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下心來將所有事情慢慢的拼湊起來,再從中抽絲剝繭,愈想意覺得事有蹊蹺。
「幫主,剛先生來看您。」門外的手下必恭必敬的報告。
他不由得冷冷竊笑,這麼巧!
「請他進來。」
一會兒,剛戈頓面帶笑容大步邁進書房。「幫主。」
「你來得恰是時候,我正想找你。」殷無極冷笑道。
「幫主,您找我有什麼事?」剛戈頓無端地怔了下,隨即露出諂媚的笑臉迎視著殷無極。
「華昕的特護莎曼珊昨天特地跑來告訴我,華昕的腦波有時會出現極大的波動!」他用眼角餘光審視著剛戈頓。
「真的!?」剛戈頓做出吃驚狀,隨後露出驚喜的笑容。「這麼說來,華昕有希望甦醒……」懷疑的眼神偷偷地睨向殷無極。
他端坐在椅子上,雙手合十故作祈禱狀,「但願如此。」隨後突兀他睜大眼睛直視著剛戈頓,「華昕能有你這位關心他的兄弟,也不枉此生了。」
剛戈頓摸不清他話中的意思,臉上卻露出不著痕跡的諂媚笑容。「幫主,像華昕這麼講義氣的人,我今生能有這樣的兄弟才真的是不枉此生。」
「好!」殷無極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大步趨近他的身邊,大手拍著他的肩,一雙冰藍的眼眸如利刃般直射向他。「我能有你們如此重情重義的手下,今生無憾!」
「幫主,我們能在你的手下做事,才真是今生無憾。」剛戈頓表現出誓死忠貞的樣子。
殷無極只是淡淡的微笑,笑裡隱含一抹莫測高深的詭譎。「現在言歸正傳,既然你口口聲聲說重視華昕這個兄弟,莎曼珊也說每一次你去看華昕時,他的腦波會呈現極大波動;而以莎曼珊的說法,或許你可以幫助華昕恢復意識。所以我決定讓你去守著華昕,說不定真如莎曼珊所說的,你能讓華昕甦醒過來。」
剛戈頓乍問他的話,頓時臉上閃過一抹驚駭,顫巍巍地說:「幫主要我去看……華昕……」
「怎麼?你不願意?」殷無極眼神犀利的斜睨著剛戈頓。「你剛才還口口聲聲地說華昕是你的好兄弟,難道你不希望他能早日清醒嗎?」
「不、不!我當然希望華昕能早日醒來。」剛戈頓全身禁不住微微顫抖。
「既然你也希望華昕能早一點兒甦醒,等一下你就去看看他吧!」殷無極毫不讓剛戈頓有反悔的機會,半要挾、半命令似的要他服從。
剛戈頓無奈地偷瞄著態度強硬的殷無極,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反對的餘地,不知所措的臉上露出一抹驚煌的苦笑。「我現在就去。」
「嗯。」殷無極簡潔有力的嗤哼一聲。
剛戈頓眼見事情毫無轉圜的餘地,莫可奈何之下,也只能硬著頭皮轉往華昕的病房。
莎曼珊趁著空檔回到隔壁屬於她的房問,蜷曲著身子坐在床上,回想著稍早時她對殷無極的態度,或許她真的做得太過火,有些不近人情。
哼!他才不近人情!簡直可說已到了冷血的地步。告訴他華昕或許有甦醒的希望,他卻硬是不肯相信,真不知道他的心是不是肉做的,還是說身處黑道的人,他的心根本就是硬的、黑的!
