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眉挑起,「這是我的早餐?」
「不然呢?」
穿著套裝的路晴莎,邊梳起一頭秀髮,邊說:「都是你,昨晚鬧得我沒法睡,有得吃你就要偷笑了。」
她根本就來不及了,想闡述理念的報告才寫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等等去藍天家暴防治基金會那裡,還得用掰的。
古諭颺聳聳肩,他知道今天對她而言,是個實踐理想的大日子,「好吧!那我只好可憐兮兮的自己吃這種東西了。」
「這些東西營養又好吃,你才不可憐呢!來!親一下。」
她走到他身旁的沙發坐下,邊穿絲襪邊跟他啾了下。
套上鞋子的同時,她摸摸他的頭,「好啦!乖乖的,不要生氣了,我晚上早點回來煮大餐給你吃,好嗎?」
他望著她,既想笑又無奈。
這女人可是在寵他呢!拿他當個小孩子似的寵著,而更特別的是……他竟然一點都不討厭這種感覺,甚至……希望這種感覺能一直持續下去。
然而,如果想要這感覺持續下去的話,最好的方式……就是要她跟著他回紐約!
對!回紐約,他怎麼之前都沒想到這一點?
他的財力雄厚,甚至可以幫她在紐約開個什麼婦女基金會的都沒問題,他大可告訴她,有錢人並不可怕,相反的,他能讓她的夢想更加速的實踐。
只是……他有點擔心她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幫助。
「好啦!別生氣了啦,」看他不說話,以為他還在為了早餐而不高興,她連忙討饒,又在他臉上印了一吻,這才起身,「我快要遲到了,再不出門,公車就跑了。」
「慢著。」他突然拉住她的手。
「嗯?」她轉身看他。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可是……我要遲到了。」
「這事很重要,非常重要,我怕再不說會來不及。」
其實他兩天前就收到要他趕快回美國的消息了,甚至後天,他還得去赴美國總統的邀約。
但他卻把這些重要的事情一直拖著,因為他不知道該拿路晴莎怎麼辦。
他捨不下她,即便是大半的工作人員都撤回美國了,催促他回去的電話也越來越頻繁,但他依然不想離開她。
而現在,他終於瞭解,若不要離開她,就是帶著她一起回美國去。
閉上眼,古諭颺深吸口氣,最難開口的,是起碼他得先說出自己的真名字跟真正的身份,然後再來要求她跟他一起走。
「很重要?」
看著他那嚴肅而認真,似乎又有點難以啟齒的神情,讓路晴莎心一驚。
他是想跟她說什麼?他準備要離開了嗎?他準備要停下這段關係了嗎?不要這麼快……她一直在準備,但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準備好……
「沒錯!坐下。」
她輕搖著頭,她不能現在就聽到這種消息,起碼再給她幾天……讓她對他更好,她還有好多好菜沒煮給他吃過,還有好多笑話沒說給他聽過,她需要更多時間……
「晴莎?」
「我……」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顫抖,她連忙深呼吸,然後才力持平靜的說:「但我真的要遲到了,能不能等我回來再說?我保證做一頓大餐請你吃,好嗎?再見。」她只能祈求,也許她盡心盡力的做頓飯,能讓他願意多留下幾天。
說完,她匆匆的就離開了。
古諭颺望著她的背影。她似乎很恐懼,她到底在恐懼什麼呢?
