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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流淚的悲傷天使 第二章 出賣天使 作者:李禧

  安承泰把女兒嫁給藍東星算得上是工程企業界的大新聞,畢竟陽升在工程業界本就不是三四流的,再加上藍東星一年多來的整治更見績優。而鴻泰更是工程和鋼材的巨擘,早就是無人敢爭其鋒的了,現在有了藍東星,等於如虎添翼,可比解嚴前的榮工處。

   但是就在他們結婚照拍子,酒席訂了,貼子也印了,準新娘半年前在馬爾代夫拍的清涼養眼寫真集竟然印製成岫流入坊間,安如雲頓時成了眾矢之的。

   其實那些照片只是穿得涼快些而已,絕投有被看得見不該被人看的地方,但是不管怎樣,—個大戶人家的女兒又是企業名士的未婚妻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暴露總是很難堪的。

   藍東星對此保持莫測高深的沉默,然而安承泰可不同,他氣得將安如雲禁足。

   至於安如雲,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被誰給陷害了。處在這場風暴中,她氣憤卻無計可施,更甚的是,在這個家中她竟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婚禮前四天,艾寶莉無助地偷偷找劉俊清談話。

   「阿姨,什麼事?看你緊張成這樣。」

   「俊清,這下我會死得很慘,我們母女全完蛋了,我該怎麼辦?」

   劉俊清不像老婆和岳母對艾寶莉母女那樣排斥,私底下艾寶莉若是有什麼問題都會去找他幫忙。

   「怎麼回事?你得說清楚些。」

   「如雲不曉得跑哪裡去了,我已經—天一夜沒見她的人影。再過幾天她就要結婚了,人家禮服公司一直打電話來,想要確定到底要哪一套晚禮服和捧花的樣式,可是如雲不聲不響地好像就這麼不見了?」

   「這可糟糕!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吧?」

   艾寶莉忽然面露難色,囁嚅地說:「我翻了一下她的房間,我發現她的護照、身份證,還有她的旅行箱不見了。」

   劉俊清一下子便瞭解了其中的含意,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你是說……」

   艾寶莉無可奈何地點點頭。

   「這下真的完了!」

   劉俊清把這件事告訴了安幕華,他猜她會去說給安承泰知道。別說艾寶莉了,連他都不敢去當安承泰怒焰下的炮灰。

   安承泰打高爾夫球去了,安慕華便先把情況說給她媽媽聽。

   「怎麼會這樣呢!如雲這女孩子怎麼這麼沒有責任感?」何春蕤氣惱地說:「真的找不到她嗎?有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安慕華歎了口氣說:「我找過她的唱片公司,又去找要和她簽約的經紀公司,原先沒有人肯說她的去處,最後唱片公司的人還是說了,他們說她去美國錄唱片。」

   「這……」何春蕤氣得說不出話來。

   「看來,這個婚事要吹了。」

   「不行!」何春蕤喊道。

   安慕華奇怪地看著她母親,忍不住問她已憋在心裡頭很久的問題。「媽,你好像對這門婚事很熱衷,為什麼?」

   「因為……唉!你現在先別問那麼多,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讓這門親事繼續。」

   「這樣好了,我現在就和俊清辦離婚,換我嫁給他好了。」

   「慕華,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些不三不四的話。」

   安慕華笑著說:「那又有什麼差別?反正這個婚事看起來似乎只要是姓安的女兒都可以嘛!」

   何春蕤當女兒純粹講笑話,訕訕地一笑。

   全世界恐怕就只有安慕華知道自己並不是真的在說笑話。她這一陣子常因公事或婚禮的事而和藍東星接觸頻繁,她發現自己被他吸引了,她欣賞他機智果決的手腕,也會因他一些風趣的言語而開懷……總之,她的心已因他而有不尋常的節奏。

   為何她羅敷有夫?恨不相逢未嫁時。

   「我想到了!」

   「想到什麼?」安慕華不解地看著母親。

   「嫁不成如雲,還有小琪。」

   「小琪?媽你在開什麼玩笑,小琪還是個小孩子,怎麼嫁人?對這門親事,你好像有點走火入魔嘍!」

   「你懂什麼?」何春蕤情緒激動地脫口而出,但隨即又諄諄言道:「算一算小琪也有十七八歲,在我那個時代,這樣的年紀也都生小孩了,更何況現代營養夠,女孩子發育得都很快了。」

