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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塔羅 第六章 作者:紫琳

  到了新竹,租了輛車,兩人找了一看起來還算舒適的汽車旅館登記住宿。

   在車庫中停好車,便自車庫旁的一扇門進了房間。

   文靜哭笑不得的看著房中的「浪漫色調」。只見暈黃的燈光流洩出一室的曖昧,一張大床更是使她不得不正視她或許必須與靳言同床而眠的事實。

   「哈哈哈……」身後傳來靳言的爆笑聲。

   她跟著回過頭,整個人也呆住了。

   天啊!這是什麼情況!她方才一進門便看著大床,並未注意到大床所面對的浴室是怎樣的光景。一看到令靳言大笑的原因後,她忍不住開始在心裡咒罵這家旅館的老闆。

   浴室的「牆」,理論上應該是「牆」的地方,變成了一塊玻璃,而且是鏤空雕花的「藝術」玻璃,玻璃上刻的正是一位身無寸縷的美女側臥。

   這……

   文靜簡直傻眼了,看來,她不必洗澡了。打死她也不洗,太可怕了!著靳言笑得亦樂乎的模樣,她火大的朝他踢出一腳。

   「這又不是我叫他們設計的。」靳言閃過無影腳,替自己抗辯。

   文靜不滿的瞪他一眼,頹喪的坐在床上。

   「別擔心啦!大不了不要洗澡就好了。更何況,我們還有其他事要做。」他又笑得很賊了,使文靜一驚,下意識的拉緊衣領往後退了一步。

   「我在你眼中就只會做那種事嗎?」他無奈又好笑的看著像只受驚小兔般的文靜。

   文靜只是不以為然的挑挑眉,看著他的眼神中,明顯的寫著沒錯!你就是那種人:

   「好啦!不嚇你了!過來!」他拍拍身邊的位置,然後取出內側口袋中的信封。

   文靜為了一探究竟,乖乖的爬到他身邊坐好。

   攤開了信,孟平飛揚的筆跡落入他們兩人的眼中。

   靳言:

     身為孟衡的哥哥,我的矛盾,你比誰都清楚。但為

   了父親的遺願,我不得不大義滅親。也許你會因為我對

   而孟衡心軟,但我必須告訴你,只要他無悔改之心,斷

   然不必對他客氣。

     你交代我調查他的通話紀錄,我已替你做了整理。

   這一周來,他其實打的電話不多,以下是電話號碼,我

   沒能來得及替你查出受話人是誰,但我懷疑耿國仁應是

   你要找的人,你可以查查。

     等你拿到這封信時,我應該已離開台灣。我實在無

   法親眼看著自己的弟弟被捕入獄,只能遠離他鄉,不能

   再幫你的忙,深感抱歉。

     願攻案之日盡早來到。

                       孟平

   文靜看完信後,發現靳言一直不吭聲,她好奇的抬起頭,看到眼露凶光的他,害她嚇了一跳,差點跌下床。

   靳言因為文靜的一閃而回過來,扶穩她後說:「你喔,跌下床很可恥的:「

   哼,這男人就是不忘取笑她,但她仍是有點害怕又有點擔憂的指指他的臉。

   「我只是沒想到會是耿國仁。」他長歎了一口氣,他不勝唏噓。是什麼原因,能讓一個始終清廉的好長官和黑幫勾結?

   文靜快速的在紙上寫道:「耿是好人!」

   「不知道算不算是好人,但至少,在警界,他一直有著不錯的聲譽,我怎麼樣都沒有懷疑到他頭上過。」看來,他必須找個時機和他的直屬上司溝通一下了,看看耿國仁有沒有什麼動作。

   其實,靳言的身份在警界是:「查無此人」。他在警官學校的最後一年就「因故」輟學了,原因無他,因為他在最後一年就被某長官找了去,編入「特派小組」中。當時他年紀尚輕,並未出任何任務,只是待在特定的練習場地,接受更嚴格、更困難的訓練,直到長官認為他已適合出任務時,便將他調出。

   而他被正式編入的小組,即為「天一專案搜查特派小組」,所執行的任務便是「臥底」,像他這樣在警官校時期即被延攬,再經過長期培訓後以另一個新身份出任務的警官不少,但鮮少人知道。只因這是個秘密,即使是警界,除了最高長官之外,無人知曉。

