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年濃霧籠罩、日照難進,陰森濕涼仿若鬼域。
「這是怎麼回事?」魏泉生冶下防地打個寒顫。記得昔年他當家時,這座孤鷹峰並無如此詭異的地方。
「大凡陣式都是利用陰陽五行、自然風貌組合而成的。當然,對自然也會有些許影響。」匡雲南皺眉看著這座反陰陽五劫陣,一時竟瞧不出生門所在。
「那該怎麼辦?」四處霧濛濛的,連自己週身三尺的東西都看不清了,又該如何闖陣破關?
匡雲南一手支額想了半晌。「沒辦法,只有先走走看,不過你……」
「二皇子有話直說無妨。」只要能奪迴翔龍宮,讓他再享榮華富貴,魏泉生什麼事都願意做。
「今日我們都穿了顏色明亮的衣服,獨你一襲白衣,恰恰溶於白霧中,你最好跟緊一點兒,否則要迷了路,咱們可不知要到哪裡尋人。」說完,匡雲南領頭走入陣中。
「二皇子。」魏泉生大驚,後悔死穿白衣了。「你們別丟下我啊!」他好怕,沖得比誰都快。
不料匡雲南卻在前進兩步後,拉著魏芷瑕與凌摘星往道旁一蹲。
「相公,我們不走嗎?」她呆望著父親大吼大叫闖入迷宮。「爹已經走很遠了耶!」
「等一下。」匡雲南就是要利用魏泉生打頭陣,最好將隱身陣中的牛鬼蛇神全撞出來,方便他一次收拾,順道找出迷宮出口所在。
魏泉生在迷宮裡伸手不見五指,又叫又喊地也不聞夥伴聲援,嚇得一顆膽都快破了。「二皇於、凌公子、瑕兒,你們在哪裡?」
魏芷瑕抬頭仰望匡雲南。「爹在找我們耶!」
「我聽到了。」但匡雲南卻依然蹲伏不動。
「我們不去找爹嗎?」她語含憂心。
「找他幹麼?」凌摘星早知匡雲南有心利用此陣武整整魏泉生,反正他也看魏老頭不順眼,當然就袖手旁觀等著看好戲嘍!
「找他一起走啊!」她作勢起身。
「等一下。」匡雲南怕她衝動壞事。「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這……」眼前白霧翻騰的,她怎麼知道?
不多時,迷宮裡就傳來魏泉生哀嚎怒罵的聲音。「哪個混帳王八蛋偷襲老夫?哇!」看來迷宮裡陷阱處處。
「蛇蛇蛇--」他的叫聲更顯淒厲。
「救命,二皇子,快來救命啊!」他嘶吼。
魏芷瑕越聽越急,顧不得匡雲南的制止,起身即喊:「爹,我……」
匡雲南及時搗住她的嘴。「別打草驚蛇,否則就救不了你爹了。」他可得利用敵人露面攻擊魏泉生的時候,記清機關所在,並查出出口位置。
「哇!」魏泉生的慘嚎像利箭一般射來。
「在東南方。」匡雲南終於發現出口了,也看出敵人只有兩名,卻利用濃霧與機關裝神弄鬼,狙擊闖陣之人。
「相公知道爹在哪裡了?」
牛頭不對馬嘴,但跟她解釋,她也不會懂,因此匡雲南很乾脆地放棄說明的念頭,逕道:「差不多了,我這就和凌摘星入迷宮救人,你在這裡等著。」
「可是……」她也想一起去救人啊!
「聽話,我們在迷宮裡不知外頭景況,萬一有敵人暗中偷襲,我們只有束手待斃的分兒,所以一定要留下一人幫忙掠陣,而這重任唯你足可擔任。」說得好聽,其實匡雲南是下想讓她看見魏泉生的狼狽樣,省得她同情心再起,又自願變成魏泉生對付他的棋子;那很令他頭痛的。
「那好吧!不過……」
匡雲南搶先一步截斷她的要求。「別擔心,我們一定會救回你爹的。」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他向凌摘星使個眼色,兩人身如閃電、掠進迷宮。
「怎麼這樣?」追之不及,魏芷瑕也只能在迷宮外煩惱兼焦急。
「有去無回!」
當匡雲南與凌摘星闖進石林迷宮,迎接他們的是一方白色大旗,上頭以朱漆書著這四個大字。
凌摘星望著紅字,像極飛濺滿天的鮮血,一股惡寒自腳底升起。「主子,這……」好恐怖,他們該不會誤入地獄了吧?