她愈想愈氣,雙手環抱住雙膝!小嘴翹得半天高。「只不過是個黑幫大哥,根本無權剝奪一個人生存的機會。」
倏然間,她敏銳的耳力聽到隔壁房間傳來{{zz的聲音,立刻警覺地從床上跳起來,放輕腳步走到房門邊,偷偷打開一道門縫偷偷瞧著。
當她瞄見剛戈頓站在華昕的身邊時,她霍地鬆口氣,正準備開門出來——
「你以為我會這樣輕易的放過你嗎?你錯了!」剛戈頓發出一陣低沉的好笑聲。
莎曼珊頓時愣住,剛戈頓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而且還是用華語?她決定暫時不要打草驚蛇,躲在門邊靜觀其變,也許她會聽到一些不為人知的事。
「華昕,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屬貓的有九條命,那一槍居然打不死你,還能留下一口氣。」剛戈頓憤恨的紅了眼,繼續說道:「既然都已經像個活死人,就乖乖的做個活死人,沒想到你還要作怪,既然這樣,不如我幫你早點兒解脫,讓你早登極樂……」
此時,華昕的腦波儀器又發出嗶嗶聲——
躲在門邊的莎曼珊擔心華昕的生命安危,遂急忙嚷著衝出來:「怎麼回事?怎麼又響了?」瞥見一旁滿臉驚惶失色的剛戈頓,「原來是剛先生你來了。」她神情自若故作不知,衝到華昕的身邊。
眼前她必須先安撫失控的華昕,「別急……我在你身邊……」
剛戈頓臉色一陣青二陣白,心裡泛起一陣驚疑,他剛才所說的話,她全聽到了嗎?
他在一旁偷瞄著莎曼珊,看她溫柔的對華昕說話,臉上沒有一絲異樣的表情;他猛地憶起剛才他是用華語對華昕說話,相信眼前這外國美人一定聽不懂。
他吁了口氣,故作擔憂地問:「華昕怎樣了?」隨即又佯裝關切地瞅著華昕,「兄弟,一切真如幫主說的,若我陪伴在你身邊能讓你甦醒過來,我會留下來陪你的。」
等華昕的腦波儀器恢復正常後,莎曼珊臉上露出放心的微笑看著華昕,「拜託你,別淨出這樣的狀況給我,害我手忙腳亂的。」隨後面帶笑容凝視著剛戈頓,「剛先生,你什麼時候到的?」
「剛到。」剛戈頓用笑容掩飾他的慌張,並小心地覷著莎曼珊,揣測她臉上的神情。當他確定她的臉上沒有一絲異色時,他終於放心。
「剛才聽你說是幫主要你來的?」莎曼珊故意重複問。
「是的。幫主說也許我能幫助華昕早日甦醒,所以我就刻不容緩的過來,看看我是否真的能幫上忙。」剛戈頓說得溫馨動人。
「我相信你和華昕的感情一定很好,他如果知道你這麼愛護他,相信他一定也會感動的。」莎曼珊盡量不讓自己露出驚惶的神色,鎮靜地道。
她還真的打從心底佩服剛戈頓唱作俱佳的本事,沒想到在他和藹的外表——卻是如此的陰狠凶殘。面對著城府深沉的剛戈頓,她不得不提高警覺、小心應付。
「大家都是玄武會的兄弟。」剛戈頓露出一副義薄雲天的模樣。
莎曼珊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默然不語。
剛戈頓一時之間找不出任何話題,遂說道:「莎曼珊,既然華昕有你細心的照顧,我在這裡只怕會礙手礙腳耽誤你的工作,不如我先回去,如果其需要我幫忙時,你儘管吩咐一聲,我隨傳隨到。」
「謝謝你的合作,如果真需要你配合時,我一定會通知你。」她頷首微笑。
剛戈頓的告辭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面對一個披著人皮的野獸,只怕他再多停留一會兒,她就會掩不住心中的驚惶。她知道在此緊要關頭,萬一自己稍有一絲的疏忽,相信不僅華昕將性命難保,或許連她自己的生命都會受到極大的威脅。
剛戈頓面帶和藹可親的微笑,緩慢地步出華昕的病房,腳步移至門口,他突兀地回眸對著莎曼珊淺淺微笑。
莎曼珊極力保持鎮靜,也以微笑回應她凝睇門口數秒,確定剛戈頓已經離開,才終於如釋重負地大大鬆了口氣。
不過,她還挺佩服自己在這突發的狀況下,居然能如此沉著的應付剛戈頓。但她也萬萬沒想到,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人竟有著如此狠毒的心腸。
莎曼珊不停思索著,該不該將所聽到的事告訴殷無極,萬一又像上一回呢?
當初她興高采烈地將有關華昕腦波的特殊現象告訴他,他不接受也就罷了,反而對她的推論嗤之以鼻,如果這回她將所聽到的事情告訴他,他反而安一個挑撥是非的莫須有罪名給她,她豈不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那多冤枉!
