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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愛癡狂 第九章 作者:鍾羚

  眼看再過幾天,世紀杯馬術錦標賽就要來臨了,藍思淇實在是既期待又擔心,索性騎著「白雲」在山野間漫步,然而,卻不知不覺來到了宋士澈的別墅前。

   頓時,想見他的心,竟然猛烈地敲動著她的心。忍不住,她下馬走上前,正當她掙扎著是否要按下門鈴時,卻發現雕花的鐵門並沒有上鎖,於是她輕輕地走了進去。隔著客廳外的那扇門縫,不僅看見了站在窗台前的宋士澈,也見到了坐在一旁沙發上的宋雨楓。

   原本,她是不想打擾他們的,轉身就要走,但她的腳步卻在聽見宋雨楓提及世紀杯的事情而停住──

   「大哥,聽說你早已爭取到世紀杯主辦權的優先競價權,是不是?」宋雨楓欣然地問。

   宋士澈若有所思地站在窗台前,冷然地點了點頭,似乎一點喜色也沒有。

   見他點頭確定了答案,她笑著又道:「這麼說來,這屆的世紀杯馬術錦標賽將是決定藍莊牧場有沒有餘力繼續主辦的關鍵了,這樣一來,藍莊牧場的希望就全落在藍若遙身上了。」

   「哦?是嗎?」他只是輕輕應道,並未透露出若遙受傷而迫使代表藍莊出賽的將是另有其人。「先別管人家了,倒是你,練馬練得如何?」

   「我什麼時候讓宋家馬場失望過了?」她信心十足地對大哥挑了挑眉,隨即有些失落地道:「不過可惜的是,你這次由於工作忙碌,而未能當我的教練,否則,我一定可以更有進步,也更有信心拿下金牌的。」

   「我看你已經夠有自信了,該謙虛一點兒!」頓了一會兒,接著他話中有話地又道:「也該手下留情一點!」

   「手下留情?」她愕然地望著他。「大哥,這可不像是向來對對手心狠手辣的你會說的話哦!」

   心狠手辣?為免雨楓發覺到他的私心,他連忙解釋道:「我只是不想藍莊到時輸得太慘罷了!」

   「說的也是。」雨楓忍不住問:「不過,我記得藍雲浩的女兒藍思淇,對馬術有著相當的熱忱和天分,為何藍老先生不好好栽培她,好讓她能代表藍莊出賽呢?說不定,會造就出和她父親一樣優秀的騎師,不是嗎?」

   宋士澈深思道:「我想,藍爺爺是擔心藍雲浩的摔馬意外,又會再發生一次,他不能讓藍雲浩失去唯一的女兒,所以才沒有積極鼓勵藍思淇循著她父親的路走!只是,他或許也意料不到,藍雲浩早巳將自己那股對馬術的熱忱全部傳承給她了!」頓了一會兒,他別有深意地揚笑道:「不過,總有一天,我想她一定會代表藍莊出賽的!」

   聞言,宋雨楓的心頭不由得一震:「若她真的參賽了,我倒有點壓迫感了。」

   「哦?世紀杯的金牌得主宋雨楓,終於也有感到壓迫感的對手了,真是令人訝異!」宋上澈玩味地笑了。

   「自從在父親的壽宴上,第一次見識了她的馬術技巧,雖然仍不是非常精準,但每一細節卻完全出自於她的自然反射,彷彿她就是天生為馬術而生的般,令人不禁被她的每一動作吸引住目光。若我看的沒錯,她未來的發展實在是太大了!」雨楓正色著說,眼裡浮現了一絲佩服和擔憂。「這般極具威脅感的對手,豈不令人擔憂她開竅後的能力,究竟有多少?」

