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眉派總算脫離危險,弟子們也全回到揚眉堂上課。
因為柳副堂主的傷勢剛好些,因此依舊由段野風代為掌管西塾。
「霏兒,這次你立了大功耶,堂主對你讚賞有加,你可要請客,」珊如笑嘻嘻地說。
「對,雖然在堂裡吃得不錯,可是都沒有我愛吃的驢打滾和鳳眼酥。」月蓮一想起這兩樣甜點,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那就再等一陣子,學堂放假了,咱們就一塊兒下山到城裡逛逛吧。」楚霏兒很慷慨地答應。
「真的?那咱們三個一言為定!」三位小姑娘開心的勾著手指頭。
這時,段野風遠遠地朝這兒走來。
珊如和月蓮一瞧見他,便很有默契地開口:「霏兒,我們先回寢房了,」
她們離開後,段野風慢慢定近楚霏兒。
「不是要你多休息個幾天,為什麼這麼早就跟著一塊兒上課了?」
「我又沒受傷,好手好腳的,不上課要做什麼?」楚霏兒看看自己,隨口應道。
「看樣子,你的氣還沒消?」他抿唇笑說。
「我沒生氣,能回揚眉堂我很開心呀,再說當初是我自願的,你就不要把我說成這麼小氣的人。」
睨了他一眼後,她便抱著書冊往前加快腳步。
「等一下。」他喊住她,「下一堂沒有課,我們可以聊一聊嗎?」
「聊?」她嘴角揚起一抹輕笑,「我們還能聊什麼呢?不必了吧,以後咱們相敬如賓便可。」
「霏兒!」段野風受不了地喊道。
「段師兄,還有事?」她大大的眸子眨了眨,匆地喔了聲,「我怎麼忘了,大師兄已被逐出師門,現在你已經是正格的大師兄了。」
「我要的並非你喊我一聲大師兄。我知道我那天太魯莽了,但你可以老實告訴我一切。」本想好好跟她說,但她卻頑固得讓他頭疼。
「我老實告訴你?你就不會信任我嗎?」楚霏兒旋過身對他笑笑,「不過,我還是很感激你救了我。」
「你不需要謝我,我救你是應該的,」段野風走到她面前,握緊拳頭強忍住內心的激動。
「為什麼應該?就因為我曾經笨得把你當成梁子易?」她苦笑著。
「你為何要一直誤解我?對,我過去向來自以為是,或許因此做錯了一些事,難道你我就不能回到最初?」如今,他想看見的是她天真的神采、開懷的笑容、見到他時那抹多情的羞澀,而不是此刻的冷然,還有她所說的「相敬如賓」!
「呵!」楚霏兒笑了,可是笑得傷感,「我現在就是努力的回到最初呀,回到最初我們都不相識的時候。」
段野風深吸了口氣,只覺她那絲苦澀的笑已映入他脹痛的眼底,現下似乎他多說什麼都沒用了。
「梁子易的事,你爹娘知道嗎?」畢竟粱子易是她的未婚夫,不知她的父母會不會仍執意她下嫁。
「他們知道,已經為我解除婚約。」
聽見她這麼說,他終於鬆了口氣。
「反正不管我的未婚夫是誰,都與你無關,我不想跟你聊了。」就算沒人愛,她仍可以選擇不嫁呀。
「霏兒!」見她老是與他畫清界線,段野風已管不了會不會有人經過,是不是會引起諸多揣測,猛地上前摟住她,「不要這樣,你聽我說。」
「你……到底想說什麼?」被他擁進懷裡,楚霏兒不禁僵住身子。
可以察覺她的身子突然僵硬,必然是他之前的舉動嚇著了她,於是他慢慢鬆開她,瞧著她泛白的小臉,「我不會再碰你,不過,不要避著我。」
「那你以後別來找我。」她抿緊唇說。
「就這麼怕我?」
「對,我很怕你,所以我們不要再單獨見面了。」楚霏兒的嗓音十分緊繃。
事實上,在幾次索愛都落空的情況下,現在看見他,她有的只是羞愧,更不知如何面對他,擔心自己原本熱切的心就像樹上轉黃的枯葉,慢慢凋零。
不再見面,就不會再有傷痛了。
段野風往後退了一步,瞇眼望著她良久,嘴抿成了一直線,「好,以後就不單獨見面。」
聽他就這麼簡單允諾了,浮上她心口的不知是輕鬆還是失望。
「不過,雖是如此,我還是會時時關心你、注意你。」就不知還要多久才能化開她的心結。
「那倒不必。」誰希罕他的關心。
他撇嘴笑笑,「何必裝得這麼生疏呢?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師出同門,不是嗎?」
「好吧,那就看在你是我師兄的份上,謝謝你了。這一堂是沒課,但我想回寢房休息,可以嗎?」
「你去吧。」
那對望著她的深瞳,看似不帶任何情緒,淡冷得就如一泓清泉,伹他明白,自己的內心早已波濤洶湧。
霏兒呀霏兒,那顆為你而抽緊的心,何時你才能瞭解,我又何時才能坦然地說出口?