她實在拿不定主意,腦子裡一片混亂,神情恍惚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殷無極冷冽的聲音,毫無預警的從她身後竄進來。「剛戈頓來過了嗎?」
莎曼珊愕然的回頭,驚惶失色的迎視著他。「是你,嚇了我一跳。」
殷無極卻對她視若無睹般,逕自走至華昕的身邊,看著面如槁木般的他。
莎曼珊瞄了他一眼,在他的眼底自然留露出一份由衷的關心,由此看來,他真的關心著華昕。
她又忍不住暗自思忖著到底該不該告訴他!
殷無極突地抬眼瞅著莎曼珊,他發現她湟惑的神色。「華昕是不是又出了什麼狀況?」
她驚得抬眼睇著傲然的他,吞吞吐吐的說著:「不……不是。」
他緊擰著眉頭,瞅著滿臉惶惑的莎曼珊。「你有心事?還是瞞著我什麼事?」
莎曼珊睇著一臉冷峻、高傲不屈的殷無極,他彷彿能讀出她的心事似的,讓她更加顯得不知所措。「我是有事想說,但是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只怕一旦說出來,你會無法接受。」
「說來聽聽。」殷無極自若地說。
莎曼珊半瞇著眼,覷著他的表情。「我在無意間聽到一件駭人聽聞的事……」
殷無極的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訝異,隨即又被冷峻的神色取代,凝神靜聽她的下文。
「稍早剛戈頓來看華昕時!他說……華昕是九命貓,一槍還要不了他的命……」
他倏地臉色一變,銳利的眼神中透著一抹陰沈。「請你說清楚點!」
她知道不該介人幫會的事,但是人命關天……
思忖半晌,她鼓起勇氣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剛戈頓進來看華昕時,我並不在這裡,而是在隔壁房間裡……」她回眸瞅著那扇門,隨即又看向殷無極。「我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所以準備過來瞧瞧是誰進來,就看見剛戈頓站在華昕的身邊,陰沉著臉用華語嘲諷著他……」
「華語?你是指剛戈頓說華語?」他神情訝異的截斷她的話。
「是的!」莎曼珊非常肯定的回答。
「你聽得懂華語?」光是這一點就頗令他生疑。
「我聽得懂。因為我的外祖母是台灣人,所以我聽得懂、也會說華語。」莎曼珊解釋得一清二楚。
「哦!原來如此。這樣說來,你和我一樣都算是華裔。」他突然對她感到有種親切感。
「你?」他的回答著實讓莎曼珊大吃一驚。
「我的父親也是台灣人。」他的嘴邊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真的?真令人感到驚訝。」莎曼珊索性說起華語。
這讓殷無極更加深信她所說的事。「你確定剛戈頓說出威脅華昕的話?」
「我確定,而且還聽得一清二楚。最後在緊要關頭時,我聽到華昕的儀器再次發出警告聲,就立即衝出來,正好防止剛戈頓做出對華聽不利的事。」她表情生動地描述著當時的情形。
「可是,剛戈頓既然想加害華昕,他又怎麼可能放過你?」他懷疑的目光緊盯著莎曼珊。
她剎那間一改焦灼的神情,秋波微轉,而後噗啡一笑。「我猜呀,剛戈頓一定沒想到我聽得懂華語,所以他對我疏於防範。」
殷無極驟然噤聲,開始將所有的事情拼湊起來————
赫伯的調查報告、華昕的異常腦波現象;再加上出事當天,華昕確實是和剛戈頓在一起……
所有的疑雲彷彿就在眼前一一撥開,
但是身為一幫之主,他不能以莎曼珊的一面之詞就定了剛戈頓的罪!
他炯然的藍眸剎那間黯沉下來,心中縱使怒焰狂熾,但是此事非同小可,倏然讓他感到肩上似有千斤重擔壓著。
為了探出事情的真相,他擔心莎曼珊會擾亂人心,遂冷不防地趨近她的面前,露出令人膽寒的猙獰神情。「我現在慎重的警告你,不能將今天你所見、所聽的洩露一字出去,懂嗎?」
莎曼珊嚇得瞠大驚愕的雙眸,緊瞅著那雙森冷得幾乎凍結人心的眼眸,頓時花容失色。「我懂。」
他揚起一抹冷笑,驀地伸手抬起她微顫的下巴。「我相信你是個聰明的女人,凡事該說和不該說的,你應該分得清楚。」
莎曼珊不語,倔強的緊咬著下唇。
望著她臉上的倔強神情,他彷彿跌進深不可測的萬丈深淵般,令他迷惘不已……
雖然他的神情與態度無時不充滿著狂霸氣勢,但是就在這一刻,莎曼珊能感覺到他的緊繃,一時之間卻理不清這股緊繃是來自於他的狂怒,還是因為她!
