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陽穿透雲層,暖暖的光線,烘得人全身酥軟,方芹翻了個身雙腳微曲的趴在床上,長髮披散在枕頭上,遮住了半邊小臉,那模樣就像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嬰兒般純真,不過,再往下看去……
被單危險地撩到她的大腿,勉勉強強遮住美臀,但只要稍動一下,隨時都有春光外洩之虞。
這般純真又魅惑的模樣,讓他溫柔的笑了,並輕輕地在她額上一吻,在這剎那間,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決心,她絕對是他的!
方芹被輕微的騷擾喚醒,卻沒有睜開眼睛,貪戀地用臉摩挲柔軟的枕面,那嬌態令他忍不住又靠向她,以鼻尖摩挲她的粉臉。
隨著熱燙的氣息,往她的頸間灌過來,她半睡半醒的眨眨眼。
男人?!一張俊臉還對著她笑?
下一秒,她瞪大雙眼,恍然地抱著被單,咧的一聲爬起來,在床上坐得直挺挺的。
搞什麼?又是這副模樣。
該不會她又忘了昨晚的事?第一次昏倒醒來,她不記得發生的事,那是因為她昏倒後什麼事也沒發生,他只陪在她身邊而已,可昨晚是真槍實彈的上場操練一番,她怎麼可以說忘就忘?
喬或揚濃眉一皺,一寸一寸的靠了過來,方芹整個人像毛毛蟲般曲起來,想躲到大床的最角落,卻被他猛地抱進懷中,灼熱的呼吸掃過她的臉龐。
「呃,你……唔、呃——」才剛張開紅唇,話語就被截斷了。
他圈緊嬌小的身子,在她仍不知所措時,炙熱的唇隨即壓了上來,霸道的舌也探入她口中,吻得萬分纏綿。
「唔……」他這一吻讓她完全清醒過來,粉臉因為憶起昨晚而燙紅。
老天!她到底幹了什麼好事?不但和他這樣這樣,還那樣那樣……甚至還——
天啊!她沒臉見人了。
而她好像還非常地……沉醉其中,她是不是快要沒救了?那真的好糟糕,這輩子她與犧牲、奉獻、平靜、幸福的日子徹底絕緣了。
「想起來了?」他瞅著她,眼裡充斥著火燙的情慾,以及對她的寵愛。
「嗯……」不對,這樣承認太丟臉了,她撫著胸口喘息,心跳得飛快,全身幾乎虛軟無力的否認,「沒有……」
「是我把你累壞了嗎?」他的唇抵在她的嘴邊,輕啃著花瓣似的蜜唇。
「沒……沒沒有……有……」她左閃右躲,雙手揪著被單,蓋著赤裸的嬌軀,就是不敢看他。
「是沒有,還是有?」他挑眉,抬起她的下顎,不讓她閃躲。
面對他熠熠目光,她無措地顧左右而言他,「嗯……今天是星期一,應該要上班的,我忘了向公司請假……」
「不用了,等一下我會交代馬特助,七天後我們才會回去,就當作休假好了。」他心裡充滿期待,因為想了好久的休假一直無法付諸行動,不料今天卻能和心愛的女人一起渡假,人生果然處處有驚喜。
「七天,這麼久?」她記得他是個超級工作狂,一口氣休七天假,會不會太多了些?
「不多、不多,只要你陪著我。」他逗弄著她臉龐的肌膚,享受她的芬芳和細膩。
方芹垂著羞怯的眼眸,卻不小心瞥見被單下僨起的部位,她愣得甚至忘記移開視線。
心裡只想,這男人睡覺都一絲不掛的?
「你在看什麼,嗯?」他明知故問。
「呃,看……你、你怎麼不穿衣服?」她不習慣撒謊,便照實說出心裡想的,視線左移右挪,不知道該看哪裡。
「你不也什麼都沒穿?」他壞壞的提醒,還發出笑聲。
她小聲地回答,「那是被你脫掉的。」
「你最好養成習慣。」他俯下頭來,以唇擦過她的秀髮。
「為什麼?」啊,不能問!他炙熱的視線在她身上遊走,還用問嗎?