「那麼大師兄,告辭了。」楚霏兒朝他點點頭,然後快步朝寢房奔去。
他不明白,背對著他的楚霏兒內心有多麼難受。
她不想這麼對他,卻又不想再犧牲自己的愛與心,雖說真愛是不求回報的,可是得不到同樣的愛情時的沉痛,也只有當事人知曉。
就在揚眉堂休假的前幾天,楚霏兒收到一封家書。
以往收到家書是每位弟子都開心的事,但是楚霏兒這回收到家書後卻是愁眉不展。
她的憂心,一些親密的手帕交都瞧出來了,但幾次詢問,她總是不肯明說,直到下山之前才忸忸怩怩的說她不想回家。
「到底怎麼了?以前只要可以休假回家,你便是最開心的,不是說了要請客嗎?如果不是路途太遠,我們還真想去你家的客棧大吃一頓呢。」姍如問道。
「因為……因為我爹這次要我回去相親。」楚霏兒一臉苦惱。
「什麼?」
「他們說,沒想到梁子易小時候看來乖乖巧巧的,長大後了卻變了樣,這回一定要為我找個好男人。」滿臉愁苦的楚霏兒哀聲歎氣道。
「你才十七歲,沒想到你爹娘還真心急。」
「就是說嘛!」
「可是你真的不回去嗎?」
「是啊,但我又好想爹娘。」楚霏兒噘著小嘴。
「真不願嫁,就回去說清楚,我想這樣會好些。」大夥兒你三目我一語地勸她逃避不是辦法。
「好吧,我爹娘至少還算明理,我試著和他們說說看。」楚霏兒點點頭,對她們笑了笑,「有你們這些朋友真好。」
「那還用說,快去吧。」珊如拍拍她的肩,「這次看你心事重重,就不用請客了,下次可要加倍請我們喔。」
「好啦。」楚霏兒向她們道別,「那我先走了。」
既然要面對,她已決定,如果爹娘真要她和一個陌生男人見面,她就搬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
就在楚霏兒離開不久,段野風正好來到西塾。方才師父命他下山一道,因此他打算趁這機會陪楚霏兒一塊兒下山。
「段師兄。」珊如朝他點點頭。
「霏兒呢?」
「她回家去了。」珊如說完後,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道:「對了,段師兄,霏兒這次不太想回家耶,因為她爹娘為她安排相親。」
「你說什麼?」他神情一繃。
「段師兄,你要去就快,她才剛走,一定追得上的。」珊如早看出楚霏兒仍對他唸唸難捨,每每段師兄在台上教導武術招式,她總是癡迷地望著人家。
可是她的怪脾氣就是不肯退一步,唉,難道情愛總會讓人發昏?