   她說的沒錯!宋士澈在心裡贊同著。

   「若是哪天她出現了,你有幾成把握?」他冷然問。

   她搖頭一笑。「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倒真的希望能有機會會會她呵!」

   「會的!」他牽唇笑道,一雙堅定的眸子別有深意地看著她。「那天遲早會到的,我將拭目以待!」

   遲早會到?雨楓一怔。

   「大哥,你似乎很看重她?還是該說偏袒呢?這和你素來對敵人無情的作風有著極大的不同哦!」她故意挑眉問他。

   「我宋士澈就算再邪惡無情,也絕不會讓一個天生馬術好手就此埋沒!」

   「只是這樣嗎?」她不死心地問。

   宋士澈雙手環胸,不耐煩地瞟了她一眼。「我倒想問你,你今天特地上山來找我,該不會就是為了問我這些問題吧?」

   此時,她才忽然想起自己的正事,連忙說:「沒錯,是父親要我來找你的。」

   「父親要你找我?」

   宋雨楓點點頭。「還不是為了葉芷琴。」

   葉芷琴!這三個字大大地震住了他。然而,那悄然一沉的臉龐在片刻後,才又恢復了原先的冷靜自若。

   「她怎麼了?」

   「她怎麼了?」雨楓低笑一聲。「她沒怎麼了,倒是對你日思夜想的,整天跑來馬場找你,逼問著我你去哪兒了,要不是我口風緊,我看她早就奔來這兒找你了呢!」說著,她又笑道:「大哥,父親和葉老已經在催婚了,老是問我,你和芷琴進展到哪裡了,考不考慮結婚什麼的,煩都煩死我了!大哥,你就快告訴我,你打算什麼時候娶葉芷琴為妻呀?好讓我回去交差了吧!」

   什麼時候娶葉芷琴為妻!

   聞言,不僅宋士澈心頭一震,就連門外的藍思淇更是陡地一驚,她腳下一陣踉蹌。

   天!他竟然--竟然要娶葉芷琴為妻!頓時,她眼淚撲簌簌地滾落而下,彷彿有幾千幾萬把刀子正猛力地刺入她的心坎上,痛徹心扉。於是她一轉頭,就這麼跌跌撞撞地往別墅大門外的遠方奔去了。

   而不知情的宋士澈則漠然地說:「我現在很忙,沒有時間想這個問題。」

   雨楓斂起笑,走到大哥身旁。「大哥,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問你--」停頓須臾,在大哥沒有反對下,她才鼓足勇氣問:「其實,在你心裡的不是葉芷琴吧?」

   宋士澈先是一怔,繼而冷肅著一張臉。「我只能說,她是個很好的結婚對象,至於,在我心裡的是不是她,我想,對一場"政治婚姻"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他的語氣冰冷至極,就連對他熟悉不過的宋雨楓,也不免在心裡打了個寒顫。

   「你的結婚對像不是你心裡的那個人,這樣嚴重的背叛和傷害不重要嗎?」宋雨楓憤憤地低喊。「大哥,我明明感覺到,在你心裡的不是別人,也不是芷琴,而是--」頓了頓,她確定而有力地說出。「藍思淇!我說的沒錯吧?」

   她的話重重地撞擊了他的心,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撼動。

   宋士澈身心疲累地閉了閉眼,冷笑道:「是又如何?在她心裡,我始終還是個唯利是圖的魔鬼,她不可能會愛上我這整垮她們藍莊的魔鬼!絕不可能!」

   「可是--」

   「別再說了!我累了!」

   說完,他帶著一股悵然和痛楚轉身離去。

   瞥見他轉身前的眸光,是那樣的落寞、沉痛而掙扎,想必,他的心也是為此而陷入痛苦的天人交戰吧?


   藍思淇騎著「白雲」不停地往山巔狂奔,試圖將所有的一切都拋諸腦後。

   此時,她才深刻地發現心裡的妒意,猶似狂濤駭浪般侵蝕著她五臟六腑,她必須對自己承認──她竟然愛上了那個男人!那個處處和藍莊作對的男人!

   哦!老天!這是她此時此刻,對自己最最最深的體悟啊!也是令她最最掙扎的事啊!她一直不願承認,卻沒想到,那男人在她心裡的份量竟遠遠超過她所能想像的,她竟在不知不覺中將心掏給了他!就在她親耳聽見他將娶另一個女人為妻時,她的心彷彿被鞭子狠狠地抽了一記,劃開了一道道難以撫平的傷痕。

   然而,令她痛苦的是,直到現在,她才如此的確定、如此的深信,如此的--痛苦地承認自己的所愛呀!