** ** **
一開完會,才回到律師事務所,路晴莎就察覺氣氛不對勁。
才走進門,就看到每個人,不管男男女女,手上都拿著一本雜誌,然後還堆著一臉討好又曖昧的笑容看著她。
她看著大家把所有的某週刊雜誌,一起傳到了小王手中。
而她的辦公桌位置就在小王旁邊,她放下公事包,問:「怎麼啦?小王?」
小王捧著一堆一模一樣的雜誌,笑彎了眼說:「哇!你真是不簡單耶,口口聲聲說你對男人沒興趣,結果全世界前幾好康的男人,竟然就這樣被你逮住了。」
路晴莎皺眉,「你到底在說什麼?你發燒啦?胡言亂語的。這雜誌是幹嘛的?」
「就是這週刊上寫的啊,唉啊!虧我們都當了這麼久朋友了,還瞞著我,不夠意思……」
「寫什麼?」
她好像在雜誌的封面照片上,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影,連忙抽過他手中的一本雜誌來看。
「這一疊是想拜託你拿回去給他簽名的。」
「給誰簽名?」
雜誌上的標題寫著「台灣版麻雀變鳳凰?還是麻雀變玩具」,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照片中的車子,跟在車內隱約相吻的人影好熟悉?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古諭颺啊!」
「古諭颺?那是誰?」路晴莎翻開雜誌,找著封面的專題報導。
「就是世界前三大科技,海頓通訊集團的總裁,古諭颺啊。」
她困惑,她哪裡認識占諭颺了?
「什麼總裁?我認識的人是於颺,不是古……」
頓時,她在雜誌上看見自己穿著大學服,戴著方帽的臉孔,那是她畢業紀念冊上的照片,怎麼會……
「就是這傢伙啊!唉啊啊,還一直說你跟他是好朋友而已啊?連親吻的照片都被人拍到啦!還說你們同居好一陣了呢!」
「是啊!你們都被報導出來了,怎麼樣?跟有錢人交往感覺一定很棒吧?」這時,另外有個之前不太理她的女同事走過來說。
「對啊!報紙上說古諭颺對交往過的女人從來不吝嗇呢,可是他都是跟政商名流,不然就是美女名模交往喔!唉啊,你這次真是……那句話怎麼說?」另一個同事也上前說。
「麻雀變鳳凰啦。」
「對對對!麻雀變鳳凰,恭喜……」
「對啊!」所有同事中,最得意跟高興的就是小王,畢竟,他跟路晴莎是最有交情的,「咱們的莎莎終於出頭啦,咦?怎麼了?」小王突然發現路晴莎的臉色略顯蒼白,神情一片僵凝,「你的臉色好難看喔。」
「不……」
她看著那篇報導,好像在看一個假造的故事。
故事中的情境有點相仿,但那人不是她,也不該是他!
但為什麼……照片中全都是他跟她走過去過的地方呢?
她只覺得頭腦一團亂,很不真實。
於颺是海頓通訊的失蹤總裁?不……他甚至不叫於颺,他叫古諭颺?!
他……甚至連名字都騙她?這報導上說,他後天會在美國出席重要的會議,連總統都會親自接待他。
難道他早上要說的就是這回事?他真的要走了?像雜誌上說的,躲來台灣玩一陣子有錢人變成窮人的遊戲,找個玩具……玩夠就閃人了?
該死!難道這陣子以來,她真的只是於颺……不!古諭颺這有錢人的玩具而已?
不!她才沒這麼好欺負,這個混蛋傢伙,就算不能在一起長長久久,他也不該拿她當個笨蛋玩具耍!
「莎莎啊……」見她一直不說話,小王緊張了,「你要不要吃普拿疼?頭痛是不是?」
小王關心的聲音竄進了她的思緒中,她豁然推開小王伸到她面前的止痛藥,說:「我下午要請假。小王,幫我填個事假單。」
「好……但這些雜誌……」小王捧著那堆雜誌,一臉為難,因為他身負所有同事的期待,大家都想要古諭颺的簽名。
但現在,路晴莎顯然並不樂意幫他這個忙。
「章律師也認識他,怎麼不叫章律師拿?」她第一次正眼看到古諭颺,就是在這裡。
「啊?對喔!章律師也認識他,但我們不敢叫老闆……」小王還想說什麼,卻在看到路晴莎的臉色時,頓時噤聲。
「還有,」快走出門口的路晴莎突然腳一頓,轉頭掃向眾人,「我不是麻雀,我更不想變成鳳凰。再見。」
「呃?」
她冷厲的模樣嚇到了眾人,所以大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拎著公事包,大步的走出事務所。
古家三兄弟在美國華人界中,都各自擁有一個龐大的企業集團,不要說華人了,連全美國的女人,都公認他們三兄弟是排名前幾的鑽石單身漢呢!
