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俊秀簡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想像中的戰神應該就如油畫中「瑪斯」的模樣,油畫中的戰神高大魁梧,滿臉的落腮鬍,炯炯有神的雙眸有著一股凶狠氣勢。
但是今日她所見到的戰神,卻在傲人的氣勢中帶著幾分秀氣,尤其是那雙冰藍色的眼睛,深邃的眼眸中帶有一絲的冷酷,令人無法抗拒,深深受他吸引。
莎曼珊傻笑地摸著自己的褐髮,「如果不這麼酷,他一定會是一個令所有女人瘋狂的男人。」
她拎起身邊的行李,走進今後將屬於她的房間。
自從以特別看護為業以來,她從來沒有如此的享受過,這簡直比五星級飯店的套房還來得豪華。
但她無心繼續瀏覽房間的一切,匆匆擱下行李就走到隔壁房間。
她先看看醫生所留下的資料,知悉病人的大致狀況,再仔細地檢查病人所用的每一個儀器,把病人現在的情況一一記錄下來。
殷無極在他的書房裡監視著,莎曼珊的一舉一動都清楚地進入他的眼底。為了保障華昕能夠繼續活下去,他必須這麼做;他聽說許多特護在僱主面前做的是一套,背地裡又是另一套。如此一來,只要莎曼珊稍有疏忽或是懈怠,都完全逃不出他的眼睛。
在監視器裡,殷無極看著莎曼珊像個陀螺似的,不停地檢祝華昕身邊的每一個儀器。
他的嘴邊勾起微微笑意,看來他是找到盡職的特護,華昕應該能得到最好的照顧。
想起稍早時她悍然與他正面挑釁的模樣,他不禁失笑,有史以來大概只有這女孩敢挑戰他的脾氣。
「幫主,剛先生來了。」一名手下進來報告。
「讓他在偏廳等我。」殷無極仍是冷冷的語氣。
殷無極關掉監視器,神情嚴肅地步出書房,走進偏廳。
剛戈頓瞥見英氣逼人的殷無極正跨步踏進偏廳,他立即起身,「幫主。」
「有事嗎?」殷無極冷眼瞅著剛戈頓,俊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令人猜不透他心底究竟在想什麼。
「我送來上個月已收到的帳目。」剛戈頓將帳簿奉上。
殷無極以眼睛示意他將帳簿擱在桌上,剛戈頓立即恭敬地將帳簿放在桌上。
他抬眼看著剛戈頓,「錢都進了瑞士銀行嗎?」
「是的,每一筆錢都已匯入瑞士銀行。」剛戈頓小心翼翼地回答。
「嗯。」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幫主……」剛戈頓面帶戚容看著殷無極。
「還有什麼事?」殷無極語氣淡漠。
「是關於華昕受傷的事。」剛戈頓神情看似抑鬱地注視著殷無極,連日來他心裡一直很納悶,為什麼他一直沒對三櫻社的人採取任何制裁行動?
「怎樣?」殷無極的語氣依然淡漠。
「幫主,難道您就這樣輕易放過三櫻社的人嗎?」剛戈頓忿忿不平地道。
殷無極忽地站了起來,眼神一凜,淡然地冷笑一聲,「你想我會輕易放過傷害華昕的人嗎?」
他的深沉令剛戈頓心頭一緊,他倏然噤聲,心裡不禁暗忖,事情愈拖愈是對他不利,看來他的如意算盤是打錯了!
「可是,事情都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他企圖再次挑起段無極的憤怒,如此他才有乘虛而入的機會。
「哼!我才不管時間過了多久,我有我的作法。」殷無極陰沈的臉讓人猜不透他心裡的想法。
「是!是!」剛戈頓不敢多說,只有連聲應和,隨即話題一轉:「聽說華昕已經回來了,是嗎?」
殷無極的臉上仍舊沒有任何表情,僅淡淡的說:「華昕是已經回來了,就在樓上的房間。」
「我可以……去看他嗎?」剛戈頓心裡縱使百般的不願意看華昕,但還是得做些表面功夫!
