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麗莎今天會躲在房間裡不出去,她學白子蔚倚在窗邊瞧著花園內的積雪說道:「雪再繼續下下去的話,真怕會趕不上文森家的化妝舞會。」
白子蔚回眸瞅著麗莎,想她真的天真地只惦記這事。「就算今年趕不上,還有明年。」
「那多沒意思,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當初還不如回台灣跟家人團聚,總比現在在這裡哪兒都不能去,動彈不得!」麗莎又開始發起滿腹牢騷。
「其實我覺得在這裡也不錯,至少我們能欣賞到百年難得一見的大風雪。」白子蔚欣悅地勸慰著煩躁不安的麗莎。
「說到這事,我真的佩服你,你能待得住,我都快發霉了。」麗莎不滿地嚷嚷。
白子蔚不願跟她多辯,她心裡清楚得很,將好動的麗莎困在沒有喧鬧、沒有華麗街景的地方,確實是會令她沮喪。
「雪終會有停的一刻。」白子蔚輕歎一聲,可是她的心裡卻不希望雪會停下來,她已不得越下越大,將她永遠困在此地。
「停?」麗莎偏著頭透過窗戶仰望著天空。「依我看……難噢。」
白子蔚輕拍麗莎的肩膀勸道:「別這麼悲觀嘛,往好的方面去想,在這裡每天都有人伺候著你,又有美味可口的佳餚……」
麗莎不等她說完,連忙揮手制止:「行了,別再說下去,經由你這一說,我才發現自己無端端地胖了好幾磅,我都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消除這多餘的贅肉。」
說到身材走樣,這可是麗莎最大的致命傷,她一向最自豪的就是自己的身材,在台灣時,她的身材就略顯高大,可是在外國人的眼底,她可是婀娜多姿。
白子蔚瞧麗莎臉上的驚慌,忍不住嬌笑道:「其實你的身材一點都沒走樣,你真的太敏感。」
麗莎連忙低頭打量自己,「沒有嗎?真的沒走樣?」
「真的沒有,可見你還有吃的本錢,怎麼吃都不會改變你的身材。」白子蔚連連誇讚她。
麗莎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盡,「聽你這麼一說,我就安心了。」
「麗莎……」白子蔚突地欲言又止的輕喚。
「什麼事?」麗莎漫不經心的回應。
白子蔚本來是想和她討論有關這間屋子的神秘主人的事,但是又怕麗莎追問一些她不知該如何回答的問題,思至此,她還是決定作罷!
「沒……沒事。」白子蔚硬是打住想說的話。
「沒事?看你的神情分明有事,到底有什麼事說來聽聽。」
白子蔚真的後悔了,真不該引起麗莎的疑惑。「真的沒事,我只是想邀你到外面的花園散散步。」靈機一動隨口編了一個謊言,搪塞她的追問。
「到外面散步?」麗莎睜大不能置信的眼看著她,伸出手按在白子蔚的額頭上。「沒發燒嘛!」
「麗莎:「白子蔚不以為然地微蹙蛾眉瞪向麗莎。
「外面的積雪都快到腰上,小姐你卻想要出去散步,你的腦袋瓜真撞到秀逗了。」麗莎嗤之以鼻地嘲諷。
「你不願意就算了,幹嘛要挖苦人。」白子蔚努起小嘴抗辯。
「我還真是不願意,萬一凍僵了腳指頭,那可不是開玩笑的。」麗莎還是拒絕她的邀請。
「你不去,那我就自己去。」說著,白子蔚拎起圍巾圍起以保護脖頸,穿著外套全副武裝地準備出去。
「你當真要出去散步?」麗莎還是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白子蔚。
「真的!」白子蔚堅決表示,其實這完全是被逼出來的,誰願意在這種天氣下出去散步!