   「確定是這個人了嗎?』文靜在紙上問出疑問。

   「目前不知,不過,我信任孟平的判斷。」靳言邊說邊起身拿起電話,撥下一組call機號碼,在旅館電話.末端加007,這是他在「天一專案搜查特派小組」中的代碼。

   「那我等你的上司回復後再打電話給家璐。』文靜寫完這麼後,頓了頓,又寫道:「要我迴避嗎?」她怕他不希望她聽到他和上司的對話。

   「無所謂的,反正你現在是我的秘密搭檔。」

   他的話,讓她開心的笑了。

   「當你的搭檔,要有極大的勇氣,冒著被抄家的生命危險哩!』她俏皮的用手背抹抹頸子,一臉慷慨就義的模樣。

   看著她秀麗的模樣,他愛憐的輕撫她的發,氣氛霎時又變得詭異起來。

   鈴!乍起的電話聲,打破迷離的錯覺,讓兩人一驚。

   「007報到。」靳言對著話筒說道。

   文靜在一旁看著專注於對話中的靳言,內心對他的感覺愈見清晰。她竟是如此的信任他,即使在知道和他為伴後,會帶給家人危險,她仍是義無反顧的跟了他。

   說她不擔心媽媽和妹妹的安危是騙人的,但她選擇跟了他,將家人托付給家璐和岳梁,不論未來會是怎樣的光景,她都選擇了與他共度。

   認識他才多舊的時間呵!在認識他以前,她真的從未想過會喜歡上一個異性的,只因她始終把自己定位成比較「男性化」的女子,像她這樣缺乏溫柔腕約的率性女子,怎可能讓男人看上眼!

   基於自己也從沒遇到看對眼的男人,是以對於感情這種東西,她向來看得極輕,一點也不以為自己會是這種遇愛便盲目的女子,想不到。才多久的時間,她竟然推翻了自己以前既定的想法。

   靳言對她來說,是特別的。她對他,算不上是一見鍾情,卻在相處中慢慢的交了心,給了情。

   她真的喜歡他,不如他是否也一樣喜歡著她?他雖然總是對她動手動腳兼動口,但從未說過表白的話語,她知道他是喜歡她的,但,他可有一點愛上她?她此刻竟是如此渴望得知這個答案。

   「哈羅!你在發什麼呆啊!」掛上電話,就看到她沉思中的模樣。他斂起談話時的謹慎模樣,換上一臉的笑。

   他並非雙面人,但為了工作上的需要及自己的身份。他不得不用另一種面貌來處理事情。在臥底時,他選擇了狂暴及凶狠的個性來獲得孟衡的賞識;在「特派小組」的訓練中,他以認真嚴謹的態度得到長官的器重:在他所喜愛的女人面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展現出哪一面的自己,他只是順著自己的心意自然的和她相處。

   範文靜是個直接的小女人,他打從心底戀著她,疼惜著她。不想看到她皺眉,不想看她落淚,不想看到她任何負面的情緒,他要她在與他相處的每一刻,都是帶著笑容的,於是,他喜歡裝得皮皮的樣子,喜歡逗得她七竅生煙,喜歡看她生氣時更顯得生意盎然的雙眸。

   他溫柔的撫上她的臉,想起初識她時的那個夜晚,見她獨自在房裡練習著發音的模樣,他的心就會扯得好疼,即使現在他會陪著她練習,但總在不經意裡,回想起她那時堅強的模樣。

   這樣一個女子,內心的苦澀只會往腹裡吞,他怎能割捨下她!怎麼能!

   文靜帶著一抹微笑回應他的輕撫。她一直喜歡他摸著她臉的感覺,她好想告訴他她喜歡他,可是,破碎的聲音讓她羞於開口。

   「你剛才在想些什麼?」他輕輕的問著。

   她緩緩的搖搖頭,表示自己並沒有在想些什麼,至少她現在還無法告訴他。

   「你先打電話給你的朋友,將你的家人安置好後,我們再來討論接下來的任務。」他將話筒遞給她時,才想起她不能說話。

   兩人無言的對一會後,靳言才開口道:「由我來跟你的朋友說吧!」

   文靜點點頭,寫下家璐的電話號碼。

   電話一接通,靳言只聽到話筒另一端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說道:「喂!」

   「請找楚家璐。」靳言想,對方應是展岳梁吧!