但顯然的,路晴莎似乎不這麼想。
因為她看起來,真的很生氣、很生氣……
** ** **
砰地一聲,鐵門大力被人推開,在屋內正忙於整理的幾個人都同時愣了下,看向門口。
路晴莎站在那兒,憤怒中有著一絲錯愕。
這些人是誰?「你們?」
「啊?你想必是路晴莎小姐,是嗎?」一群人中有個看起來就精明幹練的女郎走向她,伸出手要跟她相握。
她冷冷的瞪向那女人,毫無表情跟反應,好似沒看到她那伸在半空中的手。
女郎有點尷尬的收回手,現在才下午兩點多,她沒想到該在傍晚才回來的人,現在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不過,看她那一臉憤怒的神情,顯然就如同總裁之前交代的,她得小心應對,畢竟,這是總裁重要的情人。
「你好,路小姐,我是古先生在東亞的特別助理,我叫茱麗,他說過你會回來這裡,交代我務必要在晚餐時請你過去。」
「過去?去哪?於颺那個傢伙……我是說古諭颺,他現在在哪?」
「他現在正在飯店開會,因為事情曝光,所以今天臨時籌辦了一場小型宴會,他打算在晚餐時親自跟你解釋……咦?路小姐,你要去哪?」
說到一半,茱麗就看到她突然轉身,衝向門外。
但她又突然停下,轉眸看著茱麗,「你剛才說哪家飯店?」
「希×頓……啊!」茱麗驚覺到自己不小心說出不該說的話,才想糾正,卻看到路晴莎已經衝到馬路邊伸手攔車。
「總裁現在不在那……」茱麗踏著高跟鞋蹬蹬的追上去,「我是說,我們有車子會接送你過去,路小姐!路小姐……」
但路晴莎連理都不理她,一上了計程車,立刻直往飯店去。
在車上的這幾分鐘裡,她氣到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她痛恨別人的欺騙,他太過分了!
早知道他是這種人,她才不可能放任自己喜歡上他,把身心都交給他……
「啊!小姐。已經到了喔?你等人喔?」
司機的聲音突然傳來,路晴莎眨了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淚濕的眼,「什麼?」
「我們已經到了。你要下車還是繼續等?」司機指著外面,因為她一直沒回應,司機的語氣有點不耐煩。
「好!我下車。」她付錢下了車。
才一下車,就看到四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迎面朝她走來,她本來不以為意,想穿過他們,卻沒想到其中一人卻擋住她。
「請跟我來,路晴莎小姐。」
「什麼?你們是誰?」
四個大男人半推半阻的逼她往飯店的側門走去,其中一個人邊走邊解釋著:「我們是古先生派來保護你的。」
「保護?嚇!」她才皺眉想問清楚時。迎面就傅來一陣閃光。
一群人像是海嘯一般的從側門內湧出,拿著相機跟麥克風逼向她。
「路小姐,你就是海頓總裁的新情人嗎?」
「請問你跟他交往的感覺如何?」
「請問麻雀變鳳凰的感覺如何?」
「呃?」她根本沒料到這種電視新聞上才看得到的場景,竟然會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眼前。
「糟糕!」見場面失控,其中一個保鑣立刻拉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另外三個則擋著她後面那群如狼似虎般的媒體採訪人員。
拉著她往前走的保鑣,一看到飯店經理迎上來時,立刻怒罵:「你們太無能了!怎麼會讓記者跑到側門來?」
「我們很小心的,抱歉,張先生,請來這,電梯已經在等了。」
飯店經理也是一瞼慌張。
接著,路晴莎就這樣被保鑣跟經理帶向電梯裡,直達樓上的總統套房。
路晴莎看向一臉惶恐的飯店經理,拿著對講機斥喝著樓下飯店的保全人員,然後又看到那保鑣對她必恭必敬,卻對飯店經理惡言怒罵的景象。
她的心惶然欲墜……
於颺……古諭颺……這個她這陣子以來一心戀慕著的男人,原來……眼她的世界差距是如此的遠。
一直以為他只是背景有點神秘,可能有什麼特別的家庭因素,所以他才從不說自己的事,而基於尊重他的隱私,所以她也沒有主動問起過。
但她卻沒想到,他竟然是個這麼高高在上的人……他和她根本是活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裡。
所以,他們怎麼可能有未來?又怎麼可能能平等相待?
