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任性過了頭的女人,她竟然膽敢這麼做!
寧願嫁給那個出了名的紈褲子弟,也不肯嫁給他。
如果他會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那就真的該死了!
難道她就沒想過,她很有可能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嗎?只要一想到這樣的可能性,他就氣得想砍人。
想都沒想的,他往慕青城的書房衝去,這次說什麼也不能再任由他們兄妹這麼任性了。
帶著翻騰的怒氣,米橫天二話不說就直接提腳踹門,轉眼間,原本還好端端的門板已經變成殘破的屍體。
「我不准你把她嫁進劉家!」破門而入的他,腳步都還來不及跨進書房,就已經忙不迭地大刺剌警告,說話的態度也一改平素總是低調又低調的方式,彷彿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米橫天又回來了。
「不准?!」相對於他夾帶著氣勢不凡的怒氣而來,慕青城只是微微扯唇而笑,瞧都不瞧地上那扇破碎的門一眼,彷彿對於他的行為沒有一丁點兒的意外。
他的到來,其實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只不過必須承認,破門而入的進場方式著實讓他有些嚇一跳。
看來,他心底的在乎似乎比他想像的多很多呵!
眸中一閃而逝的是一抹滿意的興味。他就說嘛,總有一天,青嵐和橫天一定會兜在一起的。
「對,我不准你答應她。」面對老友的質疑,米橫天的態度沒有退讓,昂首挺胸,再一次堅定重複自己的要求。
「可是……」如果不是好友的態度太認真,他想自己一定會忍不住笑出來。
是性格轉換了嗎?一個曾經對青嵐避之唯恐不及,甚至還曾無情打傷她的男人,如今卻因為她想別嫁,而憤怒得像是一隻困在圍欄中的猛獸……呵!
「不要再笑了,你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又是那種惹人厭的笑容!米橫天一看到那張無所謂的笑臉,更是火冒三丈了起來。
「這很嚴重嗎?」慕青城笑著反問,彷彿他的憤怒和著急都很多餘。
基本上,他那個妹子看起來或許驕縱、或許任性,好像是個不知人事的千金大小姐,但其實骨子裡卻有著慕家人該有的精明與幹練,這些年來,甚至悄悄幫了他不少忙,她並沒有橫天想的那般不解人事和任性。
她會毅然決定要嫁入劉家,必然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他甚至認為,這樁婚姻絕對是一場利益的交換。
必定是為了逃避橫天想要負責任的執著,不得已才想出來的法子。
「這難道不嚴重嗎?她已經是我的女人,卻任性的想要嫁給別人,說不定她現在肚子裡已經有了我的骨肉呢!」
米橫天氣呼呼的說著,對於慕青城宛若老僧入定、不聞不問也不在乎的表現,顯然頗為不滿,卻又無計可施。
「既然是你的女人,難道你不該自己去解決問題嗎?毛毛躁躁的跑來找我發脾氣,似乎於事無補吧?」好整以暇的面對山雨欲來的怒氣,慕青城一針見血的點醒他。
他不這麼說還好,一說,米橫天的火氣就更大了。
這幾天,他每天都和青嵐玩著躲貓貓,不是她前腳剛走,他後腳才到,就是她躲在小閣裡,讓珠圓出來打發他,反正就是死也不肯見他一面。
面對她的閃避,他真的懷念以前只要一回頭就能瞧見她身影的時光了。
當時覺得煩,現在……卻是求之而不可得。
唉,是報應吧?自作孽啊!
「我要是找得到她,還需要來這邊警告你不准答應嗎?」
用力爬了下那頭濃密的黑髮,米橫天重重地往身邊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那種困獸般的無奈模樣讓人忍不住想笑。
慕青城很識相的沒有笑出來,即使笑意已經漾滿他那雙深邃的眼眸。
「我以為那小閣對你來說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困擾。」看著好友挫敗的模樣,慕青城好心提議。
軟的不成,不會來硬的喔?