匡雲南冷哼一聲。「跳樑小丑,不足為懼。」
「可是……」他心底就是抑不住一陣陣的寒。
匡雲南抽出匕首,橫削、直劈,一道道銀線閃出,像凝結在半空中,瞬間將一方大旗攪得粉碎。
「躲在地洞裡的耗子也該出來了吧?」說話中,他一把金針射出。
「嘿嘿嘿……」一串笑聲響起。「激將法對我倆兄弟是沒用的,我們可不是通天塔十呆,沒這麼容易上當。」
匡雲南朝凌摘星遞了個眼色。
「呵呵呵。」凌摘星傻笑。「知道敵人是人不是鬼,我就下怕了。」
匡雲南緊了緊握在手中的匕首。「殺無赦。」
「是。」凌摘星街命。
「想殺我們,你們有這本事嗎?」那笑聲突然分散,彷彿來自四面八方。
「彫蟲小技。」動手動腳匡雲南是下行,不過搞鬼可就是他的拿手本事了。溜目四顧半晌,抖手一把金針扔向左前方一塊巨石後。
「哇!」一聲驚喊後,兩條人影飛出,急射向另一塊大石。
「主子!」凌摘星驚喊,太奇怪了,明明看見他們往右方去,怎麼眨個眼,人影就消失了?
匡雲南屏氣凝神觀察四周。「逃哪裡去?」說著,又是一把金針射出。
「嘿嘿嘿,小子,這回你可看錯了。」與匡雲南攻擊的方位完全相反之處,飛出兩條人影迅雷下及掩耳地撲向匡雲南。「你死定了。」眼看著匡雲南就要傷在對方掌下。
「是嗎?」誰也沒有看見匡雲南的匕首究竟是怎麼砍的,白霧騰騰的迷宮中突然綻出一朵艷色大紅花。
「哇!」接著一聲哀嚎響起,然後一條手臂飛上半空、落地。
兩個裝神弄鬼的傢伙再也躲下住,現出了原形,卻是兩名瘦如竹竿,彼此面貌有八分相似的男子。
「我道是誰,原來是幽冥兄弟。」匡雲南認出兩人是黑道上有名的惡徒,嗤聲笑道。「想不到你們也淪為人家的看門狗了。」
「嘿!」這回可輪到凌摘星笑了。「我就說吧,這世上有誰能永遠過年?你們這兩隻見下得人的耗子也有落到老子手中的一天,死吧!」謹遵匡雲南命令,他正要痛下殺手。
「啊!」此時,迷宮外響起一記尖叫。
「瑕兒。」匡雲南臉色一變,已聽出另一聲尖叫乃發自魏芷瑕口中。「留活口。」他急喊。
「什麼?」千鈞一髮之際,凌摘星急將掌勁旁移半分,雖未取下幽冥兄弟的性命,卻也打得他倆在地上滾了兩圈。「為什麼要留活口?」
匡雲南沒回答,只是面如冰霜,一步步逼向幽冥兄弟。「說,你們把迷宮外那位姑娘怎麼了?」
幽冥兄弟才撿回小命,一個翻身,又想逃。
但他們快,有人比他們更快。
匡雲南手一抬,兩根金針即如神差鬼使般地射中他兩人腰間的軟麻穴,瞬間,幽冥兄弟變成了難兄難弟,敦凌摘星踩在腳下,動彈不得。
…蘭招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凌摘星一人賞了他們一記爆栗。「敢對咱主子耍把戲,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在江湖上,鬼偷的聲名可比幽冥兄弟響亮多了,連他都栽了,幽冥兄弟又算什麼?