「好吧!我只能祝你安然無恙。」麗莎露出莫可奈何地看向白子蔚。
「謝謝!」白子蔚忿忿轉身走出房間。
☆ ☆ ☆
黑巖叛雲站在窗前觀測天色的變化,「看情形……這場雪暫時還不會停。」
大山手捧酒杯,靜靜地站在牆邊,不發出一絲聲音,靜聽著主人的輕歎。
「大山,最近我們的客人有沒有再為難你?」黑巖叛雲雙眼盯向窗外,漫不經心地問著大山,其實他的心裡相當清楚,白子蔚是一個不喜歡麻煩人的女孩,而麗莎可就不一樣了。
「沒有,主人。」大山溫和地回答。
「以你的觀點來看,那兩位客人哪一位比較討人喜歡?」黑巖叛雲突然問。
大山頓時怔住,主人向來不會去談論他人的事情,今天卻破天荒提出來。
「其實那兩位客人都各有她們的可愛之處,只是……」
大山話都還沒說完,只見站在窗邊的黑巖叛雲身子猛然地僵直,拳頭擊上窗台怒道:「這種天氣她跑出去幹什麼?」
大山不禁住了口,好奇的目光忍不住瞟向窗外,「是子蔚小姐。」他眼睛驚訝地睜得圓大。
「大山,你去叫她回來,問問她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黑巖叛雲氣急敗壞地嘶叫。
大山連忙將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擱,迅速退出書房。
「真是不知死活的女人!」怒火燃上他的俊顏。
隨後他看到大山套著厚厚的棉衣吃力地走到花園——
☆ ☆ ☆
映照在一望無際的冰封大地上的陽光,亮麗的讓人覺得刺眼,白子蔚從未見過有這麼多的雪,在台灣要想看雪是難上加難。此時置身在銀色的世界之中,大自然將她困在這裡,其實再也沒有任何的地方比得上這裡,或許是因為黑巖叛雲也困在此吧。
白子蔚仰望天空,如今她卻渴望天上的雲層慢慢地轉成灰色,而不是令她氣餒的晴朗。
雙腳踩進厚厚的積雪中,她卻忍不住得意一笑,要等這些雪融化至少還需要個五、六天,這樣一來,她還可以再住在這裡五、六天。
一思及這樣的情況,她臉上自然流露出的笑靨簡直比陽光還耀眼。
「子蔚小姐,子蔚小姐……」大山氣喘吁吁地從大老遠就開始叫喚著她。
白子蔚驀地回頭看向迎面而來的大山,「你怎麼出來了?」
「是……是主人,要……要你回去。」大山又冷又喘,上氣不接下氣地轉述黑巖叛雲的交代。
「你是說他要我回去?」白子蔚一聽是黑巖叛雲下令派大山請她進屋子,她的心情隨之飛揚起來。「是的……主人說,這麼冷的天……請你愛惜自己的身體。」大山凍得一邊搓揉著雙手,一邊結巴的傳達主人的意思。
原來他並不是真正的關心她,而是命令她回屋裡。白子蔚說道:「轉告他,謝謝他的好意,我不想領情!」
大山抵著圍牆試著將身體藏在牆後,以擋去刺骨的寒風,就算再厚的棉衣也無法讓他的身子在剎那間暖和起來。
「子蔚小姐,你說什麼?」
白子蔚注視著為了她而受凍的大山,立刻為大山感到不忍。她搖頭說道:「沒什麼,我只是喃喃自語,你回去吧,過一會兒我就會回去。」
大山凍得猛打哆嗦,「如果你堅持這麼做,我也無法干涉,不過拜託你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不然你要是凍著了,只怕主人會怪罪。」
「好。」白子蔚大聲應諾,揮手叫大山回去。
她獨自一人開心地準備在雪地奔跑,可哪跑得動,厚厚的積雪幾乎快埋到靴子了。
但是白子蔚似乎一點都不在乎,她想嘗試一下站在雪裡的滋味,體驗刺骨的寒風打在臉上的感覺,她想體會黑巖叛雲佇立在雪中的感覺。
☆ ☆ ☆
「你很喜歡向危險挑戰,是不是?」
白子蔚頓時一驚,回頭望著聲音的方向,是他!