   安慕華疑慮地又問:「媽,你真的以為小琪可以代替如雲嫁給藍東星?」  

   「有什麼不可以的?小琪也是你爸的女兒啊!」

   「是嗎?你確定?」安慕華不無諷刺地說。

   安慕華不置可否地聳肩。「可是媽,再怎麼說小琪配藍東星還是太小了。」她努力回想同父異母的小妹妹安琪的模樣,印象中只有一年前在安琪外公的告別式上看到的那個弱質娉婷,臉色蒼白的小女孩。

   「這樣吧,我們先別讓你爸爸知道,你跟我現在就去南部看小琪,如果她有點大人樣了的話,再告訴你爸,讓他去作決定。」

   安慕華雖然覺得情況演變成這樣有點誇張,但在無計可施之下,也只有先陪母親南下。

   T  T  T

   念高三的安琪作夢也想不到有那麼一天,父親的大老婆會在家裡等她。因此她一進前廳,見到一位穿金戴銀的貴婦由大姐安慕華伴著,有一點驚慌而不自在。

   「小琪,你回來啦,怎麼這麼晚?」舅媽難得如此親切而熱情地招呼著。

   安琪覺得舅媽真是奇怪,明知道她每天都要上輔導課上到這個時候的,不過她還是柔聲地回答,「放學後還要上輔導課呀。」

   「這是誰,你還記得吧?」

   安琪望著安慕華點點頭說:「大姐。」當她眼光望著何春蕤時便不語了。

   何春蕤便向她自我介紹,「我是慕華的媽媽,你可以叫我阿姨,也可以喊我媽媽。唉!沒想到當年的小娃娃現在已出落得這麼標緻了,過來我看看。」

   安琪慢慢地走過去。

   安慕華也沒想到一年多不見,安琪不僅多長了幾塊肉,眼底似乎還多添了些許成熟的韻味,真是女大十八變!看著母親眼中的激賞,安慕華還是很不安.僅管安琪看起來是有那麼一點點大人樣,但本質上她依然是個未成年的高中生。

   「小琪幾年級了?滿十八歲了嗎?」

   安琪對何春蕤的問題不以為有什麼含意,只是很高興又意外父親的大老婆對自己這麼親熱,便微笑著回答,「高三,還沒滿十八。」

   「我記得你是十二月生的,沒錯吧?」

   安琪真的覺得好開心,因為這一位看起來如此高高在上的人,居然記得渺小的她的生日!這個生日對自己來說,似乎只是身份證上的一串數字,對生活不具任何意義。

   何春蕤和安慕華交頭接耳了一番。

   是什麼事要如此防備她聽去了?安琪對她們的眼神隱隱生出一陣不安,但不確定將要發生什麼事。依她這幾年和舅媽相處的經驗,總不免感慨自己的存在對某些人來說好像有點多餘,可是被生來這世界又不是她自願的,她才是那個最該抱怨的人吧!

   唉!算了,等高中一畢業,她想考間夜大或夜專,白天工作自力更生,這麼一來幾乎沒什麼關係,只是病弱的外婆卻是她僅有的至親。

   「小琪,明天讓你大姐帶你去買幾套漂亮的新衣服。」何春蕤說。

   「呃?可是……明天要上課。」安琪覺得她對自己的好似乎並不單純。

   」有什麼關係,請假就好了。」

   「好。」安琪雖不願,但她一向學不會忤逆長輩。

   「你先洗個澡,換一件輕便一點的衣服,今晚我們就回T市。」

   安琪愣住了,好像何春蕤說的是要帶她去火星一樣。她望了一眼舅媽,好歹舅媽是比較具體存在於她生活中的長輩。

   「快去啊!還站在那邊發呆。」舅媽熱切地彷彿她要去成就某件非常名望的事般。

   安琪只得上了二樓的房間。在樓梯上她隱約聽見舅媽還稱讚她乖巧懂事,並且幫忙家務和照顧中風的外婆。她心底下納悶極了,怎麼跟她上回不小心聽見舅媽說她跟她家的人說得不太一樣?

