家族的成員有著更進一步的瞭解。「你和皇甫爺爺都是好人,明明認為沛棋與皇甫家沒有血緣關係,但你們還是很照顧他。」她對這畫面是動容的。
「我說過,沛棋這孩子有人緣,不讓人討厭,不過我決定去做親子鑒定。」皇甫徽突然說道。
「你要做親子鑒定?為什麼?你不是早有定見,拒絕配合,而且這一拖就是三年。」顏帶徒對他的決定感到錯愕。
「我不驗DNA,是不想跟沛星有瓜葛。我討厭看見她。不過我現在改變心意了,就去做鑒定,這樣就可以卸下「某人」心裡的問號。所謂「某人」當然是指顏帶徒。「對了,不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趕棋棋離開,他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這麼一個小東西很好養。」會如此是因為顏帶徒超疼沛棋。
顏帶徒看著他,說不出話來,但心裡溢滿著感動與快樂,舒服的情緒不斷擴張開來,讓她可以卸下壓力,也讓她深深覺得——認識皇甫徽,真好!
飯廳就設置在客廳旁邊,玻璃面餐桌,桌面上擺設著蘭花點綴,簡潔雅致的飯廳在特色吊燈的映照下,多了份溫馨感。
三個大人與一名小孩圍坐在餐桌前,簡單卻又充滿巧思的菜色一端上桌就讓人食指大動。
沛棋乖巧地坐好,讓管家幫他準備吃飯用具。
顏帶徒則替身邊的皇甫徽盛飯,他右手臂受傷,只能動左手,又非左撇子,因此行動不方便。
「要不要換湯匙?」她貼心地問道,他用左手拿筷子似乎有困難。「不用了。」皇甫徽拒絕道。又不是斷手,學一下就好。
顏帶徒看他困難地挾菜,趕緊替他挾蝦球放在他的盤子上。「慢慢吃。」
「謝謝。」皇甫徽倒是樂於一早受被照顧的感覺。
「你不如餵他吃飯比較快速方便,呵呵呵……」皇甫翁樂道。顏帶徒羞紅臉,手上的筷子差點掉落地上。「他的手不方便,我只是幫忙一下而已啦!」她忙解釋,皇甫徽為救棋棋而受傷,她要負全部的責任,對於他生活起居上的不方便,當然要協助。
「我也要喂喂!」沛棋舉高雙手,撒嬌地說著。
「好,爺爺餵你,來。吃一口。」皇甫翁呵護著小男孩。
「嗯∼∼好吃!」
「你要不要看帶徒阿姨喂徽叔叔吃飯呢?」
皇甫翁故意問道。
「好啊!」小傢伙大聲說道。「徽叔叔也是小孩子,要喂喂,我要看吃飯!」
「不對,徽叔叔不是小孩子,不過徽叔叔也是會撒嬌的,剛好手痛痛,就讓美人兒餵飯吃,我們現在要看美人喂英雄吃飯。」皇甫翁調侃孫子。
「好啊、好啊!」
「爺爺!」皇甫徽咬牙進話,就知道老人家會藉機搞怪,老人家早就斷定顏帶徒會再回來他身邊,這下子真被他算對,他肯定更得意了。
「您在小朋友面前說這種曖昧的話很不妥。」
「我只是想表達我神機妙算的一面嘛!」皇甫翁無辜地說道:「而且互相喜歡、相親相愛又沒什麼大不了,像我喜歡棋棋就要在他臉上親一個嘛!棋棋,你願不願意讓老爺爺親一個呀?」
「好啊!」棋棋大方獻出粉嫩嫩的左臉。
老人家親了個響吻後,又問著小朋友。「那你要不要看徽叔叔也親親帶徒阿姨呀?」