今天是她第一次在陽光下看清楚他,他完美的五官令她全身為之一震,他的臉彷彿是藝術家雕成的經典美術品,他擁有一雙令女人迷惑的眼睛,偉岸的骨架、結實有力的肌肉,唇上的脆弱氣質更令女人意志崩潰,一陣強風忽地刮起他遮住左半邊臉的髮絲,一條明顯的疤痕就這樣顯露出來。
令人心跳的距離,然而他卻臉色驟變、雙唇緊抿,那冷漠不馴的表情,宛如一具大理石雕像般不帶感情。
「你好像很喜歡鬼鬼祟祟接近人是不是?連在外面也不例外。黑巖家主人!」她反擊,盡力掩飾見到他的驚喜。
「你一點都不怕我?」黑巖叛雲的臉上有些許錯愕,怒氣逐漸散去。
「我為什麼要怕你?就只為了你臉上的傷痕嗎?其實比你糟的人比比皆是,你嚇不了我的。」儘管她的身子暗地裡不住顫抖,她的視線停在他的臉上並沒有閃躲。「是你自己隱藏在漠不關心的面具下,我已經看到真正的你,而且你永遠都不會傷害我,因為你太忙於傷害自己。」
白子蔚的一番話並沒有激怒他,反而在不經意中瞧見一抹溫柔自他的眼角浮現。「你不必稱我黑巖家主人,我叫黑巖叛雲,你可以叫我叛雲。」他優雅地向她行禮。
「叛雲……這名字滿特別的,不過很好聽。」白子蔚欣然接受他態度的轉變,忍不住喜出望外地嬌美一笑,她的笑聲像雪花般隨風飄蕩。
「我吩咐大山請你進屋去,你怎麼不進屋子?」黑巖叛雲頗為訝異她瘋狂的舉動。
她怎能說出原因呢?如果告訴他,她是想體驗一下他佇立在花園的滋味,豈不是會被他取笑。
「我只是想溜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白子蔚為自己找出一個最合理的理由。
天氣逐漸暖和,兩人沿著花園的一條石子路走下去,白子蔚心裡非常的高興,她成功地除去他心中的恐懼,接下來她只想接近他、看著他、聽他說話。
黑巖叛雲忽然停下前進的腳步,凝眸緊瞅著她,白子蔚發現他的眼中漾著一絲溫柔,並確定他正向著她微笑。
「你知道嗎?我這一生從未有過如這樣強烈又危險的感覺。」
「是嗎?」白子蔚嬌顏露出淺淺一笑,一隻手很自然地插進他的臂彎裡。
黑巖叛雲低頭看向臂彎中的那隻手,先是一愣,隨後又愕視著白子蔚。
白子蔚似乎也瞧出他的訝異,「不喜歡?」
「不!不是的,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女孩將手放在這隻手上。」黑巖叛雲驚慌失措的辯解。
白子蔚羞怯地低下頭,掩不住內心的狂躍喜悅,無形中加重緊抓他手臂的力道,彷彿暗示她的喜悅。
「這裡的風景真美。」白子蔚深深吸口清新的空氣,這裡和喧鬧的倫敦大不相同。
黑巖叛雲的臉上卻有著若有所思的悵然,「你真的這麼想嗎?」
「是的,這裡的風景多優美……」她忍不住從他的手臂中抽出手,展開雙臂,笑臉迎向大自然舒展心胸。
「其實美的另一面隱藏著另一個可怕的危險。」黑巖叛雲由衷感慨。
白子蔚不以為然地對黑巖叛雲道:「你不要老是這麼悲觀,事情雖然都有一體兩面,但是不見得每一件美的事後面都暗藏醜惡與危險。」
「你不信?跟我來。」黑巖叛雲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拉著她走到山坡的頂端
「現在你往下瞧。」
白子蔚納悶地俯下頭一看,「哇!」瞬間,她兩腿嚇得猛發抖。
