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天空灰濛濛的,異常沉悶,楚霏兒走在路上,只覺得雙腳非常沉重,都快要抬不起來了。
明知時間來不及了,但她仍是走得極慢、極慢,多希望時間就此停留,她可以不用離「他」太遠。
到了目的地,只見梁子易非常不耐煩地等在那裡,
「霏兒,」一見她到來,他立刻走上前,「東西拿到手了沒?」
「嗯,拿到手了。」她將秘笈拿出來交給他。
他翻開看了下前頭的三重內功法,「沒錯,揚眉派的內功就是這樣,霏兒,實在是太感謝你了。」
「是為了幫你,我才敢這麼做,真的很驚險呢。」她故意撒嬌道。
「我知道,放心吧,我絕不會虧待你的,那我們走吧。」他握著她的手,一臉興奮。
兩人正要離開,卻意外看見段野風忽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昨晚他失眠了,整夜徘徊在西塾的寢房外,沒想到她竟會一早起床,往這兒走來,原來她最近和梁子易走得這麼近!
段野風沉著臉問道:「你們剛剛手裡拿著是什麼?」
楚霏兒立即擋在他與梁子易之間,「大師兄,你先走,我來擋著他。」
「你以為你擋得住我?」段野風瞇起眸子,「剛剛你手裡拿的是我們揚眉派的武功秘笈嗎?昨晚我聽看守藏書閣的人說你曾進去過藏書閣,」
「你別信口胡言。大師兄,你快走!」楚霏兒又一次回頭對梁子易道。
這情況讓梁子易不得不先行離開,「你自己要小心點。」
梁子易帶著秘笈立即逃走,段野風想追,卻被楚霏兒緊緊拉住。
「你不能去,不要去,除非你殺了我!」
「為什麼要這麼護著他?知不知道秘笈一落人他手中,揚眉派就完了?」他的心直往下沉,見她將他抓得這麼緊,真要擺脫她,一定會傷了她的。
「那也沒辦法,誰教他是我未來的丈夫。」楚霏兒睨著段野風,「如果不甘心,就殺了我呀。」
「你以為我不敢?」段野風僵住了表情,握緊拳頭,「放闊,我現在不想傷害你。」
楚霏兒看見遠處仍有人影晃動,知道梁子易還沒走,於是道:「你要殺他就等於殺我的丈夫,我怎能不管?」
「丈夫?你居然真要嫁給那種男人!」段野風當真被逼急了,「好,我倒要讓你知道,你這麼做有多麼不智!」
他立刻將楚霏兒抓回揚眉堂,憤而丟進他的房間裡。
「如果你真要怪就怪我,揚眉堂並沒負你。」
「我沒怪揚眉堂。」她別開臉。
「既然不怪揚眉堂,又為何要將秘笈交給他,為什麼?」段野風緊緊拽住她的手腕,臉部已揚起滾滾怒潮。
「因為我……」想說什麼,但楚霏兒最後還是只說了句,「隨便你怎麼想。」
「我要你說。」他等著。
「因為我喜歡上他了。」她閉著眼回道。
「你說什麼?」
「我說我愛他,這個理由夠了吧!」楚霏兒深吸口氣,「你如果要把我交給堂主,我完全無話可說,隨便你了。」
「原來女人的心思是這麼善變?」段野風咬牙毋齒地道。
「沒錯,我就是善變,那又如何?與其守著一個根本不可能愛上我的男人,倒不如找個喜歡我的。」
「你……」
楚霏兒卻無畏地揚首望著他,「你到底想拿我怎麼樣?快說。」
「那我就讓你知道,誰才是你真正的男人!」
段野風面無表情地趨近她,下一刻便將她抓起來,任她怎麼掙扎都沒用。此時怒意翻騰的段野風,是任何人都抗拒不了的。
錯愕的看著他的怒容,楚霏兒的小臉映上些許駭意,「你到底想做什麼,抓痛我了!」
隨即,她使盡渾身的力氣推開他,但才往外跑了幾步,立刻被他抓回來,仆跌在地上。
「你哪裡也別想去,」段野風的語氣十分冰冷。