「好,我要看,我要看!」小手鼓起掌來,樂於玩這種親愛的遊戲。
顏帶徒尷尬極了,她先前曾在皇甫翁面前搖話說不再和皇甫家的人有來往,結果現在卻自打嘴巴。
「爺爺,你不要讓帶徒難堪了。」皇甫徽感受到她的異狀。
「哎呀呀。英雄轉而替美人兒解圍了!」
「英雄、英雄、英雄……」一老一小,一邊吃飯、一邊玩樂,興奮得不得了。
顏帶徒只敢低頭猛扒飯,不敢再幫右手臂受傷的他挾菜舀湯的,就怕自己下不了台。
快樂地用完一頓晚餐後,皇甫翁要管家帶棋棋到書房玩,自己則親自泡茶,示意兩人到客廳坐好。
皇甫翁收起方纔的嬉鬧態度,看著兩人。
「徽兒的手傷是怎麼回事?在小孩子面前我不想問太多。」皇甫翁心疼皇甫徽,這孩子四年多前的車禍嚇得他魂飛魄散,那驚悸的情緒仍然記憶猶新,之後皇甫徽就很小心自己的安全,這回突然受了傷,這其中一定有古怪。
顏帶徒羞愧地說道:「他是被車子擦撞到的。
皇甫徽為了救在馬路上跌倒的棋棋而被車子擦撞,所以才會受傷。全是我不好,要是我自己去救棋棋就不會害到他了。」
「徽兒是為了救棋棋啊!」皇甫翁恍然大悟。
「皇甫爺爺就怪我吧。」
「徽兒主動幫你救小朋友?」
「對,這是救命大恩。」她真心感謝。
皇甫翁頓了下,問她:「那你會以身相許嗎?」
「爺爺!」
「皇甫爺爺!」
兩人異口同聲,一個表情僵硬,一個紅透了臉。
「呵呵呵……說笑的啦!我沒在逼婚,我只是有感而發。還有,你們就直接把小朋友帶回「花徽山莊」來。那麼沛星也要跟著來嗎?」
皇甫翁把放了一個下午的問題給問出。
皇甫徽搖首。「小朋友要暫時住在「花徽山莊」,但沛星不會出現。」
「為什麼?沛棋不是沛星的兒子嗎,沛星為什麼不會跟著來?是出了什麼問題?最讓我不懂的是,徽兒一向抗拒沛棋的存在,怎麼突然改變決定,願意讓他到「花徽山莊」來了?難不成……他真是你的孩子?!」皇甫翁說道。
「不是,沛棋不是我的孩子。」他沒好氣地道:「是沛星不要這孩子,她把棋棋丟給帶徒照顧。」皇甫徽倒是要看沛星還要耍多少賤招。
「哈?」老人家不敢置信。「媽媽不要小孩了?」
「噓,小聲點,請不要讓棋棋聽到。」顏帶徒請求道,也向老人家報告原委,讓他瞭解沛星是因為憤恨她這個朋友而失去理智,才會不要小孩的。
「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呢?」皇甫翁還是對沛星的做法感到不可思議。
「一樣米養百樣人,有什麼好奇怪的。」皇甫徽對沛星的觀感一向不佳。
「只是要請皇甫爺爺容許沛棋暫住打擾了。」
顏帶徒央求著。
「沒問題,棋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歡迎得很。這小娃娃這麼可愛,當我的曾孫我也高興。」皇甫翁給了接納的允諾。
顏帶徒感激地直道謝。再度得到支持,她寬心了些。
「醉PU8」,一家知名的夜店。
昏暗的光線下人影不少,雖然略顯吵雜,但客人倒是玩得很盡興。
