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芸拿著藥訝異地瞅了西門擢璇一眼,她沒想到西門擢璇會主動買藥給她,這表示他還關心著她?
那魏亦玲在他的心目中又是什麼樣的份量!?
西門擢璇瞥見她拿著藥神情呆滯的樣子,不悅地又吼了一聲:「叫你吃止痛藥又不是要你吃毒藥,幹嘛還不吃?真是麻煩的女人。」
他挖苦的語氣令朝芸怔愣好一會兒。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他和魏亦玲通電話時,他總是微笑著,語氣雖然稱不上溫柔,但至少不帶譏諷。
可對她卻是充滿著輕蔑的嗤哼,難道只因為她是他的情婦?
「如果需要飲料配藥,後面有飲料和果汁,吃完藥就躺下來睡一下。」西門擢璇偏過頭望著朝芸。
平時已習慣他對她漠不關心,因而此時更令她驚訝他對她的關心。
面對狂霸的西門擢璇,她向來是唯命是從,故她忙不迭地吞下兩顆藥;一會兒,她覺得頭更加疼痛,於是她又吞下兩顆,她希望雙倍的藥量會使藥效迅速發揮。
很快地她進入深沉的睡夢中,在昏昏沉沉中,她突地前前吃語:「擢璇……你為什麼要對我好?」
西門擢璇淡淡看了她一眼。「因為你是我的女人。」
「噢……因為我是你的女人。」她在意識模糊中無力地回應一聲:「真是這樣嗎?」
西門擢璇不悅的瞄了她一眼。「叫你躺下來是要你休息,不是讓你問一堆廢話。」他忿忿地嗤哼一聲。
「擢璇……謝謝你。」朝芸歎了一聲。
「快睡!」西門擢璇又是一聲命令。
腦袋縱使一片混沌,但是她還記得,西門擢璇並不是在開往回家的路上。「我……我們要去哪兒?」
西門擢璇抿著嘴促狹一笑。「帶你去度假。」
「度假?去哪兒?」朝芸感到意外。
「反正我帶你去就是。如果你不想去,現在可以直接告訴我,我立刻打道回府。」西門擢璇的語氣充滿著強迫的意味。
「不……不論你去哪兒,我都會去。」朝芸乖乖屈服。
她熬不住雙倍的藥效,眨眨了眼,沉入迷濛的睡夢中。
她的唇邊泛起一抹曾經遺失的欣然微笑。她承認自己始終深愛著擢璇,他對她的呵護讓她感覺溫暖,就像一股熱流瀰漫全身;這也是第一次她感覺勝利的甜美,因為把球現在和她在一起,而魏亦玲卻在天外之遠。
西門擢璇冷冷的笑了笑。
他努力裝作這是一次平常的度假,其實內心卻正為了這一次的搶婚而沾沾自喜。他不容許屬於他的女人一聲不響離開他,更不能原諒她竟然膽敢在短短的幾天內,準備嫁給一個無論哪方面都比不上自己的男人。
他要她為她的背叛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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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一道深沉充滿著磁性的男性嗓音穿透包圍著她的迷霧,朝芸很想忽視它,繼續無力地飄回睡夢中。
「醒一醒。」那個聲音在她的耳邊換而不捨地叫喚。
朝芸有幾秒的時間恍惚不知自己在哪兒,只感覺好舒服,懶得說話也做得挪動身子,更不想睜開眼睛。
「媽的!你是怎麼一回事?」那聲音變得兇惡不耐。
朝芸不惜願地眨眨眼,當她感到有一隻大手在輕捏她的臉頰,她的眼睛猝然睜開,才從迷濛的夢中驚醒,記起自己現在正睡在西門擢璇的車裡。
她吃力地爬起來。「對……對不起……」
西門擢璇焦急的聲音從上方響起:「你到底是吃了多少顆藥?你已經昏睡三個半小時了。」
「我?」朝芸迷迷糊糊地搖晃著如千斤般重的頭。「我吞了四顆藥。」
「四顆!?」西門擢璇又驚又氣地瞪著她。「你不想活了?止痛藥吃四顆!」
「我想藥效強一點,頭就不會這麼痛,我不知道會這樣。」朝芸解釋著。
雖然他很想繼續罵下去,但凝視著臉紅且昏昏欲睡的朝芸,便不再責備她服藥過量。「算了,以後用藥時要小心點。」
「嗯。」朝芸回應一聲,隨即又閉上眼睛,彷彿準備繼續回到夢中。
西門擢璇擔心她吃的藥量會真的讓她沉睡下去,他又發出一聲驚人的咆哮:「不能睡!」
朝芸諸愕地又睜開迷濛的雙眼望著西門擢璇,彷彿在詰問他:為什麼不能?