「當然可以。」簡潔淡漠的一句。
「我現在就上去看他。」剛戈頓為了不讓他起疑,也算表明心跡似的急急說道。
「去吧!」
殷無極傲然答應的口氣,宛如一個主宰全世界的神般,有著無上的權威。
剛戈頓有些後悔自己提出這項請求,但是卻又不得不去看望華昕。
他拖著略顯沉重的腳步踏上二樓的樓梯,每踏出一步心裡就開始盤算著該如何演下去……
一走上二樓,剛戈頓倏地止步,還真不知道華昕在哪個房間。
轉角處突然竄出一個人,「剛先生來看華先生是嗎?」
剛戈頓凜然地點頭,「華昕在哪一間房裡?」
手下推開旁邊一扇門,「就是這間,請進。」
進了門,剛戈頓的心頭不由得一驚,殷無極果真極重視華昕——除了門外的守備外,房裡擁有完善的醫療設備,宛如一間小型診療室般。
華昕直挺挺地躺在白色病床上,要不是他身旁的機器有運轉的聲音,根本看不出來他還有一口氣在。
「你是……」莎曼珊走到剛戈頓的面前小心的探詢。
剛戈頓不由得怔了下,他進來時怎麼沒注意到房裡還有另外的人呢?只怪自己太專注在華昕身上,反而忽略了週遭的動靜。
「小姐,你是……」剛戈頓反問著莎曼珊。
她帶著甜美的微笑,「我是看護中心派來照顧華昕先生的,我叫莎曼珊。」
「哦,你好,莎曼珊,我是玄武會內的律師,我叫剛戈頓。」
剛戈頓的自我介紹才剛完畢,華昕的腦波儀器倏地快速跳動,並發出嗶嗶的聲音,霎時惹得莎曼珊一陣手忙腳亂。
她極力安撫著華昕!「別急……慢慢的……」溫柔輕緩的語氣,雙眼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儀器,直到恢復過來為止。
等一切都恢復正常,莎曼珊忙不疊地將剛才的失控情況記錄下來。
剛戈頓不知所措地看著正垂下頭記錄的莎曼珊,「你忙,我不打攪你了,我走了。」
「哦!」莎曼珊連頭都沒抬一下,只是輕聲回應著。
剛戈頓走到門邊遙望著躺在病床上的華昕,心底冷冷的嗤哼一聲:
沒想到你還真耐命,僅存一口氣都還不捨得鬆一下!
莎曼珊寫下全部的情形,終於抬頭看著華昕微微一笑,「你剛剛真嚇壞我了。」並開始著手一切護理工作。
為華昕擦拭全身,並小心地為他做按摩肌肉的工作……
殷無極依照平日的作息,走進玄武殿練武。
經過一段的鍛練時間,他發現自己始終無法靜下心來專心的練習,無可奈何之下,他試圖讓自己的心穩定下來,遂開始打坐、運氣。
但是……終告失敗!心靈還是得不到平靜。
百思不解其中問題所在,他只好步出玄武殿,四處隨意巡視著;在經過華昕的房間時,他悄聲地走進去。
恰巧瞥見莎曼珊的纖纖十指正在華昕赤裸的身上蠕動著,頓時引起他小腹間的一陣灼熱感……這感覺頗令他驚訝。
莎曼珊吃力的扳動華昕沉重的軀體,他見狀立即衝過去幫忙,「我來。」
莎曼珊衝著他報以甜美的笑靨,「謝謝。」隨即又低下頭繼續她的按摩動作,一邊工作一邊柔聲問著:「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怎麼沒注意到呢?」
「才進來。」他心高氣傲地簡潔回答。
「哦!」莎曼珊卻一點也不以為意,雙手仍然在華昕的身上滑動著。
過了一會兒,她抬頭瞅了他一眼,燦然一笑。「可以了,現在輕輕的將他放平。」
殷無極聽了她的話,小心翼翼地將華昕放平。莎曼珊再次仔細檢查華昕身上的每一條管子,確定一切歸位。
殷無極神情自若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一派優閒的安靜坐下,雙腿微張,雙手放在手把上自然的垂下。他湛藍的眼眸正注意著莎曼珊的每一個舉動,甚至包括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她是如此的投入而專注,在在吸引住他的目光;她的臉上有著一股恬靜的美,這是他在其他女人身上找不到的,她的美與恬靜彷彿能撫平地激盪不安的心靈。
莎曼珊終於放下手邊的工作,「一切正常。」慧黠靈巧的雙眸看著他,甜甜一笑。
殷無極卻只回以淡然的微笑。
莎曼珊見他勉強的擠出笑容,遂納悶的直視著他,不確定地說:「你好像……不懂得該怎麼笑。」
他被這句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倒了,不由得微慍起來。「笑就是笑,還有什麼特別不一樣嗎?」