倏地,現場的音樂忽然中斷,客人們愣了愣,開始轉往吧檯點酒喝,讓酒保與服務生忙得不可開交。
沛星就站在吧檯處調酒,她持續在「醉PUB」
上班,不管她心裡藏了多少怨恨,她終究得求溫飽,而在夜店工作的薪水總是比較多,所以暫不離職。此外,夜店龍蛇混雜,讓她有機會尋找讓顏帶徒好看的方法。
紅色大理石吧檯前坐了位油頭粉面的公子哥兒,正一杯接著一杯地暍著沛星調的酒。
他叫謝世良,是PUB的常客。
沛星聽同事提過他的背景,他出身良好,家裡很有錢,只不過身為獨子的他把精力都花費在吃喝玩樂上,對工作毫無興趣,而且膽大妄為,稱得上是敗家子一枚。
謝世良一口飲盡杯中酒,讚美道:「你的調酒技術很不錯。」
「謝謝。」沛星道,與他保持著距離。
PUB中裡的音樂聲又恢復正常,謝世良瞄了眼舞池裡的男男女女,那種曠男怨女的氣息讓他感到好膩。
「好無聊呀!有沒有美人兒?有沒有新鮮貨呀?我想嘗嘗新鮮貨呀∼∼」
沛星心念一動,問道:「謝先生喜歡又嗆又辣的小姐嗎?」
「你要幫我介紹?」他睨看她。
「可以啊,不過我如果請她來,你可要送人家見面禮物喔!」沛星故意道。
「如果能讓我滿意,送點小禮物也沒什麼。」
花錢找女人是天經地義的。
她笑,又幫他弄一杯特調。
謝世良就是執垮子弟的化身,只懂得砸錢、花錢,四處招蜂引蝶,惹麻煩,卻又沒腦袋,像他這種男人最後不是得愛滋,就是進監牢,要不很快就會把家產敗光光,她沛星要的男人可不是這種不入流的貨色。
其實貴公子難尋啊,而有錢有才又有能力的富公子更是難覓,也之所以皇甫徽才會成為她不願放棄的目標。
「那我就約她出來玩玩嘍!」沛星已擬好計劃,如果顏帶徒以為自己攀上了豪門,那她就要讓她重重摔下!
「好啊!」謝世良道,隨後起身跑進舞池裡大玩特玩。
沛星瞇眼,但眼中的陰狠卻是藏不住。
她用盡心機卻巴不上皇甫徽,還反而讓顏帶徒得到好處,這筆帳她要好好算一算!
顏帶徒打電話回家,跟家裡報平安,她在「花徽山莊」裡住了一個禮拜,這七天時間她全心全意在想辦法讓沛棋小小的心靈不要被母親不來探望的情形給影響到,但幼兒就是幼兒,有時半夜還是會大哭醒來。
「是……我還要再住一陣子,朋友請我住在家裡,我也想玩一玩。」顏帶徒向母親報告目前的狀況。
常常外出趴趴走的她,性格獨立,自小就被母親取笑外向,幸好父母都不太干涉她的行為,只要地不做違法的事情,就任由她四處亂闖。
「你自己要注意安全。」顏母交代道。
「知道了。」顏帶徒回應後,收線,起身,走到窗邊。
窗外的沛棋正和園丁到處探險嬉戲,笑得很大聲。
「要讓棋棋的日子過得快樂又充實,這樣才不會太想媽媽,思念也會減少些。」她很擔心這個貼心又敏感的孩子心裡會受到傷害,所以很努力,很努力地要讓沛棋快樂的生活。
顏帶徒下樓,而皇甫徽與皇甫翁正好走進客廳裡。
「我剛好要請你下樓來。」皇甫徽道。
皇甫翁已經在沙發上端坐好,一副期待開獎的模樣。「什麼事?」她問。老人家的表情也太興奮了點吧?