「那你乾脆殺了我。」這男人已經失控,如果再激他,或許他真會殺了她,但如今她已經不想活了,雖然她還年輕,還有那麼長的人生正等著她。
「你要我殺你?」一抹不帶感情的笑從他嘴角勾起,
「你就殺吧。」楚霏兒閉上眼。
「你說,我怎麼捨得呢?」
這丫頭過去是這麼甜美可人,為什麼現在會變了個樣,還是他完完全全不認識的模樣。
「那你到底要怎麼做?」
「自己的女人就要跟別的男人跑了,身為男人,你說我想怎麼樣?」他瞇起眸。
「我才不是。」
「別忘了,你曾經在我的床上銷魂的呻吟……」段野風啞著嗓說。
「那……那又如何?子易他也已經知道,但他說他愛我,壓根不在乎這一點。」她咬著唇,說著謊話。
「天,你就這麼無恥,連這種事都告訴他,生怕他嫌棄你?」這下子段野風更生氣了。
「對,我就是這種女人,只要有男人愛,誰都好。」見他這麼狂妄霸氣,楚霏兒也氣得胡扯。
然而一旦人在氣頭上,總是捉摸不清對方說的一切是真是假,因此他氣得猛地掐住她纖細的下巴,「這麼看來,你還真需要愛,阿貓阿狗的愛都接受,嗯?」
「隨便你怎麼污蠛我,但是請你放開我,我不想對不起子易。」好吧,要氣就乾脆氣死你!
那口口聲聲的「子易」,就像一把利箭直射進段野風的心口,他恨得立即將她從地上拉起,扔往床上。
「啊!」她疼得皺起眉頭。
「今天我就要讓你知道,誰才是你真正的男人。」他嘴角揚起一絲冷笑,並用力剝除她的衣衫,看著她柔白的身子在發抖,他不禁問:「你不是很大膽嗎?幹嘛還裝呢?」
楚霏兒雖然故作勇敢,但看見他突然變得這麼狂暴,心也跟著揪緊,「不要……你不能這麼對我。」
「為什麼?就因為你已經是梁子易的人了?」
「你這樣也沒用的。」眼前的他是完全陌生的,楚霏兒難受的吸了吸鼻子。
「沒用嗎?」他面無表情地望著她那張慘白的臉,「像你這樣的殘花敗柳,就不知道梁子易為何還要你?」
「你……」楚霏兒怒瞪著他,「他不像你這麼膚淺。」
「哈哈……」段野風卻笑了,「不懂嗎?膚淺的男人也曾經給你火辣的滋味,欲仙欲死的感受。」
「你真……真可惡……啊!」她咒罵的聲音還未消失,已經被他抱了起來,「你要做什麼?」
「坐到我腿上來。」他先坐下,然後將她放置在大腿上,讓她近距離地與他面對面。
眼前的男人雕刻般的五官,曬硬的下顎,深黝的眼眸,再一次揪緊她的胸口,令她一顆心顫動不已。
她好緊張,緊張的直扭絞著裙擺,因為他邪肆的目光直無情的勾視著她毫無遮掩的上半身。
「別看……我要你別看。」楚霏兒故作理直氣壯的喊道,但是緊張的聲音早已是飄浮的,讓她羞愧得好想馬上死去。
「你以為我會聽?」他語氣堅定。
看著他那炯利的眼神,她羞辱又難堪,還有自尊被他殘酷蹂躪的痛楚。
「幹嘛這麼抓著裙子,是不是急著要我褪下它?」他用力握住她的小手,慢慢拉高她的裙擺。
楚霏兒閉上眼,強忍著他狂妄的對待方式。
段野風的大手撫上她白細的大腿,它的滑膩和勻稱讓他的心火更熾。
接著,他又輕輕撩起披散在她肩上的青絲,湊至鼻端輕嗅了會兒,「你真的很香……」
他溫熱的氣息直吹拂在她頸間,楚霏兒身子一顫,還來不及閃開,他已火熱的在那兒啃嚙、舔吻。
「好痛……」楚霏兒抿緊唇,不讓自己落淚。
「你很熱情!」他粗啞地低喃,嗜人的目光直盯著她的眼。
「段……段野風,你這麼做就快樂嗎?」她喘息著問。
「對,只要看見你無助的模樣,我就非常快樂。」只要想起這丫頭也曾被梁子易那傢伙這般挑逗調戲,今後還心甘情願跟著他,段野風便滿心不快,體內更激起一股掠奪的慾望。
她那張羞慚、無助、哭泣的小臉,就像訴說著他的殘忍,但是他就是收不了手!