   「喔,請稍等。」岳梁瞪著話筒幾秒後,不太情願的叫家璐來聽電話。

   「喂!」家璐不太明白岳梁的表情怎麼陰陽怪氣的。

   「你好,我是範文靜的朋友。」靳言先表明自己的身份。

   男的!這是家璐腦中的第一個想法,她一時有些緊張的問道:「她怎麼了?」

   「她很好,沒事,現在在我旁邊,只是沒辦法說話,所以由我代勞。」靳言看了身旁的文靜一眼後,繼續說道:「文靜有些事想請你幫忙。」

   「幫什麼忙!沒有問題,我一定做到。」家璐不太明白文靜目前的狀況,但一聽到朋友有事拜託,馬上二話不說先答應下來。

   「楚小姐,目前我和文靜有些事情要辦,是以短期內無法和你們取得聯絡,請你們放心,等到事情一結束,我一會安全的送她回家,但目前,希望你能接文靜的媽媽和妹妹到安全的地方居住……」

   「等等!你是誰?你綁架了文靜嗎?」家璐著急的打斷了靳言的話,並緊張的猛拉在一旁的岳梁。

   「不是的!你誤會了!先聽我說……」

   「你也說快一點,我快急死了。」家璐示意岳梁去拿起分機一起聽。

   「我現在不能跟你說的很清楚,你聽好了:我是臥底警察,目前有任務在身,前一陣子受傷時正好被文靜所救,我怕我之前臥底的組織會因此而找上文靜,我希望你能保護她母和妹妹的安危……」

   「沒有問題。」岳梁大約知道了情況,一口答應下來。

   「什麼沒有問題!問題可大了,你怎麼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家璐顧不得自己還拿著話筒,便三方通話了起來。

   「楚小姐,你一定要相信我,因為情況緊急,拖不得!」靳言如是道。

   「我要怎樣相信你?」家璐又質疑道。

   靳言接過文靜遞上來的紙條,看了一眼後,說道:「楚小姐,文靜寫了一張紙條,要我跟你說:『別忘了我曾從五惡女手下救過你』。」

   家璐聞言一愣後,態度馬上軟化下來,「好!這個忙我幫了!但你必須答應我,你不能讓文靜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否則我饒不了你!」她威脅道。

   岳梁看著愛妻,忍不住對她的恐嚇感到好笑。

   「楚小姐,謝謝你!」靳言衷心的感激。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靳言。」

   「好!靳言,後會有期:「

   電話掛上後,岳梁笑著抱起家璐,「你好像在拍戲,什麼叫作後會有期!」

   「就是再見的意思嘛!」她掙脫他的懷抱,「當務之急,快點接文靜的媽媽和妹妹過來吧!」

   兩人馬上出門辦正事去了。

   靳言掛上話筒後,對著文靜說道:「你有個很不錯的朋友。」

   文靜點點煩後,在紙上寫著:「我想上廁所。」

   「去啊!」他不明白她的猶豫。

   「可是,那個玻璃……,她寫道。

   她不說,他都快忘了浴室的那面玻璃牆,他忍不住大笑道:「我保證不會偷看你,好不好?」

   她一臉有待商榷的模樣,讓他笑得更加放肆了,「我以人格保證。」

   她聞言,自鼻孔哼一口氣後,寫道:「你根本沒人格。」

   「你上是不上!」他反問她。

   「當然上。』她簡短的寫著。

   「你只能相信我的人格了。」

   他笑得很得意,讓她很想咬他一口。

   「保證不能偷看喔?』她最後寫著,並瞪著他警告著。

   「好!快去!」他低聲咕噥道:「反正該看的也都看過了,不該看的,以後總會看到。」

   她倏地回身,看到他一臉假笑的說著:「我什麼都沒說,你快去上廁所。」

   她相當懷疑話中的可信度,但實在是人有三急,她也不想再質問他了,索性再瞪他一眼,便進了浴室。

   嗯,觀察一下他有沒有在偷瞄。

   文靜在浴室內,偷偷的從樓空玻璃的小縫中看向外面,看到靳言打開電視,好像很認真的在選台。

   嗯,姑且相信他羅!畢竟,她真的不能再憋了。

   選了一個最適當、最不容易曝光的位置,她這才安心的解放。

   唉,看來,這趟新竹之行,還有得受哩!她有些惱的在心裡想著。

   一定出浴室,文靜看到靳言一臉的僵硬。

   她狐疑的走向他,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些什麼,卻徒勞無功,只能匆匆在紙上寫著:『你怎麼了!』並推他一把,遞到他面前。

