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玉面君受了內傷呀。」
「我就覺得奇怪,他明明有機會殺了咱們,卻沒動手,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出現的兩人,正是去而復返的陰花花和陽俊生。
「真是天助我也,玉面君,沒想到你也有落到我們手裡的一天。」陽俊生得意大笑道,一旁的陰花花也笑嘻嘻的不懷好意。
「不知這小子長得什麼模樣,把他的面具摘下來瞧瞧。」
南宮凌渾身散發出陰森的殺氣。「不要命的,就上前一步試看看。」
陰花花原本要上前,一聽到他這麼說便頓住了腳步,反倒退縮了回來。
「老婆子,不用怕他,這傢伙內傷很重,只是故意嚇人,我就不信他現在還能施展內力,打得過咱們聯手。」
南宮凌全身更加寒氣懾人,一雙眼射出刀劍股銳利的寒芒,看著陰陽雙煞兩人,打算左右夾攻他,自己也暗暗運力——他玉面君豈容這般奸惡殘佞之徒來羞辱他?就算拼著走火入魔,也要先送他們下地府去。
原本得意洋洋,自以為佔了上風的陽俊生突然像是中邪似的,四肢不聽使喚,還發出怪叫聲,把陰花花嚇了一跳。
「老頭子,你在幹什麼?」
陽俊生想說話,卻連嘴巴也不聽使喚,揮舞的四肢不知道在跟她比什麼,表情甚是驚恐。
驀地,陰花花正想大罵老頭子搞什麼鬼,卻掹地抽氣,接著像是被火燒似的用力跳著。
南宮凌見到此狀也是一陣錯愕,但隨即唇角微微揚起,露出瞭然的笑容。
上官宓緩緩走出來,對這情況一點都不覺得訝異,因為陰陽雙煞如此怪異的行徑正是她的傑作。
她站在十步之距,與南宮凌兩人互相望著彼此,無視於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陽俊生,以及跪在地上抽搐的陰花花,這兩人以為可以趁人之危,損人利己,就別怪她這次下重手!
留下這兩個惡人,只會危害更多百姓,與其如此,不如她先毒害他們。
她下的毒藥雖不會致死,卻能廢去他們的武功,從此以後,陰陽雙煞在江湖上除名,他們再也無法害人。
上官宓咬著唇瓣,望著南宮凌唇角的血痕,以及他吐在地上的鮮血,不用問,也明白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能不回來嗎?你看你,明明中了我的毒,還要逞強,看吧,弄成這副德行。」
「哼,你那毒藥本少主還不放在眼裡,我本想收拾這兩個邪魔妖孽,又給你多事,每次都跟本少主搶人。」
上官宓插腰,也不甘示弱的頂回去。「你亂動真氣,都快毒性攻心了,還要嘴硬?你知不知道這樣我要耗費多少心神和功夫才能幫你解毒?」
「解毒就解毒,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難治之症,死不了。」說著說著,又吐出一口鮮血。
上官宓見了又心疼又氣憤,急得眼眶都紅了,跟他鬥嘴之餘,也不忘把一粒丹藥從藥瓶裡掏出來。
「喏,吞下去。」
「你想謀殺親夫嗎?」
她沒好氣地罵道:「對,是毒藥,怕就別吃!」
南宮凌二話不說,一口吞下腹。
她瞪大眼。「你還真敢吞,就不怕我真的毒死你啊?」
「有人承認我是她親夫,就算是毒藥我也吞。」
「你——我真會被你氣死。」她表面雖氣呼呼,其實一顆心早被他融化了,若非對他有情,豈會如此在乎。
當她去而復返,見到他這副狼狽樣後,便明白了一切。南宮凌為了救她,連自己都不顧了,因毒性侵蝕受了內傷卻不肯說,當他開口說出要放她自由時,其實那一刻,她對他的怨恨便消失了。
南宮凌沒想到她會去而復返,當她回來時,他便明白這一次是她自己選擇回來的,她雖然嘴上在罵人,心裡卻是關心著他,他很高興,這傷沒白受,血沒白吐,因為她回來了。
為了他,這可愛的小女人紅了眼眶,看似無情卻有情,能得到她的心疼,受這傷可真值得。