看來這回就靠她做做紅娘吧。
「謝謝你們,我馬上就去。」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段野風終於趕上楚霏兒。
他不疾不徐地走近她身邊,瞧著她說道:「我送你。」
「你不是沒有家,還返鄉呀?」她才不要他送呢。
「我不是返鄉,而是師父給我幾天時間下山採買些東西,正好順路。」但是段野風心底明白,師父是故意這麼做的,用意就是想為他製造機會。
既然有這樣的機會,他當然不能放棄。
「可以買東西的地方很多,你不見得要跟著我。」說著,她便加快腳步。
「你還真是。」他撇嘴一笑。
「你不是答應我,兩人不再單獨見面嗎?」她回頭睨了他一眼。
「這樣不算單獨見面吧,瞧,返家的弟子這麼多,一路上都是人。」段野風劍眉一挑。
「哼,強詞奪理。」楚霏兒噘起小嘴。
「隨你怎麼說部沒關係,反正我是跟定你了,」看來要追回女人心,偶爾也要使些賴皮手段。
「那你慢慢跟吧,可別讓我溜了。」這個男人是她認識的段野風嗎?什麼時候他把她的一些賤招數都學了去?
「你可以想盡辦法溜,但我一樣找得到你。」他俊逸絕偷的臉上有著一抹認定她的堅決。
聽他這麼說,楚霏兒當真受不了了,停下腳步望著他,「我說段野風。」
「請說。」
「你,不要太自以為是,誰要你這樣緊迫盯人了?」
他對她愈好,她就覺得心底像是劃開一個缺口,極為空虛,什麼都填不滿。
因為她清楚他對她好只是因為後悔曾誤解她,或者是想答謝她救了揚眉派,反正不可能是喜歡。
得不到的她會放手,只求他離她遠一點兒。
「別這樣,說好了是師兄妹,就當好友一道遠行,如何?」段野風笑意盎然地勾眼瞧著她,對她的怒焰睬也不睬。
他這話讓楚霏兒一愣,隨即道:「說得簡單,孤男寡女……」
「我知道你不是個在乎世俗眼光的人。」
他滿意地瞧見她眼中的光影交錯著愛與恨。
這表示她心底仍有為他築城之處。
「那就隨你了。」
她決定了,他既然不睬她願不願意,那她也不必睬他的話語,就當不相識的兩人正好目的地相同吧。
接著,楚霏兒當真不再回應他,也不再說話,然而她心底卻強烈的感受到有股矛盾與掙扎在心底拉鋸著。
一邊提醒她,你不是喜歡他,又幹嘛這麼愛鑽牛角尖、這麼固執?
但另一邊又警告她,他只是對你愧疚、同情或感恩,這樣也算是喜歡嗎?
雖然不交談、不言語,但兩人各懷心事,很快的,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見天色已暗,最後還是由段野風先開口:「要不要住店?」
楚霏兒看了看前方這問客棧,雖然沒她家的客棧舒適,但出門在外,只好勉強將就了。
「當然了,否朗我還餐風宿露呀?」說著,她便率先走進客棧裡,「掌櫃的,我要一間房。」她看了眼段野風,「就我一人住。」
段野風笑了笑,也對掌櫃道:「我也要一間房。」
「可是剛剛跟你們穿同樣衣裳的年輕人已經要了全部的房間。」掌櫃不好意思地說。
原來揚眉堂大放假,客棧都住滿了。
「連一間都下剩?」楚霏兒垮下了臉。
「沒錯。」
「那這附近還有客棧嗎?」段野風跟著問。
「沒有了,就這一問,再來就是下一個鎮上,那兒就我家了。」回答他的是楚霏兒,她經常往來,哪會不知道呢。
「那麼謝謝掌櫃。」聞言,段野風便將她拉了出去,「真的要餐風宿露了。」
「一定是因為你跟著的關係,否則我平常不會這麼倒楣的。」雖然很不希望淪落到這個地步,但事到如今又能怎麼辦?