「別……」她一雙小手直抓著他放肆的大手,「別這樣。」
此時,楚霏兒原本強烈的意識已在他火熱的對待下慢慢潰堤,只能任由他擺佈、捉弄,全身如燒灼般疼痛。
「啊……」更令她不願接受的是,她居然又一次聽見自己浪蕩的低喘。
楚霏兒已昏昏沉沉,隨即從他的身上摔往床鋪,窩在角落,狼狽的喘息著。
「你就是這麼誘人,這樣吧,我們交換個條件。」他坐在床畔。
「什麼?」
「放開自己,讓我再品嚐一次你的美好,我就放你走。」段野風低首,近距離看著她那張紅潤的小臉。
「你這個大壞蛋!」她瞪著他。
他猛地抓住她的下巴,幽黑的眼直盯著她酡紅的小臉,「我就是喜歡你這份倔氣,實在有意思。」
「你真的太可惡了!」她憤而撲向他,如一頭無力的小老虎直拍打、撕抓著他的身體,「我討厭……討厭你……」
「霏兒!」他用力抓著她胡亂揮舞的小手,「那就恨吧。」
段野風撫弄著她那張淚痕交錯的小臉,雖然她的淚深深扯痛他的心,但他仍不想就這麼饒過她。
「好,既然要交換條件,那就交換。」
她氣得坐直身子,然後爬到他身上,緊抱著他的身軀,將手放在他的肩上,然後猛力鎖住他的後腦,立即將紅唇覆上他剛毅的薄唇。
段野風倒抽口氣,沉著嗓子,「霏兒……」
跟著,他閉上眼,接受她柔媚之吻的誘惑。她學著他分開他的唇,舌尖輕輕探索著他口中的所有。
楚霏兒豁出去了。
她知道他不愛她,這一別可能將不能再見,久了他會忘了她這個人。既然如此,她至少要讓他記得她的身子。
他高舉起她的雙腿,挺身徹底埋入她嬌柔的體內。
「啊!」楚霏兒閉上眼,承受這狂猛的侵入。
想起上次撕裂般的疼,她以為這次還是逃脫不了,僵著身子準備承受,哪知道那樣的痛楚並沒有出現。
「這是你的條件,做得很好,承受吧。」
才說完,他已迫不及待的進出。
「你走吧。」
待兩人穿好衣物,段野風回頭這麼對她說。
楚霏兒抬起眸望了他一眼,「真願意放我走?」
「我雖然不是什麼好男人,但是說話算話,要走就快走,天已經亮了,你自己得小心點。」他走到窗前,看著前方一株飄著花辦的大樹,
她整了整頭髮與微皺的衣裳,又轉身深情看著他的背影,久久才道:「你自己保重了。」
隨即她用力抹去淚水,繞過他走出門外。
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段野風苦惱的揉著眉心,憤而往窗欞用力一擊,「該死,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做出傷害揚眉派的事?」
帶著受傷的心,他立即走向安保居,見師父正從師母休養的地方出來,他立即上前問候,
「師父,師母好些沒?」
「已經好多了,現在可自行運氣療傷。」
「那太好了。」
江興看出他黯然的神色,「發生什麼事了?」
「粱子易離開了。」段野風遂道。
「喔,這麼說,他要開始行動了?」
「應該是,師父,還有件事,徒兒無能,請師父責罰。」滿心慚愧下,段野風立即拱手下跪。
「怎麼了?到底什麼事這麼嚴重?」
「揚眉派的秘笈已經被梁子易竊走。」他閉上眼說。
「你說梁子易竊走了秘笈?」江興一愣,隨即仔細想想後又說:「不可能,我近來在藏書閣外加派不少人手,他不可能拿走它。」