就像他,親親娘子不理人,他就把她鎖在自己的屋裡,努力軟化她的態度。
「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是她就有辦法避開我。」
苦悶的抱怨著,米橫天手一伸,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顯然已經到了無計可施的地步。
面對好友的挫折,慕青城雖然寄予同情,卻也只能雙手一攤,然後說道:「你該知道,她雖然是我妹,可是我一向不太管她。」
「婚姻大事也不管?」瞠大了眼瞪著好友,雖然來這之前他就已經有心理準備,可真聽到自己預想的答案,還是忍不住又氣又急。
「她雖然是我的妹妹,但卻有權選擇她想要的人生。」
「可是……劉天霖不會善待她的。」
先別說她已非完璧之身,光以劉天霖那個被寵壞的小孩脾氣,能帶給青嵐什麼幸福美滿的人生?
「就算如此,我也不能干涉她,因為她有自己想要的生活。一如當初她選擇還是官奴身份的你時,我也沒反對一樣,現在她堅持要嫁進劉家,我也不會反對。」
其實,認真說起來,他倒也不是真的不把這事放在心上。
只是能這般灑脫,是因為他知道有人會替他解決這個問題,而那個人就是眼前急得像是熱鍋上螞蟻的男人。
「你……」深呼吸,再深呼吸!
他試著平心靜氣思索慕青城的話,其實,理智上他知道老友說的沒錯,可是情感上他卻無法這樣認同。
「所以你會任由她做出委屈自己的選擇?」他做出這個結論。
「不管她作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她,她是慕家四小姐,不會有人敢讓她受委屈,她也不是一個會委屈自己的女人,所以如果你的阻止只不過是擔心她不幸福,那麼……我認為那是不必要的。」
「為什麼?」
「既然你不愛她,劉天霖也不愛她,那麼你又憑什麼認為自己可以帶給她的幸福會比劉天霖多?」
他的質問讓米橫天整個人愣住,他望著老友的臉,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是啊,如果他與劉天霖都不愛她,那麼他又憑什麼認定自己能給的幸福比較多?
但真的不愛嗎?
那……與日俱增的牽掛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你可還真沉得住氣耶!」
那廂找人找得快發狂,這廂卻是好整以暇的嗑瓜子、聊是非,態度輕鬆得活像是個沒事人似的。
面對這樣氣定神閒的青嵐,黎謹言在嗑完一堆瓜子之後,終於忍不住問起最關心的事。
「為什麼要沉不住氣?」
如果她不確定自己該怎麼做,那麼沉不住氣是應該的,可既然都已經決定了要走的路,又何必再庸人自擾呢?
「他像無頭蒼蠅一樣的到處找你,你忍心?」
「為什麼不忍心?」面對嫂子好笑的問題,青嵐揚起唇角帶笑反問。
他氣得跳腳原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
「對心愛的男人,基本上應該是捨不得讓他著急的,除非……你不愛他。」
「對於一個不愛我的男人,心疼是一種浪費。」她很實際的說道。也許她曾經盲目過,一心奢望得到他的愛,但現在她已經清楚的明白,不是她用心付出,男人就會以愛回報。
所以,對於他的不愛,她接受,不能接受的是他明明不愛她,卻想用責任來框住彼此。
像他那樣的男人,一旦將她當成了責任,就不會眼睜睜看著她拿自己的幸福來開玩笑。
可他又憑什麼以為她的幸福一定繫在他身上呢?
「真的放下了嗎?」看著小姑氣定神閒的模樣,黎謹言迷惑的問。
輕輕頷首,笑容中尋不著一絲絲的勉強。
即使她的表現如此灑脫,但是黎謹言還是很難柏信。「真的可以這麼簡單就放下?」
她還記得當時的自己,縱然心底帶著一股恨意,都還是無法放下,這就是女人癡傻的地方,愛上了一個男人,比死還慘。
那種放不開呵!
「說真的,要完全不在乎當然不可能。」既坦率又大方,青嵐半點也沒隱藏自己的真實心意。
「但是……」這樣不是很矛盾嗎?
既然在乎,為什麼又要執意嫁給別人?