「幸好有我跟著,如果你是一個人,那可糟了,」他邊走邊四處觀察,發現不遠處有間破廟。
「一個人就一個人,我才不怕呢。」她刻意表現得像個女英雄。
「喔?那麼那邊有間破廟,進去吧。」段野風指著前方。
「你的意思是要我先進去?」
瞧他突然止住腳步,嘴邊那抹笑就是有這個意思。
「你事事不怕,所以就偏勞你了。」他玩味著她臉上複雜的表情。
「你還真以為我會畏懼,苦苦哀求你?」進去就進去,她楚霏兒可不是膽小怕事之輩。
深吸口氣,她抬頭挺胸往廟門走去,猛地推開大門,廟裡卻突然飛出一群黑色的鳥。
「啊——」她嚇得往回衝,重重撲進他懷裡,「那是什麼?黑壓壓的一片!」
段野風輕柔地撫著她的發,在她耳邊安慰道:「不過是棲息在廟裡的鳥兒,沒什麼好伯的。」
怕?這個字硬生生傳進楚霏兒耳裡,讓她既難為情又尷尬。
完了,這下教她拿什麼臉見他,方才說的大話全被戳破,真是令人難堪!
然而這樣緊緊相擁的接觸,讓她的心又是一陣紊亂莫名的狂跳,她為什麼就是這麼把持不住?
「怎麼不說話了?」段野風抬超她的下巴,瞧著她那鼓腮噘唇的可愛模樣,「我們進去吧。」
這回由他先進去,只見裡頭蛛網密佈,就不知這座廟怎會淪落至此,還真是可憐呢。
他先將一塊地方清理乾淨,「你在這裡睡吧。」
「那你呢?」她提防地望著他,「別忘了,這裡可是廟,雖然荒廢了,但是菩薩還在看著。」
段野風不禁笑出聲,明白她擔心的是什麼,於是道:「我睡那裡。」
楚霏兒往他所指的地方一瞧,「那裡是門口耶。」
「這樣才能保護你的安全。」
她愣愣望著他鋪著乾草的壯碩背影,眼底不可控制的湧出一抹熱意,隨即她搖搖頭,告訴自己別想太多了
他只是順道陪你,順道……
才剛躺下,楚霏兒便聽見他問了句,「什麼是愛?」
「為什麼要問我?你不是不懂愛嗎?」她窩在乾草堆裡,不舒服地挪挪身子,腦子裡卻直繞著這個問題。
「就是因為不懂才問。」他曾經反覆思索過這個問題,只是不懂得為什麼女人就是非常看重這個字。
「那應該表示一心相許,如果確定兩人相愛,那麼這對男女就會很幸福了。」好像是這樣。
「怎麼確定是相愛的呢?」
「呃……」她答不出來。
「用那種花蕨?」
「這……」她尷尬的皺皺眉。
「還是說肉麻的情話?」
「我……」這個臭男人是怎麼搞的,不是要睡覺嗎?幹嘛淨問她一些怪問題,害得她心跳全亂了節拍。
不,她不能繼續喜歡他,這是她花了好幾天下定的決心,怎能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就受到干擾呢?
「到底怎麼樣?」
「不知道、不知道……我好困喔。」她捂著嘴,故意打了個大呵欠,然後背過身,有意逃避這個問題。
段野風笑望著她那纖細的背影,然後靠著門框,緩緩閉上雙眼,
這一夜,楚霏兒卻作了個有生以來最混亂的夢,裡頭全是些愛不愛、喜歡不喜歡之類的詞語,讓她頭昏腦脹。
翌日天方亮,段野風帶著楚霏兒繼續趕路,不過才上路,他就聽見她動不動就呵欠聲連連。
「昨晚沒睡好?」他關心地問道。
「睡前沒事問人家什麼怪問題,害我作了惡夢。」她揉揉太陽穴,又轉轉頸子,卻怎麼都無法讓眼皮輕一點。
「再忍忍吧,就快到你住的清水淘了。」段野風往前方瞧瞧。
「咦,你怎麼知道知道我住哪兒?」
他撇嘴笑笑,;「曾經是我未婚妻的人,我怎麼可以不知道呢?」
「還說,小心我……」楚霏兒舉起拳頭,可瞧他一身碩壯,又收了回來,「記住,再說這種話,我會報仇。」
她耍嘴皮子的俏模樣總是這麼甜美可人。他笑了笑,至少他們之間已打破僵局,她會罵他·瞪他,與他抬槓,總算有進步。
「沒關係,我隨時候教。」他無所謂的笑笑。