   她就這麼從相思林往山巔策馬狂奔而去,此情此景,正好落入了從此經過的許偉眼中,他想要喚住思淇,卻在循著她奔出的地方望去時,驀然頓住了──

   許偉看著遠方的別墅,不由得自語:「那不是--宋士澈的別墅嗎?」

   霎時,一陣妒意和困惑在他的胸口不停的盤旋、不停的盤旋--


   從音樂廳走了出來,在一輛銀灰色轎車前停住,葉芷琴一臉欣喜地對宋士澈說:「謝謝你陪我來綵排。」想起她在前幾天,終於忍不住約他來看自己的大提琴演奏會的綵排,不禁感到有些難為情呢!

   「不用客氣。」他牽唇淺笑,轉身就要開車門,然而就在他一轉身,那英俊的臉龐卻也同時悄然閃過一絲落寞。

   不過,正陶醉在欣喜中的葉芷琴,卻絲毫沒發現他的失常,反而開心地又說:「哇!一想起再過三天就正式上台演奏了,我真的好緊張哪!」頓了頓,她鼓起莫大的勇氣問:「士澈,我想問你,不知道你--你會不會來?」

   再過三天--不就是世紀杯馬術錦標賽舉行的日子嗎?他忽然想起。

   「芷琴,我恐怕--」

   正當他想開口拒絕時,迎面已跑來一個人,並大聲叫他。「宋士澈!宋士澈!」

   宋士澈循聲望去,只見許偉正朝著他奔來──

   「是你!」他一驚,此時此地,許偉居然特地跑來找他!

   許偉怒氣沖沖地來到他面前,在察覺他身旁還有個美麗的女子後,更是怒不可抑地大吼:「我是特地跟著你來的!」

   宋士澈自然對他的跟蹤感到不悅,他冷然問:「找我有什麼事?」

   許偉大步上前,怒視著他。「你知不知道,思淇失蹤一天一夜了?」

   「你說什麼?」聞言,他緊張地一把抓住他的肩,沉聲問:「思淇失蹤了?」

   他激動的反應,令葉芷琴不由得心裡一陣驚愕。

   「你別裝傻了!是你把她氣哭的,也是你把她趕走的,對不對?」

   「你胡說什麼!什麼氣哭?什麼趕走?你究竟在說什麼?」他低聲咆哮。「快給我說清楚!」

   他驚愕而緊張地看著許偉,許偉頓時發現了他似乎真的不清楚思淇失蹤的事,這才抑住心裡的怒意,

   擔憂地道:「昨天我在你的別墅前看到了思淇,她一邊哭、一邊策馬離去,我以為她回藍莊,怎知她卻一天一夜都沒回來!」

   「你看到她哭了?」他斂色的臉孔掩飾著心裡的萬般焦急。

   「對!這是我親眼所見!」許偉怒道。「一定是你這傢伙傷了她的心!一定是你!」

   「你胡說什麼!」宋士澈冷肅著一張俊臉望著他。

   「不是你,還會有誰能傷她這麼深?」許偉苦澀地低吼著。

   聞言,宋士澈連忙揪住他的衣襟逼近自己,心急如焚地低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快說!」

   許偉苦澀地低吼:「難道你看不出來?那麼,我就告訴你,思淇愛上你了!」

   什麼?老天!這是真的嗎?宋士澈的心狂跳。

   事不宜遲,宋土澈已顧不了太多,他著急地喊:「我去找她!」說著,就要離去前,他匆匆地望向一旁愕然不巳的葉芷琴。「芷琴,我很抱歉!」他誠摯地對她說完後,轉身就開了車門要上車。

   就在他要坐上車前,葉芷琴連忙上前,站在他背後低聲提醒著。「士澈,別跟我說抱歉!三天後的早上十點,我仍會在這裡等你,你--你一定要來!」

   宋士澈不語,逕自坐上了車,發動引擎後加速離去了。

   望著他的離去,許偉忍不住追前幾步大喊:「宋士澈,你一定要找到思淇!否則我絕不會饒你!」

   沉默了一會兒,他轉身對望向黯然低泣的葉芷琴,明明白白地說:「你應該也知道了,在他心裡深處的人只有藍思淇,而不是你!」  

   聞言,葉芷琴雖彷彿受了什麼打擊似地一震,但她仍堅定地說:「不!他會來的!你看著,我一定會等到他的!」

   不到最後,她絕不就此認輸,她深信自己一定能等到他的到來。


   宋士澈一回到山上,便騎著馬在山林間發狂似地到處找尋著思淇的身影,卻一無所獲。眼看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心揪成一團。