   靳言的眼光流露出的凶狠雖然只是一閃而逝,卻也讓文靜駭了一跳,不等她再寫紙條,靳言已經一把抓住她。

   「啊……」驚呼一聲的文靜,在接觸靳言嚴肅的目光時,瞬間住嘴。

   「文靜,這下子我們連旅館都待不下去了。」他眼中閃爍著不快。

   文靜愣了一會,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還想摸索紙筆來發問時,卻被靳言拉回不安份的手。

   「我知道你不懂,你現在靜靜聽我說。剛才,在你上廁所時,我正巧看到新聞快報……」靳言的表情平平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卻在抓住文靜的力道上表現出來,感到吃痛的文靜略一皺眉,才讓靳言放輕了力道。

   「我被通緝了!」靳言說的好似事不關己般談然。當他『看到新聞時,是震驚及憤怒,但旋即一想,知道耿國仁想趕盡殺絕,杜他的口。這下子更好,耿國仁已經亂了陣腳,他要抓他就簡單多了。

   耿國仁一定是由孟衡那裡得知他是臥底,然後不知從哪裡找來一具被謀殺的女屍並嫁禍給他!該死的,現在被通緝,到哪裡都是危機四伏,偏偏他又帶了一個文靜在身邊,這下於很難安身立命了!

   「Why?」文靜的情緒鎮定得很快,她只想問清楚原因。

   「我的身份已經曝光,我相信只要再過幾個小時,我的身家資料一定會被翻查出來,幸好我父母早死,留下我一人,我倒是不擔心其他,只伯連累你。」

   靳言在心裡下了個決定。但不待他開口,文靜已然打斷他。

   「不……」她知道他要送走她,只能猛搖頭,以破碎的聲音抗議著。

   「你必須回去,否則太危險了。」他擔心方在追捕他的過程,會傷及無辜的文靜,這是他最不樂見的結果。

   而今,警方是不能投靠了!多可笑啊,他是一名臥底警察,現在卻落得「通緝犯」的下場,看來,罪證要繳回「天一專案特派搜查小組」總部,是難上加難了。

   幸好,總部有派人到新竹來支援他。台北他是回不去的,孟衡想必已在台北布下天羅地網,等著殺他滅口。

   除了待在新竹等待008的支援,別無他法。

   「缺……不……」激動的文靜,努力的喊出「絕不」兩字。

   「唉……」靳言歎口氣,對她無可奈何,但仍試著要說服她,「你還是回去比較好,因為……」

   文靜不等他把話說完,便一把抱住他,主動獻吻。她不要他將她排斥在外,即使只是在執行公務時為了考量她的安全,也不許。她是駕定要和他同甘共苦的。

   不論如何,都不准他丟下她一人,與其讓她一人獨自在家替他操心,她寧可陪著他到底。

   她知道自己喜歡他,也從未想過要抗拒這種感覺。對她來說,愛了就是愛了,沒有道理可循,也不想去否認。她的個性,一向率性,就連愛上個人,也絕不容許自己或對方拐彎抹角的。

   「文靜……」他對她的主動感到心悸,她的熱情簡直讓他瀕臨失控,但他的理智叫他努力的抗拒她,不要被這種激情沖昏了頭,只因他真的不想讓她涉入危險之中。

   文靜死命的想抱緊他,無奈他抵死不沉迷於女色之中,在他猛力一推時,她被他過份用力的推下大床。

   「咚!」文靜撞到了頭,憤恨瞪著他。

   該死的!如果不是不能說話,她肯定會對他這個老頑固罵——大串「不好聽」的話,她發誓!