她的父親只是一個小公司的老闆,就能那樣對待她母親,那古諭颺呢?他會怎麼對待她這麼一個毫無背景、傻傻的付出身心,陪伴他這段短短歲月的女人呢?
天……心痛如絞。
她不要自己變得如此脆弱,她不要當個脆弱又被男人任意擺佈的女人,她不要……
她根本不該跟他在一起,一開始就不應該……她寧願保有自尊,也不要跟母親一樣,苟延殘喘的留在父親身邊,或是和父親其他的情婦一樣,白癡的以為世界上只有愛情跟男人才是全部。
她是路晴莎,她跟她們不一樣!
她也不要跟她們一樣,只知道為愛情犧牲一切,以為這樣就是幸福。就算……她真的是已經愛上了他也一樣。
她寧可保有自尊,也不要這種靠男人施捨而來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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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喔!寶貝……抱歉。」
古諭颺一看到她出現在總統套房豪華的門前時,立刻上前擁緊了她。
他剛已經接到茱麗的電話,說路晴莎十分憤怒,所以他連忙解釋:「我早上送你出門後,才接到電話說事情被週刊披露出來。抱歉……我本來想親自去事務所接你的,但是媒體已經掌握了我的行蹤,而且我……莎莎?」解釋到一半,他突然發現她的表情不對勁。
因為那張俏麗的臉蛋上,神情不但不像生氣,反而是木然,好像她根本沒聽到他說的話,甚至沒看到他一樣。
濃眉一皺,他使了眼色叫一旁的人全都離開,然後等到偌大的客廳裡只剩她跟他時,他才輕輕的捧起她的臉,「晴莎,你怎麼……呃?」
驟然,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因為,她用吻封住了他。
他沒想到她竟然會這樣做,更甚者,她竟然開始脫掉他的襯衫,彷彿像是飢渴了一整個世紀般的,開始狂吻著他所有暴露在外面的肌膚。
「莎莎……你……」
「跟我做愛。颺……」她的嗓音低啞又溫柔的在他的唇旁呢喃著,一雙盈亮的黑眸噙著叫人心疼的水光。
他甚至無法去思考她為何會這樣,只能照著她的話做。
他甚至也不在乎半個小時之後,樓下就會有場貴賓雲集,事關他公司未來在台灣發展的宴會正在等著他。
** ** **
一場濃情烈愛過後,他因為要趕下樓去參加宴會,只能要求路晴莎留在樓上等他。
「不!我要回家了。」她從浴室出來後,就開始穿上衣服。
「為什麼?」他雙手打著正式的領帶結,走到她面前,「莎莎,你還在生氣?」
「我沒有。」她說,只是心灰意冷而已。
剛才,她只是想釋放最後的渴望,最後一次好好的愛……那個根本不存在的「於颺」而已。
古諭颺濃眉一皺,深眸直凝著她的眼。她說她沒生氣,但那口吻聽起來比生氣更令人不安,「表你留下來,我會盡快結束樓下的宴會,等等就上來跟你談談。」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她扣好最後一顆鈕扣,走到一旁抓起她的公事包,「再見。」
一說完,她轉身就往外面的客廳走去。
「等等……你說什麼?」古諭颺終於確定事情失控了。
剛才那場歡愛,讓他以為她已經主動原諒了他,也願意接受事實真相,但顯然,事情並不是這樣發展。
他丟開那怎麼也打不好的領帶,大步跨向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逼她回頭面對他。
手腕上傳來的疼痛逼得她不得不回頭,但那雙略顯紅腫的黑眸,卻清晰而堅定的望著他,「我是說再見,謝謝你,於颺……或者是……古諭颺古先生。」
深眸一沉,「路晴莎,你這是什麼意思?」
「奸!我是說,我們該分手了。」
「分手?為什麼?」
「為什麼?」路晴莎不敢相信的瞪著他,他竟然敢問她為什麼?深吸一口氣,原本以為平息的怒火又再度揚起,「因為我認識的於颺並不存在。」
「我是假扮失蹤,所以只能用假名。我不是故意要欺騙你的。」
「那你打算在事情曝光後怎麼做?給我一大筆錢,叫我像個情婦一樣跟你回去?然後從此我就吃你的住你的穿你的,享受完這段日子就好了?」
「……」他一句話也無法反駁,因為她說的話,正是他原本想要做的。如果要她留在他身邊,這不是最簡單的方式嗎?