「我習慣裸睡,你得陪我。」
果然!她杏眼圓睜,彷彿受了很大的刺激,然後怯怯的開口,「我要穿衣服,所以,可不可以請你……那個……」
此刻,她困窘的眨著雙眼的模樣,格外無助、惹人憐愛,那令人心折的純真,也柔化了他抿緊的唇。
陌生的笑聲再度響起,這一次,她確定沒聽錯,原來他動不動就大聲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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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聲巨響,讓正在隔壁書房聯絡公事的喬或揚,匆匆掛上電話,奔回臥房去。
剛才方芹害羞的要他迴避才肯起床,他也不為難她,體貼的沒多說什麼,穿好衣服後,便起身離開臥室。
當他趕回臥室時,就看見方芹裹著被單,狼狽地倒在浴室裡,仰著小臉尷尬無助地看他。
「怎麼回事?」他奔向前扶起她。
「我……腿軟……」嗚……臉丟光了啦!她用好小好小的聲音回答。
「腿軟?!」他露出瞭然的表情,點頭說:「都是我不好,把你累壞了。」
他怎麼老是提這個,害得她紅著臉急忙找借口否認,「不不不……是、是我肚子太餓了。」
「說得也是,你大概從昨天下午開始就沒吃過東西,又加上激烈運動的緣故,當然餓壞了。」他很理智的分析,將她抱回床上,又去放了一缸熱水,才抱著她進浴室。
「謝謝……你的手要做什麼?!」她被他伸過來的手嚇了一跳,死命的拉著身上的被單,就是不放手。
「你不是沒力氣嗎?我來幫你洗澡,等洗好澡再來吃早餐。」他都替她想好了。
「不……不用!這樣就可以了,我自己來——」想到那種情景,她結結巴巴地覺得好尷尬,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永遠不要出來算了。
「萬一你洗到一半又昏倒,那不是要教我擔心嗎?」原本冷肅的臉一沉,他濃眉鎖得死緊。
「不會,我保證不昏倒。」她又不是病西施,說昏倒就昏倒,只不過他再這樣逼迫,她寧可昏過去比較好。
他沒有耐心再跟她耗,口氣不怎麼和善的彎下身問道:「你要乖乖聽話,還是要我把你翻過來,狠狠的痛打一頓屁股?」
「我……」她被他逼近的臉,震懾得只能無意識的向後縮,她已經認知一項事實——他是那種從不接受拒絕的人。
「很好!」明白她不敢有意見,他一把撈起她,直接往池子裡放,被單隨著水流散開,露出粉嫩的嬌軀。
她更加羞窘無措,便將整個人沉到熱水裡去,在水裡咕嚕嚕的吐著泡泡,打算不起來了。
「起來。」他冷著聲音。
一秒。
五秒。
十秒。
十五秒……
好哇,她還真憋得住氣?
他一臉無奈的撈起她,厲聲叱斥,「你打算淹死自己嗎?」
「咳……咳咳,對……對不起!」方芹被迫道歉,不敢再跟他爭執。
渾身赤裸的再度暴露在他面前,心裡一急,知道掙不開他,只好用小手揪著衣襟將自己貼藏在他懷裡。
他試著拉開她,「放手,我幫你洗。」
但她搖頭,揪著衣服的手好緊。
「聽話!」他疾聲吼道,難得失去冷靜。
她還是搖頭。
總算是見識到她的執拗,他捺住性子再問:「你搖頭是什麼意思?是不放手,還是不讓我洗?」
她仍然搖頭。
「算了。」他乾脆抱著她直接跨進池子裡,自己也一塊洗。
痛!一下水,她就皺著眉忍住身體不斷傳來的疼痛。
該死的!原來經過了昨夜,她不止是累壞了,還被他弄痛了,他居然沒察覺也沒想到。
他瞥看她可憐兮兮的蒼白小臉,他恐怕是嚇壞她了!這樣的關係,與他原先預估的差太多,他不要這樣!
看著臉色漸漸沉下來的喬或揚,她心中暗叫不妙!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對不起……」方芹大氣也不敢喘的僵住不動,隔了一會兒,才怯怯的以道歉打破沉默。
「你沒錯,不需要道歉。」他心裡的愧疚正翻騰著。
「那你可不可以……」見他臉色稍緩,她小心翼翼的欲言又止。
「說。」哪怕她要求什麼,他也一定給她辦到。
唉,沒有想到他喬或揚也有為情昏頭的一天!
「可不可以不要常常生氣……你生氣的時候……真的好可怕……」她小聲的說,粉頰上有他迷戀的紅暈。
「我……很抱歉。」這是他有始以來發自內心最大的誠意,看來可憐、倒霉又愚蠢的人是他,因為他被這個小聖女給征服了。
他向她說抱歉,方芹頓時瞪大水晶般的眼眸,但下一秒,喬或揚的話又讓她想馬上把自己淹死。
「張開腿。」他輕聲命令著,卻造成十足十的震撼。
他果然還是要……要欺侮她嘛!而且在這浴池裡?!