「你……真是!」她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
接著趕了半天左右的路程,他們終於到達清水淘。才正要走向楚霏兒家經營的來福客棧,忽然有人拉住了她。
「霏兒?」原來是對街賣饅頭的張大娘。
「張大娘,什麼事?」瞧她一臉緊張,楚霏兒睜大眼問道。
「真是你,你回來了。」張大娘趕緊指著她家的方向,「快,你快回去看看,不知是誰,剛剛衝進你家,差點兒把整問客棧都拆了!」
「什麼?」楚霏兒心下一驚,立即往客棧的方向奔去。
段野風也立即隨她而去。
到了客棧外,楚霏兒見到娘親在外頭哭哭啼啼,嘴裡直喊著,「這是什麼世道,怎有人大白天砸人家的店?健大,不要打了,不要跟他們打了!」
「娘!」楚霏兒捂著嘴驚呼道。
「霏兒,你怎麼回來了?」楚母一見是女兒,立即抱住她。
「他們是誰?」
「我不知道,他們一到咱們客棧就闖進來,直問著這裡就是楚霏兒的家嗎?我完全慌了,你爹和幾位鄰居都在裡面跟他們打,可是打不過……都受傷了!」
不等楚母說完,段野風已經衝了進去,才發現在裡面帶頭找碴的居然是梁子易。
「梁子易,你還有臉來這兒鬧事?師父真不該寬宏大量放了你。」段野風沉聲道。
「什麼?你就是梁子易?」楚霏兒的父親楚健大震驚地睜大眼,「沒想到居然是這麼狠毒的傢伙!幸好及早發現你是這種大壞蛋,沒犧牲我家霏兒的幸福。」
「我是大壞蛋,那你殺了我呀。」
「別以為我不敢,臭小子!」
「好,那我們就同歸於盡吧。」此刻梁子易已經發狂了。
「粱子易,你有怨就找我,不要傷害我爹!」楚霏兒也奔了進來。
「霏兒,把伯父和其他人帶出去,由我來對付他就行了。」段野風手持著利劍,往前走了一步。
「不,不要,他們人手這麼多,你會吃虧的。」這種情況,她怎能留他一人在裡頭冒險?
「你父親和其他人都已受了傷,不能再繼續打了,快帶他們離開。」段野風催促道,
楚霏兒看看爹再看看這些鄰居叔伯和大哥們,只好淌著淚將他們帶出去。
「你……你自己要小、心……」
當他們走出去,段野風立即以掌風將大門帶上。
「好,有骨氣,要死就別讓人瞧見。」梁子易嘿嘿大笑著。
「就不知道會是誰死在這裡。」段野風冷冽地瞇起眸,隨即深提口氣,「那就來吧,我等著。」
梁子易立刻大喊道:「大伙,上!」
於是客棧裡立即揚起鏗鏘的打鬥聲,但是梁子易所帶領的鴻門派弟子多是精英,敵眾我寡的情況下,段野風即使身手不錯,也疲於應付。
在外頭等待的楚霏兒又急又慌,好幾次想衝進去幫忙,卻被爹娘緊緊拉住。
「霏兒,那些人好殘酷,你不是他們的對手呀。」
「可是娘……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不能……」她哭哭啼啼,想起梁子易帶了那麼多人手,她怎能視而不見?
就在她推開父母正要闖進去時,突然有幾名江湖中人往這兒走來,見到這情況,便與她一道衝進屋去,幫助段野風。
屋子裡一片狼藉,楚霏兒四處找著段野風的身影。
「段野風……段……」見他傷重的單手持劍支撐著身子,她立即跑過去將他扶起,「你受傷了,看樣子傷得好嚴重!」
「已經沒事了嗎?」他看著那些進來幫他的人,原來全是江湖上收到武林帖的正義之士,這才鬆口氣。
「對,沒事了,沒事了……」楚霏兒淚流滿面。
「那……那就好……」說完這句話之後,段野風便昏厥過去。
「不!段野風,你下能死,你不絕能死!」她驚慌失措地大喊著,一顆心早已隨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