   看著夜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偏偏冰冷的雨水就在此時驟然降下,一顆顆豆大的雨水劈哩啪啦地打響了入夜後的山野空谷,也將他淋得全身濕透。

   「少爺,快把濕衣服換下吧!否則會著涼的呀!」一見到門外的少爺全身濕淋淋的,李管家和女僕連忙勸道。

   他搖搖頭,一心只掛念著思淇的安危。「思淇呢?有消息了嗎?」

   「還是沒有啊,少爺。」李管家也是擔憂不已。「不過,我已經奉你之命將藍老先生接來了。」

   「在哪兒?」

   「他就在客廳裡等著你呀!」

   聞言,宋士澈連忙衝進客廳裡,而藍爺爺一見到他,便也立即上前,憤憤地喊:「思淇呢?是不是你這個魔鬼把她藏起來了?是不是?」

   「藍老先生,你冷靜點!」宋士澈盡量控制著自己快要焚燒起的心急。「我問你,你知不知道她最有可能去哪?」

   「你別在我面前裝好心了,雖然你曾經救過我一命,但誰又知道這是不是你的預謀?你知道思淇是唯一能代表藍莊出賽的選手,就把她藏起來了,是不是?」藍爺爺擔憂地喊著。

   「夠了!」宋士澈忍不住低吼。「就算我在你的心目中不是個好人,但你也應該清楚,我宋士澈要鏟盡敵人的方法多的是,再怎麼樣也絕不會使出這麼差勁的招數!」頓了頓,他又心痛地道:「更何況,我絕不會忍心傷害思淇一分一毫的!絕不會!」

   是的,她的安危與否,他恐怕比任何人都還要來得心急、還要來得關切、還要來得緊張啊!

   他的語氣是如此的不容置疑,藍爺爺也不禁沉默了。

   突兀的靜默,在雷聲驟下時更顯凝重,也撼動著每個人的心。

   看著窗外雷雨交加,宋士澈不再消極等待,他一把抓起防水風衣,就往門外走去。他的舉動立即引來眾人的驚愕。

   「少爺,雨這麼大,你還--」然而,李管家的話語,卻在見著了宋士澈那雙焦灼的眸光中凝結住了。

   接著宋土澈便再度冒雨騎上了駿馬,拉起了馬韁,在眾人擔憂而又凝重的目送下,隱沒在下著滂沱大雨的夜幕之中了。

   「小子,思淇就靠你了!」望著宋士澈的背影,藍爺爺忍不住抑聲自語著。


   她萬萬也想不到,從小就生長在這片山野間的她,竟在負氣來到了相思崖後,因遇上了連日的大雨而迷路了。

   望著雨水不停地落下,藍思淇疲累地蜷縮在巖壁之下避雨,雖免去被雨水如針刺的疼痛,卻仍免不了一身濕濡。

   然而,此時的她卻絲毫不在乎身處在這些困境之中了,因為在她的心裡,遠遠有著比這些還要難以承受的痛楚,那彷彿被撕碎的痛覺始終纏繞在她的心裡,久久無法平復。

   「士澈--士澈--」她環抱著雙膝,任雨水落在她冰冷而蒼白的臉上,一遍又一遍地低喊著她最思念的人。

   是的,此時此刻,她最想要見的人就是宋士澈啊!

   閉了閉眼,傷心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一顆顆地滾落進雨水之中。

   頓時,一聲雷聲巨響,不偏不倚地擊在不遠處的石壁上,只見一塊塊的碎石應聲而下,更令她害怕得發著顫。

   烏雲密佈的夜空,尋不著一絲月光的跡象,就如同她的心一樣的黯然無光。

   筋疲力竭又加上冷風冰雨,藍思淇忍不住沉沉地閉上了雙眸--隱約中,似乎聽見遠方的山谷裡,有著忽遠忽近的聲音迴盪在雨聲之中--

   「思淇--你在哪裡?」

   呃!這般沉厚的嗓音--士澈?不!怎麼可能!他愛的是別的女人,絕不可能關心她,更不可能來找她的!這一定是錯覺!藍思淇苦澀地想著。

   「思淇──」

   然而就在下一刻,那聲音又愈來愈近,也愈來愈清晰了。天!當她意識逐漸迷濛時,只聽到不遠的前方傳來馬蹄聲--接著是一道語氣驚愕中帶著急促的喜悅──

   「思淇!思淇!」

   藍思淇聞聲,猛地一怔,連忙睜開了雙眼。哦!