「把他們踢過來!」匡雲南喘口大氣,連番運勁已重創他的體能,快脫力了。
「遵命。」凌摘星大腳抬起,一下、兩下,幽冥兄弟不分先後滾到匡雲南腳旁。
「說,」匡雲南寒著一張臉,蹲下身子,準備逼供。「迷宮外那位姑娘呢?」
「呸!」幽冥兄弟在黑道上成名多年,豈有如此容易降服?他們各啐了匡雲南一口。
匡雲南偏頭閃過,一掌捉向方才被他削斷一條手臂的幽冥老大,五指使勁掃住他傷口。
「啊!」幽冥老大痛得五官扭曲。
「我至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你生下如死,而且我耐性一向不好。」說話的同時,他五隻手指已經深陷幽冥老大的斷臂中,沾得一手血肉。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幽冥老大尖叫。
眼見大哥受苦,幽冥老二恨得齜目欲裂。「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們,否則讓我倆逃了,絕與你勢不兩立。」
「想死哪這麼容易?」匡雲南冶哼一聲,改扳開他們的嘴,各射入一顆藥丹。
「我倒要看看你們骨頭有多硬?」說著,他綁住幽冥兄弟的手腳,卻解開他兩人的穴道。
幽冥兄弟以為有機可乘,急運功想要繃斷手腳上的繩子,誰知不運功還好,一運勁,全身有若萬蟲啃噬,直從骨頭裡癢出來。
「啊啊啊……」那種麻癢感直讓兩名黑道巨梟難受得在地上滾過來、磨過去以求止癢。「救命、救命。」從沒聽過有人是癢死的,但這種又麻又癢的痛苦卻讓人想一頭撞死。
匡雲南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看著他倆在地上翻滾、嘶吼,直磨得見血、磨得見肉、磨得露出森森白骨。
凌摘星下忍卒睹地撇開頭去。
而匡雲南卻連眉毛也沒抬起半根。他是鬼,他不是人,因為除了鬼怪外,誰會如此殘忍地將人折磨成這樣?
幽冥兄弟再也受不了了。「殺了我們,求求你殺了我們。」
「我要的答案呢?」
「我們真的不知道。」
「萬蟲鑽心後,你們想下想再嘗嘗分筋挫骨的滋味?」匡雲南的口氣好輕鬆,彷彿正在與人討論晚餐吃包子好不奸?
「是真的。」幽冥兄弟哀嚎。「這石林迷宮只有我兄弟兩人把守,除非是碰到偶爾外出溜躂的鐵血騎士,否則這裡是鮮少有人來的。」
「你們還沒通知翔龍宮有人闖關?」
「通天塔、石林迷宮,以及鐵血騎士所組成的誅仙陣,分別由武林三大勢力,靈霄宮、鬼堡和黑道盟派人把守,大家平時誰也下服誰,都恨不能見到對方垮台了,又豈會特地去通知對方有敵來犯?咱們兄弟也是見到有人闖迷宮,才知通天塔已破。」
「嘖,這新任翔龍宮主可真厲害,居然能請動武林三大勢力為其把守門戶,難怪魏老頭會被追得像隻老鼠躲在雪峰上,只能吱吱歪歪叫。」事情真相讓凌摘星嚇掉了下巴。
「不是的。」幽冥兄弟搖頭。「靈霄宮是為了報恩才來的,至於鬼堡,也就是咱們主子則是與翔龍宮主交換條件,咱們為他守門,他幫堡王鏈金。而黑道盟的人,全是重金禮聘而來。」
「嗯!」匡雲南終於懂了,他們破通天塔後,在裡頭住了三天,卻下見有人找碴,蓋因於此。這翔龍宮主是聰明,但忽略了人性中的自私,找來三大勢力為其把守門戶,以為就此安全無虞,下意竟落得互相牽制的下場;可謂一子錯、全盤錯。
「主子,他們要怎麼辦?」凌摘星見幽冥兄弟已在地上滾去半條命,下忍地請示道。
匡雲南抖手丟下兩顆艷紅色的丹藥。「你們走吧!」
凌摘星隨即蹲下去為他兩人解開束住手腳的繩子。