「DNA報告出來了!」皇甫翁回答她,連忙接過鑒定報告。
五個工作天,驗出了沛棋與皇甫家族是否有血緣關係。
答案為:百分之百無關。
皇甫徽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決定去鑒定親子關係就是不想讓沛星再利用沛棋來翻雲覆雨。
皇甫徽對手沛星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你們現在知道沛星有多麼離譜了吧?她為了想進皇甫家大門,什麼詭計都敢使用,連輕易就能揭露的親子關係也敢利用。」
答案是清楚,可是顏帶徒並不想責怪沛星。
「她很喜歡你的,她也堅定地想要你,她在期待你會領受到她的深情。」
「我該感動?」皇甫徽冷笑。
「很難說,也許你會受到她的感召呀!因為你不是冷血動物,你也有滿滿的愛心,你更有柔軟的一面,所以你是有可能會因為沛星的堅持轉而愛上她的。」在相處過後,顏帶徒並不覺得皇甫徽鐵石心腸,所以沛星也是有機會的。
「胡說八道。」這二十多年來,能讓他改變心意的就只有顏帶徒,只有她這個例外。
「不過我倒認為親子鑒定的延巖,給了你跟帶徒認識的機會耶!」皇甫翁想到的是另一個角度。
「倘若徽兒早早鑒定出棋棋與徽兒無關,那麼帶徒就不會因為疼愛棋棋而認識了徽兒。你們想想嘛,沛星可以把孩子當棋子運用,她的心腸會好到哪裡去?也許棋棋一出生,徽兒鑒定出棋棋與他沒有關聯,瘋狂的沛星早就把兒子給丟掉了。」皇甫翁加了一句。
顏帶徒看著爺爺,很難反駁皇甫爺爺的說法。
倘若皇甫徽早早就證明了他與棋棋的關係。那麼她會不會出現在這次的事件裡的確是很難說。
皇甫徽道:「我不願意去驗DNA,除了沒必要,還有就是惦記著沛星的救命,不想讓她太難堪。
「總之你們會認識,沛星與棋棋都有大功勞。」皇甫翁笑開來。
不過最大的功勞者是牡丹花腕鏈,它當媒人的功力一等一的厲害,我相信是牡丹花腕鏈牽引出你們的情緣,它才是最恐怖的預言家。
皇甫徽與顏帶徒相視一眼,不知該怎麼回答好。
「對了,那棋棋是沛星的孩子嗎?」皇甫翁突然問了個爆炸性的問題,現在確定沛棋與皇甫徽沒有親子關係,那棋棋的父親是誰?
顏帶徒一怔,也疑惑了起來,她似乎該要去找答案才是。
顏帶徒費了一番工夫,總算找到了沛星的聯絡電話。自從醫院一別後,沛星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找不到蹤影。雖然棋棋偶爾會吵鬧著要找母親,但在他們全力的安撫下,倒也沒出太大的問題。只是,她不能縱容沛星完全不管孩子,最起碼也要來探望一下孩子。尤其現在確定棋棋與皇甫家人沒有血緣關係,那她更要找沛星問清楚小孩子的身世,就算要丟給她養,她也得為棋棋的身世找到答案。
鈴——手機鈴聲響了好久好久,終於有人接起了。
「是沛星嗎?我有要緊事跟你談。」顏帶徒直接道,不給她掛電話的時間。
彼端頓了下後,才傳來沛星調侃的詢問,「我還沒找你,你反倒先找上我了。怎麼,受不了帶小孩的苦,打算把沛棋還給我了?」
「不是。」
沛星沉默了。
顏帶徒忙道:「不准掛電話!你到底在哪兒?
你退了房子,又換了電話,要不是我一次又一次地拜託沛伯父給我你的聯絡方式,我還找不到你呢!你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想棋棋?你連看都不來看他一眼嗎?」
「是不是皇甫徽把你趕出來了?」沛星只關心顏帶徒跟皇甫徽鬧翻了沒有?
「皇甫徽沒有趕我們,他倒是很熱情地歡迎我們住在「花徽山莊」。」顏帶徒也惱怒地故意刺激她。
「怎麼可能?」沛星一聽,心情更加惡劣。
「皇甫徽和皇甫爺爺都很疼愛沛棋,一點都沒有要趕他走的意思,就算知道棋棋不是皇甫徽的孩子,他們也很樂意接受棋棋這個小可愛。」
「你很奇怪,什麼叫做棋棋不是皇甫徽的孩子?」
「皇甫徽去驗了DNA。」她直接道。
沛星一怔,聲啞了。「他去做了親子鑒定?
他不是不願意做?」
「他做了,也確定棋棋與皇甫家沒有血緣關係,所以我才要找你問清楚是怎麼回事?」
[他怎麼願意去做鑒定?他怎麼會願意……」沛星困在不解釣思緒裡,不斷揣測皇甫徽的動機,不敢相信皇甫徽居然會改變主意。莫非……他是為了顏帶徒?
顏帶徒問:「你難道沒想過皇甫徽會去驗DNA?」
「他是可以驗,但在與我糾纏的日子裡他就是不驗,不理睬我,哪裡知道他會為了讓你心無芥蒂,居然願意驗!」
沛星原本是要運用棋棋破壞這兩人的關係,結果不僅沒成功,皇甫徽還因為擔心顏帶徒不悅而把棋棋的身世搞清楚,這樣的演變讓沛星的怒火燃燒到最高點!