   老天!她實在無法相信,眼前騎在馬背上、身著長風衣的英挺男人,竟然--竟然就是那令她揪了心的人啊!

   「是--你?」她站起身來凝望著他,顫唇低喊。「真--真的是你?」

   宋士澈連忙跳下馬,幾個箭步就衝向了她,一雙憐惜的眸子深深地凝視著她,急切地問:「你沒事吧?」

   她也抬起那滿含愛意的雙眼,感動地看著他,久久無法移開視線。「我--我沒事。」

   就在四目相對的剎那,雷聲又驟然響起,狠狠地撞進彼此的心頭,也將兩人原本就激盪不已的心湖撼動了,除了雷聲,誰也不想打破這寧靜。

   直到冷風襲來,藍思淇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宋士澈才連忙回神脫下風衣,覆在她的頭上,低聲道:「披上它吧!」大大的風衣溫暖地替她擋住了不少雨水。

   「那你呢?」她不禁問,一抹關心溢於言表。

   「我沒關係,你過幾天就要比賽了,絕不能生病。」他誠心誠意地說。

   一股暖意霎時包圍了她。看著雨水自他那英挺如雕刻般的臉龐上滑落而下,她的心不由得一揪,連忙用雙手將風衣高高舉起,遮住了兩人之間的天地。

   「你也得遮著,因為你要來看我比賽,為我加油,分享我的喜悅,是不是?」她殷殷期盼地看著他。

   那抹期盼的、渴求的眼神令他的心為之迷醉,他忍不住一把將她擁入了懷中,疊聲低喊著:「是,我會的,我會好好看著你,分享你在馬場上的驕傲!」

   天曉得,他曾經是如此的不為任何事所震動,甚至到了無情冷血的地步,但此時此刻,他竟為了她而大大地改變自己的初衷,不!應該說,她讓他明瞭自己在心靈深處,原來還有一個感情的、激動的、充滿愛意的自己啊!

   淚水滑出了眼眶,和雨水一起滑過了思淇的面頰。

   不知靜默了多久、時間過了多久,雨總算停了。

   宋士澈抬頭望向驟然寧靜的夜空,回過了神,對她說:「雨停了,我們趕快回去吧!大家都很擔心你。」

   就在他話說完正要轉身時,她倏忽拉住他的手臂,低著頭羞澀地低語:「今晚--能不能讓我放縱一次,不要回去,留在這裡--只有我們兩個。」

   或許很傻,但她害怕他們一離開這兒,所有的美夢都會隨之清醒,而他--也將屬於葉芷琴了。

   只是一晚也好,她要把這個夢留下來,就在她見到他來找她時,這份悸動更堅定了她的心意。

   他全身一顫,緩緩地回頭正好對上她那雙清亮而堅決的眼眸,那總是理智而冷靜的腦子,此時竟不知不覺地被這個令人眷戀的眼神所征服了。

   就這樣她的愛撞進了他的心,他再也無法掩飾內心的滿滿愛意,用力地擁緊她,他警告性地沉聲低喊:「別再引誘我了,」他灼燒的胸口令他的喉嚨不自覺地嗄啞。「否則我僅存的理智就要被你徹底瓦解了--」

   倏忽,她的手點住了他的唇,含淚看著他的愕然。「別忘了,是你先強吻了我,讓我困在對你的愛恨之中無法自拔,這筆帳你是賴不掉的。」接著她有些苦澀而失落地又道:「就算你選擇的人是葉芷琴,我也要跟你把這筆帳討回來。」

   說完,她伸起手緩緩地將自己胸前的扣子一顆顆地解開--

   他看著她的手,那婀娜的身段在濕透的衣衫下若隱若現,抑不住胸口翻騰洶湧的巨浪,和血液裡恣意奔流的情愫,他倏地低首吻住了她的唇、她的頸肩--直到她那冰涼雪白的胸口上--

   當夜,兩人無怨無悔地將自己獻給了彼此。即使往後的日子無法擁有他,她仍願意獨自承受這樣愛恨交織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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