「你說得沒錯,笑就是笑,但是你的笑容一點都不像是發自內心的笑,冷冷的。」莎曼珊毫無戒心地坦率道出。
「冷?」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女人對他的評斷,頗令他感到訝異。
莎曼珊毫不畏懼地正面注視著他。「其實你應該是個十全十美的男人,只可惜你那冰冷的眼睛在一張刻板如苦行僧的後臉上,閃著如厲鬼般令人不寒而慄的寒光,嘖、嘖……嚇人!」
殷無極呆了一下,終於被她的表情逗笑。「你以為在拍恐怖片。」
「對嘛,這樣笑才對。」俏皮的莎曼珊手指著他的臉,開心的笑著。
殷無極又怔了一下,剛才那一笑真的彷彿是出山口地內心的笑,沒有一絲負擔,心情好愉快。
「行了,我請你來照顧華昕,不是要你來教我如何笑的!」他瞬間欽下笑意,又板起一張臉。
莎曼珊沒轍地唳著嘴,聳了聳肩,嘴裡輕聲嘟嗅著:「翻臉比翻書還快。」
「你在嘀咕什麼?」殷無極邊扭動快僵硬的脖子,邊無心的問著。
「沒有……你脖子不舒服嗎?」她一雙好奇的眼睛在他的頸項間打轉。
「是有一點兒,只要活動一下……」
話都還沒說完,莎曼珊的雙手已經在他的脖子上滑動,「怎樣?舒服嗎?」
「嗯……很舒服。」他索性閉上眼睛,享受她的服務。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幫你做全身的按摩,它可以幫你鬆弛全身緊繃的肌肉。」莎曼珊一邊用心的做,一邊在他的耳畔輕聲說道。
「會不會給你添麻煩?」他放緩語氣說著。
「不會。我們在看護中心都有修按摩課程,這對我來說是駕輕就熟的工作。」莎曼珊溫馴的低聲解釋。
「那就拜託你了。」他冷峻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莎曼珊又看見他那真心的微笑,只是這一次她不再笨得挑明了說,免得他又板起臉來,同時她大膽的指使著他:「你先脫去身上的衣服,然後趴在長椅上。」
殷無極不假思索也無忸怩之色,便在莎曼珊的面前褪去身上的黑衫,乖乖聽她的話趴在長椅上。
莎曼珊看過無數男人的身體,卻沒想到當她的眼睛觸及他那厚實的胸膛時,臉竟然起了一陣莫名的燥熱,雖說她盡量控制自己,假裝對他的身體視若無睹,但面對如此傲人的強健體魄,教她實在難以做到。
唉!似乎是不太可能。
先將他褪下的黑衫掛好,她跟著移步至他的身旁,滴少許的精油在他肩上,纖纖十指先在他結實的肩上推動。
「還可以嗎?」莎曼珊不安的詢問著地,臉上的燥熱卻一直無法消退。
「嗯……」殷無極的嘴裡發出愉悅聲音。
一切果真如她所說,全身緊繃的肌肉在她的按摩下鬆弛不少,他逐漸沉浸在這溫柔的觸摸下……當莎曼珊的柔荑來到他的腰部時!他的小腹竟無端地緊繃起來,突然有股熾熱的渴望在腹間燃燒著,他驀地睜大了眼眸——
莎曼珊似乎沒感覺到他的錯愕,雙手繼續在他緊繃的腰間按摩、滑動。
殷無極幾乎要陷入崩潰的瘋狂中,幾令他快要無法呼吸,最後只能竭力地嘶吼一聲:「好了!」整個人無端地從長椅上彈了起來。
莎曼珊歪著小臉,不明就裡地看著他,「你怎麼了?不是很舒服嗎?」
他煩躁地坐直身子,緊蹙著眉頭,「沒什麼。」不著痕跡地收回方才釋放的情緒。
「哦!沒事就好,你剛才的神情怪嚇人的。」莎曼珊一雙無辜的眼眸不停地眨呀眨的看向他。
他的嘴抿得好緊,四週一片寂靜,靜得幾乎只聽見彼此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殷無極偏著頭看向宛如天使般的莎曼珊,一個衝動的念頭告他的大手冷不防地將她攬進懷中,雙唇緊吻住她的未唇。
一切是那麼的突然,她還來不及反抗,只能睜著一雙驚愕的大眼,呆愣愣的望著緊閉雙眸沉醉其中的設無極;他似乎能感受到她那灼熱雙眸的注視,他一手環往她的腰,一手遮掩著她的雙眼,似乎在告訴她——閉上眼睛。
莎曼珊在他的誘導下隨之陷入一陳迷亂的熱情中,她輕啟朱唇迎著他的溫柔觸碰,接受他渴求的探索。
他的心緊貼著她的,他們的呼吸都疊合在一起……
倏地,華昕床邊的機器發出陣陣的嗶嗶聲,將陷入渾然忘我境界的兩人拉回到現實。
殷無極沒想到莎曼珊竟然有如此大的魔力,撩撥起他沉寂已久的心湖,他清楚記得那股令全身血液沸騰僨張的熾熱,心裡突然浮現「要她」的念頭!
