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先去看看夫人,我這身老骨頭還硬朗得很,摔不痛的……」哎喲!好像閃到腰了。
「可是……娘她不需要我……」她說得苦澀。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多想走向杜夫人,得到娘親的認同,可是她自知不受娘親的寵愛,所以寧可委屈自己也不願引起對方的不悅。
她的遲疑讓人看了好心疼,明明是骨肉相連的親母女,卻宛如沒有關係的陌路人,到底是誰在折磨誰。
「曉兒,娘腰疼,你來扶我一下。」這孩子……也是她懷胎十月的骨肉呀!
「噢!是的,娘……咦!娘?」杜春曉訝然一僵,呆若木雞。
「還不過來,發什麼愣呀?都快為人妻子了,還這麼迷迷糊糊!」唉!她真是虧待這女兒許多。
「喔!」她同手同腳,不太自在地走到娘親身側,一干人取笑她木人劃步。
杜夫人柔荑輕抬,一撫她耳邊髮絲,感覺得出女兒的身子無比僵硬。「娘對不起你,娘一直輕忽你,你卻捨命護我……」
她哽咽了。
「娘沒有不是,都是女兒做得不夠好!當年我年幼救不了娘,險些讓你溺斃湖中,現在我有能力了,理應護娘周全。」這是她的親娘,她怎麼可能不救。
「你這孩子……」她拭著淚,自責未能善盡母職。
「曉兒是福星不是煞星,今日要不是她察覺鄭曉仁的異,讓人提高警覺,恐怕紅葉山莊上下難逃此劫。」曲天時有意讓所有人發現杜春曉的功勞。
其實他早就知情,卻故意隱忍不說,就是要讓心愛之人擺脫纏困多年的心結。
「是呀!有好幾回要不是二小姐剛好在我身邊,我這哮喘的老毛病一發作,早就沒救了。」奶娘也發聲讚許她的善行。
「沒錯、沒錯,樹倒了壓傷我的腿,是二小姐費力地抬開樹,我這條腿才保住……」
「對耶!的確是托二小姐的福,要不然我那天不是跌入山坳,而是被老虎叼走了……」
「我也一樣,二小姐福厚救了我,否則我就讓大水沖走了……」
長年受杜春曉照顧的下人們你一言、我一句地說起她的好話,沒人認為她帶來的是災,而是福氣,是她讓他們免於更大的災難,被她的福氣庇護。
大家說著說著,都把杜春曉捧成了下凡的福仙,讓她既感動,又難為難,紅著臉往一朝天子懷裡鑽。
一旁的杜莊主夫妻看了感觸良多,原來被他們忽略的二女兒竟受眾人的愛戴,比起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才是真正的仁善之人。
只是大伙好像忘了一件事,擁著杜二小姐的男人是萬人景仰的天順帝,而不單單是杜府的姑爺。
這……唉!算了,大家開懷就好。
「娘,我扭傷了腳……」杜盈星擰著小臉,等著娘親的寵愛。
杜夫人漠然地回眸一睇,語氣冷淡,「回房反省去,在找到婆家前不許出房門一步。」
「什麼?!」她一臉慘白,跌坐在地。
她,失寵了。
皇帝娶親,當然是風風光光,鞭炮聲響徹雲霄,百姓們夾道歡呼,天子腳下的帝都擠得水洩不通,齊呼皇上萬歲,萬萬歲,皇后萬歲,萬萬歲。
武林世家紅葉山莊也賓客盈門,莊裡出了一國之後,怎會不歡欣喜悅,武林人士、商賈官員、市井小民,無不齊聲慶賀。
迎親隊伍綿延幾十里,幾乎看不到盡頭、極盡奢華的捧場,讓人看得出皇上的寵溺,只為心愛之人。
甚至天順帝還親騎駿馬迎親,讓沿途百姓瞻望帝王的丰神俊逸,神武威儀。
但是,一到了入洞房就……
「咳!咳!皇后,這是什麼,你不曉得春宵一刻值千金嗎?太上女皇等著抱孫呢!」
一國之君餓虎撲羊,將笑得滿面春風的皇后撲倒在龍床上。
「皇帝的賣身契,你可別想不認帳喔。」皇后志得意滿,揚起被某太監嫌扁的鼻子。
他失笑地一點嫣紅唇瓣。「請問朕的皇后意欲如何?」
她俏皮的眨著眼,有些小邪惡。
「皇上要寫下詔書褒贊臣妾的功德,說的都是對的,皇上只能聽臣妾的,你管國事,我管家事。」
「皇后心很貪,你的家事不就是朕。」連皇上都管了,她還有什麼不管?
「哼!你寫不寫?」她抓起他的手臂,又是一咬。
皇上無奈的笑了。「寫寫寫,朕全是皇后的,任憑處置,誰叫你握有朕的賣身契呢。」
詔書下,一夜一旖旎,皇上與皇后恩愛纏綿,那羞紅的月娘偷瞧了,捂起半張嘴偷笑,彎彎的往上勾。
皇帝的賣身契,賣給了皇后一生,這交易,誰說不划算呢!
至少在數十年後,皇宮的御花園裡,十幾個小小皇孫、皇孫女,繞著老邁的帝王、帝后追著花球,其中笑得最大聲的,不就是即將退位的天順帝。
勤勉持家,兒孫繞膝,天下財富,莫過於此。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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