   唉!不管舅媽跟什麼人說什麼話都無所謂啦,反正只等自己成年可以自立,這一切都完全與她無關。

   可是大媽和大姐來得真意外,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她們出現在此?不是她疑心病重,而是太不可思議,也太超乎想像了。記得很小的時候,媽媽總是告訴她爸爸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工作,她深信不疑也真的期待著媽媽口中爸爸承諾要送她的許多娃娃。後來媽媽去世,來一個漂亮的女人為媽媽上香,那時她當然不知道那女人是誰,只是聽從長輩的指示稱她一聲阿姨。

   媽媽死後沒多久,舅媽嫁進門。

   憑良心說,舅媽絕對沒有虐待她,只是很客氣、很冷淡,偶爾那種看著她的憐憫外加鄙夷令她迷惘而傷心。

   她的外公是個沉默而拘謹的老人,平常既不會以慈愛的跟神看她,也鮮少和她說話,不過她知道外公都會透過外婆檢點她的行為舉止。譬如,裙子太長或太短有違端莊,或是嬉笑怒罵間隱含輕佻都要被外婆諄諄告誡。  

   只有外婆和她最親,雖然外婆從沒有像電視劇裡那樣戲劇性的溺愛舉動,但是外婆總是那個和她最親近的人。

   而在外公的葬禮上,大姐和大哥來了,在被引見時,安琪還搞不清楚他們是哪邊的親戚,終於在高一那年,她知道了自己只不過是被打入冷宮的小老婆生的孩子。唉!小老婆生的已經很那個了,居然還是被送回娘家的。

   好在安家還願意負擔她的所有費用。她想,她大概應該為這一點感激那位父親,否則,舅媽可能不會這麼客氣,畢竟安家按月匯來的教育費並非叮叮噹噹的幾塊錢。

   偶爾心情不好的時候,安琪會幻想自己是灰姑娘,或是長髮的高苣姑娘,總有一天會有一個王子來將她帶離這座冷嘲熱諷冷冰冰毫無人情味的廚房或高塔之中;或者,按月接濟她的人並非什麼父親,而是童話裡的長腿叔叔,或是小甜甜的威廉老爺,只不過……唉!現實畢竟還是現實。

   「小琪,好了沒?你大姐和媽媽今晚得趕回T市。」舅媽在樓下大聲喊。

   對於舅媽所稱的「媽媽」安琪有點不能苟同,她解嘲地自言自語,「死了個媽,還有個媽,大概也不錯。」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還不只何春蕤這個媽,另外還有艾寶莉那個媽,簡直不錯到家了。

   T  T  T

   北上的旅程,安琪坐在後座,因為前座那對母女所說的話題是她完全難以理解的,她覺得乏味了便歪著頭睡得斷斷續續,因為實在不習慣睡在車上的緣故。

   而那對母女在話題中不時也會問她一些問題,例如——

   「小琪,有沒有男朋友?」

   別說笑了,怎麼會有!她回答:「沒有。」

   「你長得這麼漂亮,怎麼會沒有男朋友?眼光太高是吧。」安慕華接著問。

   這叫家人?安琪覺得有些諷刺。「我念的是女中。」

   「哦,我想起來了。」

   安琪頗具興味地咀嚼安慕華的那句話代表什麼意思。看來,安家的人並非只是出錢請別人養她,還是會注意到她的一些事,聽起來頗欣慰的。

   「學校功課怎麼樣?」安慕華問。

   「還不錯吧。」原來他們對她的關切只限於大範圍的事,不知道像出席狀況和參加各項比賽他們可有注意到過?比如她高二時得過全縣朗讀和演講比賽的亞軍,以及英文演講比賽的冠軍,這可是她有生以來最佳的紀錄,當然那些作文和書法的比賽也就別提了。

   「今年要參加聯考嘍?」

   安琪懶懶地回答,「嗯。」

   「你想你會考上什麼學校?」

   「盡人事,聽天命吧。」事實上老師們都希望她能夠試著拚個名牌大學,或是任何一間大學,以便提高學校的升學率。

   「現在升大學競爭得厲害,要考一個理想的學校科系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女孩子家還是嫁個好丈夫,一輩子不愁吃穿最實在。」何春蕤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說話或喃喃自語。