「總之,棋棋生活得很好,我就是要告訴你,他被照顧得很妥當,你不必擔心,但我還是希望你來見見孩子,棋棋會想你。」顏帶徒要求道。
「聽你的意思,沛棋已經被皇甫家人接納了,是嗎?」連沛棋都踏進皇甫家大門了!可笑,實在太可笑了!連棋棋都能走進皇甫家的門,而她卻什麼都得不到!
她處心積慮地設計佈局,結果卻沒有撈到一樣好處!
「好。我知道了。」
好什麼?知道什麼?顏帶徒不明白彼端的沛星在思量什麼?但關鍵問題仍然得問。「棋棋的安置問題你不用掛心,倒是棋棋的父親是誰?你能不能告訴我?」
「你想知道棋棋的父親是誰?」沛星的音調倏變詭異。
「對,我想知道。還有,你真的不願意再理會棋棋?」
久久後,沛星回道:「這樣吧,我告訴你我的想法與未來的計劃,我們約出來見面。」
「好。」
約定好時間地點後,沛星不再說什麼,直接就掛掉電話。
嘟嘟嘟∼∼要見面了,顏帶徒的心緒卻是七上八下的,覺得沛星古怪且難以瞭解,她到底想做什麼?
叩叩!
敲門聲響起。
「請進。」顏帶徒回身。
皇甫徽一見她的表情,便問:「愁眉苦臉的,怎麼,出了什麼事?」
「沒有啊,我哪有愁眉苦臉?」她不想告訴他要去見沛星。
「沒事嗎?」皇甫徽迥下眸,感覺到她的隱瞞。「沒事就好,很少看見你束手無策的模樣。」
「我哪有束手無策?」她搞笑地用食指撫平打結的眉毛,裝出一張笑臉。「你想太多了啦!」
「希望如此。」皇甫徽不再追問,只邀她下樓,共進午餐。
下午五時,天色將暗未暗,顏帶徒獨自一人與沛星見面。沛星約定的PUB離熱鬧的車站並不遠,但因為是開設在巷子裡,隱密性很高,若非熟門熟路,還真是難找。
約定時間一到,沛星便出現在PUB門口。
「跟我來。」沛星接她進PUB,今晚可是要好好招待顏帶徒的。
「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顏帶徒問。
「對,六點才營業,所以有一個小時可以談談話。」沛星帶著顏帶徒進包廂。
雖然是包廂,且尚未有客人,但不知是否是燈光照射的關係,顏帶徒總覺得霧茫茫一片,不過異國情調的裝潢是很有味道。
「你一直很忙嗎?」顏帶徒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問她。
「對,忙死了。」
「小孩呢?你還是沒有打算要去探望棋棋?
你一心只想工作,不去見他嗎?」
小孩的問題她要先解決。
沛星轉身,走到一邊的桌子旁,拿出早就預備好的酒,倒了兩杯,一杯遞給她,道:「別這麼嚴肅,先喝點酒。」
「我沒心情喝酒,而且現在才幾點而已。」
「我有準備小菜。」
「我不是來吃吃喝喝的,我是來問正經事。」
沛星坐下, 自己先喝了一口酒,再道:「DNA證明沛棋不是皇甫徽的小孩,所以現在的正經事是一你還要繼續照顧沛棋嗎?」她反問顏帶徒。
沛星的神情分明是不願意再照顧孩子了。
「你不想再跟孩子見面了?」沛星真殘忍!