注視著他那像火焰般的灼熱目光,彷彿能懾住她的靈魂似的,她全身竟然莫名其妙的灼熱發燙……
她嚇得心兒怦怦猛跳,驚慌地用手甩掉捏在下巴妁大手,並刻意的別開頭。「放心,我能明白你所擔心的事,不需要你費心交代,我也知道該怎麼做。」
她的慧黠令殷無極森冷的臉上露出一閃即逝的嗤笑,他伸手一把攫住她的腰肢,將她硬攬進懷中。
她驚惶中以雙手抵在他的胸前,慌亂的問著:「你想幹什麼……」
「我?」他邪笑一聲。
伴著笑聲,他的唇瓣同時落在她的櫻桃小口上,溫熱的舌尖立即順勢滑入。
她倏地陷入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中,只能緊緊的攀附著他,唯恐會在他放手的剎那間跌倒。
他熱情地吻著她,而當她的身子緊貼著他時,他突然感到煩躁不安且渾身灼熱難耐,這前所未有的感覺衝擊著地,讓他捲入狂野迷亂的漩渦裡……
他原本只是想戲弄她而已,沒想到她的甜美令他方寸大亂,更使他情緒亢奮到幾近崩潰邊緣。
殷無極瞬間血脈僨張、慾望高張,情慾之火在體內狂燒著——
他聽到一聲呻吟,模糊的知道是自己發出的聲音,他的舌尖仍然貪戀的在她嘴中輕舞,他的手恣意妄為地撫摸她的嬌軀,腦子裡閃進一個念頭——他要這個女人!
而他也能感覺得出來,她似乎也有和他一樣的感受。
為什麼?她為什麼也會有著和他相同的感受?
只是單純的慾望,或是因他的誘惑而產生的純感官反應?
她的心和身體的感受是否一致呢?但這又有什麼區別?它並不是重點!
不!它才是真正的重點!
可惡!它的確是最重要的一點,因為他想要的不單單只是肉體上的歡愉,他更想得到她的心!
一意識到此,他粗喘的離開了她;而她則嬌喘吁吁,睜開雙眸迎視著他若有所思的目光。
「對不起。」他的聲音因激情難抑而變得沙啞。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莎曼珊眨一眨羞怯的眼眸,抑制住心中的顫抖,因為此刻她的心裡也有著令她驚惶的情慾渴望。
殷無極伸出長指貼向她的唇,繼而溫柔的撫著她的唇瓣。「你挑起了我心中的渴望,但是我要的不只是你的人,我還要你的心!」
說著,他蜻蜓點水般吻了下她的粉頰,嘴邊帶著一抹邪邪的微笑,帶著狂狷的氣息走出房間。
莎曼珊剎那間好似被釘在原地般動也不動,週遭是一片寂靜,只有斷斷續續的儀器運轉聲,但是……她聞得到空氣中尚存一抹只屬於他的特有男性氣息,久久不去。她知道,這一切不可能就此落幕結束,因為她已經開始想念他了。
殷無極雖然神情沉穩的走出莎曼珊的視線,但是他心裡很明白,其實他根本是落荒而逃。
明明知道她擁有令他無法抗拒的魔力,每一次心理、生理都被她撩得難以自己;但是一旦睇住她那水靈靈、惹人心亂的雙眸,他總是忘了自己接任幫主時的誓言,迷失其中而無法自拔。
她總能輕易地挑起他對她的渴望,使他體內激盪的騷動和混亂幾乎要吞噬了他,他從未有過如此感受,所以他必須制止莎曼珊加諸在他身上的咒語和牽制。
回到書房,他靜心思忖著自己應該處理的事情。
從種種跡象看來,剛戈頓確實令人懷疑!
他向來不跟日本三櫻社的高橋聯絡,但是這一次他非但要見高橋,還想親自會一會他!
SantaMonica是間面臨海灘的高級餐廳,今天的SantaMonica卻瀰漫著一股詭譎的氣氛。
殷無極包下整間餐廳,閒雜人等一律不得進入!