西門擢璇一雙焦急的眼眸緊盯著她。「不能再睡,如果再繼續昏睡,只怕從此你將會長睡不起,就像童話中的睡美人。」
朝芸終於頓悟,原來他擔心她從此一睡不起,她卯足全身的力氣擠出一抹笑容。「不會的……我捨不得丟下你……一睡不起。」沉重的眼皮,不斷地壓下,最後還是閉起來。
西門擢璇從鼻中發出輕蔑的嗤哼,瞪著此刻已神智不清的朝芸。「捨不得丟下我?」如果真捨不得,為什麼會回老家去和另一個男人結婚?
真是可惡至極的女人,當他的面還能睜眼說瞎話!
但是面對著已然呈現昏迷狀態的朝芸,任憑他再如何生氣、憤怒,她都渾然不知。他憤恨地冷笑。「沒關係,來日方長。」
他從車裡抱出昏昏欲睡的朝芸,朝芸半睡半醒地扭動著頭找一個舒服的地方,最後埋進他肩膀上,舒服地緊貼著他;他身上散發出那股誘人的男性後香充滿她的鼻間,令她滿足地輕吁口氣。
西門擢璇抱著輕盈的朝芸走進屋裡,穿過溫馨的客廳,進入臥室並將她放在床上。
突地離開溫暖且熟悉的臂彎,朝芸警覺地睜開眼睛,昏昏欲睡地環顧四周,影像在眼中交迭;但是她依然能稍稍看出這是一間設計溫馨、舒適,還充滿著原木清香的房間。
「這是哪裡?」她喃喃問著。
「這是我新蓋的度假屋。」西門擢璇回答。
「你新蓋的度假屋?」她雖然感到驚訝,但是過量的藥劑讓她的臉上表露不出一絲的詫異和驚喜,神情疲倦地繼續閉上眼睛。
「這是亦玲幫我設計的。」
「亦玲?」朝芸前低語。
聽他的口氣,這是他和魏亦玲的愛的小屋,她應該表現出沮喪的神情才對;但是過量的止痛劑除去了她所有的不安,此時全身癱軟的她甚至連一絲的嫉妒也激不起來。
她側著身將臉貼在柔軟的枕頭上,感受大床給她帶來的舒適,完全不以為意地繼續沉睡,讓迷亂的思緒在迷霧中飄浮。
西門擢璇坐在床沿,低頭俯視著朝芸。「你可知道,這本來是要送給你的,可是現在……」他綻出一抹邪惡的鄙笑。「這兒卻是要讓你痛不欲生的地方,懲戒你的不忠!」
彷彿置身在柔軟棉花中的理智,雖然難以集中似在迷糊中,但她依然聽到這令人毛骨驚然的冷冽話語──懲戒她的不忠!?
他憑什麼?不忠在先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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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芸完全清醒過來時,外面已是明月當空;朝芸靜臥凝視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宛如街燈射進屋裡,在牆壁上投下冷冷的光影。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身在何處,但是她依然記得西門擢璇莽撞地將她從婚禮中擄走;不僅是如此,他甚至狠心地在所有的親朋好友面前,揭露長久以來隱瞞父母親她是西門擢璇情婦的實情。思至此,她忍不住想痛哭,想著疼愛自己的父母親得知這羞辱的事實時,他們如何能忍受?
西門擢璇不該這樣狠心對她,這要她往後以何面目見父母親和所有的親朋好友?他獨斷、跋扈的作為又令她情何以堪?
不僅如此,她還依稀記得在昏睡的前一刻,她聽見西門擢璇所說的話,他的話至今言猶在耳,即使當時頭昏腦脹,他的話仍然在她的腦子裡留下深刻的記憶——他要讓她痛不欲生,要懲戒她的不忠!