「那是因為……」段野風想說些什麼,但又作罷。
「因為什麼?」
段野風垂下臉,說不出真正的原因。
江興疑惑地看著他,又想起昨天一早楚霏兒曾來找過他,難道是……
「你不肯說,該不會是霏兒將它竊走的?」江興緊蹙雙眉,「那孩子不會這麼做,應該不會這麼做。」
「師父,我會將秘笈取回,一定。」段野風抿起唇。
「你先起來吧,這又不是你的錯。」江興無力地步向外頭,深吸了口氣,好讓有些混沌的腦袋清明些。
段野風也跟著走出安保居。「師父,我打算現在就追上,或許……」
「你一個人的力量太單薄了。」
「總不能坐以待斃。」
「他們會這麼做,必然有了萬全的準備,你先指揮弟子們加強防禦,至於東、西塾新收的弟子,由於武功還不精,盡早送他們下山,留下只是讓他們遇險而已。」江興指示道。
「是,弟子這就去辦。」
段野風正打算離開,突然聽見有人急急奔來的腳步聲,江興和他同時望去,發現那是楚霏兒要好的同窗珊如。
「堂……堂主……」她氣喘吁吁地喊著。
「有事嗎?怎麼走得這麼急?」江興走向她。
喘了好一會兒,珊如才得以好好說話。「是……是這樣的,我剛剛起床,才打算去書齋上課,競發現霏兒不見了。」
「你不必擔心她,她沒事的。」只要一提及楚霏兒,段野躡的心口仍有著強烈的沉痛與不捨。
「可是她留下一樣東西在我的書袋裡,上頭寫著要交給堂主,而且很急呢。」珊如不懂他們為何一副知道楚霏兒去了哪兒的模樣。
「什麼東西?」段野風向前一步。
「是這個。」打開書袋,珊如連忙將那樣以紙包住的東西遞給他。
段野風接過之後便交給江興,「師父。」
江興立即打開一看,裡頭居然是揚眉派的武功秘笈,另外還附了一張字條,簡單的寫著——
堂主:
很抱歉,弟子竊取了揚眉派的鎮派之寶,但為了取得對方的信任,弟子不得不這麼做。為免對方起疑,弟子另行謄寫了一本外表相似的假秘笈交給對方,裡頭只抄錄了基本功與三重內功法,其他部分是弟子自行編撰的,因此揚眉派的功夫絕不會外洩,請堂主放心。若有消息,弟子會想辦法請人前去通知,勿念。
「天,這孩子太莽撞了!」江興皺起眉頭。
段野風急急拿過一看,頓時臉一黑,呼吸也變得急促。
怎麼是這樣?為什麼會是這樣?
這麼說是他誤解她了,他徹頭徹尾誤會了她?
愈想愈痛苦,一顆心更像被凌遲般,下一刻,段野風二話不說地轉身就走。
江興立即拉住他,「你要去哪兒?」
「去把霏兒帶回來,」
「別莽撞,我不是說了,現在去太冒險?」
「可是我又怎能眼睜睜看著霏兒跟在那個賊人梁子易身邊呢?如果他發現了霏兒的意圖呢?」因為激動,段野風的拳頭緊緊握著。
「霏兒這丫頭雖然天真,但是做起事來倒是挺謹慎,你就下用太擔心了。」
江興此刻的心裡也十分忐忑,可是他不能讓段野風單獨前往,在完全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手的情況下,盲目行動是很不智的。
段野風深吸口氣,直望著楚霏兒方才離開的方向,只要想起之前他對她的誤解與殘酷的對待,他的心頭就像撒了鹽,疼痛難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