   安琪早就習慣他人言語中老是這麼含意模糊暖昧,而她也懶得去揣測,反正別人真要自己聽懂的話,他們通常會繼續說明。

   何春蕤卻就此打住,安琪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她轉頭望著車窗外不斷往後飛逝的景色,其實什麼也沒有,只有黑夜。

   忽然,亮晃晃的路燈照花了眼,安琪連忙閃身往車廂內躲,接著她發現自己已置身於高高低低的高架橋之間,恍若電影裡的未來世界,如果高速前進的汽車也是離地磁浮式的,那就更像了。

   這是安琪有生以來第一次到T市,哦!應該說自從十七年前離開T市後,第一次回到出生地。她想要很多愁善感地擠出心頭的一線傷懷,卻啟蒙尋不著那樣的浪漫,只得吟那一句——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嗯?也許少小離家老大回那一句比較貼切一點,但是太沒情調。

   「山頭余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地晴。」安琪低喃著。

   T  T  T

   十七年來首次見到傳說中的爸爸耶!安琪在心中歡呼著。不過她必須承認,如果「爸爸」總是那麼一副張牙舞爪的暴龍樣,她還寧可天天面對舅媽的冷嘲熱諷。那個爸爸怪嚇人的,因此打從一進門,她便躲在大姐的身後。

   安承泰正怒鼓著太陽穴在發火。不知道是哪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大白癡竟然將安如雲出走的事給洩露了,只見客廳裡艾寶莉和安如潔母女倆哭成一團,劉俊清和汪建豪束手無策地坐得很遠。

   「真是要活活把我給氣死!從今天起當我沒生過這個女兒。」安承泰只注意到安慕華而沒看見她背後的安琪。「慕華,你明天一早就到報社刊登一則新聞啟示,我要和如雲脫離父女關係,以後如雲在外面的一切作為與我安承泰無關,將來她也別想從我這裡分一毛錢。」

   安琪心想,原來用「噹」的辦法就可以沒那個孩子,而她也是他當來不是自己的啊!

   「爸,你發那麼大的脾氣幹嘛?如雲殺人放火啦!」安慕華試著安撫父親的怒火。

   「她如果有那個膽去殺人放火,我還會頒獎狀給她!這個不肖女,竟然在結婚前給我落跑,這教我怎麼給藍家交代?」

   何春蕤和女兒對望一眼,上前一步說:「你先別氣這樣,小心你的血壓,不然,去跟他們討論一下,看能不能把婚禮延後?」

   「你以為如雲鬧的醜聞還不夠?我看,藍家的人一知道新娘子跑了,恐怕當下立即取消婚禮。前一陣子發生的那件事已經夠難看了,雖說男人為了事業的長遠打算,眼光不能短淺,可是如雲這一出走,再抓她回來,誰曉得會不會給東星買一送一,娶個老婆,送個兒子!」