頓時先前無法表達的溫怒浮現在臉上,朝芸將頭置於兩膝之間,閉上雙眼,再次抗拒另一波突如其來的暈眩。
「你可終於醒來了。」
令她驚喜又膽寒的聲音驀地竄入她的耳裡。
朝芸緩緩地仰起頭望著西門擢璇。她是這麼用心地愛著他,他怎能狠下心親手毀了她的一切?包括父母親的疼愛。「我是醒了,不過清醒之後緊跟而來是一陣揪心的痛楚。」
「你是在怪我毀了你的婚禮?」他鄙視地瞄了她一眼,輕蔑地冷笑。
朝芸看了他一眼,看著他臉上的鄙視還有那抹令她心涼的笑容,她輕歎一聲。
「反正所有的事情已經被你破壞殆盡了,再多說也無益。」
西門擢璇突地起身大聲狂笑。「朝芸,你忘了一件事,既然已經做了我西門擢璇的情婦,就是我西門擢璇的女人。你以為只要還給我曾經給你的東西,和一封狗屁不通的信,就可以一走了之嗎?你未兔輕估了我西門擢璇。」
他的譏諷令她全身不舒服,左一句她是他的情婦,右一句她是他的女人,那他為什麼還要去招惹魏亦玲?
她長久以來一直屈服在他的腳底,他當她真是一個溫馴沒有自我的女人嗎?
朝芸屏住氣息迅速移開視線。「我沒有輕估過你,但是你卻一直忽略我的存在。我之所以這麼做,只是不想再繼續做你手中的玩偶。」
西門擢璇震驚的瞪著朝芸,她竟膽敢頂撞他,語氣中還充滿著挑釁?「誰說你是我手中的玩偶?」
朝芸轉頭,嚴厲正色地盯著他。「不需要任何人對我說,我是一個有感覺的人,我能感覺得出來。」
西門擢璇從未看過朝芸的反彈。她一向是如此的溫馴、順從,他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件事,她都視若聖旨般小心翼翼地遵守著,這一次她終於將心底所有的不滿像火山岩漿般一一宣洩出來。
他淡淡地一笑。「我看你的藥性或許還沒有完全退去,現在我不跟你計較。」
「謝謝你不跟我計較,但是我依然要計較到底,你讓我走。」朝芸不再從溫馴的語氣對他說話,她強硬的表示自己的意願。
「你所謂的讓你走,是離開這裡?還是離開我?」被激怒的西門擢璇,語氣十分冷酷,太陽穴上的青筋隱隱浮現。
「我……」她心虛地看著他,她能瞭解西門擢璇此時憤怒的情緒,她敢說只要再稍稍加點油,他的怒火便會像無法撲滅的烈焰;但既然她已經坦然地將話說明白,就沒理由半途退縮。「我要離開這裡……也離開你。」她鼓足了相當的勇氣才能說出這句話。
西門擢璇沒料到她真敢反抗他,他冷冷地嗤哼一聲。「你現在頭腦還不清楚,等你清醒點,我們再討論這件事。」
「不!我現在意識完全清楚,再說你已經有了魏亦玲,你們兩人家世、學歷相當,你又何苦一定要緊抱著我不放?」朝芸終於吐出心中的苦惱。
西門擢璇剎那間頓悟,原來她在吃醋?她在嫉妒亦玲?他捺不住地揚聲大笑。「太過敏感對女人來說會是一個致命傷。」
朝芸聽不但他的話中之意,呆愣地看著西門擢璇,之後才猛然記起他始終沒答應讓她離開。「你到底讓不讓我離開?」
西門擢璇走至床邊凝視著朝芸。「我說過,你現在還沒清醒,過幾天再說。」
「聽你言下之意,是不打算讓我走了?」朝芸驚懼地睜大著雙眼瞅著他。
「沒錯!我現在還不想放你走,我要你繼續做我的情婦。」西門擢璇對她投以耐人尋味的眼神。
他的狂傲自大令她氣得咬牙切齒。「休想!即使你刻意將我因在這裡,我也不再是一個唯命是從的女奴。」
「女奴!?」西門擢璇微怔一下,隨即哈哈大笑。「我從來沒將你視為女奴,不過你要貶低自己,我也沒理由反對。」
「你……」朝芸的怒氣聚在胸口,或許之前她為西門擢璇犯下了太多不該犯的錯誤,她不該唯唯諾諾聽從他所有的命令;但是她自信從現在起,她不會再犯這些錯誤,尤其是愚蠢和盲目。「我不會再聽從你的話。」