輕易看出了嫂子心底的疑惑,她的目光眺至遠處,彷彿在深思什麼。
看到她的模樣,黎謹言也不打擾,逕自端起冒著熱氣的香茗,輕啜了一口,當那茶香縈繞著她的喉頭時,青嵐也開了口。
「強摘的瓜兒不甜,用責任維繫的婚姻不會長久。」
「或許,終有一天他會愛上你啊?」她真的覺得會有這麼一天,但青嵐似乎不願這樣想。
「他的心裡已經有人住了,沒有任何空間可給我。」
她以為還不懂得愛人的他,其實早就已經將畢生的愛給了一個女人,即使那個女人已經長眠在後院的竹林裡,可是……依然深愛呵!
為了她無意間的打擾,他曾經毫不留情地打傷了她。
這點就可以證明,他不是不懂愛,只是在全然付出之後,便再也無愛了。
對於這樣的他,她真的沒有信心也沒有把握,他會有愛上她的一天。
所以她選擇了割情捨愛,嫁給劉天霖只不過是掙脫這枷鎖的一個方法,她要用一年的時間換一輩子的無牽無掛。
「啊……他有愛人了?可是怎麼都沒聽說?」乍聞這個消息,黎謹言著實嚇了好大一跳。
「她死了,那是他心底的秘密。」青嵐乾脆將所有的秘密全都說出來。
因為知道嫂子是真正關心,所以她不在意這樣的刺探,她要她幸福,這點她懂,只是她也清楚自己的幸福不繫於米橫天身上。
女人……不一定要有婚姻才會幸福吧?
「那……那……那該怎麼辦啊?」皇帝不急倒是急死了太監,黎謹言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弄得不知如何是好,一副天快塌下來的模樣,緊張的樣子惹得青嵐發噱。
「嫂子,我問你,如果沒遇著大哥,你會想成親嗎?」
黎謹言誠實地搖了搖頭。她不是一個熱情如火的女人,所以在還沒遇到慕青城前,從來沒想過成親這檔子事。
那時候的她滿頭滿腦想的,就是該怎麼做,才能讓家裡的生活過得更好。
「那就是嘍,女人不成親不是什麼天崩地裂的大事兒。」
「你若只是不成親,待在家裡一輩子那還好一點,偏偏你硬是要嫁進劉家,要是劉家發現你已非完璧,知不知道會掀起多大的風浪……」
黎謹言的咕咕噥噥青嵐可沒有漏聽一個字兒,可是偏偏那一長串的叨念太過囉唆,將她的耐性一點一滴全磨盡了,最後她索性開口說道:「劉天霖已經知道了。」
匡啷!
黎謹言手中的瓷杯因為震驚而脫手跌落,當然落得屍骨無全。「你說什麼,他已經知道?」
「對,他知道了。」
「怎麼可能,你大哥曾經嚴令封口,絕不可能會把消息傳出去才是!」
相對於她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青嵐卻是好整以暇,認為這沒啥大不了似的。
「不行,我得去找你大哥,讓他收回答應你的這場婚事,否則你嫁過去別說不會幸福,只怕連普通日子都沒得過。」
急匆匆站了起來,黎謹言說走就走,可是卻被眼明手快的青嵐給一把扯住。她不能讓嫂子去找大哥,現在她是箭在弦上,—定得發了。
「事情是我講的。」她主動招認。
「你?!為什麼?」不敢相信看似精明的青嵐會蠢到這個地步,黎謹言瞪大了眼,無法理解她在想些什麼。
「因為在這一樁婚姻中,我並不奢求什麼寵愛與甜蜜,我要的,是婚姻過後的自由,不被束縛。」
倒抽了一口氣,卻不是因為她的話驚世駭俗,而是因為在這句話中,黎謹言聽到的是一個女人心碎的聲音。
只有無心才會不求,看來青嵐是打算將自己的情愛葬送在米橫天身上了。
既然不愛,也不要相守,她的愛很絕對。
「你這樣會很苦的。」她忍不住心疼的歎息,要和深愛的男人告別,無異是一種剝離的苦痛。
又是一抹燦爛的笑容,青嵐微偏頭,臉上有著慧黠;「苦嗎?是釋然!」
「那米橫天那兒,你打算就這麼躲著嗎?」
「總要面對的!」她笑著,並沒有打算躲避一輩子,她會和他說清楚,然後不留遺憾地去開創新生活。
她知道這樣的結果他不會簡單就接受,更不會好受,但是那又怎樣呢?