方得自由,幽冥兄弟立刻撿起地上的丹藥服下,下半晌,身上的麻癢果然止住。兩人又恢復了梟霸之氣。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日算咱們兄弟敗了,有朝一日定向閣下討回公道,請。」這兩個人走之前還不忘撂下一段狠話,讓凌摘星聽得搖頭又歎氣。
「白癡,連自己得罪的人是誰都不知道還想報仇?找死。」尤其他一看見匡雲南唇角的冷笑,背脊就直發麻,他敢用腦袋來打賭,匡雲南給的解藥絕對有問題。
「走吧!」解決幽冥兄弟後,匡雲南轉身想往回走,不料卻突然一喝,一身氣力好像被抽了個精光。
「主子?」
「沒事。」匡雲南吞下一把補身丹後,深吸口氣,無論如何他都會撐著見到魏芷瑕。「快走。」
「是。」凌摘星快步跟上。「主子,你知道如何進出迷宮啦?」
「什麼迷宮?這不過是個倒轉陰陽陣,任何學過五行陣式的人都懂得如何進出。」
「怎 可能?能夠激起如此大的濃霧、又機關遍地……啊!」凌摘星還沒說完,就發現四周的霧漸漸散了。「這是……」
「那些機關和霧氣全是幽冥兄弟搞的鬼,他兩人一走,這迷宮就再無半絲用處了。」果然,全被匡雲南說中了,濃霧散盡後,露出的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倒轉陰陽陣。
凌摘星差點把眼珠子瞪出眼眶。「那兩個就會裝神弄鬼的王八羔子,下回再被我碰見,非整得他們再掉一層皮下可。」
匡雲南不語,只是冷冶一笑。
凌摘星下禁打了個寒噤。「主子,你剛剛給他們的真是解毒丹嗎?」
「百草丹。」
凌摘星張大了嘴。
百草丹,顧名思義是用一百種藥草煉成,草藥本身無毒,合起來也沒毒,還可以解毒呢!只不過有一點小小的後遺症,那就是--服藥之人會全身骨軟如綿,今生休想再有站立的一天,而且中者無解。
所以說幽冥兄弟想報仇,下輩子再說吧!
匡雲南和凌摘星破了石林迷宮後,首要之事就是尋找魏芷瑕。
原以為她是被偶爾出來溜躂的鐵血騎士所擒,要找回來,非大費苦心下可。
豈知他兩人才出迷宮,便見魏芷瑕好端端地坐在迷宮入口處,腳邊還躺了個鼻青臉腫的老人,下是魏泉生又是誰。
原來匡雲南主僕入迷宮後,幽冥兄弟為了專心對付他們,便將魏泉生給丟出迷宮,省得他在那裡礙手礙腳。
後來他們在迷宮裡聽見魏芷瑕的尖叫聲,便是她救了一身傷倒在道旁的老父後,被魏泉生唆使發出的。
真相大白後,匡雲南差點氣死。除了惱魏泉生死性不改外,他其實更氣魏芷瑕太過善良、不辨是非,老是遭人利用的性子。
「二皇子,恭喜你又破了石林迷宮。」一見匡雲南,原本還躺在地上哼哼唉唉的魏泉生立刻跳起來,急沖沖地巴過去。「咱們是下是趁此雄風,再破鐵血騎士,直攻孤鷹峰頂,擒拿叛徒……二皇子,你要去哪裡?」
匡雲南哪還有閒情聽他廢話?他快累死了。冶聲一哼,他轉往通天塔方向行去。
二一皇子,鐵血騎士在另一頭啊,你走錯路……唔!」雜音消失!魏泉生兩片嘴皮子中間插了一根亮晃晃的金針。
匡雲南身體下舒服:心情惡劣,他還吵個下停,火上心頭,乾脆「縫」了他的嘴。
凌摘星指著魏泉生唇上的金針,笑得腰都直下起來了。
魏芷瑕雖不知匡雲南因何生氣,卻知他怒火正濃,也下敢上前輕觸其鋒,只得後退一步,躲到凌摘星身邊,悄悄地拉了下他的衣袖。
「凌大哥,相公為何生氣?」
凌摘星睨她一眼,他常幸災樂禍匡雲南聰明一世,最後卻娶了個傻姑娘,實乃報應下爽。下過魏芷瑕確是沒有一絲配得上匡雲南,她的遲鈍連凌摘星都看下起。
「問你啊。」他冶道。
「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做了什麼?」