他和身邊兩個貼身手下皆神情凜冽,靜靜的坐在靠窗一隅,只手支著下顎,全黑的裝束散發出一股傲然的狂狷氣息,搶眼得令人忍不住想多窺視他一眼。
他別過頭,從窗戶眺望不遠處的海灣,看著外面熙來攘往的人群和觀光客,這就是洛杉磯!
「幫主,三櫻社的高橋來了。」手下附耳悄聲說著。
他立即收回視線,一雙銳利的眼直視著前方:
在一大票手下簇擁著緩緩走進餐廳的高橋,先是在門口停頓一會兒,疑惑的眼神先是環視整個餐廳。
殷無極能明確的察覺到高橋的惴惴不安,心裡不由得暗笑一聲,這麼膽小也敢搶他的地盤!他舉起手指,示意身邊的手下,「過去。」
手下恭敬的點一下頭,大步走到高橋面前。
高橋小心翼翼地走向殷無極,「你好,殷幫主。」
殷無極仍然穩坐在椅子上,依然冷漠的眼眸逼視著高橋。「坐下來說話。」隨即拿眼掃過高橋身邊神情焦躁的手下們,他舉手一揮,示意自己身邊的兩名手下,「你們到門口去。」
兩人不多說一句話,隨即恭敬退下。
他神情狂傲地睨著高橋,「我只想單獨跟你說話。」
高橋立刻明白他的話中之意,也吩咐手下們退下。
「殷幫主,今天特地找小弟來……」向來久聞玄武會的戰神極少露面,更甭說親自約見,高橋的心裡佈滿疑雲。
殷無極緊擰著雙眉,冰藍的眼眸射出一抹令人驚懾的寒光。「今天找你出來是想理清一些事情。」
聞言,高橋心頭一震,不禁暗自思忖,前些時日玄武會的華昕被人暗算,整個道上傳言紛紛都將矛頭指向三櫻社,今日殷無極出面約見他,該不會就是針對此事吧!
思及此,高橋的額間不禁沁出冷汗,決定先聲奪人:「殷幫主,如果你是想問華昕被暗殺一事,我可以明確的回答你,絕對不是三櫻社的人幹的!」
看來高橋此人頗有先見之明,一眼便看穿他的用意。
殷無極淡然冷笑一聲,「你確定?」
「我敢以性命作擔保,此事絕不是三櫻社的人幹的。」高橋再次保證。
「好,我相信你。」殷無極輕描淡寫地道。
他一雙冷冽如鷹隼般的眼眸直視著高橋,只見高橋的眼神並不迴避他,在在證明高橋坦然無畏。
「高橋,洛杉磯看起來像是一塊可口的大餅,難怪要令所有的人垂涎三尺,相信你也不例外……」他既然得到想知道的答案,但是為了不讓高橋心中起疑,他故弄玄虛將話題一轉。
「殷幫主,我們今天來洛杉磯也只不過是想混口飯吃……」高橋的語氣謙卑且溫和。
「話是不錯,每一個人都可以在洛杉磯混飯吃,不過,如果想在我的地盤上混飯吃,就得依我的規矩!」他瞠大一雙凜傲的眼睛,注視著高橋。
「殷幫主……」高橋似乎也不甘受制於人。
「聽了自然對你有好處,如果想執意獨樹一幟,我也不勉強,只要你能站得住、坐得穩。」他陰冷的語氣慎重警示高橋。
高橋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也知道殷無極在此地的勢力。「殷幫主,你……」
「我的規矩很簡單,洛杉磯是屬於高消費的觀光城,只要你和你的手下不要恣意鬧事,免得驚擾了到此地一遊的觀光客;還有,不准在我的地盤上販毒、蓄意械鬥,攪亂這裡的秩序,我會讓你生存下去。」這是他最大的讓步。
高橋一聽殷無極願意讓他在此地生存,欣喜若狂。「會的,謝謝殷幫主。」
「好,今天的見面就到此結束,你可以走了。」殷無極面無表情的下達逐客令。
高橋也知趣的起身。
「多謝你的寬宏大量,我一定會遵守你所訂的規矩。」他隨即拉開椅子,笑逐顏開的離開餐廳。
殷無極卻無意立刻離開,心中的疑惑終於逐步解開,他燃著怒焰的眼眸眺望著窗外,額間的青筋浮現,雙手更早已緊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