「是嗎?」西門擢璇嗤之以鼻,似乎在嘲譴朝芸今生是辦不到的,她注定栽在他的手裡。
「是的!絕對是的!」她再次強硬地重申她的決定。
西門擢璇第一次看見她強硬倔強的模樣,忍不住想發噱大笑。「睡了這麼久,肚子餓不餓?」
朝芸訝異地望著他,這會是狂傲跋扈的他嗎?他的溫柔關懷令她心頭為之一震,但是她確實感到飢腸福精。「我自己會去廚房。」
朝芸執拗地站起來,以不穩的步伐移向房門。
西門擢璇看了她一眼,抿著嘴搖頭。「看來等你走到廚房時,我就得送你到醫院了。」快步來到她的身邊,不等她反抗一把將她抱起。
朝芸不領用地瞪著他。「放我下來,我寧願用爬的也不要你的幫忙。」
「像小狗一樣手腳著地?或許我真的該欣賞一下這畫面。」西門擢璇放肆地呵呵大笑。
朝芸氣急敗壞嚷著:「放我下來!我不需要你的垂憐。」
「你要不要都無所謂,但是在這裡由我作主,我說了就算!」西門擢璇大聲地警告她。
朝芸頓時像洩了氣的氣球,她實在無力抵擋他狂傲的銳氣,索性放棄所有的掙扎,雙手勾住他、挨向他,讓自己不致摔下來。
★ ★ ★
兩人臉上的表情嚴肅,一直保持著沉默,西門擢璇將她抱進廚房,將她放在原木桌旁的椅子上。
朝芸打量著廚房,廚房寬敞明亮,各種家電更是應有盡有,看來魏亦玲終於想洗手做羹湯,做一個賢慧的西門夫人。
「你想吃什麼?」西門擢璇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只要能吃飽就行了。」朝芸輕聲道。
「那我就弄三明治和一些蔬菜沙拉。」西門擢璇一邊說著,一邊已著手開始準備餐點。
朝芸訝異著他利落的動作。「你真的會弄?」因為她從來沒看過西門擢璇動手做過菜,今天她可是開了眼界。
西門擢璇給她一記詭橘的微笑,利落的做著三明治,沒一會兒的工夫一盤可口的三明治已經擺在朝芸的面前。「吃吃看。」
朝芸不客氣地拿起面前的三明治,迫不及待大口咬下。「嗯,真的很好吃,跟了你這麼多年,今天才知道你是個深藏不露的廚師。」
「這是沒辦法的事,自從父親過世之後,凡事都得靠自己;雖然父親留下大筆家產,但是我還是要學會自給自足,要不哪天傭人罷工了,我豈不是要餓死?」西門擢璇自嘲的道。
朝芸手肘抵在桌上,雙手托腮瞧著西門擢璇。「有時真不得不佩服你的毅力和勇氣,能在小小年紀接管這事業。」
「情勢所逼,不得不這麼做,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父親的事業毀於一旦。」西門擢璇語重心長地道。
「不過不論從哪一方面看你,你都是一個成功的獨裁者。」朝芸輕輕地微笑。
「獨裁者!?我在你的眼中是一個獨裁者?」西門擢璇訝異這個名詞竟套在自己身上。
「不錯!你在我的眼中確實是一個百分之百的獨裁者,不過你還是有著體貼溫柔的一面。」朝芸認真地說。
「還好,你還認為我有體貼溫柔的一面。」西門擢璇滿足地咧嘴笑著。
看著朝芸吃完了面前的三明治,他順手將蔬菜沙拉推到她面前。「嘗嘗看味道,會輸給五星級飯店的頂級師傅嗎?」
「嗯,好。」朝芸欣然地拿起叉子,叉了一口蔬菜沙拉放進嘴裡。「哇!簡直媲美五星級飯店的頂級師傅。」
「好吃就多吃一點。」西門擢璇看到朝芸臉上的滿足,不由得一笑,想要懲戒她不忠的想法,剎那間已經拋至腦後,飛向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