   安琪聽了這番話在心裡頭決定,這位「爸爸」不值得她尊敬。他完全沒有一位父親該有的樣子,粗魯而且言語失分寸。

   就是安琪那一瞥不經意的輕蔑讓安承泰注意到

   她。

   「慕華,那是誰家的女孩,帶她來幹什麼?」

   「這是青萍的女兒小琪,你看,都長這麼大了。」

   何春蕤笑著說,堅決地把有點遲疑的安琪帶到安承泰

   面前。「小琪,叫爸爸。」

   安琪只好規規矩矩地叫一聲。「爸!」

   安承泰打量她的時候,安琪真怕輕顫的手指會隱

   藏不住心中微微的懼意,只得把雙手背在身後,眼瞼

   害羞地垂下,讓濃密而長的睫毛遮住心中的情緒。

   「你是小琪?」

   安琪點頭。

   「是跟你媽有點像。」  

   安琪不敢正視父親,但又好奇他會怎麼想?便偷

   覷著,看見父親臉上瞬息萬變的憐愛、心疼、傷懷……最後是冷漠,安琪不曉得他可以感情悠忽間由熱變冷。

   「你們帶她來幹嘛?」

   「青萍死去都那麼久了,你這當父親的早該接她回來,總不能要柳家替你養一輩子吧!」何春蕤回嘴。

   安承泰住嘴不語。

   何春蕤向安慕華使個眼色,「小琪起居一向正常,應該累了,慕華你帶她到樓上,先將她安置在如雲的房間,其他的明天再說。」

   安慕華便將安琪給帶到樓上。

   「小琪和當年的青萍一樣漂亮是不是?而且氣質清純得像仙女。」

   安承泰想了一下,老想不起來柳青萍到底是什麼模樣,只知道她夠漂亮且氣質出眾,但是他可瞭解何春蕤了。「你不要拐彎說話,想說什麼就說清楚。」

   「我的意思是,當年你招惹青萍時,青萍就和現在的小琪一樣單純、年輕。你自己心裡恐怕比我們都清楚,青萍在你之前可有別的男人?」

   他皺起眉頭,「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只不過想提醒你,像青萍那樣的女孩子有可能背著你偷人嗎?她有那種本事、那種膽子嗎?」何春蕤說話的時候,還瞥了艾寶莉一眼,眼中包含著精明與透徹,看得她因心虛而略顯慌張。

   安承泰聽出她的含意,頗覺震驚,想了一下,語氣浮躁地說:「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青萍都已經不在了。」

   「小琪還在啊!過去這幾年我不想提這件事,實在是我憐惜她們母女,像青萍那樣清白的好女孩,在我們這樣的賊窟,還真污了她,誰知道哪一天不會因哪個人的私心而被糟蹋。」

   「你講這是什麼話!難道我還會把她們母女賣到妓院?即使抓到青萍不貞,我也沒這麼做。」

   「我又不是說你,你發什麼火?誰不曉得你當年疼青萍疼得像心肝肉!」何春蕤又故意不經心似地瞄了艾寶莉一眼,瞄得她如坐針氈。「你沒瞧小琪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和她媽一樣沒長什麼心眼,容易受人欺負,就是因為她好欺負,所以當年被你佔那麼大的便宜。」  

   安承泰搞不清楚自己怎麼會被說得啞口無言,沒頭沒腦地問:「小琪……幾歲了?」

   」哎唷!當人家父親的人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幾歲了。」何春蕤只是藉機戲弄安承泰,不過她可不想惹到他惱羞成怒。「小琪都十七歲了。」

   許久他才歎出一口氣,渾然忘了剛才還在為安如雲的逃婚而大發雷霆。

   艾寶莉和安如潔自然也注意到新的情勢,想逃離現場,又急又怕地細聲說:「你們聊,我們先回房。」

   安承泰被艾寶莉這麼一打岔,又想起安如雲的事,臉色又鐵青了起來。

   何春蕤本來就不想讓閒雜人等在她向安承泰獻計時在一旁打擾,便好言安撫他,「唉!今天這樣就好了,又不是寶莉叫如雲逃婚的。建豪,你和如潔今晚於脆就住下陪你們媽媽吧。」她打發那三人上樓後,又朝自己的女婿說:「俊清,沒事的話你也回去休息好了,慕華今晚住這兒,小琪和她比較熟,我讓她陪妹妹,明天一早也方便帶小琪去買點新衣服。」

   直到所有人都走光了,安承泰忍不住好奇地問:「你的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

   何春蕤也懶得講些漂亮的前言,直截了當地說:「欣賞東星的不只是你而已,要是他早娶妻也就算了,既然有這個機會,我非要結這門親不可。」

   「為什麼?」

   她欲言又止,然後說:「如果你真想要這個女婿,先聽完我的計劃。」

   「好吧,你說。」

   「如雲臨陣脫逃,兩三天之內除非她自己回來,否則很難抓到人。小琪年紀是小了些,可長相和氣質可都不輸給如雲,別的不說,至少比如雲還來得冰清玉潔和溫柔婉約。明天我讓慕華帶她去買些衣服打扮打扮,順便照張相,你帶去給東星說清情況,雖然換個新娘,但反正都一樣姓安。」

   安承泰瞠目結舌地聽完,駭然而語,「你是說,讓小琪代替如雲嫁給藍東星?」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小琪才十七歲!」

   「問題不在小琪十七歲、如雲二十五歲,而是你想不想拉攏東星?」

   他愣住了,不知原本一樁順順利利的兒女親事,怎麼變得如此複雜?

   「你究竟為了什麼如此勢在必得?」安承泰不禁問。

   何春蕤說:「我只是想要聽到東星喊我一聲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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