上官宓扶起他,他也由她攙扶著,兩人一路不停鬥嘴,卻是話語中暗藏濃濃的情意,他在心中暗想,假以時日,他非要她成為他的女人不可,再好好教教這個女人如何相夫教子,以夫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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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南宮凌送回賈府後,宓兒沒日沒夜的照顧他。
雖說已經給了南宮凌解藥,可是因為他擅自動用真氣,以致氣血逆流,讓毒性攻心,幸好她的毒藥從不會致人於死,所以南宮凌也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會傷身,一個搞不好,喪失武功或殘廢都有可能。
為了讓南宮凌好起來,她日夜收集藥材,熬煮藥汁。
毒既是她下的,當然也懂得解毒之法,而且她覺得自己有責任要治好他,因為他是為了她才受這內傷的。
「小姐,你要不要歇一會兒?熬藥費時,還是讓采兒來吧。」
「不行,你別小看這湯藥,跟一般藥鋪抓藥回來煎煮不同,我們蜂谷的毒藥自成一格,熬法也不同,每一種藥材下湯的時辰不一,熬煮的時間也不一,我若不在這兒親自看著,萬一下錯了時辰,藥性大減,就功虧一簣了。」
上官宓蹲在火爐前,一雙眼仔細盯著藥缸,她堅持親自燉藥,不准其他人插手。
采兒以及其他下人,都圍在一旁看她煎藥,聽她這麼一說,也都不敢亂接手了。
宓兒汗水不住的往下滴,用勺子不停的在缸裡攪拌,時而舀起一瓢放到鼻下間一聞,然後再倒回藥缸裡。
不一會兒,查大叔和查大嬸跑進來。
「來了來了,小姐你要的黑糯米、白芝麻、蛇膽、米糠水,還有曬過七天七夜的龍鬚根,以及十幾種藥材,全依照你的吩咐,一一找來了。」
上官宓點點頭。「很好,快拿過來,采兒,你們也來幫忙。」
在她的吩咐下,查大叔和查大嬸以及采兒等幾名女婢,將她囑咐的材料全攤在桌上,按照類別分配好後,她將這些食材和藥材逐一放入藥缸裡熬煮,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才大功告成。
她從藥缸裡,將精心調配熬好的藥汁舀到碗裡,然後再將蓋子蓋回缸上,吩咐查大叔爐火不能熄,繼續以小火慢慢熬煮,派人看守著,然後自己端著藥碗步出了膳房,往南宮凌所住的院落走去,采兒則跟在她身後。
當她們進門時,紫衣正在照顧少主,見到上官宓,忙上前福了福。
「小姐。」
「他怎麼樣了?」
「少主臉色很差呢。」紫衣一臉擔憂。
上官宓隨著采兒和紫衣一塊兒往內房走去,就見南宮凌盤腿坐在床上。雙眼緊閉,正在調理體內真氣,額上還冒著冷汗。
紫衣來到少主身邊,輕聲稟告:「少主,小姐來了。」
原本閉著眼的南宮凌,緩緩睜開眼睛,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盯著她。
上官宓將藥碗端到床邊,同時也抬起頭來,當她的視線和南宮凌對上時,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受傷的人,不是應該很沒精神嗎?可這人的目光還是那麼迫人心神的銳利,直盯得她臉頰忍不住生熱。
她坐在床邊,輕輕吹著藥汁的熱氣,感受到他灼人的視線緊盯著自己的每一個動作。
「喏,把這碗藥喝了。」
南宮凌的目光從她臉上移到湯藥上,沒有猶豫的伸手,但卻不是伸手接過,而是大掌連同她的小手都給包住,將湯藥移到他面前。
上官宓料不到他有此一著,竟然乘機摸了她的手,而且她又不敢掙扎。因為只要一掙扎,她辛辛苦苦熬了好幾個時辰的獨家秘方救命湯,就會灑倒,所以只能紅著臉瞪著他,任由粗厚的大掌包住她的手,餵他喝藥。