沒想到地形轉變這麼大,剛才白子蔚還稱讚這兒的風景美得令人心動,此刻卻站在陡峭的懸崖邊。
白子蔚臉上原有的笑意在剎那間完全褪去,她轉身捱向黑巖叛雲,驚駭地伸出雙手緊扣著他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胸膛。「好可怕!」
「我不是說過,美的後面往往都暗藏可怕的危險。」黑巖叛雲文風不動地挺立在原地,就像是一個強者迎向挑戰般。
「我不知道這裡有懸崖……」白子蔚偎在黑巖叛雲的懷裡顫抖的說道。
「有時候生命並不給予完美與愉悅,因為我們都不知道前面將會面臨什麼樣的狀況。」
他感到白子蔚顫抖的身子正依偎著他,驀地惱恨自己的鹵莽行為。
其實他初來此地時,他也並不知道這裡有一處懸崖,直到那一次劇變發生,他才發現這一個地方,從此他就一次又一次地來到這裡,冀望一陣強風能將他吹下懸崖,攫去他的生命,讓他和心愛的朵拉一起長眠。
「我很抱歉,子蔚,我本來想試著以自己扭曲的人生觀教導你看待事情,我錯了,走吧!趁著我們尚未迷失前回到屋子裡。」他真心的說著。
「不!還不要,我想再多停留一會兒,仔細看看四處的景色。」
白子蔚告訴自己,此時將會是最重要的時刻,而且是對她和黑巖叛雲。
不多久,她堅定的站好,強迫自己望盡谷底。「我現在知道方才為什麼會害怕,只因為在完全沒有警戒下才會大吃一驚。叛雲,你說的沒錯,我們都不知道自己將會面臨什麼樣的狀況,但是我們僅能把握住現在,任何事都是沒辦法事先預防的,即使我們能預知將來的一切,也並不能保障我們不受一點傷害,對不對?只要我們能珍惜現在,欣賞我們所得到的,這樣就足夠了。」
「你說得對,但是在我的生命裡不只要面對一切不知名的考驗,還必須背負前人所留下來的詛咒!」黑巖叛雲的臉上多了一層憎恨。
「詛咒?你會相信這無稽之談?」白子蔚始終不相信什麼詛咒,那對她來說都是無稽之談。
「不!你不會懂的,這詛咒讓我黑巖王朝凋零沒落,它不是一個神話式的謬論。」黑巖叛雲冷不防的猛抽口氣,這也是他為什麼會厭煩人生的原因。
「黑巖王朝到底被下了什麼樣的詛咒?」這突如其來的事情,令白子蔚大感訝異。
「黑巖王朝算一算至今已經有近千年的歷史,但是在一次不應犯的錯誤下遭到詛咒,要世世代代的子孫都篇那一個錯誤背負相當大的代價。」思起此事,令黑巖叛雲莫名膽寒。
「這麼可怕。」白子蔚突地發出一聲驚歎。
黑巖叛雲神情凜冽地仰首望著天邊,「凡黑巖家的子孫如果在三十歲之前沒有得到一份真情摯愛,將會不得善終。」說至此,他的臉上有著一抹令人鼻酸的落寞。
「什麼?!是真的嗎?」白子蔚不禁瞠目結舌。
「是真的,一個壯大的黑巖王朝正因此而逐漸沒落。」說到此處,黑巖叛雲激昂的語氣略帶一絲惆悵。
白子蔚垂視他的手,一雙如藝術家般敏感的手、一個英勇保護者的手,或許更是一雙體貼愛人的手,剎那間令她宛如陷入一個無法自拔的魔法下。她伸出手緊握住他的,執起他的手貼在她臉頰上,緩緩地望進他那雙隱藏自己情感的雙眸,情不自禁地在他的掌心印上一個吻。
「不,子蔚……」黑巖叛雲的輕喚是一句疑問、一個乞求,一滴淚珠滾下冷峻的臉頰,他從她的手中抽出手,迅速地轉身迴避她。
他的眼底有著折磨與赤裸的痛苦,他迅速抹去那滴淚,身為黑巖王朝遺族的巖皇,怎可輕易落淚。