   「對不起,文靜。」靳言看到她撫著頭,心疼不已的道歉後,又果決的說道:「你真的不能跟在我身邊了,我原以為只要逃離台北,就可保你的安全,但如今,全省都在通緝我,沒錯,我是可以主動出面說明情況,但現在警方的立場是如何,我無法完全掌握,只怕貿然出面會讓自己死無全屍,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我不能讓你也跟我一起冒險!」

   文靜冷冷的看著他,心裡明白他說的全是真話,如今黑白兩道都要追殺靳言,她跟著他真的是不利於他及自己,但她就是不要離開他。她相信自己的拳腳功夫還勉強保護得了自己,至少在危急時還能撐撐場面,她想。

   就讓她當一次無理取鬧的小女人吧!即使這是她過往最不屑的手段。

   「文靜,我在乎你,我不要你冒險,答應我,好嗎?」他第一次如此正經、深情的告白,卻讓她的冷臉給拒絕掉。

   文靜不置可否的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擺出過招的架式。

   「不!文靜,我不想和你打架,這一次,說什麼我都不同意。」他搖搖頭,極其堅決。

   文靜見他無動於衷,一咬牙,明知毫無勝算,但為了愛他,她主動擊出第一拳。

   「別鬧了!什麼我都依你,但這次不行!」他只守不攻;從床上閃避到屋角,又從屋角跳到電視旁,為了避開她的拳腳,他滿室亂竄。

   幸好他們租的汽車旅館是一層樓的小洋房,否則,樓下的房客一定會以為他們「激戰」得震動整樓呢!

   文靜知道自己可能會打不過靳言,但她豁出去了,她就是要逼他還手,她要逼他將她留在身邊。

   「文靜,你再不住手,我真的會跟你算帳。」他發出最後通牒。

   文靜對他的警告充耳不聞,仍是招招逼他出手。打從她習武至今,第一次將所有致命的招數都使了出來。

   靳言火大了,他倏地出手直劈文靜的手肘,再一掌擊向她右肩胛處,使得文靜吃痛的倒退一大步。

   甩甩手再揉揉肩,文靜不死心的又出手直逼靳言。

   「鬧夠了沒?!」靳言大吼一聲,直攻文靜的腹部,將她攔腰抱起,摔落到床上去。

   文靜生氣的又對他拳打腳踢,鬧得靳言只能將兩手兩腳全壓住她的,然後惡狠狠的對她罵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幹嘛!你以為我真的希望你離開我身邊嗎!你以為我又是為了什麼?我是為了你好,你難道不懂嗎?該死的,你就一定要逼我發火嗎?」

   來硬的不行,那來軟的,文靜在心裡暗付。

   她一向不是個愛哭的女人,也一向不是說掉淚就掉淚的女人,但就是那麼簡單的,淚就這樣無聲的滑下。

   是委屈也好,是不想離開他也好,總之,被他那樣一吼,原以為還要培養一下情緒才能掉下淚來的文靜,這下子簡直像打開了的水龍頭,淚如雨下了。

   「喔……」靳言挫敗的呻吟。

   即使知道她一點也不再是他當初幻想的「嬌柔女子」,但她的眼淚卻該死的影響了他。也許堅強剛毅的女子一旦落淚,那種悲傷更容易撼動人心吧!他簡直是懊惱到極點了,雖然無理取鬧的是她,但他卻覺得罪該萬死的是自己。