「不想,照顧他太累了,而且一點價值都沒有。」她煩了,而且棋棋也沒有再讓她操縱的價值。
「你好像只把棋棋當工具,你怎麼可以這樣做?」顏帶徒一直有這種感覺,只是不能確定。
「這酒是我特意選的,很不錯喲,喝吧。」
沛星要求道。「不喝,就別談了。」
顏帶徒沒辦法,只好順應她,喝了半杯酒。
沛星幽幽一笑,又繼續道:「棋棋是工具沒錯,只是原本我拿來利用的工具卻反過來污辱我,我忙了半天卻是讓你跟棋棋得到好處,我真的好恨呀!」
顏帶徒看著她,道:「你不原諒我還有理由。
但你連棋棋都能狠下心腸,未免太誇張了。難道……他不是你的孩子?」「不是啊!」沛星爽快地回道。
「不是?!」顏帶徒的心一涼。
「當年我在台東救了皇甫徽後,用盡各種方式要博取他的愛情,可借一直失敗,事到如今,我就坦白告訴你了,我的確是對皇甫徽下了藥。
「我想求取一夜溫存,然後再說我有了孩子,要他負起責任來,哪知他卻比我更狠,竟然開始避開我,而我不死心,不斷想辦法用孩子來當親近他的借口,只是沒有懷孕的我要如何拿出小孩來威脅他呢?所以,我去買了小孩。
「我拿皇甫徽給我的錢?特意去鄉下地方打聽找尋未婚生子的孕婦,又或者遭棄養的嬰兒,就這麼巧合地,我找到了漂亮的男娃娃沛棋。你也懂得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在錢的引誘下,我又成功地取得了棋棋的出生證明,也將小嬰兒買來身邊。我精心佈局,開始了追逐皇甫徽的日子。」沛星把過去幾年的做法都說了出來。
「為了完成這些計劃,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時間與精力嗎?然而你跟棋棋卻令我難堪又生氣,所以我決定兩個都不要了,我不要朋友也不要孩子!我只要看見你跟棋棋,就會想到我怎麼這麼倒楣,在浪費時間,金錢及青春後,下場還是這麼淒慘,我尤其無法忍受竟是讓你佔到便宜!你怎麼敢去愛皇甫徽?」
顏帶徒的腦袋突然起了一陣暈眩,體內血液流竄得厲害,還開始全身無力。
「怎麼……頭突然昏了起來?」
沛星笑了。
顏帶徒眼前一片迷幻之色,身子也輕飄飄的,不像醉酒,倒像是吞了什麼藥。
「你……你做了什麼?」她心一凜,猜測沛星是要報復她。就在她強振精神之際,隱約裡還聽到了開門聲。
「你既然那麼喜歡皇甫徽,那就把皇甫徽曾經經歷過的事情也走一遍好了!」
沛星冷道。
「哇,她很漂亮耶!」一道陌生的男音傳來。
顏帶徒的背脊發涼,咬住下唇,努力振作精神,想用意志力與藥效對抗。絕對不能倒下,一旦倒下,她就慘了,她知道沛星想做什麼!「你太過……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樣……這樣對付我……」
「可以的,因為你對我也是不留情面啊!」
「她就是你介紹的朋友?」謝世良按照沛星約定的時間來到包廂,立刻看見一個漂亮女孩癱軟在沙發上,而且瑰麗的容貌與半醉半醒的姿態好撩人,他的心與身立刻蠢動了起來。
「是啊,我告訴她有帥哥要和她做朋友,而且是有錢的貴公子,她開心極了。再加上她本來就很主動嘍!」
「好耶!」色慾熏心的他已無暇管這麼多,頭一次見到有女孩主動先吞催情藥一定很刺激!」
「那你跟她好好玩一玩吧,我先出去,替你看門。」
「好的。」謝世良樂極了。
沛星冷笑,走出門外,關好門,一回頭——「你——啊!」她叫,眼前一黑,整個人被推到角落,撞到牆壁。
包廂裡,亢奮的謝世良眼中只有沙發上的美人兒,完全沒去注意外頭的聲響,笑嘻嘻地走向顏帶徒,正想把她拉進懷中——啪啪!
誰在背後拍他肩膀?
謝世良一回頭——砰!
「啊!」慘叫一聲,鼻樑好痛好痛,謝世良哀哀叫地倒在地上打滾。
「你太不小心了。」是鬆了口氣的磁音。
「皇甫……徽……」顏帶徒努力睜開眼,扭曲的視線裡出現了他的俊容。
「先走吧。」皇甫徽二話不說,立刻抱起她離開包廂,踏出PUB,這種地方他一秒都不想多留。
等他安置好顏帶徒後,他會讓那兩個混蛋嘗苦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