天啊!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根神經不對!
自從接管玄武會後,他曾經對自己許下誓言,絕對不讓任任一個女人走進他的內心世界。
絕不!
他是一方梟雄,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但他要玩的是男歡女愛各不相欠的遊戲!
穿上黑衫,殷無極眼中透著駭人的冰冷與無情,「小心照顧華昕。」說完便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莎曼珊怔忡片刻,「這個人怎麼說變就變,比天氣還反覆無常。」
回想著剛才自己的失常,莎曼珊不禁臉紅起來,撫摸著被他吻過的唇瓣,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當她不由自主的貼向他時,她發現自己全身彷彿著了火似的,幾乎在一瞬間就要燃燒起來。
翌口。
剛戈頓藉故又來探望華昕,當房間門被打開時,莎曼珊立即警覺地瞟向門口。
「你好,莎曼珊小姐。」剛戈頓以和藹可親的聲音問候著莎曼珊。
「是你,剛先生,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莎曼珊神情自若地微笑,瞅著剛戈頓。
她繼續進行手邊的工作,幫華昕擦拭著每一根手指,「你先坐一下!我等一下就好了。」
「沒關係,打攪了你的工作。」剛戈頓面帶微笑望著她。
「不會的,其實華先生除了殷先生會來看他之外,就只有你來看他。」莎曼珊若無其事地說著。
「原來如此。其實華昕在會中有著崇高的地位,自從他受傷後,我看得出來幫主很難過;因為少了華昕,幫主就像少了一隻手似的。」剛戈頓故意哀歎一聲。
「噢,難怪殷先生如此厚愛他,肯為他出高薪請特護。」莎曼珊莞爾一笑,「可以了,剛先生,你現在可以靠近他。」
說完,莎曼珊端起旁邊的一盆水走進浴室。
才轉眼的功夫,莎曼珊聽到華昕的腦波儀器又發出嗶嗶的聲音,一時驚慌失措地衝出來,快步走近華昕的身邊,在他的耳邊輕聲哄著:「別急、別急……沒事,沒事。」眼睛邊掃視著儀器上的圖形。
沒錯!華昕的腦波呈現極大的波動。
在一旁的剛戈頓又再次被嚇到,難不成華昕這個半死的人竟能分得出來是誰靠近他嗎?
要真是如此,不早些將他斬草除根,將來一定會為他帶來後患。
他走近莎曼珊的身邊,「我先走了,一切麻煩你。」
莎曼珊不想再次驚動病人,不語的臉上綻放一朵如花的笑靨,對著剛戈頓頷首,表示聽見了。
華昕的情緒似乎逐漸的平穩,莎曼珊不禁大大的鬆了口氣,故意咧起嘴取笑華昕。「你為什麼要生氣呢?」
她仔細看了一下每天所做的記錄,無意間發現一件事,華昕雖說目前仍處在昏迷不醒的狀態下,但是他還有著一絲的情緒反應。當殷無極來看他時,他的腦波會呈現一些不大的波動;但是,當剛戈頓來看他時,他卻顯得相當激動。
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
莎曼珊的心裡不禁起了疑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