   「別哭了,唉,求求你別哭了。」他開始軟言相哄。

   原只是想哭個樣子的,誰知道他會一改暴怒的開始哄她,害她一時感動,哭得更大聲了。

   「不是叫你別哭了嗎?怎麼愈哭愈大聲。」他手足無措的替她抹淚,淚水卻沒個定向的往眼角邊,臉頰邊四處漫流。

   「乖,別哭了……」他心痛的將她摟抱起身,貼在自己胸前輕撫著。

   文靜也不客氣的環住他的腰背,恣意的開始哭將起來,靠著他的胸膛,她有滿懷的依賴與眷戀,一思及必須離開,好不容易有點止歇的哭泣聲又響了起來。

   天……靳言將她的臉抬起來。她的五官都模糊了,看她哭威這樣,他的心都擰了,他又何嘗捨得讓她離開啊

   「靜……我的文靜……我該拿你怎麼辦……」他慢慢的低下頭,輕輕的吻住她略帶鹹味的唇瓣。

   傾注他所有的柔情,緩緩的讓她感受他的深情。

   他的吻綿長而細膩,文靜完全忘了哭泣,她猛地推開他,大力的呼吸了一口空氣,並喘息不已的紅了一張俏顏,淚水將她粉嫩的面頰襯得益發誘人。

   不等他開口,她的食指輕輕的摀住他的唇,搖搖頭,不讓他開口,隨即找尋紙筆,寫好後遞給他。

   「我不要離開你,絕不!」

   看完她寫的字,他一抬頭,望進她堅定的瞳眸裡。

   「唉……」他用力的摟她入懷,「你要保證你能安全的照顧好自己嗎?」他軟化了。

   她在他的胸膛裡用力點點頭,並眼含笑意的又抬頭看著他。

   「你喔……」不待他說完,她又自動黏上他的唇與他交纏。

   他的唇好柔軟,她好喜歡……

   楚家璐瞪著電視,吃驚的搖晃著旁專心在閱讀著財經雜誌的老公展岳梁。

   「月亮,月亮……」

   「嗯!」岳梁頭仍是未抬。

   「月亮!」家璐更用力的搖晃他,甚至將整個臉平貼在雜誌與岳梁的臉頰之中,說什麼也要博取他的注意。

   「咕嚕,怎麼了?你不是在看電視嗎?」他放下雜誌,看著愛妻。

   「我是要問你,你還記不記得剛打電話來的那個男的叫什麼來著?」她有些不確定自己的記憶力。

   「靳言。」他回答她。

   「天啊……不得了……」家璐驚呼一聲,便要往客房衝去。

   客房中住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她和岳梁好說歹說才說服前來的客人——範文靜的媽媽和妹妹。

   「你要幹嘛!」岳梁不明所以的被家璐拖著一起跑。

   「范媽媽!」家璐急匆匆的敲了敲門後,破門而人。

   「家璐,怎麼了?」范媽媽一向很疼自小便沒了父母的家璐。

   「范媽媽,文靜……文靜她……她被綁架了!」家璐的話像枚炸彈,炸翻了所有人的思緒。

   「什麼?!」范媽媽愣在當場,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咕嚕,你在說什麼?」最鎮定的算是岳梁。

   「我剛才看到新聞快報說,有一名殺人犯叫靳言,目前正在通緝中,而那個男的不是正好也叫靳言嗎?他說不定就是電視上個靳言,文靜一定是被他綁去了,嗚……」家璐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她不哭還好,這一哭,讓范媽媽和范妹妹也一起哭了起來。

   岳梁看著三個哭泣中的大小女人,頭不禁痛了起來,趕忙登高一呼,「等一下!這件事還沒有被證實,先不要那麼緊張,更何況,剛才個靳言不是也說得很清楚了嗎?他是個臥底警察啊!」

   「一個臥底察會被警方通緝嗎?沒道理嘛!」家璐眼中含淚道。

   三個女人轉念一眼,哭得更無停止的意思。

   「天啊,我們范家又沒做錯什麼事,他想對我們文靜怎麼樣?」范媽媽啜泣不止。

   「媽……」范小妹也抱著母親哀哀痛哭,她難過不幸才失去說話能力的姊姊竟又遭橫禍。

   岳梁也搞不太清楚事情的真相如何,他冷靜的思前想後一番,然後又說道:「先別急,你們想想,那名男子要我們接范媽媽和小妹來這裡,是為了保護她們的安全,對不對?」

   家璐一聽,暫時停止哭泣的揉揉雙眼,像是想通了什麼,「對喔!他是要我們保護范媽媽和妹妹。」她是太緊張了。

   「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范小文雅也止住淚,發出疑問。

   「這其中的內情可能不是我們所能瞭解的。」岳梁還是比較理智。

   范媽媽也停住哭泣,贊同岳梁的看法而點了點頭,「嗯,這樣說來,那個人又是為了什麼而帶走文靜的?」

   四個人面面相視,實在想不出一個殺人犯帶走文靜的用意何在!

   「要不要報警?」家璐開口問道。

   「報!」三人異口同聲回答。對他們來說,報了警之後,由警方來保護范媽媽和范小妹遠比任何人都來得安全,當然啦,這是理論上成立的,畢竟台灣的警察單位有多少能力就見仁見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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