白子蔚望著他偉岸的身軀,他們之間已經在剎那間悄悄拉近了距離,她放下了女孩應有的矜持,勇敢地從背後緊摟住他的腰,整個人恨不得嵌進他的身體裡似的緊貼著他道出心中的渴求:「叛雲,求你不要再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中,出來吧!我願意陪著你……」
「不,子蔚,你年輕又漂亮,一點都不適合和一個身體有傷殘、內心又滿是傷痕的人在一起,你有大好的前程,還有許多身心健康的男孩……」
「不!我什麼都不想要,我是真的只想要你!」白子蔚強烈哀求,臉頰緊貼他的背。
黑巖叛雲仰起頭望向天空,忍受內心的煎熬,痛苦地閉上眼睛。「你可知道,所有的罪惡中最極致的是什麼嗎?最嚴重致命的失敗又是什麼嗎?不是偷竊、不是謀殺、更不是背叛,而是——愛。」
白子蔚倏然震懾住,隨即她的震驚很快地平復。「你曾經受到某種的傷害,對不對?我現在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不論你受到多大的傷害,對我來說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去探究,我只想要現在的你。」
黑巖叛雲感動地轉身面對她,大手托住她的臉龐,手指輕撫她滑嫩的面頰,無奈的道:「唉!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對你了。」
「既然如此,不如讓我們彼此都坦然的敞開心房,試著接納對方,好嗎?你能仁慈地答應我嗎?」柔情似水的雙眸緊鎖住他,一刻都不願鬆懈,她擔心只要一個閃失,她將會永遠的失去他。
趁著他還沒抽身和強硬拒絕她之前,她伸出一隻手輕柔的摸著他左邊的臉頰,跎起腳尖將身體緊靠著他,目光緊緊的凝住他,溫熱的唇瓣緊密地貼上他的唇瓣,黑巖叛雲舉起右手,意欲推開她,然而卻停在半空中。
他終於不再躲避她,反而欣然地迎向她,右手圈住她的腰將她緊緊地摟進懷中,他的唇吸吮、索求、品嚐甜蜜的滋味,她竟是如此的柔軟,如此全然地奉獻自己……
在一記天長地久的吻之後,她再次貼在他的胸前,聽到他粗濁的喘息聲,忍不住輕喚:「子蔚……」
「叛雲……」她也輕聲回應,對她來說,這一刻是她這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候。
忽地,一陣寒風掃向他們,白子蔚不由得顫抖一下。
「天又變了,我們回去吧!」黑巖叛雲柔聲的提醒她。
白子蔚卻是捨不得甜蜜這麼短暫,「不,我還想留在這裡。」
「別孩子氣,萬一生病了,豈不是和自己過不去。」黑巖叛雲像哄孩子似的輕哄白子蔚。
「要我回去可以,但是你得答應我,今晚你不要一個人再躲在書房或寢室用餐,今晚陪我在餐廳用餐,好嗎?」白子蔚就像一個不知足的孩子般,貪得無厭地哀求他。
「好,今晚我會陪你一起用餐。」黑巖叛雲應允。
白子蔚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充滿欣喜稚氣的笑靨,「不許黃牛。」
黑巖叛雲沒有多餘的承諾,只是點頭回復白子蔚。
白子蔚欣喜若狂地再次踮起腳尖,在他的臉上留下蜻蜓點水般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