他不總說她任性嗎?那麼就讓她任性最後一次吧!
是報復嗎?
或許吧,留點小小的遺憾給他,或許他會因此將她放在心底一輩子,一如他對那個女人的缺憾一樣。
徘徊、猶豫。
盤兒大的月亮高掛天空,將原本漆黑的深夜映照出一片暈黃。
米橫天佇立在月光下,仰望著那已經漆黑一片的小閣,來回踱了三步,遲疑不決。
能勸醒她的時間已經不多,再過兩天,劉家的人就要二次前來迎娶了。
他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但她倒是安之若素,除了躲他躲得興高采烈之外,其他的倒是什麼都不顧了。
她……難道真的鐵了心要嫁進劉家嗎?
想到這裡,驀地心頭一揪,什麼都顧不上就往前邁去,正要舉腳踹開小閣的門,但還沒來得及碰上那門板,它就已經吱呀一聲地往旁邊滑開。
門才開,便見青嵐端著一臉的笑,款款生姿地跨過了門檻,向他走來。
終於,不再逃了嗎?
米橫天站在原地不動,等她走近,手一伸,敏捷的出手攫住了她的手臂,鐵了心不讓她再有逃走的機會。
面對他的舉動,青嵐只是輕輕勾唇而笑。如果要逃,就不會主動送上門來了。
這該是這輩子的最後一次了吧,能面對面相對著……
「你想跟我說什麼?」她主動領著他進小閣,拾級而上。
今夜的她除了要和他談之外,還有另外一個想法,一個從來不為人所知的想法,就連她的嫂子也不知道。
「我不准你嫁。」終於得以親口對她說出這句話,米橫天的姿態狂妄,一副以她的男人自居的模樣。
「理由呢?」輕笑了一聲。早知道這會是他說的第一句話,也心知肚明他會給她什麼理由,但她要聽他親口說,因為親口說的才算數。
「你是我的責任,沒道理要去嫁給那個無所事事的公平哥兒。」一雙眸子緊緊地凝視著她,他說著說著眉毛忍不住皺了起來。
不曉得為什麼,她那一臉篤定的模樣,讓他的心裡泛起一陣不祥的預感。
她臉上隱然散發的倔強和固執,他不是第一次瞧見,也相信這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
「認真說起來,朝廷雖然已經請禮部著手恢復你米家的官爵,但聖旨未下,你還是待罪官奴一名,而我是你的主子,你的不准,逾越了。」
「可我也是你的男人啊!」就算是官奴又怎樣,她還是他的女人,他認為他有不准的權利。
「那又如何?」細細的柳眉高高挑起,青嵐還是—臉雲淡風輕,倒是米橫天的情緒已經有了明顯的波動。
不該那麼沉不住氣的!
他知道該平心靜氣,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她一心一意想要嫁給劉天霖,他就是一肚子火氣,其中彷彿還夾雜著一股不知名的酸。
「既然我們已有夫妻之實,便該謹守禮教,執手共度白頭!」
現在是大道理時間嗎?