「你沒事亂吼亂叫做什麼?」
「我哪有?」
「還說沒有,主子和我在迷宮裡拚命的時候,分明就聽見你在外頭尖叫,否則主子也不會急著擒住幽冥兄弟逼供,問出你的下落,沒想到結果你只是叫好玩的。」
「我沒有叫好玩啊!」她委屈地低下頭。「是爹說你們進去那麼久,一點動靜也沒有,才要我叫叫看,看能不能把你們叫出來?」
果然是被人利用了。但這種答案卻只讓凌摘星更生氣。「你不知主子身體下好,本來就不宜太過操勞嗎?為了你們翔龍宮的事,他最近已經勞心又勞力,你們又東催西搞的,想害死他啊?」
「我沒有。」魏芷瑕吸了下鼻子,幾大步追向匡雲南。「相公。」
匡雲南下理她,逕自走得飛快。
「相公。」魏芷瑕抽噎一聲,珠淚滑下。「對不起相公,對不起,我不知道會害到你,對不起……」
匡雲南頭也沒回,反加快奔馳的腳步。他快撐不住了,得趕快找個地方躺下休養。
「相公,你別下理我嘛!」她哇一聲,哭了出來。
匡雲南喘了幾下,終於停步。
魏芷瑕一喜,直衝過去抱住他。「相公,對下起,我再也下會了。」
匡雲南被她一個衝撞,再也壓不住體內翻騰的血氣,一口鮮血衝出喉頭。
「相公!」她嚇呆了。
「唔……」匡雲南仰頭栽了個不省人事。
「相公,你醒醒啊,相公!」魏芷瑕抱著他大聲哭叫。
後頭,凌摘星發現情況下對,急掠向前拉開魏芷瑕。「只會哭的人別礙事。」吼完,他一手探向匡雲南心窩,發現心跳雖緩,卻仍有力,終於鬆下一口氣。「應該只是脫力。」想想也是,自己在石林迷宮裡被嚇得手軟腳軟,幽冥兄弟可說是匡雲南一手擒獲的,惡鬥了這麼一場,以匡雲南虛弱的身子,下脫力也難。
「脫力。」魏芷瑕吸吸鼻子,抹乾眼淚。「那只要幫他運氣調息就好嘍?」
「差不多吧!能再配上兩顆補身丹應該會好得更快。」說是這麼說,凌摘星卻不敢隨便動匡雲南懷中的藥,因為裡頭藥丹太多,一個弄不好誤將毒藥當補身丹服下,可就只能去找閻王爺喊冤了。
「我這就為相公運功。」說著,她扶起匡雲南,兩手抵住他背心,毫下吝惜內力,源源下絕地輸入匡雲南體內。
凌摘星在一旁掠陣,瞧見魏芷瑕頭頂漸漸升起一股白煙,風吹下散,逕凝成形,下禁低喊:「天哪,這傻妞兒才幾歲,竟已練到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的境界。」此乃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功力,多少人窮盡一生之力也未必可達成,結果卻被魏芷瑕這樣一名傻姑娘練成了,怎不教人又驚又奇?
他們哪知聰明靈巧之人卻不一定有恆心、又耐得了苦,還不若魏芷瑕,做什麼事都一心三思,永遠不懂得放棄,她苦練一年,可比別人邊玩邊練十年還有效。
「你這才知道我女兒的厲害。」魏泉生才拿下金針,又開始廢話連篇了。
凌摘星睨他一眼。「可惜有狀元子女,不一定有狀元老子。」一句話直把魏泉生諷得老臉通紅。
時間逝去如流水,也不知過了多久,魏芷瑕突然張口噴出一道血箭,緩緩往後倒下。
「傻妞兒!」凌摘星驚喊。「這是怎麼回事?」
「她不知節制,差點將一身功力盡數奉送給我。」不知何時,匡雲南已然醒轉,臉色雖猶灰敗,卻也恢復了幾分精神。
「那我女兒會不會死?」魏泉生急道。
「將這瓶藥餵她服下。」匡雲南抖著手,掏出一隻白色瓷瓶交給凌摘星。「然後你幫她推宮過穴,應該就沒事了。」說完,他也昏了。
石林迷宮這一仗,匡雲南一行人雖勝,卻也是損兵折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