「你……你休想!我不要!我們不可以在這裡,你快……快走開!」她狼狽的退到池邊。
「你以為我在想什麼。」他好整以暇地笑瞪著她。
她雙頰頓時緋紅,「你……想……想做那個。」
「哪個?」他皺眉又挑眉,彷彿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就是昨晚你對我做過的那個!」
「哦——我差點忘了我們做過那個了,謝謝你提醒我。」
「什麼?!」她怔愣地說:「你剛才想的不是那個?」
「既然你提醒了我,我們就來做那個。」他忍住笑,大手開始緩緩地撫向她的身軀。
她紅著臉身體僵住,哽咽著聲音說:「我……好痛…」
「我知道。」他輕歎一聲,將方芹整個人托起坐在池緣邊,倏地他的身軀往下移,抬高她的雙腿。
「不要!」感受到他的企圖,她直覺的翻身想逃。
他輕易扣住她的腰,教她動彈不得,「你總是不肯乖乖聽話,給我看看,好不好?」
「你……你……」這種問題,叫她怎麼說好?
他只是擔心她是否受傷,這傻瓜想到哪裡去了?
他表情嚴肅的低頭察看,教她渾身上下、裡裡外外全都紅透了。
確定沒有傷到她後,他把她抱回池子裡,雙手也扶住她的細腰,讓她俯靠在浴池邊緣。
「你……你要幹嘛?」熱水中,她依然感覺到他比熱水還灼熱的體溫貼著她。
他以行動作答,用毛巾清洗她柔嫩的肌膚。
搞清楚他的意圖以後,她既放心又疲憊的閉上眼,在霧氣瀰漫中沒看清楚他眼中的深情……反正她無法瞭解他改變的原因,從認識他之後,他就呈現出複雜、霸道且多變的個性,現在她也想不了那麼多,只想要安心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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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本溫泉的七天意外假期結束了,兩人又重回到工作崗位,感情比先前親密許多,表面上一切如常,實際上是方芹毫無心眼,不知迴避而惹來同事間的閒言閒語。
「你們在說什麼?」喬或揚的眸光霎時冷了起來,狠狠掃過每一張驚惶失色的面孔。
「啊!毀了……」眾女回過頭驚叫一聲,便噤若寒蟬的看向她們身後的喬或揚,以及從隔壁出來的方芹。
原本他是沒什麼機會聽見這些詆毀方芹的話,湊巧他外出回來,進辦公室前他突然想見她便轉了過來,不料,卻聽到這群躲在茶水間嚼舌根的女職員,繪聲繪影的說方芹是如何勾搭上他,把她批評得一文不值。
不堪入耳的言詞令喬或揚為她感到心疼,當大家喋喋不休時,她正好在隔壁影印室,以她這麼單純的心思,聽了這些閒話一定不會好受。
「咦!你怎麼來了,有事嗎?」方芹臉上掛著單純的微笑。
「你們這幾個明天不用再來了。」他毫無預警地指著那幾個女孩命令道。即使不為方芹,他也無法不嚴懲這群蜚短流長,譭謗別人的員工。
「等等,你為什麼要開除她們?」方芹震驚地暗忖,當他越生氣就表現得越冷靜,這是他震怒的前兆。
唉,就知道她會心軟,喬或揚露出堅決的眼色,「因為她們攪亂公司和諧,已經違反公司制度,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看著深陷在愁雲慘霧中的同事們,反問道:「有嗎?」
「剛才她們說的話,你沒聽見?」他不禁懷疑她根本是在狀況外。
「聽見了,她們在說什麼麻雀和鳳凰的故事,雖然在上班時間說故事是不應該,但也沒有嚴重到要被開除的程度,你可不可別開除她們?」
通常聽到閒言閒語,還能毫無反應的人,不是修養好裝作什麼也沒聽見,就是她根本不知道人家口中的麻雀和鳳凰指的是她,顯然,方芹是屬於後者。
這沒神經的女人!但話又說回來,單純些並沒有什麼不好,也許還能是一種保護色,不過她也不能一點防人之心都不懂,永遠不知人心險惡。
他沉吟片刻,厲聲問道:「你們剛才不是在高談闊論嗎?說出來聽聽。」
這會兒大伙只能心虛的盯著方芹看,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話來,生怕說錯一句就真的完了,全都後悔得要命。
他厲眼一凝,大家跟著縮了起來,「這是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認錯,說!」
「方小姐,對……對不起,我們不應該在背後批評你的,請你原諒。」
「我們不該說你是想麻雀變鳳凰,跑去……去……勾引總裁……」
「我們不該打賭你捱不過半年,就會被總裁拋棄,是我的嘴巴太壞,求求你讓我有個起死回生的機會,我會很感激的!」
「我們不該嫌你學歷低、經歷不好,全靠與總裁的曖昧關係,才能進天威集團,我們知道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呢,她們不知道她的單純,只知道總裁身邊的人,萬萬得罪不起。
「你都聽見了,她們說這些話簡直是譭謗我的名譽,我沒告她們已經很寬宏大量了。」他話鋒一轉,把剛才的閒言閒語變成是對他的譭謗。
方芹的小臉立刻垮了下來,但依然善良的說:「算了,其實也沒什麼關係啦!只是請你們以後別再這樣說總裁了,現在工作很不好找呢!」
「你們聽到了,還不快滾回去工作崗位?」喬或揚還是順了她的心,誰叫她是個善良的小聖女呢?