對於他的八股言論,青嵐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有些意興闌珊的說:「如果我記得沒錯,你我的關係並不出自於兩情相悅,充其量只不過是大夫救治病人的行為。」
既然只是救人,說到一輩子就太嚴重了。
螓首輕搖,她的臉上飄起了一抹輕忽的笑容。
「你一定要這麼詮釋這件事嗎?」聽見她的說法,他的兩道濃眉只差沒連成一條線。
雖然事實好像是她講的那樣,可是聽到她用清冷而不帶感情的聲音說著這事,好像兩人之間的距離隔得很遠、很遠,他就是不舒服。
「不然呢?我應該想成你是因為愛我才和我上床嗎?」冷嗤了一聲,像是在譏笑他的天真。
被她的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米橫天瞪著她,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快地道:「不管愛不愛,我奪去了你的清白是事實,所以我該負責。」他未曾細想自己不願見她琵琶別抱的心情為何而來。
負責、負責、負責……
他口口聲聲的負責,聽在青嵐耳中只覺得刺耳極了。
「你不愛我,你我心知肚明,我不願困守在一樁沒有愛的婚姻中,所以我不會嫁給你。」冷冷的,她表明自己的立場。
「愛不愛真的有那麼重要嗎?難道劉天霖就真的愛你?」米橫天反唇相稽,以為自己這些話應該打著了青嵐的痛處,可誰知,她臉上的笑卻更燦爛。
「他不愛我,我無所謂。」她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到會讓人錯以為他們現在討論的不是她的未來。
「因為我對他求的本來就不是愛,他不愛我,我也不愛他,很公平的事,不是嗎?」
「那你要的是什麼?」他忍不住衝口問道。他有一種錯覺,總覺得兩人之間的對話好像完全沒有交集。
他嘗試著要釐清她究竟在想些什麼……隱約間,他似乎懂得,但又好像差了那麼一點點。
「所以你覺得我們之間不對等,非得要我愛你,你才覺得公平、才願意嫁給我?」
「可惜的是,你不會愛我。」對於他的問題,青嵐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笑著偎近他,蔥白似的食指輕點著他的心房,「這兒已經有人住了,不會再有我的空間,所以我放棄、所以我會嫁給別人,以後……你大可以忘記對我的這份責任。」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呵!
她不要施捨來的東西,她要的,她會自己去取得。
「你……」說話間鼻際倏地竄進了一抹熟悉的馨香,那縈繞的香氣讓他的思緒驀地一頓。
那夜她的嬌喘吟哦彷彿又在他的耳邊響起,在這一瞬間,他真的有一股衝動想要綁走她,然後將她鎖在自己身邊一輩子,再也不放她走。
偏偏這種任性的事他做不來,何況他身上還有許多責任要扛。
「可是我不能忘記。」即使軟玉溫香近在咫尺,但米橫天還是試圖不被影響,努力說服著她。
可向來任性的青嵐沒心思再談下去,她的手悄然爬上了他的胸膛,當感受到他那強而有力的心跳時,突然在心中長歎了一聲。
他會恨她的!
但那又怎麼樣呢?
她是鐵了心要這麼做,如要說她任性,那就由他去說吧!
今夜見他,並不是因為改變了心意,純粹只為了勾引。
或許今生她都不想再愛,但她卻想要一個流著他的血、出自她身的骨血。
所以總避著他的她讓他進了門,之所以讓他說了那麼—大篇廢話,都只是為了達成心中所想。
「你……幹什麼?」抓下她那不安分的小手,米橫天又被弄糊塗了。
她鐵了心不想嫁他,卻不討厭親近他?
她在盤算些什麼嗎?
他的腦筋轉動得飛快,犀利的目光帶著強烈的審視意味,可是青嵐卻完全不理會他的戒備,只是不停挑逗。
就似那日他用他那靈巧的唇舌誘惑她一樣,她也主動將紅唇貼上他那發燙的胸膛。
忍不住倒抽一口氣,米橫天知道自己不該失控,畢竟他是來說服她的,而他的目的明顯的還沒有達到。
可是……
當她的挑逗愈來愈放肆,他阻止的念頭也跟著愈來愈遠揚。
這個任性的魔女啊,她究竟想要幹啥?
他伸手抓住了她那放肆的雙手,可是她卻不死心的以唇代手,四處在他的身上點火……終於,理智全軍覆沒在她的魅誘之下。
什麼嫁不嫁、娶不娶、愛不愛的,都已經不再重要,此時此刻,他的眼裡、心裡皆只有她,也只能剩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