南宮凌喝了一口,便皺起眉頭。
「這是什麼煮的?這麼濃。」
雖說是湯藥,但其實藥液濃稠,幾乎呈膏狀。
「本來應該要熬煮到沒有水分,煉成丹藥的,但是那需要花更多的時間,我怕來不及。你就將就著喝吧。」
南宮凌看著她,瞧見她臉色有些憔悴,像是睡眠不足,問道:「你幾時開始熬的?」
「當然是天剛亮就起來熬藥的呀。」
銳利的目光毫不放過她臉上的憔悴和疲憊的眼窩。「撒謊。」轉而質問采兒:「這藥何時熬的?」
采兒不敢有所隱瞞,忙道:「小姐昨日就忙著找齊藥材,入夜開始熬的,一整夜沒合過眼。」
哎呀,被發現了。
南宮凌的眉頭一皺,紫衣和采兒同時跪下,自動請罪。
上官宓沒好氣地瞪向南宮凌。「你是不稀罕我熬的藥是不是?我上官宓想做的事,誰攔得住我?既然你不稀罕,那就別喝,倒掉算了。」
南宮凌二話不說,把剩下的苦藥全喝進肚子裡,她親手熬的藥,他豈肯浪費,當然是喝得一滴不剩。
上官宓心下歡喜,其實她是故意的,只有這樣,才可以讓南宮凌別露出可怕的表情,嚇壞了紫衣和采兒,同時也感到窩心,這男人呀,嘴上不會說好聽的話,卻對她情深意重,令她心頭暖烘烘的。
上官宓想走開,但大掌依然抓住她的小手。
「放手呀。」她扯著被他緊握的手。
「不准走。」
「我要收碗呀。」
「交給紫衣她們就行了。」
紫衣和采兒哪會不懂少主的心,有了少主的命令,兩人立刻起身,收拾提籃和藥碗,一起退出門外,把門掩上。
這房裡,只剩她和南宮凌兩人獨處了。
當紫衣和采兒一退出門外後,南宮凌立即將她環腰攬抱,她整個人便跌進了他的懷裡。
上官宓心兒大跳,嫣紅染上雙頰,南宮凌想做什麼,她豈會不知。
每回他這麼做時,她總是反抗,可是這一回她沒有掙扎,這代表了,她是心甘情願的。
南宮凌眼中射出灼亮,明白了她的心思,沒有片刻猶豫的低下頭,索取他想要的順從。
烙下的薄唇,探入芳唇裡,品嚐她的心甘情願,佳人的順從,對他而言分外彌足珍貴。
上官宓被他吻得氣喘咻咻,可這人還不滿足,大掌隔著衣料揉搓著她胸前的柔軟,令她的臉蛋更加燙紅了。
躺在他懷裡,坐在他腿上,她可以感覺到南宮凌身下的變化,燃著高漲的慾望,令她羞怯不已。
「南宮凌——不行呀——」
他現在受傷呢,這樣不太好呀,會不會太猴急了點哪?
她想拒絕,卻又抵不住他的火熱,唉,霸道就是霸道,這人不規矩的大掌比一張嘴還更具侵略性,直接往她裙底伸去,惹得她低呼出聲,忍不住直呼他的名諱。
「南宮凌——」
「唔!」南宮凌突然倒在床上,表情痛苦,原本板起臉孔的她,嚇了一大跳,著急的上前扶他。
「你怎麼了?唉,誰教你猴急,妄動真氣,真是自找苦吃。」她嘴巴數落著,其實心疼不已,忙扶著他躺下,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陪我。」大掌緊緊握住她的小手,黑眸深情的鎖住她。「陪我一塊兒躺著。」
溫柔的語氣中,有著哀求,牽動她心口處的那份柔軟,嫣紅的唇彎起一抹笑,輕輕在他身旁躺上,偎入他這得寸進尺的擁抱。
她的臉趴在南宮凌結實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頭一回像只乖巧的貓兒,讓他撫摸自己的頭髮,感受到他對自己的眷寵。
這男人呀,雖然脾氣不好,也很愛記仇,可是卻為了她,連命都不顧了。
直到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南宮凌的心,也很訝異自己受到的震撼:心緒因他而激動,久久未能撫平。
也是直到那一刻,她便不再怨他了,甘心回到他身邊,依偎這副偉岸的胸膛。
此時無聲勝有聲,被大掌撫順的頭髮,帶來一陣舒服的麻癢,滿足的淺笑掛在她的嘴角,累了一整夜,她真的很睏,濃濃的睡意襲來。
躺在他懷裡,陪著他一塊兒入眠,不久,兩人一塊兒沉沉睡去。