眾女又驚又喜,忙不迭的鞠躬道謝才離去。
方芹也跟著回影印室裡,繼續影印這一周奶爸補習班的講義。
「你還沒謝我。」他靠在牆上看她。
謝……啊,是應該謝謝他答應不開除她的同事,「那今晚我做大餐請你吃,算是答謝你,好不好?」
「可不可以吃點特別的?」他不想吃大餐,只想「吃」了她。
「那你想吃什麼?」她天真無邪的模樣維持不了多久,就花容失色,「你……怎麼這樣看我?啊!不要……」
等她覺悟已經來不及了,因為話說到一半,他的唇就堵住了她的。
他露出邪氣的微笑,湊到她耳邊,輕聲說出他心中所想的事,「跟我上辦公室,我要你!」
他限制級的耳語,隨即引得她面紅耳赤的抗議,「我還在上班,你怎麼可以作這樣無理的要求?」
「既然這樣,你就在這裡『謝』我好了。」他將她整個人囚禁在胸前,抱得她好緊、好悶,像是要將她揉進體內似的。
慘了,這男人失去控制了!
她差點沒被他嚇昏,「你憑什麼這樣不講理?會讓人家說閒話的。」
「你知道我憑什麼。」他壓低音量,邪邪的說。
「我說……你真的是……」方芹想罵人又罵不出來,最後只能歎氣地說:「我曉得了。」
「乖。」他這才滿意,低下頭親吻了她的額頭一下,「等會我去跟人事部說,把你調到我身邊來。」
這樣就不用擔心她會被人欺負了。
「為什麼?」她睜大無邪的雙眼,一臉不解。
「因為我不想擔心你!」他絕不能再讓任何人欺負她。
「擔心?我知道了,你對我的工作表現不滿意。」她垂下腦袋瓜沮喪極了。
他摸摸她的粉臉,歎道:「我是擔心你會被人欺負。」
「沒有人欺負我呀!」她還是一臉似懂非懂的表情。
原來她的警覺性真的不怎麼樣,那些同事都承認了,她還不覺得被欺負,要是碰上別的男人想欺負她,那還得了?
幸虧今天落在他手裡,不給她好好保護,實在對不起自己的「特權」了。
「人家譭謗你,你一點也感覺不到嗎?」面對她的善惡不分,他真是敗給她了。
「有呀,我是有一點點的感覺啊……」為了安撫他的慍怒,她很努力的在體會他所說的感覺。
「算了,現在我去開會,回來時我要見到你在我的辦公室裡。」他不得不霸道一點,不然他會天天被她的心地善良,弄得心煩意亂。
「那……奶爸補習班怎麼辦?」
「我會派人接手的。」
「那以後我要做些什麼?」
「照顧我。」
照顧他引他那麼大一個人還需要怎樣照顧?
「我只會策劃奶爸課程和照顧嬰兒,又不是你的保姆。」
「沒錯,你就是我的專職保姆。」所謂奶爸補習班,就是「補」他這個奶爸啦!
「一定要這樣嗎?」她實在不懂得反抗。
「當然,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話,千萬不要惹我生氣,」他心中一暖,點頭跨開步伐離去,唇上還有她香甜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