他賺錢,她享受,然後還能享受彼此的陪伴。
「那我的事業呢?我的未來呢?還有……算了!」她硬生生的把「我的心」三個字給吞下去,她不想讓這男人知道自己有多愛他。
「不能算了,我沒打算跟你就這樣算了。」
她譏諷的說:「如果週刊沒把這件事曝光的話,你還打算瞞我多久?瞞我到後天?喔!我說錯了,應該是明天吧!明天你就該搭機返美,然後後天要去見那個偉大的美國總統,不是嗎?」
「路晴莎,你冷靜點。」
「我很冷靜,就是冷靜才要跟你分手。不……我說錯了,我是要跟於颶分手,至於你……」她雙眼一瞇,硬是掙脫了他抓著她的手,「古先生,我跟你一點都不熟。」
「該死!」她的嘲諷與亟欲跟他撇清的態度,讓他再也忍不住了,「不然你要我怎麼做?丟下所有的東西,陪你當個窮人,當個到處混的男人,那才是你要的?你自己膽小就算了,不要把我有錢當成是件罪大惡極的事。」
她一震,他竟然敢指控她膽小?
「抱歉,我不認為有錢是罪大惡極,我認為……」她雙眼燃著怒火直射向他,「一個跟我日夜睡在一起,卻連真名都不打算讓我知道的騙子,才是罪大惡極。」
「我不是故意騙你的。」他忍不住低咆。
「那真是太好了,不是故意就這樣了,那故意的話還得了?」
「路晴莎,你不要扭曲我的話,我不想騙你……可惡!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我要留在台灣,你怎麼跟我在一起?」她從雜誌上知道,他的事業重心全在美國。
「你可以跟我過去。」
「你養我一輩子?」
「我養得起。」
「你認為我拿一大堆錢,就該當你的情婦?」
他瞪她,半晌,才從齒縫中進出一句:「女友。」
她硬要冠上情婦那個詞嗎?雖然他知道那含義跟事實相去不遠,但他不想聽到她用那種嘲諷的語氣說這個詞。
該死!他只是希望她留在他身邊,為什麼事情會變這樣?
「好!就算是女友……但很可惜,我是於颺的女友,不是古諭颺的,古先生!」最後這三字,她驟然提高了聲調,宛如尖銳的冰霜風雪一般,刺得古諭颺一震。
她瞇起眼繼續說:「於颺會尊重我的工作,為了我的事業成就而高興,而不會丟一堆錢,把我關在豪宅裡來餵養我。」
「該死!我就是於颺……而你,我並沒要關你,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不管是情婦或是女友……混蛋!」
古諭颺不敢相信,這輩子情緒失控的時間,加起來全沒這一天這麼多,他甚至連自己的音量都無法控制了。
看著近在眼前,一顆心卻彷彿飄在世界盡頭的她,他只覺得萬分無力,「好!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一句話,你說出來我就做。」
她瞪著他。
真心的愛我。
這五個字在她的心底跟腦海中,宛如雷電般的轟然炸響,可最後……從她那雙櫻唇吐出來的,卻是冰冷到不能再冰冷的五個字——
「跟我分手吧。」
古諭颺看著她,深眸霎時沉了下來。
「這是你要的?」
她瞇了瞇眼,屏住了呼吸,壓住了那往上翻湧,即將潰堤的情緒,然後才說:「沒錯。」
「好,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